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隐婚成爱》 作者:紫千红 “给我个选你的理由!” “我配不上你,我只要钱!” 他,俊美无寿,冷血睥睨,樊城无人不知的‘七爷’,神话一般的存在;一场意外,一场截胡,她成了他的隐婚妻——是人口中模糊不定的‘七嫂’! 三年,挂着老婆的名,做着暖铺的事儿,她谨记承诺,恪守本分; 三年,两人在一起的时光,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他的心里没有她,她也让自己的眼里也只有钱,一千多个日夜,两人的身体却如同热恋的情侣; “她回来了,离婚吧!” “好!”她依然笑,眼底却酸涩了; 曾经,他抱着狗离开却将她丢在了雨中;不止一次,他将她丢下;他的绯闻不断,她都处之泰然;他说,他心里有别人; 小三上门,她利落打发;把她丢下,她也不哭不闹; 初恋回归,她也可以笑着转身;三年,她的表现可圈可点。 某天,街上偶遇,两人四目相对; 他怒了:“我傅戚的老婆居然缺钱缺到在街上卖套?” 一纸离婚协议,他足足签了两年。 “傅先生,没记错的话,我们离婚了的呢!” “一天没批,就还是我老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一度,他看中的就是她的‘自知之明’,某天,他却恨透了她的‘通情达理’;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他不要的,不是她,而是她口中永远不便如一的’好’字!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赶出去的老婆,要想再请回来,是那么容易的事么? =============== 001 一夜错情 樊城的夜,乌云密布,春日的气息犹在,喧嚣的城市却已经像是进了蒸笼,燥热得异常,这个夜,处处抒写着诡异,注定了难忘。 华都夜总会,顶级奢华的套房里,浓郁的馨香弥漫,伴随着阵阵窸窣的响动,响起的浓浅不一的嘶吼与低泣,诺大的床上,刚毅的身躯纠缠着细白的柔软,如交颈的鸳鸯,做着最原始的运动,床边,散落的衣衫,红黑交织,如同一朵朵艳色的雪莲,夜色中罪恶怒放,分外妖娆! 身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力气却被全然抽走,睡意朦胧间,倪朵却本能抵触得蜷起了双臂,脑子里万千的声音在呐喊着‘不可以’,但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屈从地一次次沉沦在了男人猛烈的攻势之下,像是从里往外,炸开了花,以至于她的脑子都是断片一般阵阵的空白! 夜色渐浓,烈火正盛,熊熊席卷,一夜,碾碎了她所有的梦想,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以致于最后,她,再也不是她! 倪朵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身上的力道犹在,体内的异常犹存,浑身的骨架像是被人拆过重组了一般,脑子、耳边都是嗡嗡作响,以至于最后到了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浴缸里,她把自己泡在水里,不停地刷着,粉白的肌肤刷出层层的血痕,却依然刷不去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 “哇——” 扔掉手中的浴巾,忿忿砸着水,倪朵泪如雨下,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知道在水中坐了多久,倪朵起身的时候,水早已凉透,皮肤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窗外,金子般的阳光如细纱透了进来。 风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格外的纯粹,纯粹的人心寒。 呆坐在床头,望着那一缕阳光越来越刺目,倪朵涣散的目光却一路呆滞,一边,响了几次,她都恍若未闻,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桌边的水果刀,冰凉的触感袭上手腕,就在痛感袭来的一瞬间,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瞬间恍遭雷劈,条件反射地,她已经接起了电话: “妈,是我!嗯,我刚刚在忙,没听到…” “朵朵,怎么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生病了?跟姐姐吵架了?在外面不开心的话,就早点回来吧…” 电话里,母亲关爱的嗓音传来,倪朵的泪更是忍也忍不住,拿开,她咬住了唇,以至于后面母亲再说什么,她也没听到,半天后才道: “妈,没事!就是最近变天,有点着凉,我跟姐姐…都好着呢!没吵架,您就放心吧!就是有点忙!” 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倪朵才挂断电话,看着腕上轻微的血痕,最后摸干眼泪,快速处理好,最后拿了几片创可贴粘了下: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有事!还有姐姐…’ 起身,将破碎的衣服收拾了下,突然伴随着‘啪嗒’一声清响,一道金光一闪而逝,垂眸,见是一个金色的小物,弯身,倪朵就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来回翻看了下,半片像是叶子又像是翅膀的造型下面是金色的长针,见雕工颇为精细,似乎并不属于自己,再度亮起,随手,倪朵就放到了包里,熟悉的名字跃然而上,心针扎一般地疼着,眼底酸涩得厉害,抽了抽鼻子,她却没有接起—— 002 截胡,我要参加选亲 青春是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爱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赌注,有些事,即便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亦挡不住狂热的飞蛾扑火,如同爱情。 --倪朵 *** 威尔大酒店是樊城最具盛名的五星大酒店,再浓深的夜色,亦掩盖不住它磅礴天然的富丽招摇。 顶级奢华的总统套房门前,一个推着餐车的漂亮女服务生被拦在了门口:“放在这里吧!我们会送进去吧!” 心里咯噔了下,倪朵骤然垂下了眸子,上前,倍显敬业地,躬身道: “抱歉,客人点的是我们餐厅的新晋特色贡酒古酿百花,需要特殊的开启跟调配方式才能达到酒的最佳效果,我是此酒唯一的专用服务员,请谅解,我必须亲自服务!” 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两名保镖明显有片刻的犹豫,对望了一眼,转而道:“等着,我进去请示一下!” 转身,一名保镖开了门,刚一动,迅雷不及地,倪朵猛地一推,几个大步冲了进去,刚冲到一半,却还是被两名保镖拽住了胳膊: “出去!” “傅先生,我要见傅先生!傅先生——” “闭嘴!小姐,请你赶快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个人奋力的按住倪朵,都有些明显的手忙脚乱,压低嗓音,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手臂都像是要被扯脱臼了一般,倪朵却还是奋力的蹲着身子挣扎着,闭着眼睛大喊道: “傅先生,请您给我个机会!” 身上的力道突然卸了去,倪朵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只脚的鞋子半挂着,另一只脚上的鞋子早已踢蹬了出去,样子十分的狼狈,睁开眼眸,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眼前伫立,男人穿着白色的浴袍,手中还轻晃着一杯红酒,因为背光的关系,她看不清男人的面貌。背后突然想起齐刷刷的嗓音: “对不起!先生!” 下一秒,伴随着浓郁的红酒香气,传来的却是冷私人不偿命的嗓音:“丢出去!” 未及回神,倪朵已经被架了起来,挣扎着,倪朵依然不放弃的大叫着:“傅先生,请给我个机会,两分钟就好!傅先生——” 猛地一个踢打甩动,头上圈发的发卡突然断开,顷刻如瀑的秀发闪过一道亮丽的黑光,傅戚一个回眸,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 “等等!” 回身,他细细打量了下面前的女人,柔顺的长发配着精致的五官,一副乖巧的样子,可一身白色的衬衣搭配着红色的小马甲,迷你的超短裙,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一览无余,又别样的性感撩人,不期然地,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一头长发勾勒下的纤美下颌跟似曾相识的饱满红唇上,目光有片刻的呆滞,转而,握着酒杯的手轻抬了下: “再又下一次,你们也可以滚了!” “谢先生!”低头,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是要两分钟?已经过了一分半了!” 深吸了一口气,倪朵踮着脚上前了一步:“我要参加选亲!” 003 给我个选你的理由 斜了她一眼,傅戚,轻晃了下手中的酒杯,没有吱声,眼底闪过些莫名的思绪。 又上前了一小步,倪朵深吸了口气:“我…我想参加选亲,请…请给我个机会!” 虽然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她却还是莫名地有些心虚胆怯,连声音都明显地带着颤抖。 这一次,傅戚出声了,却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奥?给我个选你的理由!” 开口,他的目光还示意地从头到脚逡巡了一番,嘴角带出几许嘲弄的笑意。 蜷着脚趾,脸上难掩狼狈的羞红,倪朵却还是扬起了头:“我配不上你!我只要钱!我能演一个好妻子!” 三句话,三个重点,殊途同归,傅戚自然是听明白了:她想传递的意思——她有自知之明! 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傅戚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她:“演?难道不该是‘做’吗?” “傅先生是决定选我了吗?” 她肯定,他这样的男人,不会需要一个‘妄想做他妻子’的女人。 眸光一个交汇,傅戚举杯一饮而尽,转而掏出,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名男子便走了进来,还带来一份协议。 签下自己的名字,倪朵突然有种恍惚做梦的感觉,她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不,更准确地说,似乎该是卖出去了,前后,不过半小时。 轻扯了下嘴角,却是哭笑不得。 送走了男子,一切尘埃落定了,倪朵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指了指门口:“那个傅…傅先生,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急匆匆地刚一转身,腰肢却被人扣住了,紧接而至地,便是强烈的男人气息:“下面,不该是洞房了吗?” 回身,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没想到这么快,倪朵下意识地有些抗拒,但不容拒绝的嗓音抢先覆了过来: “去洗澡!” 这个夜晚,像是坠入网中的小动物,注定无从逃脱,转身,倪朵按照示意进了里屋。 即便灌了一些酒,奢华细软的帝王床上,倪朵也是清醒异常的,男人的凶猛,男人的霸道,男人的火热,男人的温柔…那席卷着痛与乐、悲与欢的一切,每个微小的细枝末节,她都感受地清清楚楚,一夜的风雨大作,如同一夜不知疲倦的风云残卷——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床畔已经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整洁的女装跟上面约定的二十万的现金支票,还有她一身无法磨灭的罪恶印记跟难以舒展的酸痛疲惫。 起身,捧着沉甸甸的支票,眼眶瞬间湿润,泪却始终没有掉下。 来不及祭奠,倪朵便被一通电话催着一路狂奔,忙活完,她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姐姐刚发了奖金,我们凑了两万块打回去了,妈年纪大了,骨折也不能大意,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刚放下,抬眸,便见好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上来: “倪朵,你干什么去了?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占线,真是急死我了!说是你的卡有问题,钱给退回去了才又打到我这儿来了,今早到的账…我就满地找你!” 说着,丁小满递上了一张银行卡,望着,倪朵的泪却‘哗’得一下涌了出来:“迟了!太迟了!” “倪朵!你怎么了?” 掏着纸巾,丁小满一阵慌乱:“你说话,别光哭啊!” 抬手,倪朵从包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略显褶皱的纸张塞了过去,摊开,丁小满瞅了两眼,不自觉地嘟囔道: “什么呀?傅戚,樊城四少之一的‘傅戚’?下周一?你不会是想参加选亲吧!” “什么?!” 蓦然回神,倪朵猛地一把又将宣传报夺了回来,一个定睛,又看了下,才发现日期居然是下周一,而不是自己认定的、已经过了的‘这周一’!她真是糊涂了! “是下周…居然是下周?” 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在街上无意间听到两个服务生热议说他今晚要住酒店,误打误撞地又捡到这张纸,就用了身上剩下所有的钱,好不容易才买通一个服务生借了她的衣服跟行头半小时,没想到居然闹了这么大的乌龙,选亲决赛是下周一?她却以为已经过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最后的契机? 偏偏,她还真如愿了!而且,该发生的全发生了,一切都成定局了,她的钱也到账了。 瞬间,倪朵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呵呵…” 当真是天意弄人!只差一夜,一切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去了!不,或许从那意外的一夜开始,他们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朵朵,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没事!”抽了抽鼻头,倪朵的眼眶红红的,嘴角却是笑着的,“小满,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跟我还客气什么,说!” “帮我把钱退回去吧!还有,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也不要告诉他,我在哪儿…” 双眸巨瞠,丁小满抠了抠耳朵:“朵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004 预感,离婚的节奏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时间一晃便是三年,博通外事翻译公司德语部,倪朵机械地翻着手中的资料,对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却再度晃现三年前的那个错乱的夜晚。 “倪姐?倪姐!想什么呢?还时不时唉声叹气地?” 不知何时,同事程锦已经半坐到了桌畔,满脸戏谑,手中还甩着一份资料:“下月的排班表,还有——这月的全勤单!” 蓦然回神,就见程锦的脸色由晴转阴,倪朵经不住轻笑出声:“怎么,又缺一天?” 点头如捣蒜,程锦瞬间如丧考妣! 公司每月的全勤奖是两千,按二十天算,一天便是一百,但凡不是全勤,先扣五百,然后是一天扣三天的钱,直至扣完,她已经接连几个月都差一天了,一天八百啊!想起来,就郁卒的要命!因为这件事,同事还都帮她起了个外号叫‘程一天’! 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倪朵眯起了眸子:“行了,大小姐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下午茶请你喝蓝山,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这可是…” 程锦从一进公司就是由她带,她是家里的独女,条件并不错,长相甜美,人也开朗,倪朵跟她十分投缘! ‘这可是你的特权!’ 倪朵的话还没说完,却别一阵突来的低笑声打断,她禁不住抬身往另一侧的格子间看了看: “她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莫不是…要发半年奖?” 像是打了兴奋剂,程锦瞬间挺起了身板:“切!奖金哪有这个劲爆?!” 比奖金还劲爆?莫不是要涨工资? 双目未及放光,一盆冷水先泼了下来: “是七爷另结新欢!而且金像奖上,旧爱新欢还来了个超级大撞衫!这两天都霸占着新闻、微博头条,天天上热搜!还有还有,某宝高仿当天上架,当天卖断货!现在坊间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一袭花裙加上身,财神天子跟你走’!还说,当年七嫂之所以能蒙七爷另眼相待,全凭慧眼识精!仿佛穿了此花裙,就能成七爷的入幕之宾似的!其实,我好想问问那些商家,若是猪八戒穿了此花裙会怎样?咯咯,好笑吧…我现在特想知道,七嫂心里是怎么想的?” 斜着她,倪朵撇了撇嘴:她还能怎么想? “不对!” 突然一声惊吼,吓得倪朵一股哆嗦,转而便见程锦双手合十,还闭上了眼睛:“求七爷的心里阴影面积!猪八戒啊!哈哈——” 看她笑得前仆后仰,倪朵垂首拍了下脑门:‘晕倒!’ 转眼,程锦便被同事拉走了,耳边还荡漾着她的声音,抬眸,电脑右下角弹出的新闻恰巧也是撞衫头条,凝望着上面配图男人高大的侧影,望着一边一袭纯白立体花小礼服的清丽女子,心神不自觉地又恍惚了下: ‘四十多天了吧!这一次,他离开的时间似乎特别长!’ 难怪最近总会想起初遇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刻,隐约间,倪朵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似乎,两人的关系将到尽头、深沉的要离婚的节奏! 005 老婆的义务! 转眼间,两人在一起,快三年了!这三年,他隔三差五的回来,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可这一次—— 望着一侧小照片上四目深情相对的两人,倪朵心头的预感又强烈了几分。 柳茜?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他的上一任是叫‘卫岚’的吧!有超过一个月吗?七爷换女人的速度真是越来越迅捷了! 若不是标注着名字,她还以为是一个人呢!双胞胎似的,换不换,有毛区别? 哎,大约七爷就是偏爱这一款!柔顺的长发,清透的裸妆外加半搓衣板的身型,清汤挂面的乖乖女… 无意识地,倪朵低头看了下自己隆起的胸前:果然不是她这一款! 只是,当初,他为什么会答应呢? 想起当日,想起这三年,倪朵心里其实还是感恩的!至少,他没有嫌弃过她不是第一次,至少,这三年,他们相处和睦,他解决了她的困境! 弹跳的新闻,终归,倪朵还是没有点开。这个下午,带着这个疑惑,她却近乎是在恍惚中度过,直至轻微的‘滴答’声响起: 【我今晚回去!】 他回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想曹操,曹操就到’? 愣了三秒钟,倪朵才编辑了几个字发了过去:【好的呢!等你!】 放下,她没发现,自己瘫靡了一天的腰板,临近下班,却直了起来。 *** 下了班,倪朵先跑了一趟购物中心。没办法,谁让她的老公不止龟毛还十足的恶趣味,而作为新时代的好媳妇,不止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小三,打得流氓,还得时刻保持老公的性趣。 所以,这三年,她给自己买的最多的,除了睡衣还是睡衣,虽然某人多数的时间不在,而家里的睡衣也已经足够她穿三年!只因某次,她把睡衣循环着穿了下,某人就挑剔她‘神经搭错了把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那次后,诧异于他惊人的记忆力,她也不敢耍小聪明几件衣服来回循环了。而为了某人口中所谓的‘不让其视觉疲劳’,她也大约养成了习惯,三个月就会换一款睡衣! 好在,他回来的不频,否则,光是睡衣也要花穷她了!怪只怪某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眼里全是高档次的高品位,她想穿个地摊货都成奢侈了。 挑了一圈,倪朵还是选中了一款黑色的蚕丝睡衣:“就这件吧!” “好的!谢谢小姐,一共是两千九百八!” 掏着卡,倪朵还肉疼的厉害:又是三千块买巴掌点布?天知道,她的衣服都没贵的这么咋舌的! 将某人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倪朵才拎着纸袋出了门,匆匆往家里赶去。因为逛了个商场路上又小塞了下车,倪朵回到‘名苑’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大步疾行,她也没有注意到一侧熟悉的迈巴赫已经在停车位上了。 玄关处,倪朵便感觉到了一股清晰异样,每次似乎只要那个人回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强烈到不容拒绝的——他的气息! 006 吃醋了? 下意识地,倪朵先看下表,七点刚过半?通常,他说回来,一般也都要晚上九点以后,这次—— 寻思着,她还是边走便探头往里望去。果然,吧台处,她看到了那抹伟岸颀长的身影。 开口,脸上瞬间笑靥如花:“阿戚,你回来了?” 上前,倪朵已经抱住了他,像是小别的新婚夫妇,又像是见到主人的小宠物一般,在他身前轻蹭着,仰头,双目放光,眼底也全是讨乖。 “嗯!” 抬手,温热大掌扣在她的颈间,粗粝的指腹在她粉腻的脸颊处摩挲了下,转而压向了她美丽的唇畔,感受那如丝的细滑,眼底盈满邪肆的笑意: “想我了?” 不假思索,倪朵也不矫情:“想!” 眼底满是笑意,心里却陡然酸涩了下,即便明知道这是惯例的场面话,这次里面却像是掺杂了几许真心。长长的眼睫轻眨着,倪朵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西装领口处勾挑了下,转而摸向了他鬼斧神工雕凿般的俊逸脸庞: “许久不见,阿戚比上次瘦多了呢!柳小姐都没好好照顾你吗?” 她的嗓音糯糯地,全是嘘寒问暖的体贴关爱,连透出的酸味都恰到好处。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但瞬间,傅戚唇角的笑意就到了眼底: “吃醋了?” “怎么会?人家是心疼!”咬文嚼字,倪朵还一副‘我是关心你’的架势,“阿戚,你还没吃饭吧!等我下哈,换了衣服马上给你做!” 说着,不待傅戚回应,倪朵风风火火地就上了楼。不到五分钟,已经褪去了一身的正装,换了一身宽松t恤短裤的家居服下来: “阿戚,你想吃什么?做你喜欢的咖喱牛腩,好不好?” 眸光一个低垂,扫过她性感小露的肩侧落在她笔直修长的双腿上,扣着她的腰肢,傅戚一个旋身,将她压到了吧台上,嗓音低沉: “的确是有些饿了!” 品着她柔美的唇,凌厉的舌长驱直入,瞬间搅起层层的浪花,吧台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一片如火如荼,眨眼已经有了就地席卷主题的架势,此时,像是一盆冷水泼下,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嗯,电话…” 唇瓣还有些许的黏连,倪朵的话含糊不清,而傅戚更是明显动了欲念,半天没动,只是更加用力的吻着她,直至中断的铃声再度响起,他才伸手拿了过来,眉头轻拧了下: “好,知道了!过去再说…二十分钟到!” 两言三语,并不清楚,倪朵却还是知道是一个女人打来的!抬眸,傅戚已经转回了身子: “有事出去下!晚点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直起身子,倪朵笑了笑,没去管自己凌乱的衣衫,先抬手帮他整理了下领口领带:“酒足饭饱,七爷乐得还会思蜀?” 低头,傅戚笑着在她耳根处轻咬了下:“不酒足饭饱,哪有力气收拾你?乖,听话!” 在她臀部轻拍了两下,转身,傅戚往门口走去,来去如风,一样的不留痕迹,顷刻便恢复一惯的冷漠孤然。 身后,倪朵唇角的笑,却有些破碎了开来! 007 礼物跟离婚协议书 抿了下唇瓣,低头,倪朵将衣服拉了回去,心头却莫名地闪过些许的酸涩:‘真是,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突然还矫情起来了?’ 三年,这个家,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旅馆吧! 不用再伪装笑意,倪朵却半点不觉得轻松。没什么食欲,想着衣服都还没收拾利索,转身,她便又上了楼。 *** 发动了车子,傅戚才发现礼物跟离婚协议书不是没带,而是落在了车上。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又熄了火,将文件夹给礼物一并拎了下来。房间里,刚将衣服挂好,倪朵便接到了好友的电话,百年恩爱君跟她抱怨跟男友打架了,听小满一通噼里啪啦,她却一阵猛翻白眼,直至那头咒骂消停了,她才道: “…darling,酒多伤身,发泄完了,咱就别闹了哈…” 安慰的话刚开了个头,倪朵便听到那头男人抢电话的杂音,随后,便赤果果地中断了。 攥着,看了半天,倪朵一阵无语,刚一转身,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阴沉的站在门口、冷睨着她。 有些懵圈,表情来不及调整,倪朵嗓音都明显拔高了几分:“阿戚?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手拿着礼物,一手拿着文件夹,傅戚直直看了她两秒钟,心里有些不太舒坦:“礼物,忘了给你!” 抬手,他便递上了一个小袋子,下一秒,倪朵便跑了上来,状似迫切地接了过来,打了开来,蓝色的锦盒里,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光芒夺目,脸上又是一如往昔大写的‘笑’字: “好漂亮!我好喜欢呢!老公最有眼光了!谢谢老公!” 踮起脚尖,倪朵在他唇角轻触了下,亮晶晶的眸子也的确像是心花怒放。但刹那间,傅戚却质疑地抿紧了唇瓣: ‘她真得喜欢吗?’ 突然间,他只觉得这三年来习惯又喜欢的笑意很是刺目,连那稀少又很是动听的‘老公’顷刻都变得分外刺耳了。 见他半天竟没吱声也没动作,倪朵才惊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才抬起了头,略显疑惑地问道: “阿戚,不是有事要出门吗?” “怎么得了便宜连乖都不卖了?这是在赶我?”话音落,傅戚一把搂过了她,低头在她颈项啃咬了下, “突然不想出门了!” 一个趔趄,撞进他的怀中,倪朵闷‘哼’了声,心里有些纳闷地犯嘀咕: ‘好好地,谁又惹到这煞星了?’ 傻子也惊觉某人的情绪不在频道了,仰头,环抱着他的虎腰,倪朵瞬间又恢复了小情人打不死的厚脸皮,软糯咕哝道: “我怎么敢?阿戚不赶我,我做梦肯定都是偷笑了的呢!我是巴不得阿戚留下来陪我,就怕你的那些小三小四没这么好说话!万一哪个不小心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扯你后腿,不知道会不会也拎一桶汽油招待我?虽然我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总得爱惜我这副小皮囊,万一哪天你甩我一纸离婚书,我还能靠这副门面去找下一任金主,不是?” 008 离婚,就没帅老公抱了! 听她眉毛胡子一把抓、东一锄头西一犁耙地满嘴跑火车,甜腻的嗓音配着古灵精怪的丰富表情,傅戚半点不觉得聒噪,还觉得很是逗趣: “怎么,很怕我甩你离婚书?” “可不?!离婚了,就没这么帅的老公抱了,没豪宅住,没珠宝收,穿不起绫罗绸缎,估计也吃不着法国大餐了…想想都可怜的紧呢!真让人无比的…惆怅!” 见她摇头晃脑地,时而抿着唇角,时而还煞有其事地叹上两口气,眼里却亮晶晶的,哪里有半分可怜相?明明就是喜欢她的坦诚,喜欢她的只爱身外物,这一刻,原本舒心的话,听着,傅戚的心里却突然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这三年,他从来没有管过她,也没过问过她的事。同样地,即便他在外面绯闻满天飞,她也能始终保持淡定自若,他不说,她从来不问,偶尔吃点小醋,也是无伤大雅,点到即止。 曾经,他还怕她贪心不足,所以,婚前,他们是签了协议的。 可事实上,这三年,除了初见她索要的二十万跟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她从没开口跟他索要过什么。珠宝物什,都是他偶尔看到主动买回来的;衣服鞋子,是管家按照她的尺码定期采购办理;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如初见所感的十分有‘自知之明’,甚至比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的需求还要有限,不多贪他的钱,似乎也不恋他的人! 她的分寸,当真恪守得严苛!严苛得让人窝火! 她就真这么爱钱?!离婚协议书都还没甩出来呢!她倒好,心心念念连下一位金主都开始打算了! 当初选中她,就是看中她的‘贪图有度’跟‘自知之明’,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而那时,他也迫切需要一个妻子‘成家立业’,进而名正言顺地接替病中的父亲参与集团的竞选,力挽狂澜保住家族创立的企业,而她,也的确是个美人,他也不排斥有个固定的床伴,所以第一次见面,他们就一步到位了。 不出所料,她的表现也的确可圈可点,甚至晃眼,竟是三年。一切,本来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样子,只要离婚协议一签,一切都如同计划的完美。但这一刻,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太舒坦,甚至还莫名地烦躁!下意识地,就将文件攥紧了些: ‘不是很爱钱吗?不是只要钱吗?不是怕他甩离婚协议吗?怎么表现却不是在这儿之前,狠狠霸着他、多捞点?!’ 心底矛盾,出口的话,更是明显带着情绪的背地而驰:“乖乖地,就不甩你离婚书!” 话音一落,傅戚自己也怔了下:‘明明刚刚上来,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先看看离婚协议,等他回来,好谈签字的事儿!’ 一句话,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顷刻风中凌乱了! 从来就不是个勉强自己的人,既然活了心思,傅戚便不再急于一时。恰好此时,他的又响了起来—— 009 初恋情人是表弟? 大约是催促的电话,响了两声,不等人接,就自动挂了。 小手挑逗地一下一下在他身前画着圈圈,倪朵一脸的故作不舍:“看吧,皇帝不急,太监也会急的呢!老公太抢手,果然好忧伤!” “恩,乖!” 心里痒痒地,拥着她,傅戚低头在她唇畔索了个香吻,转而捏了捏她的下颚:“洗白,等我!” 再不走,他可真管不了什么狐朋狗友、大事小事,真不想出门了! 门口处,他的脚步又顿了下:“对了,周六的晚上腾出来!” “回家吃饭吗?好的呢!”点头,倪朵没有异议,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别的! “差不多吧!姑妈举家搬回来了,去温个锅!” 脑袋‘轰’的一声,倪朵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冻僵了,无意识地,已经推诿出声:“我突然想起周六公司好像…有聚餐…” 傅戚一个回眸,倪朵瞬间便又是一副没心没肺、讨好的狗腿架势:“当然,还是温锅比较重要!” 但傅戚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强烈抵触,很是纳闷:“怎么,你很怕见姑妈?” 姑妈一家一直是住在临市,见面的次数有限更可数,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去吃了几顿家常便饭,而且,记忆里,姑妈对她十分和善。 “怎么会?就是…我比较不习惯每次见面都被催生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干笑着,倪朵有些心虚。 人生,当真是何处不相逢、何处不狗血!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被迫跟心爱的男友分了手,最后却嫁给了他的表哥!如果当初知道傅戚跟他还有这么一层微妙的关系,打死她也不会莽莽撞撞地跑去酒店‘截胡’! 想起那一夜,倪朵当真是欲哭无泪。 幸好当年,她跟齐司明交往的时候,一直坚持毕业后再见家长,而姑妈也并不知道她自己口口声声好奇的儿子的初恋其实就是她。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姑妈知道她口中那个让她儿子念念不忘甚至一度消沉的人其实是她,会不会直接就拿把刀剁了她!而现在,作为傅戚的老婆,她这个姑妈对她的确是想当和善了。 三年前,原本她已经被国外一家企业录取了,她也已经跟齐思明约好一起出国,她工作,他进修,等他毕业就结婚,再决定去处。 但就在他出国面试,她回家探亲的那个暑假,一切的一切,彻底改变了。 她的最后一站,便是来樊城看姐姐,姐姐却突然在华都夜总会跳楼了,而且还被告知她患有精神类疾病,是自杀!她不相信,她半个字都不相信!因为一星期前,她还跟姐姐通过电话,她还跟她说,她今年可能要结婚了… 姐姐没死,却重伤,最后还成了植物人! 为了调查真相,她也去了华都夜总会,却没想到…一夜,一趟樊城之旅,她的人生也全都颠覆了,最后,她没有出国工作,而是去了姐姐曾经工作的公司!三年了,他都该毕业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想起这茬,倪朵从心里往外钻着凉!以后,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010 人贱,不如狗! “嗯!” 听她说得倒也是实话,傅戚便没再深究,冷眸却轻眯了下:“那要好好习惯!以后近便了,肯定要多走动,隔三差五…兴许每个周末都会被叫去吃饭也说不定!” 听不出丝毫情绪,说完,傅戚便转身出了门,下楼前,他还去了一趟书房,把带回的离婚书直接塞进了抽屉。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倪朵心尖炸开了花,片片血肉模糊: ‘什…什么?’ 顷刻间,倪朵只觉得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半天一动未动,直至汽车引擎发动声传来,她才蓦然回神,而自始至终,她做梦都没想过,惊险之余,曾经,阴差阳错,还有这么一出。 被傅戚这么一吓,往事全都涌上了心头,浑浑噩噩地,她突然就很想吃东西,猛地想起还没喂过‘多多’,随即便也下了楼。 *** ‘名苑’是一幢远离市区独幢的中小型别墅,依山傍水的,环境自然是分外的优雅,地理位置也选得独特巧妙,十分幽静,屋后便是一片半天然的花园,铺天盖地的红白玫瑰,初夏时节,蝶舞飞扬,恍若世外仙境。 婚后,两人便是独居此处,更准确地说,是两只宠物——她跟一只名为‘多多’的白色贵宾犬。多多,朵朵,不知道是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还是故意嘲弄她的境遇,事实上,或许,她这个宠物的份量,当真连这只白色的贵宾犬都不如。 记得初来这里的时候,狗狗只会跟在傅戚的身后,还一副嫌弃她的架势,连碰都不让她碰。在名苑,一直都只有三个人,她,傅戚跟负责打扫的云婶。通常,没事,云婶都是早上十点过来,整理屋子,买买菜,喂喂狗之类,下午三点,她就回家了。特殊情况,她偶尔也会在名苑过夜,更多的时候,偌大的豪宅,其实都是她一个人,久而久之,约定俗成一般,早上,是云婶喂狗狗,白天适当照看,晚上回来,她会适当少喂一点,不喂也无碍。 不愧是傅戚带出来的狗,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犹记得之初,多多对她非常抵触,明明是只很漂亮、很聪明的宠物狗,每次,只要她靠近,它就会吠,这样的情况一直僵持了三个月,她才第一次成功拉着狗狗出门散步。 有一次,开车走得比较远,回来的时候,狗狗不知道怎么跳下了车而她却没察觉,偏偏那一天傅戚还回来了,发现多多不见了,整张脸都像浸过了墨。后来,还叫了很多人过来一起找,最后,一行人打着手电找了一个多小时、找到小狗,浩浩荡荡地抱了回去,却把她一个人落在了路边,那一天,风雨中,她走了半个小时,撑着伞,全身都淋透了,到了门口,傅戚恰巧也发现她丢了,正出来找她,那时,他已经给狗狗洗过澡了! 那件事,她至今难忘,也是那件事后,她再也没带狗出过这幢豪宅!记忆里,那或许是这三年来她唯一一次犯错、招过傅戚冷眼冷遇的一件事了吧! 她不敢想,如果那一次狗狗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不会被逼为一条狗偿命?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人贱,不如狗! 011 她要回来了?! 如果换了司明,任何时候,他肯定都不会这样的吧! 他,那么温润的一个男人! 掰着火腿,喂着多多,倪朵摸了摸它修剪整齐的白色毛毛,触景生情,禁不住自言自语地叹道; “多多,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命…” 捉襟见肘的时候,她还干啃过半月的馒头。但多多,当真是专人伺候,顿顿荤素搭配,伙食跟这三年的她都有得一拼了。有时候,她都会想,做人还不如做狗,下辈子投胎,她要跟多多换换! 失魂中,指尖一阵轻痒,回神,就见狗狗正仰头舔着她,瞪着剔透娇憨的大眼,萌的不要不要的,忍不住,倪朵咯咯娇笑了起来: “不用安慰我!知道你最乖了!” 抱过狗狗,倪朵亲昵地靠着它蹭了下:这两年,亏得有‘多多’陪她,要不,一个人守着冷冰冰的房子,想想都可怜的紧! 而今,已经不需要她牵,多多也会主动追随她的脚步了,让她颇感欣慰! 抱着狗狗玩了会儿,倪朵才悻悻地回房洗漱,还没忘换上自己新买的睡衣。目光落在一边的锦盒上,倪朵打开,再次美美地欣赏了一番,却又锁入了一侧的小型保险柜,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珠宝盒,多是项链手环,全是这三年来他送的,每一样,大约都价值不菲,但她从来都没戴过,倒不是不喜欢,而是怕掉了,自己赔不起。 对这些身外的奢侈之物,她总觉得不属于自己。福泽太厚,总有承受不住的一天,最后压垮的还是自己。锁好,倪朵便上了床,抱着玩了会儿。 想要刷下微博,一条国民老公新欢旧爱大撞衫的绯闻齐刷刷地占了大半页,简直比复制粘贴还要整齐,想浏览下空间,满屏的微商,不是同款的白裙,就是一字带的爆款黑色凉鞋,下面都还都不忘调侃——‘不怕撞,不怕老公火眼金睛’!然后,便是一溜的转发跟帖,产品讨论的不多,八卦得倒是津津乐道: 【原来这才是征服国民老公的法宝!】后面还跟着一个双眼冒心的表情! 【老公喊你,老婆,穿了吗?】 【长见识!f太太,天天跟人撞名撞衫,您作何感想?】 … 见是程锦转发的,随手,倪朵便回道:‘f太太:忙着滚床单…(偷笑)!’ 翻到下一页,却见程锦早已就此条给过回复:‘是无所谓呢?无所谓吧!还是无所谓啊!’ ‘噗嗤’一声,倪朵禁不住笑出声来,此时,程锦给她的回复也显示了:“又‘撞’得…天昏地暗!” 一语双关,倪朵脸上一阵发烫,大晚上地,被人这么‘打脸’,真的好郁卒!没再回复,倪朵关了,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呵欠: ‘十一点了,她是睡呢?还是不睡呢?’ *** 此时,夜总会包房里,酒过三巡,几个男人也喝得有些忘我。 “七哥,敏姐是要回来了吗?听说这次帕格尼尼国际大赛,她还入围,得奖了?” 012 睡,还是不睡? 东傅西慕南司北韶,樊城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樊城四少自是不在话下,近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今天,慕容缺席,却偶遇了慕家小少爷,比几人年纪略小,也算是四少齐聚,开口的正是他——慕青。 司南钧一脚踹了过去,慕青闷哼了一声,韶黎殷的酒杯停在了唇畔,转而,两人不约而同地地看向了一侧的傅戚,却见他眉头微拧,面色有异。 “傅——” 司南钧刚想安慰他两句,一阵嗡嗡声传来,转而傅戚便站了起来:“接个电话!” 他一走出,司南钧一把就搂过了慕青,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脑子进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孩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挣脱,慕青揉了下头发,不满地叫道:“南钧哥!我已经成年了!” 举杯,一饮而尽,韶黎殷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好奇会害死猫!飙车虽然刺激,往山崖上飙,不是找死?小心我告诉你哥!” 下一秒,慕青便蹭蹭举手投降道:“得,得!我发誓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还不成?” 他最怕他老哥把他当儿子管了!明明差不了几岁! 眸光一个交汇,转而,司南钧的目光也略显担忧地瞥向了门口:“哎,你说,他会离婚吗?” 抿着酒,韶黎殷摇了下头。 司南钧有些疑惑:“不会?!”他怎么这么肯定?! “不知道!” 谁都知道,很早以前,傅戚跟伍思敏就是一对,三年前,两人也都要订婚了,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却离开了,而他居然闪婚了,对象还不是她! 这三年,每次提起她,傅戚的脸色都跟吃了大便似的,他们已经很久没再提过这个女人了! “切——”不满地唏嘘了声,司南钧也举杯一饮而尽。 “不想找刺激,以后还是少开尊口!傅最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儿,特别是私事!还想输辆保时捷给他?” 司南钧还没接话,一边慕青已经直身叫了起来: “那刚刚…七哥不会秋后找我算账吧!完蛋了!我哥那老抠,还不杀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南钧哥?殷哥?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哈哈!” 屋内,慕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殊不知,屋外,接了个电话,望着时间的傅戚却只是归心似箭。 事实上,一晚上他满脑子里纠结地都是倪朵那句深情并茂地‘darling’,以至于刚刚慕青说了什么,他其实根本就没听进去。 傅戚一回屋,慕青就像是见了老虎的小兔子,如临大敌地紧张:“七…七哥?” “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玩!” 拿起车钥匙,傅戚又想起什么地将目光调向了一侧:“青,有事?” “没有!”尖叫一声,慕青头摇得跟搏冷股似的。 猛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转身之前,傅戚还颇为纳闷地直直看了他两秒:“今晚,算我的!” 此时,床上,倪朵还在翻着一本德语小说:‘睡!不睡?睡,睡..’ 013 天亮分手,残忍! “睡,睡…” 点着脑袋,倪朵当真困到了不行,手下一个打滑,翻到一半的书也从腿上掉了下来,悬锥刺股般,她也瞬间惊醒: “不睡!” 把书收起放好,她揉了下眼睛:“哎,还是——不能睡!” 那个人要是今晚不回来还好,万一回来了,说了让她等,她若没等,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话,她要一个人滚去睡了,以某人的小心眼儿,恩,指不定以后找着什么借口狠拾掇她呢! 可是这样干等,真得好折磨人呢! 拿过,倪朵便想发信息确定下,但一看时间,离十二点还好大一段距离,这个时间,夜生活正是高潮呢吧! 想想,她又放了回去:‘到底要不要睡,等还是不等、问还是不问呢?’ 呆坐着,倪朵也是纠结不已地昏昏欲睡! *** 开着车,傅戚的思绪也有些漂荡,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下意识地一个刹车,抬眸,对面广场的大屏幕上,一抹握着奖杯的巧笑倩影恰好映现其上,顿时,所有的思绪全被‘回国发展’四个大字所取代。 傅戚回到家的时候,卧房的灯还亮着,而倪朵维持着半坐趟的姿势,打着盹,手里还攥着。见她衣衫半滑,秀眉微蹙,嫣红的小嘴微嘟着,他都能想象得出她刚刚等他的状态是何等委屈的可爱! 蹑手蹑脚地,傅戚先换了衣服,去冲了个澡,等他再度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倪朵恰好也睁开了眼,还一副不敢置信地轻揉了下: “阿戚?你——”回来了? 招呼都没打完,柔润的小嘴已经被人堵上,久旱逢甘霖,一沾上她美丽的身子,傅戚俨然就有些刹不住车,再想到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夜了,血液越发的沸腾,浑身的因子也跟着叫嚣,狷狂的动作也明显带着迫切。 自然,倪朵也感觉到了,却是未及反应,已经被人夺去了全部的思绪! 如火如荼的夜,一样的澎湃,一样的过火,倪朵却嗅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异样,深沉而浓烈! 他,还是如同每次见面的饿死鬼投胎,可这次,倪朵却不再认为是‘外面的女人伺候不用心的偷工减料’,反倒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深深笼罩了。 夜色,浓重而深长—— *** 隔天,倪朵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吵醒的,天刚蒙蒙亮,傅戚却已经整装待毕。 “阿戚,这么早?”开口,她的嗓音还混杂着混沌不清的瓮声。 “嗯,这两天我不会回来!她要回来了,所以…我会让子辰送问文件给你,记得签字!” 整理着袖口,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般,傅戚淡漠的嗓音与昨夜完全判若两人。 可以说,倪朵完全是被这突来的一句话吓醒的。虽然早有预感,但这刻,的确出乎意料,眼底近乎瞬间就酸涩了,唇角依旧扬起完美的笑痕: “好的呢!” 晚上还如胶似漆,天亮就拜拜,标准的情人方式,这一响亮的耳光,果然好残忍! 014 被扫地出门了! 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地如此爽快,傅戚明显怔了下,心头闪过一丝异样,转而才道:“恩,乖!” 其实,离婚协议就在书房,他完全可以立刻就甩给她!但一晚上改变两次主意,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他着实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潜意识里也弥漫起愧疚的情绪,莫名地就想再打一份协议,想要多给她些补偿! 低头,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傅戚在她唇畔落下了一吻,自然地仰头,倪朵也本能地回应,两人热情的程度,哪里像是要分手,简直比热恋还热恋,起身前,傅戚还没忘抹去了她唇角留下的丝丝暧昧。 “老公——”张口,不自觉的二字脱口而出,倪朵微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这么喊他了!却是第一次,她打心底里想喊这两个字。 回身,傅戚眸光淡然,口吻同样的波澜不惊:“嗯?” 下意识地,他的眉头却还是蹙了下。 原本是想问他‘这周她还要不要去温锅’?转念一想,就算去,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倪朵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抬手,晃了晃,笑道: “拜拜!” 看了她两秒,傅戚的唇不自觉地就抿成了一条线:“嗯!再见!” 拜拜?他竟然很讨厌那两个字!仿佛再也不会见了一般! 转身,傅戚离开了。 门外,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倪朵的泪突然就滚了下来,心也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块,很疼很疼: 明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明明时时刻刻在守着自己的心,倪朵不懂,为什么这一刻她还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一直呆坐着,明明很是疲累,她却半点不想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脸上的泪水凉透,她才拿起了: “小满,我被扫地出门了!” 她语带哭腔,满脸哀戚,那头,干架的嗓音却火冒三丈:“神经!扫地出门而已,又不是要死?” 耳边一阵嗡嗡作响,电话断了,倪朵有些哭笑不得,刚抽了抽鼻子,突然又亮了起来,是小满打回来的,大约是起床气消了,清梦被绕的某人良心发现了,果然,刚按下接听键,轻柔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尾音还明显的兴奋上扬: “你被扫地出门啦?” 要不是知道小满的性子,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幸灾乐祸了:“嗯!刚刚——” 不自觉地,倪朵还是叹了口气。 “哎呦!恭喜你,终于解放了!明天,姐请你吃饭,庆祝!” “小满!你到底长没长心?”晕倒!她这么难受,她还要在她伤口上再撒把盐? “我的乖乖,难不成还要我陪你一醉方休,然后再大哭一场?切,少给我掉链子!明知道悲剧,还捧上真心,那就是找死!樊城四少啊!哪一个不是镀金镶钻的?何况还是四少之首的傅戚?是能随便高攀的?泥马,被玩了三年还不够,你还不赶紧给姐醒醒,争点气?是想一辈子为奴为婢见不得光吗?还不如没名没分!” “小满——” 015 签字离婚! 道理她都懂,甚至一开始,她就谨记着要守好自己的心,但严苛防守,不代表不会难受。 “你…你不会真得爱上他了吧?!” 觉察到她的异样,丁小满的嗓音也不再戏谑:难不成,爱,真得还都是‘做’出来的?她爱的不是齐司明吗? “我不知道——” 明明三年来,每天都做着‘分手’的准备,但一刻,她的确难受的厉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朵朵,你忘记自己跟我说过什么吗?”学着她的嗓音,丁小满一字一句道:“朵朵不如多多,冷血至厮的男人,我不要!当日的豪情壮志,到哪里去了?倪朵,现在分手不是正好吗?你还年轻,还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对了,我听说,司明要回来了!” 心下又是一揪,倪朵轻咬了下唇瓣:“不可能了!我们的关系,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明白吗?” 别说他能不能接受,就是姑妈这一关,也不可能过! 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丁小满赶紧转移了话题:“没了傅大金主,你姐姐那儿怎么办?要不告诉你家里人吧!至少还有人能帮你分担下啊!”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倪朵再也没有心情去难受:是啊!她怎么把这茬都给忘了! 转而她又打起了精神:“现在还不是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年前,那么艰难都过来了,现在,她的收入也起来了,总有办法应付,母亲的病刚好,姐姐还没醒,现在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又聊了一会儿,放下,倪朵的心里也舒坦了些。呆坐着又打了个盹,接到汤子辰的来电,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楼。 客厅里,他已经等在那儿了:“倪小姐——” 恭敬地躬身,他随手地上了一份文件:“先生让我带协议过来给您看,如果有什么异议或者条件…” 都可以协商。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却见倪朵结果,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望着她,汤子辰明显有些呆,说起来,对这个夫人,他还是颇为欣赏的,人漂亮乖巧,场面上也颇为得体,三年来,从来没给先生添过什么麻烦,连离婚这种大事,都这么利索! 手擎了半天,见汤子辰都没动,倪朵才提醒出声:“麻烦了!谢谢!可以再给我两天时间吗?找好了房子,我就立刻搬!” 回神,汤子辰将文件收了回来:“这个先生没有交代,我觉得您暂时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好!” 想着办手续的确也需要时间,省一天是一天,耸了耸肩,倪朵表示没有异议。 *** 运气不好,当真喝凉水都会塞牙,送走了汤子辰,倪朵便赶着去上班,明明充裕的时间,路上却赶上大塞车,好不容易挤了出来,车胎又爆了。 叫了拖车公司,一翻折腾,倪朵抵达公司的时候,足足迟到了三分钟,三年来,第一次,全勤泡汤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一早,就接二连三的破财,不是一般的郁闷! 刚放下包,程锦又蹭蹭跑了过来:“倪姐,倪姐,经理叫你进去!” 016 三年无交集,离婚要合作? 抬眸,倪朵心下不免又一个‘咯噔’;又出什么篓子了?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提心吊胆地,倪朵赶紧去了办公室:“曲总?您找我?” “nicole,你也听说了吧!云赢国际接了一个涉及面广泛的世界级大单,目前透出的消息称,涉及了英文、德文、西班牙文还有个别小语种几大块…其中部分会交给外面的公司合作…nicole,你是我们德语部最优秀的翻译,最近你要多做些准备…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每个人都该出一份力!” 经理一开头,倪朵其实便猜到了此行的目的,放下一颗心的同时,却也提起了另一颗心: 云赢国际?那不是——傅戚?! “曲总,云赢国际那么大的集团,应该有自己的…外事部吧!” 怎么想,也不可能轮到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身上吧!再说,拉活这种事不该是营销部门的工作吗?怎么找到她头上来了? “那是当然!只是德国一直不是他们的主攻市场,所以公司并未配备德语翻译,但这次,德语部分却占了相当大的比例,所以,这一块反倒是目前唯一确定了的!这是这次产品相关资料以及部门负责人的部分资料,你先了解下…这个case,必须拿下!” … 抱着文件走出,倪朵还有种遭雷劈的错觉:泥马!还要多倒霉?三年无交集,离婚了,却要合作?老天爷脑子也进水了吧! 回到办公厅,却见几个女同事脑袋都凑到了一起,全都堵在了程锦的位子四周。 “是不是真的?真得是跟云赢国际?那我们的身价还不跟着水涨船高?合作一次,那绝对堪比千万广告啊!” “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云赢国际!成片的精英、大把的高管!全是高富帅!还有,还有,七爷,七爷啊!他真得好帅!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到本尊呢!站在他身边,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那画面…哇,想想都好激动!减肥,减肥,赶紧减肥,美容…” … 原来都已经知道了!见几个人都中了大奖似的,一副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花痴样,倪朵简直要疯了:拜托!为什么是减肥?难道不该是深造吗? 翻译这个工作,出没出国深造过,那可是纯金跟镀金的本质区别。公司里,除了个别的经理有国外留学资历,其他全都是‘×’,德国的,貌似还没有;所以,事实上,她并没抱多大希望。云赢国际财势那么雄厚,怎么会选他们这种苦哈哈的菜鸟? 抬手,倪朵的文件便作势一一敲了过去: “四少同气连枝,说不定一锅全端了,然后就可以每天过着吃喝玩乐、炫富等死的生活?太阳都出来了,梦还没醒吗?报告都交了吗?奖金不想要了?想当公主,就都使劲浑身解数,先把case拿下来再说!小程,复印下,人手一份!” “是!倪姐——” 众人嬉笑着作鸟兽散,倪朵却无比的头大! *** 另一边,傅戚刚上了飞机,便响了起来—— 017 签了?堵得慌! “签了?” 电话是汤子辰打来的,瞬间,他的大脑竟空了下,剑眉也微蹙:居然这么爽快?明明离开的时候,她的态度——? “是的!什么要求也没提!直接就签了,前后不到一分钟,估计连看都没细看吧!先生…” “恩!” 眉头拧得更深了,后面汤子辰再说什么,傅戚也没听进去,直接挂断关了机,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 而后接连的两天,傅戚果然没有回来,而办公室里,要跟云赢国际合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满耳全是‘七爷’! 这八字都还不知道有没有一撇的事儿,先被他搅得一团乱了,支着脑门,倪朵都不是一般地想发疯: ‘为什么偏偏这个尴尬的时候传来这种消息?真让人不是一般的郁闷!想近水楼台得个月,肯定是没戏!想断干净,难道也不成?’ “倪姐,听说这次的项目预估上百万呢!快顶我们部门半年的业绩了,奖金岂不是小十万?还有机会见到七少!可真是个优差!我们要不要先请秦经理吃个饭?或者,唱k?他最喜欢了!” 耳边,程锦还在絮絮叨叨,倪朵却直想撞墙,这两天,所有的空当,她全都用来给她洗脑了吧!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长长的眼睫眨了眨,倪朵蹭得一下站起了身子:“洗手间!” 抬脚之前,她又直直看了她两秒:“小程,你知道煮熟的鸭子是怎么飞了的吗?” “呃?”抓了抓头发,程锦还有些呆:“怎么飞的?” “当然是急飞的!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当然是某人太心急,以至于鸭子没熟,才会飞喽!”说完,倪朵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语道: “头儿都盯的case,若是拿下来,自然皆大欢喜!若有个万一,你说谁闹心?谁背这个黑锅?你就十拿九稳一定到手?集思广益就是为了主意,好的便罢,若是不小心是馊的呢?” 不想吓唬她,可耳朵的确是要起茧了!点到即止,话音落,倪朵也起身离开了。 恍然大悟,程锦懊恼地狠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真是,永远少个把门的,差点犯错了! 躲了个清闲,倪朵回来的时候,程锦还在,只是不再像是中大奖,反而有些像是打蔫的茄子。 望着她奄奄一息的如丧考妣,倪朵还真有些歉疚:其实,她也明白,小姑娘,正爱追星、做梦的年纪。如果没有三年前那场意外,她或许也一样! “倪姐,经理刚刚打电话来说,晚上有个party,让你准备下,一起去,好像是上次合作的德尔先生对我们表现很满意,要离开了,办的践行会…好像是要推荐一个什么重要客户给我们…” “好的!我知道了!” “那个…倪姐,刚刚我随口说的,你不会跟经理…说的吧!”明明感觉她不会,程锦还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她。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了吗?我没听到啊!” “耶!倪姐最好了!谢谢倪姐,我回去工作了!” 目送她蹦蹦跳跳地离去,倪朵笑眯了眸子,此时,桌上的也响了起来—— 018 主子不会看上她了吧! 电话是德尔先生打来的,为的也是晚上party的事。 抵达了目的地,倪朵才知道,原来这个私人派对还真是颇为隆重,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甚至还有明星参加,据说是因为某位大人物要来。 跟在经理身边应酬了下,随后,倪朵便跟合作的德尔先生聊了起来,跳了一支舞下来,两人还喝了一杯: “欢迎德尔先生再来,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nicole,你真的很有能力,真得不考虑我的建议?” 笑了笑,倪朵道:“谢谢德尔先生抬爱,虽然我很向往德国的生活,暂时我还不能离开,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 耸了耸肩,男人还很遗憾的样子:“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随时欢迎你来柏林,记得找我,让我可以尽地主之谊!” “谢谢!” 伴随着阵阵愉悦的笑声,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祁少影刚一走入,便被一阵铜铃般悦耳的笑声吸引了过去,眸光一转,闯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黑色的抹胸鱼尾短裙勾画着最柔美细挑的身段,白皙的藕臂,笔直的美腿,黑白交映间竟幻化出最性感撩人的靓丽剪影—— “她是谁啊?” “这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助理姜松只觉得眼生,转而看向了一边的经理,上前,男子便道: “祁少,好像是…德尔先生的朋友,一个翻译,叫倪什么来着!” 猛地一拍脑门,经理突然叫道:“对了!倪朵!倪朵!挺特别的姓氏!” “倪朵?”回眸,略带疑惑地看了经理一眼,转而却是邪佞地撇了撇嘴:“真是可惜!” 很少见主子这种表情,姜松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祁少,你认识她?” 远看,身段不错,倒像是个美人!主子不会…又看上了吧!话说,这个月,他已经替他打发了八个女人了,难道要破记录?可别再来了,天天电话打爆,他以后还要不要干别的?要新鲜,也不用一次换一个吧! “g大颇有名的人物,当年可是大爆冷门,击败无数校花,让风云才子齐司明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只是不知道此倪朵是不是彼倪朵?” 闻言,经理也点头接话道:“应该是吧!听说倪翻译…就是g大毕业的!” 瞬间,姜松就明白了祁少影口中那句‘真可惜’所谓何来了!g大跟t大可近乎是对门,位于‘成才街’的两侧,而祁少与齐司明又是各自大学赫赫有名的人物,又都姓qi,并称‘成街双奇’! 虽然近乎是同期的风云人物,但事实上,齐司明却比主子年长几岁,高出几级,倪朵若真曾跟齐司明交往,想必不比主子大,也是跟主子同龄,而主子挑女人的第一条,就是要嫩,所以年纪肯定要小的,至少比他小个两三岁,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入幕之宾。 感情,主子刚刚真是动了念头了?只是,不知道这声‘可惜’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名花已经有主’? 019 小三也上门? 跟德尔先生相谈甚欢,倪朵根本没注意门口方向的骚动。见有人过来搭讪,她便找了个借口,点头离开: “你们聊,失陪一下!” 放下酒杯,她便顺势去了趟洗手间。 “倪朵小姐?” 出门,突然一道阴影覆下,抬眸,便见一个长裙飘飘、姿容靓丽的美女双臂环胸挡在了眼前: “你是——?” 打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倪朵还真想不起来。 “七爷是我的!一直,我们都在一起!不想被扫地出门的话,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离开他吧,免得以后自讨没趣!我的戒指,很漂亮吧!七爷送的!” 抚着手上大得刺目的钻戒,卫岚一脸的得意挑衅。 扫地出门? 靠!姑奶奶才刚被扫地出门,好吧! 望着面前的女人,倪朵心里简直是千万个草泥马在狂奔:‘原来是为了他?这是什么鬼运气!离婚了,小三还找上门?nnd,本末倒置了吧!’ 女人长发一甩,红裙一瓢,灵光一闪,倪朵猛地就想起面前的女人是谁了,这不是最近新欢旧爱大撞衫的主角之一吗? 气得肺泡都要炸了,她却笑得一脸无害:“小姐,眼睛不小啊!用来当摆设的吗?或是出门忘记吃药了?” 七爷的新欢,又不是她,找她撒哪门子气?莫不是被刺激得傻了?! “你说什么?”尖叫一声,女人的脸色丕变,“你敢骂我?伶牙俐齿就能跩了吗?!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他后花园中的一株野花而已,玩过了就没新鲜感了!我劝你,是为你好!七爷最爱的是我,他都送我戒指了!” 美丽的脸庞狰狞着,女人还急切炫耀地摆了摆手。 见状,倪朵却只想笑:倒真有自知之明!难怪,不到一个月就被傅戚甩了,就这性情、智商——? “姑娘,梦还没醒呢吧!妄想症是病,得治!财不露白,不懂?你见哪个富豪会自己把一身铜臭背在身上,那是土豪、暴发户的格调,像七爷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讲究的、喜欢的,都是品味——低调、优雅的品味!明白?下次就别把全部家当都挂在身上了…就算是真得,也掉价!” 这一身珠光宝气的,她也不嫌累?怎么地,也在傅戚身边呆了三年,对他,倪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她的话,就是顺口说的,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深意跟意有所指,但这一刻,这番话,到了卫岚的耳中,那就是各种打脸! 因为撞衫的事儿,这些时日,她的品味一直被诟病质疑,这一刻,又被人说‘土’,再加上她自以为那被看穿的高仿的钻戒,更是让她倍感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再见她明明一身平平无奇的黑色小礼服,只搭配了一对金色线条的简约耳环,却画龙点睛让人一见印象深刻,脸上越发挂不住,新仇旧恨地全都涌了上来: “你算哪根葱,也敢对我评头论足?贱人!” 卫岚气愤地一个抬手,一道低沉的男声却突然传来:“darling——” 020 一个吻,如何? 一个打断,卫岚的手未落下,倪朵也本能防范地拉开了距离,眉头微拧,转而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祁少影? 作为仅次于‘西慕’——慕容家四海影视集团的第二大影视财团长青影视的接班人,卫岚自然是不陌生,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就收回了手,心里一阵忐忑: ‘怎么回事?难道她是他的人?’ 可她明明不止一次听到傅戚的私人助理通电话是给她准备礼物的事儿,而且有一次还无意间在傅戚的上看到了她的存名,显然两人关系不一般!要知道,连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他私人助理的电话。 而另一边,倪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这种事找上门也能带着帮手?’ 祁少影的一声‘darling’可谓是把两人叫得都有些晕头转向,以至于半天,望着他,两人都没有动作。 缓步上前,祁少影便单手圈到了倪朵的腰间,瞬间,两人的眼珠子差点都没掉出来,一个是吓得,另一个却明显是懵的。 “祁…祁少?”开口,卫岚的嗓音还有些哆嗦,而且,十足的不敢置信。 “还不滚?想当电灯泡还是等我请你吃饭?” 抬脚,女人近乎是屁股尿流地落荒而逃,扭头,倪朵的眼神都是一顿一顿的,以至于都忘记了要推开他:‘祁少?谁啊?又从哪儿冒出来个脑子进水的?’ 见男人面容十分俊朗,嘴角带着不羁的邪笑,还长了一双桃花眼,怎么看,都面生的很儿,而且姓祁的,搜肠刮肚地,她也只想到‘齐司明’一个! 四目相对,祁少影也在打量她:没想到近看之下,她皮肤是出奇的白皙细腻,连半个毛孔都看不到,而且,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抬手,他就勾起了她的下颌:“睫毛挺长,唇形还算饱满…一般般嘛!” 在他看来,这些亮点全是可以画出来的!而像她这般明眸皓齿的小美人,他身边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根本就没什么特别!他特好奇‘齐司明怎么会舍了那么多校花级别势力雄厚的名媛淑女,选了她这么个土窝里蹦出来、还不算出众的灰姑娘’! 蓦然回神,倪朵猛地推开了他,秀眉紧拧:“神经!” 刚欲转身离去,一条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我才救了你,这样就想走?” 抬眸,倪朵冷‘哼’了两声:“呵呵,先生,出门忘了戴眼镜还是脑子被门挤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好不好?”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牛魔鬼怪地全找上门了? 脚下刚一动,吟喔的两个字突然传来:“倪朵——” 一顿,倪朵再次抬起了头,轻捻着指腹,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芬芳香滑,极致的触感竟让他有些心痒痒地: “祁少影!刚刚,我可是救了你!带着金钩的指甲,肯定比鹰钩还锋利吧!一个耳光下去,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还要不要了?难道不用报答我?” 不待倪朵回答,祁少影已经自顾抱住了她:“一个吻如何?” 021 我倒想看看谁敢管我的闲事? 见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扭动着挣脱不开,倪朵简直恨得牙痒痒,唇角却反其道地扬起了一抹浅笑:“祁少?一个吻会不会太轻了?以身相许,如何?” 呃?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复,瞬间,祁少影真是认真了下,一个闪神的功夫,倪朵一脚就重重地踩了上去,转而便是猛地一推: “流氓!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谁要你多事?我又没求你!活该!” 一通叫骂,抬脚,倪朵刚想跑,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了:“你敢踩我?” 出声,祁少影的嗓音难掩蕴怒,要知道:这尖细的高跟鞋一脚下来,可真不是一般的疼,隐隐地,他觉得脚背都像是要透了,可见,她有多用力。 旋动着手腕,倪朵也不怕他:“踩你是轻的!你再敢调戏我,信不信我踩烂你的脚!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嘴巴紧抿,祁少影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我倒想看看谁敢管我的闲事!” 一个用力,他便将她扯进了怀中,下意识地,倪朵又想去踹他,却被裙子牵绊着,让他先按住抵到了墙上,顷刻,便被扣在了他的怀中,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儿,抓爬着,倪朵气得脸都绿了: “祁少都是用这种方式对待一般般的女人?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那舒服的感觉再度袭来,低头,祁少影的嗓音都低沉了几分:“我不介意!” 其实,刚刚,他只是逗她玩玩,但这一刻,他却的确想给她些教训。 别开头躲闪,倪朵奋力抓爬着,在阴影覆下的一瞬间,突然尖叫道:“可是我介意!德尔先生,救我!” 伴随着‘啪’得一声清响,一只钻表掉在了地上,祁少影也移开了身子,却见四周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第二次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是有些小聪明。刚刚,她要是随便喊‘救命’之类,他反倒不会相信!但她喊出了‘人名’,还是他刚刚打过招呼的人,他本能地就信了。 一手还被攥着,倪朵挣脱不开,抡着手包就砸了过去:“祁少影!你放开我!放开!我真的会叫的!” “扫兴!别跟杀猪似的!放心,我不会碰你!不过,我刚刚救了你,你却弄坏了我的表,这笔账,怎么算?” 见他的确没有动作了,倪朵也停止了挣扎,一眼,直觉这表应该价值不菲,因为她感觉跟傅戚戴的一款有点像。 不过,赔表总比被赖着、占便宜强! 下意识地,她便道:“我赔不起!最多,帮你修!” “嗯,这还像句人话!”随即,祁少影便收手,捡了起来:“什么时候?我的表可价值百万!” 什么? 心里哀嚎叫骂,面上倪朵却未动声色,大约也猜到,他的意思是不让她带走修好再送还! 扫了眼,见只是皮链被扯脱了,倪朵便道:“约个时间吧!可真小气!” 明明就是他的错!只是这一刻,倪朵却宁可吃亏都没有争辩: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宜纠缠! 022 老公,想你! 戴着百万的表,还坑她这点钱?当真是越有钱越小气!泥马!她是招谁惹谁了,她宁可被划破脸,好吧! 被她气嘟嘟的小表情深深愉悦了,祁少影禁不住浅笑出声:“一码归一码!” 转而,便掏出了:“电话!” 翻了个白眼,倪朵报上了自己的号,下一秒,铃声便响了起来,蹭蹭地解着手包,倪朵还滋滋得咬牙: “我没想坑你!”用得着这样吗? “小心使得万年船!” 直至敲定了准确时间,倪朵才算是如愿脱离了他的魔掌,转身的那一刻,她简直气得想骂娘! … 回到家,踢掉鞋子,倪朵一身的优雅也瞬间褪去,一把将包砸到床上,破口便嗷嗷大骂:“混蛋!混蛋!混蛋——”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而,她便瘫坐到了床头,指尖触到那微凉的丝滑,顷刻,她便夸下了肩膀: ‘怎么才刚签字,倒霉的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难道少了傅戚这个大金主,就连守护神都跑了?’ 这一刻,倪朵已经想起‘祁少影’是哪号人物了!当然在她心里,这个颇具盛名的花花公子对她所有的反应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深思考究的了!毕竟一个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神经搭错发点情简直都不算事儿! 想起当初,想起这三年,更多的,还是庆幸遇到他,情不自禁地,她又重重叹了口气: “哎——” 此时,突然一阵的叮铃声响起,拿起,倪朵的喉头都酸涩了。 【在干什么?】 信息居然是傅戚发来的!近乎不假思索,倪朵就打了两个字回去:【想你!】 很快,那头便回复了过来:【恩】 恩?恩是几个意思? 等了半天居然没下文,倪朵更难受了:好好地,他也发什么神经?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句,却是撩拨了下就没下文了?耍她很好玩吗?! 原本两人的交流,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最普通的家常便饭,但这会儿,倪朵的心里就跟打了结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心塞的厉害。 特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拿着,连编辑的‘老公’二字,她都又删掉了:这个时间,他还止不定在哪家的床上忙活呢! 刚想放下,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心跳一阵加速,倪朵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阿戚——” 很想喊‘老公’的,但想到已经签字,倪朵便改了口,生硬的转换,让她的嗓音带着长长的瓮声还像是掺杂了嗲气。 “恩,想我想得哭鼻子了?”听出她嗓音的异样,轻晃着酒杯,傅戚的嘴角竟染上一丝喜悦。 “才没有!晚上空气凉,鼻子不舒服而已…” “喔?是没有哭鼻子还是…没有想我?”淡淡的尾音上扬,倪朵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哭鼻子!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问题,恰到好处地挽回了局面。下一秒,传来的声音已经回温: “嗯,大概还要个两三天!” 023 越来越依赖他了! 明明是准备要淡开的,但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是很想她。听着她的声音,躁动了一天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两天,四十八个小时,想想突然感觉好漫长! 同样的寥寥数语,倪朵的心思也有些飘飘然,只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原定于周六的温锅计划。 还要两三天?这么说,是过了周六了? 心情越发轻松,倪朵的嗓音也透出了娇柔:“老公,你是出差了吗?” “嗯!a市,可能顺路还要去下k市!” “老公真是好辛苦呢!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早餐,不要喝太多酒…” … 完全不像是要分手的夫妻,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放下,所有的阴霾也像是一扫而空,转而,倪朵却禁不住又幽幽叹了口气:一个电话居然堪比一副灵丹妙药?马上要分了却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这可怎么是好? 狠狠地敲了敲脑门,她才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 不知道是因为有心事还是接了个电话太过兴奋,一晚上,倪朵竟然都没睡好,隔天,进了公司,刚冲了杯咖啡出来,祁少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这一天,她被他给骚扰了个没完没了。四点刚过,又响了起来,倪朵简直各种想暴走: “喂!你要不要这样?不是说了下班、五点半的吗?一只破表,我不会逃,ok?” 泥马!为了确定的这么点事儿,给她打一天电话,他是有多闲多抠?简直比她这个穷鬼还抠千百倍! 胸膛怒火翻腾,那头传来的嗓音却甚是委屈:“darling,我是想告诉你,我要开会,所以,要晚一个小时…” 抓着头发,倪朵更是各种想死:一天都没句正话,临了来这么一出,是嫌她不够闹心吗? “知道了!”开口,倪朵还是没好声没好气地,“还有,以后不要随便乱叫!” 吼完,她砰得就挂了。 *** 六点半,准时抵达约定地点,倪朵满脸都是大写的‘粪’字,引着祁少影直接去了地摊: “老板,换个表带,最便宜的多少钱?” “十块!” “就要这个!”倪朵刚一伸手,便被祁少影一把夺了回来:“有没有搞错?我的表少说也值百万!擦一次也不止这个价!” 打发乞丐还是存心恶心他呢? 顷刻,倪朵却巧笑出声:“啧啧,这么贵还这种品质服务,祁大公子确定不是高仿?我只答应修可没说要怎么修!” “古董更贵,禁得起你摔?给你,敢修?” 斜了店家一眼,祁少影满脸的威胁:这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了?虽然他其实根本没指望! 最后,倪朵还是被拖去了一家颇上档次的商场店铺,手表送去检修等报价,她便在一角的珠宝展柜逛着等,突然一只手掌摊到了眼前,上面是一副小巧的钻石耳环,迷你圆环下套着一颗裸钻,简单,不失璀璨: “怎么样?” 点头,倪朵也实话实说:“恩,很漂亮!” “欢迎光临!傅先生——” 024 撞破,尴尬的相遇 “欢迎光临!傅先生——” 店员满载兴奋的甜腻嗓音传来,条件反射地,倪朵就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是他吧! 下意识地,她还是侧转了身躯,紧跟着,脑袋便是‘轰’得一声。 进来的人正是傅戚,而此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颇为清丽的女人,女人一身棉白色的长裙,简单的款式,没有丝毫多余的坠饰,搭配了今年最流行的白色乐福鞋,妆容素雅,柔顺的长发搭配着网红标志的空气刘海,带着几分学生的清新干净气息,又不失女人味,此时,她挽着傅戚的手臂,浅笑嫣然,略带熟悉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的乖巧讨喜。 柳茜! 倪朵一眼就认了出来,的确是比那个卫岚看着舒服多了。 进门,傅戚就注意到她了,倒不是她多招摇,而是偌大的店铺,就两位客人,想不扎眼都不成,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姿态何止是暧昧,不自觉地,冷眸轻眯了下。 远远地,眸光交汇的一瞬间,像是被当场抓奸,倪朵何止是心虚,心肝都在颤抖: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两三天的吗? 傅戚这样的身份,当真是到哪儿都是上帝的待遇,转眼,大堂的经理都亲自迎了过来:“傅先生,新到的款式都已经准备好了,里面请!” “先看下手链,好不好?”女人开口了,嗓音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温柔婉约,还轻得像风。 “恩!”淡淡一个回眸,点头,两人便往一边走去。 偏偏此时,祁少影回神,一手还往前伸了下,一手还在她腰间搭了下:“就知道你喜欢!送给你!” 转而便拿起一只,绕到她身前,添乱地戴到了她的耳间,还将她颊边微微散落的长刘海拨到了耳后: “果然很漂亮!很适合你!” 浑身一僵,本能地抬眸,倪朵已经慌到六神无主,未及反应,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的阴冷眸光已经扫了过来: “一克拉?太小!她喜欢大的!” 步子一顿,傅戚不大不小的嗓音刚好让所有人听到,提步之前,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祁少影一眼,他的神情动作,无不传递着一个信息——她,是他玩过的! 心,瞬间像是被碾成了渣,以至于周遭的压迫撤去,倪朵都一动未动。 一边,祁少影的震惊也是不言而喻:“怎么,你们…认识?” 一直跟傅戚没什么交集,可是刚刚,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寒意! 蓦然回神,倪朵一把扯下耳环摔了回去:“关你什么事?” 这个杀千刀的!遇到他,真是倒霉透顶了!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以后不要随便对我动手动脚!这是病,得治!”嫌恶地搓了挫耳朵,倪朵各种想骂娘,恼火得不要不要的! 最后他说了什么,她压根不记得了,也根本等不及所谓的报价、讨价还价之类的,近乎是连滚带爬地就逃了出来,一路上,她满脑子里只剩下六个字——完蛋了!怎么办? 以至于进了门,她都没发现,迈巴赫已经停在位上了! 025 一副耳环,就把你买了? 恍恍惚惚地踏上玄关,一个抬眸,倪朵才猛然惊觉屋里的灯光是大亮的。 偌大的厅堂,空荡荡地,空气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路上都在思索怎么善后,稀里糊涂地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没想到,他不止回来了,还回来得这么快,还在她之前进了门! 看他刚刚跟女人的架势,她还以为今晚他不会进门! 探头一个逡巡,心也跟着一阵砰砰乱跳,隔断里侧的吧台处,捕捉到熟悉的身姿,倪朵打起精神,跑了上去: “老公,你回来了!” 伸手,倪朵想要给他个拥抱。热情的态度,讨好的笑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急于弥补。 一个侧身,傅戚却端着酒杯从高脚椅上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去了一边的酒柜。 生生扑了个空,身体歪斜,笑容僵在脸上,何止是尴尬?抿着唇瓣,倪朵委屈又难受:明明该是很开心的事儿,结果现在—— 转身,她还是厚着脸皮贴了上去,总觉得今天的事儿,该解释一下,站到他身侧,柔弱无骨的小手似有若无、试探地戳了戳他的衣袖: “老公…” 她一开口,突然啪得一声巨响,一瓶红酒在她脚边爆裂,吓得她脸色一阵煞白,本能地一个瑟缩,尖叫出声: “啊——” 下一秒,一只粗粝的大掌就扣向了她的下颌:“一副耳环,就把你买了?” 冷佞的嗓音传来,还伴随着丝丝的生疼,倪朵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不高兴,但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脾气。三年来,可以说,他是个非常有涵养的男人,低调儒雅,从容沉稳,睥睨也冷静,当真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别说发火,一个眼神,那都是多少腥风血雨!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 可这一刻,喷发的怒意毫不掩饰,全都透过指尖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心都是颤的。 阴冷的目光扫过她无辜的大眼,落在她微红的耳根,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处,傅戚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就这么迫不及待?多久了!” 祁少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她也敢沾?听说他对女人,温柔体贴,出手也阔绰,很有一套,但凡有点姿色的,哪个没上过他的床?分手了,还能收获好评无数!单就这一点,就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有点手腕。 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再想起自己因为她一句‘想他’就临时改变行程跑了回来,那少说也在十万以上的钻石耳环,两人的亲昵举止…他更不是一般的不舒服了! 下巴都像是要被人捏碎了,听他肯定的口吻,就知道他是认定自己‘红杏爬墙’了,倪朵眼底微红、很是委屈: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以前,不认识他!我不小心把他的表弄坏了,今天,是去修的!” 猛地一个甩手,低沉的嗓音却又阴冷了几分:“奥?你是在告诉我身家过亿的长青集团的少东,去一个连专卖都称不上的杂货铺…‘修’表?” 026 绝不能碰的底线! 这是考验他的智商还是骗鬼呢? 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商场上最基本的观人准则,她不懂?她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会‘留’还是会‘戴’一款去杂货铺修过的表? 猛地一个踉跄,骨头像是断裂了般咯蹦一声,倪朵也差点一头栽倒地下,疼得冒汗,她也不敢出声,耳边全是他冷蔑的嘲讽,大脑更是已经开始短路: ‘明明她说得就是实话啊!’ “老公…” 仓皇抬眸,想要解释却无从抓起,甚至于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强词夺理’,当真是‘越描越黑’。一个停顿的功夫,却见傅戚砸下酒杯,甩手就上了楼,夜色中,整个人都像是镀了一层冰。 顾不得脚下的不适,拖着步伐,倪朵几个大步仓皇就冲了进去:“老公——” 迎上他阴鸷的目光,所有的动作便嘎然而止。 “想清楚了,再开口!给你十分钟!” 抽过睡衣,傅戚直接进了浴室,转而,哗哗的流水声便响了起来,进入倪朵的心头,简直堪比嚯嚯磨刀声。 冲了个冷水澡走出,倪朵还站在远处,近乎还维持着进去时的姿势,呆呆地。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傅戚的目光才调了过去: “哑巴了?” 抿唇,倪朵垂下了眸子,其实从偶遇开始,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解释,但这会儿,她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反正她说什么,他大约也不信! “说话!” “老公,我错了!”翻搅着小手,倪朵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 瞬间,傅戚深不见底的眸底却闪过一丝极致难忍的凌厉,顷刻,压根都像是要咬断了,挤出的嗓音却一反常态的轻柔: “过来——” 认错,无异于默认,再加上她那句刺耳的‘老公’,傅戚的脸色,都要渗出了墨,她这声‘老公’,似乎永远带着目的。 一步步上前,倪朵的头一直都是低垂着的,如果她肯看他一眼,就会发现此时他带着多大的情绪,断然也不会傻得做这样的决定。 但事实上,有些事,又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分对错,就像是若没有这日的插曲,傅戚或许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有绝不能碰触的底线。 倪朵刚一上前,就被傅戚一把推到了床上,撩起她的衣服,高大的身躯顷刻就覆了上去: “胃口见长了?春宵寂寞…他是给你多少钱?!” 三年,他从不过问她的事儿,她也没出过纰漏,他以为他不在乎,但这一刻,他却恨不得生生撕了她! 而他,也真得这么做了,毫无预警地,用着凶猛的力道。 泪哗哗地,倪朵迅猛地摇着头,狂喊出声:“没有!从来没有!” 哭腔的嗓音支离破碎,倪朵浑身疼得直哆嗦:“我…只有你!我发誓!老公,疼…” 他一直都是个好情人,很绅士,在床上,也不例外,但一刻,他却像是真正的禽兽,还是失控地,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027 是给我送离婚书的吗? 这一晚,傅戚是霸道地,更是粗鲁地,不止弄疼了她,更是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数的印记。他在发泄,可对于他给的一切,无论是痛楚或是欢愉,她都只能承受。 外人口中他‘翻雨覆雨’‘冷绝杀伐’的一面,三年,她从未见过,这一夜,却切身体会到了。 心,是恐惧的!深沉的恐惧! 第一次,傅戚打破了她昔日对他所有的认知,让她觉得,他是个十分危险的男人,而且十分不好易处! 咬着她的耳朵,他不止一次逼问:“你是谁的?” “你的!傅戚的!阿戚的!” 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以至于最后的最后,倪朵晕厥在一片黑暗里,连睡梦中,哼哼地都是这么一句。 *** 隔天一早,倪朵是被浑身说不清的酸痛给疼醒的。半枕着他的手臂,人还窝在他的胸前,周遭全是他天然的温热,是三年来,最熟悉、最喜欢的姿势。 突然耳边一阵轻痒,头顶,磁性的嗓音传来:“醒了?” 猛不丁地,打了个冷颤,转而,倪朵便快速收拾了情绪,蠕动着,往他怀里钻了钻,咕哝的嗓音带着委屈、讨乖: “恩!” 低头,新生的胡渣在她光洁的额头蹭了下,眼睛未睁,轻柔的吻已经落下。 感觉到了他的善意,仰头,幽暗中,回应一般,倪朵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老公,能不生气了吗?你好凶…我害怕!” 呢浓的嗓音带着初醒的娇嗔,恰到好处地惹人娇怜。 “恩,乖!以后,别招惹男人…就不对你凶!” 气发泄完了,理智也回来了,把玩着她的发丝耳垂,傅戚平静的心扉隐隐地又透出了堵塞。 巴着他,倪朵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可是,人家真得没有!我昨天才第一次遇到他,就好倒霉…艾,躲过了卫小姐的纠缠,却要破大笔财…那么贵的表,我肯定是赔不起,这不是没办法,才拿去修的嘛!” 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在学校就知道‘祁少影’这号人物,更不敢跟他透漏太多的细节,微哑的嗓音挑着重点,大写的‘委屈’着,把事情给解释了一遍,字字句句不忘心酸指责——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 信不信地,傅戚都没打算再追究,只是眉头还是轻挑了下:“怎么不找我?” 一块表而已!显然,祁少影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是要离婚了吗?我总不能事事还都麻烦你,依赖成习惯,本来就已经很难改的了!” 她的嗓音本就软糯,此刻又带着娇嗔,当真是如一股清泉,听得人浑身舒畅,心都要化了一般的感觉。明明,她的表现,就是自己想要的——通情达理,不纠缠,聪明又乖巧,但瞬间,心里竟莫名的就‘不高兴’了下,特别是提到那两个字的时候。 “对了,不是说还要几天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是给我…送离婚书的吗?” 又听到那两个字,傅戚冷鹜的唇角顷刻就抿成了一条线:“怎么,你很急?” 028 找到更优质的金主了? 难道不该急吗? “是找到更优质的金主了?” 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倪朵也深知他每个情绪的嗓音停在在哪个调调上:这口气,就是赤果果的不悦啊! 所以,一副恋恋不舍地,小脑袋赶紧在他身前蹭了蹭: “比你帅也不可能比你厉害!这世上还有比你更优质的?我倒是无所谓!是想有个数,也能提前找地方…主要不还是怕…碍着你吗?” 其实,这一刻,她真得是有些巴不得了!只是,当初签订婚前协议的时候,就有一条,婚内,她是没有权利提离婚的!虽然,她不舍过,但也很明白,他,就像高墙里的帝王,根本不是女人能掌控的!再加上昨夜一役,她的确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这种半吊子的情况,才最折磨人! 这到底是算离了,还是没离!让她怎么自处?总得给她个定位吧! “你倒是会替我着想!” 几个字,阴阴地,还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倪朵明显愣了下:难道又说错话了? 明明是三年来熟悉且习惯的,怎么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没说到点子上,但感觉还是犀利的,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个好话题了!生怕再犯错,这一次,倪朵没再吭声,只是身子又往他身上贴了几分,蹭在他的心口,像是寻求安慰的小猫,每个力道、每个细胞都像是在强烈传递着——‘我很不舍’! 很想知道‘他什么心思’,又怕他误会自己‘跟祁少影真有一腿才存了心思’,眨着长长的睫毛,她换了种说法: “老公,还会出差吗?” “暂时,不了!”有计划,他也不准备出去了。 人不走,那这么说,应该快了!柔柔地抱着他,倪朵道:“真好!” 一语双关,听着却让人舒服。 明知道她是顺着他的心思回答,傅戚还是被愉悦了,抚着她的秀发,动作都轻柔了几分: “婚内,不许随便收男人的礼物!有些地方,不该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意有所指,粗粝的指腹在她耳上摩挲了下。 “嗯,我以后会学着保护自己,再有人动手动脚,无论男女,我都一巴掌还回去…只要老公,别再生气!” 他生气的样子,太恐怖了,一次,就够了! “乖!”低头,循着她的唇,傅戚给了她一个缠绵安抚的吻,暖暖地,刚一升温,倪朵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老公,疼…” 在她鼻头点了点,傅戚移开了身子:“别乱动!白天去检查下,再躺会?!” 事实上,昨夜,也不止她一个人疼,他也没舒服! “恩…” 枕在他的怀间,紧绷褪去,疼痛仿佛都跟着消弭了些,暖热的温度卷来丝丝倦意,倪朵迷迷糊糊竟又打了个盹,睡梦中,树荫下,两道身影十指紧扣,眸光交汇,一片欢声笑语; ‘朵朵,我爱你!毕业就订婚好吗?’ ‘朵朵,不要走!等我…’ 突然画风陡转,又是一道黑影忽闪,沉重的力道禁锢,熟悉又陌生的低噶嗓音如雷贯耳淹没而来: ‘好紧!’ ‘…别乱动!是想被撑破吗?’ … 029 躲不掉的温锅? “司…司明…” “明…不,疼…啊…” 倏地坐起,脚上一阵抽筋的疼,一摸,额头竟全是冷汗: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想起三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夜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华都的那场意外,或许当年交往的时候,她就不会死死守着最后那道防线,是不是,今日也就不会这么遗憾? 起身,傅戚的手臂搭到了她的肩上:“怎么了?刚刚,你是在叫…‘明’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他怎么觉得像是在叫…男人的名字! 冷佞的嗓音传来,心下一惯咯噔,倪朵瞬间被打回了现实,扭头,轻柔的嗓音一惯的软腻: “腿抽筋了,我喊‘疼’吧!都怪你昨晚太凶了,吓得我做梦都梦到又被误会…怕你生气,不知道怎么办…就惊醒了…” “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 想着她刚刚的确好像是喊‘疼’了,以为真把她吓坏了,也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傅戚便没再细问,探上她的小腿,就帮她揉了揉: “以后,我会注意!” “嗯…”靠在他的肩头,倪朵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天都亮了呢!跟阿戚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好快!” 揽住她的腰,傅戚竟然也有同感。 眸光一个轻垂,扫到桌上的电子月历牌,倪朵不自觉地已经低喃出声:“原来周六了…” 周六?!难怪会突然梦到他!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不容置喙的嗓音先传了过来: “恩,晚上的事儿,别忘了!” 万千的借口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倪朵只能笑着点头:“好的呢!” 只是这笑,明显比哭还难看!温锅,温锅!终归还是没躲掉! “六点!我去接你?” 急切挺身,缓了口气,倪朵才道:“不用!我今天不上班,去开个会,下午就回来了,我们还是…家里见吧!” 这都在离婚的路上了,能不出幺蛾子了吗? 看了她两秒,傅戚才点了下头:“嗯!” 是人都巴不得跟他沾上点边,她倒好,生怕跟他扯上关系,他是给她丢人了还是掉价了? 因为是周末,两人又腻歪了会儿,才各自起身。 *** 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爽朗的,倪朵到了公司,已经阴沉沉的一片,除了偶尔的加班,他们都是双休的,通常有工作也都是带回家里做,而今天,也是只有德语部被勒令了过来!说是开会,其实大约还是——动员! 一整个上午,经理絮絮叨叨,也没离开四个字——云赢,业绩! 可想到傅戚,倪朵的脑子里只有‘头大’,走出会议室,她整个人差点都没虚脱了。 刚坐到位子上,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程锦就匆匆跑了过来:“倪姐,名单!” “什么?”眼睛一扫,纸张上一长溜的电话簿,一眼,倪朵呼吸骤然一紧:“齐…齐司明?” 他的电话,怎么会在名单簿上? 探头看了下,程锦还殷勤地解释道: “喔,这个是刚加上去的!经理说他跟傅家关系匪浅,好像是一个什么电子公司的少东…刚回国不久吧!才拿到的名片!一时给忘记了,所以是手写的!” 030 躲一次是一次 脑袋瞬间像是炸开了锅,眼前一花,倪朵脸色一片煞白,顷刻只见无数模糊的字迹在飞: 他回来了? 对面,不明所以,程锦还在絮絮叨叨地火上浇油: “经理说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能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所以任何一个机会我们都不能错过,曲线,也照样救国啊!所以,能想到的,用到的、跟七爷,跟云赢国际有关的,我们都不能放过!这个齐司明,怎么说也是个富二代,稍微有点交情就比我们这些门外汉强!说不定就能通过他搭上七爷这个桥呢?经理说他人不错!而且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合作也说不定!毕竟是电子公司的代工厂,你想,那是多少出口进口的,来来回回的说明,哪个不用翻译?对吧!所以,经理还特意把他的名字给加了标注!这是重点目标,要我们时刻准备着,打好关系!倪姐,经理这次可真是破釜沉舟,下血本啊!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全在上面了吧,你看看有能用的不?也是,现成的三万奖金都撂出来了,势在必得啊!我们敢不使近浑身解数?哎,你慢慢看,我也去做功课了!对了,倪姐,你男朋友该不会是个苦力工吧?!” 攥着那张纸,倪朵的手却不停地在抖:“呃?” 贼贼的目光扫过她锁骨处微露的痕迹,落在她细白的双腿处,程锦还禁不住捂唇偷笑: “啧啧,真粗鲁!哈哈…” 转身,程锦一溜烟跑了,还留下阵阵铜铃般的笑声,心慌意乱地,倪朵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天要塌了。 *** 离开公司的时候,天空已经淅淅沥沥地开始飘着雨星,手一直在抖,整个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以致于车钥匙,她都插了半天。 状态不佳,倪朵便没敢挤小路,而是哪里宽敞往哪里开,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走的完全是回家的反方向。 窗外,雨水已经开始密集,她的目光却还都是涣散的,脑子里全是他回来了跟晚上温锅的事儿,想起,她就从心里往外透着凉。 空荡的一处,她停了半个多小时,眼睁睁地看着路上行人健步如飞,雨水淹没了视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刚发动了车子,眸光一抬,再度停落在前方噼里啪啦的车玻璃上,灵光一闪,她又猛地熄了火: “不!躲一次是一次…也许,就没有下次了!” 深呼吸着,她随后便将车子开去了一个商场的附近,买了把锥子,将自己的车胎扎破了。 先去商场转了一圈,买了盒榴莲酥,她才走去一边的侧门,任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顷刻将自己浸透。 “小姐,去哪里?” “小姐,先躲躲吧!那里有伞铺!” 不时有出租司机停下询问,或是好心人上来帮忙提点,倪朵都婉拒了,风雨中,她淋了半个多小时,直至一个‘阿嚏’打起,她才打车回了家。 强逼着冲了个冷水澡,又在窗前吹了半下午的冷风,她才估摸着时间换上了一身浅蓝灰的一字领小摆的连衣裙。 031 第一次逃,把自己弄病 化了个淡妆,打理好头发,傅戚也恰好进屋了。 “阿戚,你回来了!”果然,他还是一样的守时。迎了上去,倪朵还是最标准的八颗牙的笑容。 “恩!”单手圈着她的腰,淡淡沐浴乳的清香飘来,傅戚在她发间轻嗅了下:“洗过了?” “恩,虽然是在家里吃饭,也总得保持干净的礼仪,不能让你丢脸嘛!”侧身对着他,倪朵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西装领口处勾了下。 最受不了她这种似有若无的勾挑,转而,傅戚的双手就缠了上去,抱着她,一通热吻: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不浓烈的刺鼻,也不会让人忽视。 原本只是轻微的不舒服,被他一睹,头重脚轻的感觉,可是实打实的了。 “恩…”推开他,转身,倪朵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还好,也不枉费她一番折腾了!不知道是怕面对齐司明,还是怕面对三人尴尬的关系,或是怕他昨夜的凶残再度上演?倪朵说不清楚,只是,这一刻,宁可生病做个缩头乌龟,也不想面对,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她却已然无暇多想,想着蒙一天算一天,毕竟离婚的路上了,说不定隔天就柳暗花明了呢! 只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没料到,今日绞尽脑汁逃避的种种,某天还是会加倍报应在她的身上。 注意到她脸色的苍白,傅戚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 直身,揉了揉鼻子,倪朵还是摇了下头:“没事!可能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淋了点雨!” 嗯,老天总算开了次眼,感激,阿门! “嗯,我去换个衣服!”转身,傅戚去拿了另一套颜色略浅的西装。 倪朵便乖乖等着他,闲话家常:“阿戚,温锅,不用准备礼物吗?” “在车上了!” “奥…” 其实,也知道,他做事向来周全,这种礼节的事儿,秘书肯定都替他办好了,没话找话,倪朵就希望他换得慢一点,自己的不舒服多发酵一下。 天不从人愿,即便动作再优雅,傅戚的效率也是杠杠的,转眼,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走吧!” 套上高跟鞋,倪朵也还是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往外面走,没见半分异常,心里却火急火燎地呐喊: ‘快点打阿嚏,快点咳嗽,快点发现我不舒服啊!’ 偏偏一路上,好像也没什么特不适的反应,眼见就要下楼出门了,倪朵心里正纠结着该不该装一下,眼前一黑,脚下一阵虚软,一个踩空,跟着身子便是猛地一个踉跄: “啊——” 惊叫着,倪朵噗通一下便跌到了楼下,一切发生的太快,一侧傅戚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还被她半撞了个趔趄,幸亏也就两三个阶梯,倪朵半跪趟着,脑袋混沌地半眩半黑,下意识地,她还拍了下脑门: “恩!” 回神,傅戚抱起了她,眉头紧拧:“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到哪里了?” 下意识地,傅戚伸手就去检查,眨了下眼皮,哼唧了声,倪朵瞬间跌落了一片黑暗。 “朵朵——” 032 不能做剧烈运动! “朵朵——” 闭上眼睛前,倪朵仿佛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那般——急切的呼喊!三年,两人聚少离多,有限的时光,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床上,私底下喊她的名字,即便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屈指可数。 可惜,如此稀少的珍贵,倪朵却是病得稀里糊涂,甚至连是不是梦都分不清楚。 很快,司南钧就被叫了过来。 检查了下,给倪朵打了一针,留下了一些药,他又写了个处方。刚落笔,门外打电话的傅戚也走了进来: “严重吗?她怎么样?” “高烧!三十九度!”分神看了他一眼,司南钧将手头的药箱整理整理好,起身,将一张药单递了过来: “你说严重不?” 樊城四少,他是最早结婚的!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姻是怎么来的,但这三年,对他这个老婆,司南钧私心里还是颇有好感的!所以,戏谑的口气里难免多少透着些指责的意味。 不出所料,他话音一落,就见傅戚严肃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转而他又扫了下床头,口气缓和道: “已经打了退烧针了!给开了消炎退烧药,起来,让她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若还不见好转的话,就带她来医院做个检查、打吊针吧!还有——” 垂眸,他示意地弩了下他手中的药房:“女人,是用来疼的!什么事,不能解决?把人折磨成这样?你心里过意得去?” 看她满身伤痕,烧得都糊涂了,还睡不沉稳,想想都知道,这心底得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恰巧,此时,若隐若现地,床上也传来一阵窸窣的哼唧:“恩…不…不是…不要,姐姐…” 虽然断断续续地咕哝声含糊不清,但那瑟缩摇头的动作,跟‘不’字,却清晰异常。 瞬间,傅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也顿时明白手中的药房是治什么地药了:只是,昨晚,他真得有那么…凶吗? 好吧!他承认,昨晚盛怒之下,他完全想不到控制,是有些过分了! “说完了?你可以滚了!多事!” 说完,绕过他,傅戚直接往里侧的床头走去。 摇了摇头,干笑了下,司南钧回身拎起了药箱:“过河拆桥这种事,没人比你做得彻底!” 头都没回一下,傅戚直接甩了他一句:“河都过了,桥拆不拆,有关系?记得关门!” 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司南钧抬腿往门口走去:“对了,记得饮食要清淡,还有,保持心情愉悦,好好休息,最重要的是,不能做剧烈运动!否则,烧傻了,可别来找我哭!” 摆手,司南钧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跟我斗,哼哼!看我不憋死你!’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隐忍的低笑声。 身后,两道绿幽森森的眸光瞬间阴得能挤出水,起身,将药单揉着丢进垃圾桶,傅戚起身也下了楼,从车子的药箱里取出了早上买的药膏。 傅戚端着牛奶回到房间,倪朵恰巧也醒了:“阿戚——” 033 他有未婚妻了? 撑起身体,倪朵下意识地打量了下环境,还没忘扫了眼时间,才软趴趴地半靠在了枕头上,眼巴巴地瞅着他,一副病怏怏的架势,嗓音也带着沙哑的嗡声: “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拖后腿了!” 她本就纤瘦,而今又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架势,再加上病态的苍白,当真是说多可怜有多可怜。 “知道就好!” 床头坐下,傅戚将手中刚热好的牛奶递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却并没有忽视她眼底的小动作: “嘴巴长着当摆设的?不舒服,不知道说?已经够蠢了,还想烧得更傻?” 记忆里的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精力充沛、还充满阿q精神的欢快傻样,突然见她这般,傅戚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大舒坦。 捧着牛奶,倪朵忍不住撅了撅嘴巴:“我不是怕耽误你的事儿…你会不高兴…才没敢说嘛!” 撒着娇,眼皮却不自觉垂了下来,她着实是心虚。而且,她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万一弄巧成拙被他看穿了,只怕更糟,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真的生病,而不是‘装’。 但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也不会牺牲自己的身体,出此下策。 “确定?”他有这么不通情理、这么可怕? 淡淡的尾音一个上扬,不清楚傅戚的意思是在质疑‘他是不是真的对她凶到让她这么害怕的地步’,倪朵自己做贼心虚,以为他是在质疑她的借口,当即还很委屈地重重点了下头: “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可能不小心淋了点雨的缘故…阿戚,我今天已经好倒霉了,下雨,车子在商场爆胎,又病了…很惨了呢!你能不能…不生气?” 说完,她还故意轻‘咳’了两声:毕竟让一个被人服侍的大少爷照顾她,还给热了牛奶,想想也够为难他的! “恩,赶紧好起来!这个样子…丑死了!” 状似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傅戚却起身帮她倒了杯热水,还把药片拿了出来:“以后,不舒服,不许忍着!” “喔…” 捧着牛奶,轻抿了一口,倪朵心里还有些惴惴地:“那温锅的事儿,姑妈那儿…” 不确定今天还有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一起去,姑妈不会生气吧! “恩,我已经跟姑妈通过电话了。正巧,今天也要招待司明的未婚妻…倒是,不谋而合!下周温锅,也是一样的!” 未婚妻? “哎呀!啊——” 手下一滑,牛奶顷刻洒出了大半,倪朵扑腾着一阵手忙脚乱。转身,傅戚赶紧抽了纸巾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口,太烫…” 心乱如麻,倪朵已经有些恍惚地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了,按着手背,看着被子上清晰的湿润,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明明早就分手了,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明明她都有了别的男人还已婚,明明知道两人不可能,他有女人太过正常,他根本不可能等她…但听到他有未婚妻的瞬间,她的心还是抽疼了下,明知道不该矫情,可刚刚她就是矫情了! 034 齐司明的来电 ‘倪朵,你当自己是什么?国色天香吗?小宇宙都得围着你转?什么时候,自恋这种病,你也染上了?你以为他还会爱你、一直等着你吗?你算哪根葱?’ 思绪万千,明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但刚刚瞬间,她真的曾闪过这样的念头。哭涩的扯了下唇角,倪朵只觉得自己真病得不轻,当下更不舒服了。 一个晃神的功夫,傅戚已经抱了新的被罩出来。 别说一个大少爷,男人,几个会干这种活?自己闯的祸,当然要自己收拾,起身,倪朵快速地整理换过,再躺回床上,更是蔫蔫的了。 “怎么,又不舒服了?” 见她眨巴着眼睛,一副如丧考妣的悲凄模样,抬手,傅戚再度探了探她的额头:“一会儿吃完东西,把药吃了,很快就会好的!” 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心情不好,还是他的声音动作太过温柔,或是想要逃避他的眼神,撑起身子,倪朵靠在了他的肩头,却没有出声: 早知道,她哪里还用这么折腾!哎,想到一周要换两次轮胎,倪朵都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得厉害。 伸手抚了下她的秀发,傅戚的唇角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此时,他的响了下,转而,倪朵便又躺了回去,起身,傅戚也出了门,片刻后,等他再回来,手里还多了个食盒,盛了一碗白粥,他端了过去。 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再看那白粥,倪朵直接摇了下头。 “听话!” 傅戚的嗓音一出,倪朵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半路,傅戚却又收了回来,转而坐下,舀了一勺,喂到了她的嘴边。 “我…我自己来就行!”她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这样,好吓人! “我怕被罩不够换!张嘴!”冷嗤一声,汤勺直接触到了她的唇上,完全是不容拒绝。 虽然有些粗鲁,但瞬间,倪朵的心里还是滑过一丝暖流,张口,她就接了下去。黏糊的白粥虽然香糯,但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吃了两口,她就很委屈地对着他扇了下睫毛: “阿戚,我是病号!” “嗯!”抬手,汤勺又塞了过去。 “很可怜…” “嗯!”举手,又是一勺。 “难道不该…好好、大补一下嘛~”难得她生回病,居然让她吃白粥! 动作一顿,汤勺却又塞到了她嘴边,嗓音低沉,眼神更是暧昧:“我是很想,可医生说,不宜做剧烈运动!所以,特许你记账!” 一口白粥差点没直接喷出来,觑着他,顷刻,倪朵涨得满脸通红:“咳咳…” 色胚!这么曲解一个病号,真的好吗? 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傅戚笑眯了眸子:还是更喜欢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没再吭声,倪朵硬是被逼着塞下了大半碗的粥,傅戚才心满意足地在她唇畔拭了下:“吃完药,就赏你…一颗糖果!” 又戏弄她的吧! 滋滋地磨着牙,倪朵作势要咬他,嬉闹着却整个跌落了他的怀中,四目相对,气氛正好,他的唇刚一贴上,一阵刺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齐司明?! 035 想走后门?窗都没有!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看着他上跳跃的几个大字,倪朵脸上的血色都瞬间褪了去,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他。 一反常态地,傅戚却单手圈着她,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手还按下了接听键。 瞬间,像是整个被丢进了油锅,一动不敢动,倪朵连呼吸都屏住了,又怕傅戚看出异样,她只能任由他抱着,将头半靠在了他一侧的肩头,一方面是想要回避他的眼神,另一方面,着实也是浑身发软。 而这次,傅戚之所以没推开她,也是觉得是家常电话,没必要。 “表哥,听说小嫂子病了?不严重吧!真是不巧!可惜!还以为晚上能见到,我还特意准备了一瓶顶级的拉菲!很久,也没跟你喝过了…” 电话里,熟悉的嗓音略带遗憾轻挑的传来,倪朵的心却跟着七上八下一揪一揪的!她听的出来,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而且,他的心情…还很不错! 只是,他口气中那微微遗憾的晚上没见到的,该不会是她吧! 伸手抚了下倪朵的秀发,傅戚一惯的嗓音也透出温润: “恩,不急,想见,以后有的是机会!或许,可以来个四人聚餐!”一句话,倪朵差点没被吓破胆。 “最近,可能不行了!家里公司都是一堆事…” 两个人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才挂电话,而倪朵,还完全沉浸在‘四人聚餐’的恐惧中,无可自拔。 见她闷闷地,还有些失魂落魄,连自己的呼喊都没反应,抬手,傅戚勾起了她的下颌: “想什么?有心事?” 蓦然回神,倪朵猛不丁的打了个冷颤,才见他一手还拿着药,赶紧接了过来,木讷地摇了摇头,即便是自己最讨厌、哭涩难咽的大白药片,她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然后猛地灌了两大口水: “咳咳…” 眉头轻拧了下,傅戚还是替她顺了下气:“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 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傅戚又说不上来。而倪朵,心里更是慌得六神无主: 第一次,对这复杂的情况,她却完全没有主意。 只能硬着头皮死撑,怕他看出异常,抬眸,她整个贴了上去,小手勾着他的领口,嘴角还硬是扯出了一丝无害的笑: “老婆生病了,很可怜,对不对?身为老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呢?” 太清楚,掩饰跟解释,永远都是下下策,最后只能用说不完的谎言去圆一个慌,所以,她没有澄清,既然被看出了有心事,她就要找个‘心事’! 这是,想要钱?! 看着身前弄得自己心口都痒痒的小手,傅戚眯了下眸子:“说!” 她当真这般爱钱? “听说,老公最近很厉害,云赢国际接了个超大的单子呢!俗话说,废水不流外人田…” 言下之意,身为老婆的她,很想分一杯羹! 一个开头,傅戚就明白了:难怪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原来是…难以启齿! 稍加用力,他便扣住了她的腰,让她半跪着整个贴到了自己身上:“想走后门?” 重重点了下头,倪朵双手圈到了他的颈项,满目期盼:“恩!” 这是有戏? 四目相对,傅戚低头在她耳畔轻啃噬了下,转而却一字一句地道:“窗都没有!” 036 倪朵的情绪 虽然早就料到了,也从来没打算要开这个口,但此刻赤果果的被拒,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心的抵抗力都差了的缘故,居然真真地就疼了下。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他的公私分明,其实,也是分对象的!而她,显然不在之列。 但是假戏,也得继续真做,收了下手,倪朵笑着,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生病了,老公还不支持工作…当真心塞得很受伤呢!白花花的三万大洋,就这么飞了!” 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甚至嗓音都是轻松的调笑,半真半假,却也掺杂了情绪。 “恩,这个,老公可以补!”钱能解决的事儿,永远都是最简单的! 随手,傅戚已经掏出了支票。倪朵心里却并不开心,甚至连掩饰都忘记了,带着些急切地吼道: “这怎么一样?!”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种感觉,并不好!跟人伸手,跟乞丐有什么区别?若不是逼到绝境,谁会愿意看人脸色?虽然三年她都强逼着自己抛弃了自尊,不知道病得糊涂了,还是这一刻她其实并不需要钱的缘故,被羞辱的感觉,让她很生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矫情!说完,倪朵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误。果然,下一秒,傅戚抬起的眸中已经凝满了疑惑。 但此时,她却着实无意弥补,顾不得他什么心思,挣脱着就躺了回去,扯着被子蹭了蹭,眨着长长的睫毛,带着少有的任性: “我不舒服,先睡了!” 生病,真好! 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种反应,傅戚当真是足足懵了三秒,目光扫过床上的佳人落回手中的支票,眉头都不自觉地拧了下。 这一晚,傅戚有些辗转,脑海中只纠结着两件事:她到底爱不爱钱?是否真得十分在意他是否放水? 而倪朵,因为病,却睡得格外沉,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 … 隔天一早,傅戚是被某人不佳的睡姿一巴掌拍醒的。 伸着懒腰,自知犯了错误的倪朵很是讨乖地在他下颌处亲了亲:“阿戚,早!” “一大早生龙活虎地这么精神…还挺争气!”眼皮都没全睁开,傅戚先抬手在她额头试了下温度。 摇头晃脑地,倪朵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我是新世纪的好好老婆嘛!做个健康宝宝,不传染、拖累老公,争气,也是必需的!” 看她嬉皮笑脸的架势,小手还时不时在他身前戳两下,昨夜的不开心俨然不存在一般。垂眸,傅戚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解的复杂: “恩,一大早就这么乖,是要好好奖励!” 翻身,傅戚便将她压到了身下:“就先把昨晚记账的还上好了…” 不待倪朵反应,一场风风火火的运动已经直奔了主题,原本就是易冲动的时候,在这件事上,两人又是高度的契合,本能的吸引,来来回回,又是几番天昏地暗。男人的汗水,女人的娇喘,全都诉说着无法言喻的——极致满足。 傅戚不懂,明明已经三年了,明明都准备淡开了,为什么,她总能给他这般沉沦极致的欢愉? 037 傅戚,不自觉的爱意 他的时间,总是排得很满,对这种事,他一直都偏向于慢热,甚至冷情。 但跟她在一起,每一次,他不止不排斥,还十分的喜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美女?还跟她像? 轻抚着她微湿的鬓角,低头,傅戚在她微微开启、还泛着水光的饱满红唇上啄了一下,转而,又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嗯…好累!阿戚最能折腾了…” 哼哼着,倪朵别开了头,却也蠕动着往他怀中钻了钻。适度的,她,其实也同样不排斥。而且严格意义上说,作为情人的话,他真得是非常优质,而且无可挑剔。只除了,他的体力…着实太好! 挑起她的下颚,迎着她还染着春色的明眸,傅戚略显粗粝的指腹在她红润的脸颊处轻刮了下: “运动出汗,可以帮你降温,有助于身体恢复…再来一次?” 兴趣高昂,突然间,他有些上瘾的感觉。 “什么?!” 抗议地双眸巨瞠,倪朵也没能阻止自己又被人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吃了一遍。 两个人一番折腾,起身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估计某人还不肯收手,幸好是周末。 简单冲了个澡,倪朵便去厨房准备早餐。打了豆浆,煎了鸡蛋,热了面包,还特意帮他煮了杯咖啡。 刚将一切准备上桌,傅戚也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 虽然豆浆机是免滤的,倪朵还是习惯过滤后更为细腻的,刷好了豆浆机,刚要转身,倪朵才注意到一边的锅位置不对,上前,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大半锅半生不熟的米饭: “这是什么?” 翻搅了下,倪朵一阵纳闷:奇怪,锅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米饭? 这个家里,很少开火。也就是她,偶尔进下厨房,最多也就是炒个菜、煮个面条之类,馒头基本都是现成超市买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米饭? “恩,还半生不熟的…多多肯定都不吃!真是见鬼了!谁做的?简直浪费!” 尝了一口,倪朵一脸的各种嫌弃,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身后,抿着咖啡,傅戚的脸色却已经黑得阴出了水: “你都不知道?问谁?” 木讷的回身,迎着他别扭的脸色,倪朵猛不丁地想到了昨晚的白粥,瞬间恍然大悟: ‘这饭,是他煮的!感情某人是想煮粥,米放太多了,所以煮成了大半锅的米饭,还都是半生不熟的?难怪最后是热了牛奶给她?最后的白粥,若不是外卖,肯定也是叫了家里佣人送来的!她记得,他好像是接了电话才出去的!’ 谁家米饭煮这么大锅的?难怪!当真是为难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了! 心,瞬间被什么填的满满的,盈满了感动。坐下,倪朵的‘谢谢’都未及出口,傅戚的先响了起来: “…我马上到!” 随后,他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门口,倪朵唇角的笑意未及眼底已经被无尽的哭涩皲裂:因为她清楚听到——女人的声音! 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037 谁又不是谁的替身 很快,汽车引擎的发动声便传了过来。 他走得很急! 啃着面包,倪朵的眼底爬满了嘲弄,却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自嘲。 起身,她走到锅边,舀了一匙米饭,一下一下,很认真地咀嚼着:很硬,并不好吃,微晕的眸子却还是弯成了淡淡的月牙。 喝完豆浆,她便简单收拾了下,所有的剩饭,她都倒进了垃圾桶,即便很浪费,即便她吃过,她却不敢给多多吃。 多多,比她娇贵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原本想偷个懒,小满一个火急火燎的电话,差点没让她跑断了腿。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电话里不能说?”茶餐厅里,坐下,倪朵还呼呼直喘。 “朵朵,我看到他了!他啊!” “谁啊?你见鬼了?”见她哑着嗓子,还猛摇头,逡巡了一圈,倪朵云里雾里的,只觉得口干舌燥,倒了杯水,先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他,他啊!”急切的眨着眼睛,小满一回头,却见里侧斜对角略显隐蔽的位子已经空了,服务生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起身,看了一周,丁小满才恢复正常,道:“走啦?朵朵,齐司明回来了!” 动作一顿,倪朵的目光呆滞了下,转而才放下了水杯:“我以为谁呢?” 她昨晚就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这种反应?我在路上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很像你!我差点追上去,才猛地想起这三年你几乎都不穿休闲牛仔裙了…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谁知道,居然进了同一家餐厅,坐了半天才发现,吓死我了…搞得我不敢走也不敢给你打电话,给你发信息也没回,急死我了!” “那我还能怎么反应?我已经…都知道了!”不自觉地,她的眸色还是暗了下来。 “朵朵,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开口,丁小满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干笑了两声,不等她回答,她继续道: “其实,我觉得他肯定也没忘了你…你没看到,他身边那个女人,背影有多像你!第一眼,我都觉得特熟…说不定,她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替身,填补你缺失的替身,你要真放不下,肯定还有机会的!他回来了,你不也要离婚了?这不就是上天给你们的重新拨乱反正、回归轨道、再续前缘的机会?” 替身?多可悲的一个词!她也太高估她了吧!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还去找个替身的?肯定,他喜欢的就是这款罢了! 想想,也不可能! 这一次,换倪朵干笑了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刚刚平静了一点的心湖又有些错乱了。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某天,她却成了自己心中最不屑、可悲人群中的一员!事实上,谁又不是谁的替身呢? 走出茶餐厅的时候,小满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倪朵的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笑:“好了,不用绞尽脑汁安慰我了,我又没打算为情自杀…” 跟小满分开,倪朵逛荡着准备做公交去取车,不经意间一个抬眸,竟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一家大酒店的门前,定睛,却见傅戚拥着一个女人走向了侧面的俱乐部—— 038 爱钱爱到金银不分(1) 虽然有点距离,女人一头流水般的长发、优雅飘逸的裸色长裙还似一清二楚。 无意识地,倪朵还是垂眸扫了眼自己:看吧!来来去去,他偏爱的也不过都是同一款!男人,呵呵—— 不知道呆站了多久,倪朵回神的时候,目光还停驻在俱乐部的门口,那里,却早已空空如也。 心闷闷地,像是被什么堵了一块,宽敞的街道,站在一角,第一次,倪朵竟有种孤零零、无所依从的悲凉感。 这一天,说不清是因为没好全的病,因为齐司明,或是因为这一幕,而后的时间,倪朵整个人都是蔫蔫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甚至连固定的周末去医院都缺席了,从心里往外咕咚着‘不高兴’! 一个下午都窝在床上,睡睡醒醒地,晚饭也直接几片面包打发了。冲了个热水澡,脑子也是空荡荡地,她便早早地上了床。 睡梦中,仿似突然‘咯蹦’一声,条件反射地,倪朵倏地就坐起了身子,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就下了床,一把拉开门,一道黑影眼前伫立,猛不丁地,吓得她一个弹跳,瞬间惊醒: “阿戚?你…你怎么回来了?!” 收好钥匙,傅戚冷鹜的唇角瞬间又抿成了一条线:“怎么,我不能回来?” 他夜不归宿,她从不过问,倒是他每次回来,她总是这副表情,一惊一乍的!她是有多不希望他回来?他真是开始有些怀疑,她心里有没有他这个金主? “当然不是!” 上前,甜腻地抱着他的腰,仰头,倪朵已是一脸灿烂的笑意:“只是你没说…突然看到你,人家才太惊喜了嘛!” 这一刻,她的喜悦是发自肺腑的,以至于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通透明媚的,十分耀眼。毕竟早上他一句话没说丢下她就离开了,半中午的又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的,那架势,她真得没想过,他今晚会回来。 推开她,傅戚一副‘我不吃这套’的架势,边走,西装已经褪了开来:“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真是!拽什么拽?给台阶都不知道要下?’ 腹诽着,倪朵将门锁好,才转身又黏上,继续笑嘻嘻地自身后抱住了他:“被这么高大帅气有颜还有腹肌的男人吓…天天做梦都会笑醒吧!” 照顾腹黑又小气的老公的情绪,也是一个合格老婆的必备。 “嗯,还没见过这么‘醒’的…明天可以‘笑’给我看!” “呃?”绕身探头,倪朵囧了;不是来真的吧! 抬手,傅戚揉了揉她的秀发,冷硬的唇角明显柔和了几分:跟她在一起,总让他身心愉悦。 “老公!这么寻一个病号开心,真得好吗?” 扁着嘴巴绕到他身前,倪朵故作恼怒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下一秒,傅戚却掏出一个蓝黑的锦盒塞进了她手中: “别说老公不疼你!想想,怎么报答我!” 摸了下她粉嫩的脸颊,傅戚转身往里浴室走去:“我去冲个澡,好好想,慢慢想!” 039 爱钱爱到金银不分(2) 摊开,里面是一副耳环。 小巧的款式,比普通的耳钉大约只是长上一厘米,迷你小香风双c扣的耳钉下挂着一颗圆角长方的钻,款式简单,不是以往繁华夺目的华丽款,大气又特别。 记忆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送她耳饰,还是这么不起眼的款!以往,他送的更多的是项链、手链,或者限量套装。 只是,好端端地,不过节不出差地,怎么突然送她礼物? 轻抚着,注意到那钻的尺寸,明显比上次祁少影给她看的那副大上一些,倪朵才大约猜到些什么,不过,她还是很喜欢。 冲了个澡出来,傅戚就发现她居然还站在原地,抚着那耳环,眉眼都含着笑意。 擦着发丝的手明显顿了下,他才缓步走了上去:“还喜欢吗?” 重重点头,倪朵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不止因为这份心仪的礼物,还因为他今天的回来,这一刻,她真得是少有的开心: “恩!超喜欢!只是…怎么突然想起送礼物给我?” 应该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吧!就算真做了,也不用对她弥补啊! 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傅戚审视的眸子眯了下,转而才道:“病号这么争气,不该好好奖励?看到了,就觉得…很适合你!真得…喜欢吗?” 耳环,的确是偶然间看到的,念头,也是突起,只是,他买了两款,这一款,是银的,他这辈子还没买过这么廉价的东西,连两百块都不到,说句不中听的,连他用的垃圾桶都比不上!其实他很想听她说‘不喜欢’,或者哪怕‘稍微嫌弃下’,他就会把另一副差不多款式,价值二十万以上的耳环拿给她! 只是,这种反应,着实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爱钱的女人,连白金跟白银,钻石跟水钻都分不出来?好吧!这些太像,眼拙分不出勉强也可以说过去,那做工呢!泥马!二十万的东西跟两百块的没区别吗?他送了三年的珠宝,合着是白熏陶的? 一个吃惯山珍海味的人怎么可能咽得下糠菜? “嗯!优雅漂亮,迷你璀璨,简约ol风,上班也可以戴呢!我喜欢低调却又能画龙点睛的佩饰!老公的眼光,最棒啦!” 耳环,倪朵的确是很喜欢!至于银子还是白金,她的确是没细思,因为她直觉的认为,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不会便宜。而她想的是,要不要破例——戴? 最后一句,简直无异于当场给了傅戚一记狠狠的耳光,心底,无数的疑惑全都涌了出来: 她真得虚荣吗?她到底有多爱钱?爱钱爱到金银都不分?这不是摆明了等着被坑吗? 脸色丕变,傅戚冷哼道:“喜欢以后就都戴着吧!” 他倒不怕被人发现她戴的是廉价货,因为就算她戴的是真金真钻,她肯定也不敢说是他送的,假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送的! 感觉到他的口气有些不对,倪朵又捕捉不到,便也顺遂了彼此的心意:“好的!” 顷刻,傅戚的脸色却更难看了:“有多喜欢,今晚就用多大的力回报我!” 040 第一次,事后抽烟 “有多喜欢,今晚就用多大的力回报我!” 这句话,傅戚是带着明显的情绪的,刹那间,倪朵也感觉到了,却并未深究。毕竟,三年来,两人都是这么处过来的!而她也磨炼地从最初羞赧的不知所措,到而今心潮再澎湃也能厚着脸皮撑完全场,一切都要归功于——习惯使然,或者说,这三年,他从未偷工减料的——孜孜调教。 所以,很快地,两人便滚到了床上,当然,这一次,不论是给予还是回应,她的表现都甚为主动,倒不是纯粹的因为那副心仪的耳环,更多的是,这一刻,她真得很开心,她想到了昨晚的药,今早的粥,他这一刻的回归…莫名地就很想! 一样的火热,一样的澎湃,一样充盈的满足…极致的欢愉之后,抱着怀中昏睡的软玉温香,傅戚却了无睡意,还第一次拿起了烟。 有人说,男人事后抽烟,或是因为太满足的疲累,或是不满意的落寞,再或者,纯粹就是一种习惯。 而一直以来,他其实并没有这个习惯,显然,三点都不符。明明一切都很完美,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明显的,透着不开心。 烟雾缭绕掩不住浓浓的暧昧,幽思的目光不时垂落在臂弯,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一阵不安的轻咳声传来,傅戚才掐了烟,移身,闭上了眼睛! *** 隔天,倪朵睁开眼的时候,枕侧已经一片冰凉。扭头扫了眼时间,她还不急不缓地伸了个懒腰: ‘七点?这么早!’ 经常,他都是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一次,却很少,走得这么悄无声息的! 又赖了会儿床,倪朵才起身洗漱,轻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错,特别是在看到桌上那一副小巧的耳环时,唇角都是扬起的! 换好了套装,她便把耳环取了出来,审视着,还是稍稍犹豫了下,随即便将锦盒里的海绵底座取了出来: “空的?” 怎么会没有呢?没有发票就很奇怪了,哪有珠宝首饰连证书都不带的?那还有什么价值? 拧眉,倪朵也有片刻的晕乎,他送的珠宝,她都收着,因为很少佩戴,也没打算自留,所以偶尔拿出来看看,倒也没有看证书的习惯,但是有一次,她不小心把珠宝盒掉到地下,捡起来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了,甚至今天,她都记得全英文的证书,连纯净度都有标注。 看着那标准chanel的双c标志,倪朵当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手中的耳环,勉强也只算个高仿。原本还想透过证书大约了解个价位,什么都没有,着实把她弄得有些晕,最后,她也懒得纠结,直接戴了上去。 办公室里,一早,傅戚便把汤子辰叫了进来:“w03项目进展如何?外代的部分都敲定了吗?” “前期资金已经到位,也按预定计划开始投产了,标识的部分还在配色筛选,包装箱要加厚定制,正招标筹备中,翻译部分筛选了还没敲定,合适的男翻译不好找!” “你什么时候还有性别歧视了?” 041 借花也要献佛 “这个不是歧不歧视的问题,而是——” 猛然想起什么地,汤子辰陡然住了口:不对啊!进程的事儿,上周他不是刚汇报过?不过才周末两天的功夫?而且九点还要开例会! 大框架都定了的买卖,他怎么突然还关心起细枝末节来了? 性别歧视?翻译?! 略一沉思,汤子辰就抓到了关键,转而道: “不是要离婚了,突然良心发现了吧!如果你是想放水的话,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个人还是偏向于找个男性翻译。倒不是我个人有偏见,而是我们的产品毕竟隶属重工业,而且涉及很多理科专业知识,并不是简单的翻译这么简单!若不能理解国标内涵,翻译出来的操作说明难免有偏差,所以翻译人选最好是兼具一定的理科知识,而且要在接手翻译工作之前去我们下面的工厂实习跟进一段时间,起码要深入了解我们的产品,后期还要去德国的合作公司参观学习,掌握对方的习惯与差异,以便针对细节方面做出精准的说明跟解释!一点说明不清导致操作有误的话,都很可能造成我们产品控制部分的报废,动辄就是上百万啊,我们的售后可禁不起这么赔!这一点上,男人比女人要出色。再说,某些事上,男人总是比方便,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天天下车间,也凑合着挤工人房吧!综合考量,我也是赞成国际部的选人方案的!其实,哪里用这么麻烦拐弯抹角地放水?想补偿,直接给她不是更好?” 这么转一圈,大头还不是被公司给拿了? “恩,我有说…要放水?” 道理,他还能不明白?这也从来就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但想起她那天的情绪,想到那副耳环,傅戚还真动了把这个case给她做的心思!如果她不是自己曾经认定的那般虚荣的话,那这一切便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毕竟细节上他知之有限,听汤子辰这么一说,他原本的念头也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工作,她的确不合适! “呃?”抬眸,汤子辰禁不住抓了下头发:“好,算我多事!” 貌似大半天,好像真得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就是有这种本事,不用说,别人也能把心掏给他! “对了!杜大律师这两天就出差回来了!要叫他直接过来吗?还是我把离婚协议送过去?” 开口了,才想起协议,他还没给他,正想问问,冷佞的嗓音劈头就砸了过来: “怎么,你最近很闲?正好有个事儿,你可以去办!我记得跟我们合作的公司,有不少是使用德国的设备、或者代理他们的产品,市中检测院就刚引进了两台世界顶级的精密检测仪,听说还是原装进口的…不少都需要德语翻译吧!” 晴天霹雳,耸了耸肩,拧眉,汤子辰却真有种想晕的感觉:‘什么情况?他这枪口撞的!’ 感情这是借花也要献佛啊! 另一边,倪朵刚进公司,又被经理拎进了办公室—— 042 蛇蝎美女温郦心 一通洗脑,等她走出,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这一次,她手中的名片也跟着一度升级——变成了傅戚的私人助理汤子辰的! 一早的好心情,也顷刻就宣布破灭了。刚回到位子上,程锦好奇的头就探了过来:“倪姐,经理找你…什么事?有什么内幕消息没?” 翻着白眼,倪朵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抬手就将她碍眼的小脑袋给推了出去:“还能什么事儿?老生常谈!” 真是活活愁死人的节奏!都已经从根上断掉没指望的事儿,还要在枝上做无用功?偏偏,憋着一肚子的大实话,她还什么都不能说!要不,指不定,‘偷奸耍滑’‘不尽心’的罪名就扣到自己头上了!关键是,她明明都已经亲身试验过了,好吧! 这边,倪朵托腮,正无比的惆怅,那头,眼尖地发现新大陆的程锦,已经兴匆匆地抽过名片,还亲了一口: “哇,汤特助的名片,借我抄一下!抄一下!很快!” 抻着脖子,倪朵一阵苦笑不得:至于这么激动吗? 据她目测,这张名片,跟摆设没两样,估计打进去,也是直接语音信箱!再说,傅戚这个主子摆在眼前都没用,找他的助理有毛用? 满脑子都是经理苦口婆心的‘雄图大志’,倪朵的心里却只剩下两个字——苦逼! 一天都是稀里糊涂地,总算校对完了手头的工作,刚起身泡了杯咖啡回来,程锦就拿着任务单走了过来: “倪姐!新订单!说是德尔先生推荐的,点名要你!你看下日程,后天下午…” “喔!”扫了眼,倪朵直接签字、撕下了下面一联,随手递了回去,却见程锦一脸惊诧,半天都忘了接: “怎么了?” “倪姐,你…你也不考虑下?这次服务的对象,可是w.king集团的千金温郦心啊!” “那又怎么了?管她是谁,不都是给客户翻译吗?写明了,口译!” 男客户她都不介意,还怕个女的?而且这种直接翻译的,比文字出错的几率还要低,当场,有什么含糊不明白的,都可以沟通,还可以借助肢体语言,傻瓜才不接! “倪姐,拜托你,没事的时候,也关注下豪门八卦,成吗?这个温郦心,你别看她名字起得这么温婉气质,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难伺候!她不止是w.k集团温老的独生女,听说还是樊城四少之一韶黎殷指腹未婚的未婚妻,所以,万千宠爱于一身,很是骄纵蛮横,特别讨厌比她美的女人…听说,曾经,就因为看某个夜总会头牌不顺眼,她直接把人家的脸给扇得毁容了…要不是她家有钱有势,怎么可能风平浪静地过去?倪姐,你这么漂亮,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下的比较好…” ‘不至于吧!’ 倪朵还未及出声,突然响了起来,猛不丁地,她心里就‘咯噔’了下: 林医生?! 按下接听键,一股不好的预感也油然而生—— 043 悔得肠子青了! “林医生?是不是我姐姐出了什么问题?” 开口,倪朵的嗓音都有些明显的打颤,这三年,她最怕的就是接到医院的电话,只要周末有空,她都会去陪姐姐说话的,这周,是为数不多的缺席。 “没有!倪小姐,你先别紧张!” “那就好!”舒了长长一口气,倪朵仿佛瞬间又活了过来:“林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倪小姐,你姐姐的医药费…已经欠费了!本来打算周末见到你再提的,结果你这周又没过来,不得以,我才…” “我明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我就过去充钱!”这个月,她有些晕头了,连这个都给忘记了! “这个倒不是很急,我还可以帮你再拖几天,这周续上费就可以!还有一件事…a医学中心脑科院新引进了一台世界先进数一数二的脑波检测治疗仪器,国内也是第一台,据说专门针对脑部治疗、特别是一些外伤导致的病人昏迷有奇效,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只是因为要配合进口特效药,所以费用奇高,而且对病人身体素质有一定要求,综合多种条件因素吧,我们医院拿到两个名额,令姐倒是很符合,只是治疗就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治疗是要一个月一次,连续进行三次,一次的费用就要十万左右,而且不算特殊情况、平时用药,所以,这会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倪小姐,不知道你…” “我同意!林医生,钱不是问题,拜托你,一定要帮我姐姐争取这个名额!情况再糟糕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任何可能醒过来的机会,我都不想错过,拜托你…我求求你!” 握着电话,倪朵的手都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倪小姐…我明白,既然这样,我会尽力的!那你要开始准备钱了,下周一做完身体的全面检查,就会安排…一次性,你最少要先准备十五万!” “好的!谢谢你林医生!” 放下电话,倪朵眼眶都酸涩了。只是对上电脑上那不到三万块的银行存款,她瞬间又有些蔫了。 付过这次的疗养费,也就只剩下一万多点,加上这个月的薪水跟下个月的,全都算是,也不到五万,还差十多万! 怎么办?要跟傅戚开口吗? 猛不丁地,想起那天晚上,他要掏支票给她的情形,当真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真是,她瞎清高个什么劲儿!照那晚的情形,至少,他也会给她小三万吧!这也是好大的一笔啊! 现在,去哪儿弄这么一大笔钱呢? 她知道,她可以跟傅戚开口,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都在离婚的路上了,说句不中听地,现在就是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全看他什么时候想动了! 顾不得细思,她的又响了起来。 接了个电话,倪朵便匆匆收拾起了包包,快速关了电脑,抓起了桌上两份文件:“小程,帮我补个出门条,立科李总的单——” 044 被鄙视了 跑了一趟俱乐部,忙忙活活地谈完正事,明明已经拿了回单,倪朵还是勉为其难地又跟着应酬地去参加了晚上的饭局。 毕竟生意这种事,都是今日留一线,他日才好想见! 餐桌上,不乏熟人,一切还算顺利。吃得差不多了,合作的客商因为有事没有久留,见情况,倪朵盘算着再呆个几分钟,自己差不多也可以撤了。 趁着送人的空当,她便去了下洗手间。 刚走回,拐角处,猛不丁地,差点跟单行德撞到一起,刹住步子,倪朵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单总,好巧!” 刚刚的饭局,两人才第一次见面,他是半路插杠子进来的,结果,坐下了,就没再走。 点头示意了下,倪朵刚一侧身,却有被人挡了下来;“倪小姐是高级翻译员?像倪小姐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真是不多见啊!” 这话说得,听着怎么这么虚伪?桌上可就坐着一个啪啪打脸的‘高级女主管’! 迎着男人放光的眸子,那几根花花肠子,倪朵自然是清楚,礼貌又略显冷淡地笑道:“谢谢!” 没多话,就是不想跟他多纠缠。结果,她刚一动,男人又挡了上来,不自觉地,倪朵眉头轻挑了下: 这是要干什么? “你也知道的,我们公司有很多外贸项目,下周就有德国朋友过来,会有很多资料、口头翻译的需要,不知道倪小姐有没有兴趣?” 一听是正事,倪朵瞬间来了精神,有工作她才有奖金,态度不期然地也跟着热络了几分: “当然!如果单总肯交给我们做的话,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话没说完,她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倪小姐,有件事,你要明白,德国友人嘛,虽然德语是他们的母语,但其实也是有通晓英文的…把这个case给你,我也是顶着压力,要冒风险的!最多也就是几张纸的介绍资料,小十万,绝对不成问题,接了,还不顶你几个月的工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一会儿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详谈?价钱什么地,都可以商量!” 说话间,男人攥着她手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言下之意,他们根本不需要德语翻译,而且不是给她公司做,而是给她私下做,里外里地,全是人情——需要她回报! 自然,倪朵是听明白了: ‘看着衣冠楚楚,说得冠冕堂皇,多为难似的!还不是假公济私、一肚子的男盗女娼?难怪坐下就不肯走了,还各种吹嘘自己的公司!感情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想白占便宜?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还真好意思?tmd都把女人当白痴耍呢!’ 心里各种喷粪,面上,倪朵却没撕破脸,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是很有兴趣!不过,我就是个给人打工的,做不了主!” 猛地抽回手,刚想说‘让他找曲总谈去’,抬眸,却陡然对上一道阴鸷鄙视的目光,倪朵的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傅戚? 045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绝了! 傅戚? 他怎么在这儿? 只见他站在一侧,单手插兜,一惯的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随意一瞥,也是火辣辣的大写的‘鄙视’,倪朵的思绪瞬间都断片了,无意识地揉着手腕,目光呆滞。 顺着她的目光,单行德侧身,才收回了手,轻‘咳’了下,先跟傅戚打了个招呼:“傅总,好久不见,真巧!” 而后,便一本正经地转向倪朵,道:“合作的事儿,我会直接找曲总谈的!倪小姐,不用费心了!” 他这装模作样的一句话,也把倪朵惊醒了:‘什么意思?感情还变成她在纠缠了?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绝了!’ 心里千万个‘草泥马’狂奔而过,根本不敢去看傅戚,倪朵赶紧道:“那我先回去了!” 脚底抹油,转身她便赶紧溜了,心里一阵猛敲拨浪鼓,清晰地打起了寒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死贱男,这次被他害死了!’ 想到上次耳环的事儿,想到刚刚被他扯着手、那一通让人误会的话,再加上某人鄙视的挑眉、阴森的眼神…倪朵只觉得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要死翘翘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当真是倒霉透了。 回到房间,倪朵也没敢多呆,跟李总打了个招呼,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 上了车,深呼吸了下,倪朵先翻看了下的短信:空的! 没有通知,也不知道今晚他回不回去? 三年,除了在家,也没什么交集,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隔三差五的偶遇!这便罢了,偏偏还都是那么意外、尴尬的场面! 想到这个,整个呼吸仿佛都不畅了! 忐忑着,倪朵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冲了个澡收拾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床上,翻着,倪朵却始终没敢睡。 夜色中,整幢楼都是静悄悄地,连那呼吸都显得格外的浓重。 打了个哈欠,倪朵又翻看了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心,又忐忑了几分。 难道她猜错了? 可是,上次,她不过跟祁少影去了下珠宝店,他就发那么大脾气!这次,又被抓包… 想想,倪朵都觉得会是脱层皮的节奏! 困顿的目光停驻在门口的方向,她却说不出自己是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希望他回来。 萎靡着,又打了片刻的盹儿,见快十二点了,倪朵看了下,便没在等,闭上眼睛,疲累的她直接进了梦乡。 这一晚,傅戚并没有回来。 隔天,倪朵也顾不得去细思或者担心,一早,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跑了趟医院,续完费,跟医生详细了解沟通了下情况,才又匆匆折回了公司,而后,她满脑子便只被一件事占据着——钱! 偏偏,越是有事,事情越多,公务缠身便罢了,琐事也是一堆,经理、客户都是各种压力各种催,忙得她焦头烂额。这天,刚从经理办公室走出,倪朵猛地想起还要去见温郦心,匆匆拿了包,马不停蹄地就出了门。 046 跟你很不搭! 一路上,倪朵都心有戚戚焉,脑子里不停闪过程锦对温郦心的描述:骄纵蛮横,蛇蝎美女!最重要的是——特讨厌比她美的女人! 初见,她却是惊艳的! 温郦心真得很美,美得招摇,即便是一袭简约的黑白连身裤裙,淡妆红唇,没有任何点缀,也像是牡丹,艳却不俗,艳冠群芳,而且看她锋芒外露的样子,的确像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千金,周身眼高于顶、满满的自信,却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讨厌。 她不禁有些质疑:她这般自信洋溢的美女,在她眼里,该是没有女人能与她匹敌才是吧!怎么会因为别人长得有点姿色,就去踩压?那不是打自己的耳光? “倪小姐对我很好奇?” 倪朵打量她的时候,温郦心也审视地扫过了她,转身,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抱歉,这里只有白水,谈完事情,晚点,再请你喝咖啡!” 即便是挂着韶黎殷未婚妻的名,也跟他算走得近,但她却不认识倪朵,对傅戚结婚一事,也仅仅限于知道‘结婚’而已。 “谢谢!”感觉她很和善还很坦诚,倪朵也是‘你敬我一分,我会还你一丈’的人,所以,也没矫情: “只是听了一点传闻,是有点好奇!” “哈哈,传闻传闻,既然都是传来的,倪小姐听听就好,不必当真!”外面怎么说自己,温郦心不是不知道。 只是,有些事,解释,只是越描越黑,对此,她也无能无力。 看她笑得明媚,倪朵却隐约嗅到了一股悲伤——无力的悲伤,但她的一句话,却无异于澄清,倪朵自然听懂了,而且奇怪地,她居然信她! 点头,倪朵回了她一个浅笑。 此时,恰好一名工作人员也走来了进来:“小姐,安德鲁先生到了!” 随即两人也跟着起身,一边交流着细节,一边往外走去。因为提前做了一部分功课,加上温郦心的专业,德国人的爽快,生意竟谈得十分顺利。 随后,一个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碗,便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 一通忙活,送走了安德鲁先生,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倪朵也没推脱,两人一起选了个餐厅,吃了点东西。 等餐的时间,顺利拿回了签单,倪朵塞进了包包,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温小姐,虽然我不太懂古董,可也有耳闻,怎么不选择拍卖的方式呢?” 那样,更赚钱吧! 翻搅着咖啡,温郦心笑道: “明宣德的青花瓷烧制技术堪称一代巅峰,御窑敞的青花瓷,在陶瓷发展史上都具有很重要的地位。但这款是民制,而且略有瑕疵,研究、收藏价值都不大!真正的古董,我们是不会随便拿来出售,更不会卖给外国人的!” “原来如此!” 果然隔行隔山,刚刚她说的一些胎体厚重、胎质细腻之类的,她的确是不懂,更看不出来。 “super定制的衣服,d&d的限量鞋,不算名牌也还算高级的真皮包!只是这耳环——” 淡淡逡巡了下,温郦心突然道:“倪小姐,恕我直言,跟你很不搭!” 047 缺钱(1) “呃?” 低头逡巡了下,倪朵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无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耳边:她的搭配有什么问题吗? “倪小姐,你这身行头少说也值个三五万,可这副耳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银的,怕是连三百都不值,难道不是…很不搭吗?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分明是掉价!不过,若不是专业珠宝鉴定师,估计一般人的眼神也是很难分辨的! 银的? 灵光一闪,倪朵也瞬间恍然大悟:难怪连鉴定书都省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的确,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管家定期送来的,当然,包包也不在话下。只是那些动不动就几十万、经常跟明星撞款上新闻的限量版,她觉得不合适,才很少背。一来是懒得跟人解释,二来也是因为她经常要出去跑,包里盛东西多、磨损自然也厉害,她这种粗线条的,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也不实用。 所以,她用的包,多数是自己买的,但也要照顾面子不能太寒酸,加上也不算快速消费品,所以用的一般也是中等偏上的品牌。 只是,这耳环,她的确没想到,居然是银的! 但是温郦心的眼光,她丝毫不质疑,毕竟刚刚,德国客人拿出了一幅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断言——高仿! 她看得出来,在这方面,她有一定的眼力! 况且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是什么牌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却叫的一清二楚,毕竟是正宗豪门千金,跟她这种半路出家的,肯定不同。 同样轻抿了口咖啡,倪朵才接话道:“当然不是!偶然间看到喜欢,买了就戴上了,经常乱搭,倒是让温小姐见笑了!” 话虽这么说,倪朵心里却也泛起了疑云:保险柜里的那些珠宝,该不会也都是赝品吧! 这一周,被钱逼的,她也不是没有动过‘变卖珠宝’的念头,一来怕太丢脸,再加上着实不想贪身外之财,才一直犹豫。 这一刻,萌芽中的那丁点念头也生生全都扼杀了,想到钱,倪朵又是一阵无比的惆怅。 “不,你说错了!穿得起名牌,用得起地摊,我很欣赏你!只是,职业习惯…有时候我会心直口快,你不会介意吧!倪小姐…哎,我能也算认识了,就别小姐前小姐后的了,你叫我郦心,我叫你朵朵,交个朋友,可以吗?” “我的荣幸!” 相谈甚欢,倪朵直接伸出了手,两人握了下,随即便展开了愉快的一餐。倪朵倒是没想到,传闻中不易相处的‘蛇蝎千金’,其实是个很有学识的才女,而且,两人还颇为投契。 两人分开后,倪朵便沿着街道逛了逛消了下食,才准备去提车。 脑子一空下来,各种琐事又萦绕上心头,不自觉地,她又幽幽叹了口气:‘钱,真是个好东西啊!生生能逼死人!要跟他张这个口吗?’ 踢着脚下一个矿泉水的瓶盖,倪朵一个抬眸,荧光展板上,硕大的‘¥20000’陡然闯入眼帘。love&climax?是什么? 048 缺钱2) “爱…与高潮?” 嘟囔着,倪朵眼角的余光还不自觉地数着‘0’。真得是两万块! 灵光一闪,她也瞬间觉悟:安全套?! 果然,眸光一个低垂,抽象的男女拥抱的图案已经清晰的进入了眼帘,扭身,就见一边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周遭也支着简易的展架,有几名工作人员在忙活,周遭不时有人路过,偶有驻足,却甚少有人接单。 难怪这么高的奖金,都乏人问津! 但瞬间,倪朵却被那硕大的数字深深引诱了,只要是前三名,最少还有五千的奖金!只要参与,不是空手而归,都还有一千块! 这一刻,一千块,对她也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有预感,后面需要用钱的地方怕是很多!而且,她的目光盯住的方向是那亮晶晶的‘20000’! 脸上火辣辣地,一咬牙,倪朵还是走了过去:“是不是只要卖掉最多,不管参与的几个人,第一名都可以拿到两万现金奖励?” 一见有人过来,还是个漂亮的美女,一边年轻的工作人员整个嘴巴都咧开了,转身,两个人一并热情地迎了过来: “当然!如果今晚只有小姐一人参加,只要你不是空手而回,两万块就是你的!” “银行卡就在那儿摆着,随查随取!而且,我们今天活动的范围特意选了夜店最多的这条街,绝对是大大地方便参与者!小姐,要不要试试?我们也是讲求重在参与,都不会空手而归的!” “好!我报名!” 很是爽快地,了解得差不多了,倪朵便在一边签了名,还领了一个小马甲跟带了编号的帽子,她还特意选了个‘6’,希望能图个吉利。 随即,她便拿着几盒塞进马甲的口袋,转身往里侧走去。 其实活动很简单,关键就是推销的东西太让人羞赧。只要一块钱跟一个签名,就可以得到一只,而且收入最后还归参与的选手,他们最后查的只有签名,当然也不容许弄虚作假,更声明了,分给统一配装就是为方便有人监察,当然,参与者是不会知道监视人员是谁、在哪儿! 期初,倪朵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选了夜店的侧门,半天没等到人,偶尔看到个,还因为她的一时踯躅而错了过去。 人生,很多时候,很多事,难得仅仅只是第一步,迈出了,后面也许就是一片坦途。 开了口,倪朵也算是豁了出去。她的目标,一般都是单独的男人或是清一色的男人,情侣,她反倒很少上去。 眨眼的功夫,一盒已经见底,而且男人似乎也不愿多留,基本就是签名,甩钱走人一气呵成,全都不用找零,少则五块,多则五十。 没想到生意这么好,拉低帽沿,她又撕开了一盒,甚至还吆喝了起来: “为你的夜色增光添彩!先生,来一个吧!一元就能获得一次别样的体验,有备无患!只要签个名,一元,赚的不止是便宜,更是好运!” 转眼又是两张十元大钞,收好钱,一双黑色的男人皮鞋进入眼底,一手递着产品,还不忘重复吆喝: “…先生,来一个——” 抬眸,她的脑子却‘轰’得一声: 傅…傅戚?! 049 被抓包,死定了! 瞬间,倪朵整个都石化了,蹭得收回手,还自欺欺人地狠狠拉低了鸭舌帽的帽沿,恨不得将整个涨成猪肝色的脸都给遮起来: ‘怎么会是他?’ 此时,甩着钥匙扣,汤子辰也走了过来:“戚哥!” 见傅戚站着一直没动,他便分神地扫了一眼,恰巧捕捉到倪朵手中攥握的一只,因为自上居下,又是幽暗夜色再加上帽子遮掩,他并没认出是倪朵,还以为自家主子有兴趣,随口便问道: “怎么卖?有什么特别介绍?” 顷刻,倪朵咬紧了唇瓣,傅戚的脸色都阴出了一层墨。 此时,几步之遥外,另一个女推销员正巧也在给顾客推销,十分底气十足,声音大咧咧地就飘了个过来: “真的很便宜的!一元一只,只要一个签名,兴许就是今晚夜生活的幸运开始呢!多种款式,多种厚度,多种口味,任你选择。为你的夜色增光添彩!先生这么新潮,一定要试试我们超薄波纹颗粒加强双重形,全新的体验为你引爆…超弹中码,越大越合适的…” “小姐,嘴巴这么甜,你卖不卖?” “卖!先生这么帅,我是想卖,不是怕连累您犯法嘛!谢谢先生——” “哈哈…” 转眼年轻的小姑娘已经笑着拐去另一边吆喝,其实,她的大部分说辞、甚至推脱之词都是学倪朵的,只是傅戚跟汤子辰并不知道,还兀自以为是公司统一培训出来的,逡巡了一周,汤子辰还忍不住赞叹地轻摇了下头: “现在的女孩子懂得可真多,为了钱,都这么开放吗?果然,撑起半边天!看来我可真是太落伍了!” 这种让人脸红的东西,居然近乎都是女人在卖,还吆喝地这么大声?这些女人的胆气,当真胜男人几分! 瞬间,倪朵只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了,从汤子辰的口气,她就能想到傅戚的态度,何止是偏见?! 此时,傅戚的脸色,言语已经是不能形容了。转身,他大步往里走去。 “哎——”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汤子辰一动,倪朵也本能地抬了下头,眸光一个交汇,汤子辰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倪…倪——”倪小姐? 一道阴鸷的眸光突然射来,到了嘴边的几个字,汤子辰又生生咽了回去:难怪,难怪他站在这儿半天没动! 懊恼地,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同情地看了倪朵几眼,才快速追了上去。 不用他那暗示的几眼,倪朵也知道自己踩了多大的雷。 攥着手中的套套,倪朵就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却见刚刚走进去的汤子辰又折了回来: “倪小姐,先生让你去车上等她!” 手下一个紧攥,倪朵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能不能…不去?” “可以!但是,后果自负!” 就还是不行了! 嘴角瞬间夸了下来,倪朵只能去办了交接,最后得了一千块的参与奖,还额外收了十盒安全套做奖励。 看她数着钱,还拎着小袋子,汤子辰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抽搐:“倪小姐,你确定…要拿着吗?” 050 以后别叫这个名字! 她是准备回去打七爷的脸还是打算用半年?不管是哪点,都不像是好主意。 犹豫了下,倪朵还很慎重地点了下头:“恩!” 她想得是,十盒,市价也在三百左右!而且,虽然只做了一会儿,但她却突然发现了商机,实体店让人拉不下脸,隔着网络,谁认识谁啊!这也勉强算是家家户户的必备了!扔了多浪费,拿回去研究下也好! 见状,汤子辰已经一脸无语。 刚走了没两步,想起什么地,倪朵又停了下来,还随手掏了一盒递了过去:“对了,你要不要?” 猛地直摆手,瞬间,汤子辰都禁不住红了脸:“咳咳,别,谢谢!” 她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他还没活够! 想想貌似是不太合适,倪朵便快速把手收了回来:“也对!那走吧!” 抬脚,已经越过了他,身后,汤子辰一边指路,一边跟了上去:“左边!” 她的心,可真够大的! 心里琢磨着,同情之余,对她的实诚率性,他却是也颇有好感。 一路将她送上车安顿好,汤子辰才又回了夜总会。 *** 包厢里,原本是约了人谈事,但半天,傅戚都拉着脸,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汤子辰回来的时候,正好跟点的陪侍小姐一起进门。 一边,一名经理招呼着站了起来:“婷婷,朵朵,快,陪七爷喝两杯!” 瞬间回神,傅戚的眉头也跟着拧成了绳,此时两个身着紧身露脐小马甲、迷你超短裙的女子一左一右地坐了过来,而偏偏其中一个不止名叫‘朵朵’,还一样长发披散,不止穿了跟倪朵类似款式的马甲,还是同色系的米白,虽没带帽子,却带了个迷你小帽样式的发箍,而且还是偏绿色系的! 眸光垂落处,分分秒秒全带着她的影子,傅戚心里当真是各种闹心! 两个女人久闻他的大名,初见,更是各种热情: “久闻七爷俊朗出众、富可敌国,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呢!” “是啊!朵朵敬您一杯,七爷,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 见两个女人挤胸撩腿地,一副眼里都往外冒钱的低贱样,还唤着他熟悉的名字,浑身都跟招了虱子似的,侧身抬手,傅戚甩下了厚厚一沓钞票: “桌上的酒,全喝了,钱就是你的!” 这种事儿,在这种地方,原本就稀松平常,但这一刻,傅戚的口气,却明显透着情绪,顷刻,整个包房都安静了下来,而他的目标,正是那个自称‘朵朵’的女人。 扫了下桌上,也就摆了四瓶啤酒,女人也很是干脆,吭都没吭一声,直接开瓶,对口就开始灌。 开始,两瓶还颇为顺畅,到第三瓶的时候,却已经偶尔会打嗝或者作呕状,明显已经有些勉强、不舒服了,但她却没出声,只是转身休息了下,便继续。 桌上的酒每少一瓶,傅戚的脸色都会阴沉上几分,眉头也拧得越来越重,其实,只要她开口或者拒绝,这些钱一样都是她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女人按着胸口、硬是把四瓶酒全灌了下去。 脸色更难看了,傅戚却又掏出一沓钞票甩到了桌上:“这个名字,以后都别叫了!难听!” 051 缺钱缺到卖这个? 起身,傅戚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这次的合作,五五分!同意,后续跟我的助理谈!抱歉,有点事,先走了!今晚,算我的!” 跟汤子辰示意地交换了个眼神,傅戚接过车钥匙,转眼已经出了门。 *** 车上,干等了许久,倪朵满脑子还在惋惜那即将到手的‘两万’块就这么飞了。天下最痛苦的事儿其实不是‘得不到’,而是‘将得即失’,眼巴巴地瞅着一边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倪朵满心的遗憾。 直至车门开启声传来,她才收回目光,怯怯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红唇蠕动了半天,才糯糯地蹦出两个字: “老公——” 头都没转一下,傅戚直接发动了车子,一路上,飞速疾行。 身体僵硬,脸色发白,倪朵紧握着一边的扶手,心砰砰跳着,傻子也看得出来某人是何种心情。 车子一路驶入名苑,一个猛烈的刹车,精准地停在了车位的边界处,猛地一个趔趄,倪朵未及回神,整个人近乎是被拖了下来: “下车!” 随即一路拖回了屋子,马不停蹄地近乎一路小跑,门关处,一个猛地拖拽,倪朵的鞋子都生生被甩掉了一只,伴随着剧烈的摔门声,她也被甩到一边,砰得一声,包包掉落,里面塞得鼓鼓的几个小盒子也飞了出来,有两个恰巧就甩到了傅戚的脚边,迎着那红蓝冰火交融的醒目标志,瞬间,他俊逸的脸庞都狰狞扭曲了。 直起身子,倪朵却吓得一个瑟缩。 原以为他肯定要打发雷霆,谁知傅戚抬脚一个猛踹,转而却是扯着领带走去了一侧的吧台,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看样子,也知道,他的心情应该不怎么美丽。 看了看地下的包包,跟散落的物什,倪朵下意识地弯身就想去捡,手刚碰到那小盒子,一道冷佞的嗓音就砸了过来: “过来!” 瑟瑟地收回手,倪朵将包放到一边,半分不敢耽搁地,踮着脚尖就走了过去,不待傅戚开口,她自己捏着耳垂,垮着一张美丽的小脸道: “老公,我错了!你…不生气,行不行?” 心里再气,傅戚始终记着上次的教训,没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看了她两秒钟,目光却在扫过她耳间的一点亮光落在地上小盒的瞬间又晦暗了几分: “倪朵!你倒是真能耐、真清高!是我傅戚的钱脏碰不得?还是别人的大腿比较粗、你抱起来更舒服?我的后门没走成,色相就牺牲到别人身上了?你的业绩,都是这么来的?我傅戚的老婆,居然缺钱…缺到在大晚上、大街上推销这种东西?我倒不知道你懂这么多,怎么不给我亲身示范一下,什么叫冰火两重天,怎么为夜色增光添彩?!” 该死!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到底爱不爱钱?为什么能一面拒绝他的支票,却又欣喜戴着他送的银耳环?却还能为钱委屈让客户占便宜、去推销这种东西?怎么,他的钱不是钱,还是有毒? 052 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第一次被叫全名,倪朵不免有些发虚,但见他怒气可控,她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不是!我没有…” 在樊城,谁的大腿还能比他粗?明明被欺负,分分钟钟却被误会成牺牲色相,倪朵觉得自己很冤枉,嘴巴都抗议地撅起了明显的弧度。 “不是?没有?是没有走后门?没有牺牲色相?还是没有去卖套?怎么,给你的钱不够花?” 淡淡的嗓音一个上扬顿挫,怒意岑然外泄,抿唇,倪朵没辩驳,他的口气,透着赤果果的鄙视,她知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虚荣拜金的女人,这三年,她也一直让自己保持着这个样子!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也弥漫起了一股怒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却是赌气地,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在傅戚的眼底,她的态度,无异于默认!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明明自己当初就是爱她这一点,但这一刻,傅戚心里的怒气也是如雨后新竹,节节窜高! 开口,他的嗓音又阴沉了几分:“要钱干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开口?” “看上一个包!” 明显带着情绪,倪朵的口气也有些忿忿地:“不是要离婚了吗?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开口?我总得自食其力!” 她不提离婚还好,一提,就像是一根刺扎到了傅戚的心窝上:所以,为了一个包,她可以让人摸着手谈生意?可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肆无忌惮地跟一群男人推销那种东西?她也不怕被狼给叼走了? 这些,都还是其次! 他突然想到的是另一点:如果今天他们已经离婚了,她是不是也能为了一个包跑到男人床上去?是有多名牌,值得她这样?她到底是有多虚荣? “多少钱?”三个字,近乎是从牙缝里崩断牙齿挤出来的! 迎着他,崩裂的冰颜,隐约间,倪朵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一想到即将而来的一切,一咬牙,她还是道: “三十…万!” “三十万?” 低喃着,傅戚冷鹜的气息透着嘲讽:她是准备去拉多少生意?卖多少安全套?他的钱不要,偏要去干这种事? “倪朵,你属什么的?” “呃?”抬眸,瞬间,倪朵明显愣了下,有些弄不明白他的话。 下一秒,轻嗤的一个字寒意涔涔地吐了出来:“驴!” 顷刻,倪朵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还是倔驴!”拉着不走,非得打着!区区三十万,一个包而已,她是不是也能把自己卖了?她就值这点? 猛不丁地,他想到当初,她找上自己,也仅仅只要了二十万!瞬间,他的心情就更糟糕了;同时也加剧了另一个念头——不签字,不离婚了! 赤果果地被骂了,倪朵不高兴地抿起了嘴巴。 “是不是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很想自食其力,这么急着摆脱他,是吗? 随手,傅戚签了一张支票撕下,递了过去:“五十万!明天晚上,帮我照顾一个客人!” 053 脏死了! 望着眼前的支票,倪朵满眼不敢置信。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他怎么能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拒绝!拒绝!不要让我失望!’ 各怀心思,四目相对,两人都久久未动。 虽然三年前,自己走了下策,三年,都强逼自己舍弃了自尊,但即便是当初的选择,很大的因素,也是因为他选的是‘妻子’,即便是做着情人的工作!哪怕只是一张没有多少意义的纸,对她来说,却是天渊地别,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自己的‘名’是正的!哪怕哪天被人找上门,她也没丢倪家的脸! 但这一刻,尊严被踩在脚底,她直觉深深被侮辱了,倪朵心里的愤怒、揪疼还缠着着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强烈地有些压抑不住,她很想一把夺过,狠狠撕个稀巴烂。 但目光如箭,她却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一刻,她需要钱! 三年都熬了,最关键的时刻,她任性不起! 心思沉淀下来,却被满满的痛填充了:三年,连多多都对她有了感情,还半挂着老婆的名,他居然让她去陪别的男人? 虽然她从来没有期待过他会有多少爱,但真的,她以为多多少少,他会有一点真心,哪怕微乎其微,总不至于全然陌生。 这一刻,倪朵再次想到了外人对他的评价——冷血无心,杀伐果绝,狠戾寡情!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难道所有的快乐,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她不相信,他半点旧情没有,半点不恋! 抬手,倪朵一把将支票接了过来:“好!” 这一次,她赌!她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冷血! 顷刻,傅戚的脸却像是整个被人给揍了,肺泡都要气炸了,嘴唇哆嗦了半天,甩出一句话: “等我消息!” 甩手,他便大步满门口走去,路上,还一脚将那散落地上的安全套盒踹出了老远: “还真tmd适合你!脏死了!” 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摔门声嘎然而起。 整个房子仿佛都跟着颤动了下,脖子缩了缩,倪朵才僵硬地侧转了身躯,目光幽然地扫过门口落在了手中的支票上,眼神有些空洞: 他…说脏话了?! 记忆里的他,就是与生俱来的贵族,清高自持,永远都那么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别说脏话,话,都不多!可是刚刚,他居然—— 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愤怒!却又出乎意料地,并未大发雷霆,还就这么走了? 抿着唇瓣,倪朵满目迷茫,却也很受伤:他说她…脏? 这一晚,傅戚没再回来,倪朵也没睡安稳。 *** 第二天一早,顶着熊猫眼,倪朵就去了公司,心情闷闷地,整个人也无精打采地,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 刚坐到位子上,程锦跟董弯弯便一起凑了过来,还一脸紧张兮兮地,压低了嗓音:“倪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什么?又有大新闻?” 一大早,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她这会儿可没心情猜! “云赢的case啊!听说条件摆出来了,点名要男翻译!” 054 真让她去应酬男客户? “云赢的case啊!听说条件摆出来了,点名要男翻译!” “是啊!听说还是七爷钦点,德语部最严苛,不止要男的,还要求有国外生活经验!摆明是没我们公司的份了!一早,公司都炸开锅了…努力了做了这么多准备,直接被卡在门外了,听说老总脸色都变了!不知道是歧视还是对我们德语部有意见…听说其他语种都没这么些条条框框!关键是德语部分项目最大,我们公司,也只有德语部最能用得上…结果两条,基本全部咔嚓了!” “还想着能有机会一睹七爷风采的,没想到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你说怎么突然就冒出条件来了?不是摆明欺负我们吗?这下我们对手的谷灵可有得得瑟了!那个mr.jim,行外不知道,圈里谁不知道?是留了两年学,可哪次翻译是顺顺利利没有纰漏的?粗心大意都是夸奖他的!听说上次,‘电子器件’硬是被他翻译成了‘电器件’,elektronische跟elektrische,一样吗?败给这样的男人,可真是太侮辱我们了…” “可不?要是能力问题,我们也无话可说!估计经理现在不气得吐血也得十级内伤了!不过,这个世界哪有公平可言?谁让人家是老大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倪朵的神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这么突然,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吧!’ 猛不丁地,她又想到了昨晚的不开心,心里更是一阵莫名的忐忑! 男的?还要喝过洋墨水? 这不是分分秒秒针对她的节奏? 针不针对,是不是自作多情,这一刻,她是无暇去分辨了,只是这个敏感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让她不多想也难。这种‘鸡蛋里挑骨头’出气的事儿,那个闷骚的男人,绝对做得出来! 瞬间,倪朵心口的巨石似是又重了几分。 聊得热乎的两人住了口,才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倪姐,你不知道啊?那你怎么进门就一脸的如丧考妣?不是有事撞枪口上了吧!我跟你说,今天打死也不能找曲总!” “乌鸦嘴!什么眼神?该去看眼科大夫了!” 调笑着作势点了点程锦,倪朵道:“还不赶紧回去工作?还等着被人抓小辫子往枪口上送?” “收到!” 两人一轰作鸟兽散,握着,倪朵却一阵头大。 这一天,恍恍惚惚地,倪朵满脑子都是傅戚的那句——‘等我消息’! 他向来‘言出必行’,而昨晚的架势,她也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一整天,倪朵一方面在等,一方面在赌,一方面心存侥幸,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思忖着解决之道,可谓是水深火热,极致的难熬。 另一边,傅戚同样的面色阴沉,一整天状态都没上线,他也在等,等她开口求饶。这一天,是他给她的机会! 两个要强的人都在用各自的方法考验着对方,抱着希望却又兀自神伤。 下班之前,倪朵接到了汤子辰的电话,心也陡然一沉:他,他居然真得让她去应酬男客户? 055 假戏真做 “倪小姐,你在听吗?” 蓦然回神,倪朵握着电话的手都隐隐地青筋暴跳:“在,五点半,我会在商场门口等你!” 放下,倪朵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满脑子都飘着一个念头:他居然把她送人?他居然用她去拉客户? 心哇凉哇凉的,怎么离开公司的,她俨然已经不记得。 行尸走肉地抵达商场门口,汤子辰已经等在那里了: “倪小姐,这是合同!晚上八点,历城酒店608号房!先生说,已经跟秦先生沟通过了,您知道该怎么做!完事,签完合同带回来,就可以了!请您不要太早到,当然,也不要迟到!” 见她脸色苍白,汤子辰有些搞不明白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脸色这么难看,一个在办公室里也跟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倪小姐,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是身体不舒服?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跟先生——” 蓦然回神,倪朵却陡然攥紧了手中的文件,目光冷厉如剑:“没有!” 从来没有如此决绝,这一刻,她却抱了必死的决心。她知道,今晚之后,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她不要求他,也不会再求他! 一直以来,他眼中的她,都是温婉乖顺的,嗓音也标准的轻缓清柔,像是没有脾气,从没见过她这样,眼底似是迸发出了恨意,瞬间,汤子辰着实怔了下。 但眨眼的功夫,倪朵的情绪又全都逝了去: “你回去告诉他,虽然我是女人,也知道要讲信用!既然拿了钱,我会…办好事,让他放心!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赶时间,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转身,倪朵大步离去。 身后,汤子辰错愕地一阵目瞪口呆,随后,才跟着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折回了云赢国际,总裁办公室里,他一字不差地转述回禀:“…倪小姐说,她会办好事,请您放心!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去洗澡、换衣服了!” 汤子辰的话音一落,桌上,傅戚手下点着的笔尖也随之‘咯蹦’断裂,顷刻,他的脸庞也冷得能刮下层层的冰花,阴鸷的尾音淡淡上扬: “洗澡?换衣服?她这么说得?” 她倒真是尽职!这个杀千刀的女人,是不是谁,只要有钱,都可以? 重重地点了下头,汤子辰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先生,真要这样吗?秦奎可是出了名的色鬼!弄不好,倪小姐会吃亏的!要不要——”算了? 看他的样子,分明就很在乎! “怎么?闲的没事干?你对我的女人…很关心?”若不假戏真做,那个女人,怎么会长记性?! “没有!” “没有?” “有!”话音一落,汤子辰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无语地松了松肩,顷刻都急出了一身汗:“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刚想说,替他关心,想想也不恰当,话锋一转,汤子辰自认倒霉:“我…我不该多话!” “恩,知道错就好!这月奖金,扣三成!” 056 意外,无处不在 一句话,三万块,要不要这么坑爹? 瞪着眼珠子,汤子辰那真是割肉的疼啊!还敢说不在乎?他也是,脑袋抽筋了,多这个嘴? “还不去准备?想年终奖扣三成?” 猛地一个哆嗦,汤子辰拖着长长的尾音道:“是——先生!” 转身,他赶紧走了出去。真耽误了事儿,别说年终奖,他这条小命怕是都不够赔! 但有时候,有些事,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酒店、房间是傅戚选的、订的,所以,从房间确定的那一刻,他就拿到了备用房卡,虽然了解倪朵的性情,但吩咐汤子辰过去的时候,他还没忘特意让他叮嘱了‘不要早到’! 即便是这样,倪朵进入酒店门口的时候,他也还是收到了禀告:七点五十! 即便脸阴森得像鬼,心里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他还是已经在路上了。 八点不到五分,傅戚已经抵达了酒店,门口,服务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傅先生,秦先生到了!有位小姐刚刚进去!” “恩!” 应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看了下身后,傅戚脚步未停,便快速走向了电梯,而汤子辰则转去了另一边去应酬约见的重要客户。 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不自觉地,傅戚竟有些着急。 进了电梯,习惯性地快速按了下键盘,不等电梯阖上,他目光已经落回了表上。一般,高层电梯按钮排列多是‘倒序’,偏偏,这架电梯却是‘正序’,而且,个位数字为了整齐好看,还是‘01’‘06’的样式标注。 608,是在六楼,但因为有些恍惚、着急,心思烦乱地,又一直在看表,傅戚压根没发现自己按下的键根本不是‘06’,而是‘16’!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路缓缓上升,也没停。 这段路途似乎格外的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电梯还未停,傅戚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刚想确定下,突然‘哐当’一声,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顷刻竟整个黑了下来。 “该死!” 稳住身体,傅戚掏出,摸索着快速按下了一边的报警键,对着对讲机,傅戚莫名的有些火大: “电梯故障!速来救援!” 接连喊了几次,那头居然没有动静? 踹了两下门,傅戚简直要疯了:“外面,有没人?” 四处晃着,死活居然都找不到信号? 偏偏电梯里就他一个人,乌漆墨黑地,他也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阵手心都冒了汗: ‘这个时候都给他掉链子?早知道爬楼梯也爬到了!’ “娘的!都死光了吗?!人呢?电梯故障!” 又将能想到自救的方案重复了一遍,傅戚已经急得要发疯了:不是五星大酒店吗?就这种破服务?连个电梯监控都没有? 这一次,对讲机里终于有回应了: “尊贵的客人,请稍安勿躁!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维修人员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请安心等待,不要着急,更不要以身犯险——” 057 失策,悔不当初 专业安抚的嗓音训练有素地传来,却聒噪啰嗦得傅戚恼火: “闭嘴!马上去二楼富贵厅找汤子辰,告诉他电梯故障的事儿!立刻马上!误了我的事儿,信不信我出去先拆了你们酒店!”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火急火燎,已经不足矣形容他此刻懊恼又愤怒的心情。 而监控室里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倒是都知道出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但一时半会儿却都腾不出手,一个在打电话汇报,一个在监控不能离人,等有人进来,也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而此时,电梯维护人员也到了。 去了趟洗手间,刚回到包房门口,就听说有人急切通知他‘电梯故障’,瞬间,他就回过味来了。一看时间,八点都过四十了。 ‘糟了!要出大事了!’ 暗叫一声,顾不得其他,掉头,他就冲向了一侧的楼梯口,一口气直冲上了六楼。 而此时,傅戚也被人从电梯里解救了出来,闻讯,酒店大堂的经理跟主管都亲自赶了过来: “傅总,真是抱歉!我们已经准备了酒菜——”给您压惊! “滚!” 话都没说完,却被傅戚一把推开了,抬眸,斗大的‘14’陡然闯入眼帘,傅戚猛地又刹住了步子: “这是几楼?” “呃?”被他的火气吓到,所有人都怵在当场,忘了回话。 气得跳脚,傅戚又吼道:“聋了?我问你几楼?” “十四——” “混账!”低咒了一声,傅戚侧身也冲向了一边的楼梯口,一口气冲下了六楼。 楼道里,却差点跟另一边上来的汤子辰撞到一起,粗喘着,两人都是一愣。 “你怎么才到?”开口,傅戚已经好冒三丈! “我刚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不约而同地,两人便一道冲向了608,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脸色丕变,一顿,傅戚的心也跟着陡然窜到了嗓子眼。 拼着最后一口气,汤子辰赶紧一脚把门踹了开来。 奢华的套房静悄悄地,带着狼藉略显空荡,以至于,两人急促呼吸心跳的‘砰砰’声都显得异常的沉重—— 一步一步,第一次,傅戚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拐进一侧的隔断,呼吸骤然一紧,望着凌乱沙发上西装半解、半侧仰趟的肥胖男子,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傅戚紧绷的神经仿佛都瞬间崩断了: 她呢?人呢? 茶几上也是凌乱的,酒杯七歪八倒的! “朵朵?” 逡巡了一周,傅戚急切地呼喊着,脚步一个上前,一只掉落的白色高跟鞋陡然闯入眼帘,扭头,便在一边柜子跟支架的角落里发现了瑟缩的她,头发散落,衣服也被扯破了一条口子,双手横在身前,居然还握着一把刀,上面隐隐似乎还有些血的痕迹,四周散落着有些掉落破碎的物什。 绕过沙发,傅戚冲了过去:“朵朵?” 刚一蹲身,伴随着一阵受伤小兽一般的嘶吼,眼前,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闪过: “嗯啊——” 058 他说她花样多 “朵朵!是我!别怕!你看清楚,是我!” 一把包攥住她的小手,傅戚心疼如绞,当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他是给了秦奎一些暗示,八点,他也会到酒店,从她进去,他原本只给她十分钟的时间,吓吓她,给她点教训,让她看清现实,却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屋里,装了监听器,只要情况稍有不对,或者她出声,他都会进去;甚至怕有错漏,他都没敢假手他人! 只是他做梦都没料到,电梯会出故障!而他的监控程序,都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这一次,他真得太失策了!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看着周遭的情况,他心里是安慰的,深沉痛楚跟万分愧疚之余,也掺杂着些莫名的喜悦: ‘他该相信她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她没有拼死反抗,如果一切真得发生了…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没事了!朵朵,不要怕,松手,把刀给我——” 用力地,他想要夺出来,他怕她伤到她自己。 神情渐渐恢复,倪朵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脸颊还有些火辣辣地,眼神略有恍惚却也已经开始聚焦,脑子里闪过的却还都是刚刚的画面跟污言秽语: 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她,说她是他送给他的礼物… 他让她好好讨他欢心,说他说过‘她花样多,会让他满意’,他要口! 他说,豪华套房加火辣美女,他诚意十足,所以,他的合约,签得爽快! 他想亲她,还让她别矫情!当了表子,就少立牌坊… … 她没想过,为了一份合同,他这么跟别的男人‘推销她’! 她在他的酒杯里放了事先磨好的安眠药粉,可等待的时间里,却还是差点被—— 心很痛很痛,受伤,已经不足矣形容她此刻纷杂的心情,当然更不会想到要去甄别那些话的真实性。 一只大掌伸了过来,侧身,避开,转而倪朵自己爬了起来。 手下一空,傅戚的心又是一阵针扎的疼,起身,这才注意到她一侧的脸颊有些红印:“你受伤了?” 他都舍不得动的人,那个人渣,居然用打的? 傅戚本能的一个伸手,倪朵又侧头躲了过去,近乎同时,傅戚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下。 七爷,可不是白叫的!难道仅仅是名字谐音?当然不是!那是什么人?那是从出生眼睛都长在头顶、一路踩着别人长大的!张张口,指不定多少人就得马革裹尸!别说跟人示好,别人示好,还要看他高不高兴接呢! 但这一刻,他少有的低姿态,还被人啪啪当面打脸了。 悻悻地看着她,傅戚自嘲地撇了撇嘴:‘他居然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才是属驴的,而且纯正还是没事找抽型的! 捡起包包,整理了下衣服发梢,倪朵拿起一边的合同,回身,甩到了傅戚的身上: “你要的东西!” 看都没看他一眼,套上鞋子,她就往门口走去。 059 七爷,还有什么吩咐? 踮着脚尖,倪朵还是一瘸一拐地,身体很疼,却也疼不过她心头的伤。 原本是想给她施压的合同,此刻却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带着无尽的嘲讽,压垮了自己心房的最后一丝屏障,侧身,傅戚已经快速拉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在捕捉到她脚间的不适时更是满富歉意: “朵朵——” 从没想过要跟秦奎这种人合作,他的条件明显坐地起价,却没想到她真得签了下来。死贱男,脑子进水了吗?为了一个女人这种合同也签?搞得他现在倒是有嘴说不清了。明明就不愿赚这笔钱,这一刻,所有的解释,却全都变得没有意义地卡在了嘴边。 傅戚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刚想说‘送她回去’,倪朵却猛地侧身,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七爷,还有什么吩咐?” 极力隐忍着,倪朵平静的嗓音极致嘲弄,在喊道‘七爷’二字的时候更是明显加重的咬牙切齿。 第一次听她用这种口气说话,生疏得冷漠,傅戚心里竟十分不习惯。 终归,她是有底线、有脾气的! 想到这点,他又无比的喜悦。 抬手,他已然示弱地再度抓起了她的手腕:“我送你!” “不敢!我受不起!”奋力地甩着手,字字句句,每个动作,都像是带着刺,承载着抵触与嫌恶。 自然,傅戚也感觉到了,手再一次被甩开,隐怒的警告顷刻外漏:“倪朵!” 懒得离他,倪朵转身就往门口走。 这一次,扯着她的手腕,傅戚一把抱住了她:“怎么?跟我耍性子,想让我愧疚还是道歉,恩?” “你会吗?” 会! 可惜,不待傅戚回复,倪朵却抢先冷笑出声: “七爷太高看我了!你会!我也不敢!叱咤风云的七爷,对了,是对的,错了,也是对的,不是吗?你吩咐的事儿,我已经做到了,请你放手!或者,七爷还有另一份同样的合同,让我去签?” 绿帽子都能往自己头上扣,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恼羞成怒,傅戚脸色一片漆黑,手上的力道也骤然加大了几分:“你说什么?” 她竟然真的以为他会做这种事?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没品? 傅戚火,倪朵更气,抬手,嘶吼着忿忿捶了过去:“我说让你放手!放手!放手!” “倪朵!” 一声怒斥,一颗滚烫的泪珠同时滑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也在他的心上烫下一丝抹不去的痕迹,板着脸,傅戚却是扣着她的后脑勺,按进了自己的怀中。 挣扎着,倪朵又哭又打,连踢带挠地! 身后,干站着,汤子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能否认,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对他撒泼,他却如此的容忍、纵容? 褪下西装,傅戚强势地披到了她的身上,包住了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不!” 倪朵刚一出声,脚下一空,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060 闹够了吗? “怕不够轰动,你可以继续闹!” 傅戚一句话,倪朵顿时像撵了的茄子,委屈地抽着鼻子,却将小脑瓜埋进了他的胸膛。 提步,傅戚又停了下来,侧身往身后看了一眼。正高兴他总算想起他来了,汤子辰还没出声,冷佞的嗓音劈头就盖了过来: “明天,把电梯公司换了!” “呃?” 一愣,汤子辰简直叫苦不迭:“先生,特捷已经是国内领先、数一数二的了,而且,宋总跟南少还有交情,这…不太好吧!” 关键是,他去哪儿再找个更好的? 冷冷地看了他两秒,傅戚道:“不换也行,年终奖别要了!” 这么多借口? 转身,傅戚寒着脸往门口走去,身后,汤子辰仰天,欲哭无泪:‘这气,撒的!只是,他的年终奖,是招谁惹谁了?’ 顾不得哀思,转身,他赶紧处理起善后工作:泥马!再出纰漏,今年的工资估计也要泡汤了! *** 一路上,傅戚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阴沉模样,搞得酒店经理跟了半天,一句话没说上,最后却只是给开了个车门。 回到名苑,两个人的脸色却都不怎么好看。 进门,倪朵便将他的西装甩到了地下,拖着脚踝抽过睡衣,直接进了浴室,而另一边,接了个电话,望着地下,傅戚也跟吃了火药似的。 他刚挂断,倪朵也走了出来,眸光一个交汇,转而便快速收回,隔着远远的距离,拖着不便的腿绕了一圈,倪朵直接爬上了床,刚揪过被子,一角便被人拽住了。 坐到一侧,傅戚伸手撩了下她脸侧的发丝:“闹够了吗?” “没有!” 忿忿地顶了一句,眸光对峙间,倪朵又觉得情绪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幼稚,转而收敛着抿紧了唇瓣。 以为她这是认错的反应,傅戚态度也跟着柔润了:“以后,不会了!” 这一次,是意外! 心思已经截然不同,倪朵也没再赌气,就事论事,很平静地问道:“离婚书,什么时候给我?” 抬眸,傅戚一把抓向了她的肩膀,强大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捏碎:“我说,以后不会了!” 这是想恃宠而骄吗? “我问你离婚书,什么时候给我?” 针锋相对的低嘶、怒吼,傅戚才陡然明白,她是认真的!心下,却更是怒气勃然:“跟我置气?” 抵着她的额头,一个低头,突然吻住了她的唇瓣:“心情不好,不想签了!”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倪朵却还是气得呼哧呼哧的:他不签,她的确是拿他没辙! 一直以来,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想离婚,但这一刻,她却是真得想,而傅戚,却恰恰相反。 扣着她的腰肢,力道都是骇人的! “我累了,想休息!”争不过,倪朵便不再争。 “云赢的翻译,交给你做?” 猛不丁地,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话音一落,傅戚就觉得自己也是贱得没准了: 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是明摆着‘补偿’的嫌疑?有错没错的,都成了不打自招、他的错了! 061 你跟外面的,一样? 求的时候不放水,现在马后炮,明摆着,出力不讨好! 近乎瞬间,傅戚就后悔了! 鼓着脸颊,倪朵更是气呼呼地:“我不稀罕!” 他把她当什么了? 果然分分秒秒地被曲解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想讨她欢心的,但一冷静下来,汤子辰的建议就入脑了,她的确不合适,他便没再坚持。 而另一边,倪朵置气的话一出口,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白花花的奖金,她干嘛往外推?反正金主都得罪了,也不会更糟糕了!她的脑子也是进水了吧!’ 四目相对,两人倒难得不约而同的感慨:覆水难收! 推开他,倪朵直接裹着被子侧身趟了下去。 刚想说什么,突然又响了起来,正想挂断,却见是姑妈打来的,随即,傅戚起身,便按下了接听键: “姑妈——” 片刻后,他又坐了回来,伸手拍了拍床上的倪朵:“姑妈叫我们去吃饭!” 刚刚听到电话的时候,倪朵大约就想到了,倏地坐起,她却状似闹情绪地喊道:“关我什么事儿?不去!不去!就不去!” 这一次,她是故意的!即便心在颤抖,即便知道…过了! 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可就在她准备迎接他暴怒的情绪之时,傅戚却只是冷冷地收回了看她的目光: “不去,就不去吧!” 没想到他会妥协,倪朵却也暗自庆幸下:又躲过了一次?算是因祸得福?! 算了,总比临时抱佛脚,再想馊主意强! 只是这一任性,让原本还算占理的她倒变得像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当下,她也不好意思再给人脸色看了,便由着傅戚拿了药膏过来,一下一下在她脸上蹭着: “气也让你撒了,这篇就算过了!明白?” 言下之意很明确:前事不提,后事不揪! 虽然也知道他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但倪朵的心情却再也不复之初:“是!七爷!” 以前,不把他当老公,她也会把他当情人,哪怕是短暂的、有限的,没有真情,也有感情。 但这一刻,倪朵却只当他是金主,甚至于连一度萌芽的真心,都扼杀了。 “你叫我什么?”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以前,却都明显带着玩笑的戏谑,他并不讨厌,这一刻,这一声,刺耳至极。隐约间,他能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在变! “七爷啊!有什么不对吗?外面,不都这么叫你的?” 抬眸,倪朵笑得无邪,那笑,却再也不及眼底。 “外面?你跟外面一样?” 一把掬过她,傅戚狠狠咬上了她的唇瓣:“倪朵!非要惹我生气,你才高兴?你再叫一声试试?” 抿唇,倪朵没再吭声,唇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跟外面的,有什么不一样? 瞬间,傅戚更火了,一把推开她,起身就下了楼。 吧台处,先跟姑妈通了个电话,傅戚才倒了两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却又亮了起来: “司明?” “难得提前回来一次,却听说你又爽约、小表嫂还病了?算了,我辛苦一趟吧!正好带了血燕,还有一瓶九六年的romanee,顺路给你送过去吧!你是在名苑吧?” 062 第一次,不太和谐! 心情正烦躁的厉害,傅戚便没有拒绝,应了下,便挂了电话,又倒了两杯酒。 楼上,看他负气而去,倪朵心里竟也莫名的不好受。躺下了,想不去管他,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还惶惶的,总觉得像是有事要发生。 同样的燥郁,抓了抓头发,她就坐起了身子。 刚探了口气,突然一阵振动的嗡嗡声传来,心,咯噔了一下,在看到是‘林医生’几个字时,她的呼吸都跟着骤然一紧,起身,按下接听键,她快速往浴室走去。 “林医生?” 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不会出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吧! “倪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关于上次仪器治疗的事儿——”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林医生,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急切出声,倪朵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灰暗了。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生活原来会这么艰难。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预算…少了一半!” 一听是钱的事儿,倪朵反倒松了一口气。 “很抱歉,因为当时了解有限,我估算有些错误。从前期体检开始就要注射先进药物,以便更为清晰观察身体每个器官对药物的反应程度…现在,详细价目表已经传真过来了,十五万仅够维持一次的费用,三次下来…没有五十万是罩不住的!而且,视病人的情况很可能会产生增加的费用,而且治疗的效果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倪小姐,跟你通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确定一下…毕竟不是一笔小费用,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等下一次…毕竟还没签,以后费用可能会降一些…” “不!钱不是问题!林医生,不管多少钱。只要我姐姐条件合适,能做,我都要试一试!她才三十出头啊,她还年轻,我不想她一辈子这么沉睡下去,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一定尽全力!这两天填个申请表,顺便交下检查费!倪小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五十万怕都罩不住,后续费用可能还要十几万或者更多…晚点,我拍个大约费用报价给你发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林医生!明天我会抽空过去!” 放下电话,对着镜子,倪朵望着自己还带着微微红痕的脸颊,呆了半天:‘真是悲剧了!才刚跟金主发完脾气,就可能要有求于人!想有点骨气,都不成?!’ 若说这时间有哪个地方‘吃人最不吐骨头’,倪朵觉得‘非医院莫属’。她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根本都不够姐姐全身检查一次。 说起这些,她还是感激傅戚的!这三年,当真是幸亏有他! 动辄几十万,她一个普通的家庭,就算是卖地卖房子,也只够一次啊! 握着走出,倪朵又在床头呆坐了半天。 脑海中,闪过晚上那个满嘴臭气的油腻男人,闪过自己厚着脸皮吆喝卖套的场景,闪过傅戚那随手一签的五十万… 往事历历在目,倪朵被压的有些透不过气:现实就是现实!永远都是这么残酷!不会因为她的高傲而改变,也不会因为想逃避就不会发生!就算她真的如愿代理、也打开了某套的销路,远水又怎么救得了近火?何况一时半会儿地,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理! 只是想想要去讨好那个刚刚才被自己气走的男人,又不是一般的心塞! 任性,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权利!至少,倪朵觉得,她没有!即便有,她也不能! 所以,起身,她还是去柜子边,精挑细选了一件外套。 *** 吧台边,正喝着闷酒,腰间突然多出一双细白的小手,感受到身后软腻的温热,傅戚轻晃着酒杯的手明显一顿: “不是要休息?”刚刚还跟他闹情绪,这会儿是闹哪一出? “没人抱,睡不着!” 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倪朵一副贪恋地蹭了蹭:摒开一切不谈,他,抱起来,真得很舒服! 咕哝的嗓音软糯?腻,带着他熟悉的娇嗔,平心而论,这样熟悉的她,是他非常喜欢的! 侧身拉过她,傅戚用整个身躯将她梏在了吧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刚刚只差没跟他拼命了,眨眼就转性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纱,傅戚看不透。 这三年,她近乎都是这个样子,乖巧温顺,娇嗔懂事,永远那么通情达理、恪守本分。他热情如火,她娇艳如花;他不闻不问,她怒放依然;今夜的她,记忆里,是仅有的唯一一次失控了吧! 他知道,这次脱离掌控的意外,大约是牵心动肺,真得伤到她了。 并不讨厌她的真性情,她的反应,他可以理解,甚至有些开心,可刚刚,却也着实闹心了,他向来最烦女人闹腾,他明明有很彻底的、甚至一劳永逸别的选择,比如如她所愿,甩她一纸离婚书,可他却一个人在喝闷酒,而且,此生。第一次是真真地、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 小手勾挑在他的身前,一下一下,明显带着撒娇,倪朵眨着长长的睫毛,嫣红的唇瓣却嘟了起来: “七爷,不是这么小气吧?!” 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她深知:不能跟他闹翻。 不管私下两人还能维持多长时间,以后还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得罪他,都是百害而无一例,无疑,都是愚蠢的决定。守好自己的心,才是关键。 扣着她的下颌,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傅戚的嗓音又阴了下来:“你再叫一声试试?” 真是讨厌死这个该死的称呼了! 抬头,倪朵却笑得灿烂:“七爷,七爷…七爷!” 一口气叫了三声,还是三种不同的腔调,每一声却都甜腻的滴水。 心痒痒地,又酸又涩,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抱着她,傅戚低头便是一通狼吞虎咽地深吻,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吃入腹一般,碾着她的唇瓣,每一下,都颇富力道: “再叫,恩?” “七…七爷…” 倪朵刚一张口,傅戚惩罚的吻又重重堵了上去:“还叫?!” “七…” 斗气一般,两人不停地重复着一组动作,却是越吻越深,几次下来,唇瓣发?,意识也有些混沌,浑身无力地,倪朵的手也本能地缠绕到了他的颈项上,吧台一角,两人吻得如火如荼。 “接着…叫!” 一番折腾下来,倪朵丝质的衣衫领口大开,欣赏着她撩人的分光,傅戚染了情~欲的嗓音也柔润了太多。 “嗯…” 面如红霞,娇喘吁吁,倪朵轻摇着头,已经再无力挑衅,体力这件事上,不得不说,男人跟女人有着先天的巨大差别。 一通腻歪下来,傅戚竟也被磨得没了脾气,轻啄着她还略带红痕的脸颊,炙热的气息抵向了她的唇瓣: “做我老婆一天,就要有一天‘七嫂’的样子!明天,去把工作辞了!” 倏地睁开眼,倪朵顷刻被劈了个外焦里嫩:“七爷,咱能不这么破坏气氛吗?我错了,行不行?你也知道,现在就业形势这么紧张,工作,很难找的呢!” 嘴上乖乖认着错,倪朵晶亮的眸子却闪着明显的狡?,心里,更是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腹诽了个遍: 都称呼她‘七嫂’了,还不让她喊‘七爷’?小心眼的小气鬼! “需要牺牲色相拉业绩、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私下卖小套套赚外快补贴的工作,要来干什么?我养你!” 就知道他毛病最多!难怪逮着她个现行却没立马发飙,感情是攒着秋后算账呢! 可怜兮兮地咂巴着小嘴,倪朵紧绕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曼妙有致的身躯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了几分: “那我不真成了大米虫了?我倒也不是不想…只是,阿戚总不能养我一辈子,不是?到时候,没有了七爷这个大金主,我又什么都不会的话,岂不是很可怜?” 踮起脚尖,倪朵软软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想要什么,都第一个找你!再也不争强好胜,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去挑战高难度…业绩我也不拉了,辛辛苦苦折腾半天,都没有我老公一句话管用,奖金我也不强求了,都没有我老公给的零花钱多…可我真得很喜欢这份工作,你就让我继续做,恩?” 半娇半嗔,几句话,既解释了所有的事情,又阐述了自己的缘由,同时还适时又恰到好处地将他捧到了高点,再加上她人本来就美,嗓音也甜,无论视觉还是感官,的确都堪称一种享受。 而傅戚,最受不了她这种软硬兼施、略带娇嗲又酥骨钻心的软腻,像是要将人整个都融化了一般,连他也难抵她身为女人的魅力,拜在她的石榴裙下,身下都跟着起了明显的反应: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轻点了下她的鼻头,迫切的吻已经滋滋落了下来,顷刻便又席卷的态势:“下不为例!” 本着和好的心思,倪朵自然也没有拒绝。 烈火熊然之际,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传来。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两人不约而同嘘了口气,一个略显羞涩的慌张,一个却是明显的遗憾。 一顿,条件反射地。倪朵一把就拉好了衣服,状似娇嗔又似疑惑地觑了他一眼,不自觉地嘟囔道: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这个地方,别说晚上,白天都很少有人过来!除了云婶、管家跟他的秘书、助理,基本也不会再有第五个人了。 “我去开门!” 有些纳闷,可本着讨好的心思,觉得自己该勤快点。加上自己的家居服的确更容易整理,不待傅戚出声,她已经很欢快地跑去开门了。 “表哥,你看我带了——” 梦中的嗓音毫无预警地传来,恍如一道霹雳当头砸下,倪朵只觉得眼前都是一花。 门外,一手还擎着酒瓶,双目巨瞠,嘴角抽搐,齐司明的脸上更是闪过千万种情绪。 幻想过无数次再见的情景,齐司明做梦也没料到,自己朝思暮想、遍寻不招的人,再见,居然会是这种情景?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明显的有些傻,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笑容僵硬地皲裂,半天,都一动未动。 躲着躲着,绞尽脑汁,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在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下相遇。 目光落在倪朵身上的家居服上,齐司明眼底盈满震惊,目光刚调回她的身上,疑惑从生,嘴唇抖动着,几欲出声,一道清冷的嗓音率先传了过来: “都愣在门口做什么?” 上前,傅戚一手自然地环过倪朵的肩头,粗粝的大掌亲昵地在她脸颊摩挲了下:“还让我请你进来?” 蓦然回神,齐司明的脸色却已经说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他的一个小动作,无疑,已经验证了心底的猜测。 “表…表哥?” 搂着倪朵直接回转,傅戚还分神地回眸看了他一眼,语带戏谑:“怎么,在我这儿还紧张了?不是一直很好奇你的小表嫂?” 好心情的打趣着,傅戚压根都没想过,自己的老婆跟表弟昔日是一对! 这一刻,哪里是紧张这么简单? 走向一边的吧台处,傅戚眼神示意了下一边的高脚椅,最后走向对面的另一把,坐下,还径自将倪朵半圈在了怀中: “给你们介绍下!倪朵,你好奇的小表嫂!齐司明,姑妈口中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你该不陌生的吧!听说你病了,还特意给你带了血燕过来…” 脑袋一阵嗡嗡的,傅戚说了什么,倪朵听着都是半断片的,面色惨白,神情也是恍惚的。 对面,齐司明目光也有些涣散,唇角轻勾,笑,却比哭还难看:“小…表嫂?” 真是讽刺!自己追了多年、曾经热恋、海誓山盟、一直遍寻不着的女人,居然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成了自己的表嫂? 齐司明想过最恶劣的情形。也不过就是她嫁人了,却没想到,比这个还惨痛。 三年前,他知道傅戚结婚了,娶的还是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比他还要小上两岁,据说没什么感情。那个时候,他正在失恋的痛苦之中,无心好奇,也没有回来参加婚礼。这三年,偶尔听老妈提起,也多是为了对他催婚,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从来就没问过半句,甚至连她的名字,他都没问过,也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 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她就是当年表哥选的女人,老妈口中那个漂亮、听话、乖巧、很讨人喜欢、让他照着当媳妇模本的女人?! 算起来,她突然跟他提分手,彻底消失。就是为了嫁给表哥? 瞬间,齐司明的脑子也是要炸开了一般。 但他低喃的一声,却像一记闷棍,瞬间把倪朵敲醒了,不假思索,猛不丁地,她突然大喊了一声: “你好!” 陡然拔高的嗓音划破静谧的夜色,下一秒,两道赤果果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就射了过来,扭头,傅戚也禁不住疑惑地多看了她两秒。 意识到什么地,倪朵干笑着扯了扯嘴角,也顺道调整了下情绪,强撑着,稀里糊涂地道: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原本是怕齐司明说出什么,她率先抢白了,但话一出口,倪朵又猛然有些后悔,毕竟纸包不住火,两人的曾经。不一定瞒得住,而且,对现在的他,她着实没有半分的把握,乞求的目光扫了他一下,转而却更为担心地望向了身边的男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傅戚知道她跟齐司明有过去—— 初次?见面?! 倪朵的一句话,也把齐司明给拉回了现实,显然,她是不想傅戚知道两人的过去。只是这一刻,他有些搞不清楚,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否定两人的过去?还是怕他破坏他的现在?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跟傅戚的关系?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她爱表哥吗? 心底无数的疑惑已经要把他整个搅乱了,但终归他还是顺了她的意,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算是给了她回应。 都说‘一眼万年’,一句话的时间,倪朵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倪朵在他怀中,目光又定在吧台的礼物上,傅戚并没有过多注意两人的异样,径自道: “九六年的laromaneeconti(罗曼尼.康帝),说到法国著名的葡萄酒,波多尔区柏翠酒园跟拉菲酒庄最具代表,但谈到勃艮第产区的罗曼尼.康帝酒园,即使是顶级波尔多酒园的主人也会表达崇高的敬意…虽然不能说是完美,但绝对值得一品!” 说着,傅戚已经拿过几个酒杯推了过去,对面,齐司明也顺应开启、斟好。 先拿了一杯,傅戚塞进了倪朵的手中:“梦幻之酒!试试?” 转而他也拿了一杯,轻晃了下,跟对面的齐司明轻碰了下: “香气馥郁,?醋栗、红色浆果的果香,又隐约弥漫的橡木烘烤的气息,醇厚,饱满,持久…余韵悠长,低调的尊贵,的确不俗!” 这一刻,齐司明可没有心思品酒,心不在焉地道:“价钱…更不俗!” “嗯,俗的,是你!”这个时候,跟他谈钱?一瓶酒,至于吗? 浅笑着,想起什么地,傅戚突然道:“对了,你小表嫂是做德语翻译的!你公司不是代理了很多电子产品?以后有机会,要多关照!” 压根没想过两人会有什么关系,傅戚难得多话,还想着当面给她拉点小生意,赚钱她喜欢的小外快,也好让她多念点自己的情,殊不知,自己是在帮老婆跟旧情人拉线,等他知道的时候,悔得又何止是肠子青了! 瞬间,齐司明有些傻眼,很明显的愣了下。 而倪朵,刚想喝点酒压压惊,被他一下,一口全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没呛了个半死:“咳咳…” 顷刻,不多的红酒竟然都迸溅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轻斥着,傅戚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顺手也抽过了纸巾帮她擦拭着唇角,身前。 另一边,本能地掏出了手帕,齐司明却在抬眸的瞬间,动作又停在了起点。 两人的样子,俨然一对恩爱的璧人,是他曾经幻想、憧憬、几度梦寐以求的! 吧台前,他跟傅戚是半坐着高脚椅的,而倪朵半依偎着他的一条腿,近乎整个人都是在他怀中,两个人姿势十分亲密,而此时,傅戚也是小心地轻拍、替她擦拭,举手投足间男掩珍视,而倪朵,穿着家居服,一手还擎着酒杯,但却近乎整个贴在他的身上。正面对着他,也是十分信赖的姿势,两人,很是登对! 以前,她是那么害羞,连他亲一下,都要脸红个半天,可是她现在,却可以当着他的面整个贴在男人身上? 这三年,他们是有多恩爱?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放下,始终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攥着手帕,齐司明的心里就跟突然跟吃了个苍蝇似的,个中细节,他并不知道,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一刻,倪朵之所以会整个靠在傅戚的身上,不是如胶似漆、也不是因为想跟他划清界限或者炫耀示爱,而仅仅是因为她脚软。她怕自己撑不住会当场瘫下去。 这一动,倪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家居服,虽然不至于露点,但里面的确是睡衣,低垂着头,不自觉地又侧了下身躯: “我,我自己来…” 接过傅戚手中的纸巾,倪朵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害羞而有了些许的血色。笑着在她脸颊轻捏了下,傅戚也顺势拿过了她的酒杯,戏谑着,一饮而尽: “你啊,还是适合白开水!别糟蹋好酒了!” 太过亲昵的举动,望着她的酒杯,倪朵脸上都禁不住一热,同样地,齐司明的脸色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时也跟着又青?了几分。 “那个…我上去,换件衣服!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 忿忿地擦了擦身前,倪朵又把揉掉的纸巾塞回了他手中,怯怯地望着他,得到他的点头回应,她近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往楼上冲去。 见她毛毛躁躁地。傅戚却深深被愉悦了,望着手中用过的纸巾,禁不住轻笑出声:“呵呵…真是,急什么?” 见状,齐司明却当真是哭笑不得,比死还难受! 她的小动作,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毕竟交往了几年,他太明白,她这样自然的娇嗔动作,意味着什么!若不是全然信赖,她怎会如此放松的亲昵? 而让他更为诧异的是——傅戚的态度!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不是说,这场婚姻,只是为了所谓的‘成家立业’、顺理成章接手云赢国际吗?他不是心有所属吗?为什么他觉得他跟倪朵…不像是单纯地仅仅是权宜之计? *** 一口气跑上了楼,冲进浴室,倪朵依靠着房门,捂着胸口,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整个软瘫了下来: 三年了,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闭上眼睛,脑海中还映现出开门的瞬间,他阳光灿烂的俊逸容颜,还有,她最喜欢的温润浅笑,仿佛带着温暖世界的魔力,震撼人心。 一切都是她熟悉的,心,却抽疼得厉害! 他,一如之初,她,却再也不复从前,不,他也不一样了,他也有未婚妻了,不是吗?他们之间,在她走向华都夜总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彻底转弯了吧! 三年,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痛了,这一刻,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清晰。 可睁开眸子的时候。倪朵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 她的人生,没有缅怀过去的权利。路,还是要往前走的!这个世上,大约唯有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会给任何人从头来过的机会。 她现在更该担心的,是以后吧! 起身,倪朵走向了一边的水池,拧开了水龙头,脱下外套,机械地搓洗了起来。 ‘不知道两人会说些什么?’ ‘要不要跟他坦白…过去?’ ‘以后呢?瞒得住吗?他已经知道她嫁给了他的表哥…以后免不了见面,能不露馅吗?’ ‘如果他知道自己跟他的表弟谈过恋爱…会不会生气?’ ‘是瞒着,还是主动坦白好呢?’ … 无比的纠结,倪朵的眉头都跟着打成了结。 傅戚一走入,就见她站在洗漱台边,还不停地唉声叹气。缓步上前,傅戚自身后抱住了她。 “啊——” 沉思中,猛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倪朵倏地转身,还甩了傅戚一脸一身的水花: “怎么是你?” 拍着胸口,倪朵抬起手肘,用一侧相对干燥的臂腕帮他逝去了眼角的水滴。 垂眸看了下身前。傅戚骤然收紧了手臂:“不然,你以为是谁?” 一个垂眸,见洗漱盆里的衣服一处居然搓得都起了折子,却连洗衣液都没放,傅戚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不是说回来换衣服?却还穿着这么性感的睡衣?她就不怕万一有人上来? “没有!我不是…正在想你们要谈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再下去…就被你突然出现吓着了嘛!进门怎么都没声音的?” 手臂一下下在他身前蹭着,倪朵的语速很柔也很慢,因为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更不确定两人聊了什么,她想通过他的态度试探一些底细。 “这么说?还怪我喽?” 抵着她的翘鼻,傅戚低头在她唇上啄吻了下。喊她都没反应,还怪他进门没声音? 听这口气似乎没有状况,倪朵仰头,娇笑了下:“还是怪我!想你想得…太入神啦!” “嗯,看出来了!” 循着她的弧度,低头,傅戚直接堵到了她的唇上,火热的动作热辣得缠绵,转眼,就已经将她压到了洗刷台上。 倪朵的衣服沾了些许水渍,本能地抬手,也让他身前的衣衫一团狼藉,浴室一角,两个人已经有如火如荼的架势。 急切地别开头,倪朵有些明显的慌乱地看了看门口:“恩,那个——” 他不会现在、要在这里吧! “怕某人等得太心急,我已经打发他走了!” 贴着她,又是一通缠绵悱恻的深吻,太过熟悉的身体,不消片刻,已经纠缠到了一起。 暗暗松了一口气,倪朵放松之余,理智却也陡然回笼,浪潮澎湃之际,她的身体却陡然一僵,脑海中男人丑陋的面孔伴随着肮脏银贱的嗓音低噶而过: ‘听说你花样很多,先口吧…’ 近乎瞬间,倪朵的热情就减掉了大半。他的话,让她第一次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个低贱的鸡女! 可事实上,两人在一起,傅戚的姿势虽多,并没有特别偏爱的特殊癖好。 可这一刻,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自己心头,倪朵甚至都开始怀疑,在他心里,自己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卑劣、低贱到不行的女人!曾经并不排斥、甚至恨享受的欢愉,在这一刻,却变得异常抵触。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很快,傅戚就觉察到了,轻抚着她敏感的耳根处,染满情欲的眸子望着她美丽的小脸,在她紧咬的唇瓣轻点了下: “怎么了?” 轻摇着头,倪朵的脸色却还是有些不好看,即便她强逼着自己将脸埋入了他的胸口,身体僵硬的反应依然不能忽视。 几次轻吻下来,傅戚就意识到了——她似乎有些抗拒。 三年来,两人做得最多、最和谐的就是这件事了!明明开始的时候很正常、很美好… 很快,傅戚就想到了,想到了今晚的意外,今晚的一切。 以为她是受了惊吓,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倒是没有刻意强求,只是很温柔的吻着她、安抚着她,说一些很暖人的情话,直至她的身体不再明显的抗拒,才带着她进入另一个世界。 洗漱台边、浴池里、地毯上,床上,两人重复着习惯的一切,倪朵的反应,却第一次,明显的有所保留,她的配合似乎总不是那么热烈,不似以往的坦诚,隐隐地,总带着那么点——保留。 第一次,两人的专属运动热烈却不热情,有些遗憾地——不那么和谐,却并未影响这个夜晚的难忘、灿烂与美丽! *** 因为这段插曲,两人的关系,多多少少地,有了些裂痕。傅戚的体会更为清晰,而后接连的时光,他都不自觉地给了她更多的关爱、包容与疼宠。 历城酒店的一笔。他很想要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抹掉。在他心里,那就是一场不该存在的意外。 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倪朵也选择了‘得过且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放弃了要跟傅戚坦白过去的念头。 与云赢国际的合作无缘,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过了最初的失落期,又收到了几个大case的邀约,公司也开始慢慢回温,办公室里的气氛也相对不再紧绷,至少,不会到谈‘七爷’就色变、怕得罪经理的地步。 “倪姐,最近几个有意向的单子,经理让我们自己跟进!营销的,又走了!我听说,营销以后分配到各部了。说是分配,其实就是撤了…也是,基本上除了喝酒陪吃,他们拉来的生意似乎数都数的过来!业绩没见多少,换人倒是换得频繁!这样也好…” 嘟囔着,程锦将几分资料放到了倪朵的桌上。 “经济都不景气,听说今年大学毕业生又是几百万呢!不过,我们身上的单子又重了!不知道曲总会不会给我们涨工资?” “还涨工资?不扣就不错了!上次失去云赢国际的case,基本是算到我们头上了!真是,你说云赢不要女的,关我们什么事?到头来,也是我们的责任!不过,听说有几百万!难怪了,到手的肥牛就这么飞了,谁不心疼!不过,钱也是赚不完的,这次,又有几个大公司!” 说着,程锦还扒拉着抽出了几张纸: “那,这三家,一个是长青影视,一个是云之精密电子仪器,还有一个是非盈利的什么图书馆,都有很大的市场!估计拿下一个,勉勉强强都能算将功补过了吧!” “长青影视?”低喃着,倪朵总觉得有些耳熟。 “是啊!就是影视两大财团的长青财团旗下的,听说他们筹拍了部电视剧。主角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德国教官,所以,大把大把的德语翻译配音!简直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还有,长青影视的少东也是出了名的高富帅祁少影!他可比七爷接地气多了!听说他对女人总是格外的开恩!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可惜,他是个花花公子…而且换女人的速度很快,反正也是有点喜怒无常,不知道容不容易拿下?” 祁少影? 还没从‘花花公子’的世界走出,倪朵垂眸一扫,晴天霹雳的‘齐司明’就闯入了眼帘。 “云之精密电子仪器?”是他的公司? 泥马,这世界,是何其小?以前,只听姑妈听过,他们家的公司多少也是沾了云赢国际的光,原来连名字也挂了云赢国际旗下‘云之’的牌。 “这个,一看就跟我八字不合!” 直接抽出,倪朵塞进了程锦的怀中:“我还是从其他的下手吧!” “这也有八字?倪姐,不止迷信,还火眼金睛啊!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怎么谢我?” “乐得下巴都下来了还好意思让我谢你?要不送你张最爱的七爷靓丽床照作为奖励?” “切,没诚意!p的谁要?一文不值!” … 看程锦抱着文件离去,倪朵淡笑未语。只是下班前来这么一出。她的心情却像是窗外的天气,突然就笼上了一层阴霾。 下了班,时间略早,倪朵便跑了趟医院,看了看姐姐。得知检查结果一切顺利,诊断苏醒几率很高,她整个人也都像是中了大乐透一般。 走出医院的时候,灰蒙蒙的天气,她都觉得无比的灿烂。 路过一家商场,倪朵还好心情地进去逛了一圈。吃了一碗面,她便打算逛下消消食,然后就回家。 很久没有如此轻松地看过风景了,她的步伐都是跳跃的。 路过一个名牌皮包的折扣店,倪朵便进去转了转,刚拿起一款包包,却突然响了下,是一条微信,傅戚发来的: 【在哪里?】 随手,她便回复了过去:【刚吃完面,一会儿就回去!你回家了吗?】 卧房里,瞪着行李箱,坐在床头,傅戚的脸色有些冷:【外面!今晚住银花酒店!来a3302总统套房找我!重复一次!】 看着上面的信息,倪朵还有些懵,随即才领会出什么意思,发了一遍酒店跟房间号过去。 片刻后,回复就过来了,一个【嗯】,外加一条酒店的详细地址! 【好的!马上到!】 快速回复了过去,还外加了一个‘亲吻’的表情,倪朵心里却着实有些懵:‘他最近找她会不会太频繁了点?有家不回,睡酒店也叫她?唱哪一出啊?’ 心里千万个‘问号’,脚下,倪朵却没敢耽搁,拿着就往门口走去。 “欢迎光临——” 一个抬眸,倪朵的脑子突然‘轰’得一声,想要转身,熟悉的嗓音却已经传了过来:“好巧!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你!不知道我是叫你‘朵朵’合适还是该称呼你一声‘小表嫂’呢?” 咬着那痛恨至极三个字,齐司明恨不得将压根都咬断。 “你高兴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刚一动,手腕却猛地被人一把拽住了:“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你很怕看到我?” 抬眸逡巡了下。齐司明态度睥睨,嗓音低噶得悲凉,犹如杜鹃泣血:“gucci?倪朵!你是有多虚荣?这就是你背叛爱情、离开我的理由吗?” 紧紧捏着她的手腕,齐司明眼底迸发出恨意:他想了无数她离开他的理由,却始终没有答案!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会因为钱、因为虚荣而离开他、选择表哥! 四目相对,倪朵的心不自觉地抽疼了下,刚想说些什么,又一套熟悉的女声嘎然而起: “司明,原来你在这儿——” 063 七爷,除了我,你还约了别的女人? “司明,原来你在这儿!” 伴随着一阵清幽的香气,一个身着素色条纹休闲时尚长裙的女孩跑了过来,抬手便挽住了齐司明的胳膊: “我不过去买了个甜筒,转身就不见你了!害我一通好找…” “还说!不是你说要来买包的吗?”扭头,抚了下女人的秀发,齐司明也松开了倪朵,嗓音柔得滴水。 “可这是gucci的折扣店啊!都过季的!我又不是买这个!我们去dior、芬迪或者gucci的旗舰店吧!” 看着两人彷若如人的打情骂俏,倪朵明显有片刻的恍惚。 田蕊? 见她一件浅灰白条纹短衫配着修身的?色长裙,外加一双白色的平底鞋,一头乌?的直发因为微微歪头而入瀑布流泻,泛着丝滑的?光,单肩背着一个时下流行的流苏小双肩包,带着几分学生的气息,倍显俏皮。 可是望着她的那一瞬间,倪朵却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她最爱的就是这类风格的装扮,长发,齐刘海,只是包包不同而已,此时这副画面像极了学校的某次,他们也似约定了一起逛街,她却因为贪吃冰淇淋跟他走散了,害得他跑得满头大汗,最后却还是点着她的额头,又陪她去排队买冰淇淋,因为当时,她半路发现人丢了没买成。 而此时,田蕊的手中其实也没有冰淇淋! 倪朵的眼底满是震惊,倒并不全因为类似的过往场景,或是熟悉的装扮样子,而是田蕊跟他怎么会走到一起? 此时,回眸,田蕊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像是初见,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 “倪朵!你也在这儿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我跟司明刚回国不久,想着有机会能约到就一起聚聚呢!倒是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改天有空,一起喝茶吧!” 看她的样子,倪朵完全的不敢相信,却还是僵硬地点了下头:“好!” 其实。她知道,这都是她的场面话,根本没真心。连电话都不留,怎么可能还喝茶?只是这一刻,对眼前的一幕,她真是有些接受无能。 难道齐司明的未婚妻,就是田蕊? 学校的时候,她跟小满、田蕊三人走得最近近,交情都不错。田蕊家境殷实,人又漂亮,一直都是公主一样的人物,可那个时候,却是她跟齐司明在交往。后来慢慢地,她跟小满志趣相投、家庭又一般,更合得来,就走得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田蕊就跟他们疏远了,最后怎么不联系的,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很清楚地记得,田蕊当时跟莫浩——小满现在的男朋友是一对,可因为她的任性两人吵得很凶最后分手的时候还闹得挺不愉快,不久,田蕊就跟临系还是临校一个班草还是校草的恋爱了,还很高调,那段时间,莫浩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她们的楼下等她,还颓废了好一阵。 终归,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后来,田蕊跟新恋人分手了,莫浩也跟小满走到了一起,她就突然跟她们反目了。 她总说她最讨厌奶油小生,也不偏爱书生气息的阳光男孩,她喜欢的是带点野性男人味十足的粗矿汉子,像是莫浩,脾气虽然很好,外表却俊朗中透着粗扩,还带着一点络腮胡须,若不是熟悉了解,第一眼的感觉,倪朵都会觉得怕!这种人,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凶!可事实上,莫浩却经常被小满欺负。曾经,对她也是特别忍让,经常在楼下一站就是几十分钟。 但齐司明跟他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温润阳光,风度翩翩,给人的感觉就是绝对不偏向暴力的‘暖’,是她偏好的类型。 倪朵有些想不明白,只觉得兜兜转转地,怎么这么狗血! 斜了倪朵一眼,齐司明却突然阴阳怪气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虚伪得‘茶都会变味’!我们走吧!” 字字句句,针锋相对,掩不住的鄙视恨意,只有齐司明自己明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有多伤!三年前,两人分手前最后一点交集,也是因为钱!他当真宁可她有苦衷,有不得以的苦衷!可是,曾经,两百块的包包她都会心疼舍不得用,即便那对他而言不值一文,而今她却是一身奢侈的名牌,逛的也是gucci? 她真得变了!再也不是他的朵朵、他的宝宝了! 她难道不知道,她要的这些,统统,他都给得起吗?难道就因为表哥的钱更多?她有没有想过,他的,全可以给她,表哥的,又能给她多少?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的女人曾经深爱,而今难忘,即便她坚持分手,三年,他却从来没有忘记她!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一边,倪朵脸色丕变,田蕊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司明,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很伤人的!” 听着她娇滴滴的轻柔嗓音,倪朵又是一愣:这是公主病缠身、从不跟人低头的田蕊吗? 不屑的轻哼了声,齐司明的嗓音越发尖锐:“有些人,脸皮厚的怕是子弹都打不穿!又怎么会伤呢?你瞎操什么心?走!” 一直都最欣赏他王子般高贵的修养,倪朵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恶毒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震惊一幕接着一幕,目送两人离开,倪朵竟然半天都没回神。 心,空落落的,带着些失落,还明显有些堵。 也许,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太过完美,以至于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无法接受。记忆里,她的人生,虽不富裕,却一直快乐,直至三年前开始,接连的意外压得她透不过气,可心底的这丝美好,午夜梦回之际,一直是最深沉、最甜美的回味! 这一刻,却开始变得有些酸了。 知道自己不该矫情,更不该自己,但她的确还是不舒服,心思重重地,走出,倪朵还有些恍惚—— ‘要不要跟小满说一声呢?’ 寻思着,倪朵刚掏出,突然一道尖酸冷嘲的嗓音嘎然而起:“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不错吧!” 抬眸,倪朵明显怔了下:田蕊? 她怎么又回来了? 面前,还是那个女人,但此时的她,却是刚刚截然不同,双臂环于身前,板着一张脸,眼角上扬,唇角也勾着一丝冷笑。 “什么?”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看错了?你没有不舒服?”上前了一步,田蕊的下颌还骄傲的上扬了几分。 拧眉,倪朵没否认,也没接话。 “倪朵!我真讨厌你这虚伪做作的样子!面上装出一副无辜、不在意的样子,背地里却使坏、干着勾引的勾当!当真是,物以类聚!” “田蕊!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吗?”不高兴地怒斥一声,倪朵转而道:“我们,到底谁更虚伪?谁更做作?要让司明过来评评理吗?” 她指的,是刚刚在皮包店的一幕。 倪朵不明白,她回来,就为专门讽刺她两句?她虚伪,碍着她什么事了? “司明,还是你叫的吗?他,现在,是我的男人!这三年,可都是我陪着他,他连一个字都没提过你!我们才是一体的!真真正正的!” 攥着拳头,田蕊说得咬牙切齿,事实上,齐司明,只有这一年没再提起她。前面两年,不管她怎么讨好、悉心对他,他的眼底从来都没有她的影子。两年,她近乎用了整整两年,才算让他正视她一眼! 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但她心里却根本不开心! 她知道,齐司明心里最爱的,始终还是倪朵!即便他们分隔两地,即便她守在他身边!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要的,就是齐司明在她身边,不管爱,或者不爱! 即便早就知道了,这一刻,亲耳听到,倪朵的心竟还是疼了下,但面上,她却没表现出来: “那真要恭喜你了!如果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宣誓你的主权的话,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言语平静,倪朵心里却是各种叫嚣:拽什么呀!就算进了门,我离婚,还曾是你小表嫂呢,怎么算,她也是胜的! 只不过,性子一直绵软,不喜欢‘小事化大’,所以,经常,倪朵都是本着心事宁人的态度——退一步就退一步,海阔天空便好。 “这有什么好宣誓的?我来,当然是想告诉你一些…” 故意顿了一下,田蕊才笑道:“你不知道、却又很有意思的…秘密!” 倪朵下意识的一个抬眸,田蕊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对你横刀夺爱的人,应该不是我!你知道吗?从学校时代开始,丁小满喜欢的人就是齐司明!估计背地里也没少追!所以你该恨的人,不该是我,对吗?怎么样?这个秘密很劲爆吧!其实你的情敌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听说,她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现在还是呢!倪朵。你才是那个最蠢的人,跟我疏远,却跟她亲近?呵呵!这个,值得我专门跑一趟吧!” 看着她时而大笑时而又流露忧伤的样子,倪朵嘴角抽搐了几下,只觉得她的状态有些吃错药的…发癫! 此时,田蕊的又响了下,电话大约是齐司明打来的、催促或者找她的,她接得很大声,嗓音态度却都很甜! 倪朵一个呆愣的功夫,她已经挂了电话,还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不能陪你了,我的darling,催我了呢!” 抬脚,她大步离去,身后,倪朵一阵哭笑不得。 此时,她的也响了起来,电话是丁小满打来的: “倪朵,你在哪儿?你猜我白天看到谁了?齐司明!而且,跟你说,你都想不到!他跟田蕊在吃饭!这到底什么情况?靠了!我忙得晕头转向,现在才有空给你打电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停个车都能撞到他们,你说这世界多小?” 听着好友咋咋呼呼的嗓音,倪朵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就刚刚,还见了呢!” 想着自己没跟小满说自己早就见过齐司明的事儿,握着电话,她又把大概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让她不用操心瞎着急了。 最坏的时候,都过去了。 其实,小满喜欢齐司明的事儿,她没跟齐司明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跟小满都没隐瞒彼此的心思,即便是好友,也约定‘顺其自然、彼此尊重’,公平竞争,不管缘分最后偏向于谁,结果如何,希望两人的友谊不变,因为是两人私底下的协商,她以为只是两人的小秘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小满当时还戏谑说过‘万一两人都失败了,还有个伴一起抱头痛哭’! 可以说,在齐司明这件事上,两人没有过红脸或者不快,最后自然而然地,她跟齐司明走到了一起,小满也有了莫浩! 也是因为这份坦诚,两人互相欣赏,还成了铁打一般的闺蜜。也许,这就是田蕊跟小满的不同吧!她从来不会跟她们真正的交心、公平的竞争。她把成败看得很重,而且,觉得胜过她们理所应当。 跟小满说着近来的遭遇,听着她不是来上一句的‘啊呀’尖叫,倪朵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田蕊的话是这个意思。 横刀夺爱?物以类聚? 她暗示的,是丁小满跟莫浩?她认定曾经是小满横刀夺爱勾引莫浩?所以。她也‘横刀’夺她的爱?加上刚刚在皮包店的偶遇,认定她背地里也勾搭齐司明了?所以,特意跑回来了一趟? 她应该是还放不下莫浩吧!她就觉得齐司明并不该是她喜欢的类型! 果然,她还是一样的骄傲!曾经,高傲地不肯原谅,又拉不下脸吃回头草,明明都是她的选择,等错失了,却又后悔? 偏偏,等她闹够、将那个新欢甩掉的时候,莫浩已经有了小满了! 感情的事儿,当真是说不清楚!曾经,莫浩是那样求她、等她,后来,她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要求复合过,但莫浩对她,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听说,好几次聚餐,因为有她。莫浩都缺席了—— 若不是伤得太深,大约心里还没忘记她! 在这一点上,倪朵其实还挺欣赏莫浩的,选择了小满,就认真的对她,倒是个十分负责人的人! “朵朵,我可真为你捏把冷汗!你说你什么眼光?选人都选到一家子来了?听着,我都愁死了!偏偏,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觉得你已经没地可躲了,要么赶紧离婚,要么赶紧坦白…要不,我觉得,七爷知道的话,后果怕是会相当严重!我跟你说,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唯独在男女这件事上,都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小气!” “哎——” 重重叹了口气,倪朵心里何尝不明白?一抬眸,见已经到了车子边,她一边掏着钥匙。一边道: “不跟你说了,我还在外面,得回去了!别光愁我!田蕊回来了,你也要上心…我怎么感觉,她好像还放不下莫浩呢?” 终归,她还是给她提了个醒。 “我相信他,不过,我也会上心的!诚如我们当初喜欢上同一个人时,我对感情的态度始终如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心换真心,但求问心无愧,如果真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朵朵,你也是啊!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你也该为自己的幸福多想想,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我们,一起加油!” “好!” 挂了电话,上了车,倪朵却禁不住又幽幽叹了口气:幸福?她的人生。还有幸福可言吗? 那埋藏在心底、从未释怀的一夜,是除了她,谁也不知道的! *** 飞速抵达酒店,一路上,倪朵满脑子飞的还是刚刚的偶遇,以至于进了电梯都没发现,身后还快速追着一抹明?色的身影,一路小跑。 到了房间门口,刚按下门铃,倪朵猛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所以房门拉开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她却是往后蹦了一步。 “这是干什么?” 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又见她这种反应,傅戚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的反应所为何来!肯定是以为他诓她,骗她来送人! 那件事后,他对她,可真谓是百般疼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但‘信任’这种东西,建立的时候就举步维艰。破坏起来,却如同河堤倒坍,修补起来竟是如此的困难。 冷着一张脸,他转身就往里走。 身后,一见某人生气了,倪朵赶紧关好房门,小步跑了上来,蹭着他,双手半抱到了他的腰间,亦步亦趋: “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人家这不是怕‘万一’不小心走错房间、遇到变态嘛!” 止步,转身,傅戚冷冷地看了她两秒:什么意思?这是在暗骂他‘变态’? 干笑着,倪朵撒娇的将手搭到了他的肩头:“我这么漂亮的祖国小花朵,哪禁不起摔打,当然得有备无患才行!我这么乖,老公可是少操了不少心呢,不知道有没有奖励?” 听她一通歪理胡扯,竟愣是把‘小错’变成了‘大功’,傅戚却真被她逗乐了,连那原本等人的燥郁都仿佛一并消散了,扣着她的腰肢,一把便将她扯进了怀中,俯身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勾着她的下颌,一语双关道: “你倒是聪明!连小嘴都越来越甜了,这个奖励,够不够?” 死的,都被她说活了,还有比她更讨人喜欢的吗? 太明显傅戚眼神的含义,顺着他的话,倪朵也扬起一丝邀请的勾挑浅笑:“貌似,不太够呢!不符合七爷的大手笔!” 她话音一落,狂风骤雨的吻便席卷而至,转眼,她便被人放倒在了沙发上。 虽然沙发很大,也很软,但总是窝着,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在酒店。而且还是客厅的范畴,让倪朵有些很不安的感觉,眉头下意识地就蹙了起来: “嗯,回房~” 兴头上,傅戚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大有立马将她就地正法的架势,堵着她的唇,动作也是毫不含糊。 蓄势待发之际,突然一阵敲门声‘砰砰’响起,完全是当头一盆冷水。 睁开眼,倪朵就见傅戚的脸色都?成一片了。但他却并未起身,可显然,火势已经被灭了大半。 半天,两人没动,门外,静了片刻,傅戚刚一低头,又是‘砰砰砰’三声。 这一次,倪朵清楚看到傅戚整个眉头都拧成山了,有门铃不用非要用砸的!这人不止粗鲁,还不识相!不管门外的人是谁,她都有预感,某人要倒大霉了: 翻身而起,傅戚扣着解了一半的腰带,整理着衬衫就往门口走去,坐起,倪朵也开始整理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跟头发。 “倪朵!你个贱…人…” 手僵在半空,女人在看到门内的人时,整个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到了嘴边的话打着弯的转了过来: “七…七爷?” 也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倪朵下意识地起身,也往门口走去,一见居然是‘卫岚’,一脸气势汹汹却因为看到傅戚来不及转变而梗得便秘的模样,当真是说多好看有多好看,笑着上前,倪朵自身后亲昵地抱住了傅戚,侧头,下巴还半绕抵在他的手臂处,扫了眼门外衣着鲜亮的女人,落在傅戚雕凿的侧颜处,一副娇俏又带着点酸溜的委屈模样: “七爷,除了我,难道你还约了别的女人?” “不认识!” 冷觑了眼前刺目的女人一眼,傅戚直接转头,抬手半搂着她的颈项,怜爱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眸底满是宠溺,配合着她道: “难道,不是喊的你的名字?” “我也不认识呢!”娇滴滴地,倪朵已经笑眯了眸子!没想到,七爷耍起人来,也挺厉害的! 一度陪伴在他身边,即便换了,都跟着新欢一起上头条的女人,凭他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不认识? 望着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两人,卫岚的目光一顿一顿的来回,却是惊得半天没发出音来。 “那浪费什么时间?!” 甩下一句,傅戚砰得一声又将房门甩了上去,一个旋身,就将倪朵按到了门上:“继续!” 转而便低头在她颈项间狠狠咬了一口,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猛不丁地,也疼得倪朵不得不配合出声: “啊!疼——” 门外,闻声,卫岚的脸色一片煞白,半天,脚都像是绑了千斤巨石,动弹不得。 屋内,一片热火朝天。 *** 里里外外被拾掇了一遍,两人都是无比的满足。筋疲力竭,趴在傅戚身前,聆听着他的心跳,倪朵的理智慢慢开始回笼,却被另一种情绪笼罩。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受了刺激的缘故,想着人家都是成双成对了,倪朵突然有些孤单的感觉,不自觉地攀爬着,收紧了拥抱的力道: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让人贪恋,但这样的温暖,真得是她能奢望的?会属于一个女人吗?他的心为谁而跳?七爷对女人,真得有心吗?她没底!’ 怕他察觉自己的心思,轻闭着眼眸,倪朵没话找话:“怎么不回家住?” 这种地方,即便是奢华的总统套房,也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陌生的地方,总让她觉得各种不舒服。 “换个地方,也多些情趣,不是?” 事实上,他是因为半夜要赶飞机,从家里走有点远。倒也不是单纯的因为距离,而是出差在即,他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懒惰,原本想早点回家跟她聚聚,结果,他东西收拾好了。她却半天不见人,没抱着人,他心里空地慌,就选了个既能多抱会儿她,又不耽误事的地方。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跟她走得太频养成习惯了,竟越来越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似乎都睡得格外好! “七爷这是喜新厌旧、对人家没兴趣了的意思?” 仰头,倪朵看了他一眼:“好桑心,都不想活了的呢!” 说完,她还抱紧他,在他心口蹭了蹭,那轻快的语调,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意思? 第一次见人是这样不想活了的! 但是,倪朵的一声‘七爷’,却让傅戚心又猛地一酸:以前,她很少喊他‘七爷’,即便是‘调侃’的口气。可是,那件事后,她喊得最多的怕就是这两个字了吧!已经有多久。她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叫他一声老公了? 以前,不觉得如何,这一刻,傅戚却十分的怀念。 翻身,傅戚便将她压到了身下:“我有没有兴趣,你不知道?看来,刚刚是没喂饱你!” 低头,轻柔的吻已经啄落在她美丽的唇间,顷刻撩起一片水花。 这石头搬得,分明是砸自己的脚啊! 偌大的床上,剧烈的运动一次次上演,过山车一般几次惊心动魄,倪朵差点没被活活折腾死,属于两人的夜色风光,似乎从来就没有平淡过。 事后,轻柔的吻依旧落在她的耳畔,带着他浓浓满足的低沉性感:“还觉得我对你没兴趣?” 近乎同时出声,倪朵的脖子都只差没整个缩掉了:“不,我错了!” 以后这种可能透着‘质疑他男人能力’的话,打死都不能说!在这方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经验有限的缘故,她总觉得算是很快乐、自己也不算讨厌的一件事,却着实配不上他的体力——哪里是一般的吃不消! 倪朵这一刻脑子里还闪过庆幸:幸亏,他不是天天回来!要不,她迟早得早夭,不,是英年早逝! 很怕他真的再来一次,倪朵使劲儿地往她怀中拱了拱:“好累!” “脏死了!去冲个澡!” 推了推她,傅戚撩开了她微微汗湿的发丝。 “嗯,不洗,真的好累…刚刚还喜欢的呢,不管,明早再洗,恩?”眯着眼睛,倪朵半点都不想动,咕哝的嗓音带着骨子里催生的娇媚,销魂蚀骨。 自己也着实有些累了,想着还要早起,傅戚便没再坚持,伸手搂着她,扯了扯被子;“嗯!闭上眼睛,睡吧!” 搂着她滑腻的香肩,轻轻摩挲着,片刻后,他自言自语道:“这么不爱干净,也不知道…怎么受得了你!” 回应他的,却是胸口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睁开眼,黑暗中还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傅戚冷鹜的唇角禁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来,倒真是把她累坏了! 转而也闭上了眼睛! *** 隔天,醒来的时候,床头已经空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她才想起半夜被吵醒过,天不亮,他就拉着行李走了,这才明白,原来他住酒店是为了方便出差! 看着自己身前他火热的印记,想起昨夜他的借口,倪朵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哂笑出声: ‘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色胚!’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还以为心情会非常不美丽呢,没想到—— 想起跟齐司明的偶遇,跟小满的电话,倪朵不禁又有些头大: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意,想给他透个风来着…又出差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吧! 起身,倪朵看了下时间,快速去冲了个澡。 出来,正好也有服务生给她送了衣服进来。倒是没想到半夜离开,他还替她准备了这些,抱着吊牌都没拆的衣服,倪朵心里突然有些喜滋滋的。 突然想到‘他好像说给她留了房卡让她吃早餐的’,转身去床头找了下,果真有! 顿时,倪朵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快速换了衣服,准备去好好享受下五星饭店的早餐。 *** 走出酒店的时候,倪朵也是别样的春光灿烂,刚走进地下停车场,一道明晃晃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 “倪朵!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 一想到昨晚没讨到半分便宜,还把七爷给得罪了。卫岚气得整个人都有种炸毛的感觉。原本昨天在酒店大堂偶然看到她,她只是想过去警告她一下的,谁知,眨眼她就进了电梯。 好不容易,查到她的踪迹,时间尚早,她又是一个人先来,她就以为她是在总统套房等人,却没想到跟她在一起的,居然是七爷!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想着自己那时的状态,卫岚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估计以后跟七爷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圈里的人都知道,但凡七爷看上眼的,人品、美貌、礼仪修养都不能有明显的瑕疵! 原本昨夜看她跟傅戚在一起,她没打算再来找她的,但是转念一想,两人好像是来酒店约会的,猜想她可能也不过是七爷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再加上倪朵也算不上什么名人,傅戚换女人的速度也不慢,她顿时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了。才半路又折了回来,还在附近住了一晚,一早就来等她! 没想到她还在!倪朵也着实愣了下。 见她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她就更吃惊了:该不会,她昨晚也没走,一早在这儿就是为了堵她的吧!她是哪里招她惹她了? “卫小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们是有前仇旧怨还是有利益冲突?貌似不是我通知你跟来的吧?怎么就还成了我陷害你?” 两人有交集吗?怎么说话,都不经大脑的? “还说不是你?没想到你这么贱,水性杨花!不要脸!七爷知道你跟祁少有一腿吗?祁少又知道你跟七爷有一脚吗?不知道,他们知道的话,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看她一脸扭曲,义愤填膺的样子,骂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似的,倪朵就能想象得到,她是有多酸葡萄心理,多哈这两个男人,她却像是看小丑一般,只觉得可笑的紧,唇上。也不自觉地就笑出声来: “呵呵,卫小姐,这跟你有关系吗?你不知道七爷跟祁少就喜欢我的水性杨花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用我跟你一一解释?” 这狗拿耗子拿的!她不觉得多余?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跟回复,没讨到半点便宜,卫岚气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抖出几个字来: “下贱!不要脸!” “卫小姐,不为了朝着贱人的方向努力,你站在这儿干嘛?总不至于是来看我的吧!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更贱?骂人贱者,自贱!还请自重!我还要上班,恕不奉陪!” “我才没你那么卑鄙无耻!要不是你背后跟祁少告状?我怎么会突然被从女一变成女三?《倾城》可是未拍先热的大戏!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角色!我才知道,原来公司跟长青影视合作…还说不是你?” 原本《倾城》是四海影视的项目,她一直不知道,只当自己运气不好,前些日子一次饭局,才听说,原来是两大影视公司合作,她才猛然想起上次得罪她的事儿。她就说好端端地,已经通知了的事儿,怎么毫无征兆地就变卦了? 她把近期所有的活动、事情都想了一遍,她根本就没得罪过什么人!还说不是她背后搞鬼?再说若是一般人,哪有这么大权力说换就换? 怎么想,她都觉得肯定是她!再说,那天,祁少影对她的态度,很不同! 转身,倪朵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红,我不会少拿钱,你不红,我又有什么好处?卫小姐,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瞧得起你自己?如果你是为这件事,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圈子都没交集,我还用如此劳师动众?真要有心跟你斗,我一人就足矣,真得用不着这么大架,还去劳烦七爷或者祁少!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上了车,倪朵扬长而去! ***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周。这天,一早,倪朵刚拿了报告回来,就见安静的办公室窸窸窣窣地,颇有炸开锅的节奏: “这就是…七爷的心上人?真得是在…酒店?” “什么酒店?是银花吗?” 064 先生,倪小姐,出事了! 银花…酒店? 敏感的字眼陡然进入耳底,倪朵心下‘咯噔’了声,眸光都跟着一顿,手心也一阵冒汗: ‘不会是在说她吧!这都过了多久了?’ 对于傅太太的身份,她倒不怕外人知道,但对于公司里的同事,她多少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已经瞒了三年了,若是这个时候揭出来,办公室里同事的态度,她着实拿捏不准,但是,她很喜欢这份工作,现在,更是需要这份工作。 “这个女人…你们会不会觉得有些眼熟?” 程锦一句话,顿时像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倪朵脸上的血色都‘唰’得一下褪了去,心底狂躁的忐忑: “你…你们…”已经知道了? 她刚一出声,一边,程锦已经发现她的尖叫了起来: “倪姐?对了!像倪姐!我说这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倪姐倪姐,快过来看看,跟你像不像?” 她这一通呼喊,倪朵大脑顷刻就空白了,还没反应过来,程锦已经过来拉住了她:“倪姐,知道你不感兴趣,不过,也过来看一下嘛…真得有点像呢!” 被一路推了过来,倪朵还有些懵:像?什么意思?难道并不是在说她?还是不确定? 目光惶惶地,半天,倪朵都有些不敢聚焦,直至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抹西方欧式建筑的边角,她才把目光放了上去: ‘原来是国外的银花酒店?真是吓死宝宝了!’ 捂着胸口,倪朵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但瞬间,心口却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同一家连锁酒店,但这一次,傅戚搂着的,却是别的女人! 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八卦绯闻,但以往拍的照片,不是他跟女人吃饭,也是女人挽着他,记忆里,他搭女人的,好像从来没见过,而且,女人的正面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却不同,他是伸手环过女人的脖颈用手在遮挡女人的面容,看得出来,他在保护她,不想曝光—— 能看得出的,就是女人一头美丽的直发跟纤细的身形,还有一身素色的长裙,还是一如往昔,他偏好的小家碧玉的温婉装扮。 这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久前两人同一家酒店共度春宵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不同以往的态度或者自己不同的心境,想着他此时正跟别的女人做着对她一样的事情,第一次,倪朵心里竟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哎,你们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柳茜?” “看着很像啊!我觉得应该是!七爷去美国不就是为了陪她走红毯?你看,酒会照!穿得还是今年su.梅工作室的新款定制礼服,时下正流行的半透视设计,听说比很多国际大牌定制款还贵,绝对的纯手工!” “也是,七爷这么大阵仗大手笔,总不至于明修栈道还暗度陈仓?又不是国内,哪用这么麻烦?就是不知道七嫂看了会是个什么心情?有时候,真挺同情她的!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圆是扁?” “有什么好同情的?不管是圆是扁,人家就是哭,那也是坐在宝马车里!不比我们这些苦哈哈的人强得多?看七爷平时冷清睥睨、不苟言笑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温情的时候?都说那些高高在上、被人伺8候惯了的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也是习惯板着脸装酷的!那样就算不行也没人敢吱声啊!不知道七爷是不是也一样死板?” “幺!你知道的还真多!连这种事都知道?你直接说七爷不行不就完了?哎,要不你去试试?说不定真无趣地一朝就把热情如火的你给拾掇成性冷淡了,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你敢取笑我?” “哈哈!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不过,你说得真有可能是真的…” … 看一边程锦跟弯弯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说笑玩闹着,倪朵嘴角一抽一抽的,只觉得脸颊发烫、满头的?线: 这尺度,还能再大点吗?他会死板无趣加不行?晕倒,打个雷劈死她吧! 此时,一位稍加年长的女同事走了过来: “咳咳!七爷板不板着脸,我不知道,我知道,曲总要是进来看到你们这样,百分百板着脸!还不赶紧去工作?” 众人缩头、转身,阴云瞬间散去,倪朵刚回到位子上,女人便递上了一份文件: “小倪,这是环境局的一些材料,你先熟悉下。后面有薛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我觉得这两天你还是辛苦一下,抽空跑一趟,最好去趟他的办公室!托关系找来的,说是需要我们协助一些事情。免费的,我们也不能应付,更不敢得罪!你效率高,理解力也好,我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最好能一次给他解决完…” “好!我知道了,李姐!” 笑着送走了同事,翻着文件,倪朵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飞的还全是刚刚看到的那张绯闻照片。她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应该不是柳茜。 可她到底是谁呢? 虽然不想相信他是在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儿,但心里却又有道声音不能否认。 会是他的心上人吗?他这次出差是为了她吗?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一起? 以前从来不会过多在意的事儿,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却像是在倪朵心头打了个结,卡得死死的,怎么都放不下。 以至于,这一天,不自觉地,她竟无数次地翻看,却没有任何来自那个人的消息。 下班的时候,倪朵的心情就莫名的十分低落。 *** 不想回家,她便先去了趟医院。 因为姐姐开始进入治疗前的各项检查及准备仪式,都是专人照顾,怕带入细菌,已经不能近身探视了。隔着窗子看了看,虽然三年了,但除了睡着,姐姐的容颜一如之初,她始终相信,姐姐早晚一定都可以醒过来的! “倪小姐,你来了?” “林医生,你好!” 巡房,看到倪朵,林医生便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了身后的助理:“你们先去,我晚点过去!”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喝点水吧!” 说完,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林医生有道:“顺道谈谈你姐姐的事儿!” 随后,两人便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原以为姐姐又出了什么状况,一番谈话下来,倪朵才知道,姐姐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好上一些,是几个病人中状态最好的。虽然不一定是立马苏醒,但醒来的几率非常大。 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露出了这天第一个笑容。 路过一间商场,想起那里有家店的榴莲蛋糕非常正宗,突然就很想吃,打着方向盘,倪朵便进去拎了一盒。 吃着薯条,拎着蛋糕,刚拐出,一抬眸,竟对上一道凌厉的目光,顷刻,倪朵便有种被乌眼鸡吞了的错觉。只见门口不远处,一身?还带着遮阳帽的卫岚正跟两个女孩说着什么,嘴角似是带着笑,但不时扫想她的目光却让她莫名的毛骨悚然。 而且看她直摆手、又明显急切似要离开的动作,很像是又对着自己的方向。 嚼着薯条,倪朵放缓了步子:不会又是奔着她来的吧?难不成她的角色…又被降了? 原本是打算从正门出去、再去停车场的,这会儿,望着对面,倪朵却选择了转身,但眼角的余光却并未离开一边一身?色休闲装的卫岚。 果然,她故意绕了两圈,身后的?影就一路追随。 要不是路上偶有阻拦,估计这会儿肯定又堆到自己身边,或者将自己直接拖出去理论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就赖上她了呢!’ 拧着眉头,倪朵觉得这不是个事儿:总被这么揪着,干三岔五的来上一出,算什么? 得想个彻底的办法一次解决! 寻思着,她便扔掉了手中的薯条,一边摸索着,一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控制着自己的步伐,还不时注意着身后的动向。 走到一边的角落,倪朵脚步一停,?色的身影也窜了上来:“倪朵!你个贱人!” 应声回身,突然,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 ‘啪‘得一声,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打得是有多用力,顷刻,倪朵就感觉自己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嘴里仿佛都泛起了血腥的味道,她却只是眉头轻挑了下,眯着眸子看了看眼前发疯一般的女人。 “你个两面三刀的贱女人!分明阳奉阴违!还说不会陷害我,现在害得我连女三都没得做,要演个连台词都没有的丑女?” 这种一闪而逝的角色,脸还画的跟鬼似的。谁会注意到她?怒气腾腾地,卫岚又抬起了手,这一次,倪朵却快速拦下,猛地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卫小姐!就你这种素质,丑女,都是抬举你了吧!” “你说什么?”尖叫着,脸庞扭曲,卫岚的嗓音都因为气愤而带着破碎的杂声。 “有问题,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对我一个外人指责打骂叫嚣,这样的主角,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倪朵!你嚣张什么?你以为你会比我多清高?还不是仗着上了七爷的床?!说白了,我们还不都一样是上了男人的床?只是你运气暂时好一点而已!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背后捅人刀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不知道吗?我这么辛苦才争取到的角色,你知道背地里我得忍受多少讨厌的男人那肮脏的东西进出我的身体…一下子,却全被你这个贱人毁了!你害得我丢了《倾城》便罢了,还让我现在连通告都骤减…都是你这个阴险的贱货、骚狐狸精害的!把我害得这么惨,你也想别想好过!” 低嘶着,卫岚本能地又想伸手,倪朵手微微一动,一道略带滋滋的嗓音便重复响了起来: 【倪朵,你个贱人…我这么辛苦才争取到的角色,你知道背地里我得忍受多少讨厌的男人那肮脏的东西进出我的身体…一下子,却全被你这个贱人毁了…】 脸色一片煞白,卫岚的手怔怔地停在了半空: “倪朵,你个…” 刚要骂她卑鄙无耻,又怕被她再录音,情况,卫岚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把录音给我!” 顷身,她想去抢,倪朵一个侧身,躲开,转而伸手指了指一边。 抬眸,卫岚的眼底又闪过一丝惊慌,脸色乍青乍白地宛如死人一般,因为两人的位置,正好在地下车场的监控摄像头下: 一想到,刚刚她打人的画面可能被录了下来,她的眼神都慌乱的! 攥好,倪朵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卫小姐,如果这些录音、画面不小心流露出去,你的粉丝得有多失望!恐怕以后,你连打酱油的角色都捞不着了吧!其实,你就算现在把我抢走录音销毁,就算你能把车场的监控也全部抹掉,上次的呢?画面不在,录音我总还是有的,没有画面的场景,想必记者朋友会更敢兴趣。说不定会编排出无数更精彩的故事呢,你说是不是?我随随便便多转几手,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呢!最差,我就是白送,也没什么损失,可是你呢?” “你真卑鄙!你想怎么样?” 咬牙切齿,这一次,卫岚真的不敢乱动了。 “我不想怎么样!卫小姐,我就是想你明白,我要搞垮你,有得是办法,真得不一定要劳动谁去大动干戈!谁让你卫小姐也算是个名人呢!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来找我,如果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来找我,是纯粹浪费时间;如果真是我做的,你来找我。只会让你的事业更一落千丈;于情于理,这都不是个聪明的决定!这种情况之下,换了我,就会学着止损!就像炒股,不是每次都能等到赚,不及时止损,你可能连老本都赔得精光!你只是失去了次机会,你权当掉了个,努力,以后还可以买,可是如果你再这样损害你自己的形象,恐怕你的通告就不止是骤减了吧!我只是更喜欢安静,不喜欢被人骚扰,却没想多结冤仇!” 威逼利诱,一番话,倪朵既点拨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算软硬兼施地威慑住了她。 宛如当头棒喝,卫岚瞬间回味了,眸光一个交汇,顿时像是蔫了的茄子:“谢谢!” 回以一笑,倪朵没再说什么,只是当着她的面,把录音删掉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曾有过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她的心酸,不管她是为了虚荣还是有所苦衷,终归她也在付出。 今日留一线,他日好想见。她不喜欢为难别人,特别还是女人! 转身,卫岚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状态却已然判若两人:她没有追问前面录音的事儿,她居然相信她!相信她不会伤害她!没来由的相信,卫岚也觉得挺诧异! 事实上。倪朵只是诓她的!这次的录音会成功,也是她有所准备! 目送卫岚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倪朵才揉了揉脸颊,叹了口气:‘好疼!她也好冤!’ 卫岚角色被换的事儿,第一次,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但这一次,听她所言,若说可能是傅戚做的,她倒半点不觉得怀疑,毕竟上次,她找人找到了酒店门口,还打扰了两人的好事! 以他对傅戚的了解,他向来独霸惯了,是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可是卫岚却是那种态度找上门,得罪他、让他心气不顺的人,某天要是机缘巧合了。或者想起来了,突然想教训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做事,全凭喜恶,根本不能用所谓的‘常理’来推断! 只是,她好冤,早此横祸,还生生替他挨了一耳光。 抬眸,正准备离去,伴随着‘啪啪’的拍手声,突然,又一道嗓音飘然而起: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你是故意引她到这里的吧!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你,真让人刮目相看!” 不经意间看了一场好戏,祁少影第一次用心看起了面前的女人:难怪齐司明放着满园的鲜花不要,选了这么棵不起眼的小野草?是有两把刷子! 自信的女人,果然最有魅力!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优雅、气度跟理智,果然,不是普通的聪慧。 一见是他,倪朵的心情可不怎么好,脸当场就拉了下来:见他就没好事,上次可被他害惨了! 白了他一眼,侧身,倪朵就想离开,却被祁少影挡住了去路:“怎么,这么讨厌看到我?不会是为了一块表还记恨着我吧!” 不是没让她赔?!其实,他就是逗着她玩的! 他的表,不保修,也不可能随便找家店修!修不修的,另当别论! 弯身,与她平视,祁少影笑道:“不会这么小气吧!朵朵,交个朋友呗?!” “我就是这么小气!谁要跟你交朋友?谁准你叫我名字的?碰到你,我就倒霉!有多远离我多远!” 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得这么利落、这么彻底的。祁少影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还戏谑道:“怎么把我说得像是扫把星似的?我们貌似挺有缘的!关键是看到你,我的运气似乎就格外好,这可怎么办是好?” 简直要气炸了,倪朵冲着他,直接吼道:“去死!” 抢了她的运气,还问她怎么办?不是找抽吗? 甩着包,倪朵大步离去,身后,祁少影莫名地竟被愉悦了,还一路跟着她,逗弄道: “别这么小气,最多我把好运还给你?让你发点小财?我公司最近貌似有好几个国际项目,还都挺大的,应该都需要翻译的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博通的曲总好像还给我留了电话,要是他知道他公司的员工这么对我…” 终于,车门口不远处,倪朵止步了,回身,狠狠瞪了他两眼:看他衣冠楚楚却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就生气!居然还威胁她? 平时跟女人,基本除了吃饭就是运动,他从来就不喜欢浪费时间,更喜欢直奔主题后再稍作温存,但对倪朵,他居然没有那种想法,反而只是单纯地很喜欢逗她,也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太丰富了,哪怕是细微的小动作,都让人感觉无比愉悦的心情舒畅! “你会这么好心?”开口,倪朵还没好声没好气的,“有什么附加条件?” 猛不丁地,她想起了傅戚说她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这还软硬兼施的? 老天爷太欺负人了吧!她才小小软硬兼施下,报应这么快就到她头上了? “都是出钱,跟谁不是合作?能卖熟人人情,干嘛把机会送给外人,不是?干嘛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怕我吃了你?或是你习惯有附加条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人情,我受不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祁大公子?” 滋滋得咬着牙,倪朵心里忿忿地,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了,竟是招些无妄之灾! “那陪我吃顿饭,可以吗?长青影视这半年的翻译,全都交给你做,如何?” 倪朵的眼角一斜,祁少影又机智地补充道: “不过,公归公、私归私,公务出了问题,我还是要追究责任的,可不会因为一顿饭,就网开一面!这个条件,划算吧!” 这还是第一次,他单纯地想跟一个女人交个朋友,却还这么被人不信任,他也够悲催的! 直直看了他三秒钟,倪朵才半松口的点头: “时间地点我选!直到你有空!如果祁大公子一直忙,那只能说我们无缘合作!你不能再借着公司对我施压或者找我麻烦!” “成交!” 说着,祁少影已经举起了手,见状,倪朵倒是愣了下,抬手跟他拍了下: 难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太过防备,也会错失很多机会!人生,有时候,需要赌一把!朵朵。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日久见人心,赌一次,信任我,你不会后悔的…” 随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上了车,倪朵脑子里还不停闪过祁少影离开前的最后那番话。 她知道,他说得有理,一如当年,冲进傅戚房间的那一刻,她抱着的也是‘赌一次’的信念。事实证明,她的运气,还算不赖! 人生,赌可以,但赌注,必须要把握分寸。 赌。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赌注,没有底线。 *** 路上这一趟折腾,回到家,倪朵的好心情一败耳光,连特意买来的榴莲蛋糕也没了食欲。 换了睡衣泡了个澡,倪朵便找了上次未用完的消炎药膏擦了下脸颊。 正准备上床,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居然是傅戚打来的,望着那跳跃的名字,瞬间,倪朵的心瞬间像是窜到了嗓子眼,但却也仅仅是一闪而逝的事儿,片刻后,又跌回了深谷,因为她想到了白天的八卦。 停了下,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坐到床边,她却没吭声。 以往。不管是她去电话,还是他来电话,第一个开口的,肯定是她。但今晚,倪朵却没有讨好他、活跃气氛的心情,所以,半天,电话是接通的,两人却都是握着,没有出声,只有似有若无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最后,还是傅戚先开的口:“怎么不说话?” 等了半天,他是有些纳闷的。一大早就醒来,床边又是凉的,他居然不习惯,突然就很想她,估算着时间。想着她应该没睡,就拨打了过来,没想到,居然没听到想听的声音。 脸颊还有些微微的火辣,倪朵心情就更不好了:“不想说,也没话说!” 不是他打电话来的吗?为什么要让她说?他还缺人说话吗?心里堵堵得,十分不高兴。 一句话,傅戚就听出不对劲了:“是不想说,还是不想跟我说?没话说?还是没话跟我说?” “不想跟你说!也没话跟你说!” 两个人虽然像是在说绕口令,但确是最真实的情绪。倪朵话音一落,电话里又是一阵沉?。倪朵不开心,傅戚也不高兴: 她这分明就是对他赤果果的抵触跟抗议! “怎么,是受冷落了不开心?还是受什么欺负了?说来听听,老公帮你出气!” 明显地,她的情绪很不对,不自觉地,傅戚就放低了姿态。 但倪朵事实上,并不领情,她很想回他一句:因为他的八卦让她恶心了! 但最终,话都到了嘴边,她还是没有出口,抚着脸颊,又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她是受了委屈,可卫岚的事儿,她不能说,也不能问。 傅戚太聪明了,她一提,他估计就能从头猜到尾了! 这一点,倪朵猜的确实不错!但她却不知道,卫岚有今天,的确是因为傅戚的缘故,而不是她猜想的,第一次,可能与祁少影有关。她做梦也没料到,她随口解释跟祁少影的事儿提到的,傅戚也记到心里了,而且因为不高兴,就跟慕容提了,必须给她点教训,所以卫岚的女一,毫无预警地就降成了女三,原本有意捧她一下的,也直接全部扼杀到了计划中。 抿了抿唇瓣,最后,倪朵却是糯糯地蹦出了三个字:“想你了!” 因为受着委屈,又有些不自觉的妒忌,她的嗓音都像是带着哭腔跟酸意,到了电话那头,顷刻就让傅戚冷峻僵硬的容颜柔和了起来: “乖!最多半月,就回去了!” …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各自挂了电话。上了床,躺下,不一会儿,倪朵就睡了过去。而一边,赖在床上,傅戚的唇角都是含着笑的!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觉,仅仅是一通电话,两个人的心情却都是明显的转变,倪朵没有因为心情抑郁而辗转难眠,傅戚也不再觉得冰冷颓废,起床后,反而精神抖擞,甚至无意识地加快了进度—— *** 这天,手头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傅戚才应邀到了银花酒店。 他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伍思敏替一个友人才参加演出,是这次颁奖大会的重量级表演嘉宾之一。 再次见面。傅戚的心情是激动的,但是,两人基本没有机会说话,唯一的一次,就是他看完她的另一场独立表演,送她回来,偏偏,还被记者跟了,加上两人的工作都排得有些满,一时都没腾出时间来。 这天,坐到了包房里,傅戚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 桌上,摆好了烛光晚餐,台上,她还在拉着小提琴。望着那熟悉的影像,手指轻点,傅戚欣赏的也只是拿悠扬的小调而已。 三年。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弹奏的,是曾经,她第一次为他拉的曲子——《缘分,天意》! 一曲结束,回到位子上,伍思敏端起了酒杯,傅戚同样没有言语,先跟她干了一杯。 “戚,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果然,缘分不浅!” 她的嗓音,一如从前,亦如她的人,一样的温柔婉转,瞬间,傅戚的心头其实闪过了一丝苦涩: ‘缘分? 瞬间,他竟然觉得可笑,所以,他没有接话。 大约是感觉到了什么,伍思敏停了下,才直直望向了他:“是缘不散!我也一直深信爱情如酒,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醇…我以为我们的爱情,经得住考验!” 没想到,他那么快结婚了!虽然,没回去,但她清楚地知道他结婚的原因。 “所以,三年前,你就可以任性安心的离开?”没有一句解释? “我对我们的爱情有信心,我也相信你!一直都相信!戚,先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好吗?今天,只为我们的重逢干杯!你公务繁忙,晚点,我也要处理一些事…其他的事儿,等我回去后,我们再继续!我只想开开心心跟你吃顿饭…就陪我吃完这顿饭,然后跳个舞,行吗?就算天塌下来,这两个小时,也不许你管!” “好!” 随即两人便拿起了刀叉,静静享用起美食。刚端起酒杯砰了下,房间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见是汤子辰,傅戚的眉头就拧了下: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什么事,他还做不了主? 大步上前,汤子辰道:“先生,急事!” 朝伍思敏点了下头,他随即走向傅戚,在他耳边低语道:“刚刚传来消息,倪小姐,出事了!” 065 你承诺,第一次,要给我! “刚刚传来消息,倪小姐,出事了!” 擎着酒杯的手一顿,傅戚的眸光一转,目带疑惑:‘她能有什么事,严重到他还解决不了?’ 心领神会,又深知主子心意,眼角的余光扫了下对面的女人,汤子辰径自出声挑着重点道: “伤人,刑拘!人,已经被带走了!”自始至终,他没提任何名字,也没说细节! 他话音一落,傅戚放下酒杯,就站了起来:“走!” 同时,另一边,伍思敏也急切的站了起来:“戚,什么事?你答应过我…” 他答应过天她下来,也要给她两个小时的!他知不知道这点时间,她是多么辛苦才争取来的,可是她一点都不敢浪费,全都给了他!现在,饭都没吃完,他就要走? 步子一顿,傅戚转身看了她一眼:“欠着!” 转身,几个大步,傅戚已经出了门。身后,伍思敏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他居然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包房门的一阖上,傅戚就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找人去保释了吗?” “刚收到消息,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重伤,恩,不能保释!” 要是他能一力解决,他还会过来找刺激?他怕耽误了事儿。就不只是被扣几年年终奖的问题了! “不能保释?” 回眸,傅戚的脸色已经变了:这么说,她已经在局里过夜了?她一定吓坏了!多大的罪,还不让保释的? “人死了?”她怎么会伤人?她有这个胆子、这种能耐?该不会是被人陷害了吧!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二级伤残,也是…废了!” “给杜云译打电话,让他去!” “戚哥,已经打过了!杜律师已经亲自去过了,不过他不主攻刑辩,所以还在处理,这次伤的人…听说是环境局的一个姓薛的科长还是副科长的,听说他是土地局陈先生长的小舅子,而陈先生长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所以,一出事,人就直接被带走了,上面的施压也直接下来了,警局那边人证物证确凿,根本不敢放人,通融了倒是让探监,但是无法保释!倪小姐这次下手也真够狠的,听说是一刀子直接贯穿,睾丸破裂…人还在医院,虽然万幸抢救过来了,不过,这辈子,肯定都不行了!他不会放过倪小姐的!听说现在还要控告她蓄意勾引不成,故意伤人致残,而且还是公务人员,所以,情况有些严重…这次的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摆平!” 他真是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把一个大男人给彻底废了,猛不丁得他就打了个寒颤,还无意识的看了傅戚下面两眼: ‘若是哪天主子的风流八卦把她惹毛了,不知道会不会也把他给废了?’ 闻言,傅戚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几分:听他话的大概,他就能猜到,那小狐狸精又给他捅了什么篓子! “去订机票,回国!给?殷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先从里面照应下!还有,去把那个什么陈先生长还有这个残废给我查清楚!软的就行不通,就来硬的!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是!” 汤子辰转向一边,说着,傅戚也已经掏出了,拨打了杜云译的电话。 *** 酒店收拾行李,等待登机的一路,傅戚跟汤子辰分头行头,已经基本将事情的大概了解了清楚,去机场的路上,两人的话题依然在继续: “戚哥,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殷少的脾气可不太好,他的手下——” 只怕更是粗鲁,长久耳濡目染,也没什么‘心事宁人’的忍性,别到时候越弄越糟糕了! “殷有分寸!”他相信他派去的人,不可能是手下连保镖都算不上的打手类的莽夫! “先礼后兵,他若是识趣,这一千万,权当是他的医药费了!他若是死揪着不放,只怪他活该!我不追究,已经算是给陈先生的面子了!若是他也不识好歹,就把那些证据丢出去!”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没想到为了一个倪朵,他居然把四少的关系全都用上了,不到两个小时,两人的把柄都已经攥进手里了,不自觉地,汤子辰多看了他一眼: 他对倪朵,是真地上心了吧! “找人去警局等着了吗?” “原本想让杜律师再跑一趟的…不过,听说倪小姐的朋友跟祁少影都要保释,我怕跟他们撞上再引起什么误会,就让杜律师先缓缓!已经吩咐警局的人,可以保释的话,回直接通知倪小姐的朋友!戚哥,这样可好?或者,还要派人去等?” 毕竟,两人的婚姻关系一直是保密的,这次,若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牢动杜大律师,但律师的身份又有不同,毕竟杜大律师,也仅是云赢律师团的众席之一,而且,在多家有挂名。 “你说,祁少影?” “是!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他也奇怪,祁少影怎么会去保释倪朵?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是有名的‘辣手摧花’,专啃小鲜肉,但他的对象基本都是娱乐圈或者周边的,听说他对良家妇女都没什么兴趣,嫌无聊!而且,他的女朋友从街头排到街尾,也从没见他承认过谁,或者否认过谁,但却从来没听说,他替哪个女人出过头! 可是,这一次,这么大的事儿,而且分明是出力不讨好,一般人,躲都来不及,可他却也在全力周旋! 不得不说,这个倪朵,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这些,他却不敢跟傅戚汇报,总不能说,他老婆在里面,除了他这个远在国外的,身边还有个大少也在不遗余力吧!但他又不敢一点不汇报,怕那万一被他逮着小辫子,又往心里去了,指不定暗地里怎么拾掇自己呢!再把他发配去边疆一放个把月,完全大有可能啊!跟着个心思难侧的主子,他的考量也必须升级版的周全啊,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恩!” 瞬间,傅戚的脸色却阴得可以挤出墨了。 看了他一眼,汤子辰到了嘴边的话又蔫蔫地咽了回去。 “有话想说?” “我是想问…那我们还有回去的必要吗?明天的会议…”事情不是已经有了解决之道,现在就等结果而已了? 斜了他一眼,傅戚道:“机票都买了,白糟蹋?败家!延迟,回去开视频!” 言下之意,还是必须要回去啊!几千块的机票?够他一顿饭?跟一个几亿分公司的会议,到底哪个重要?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在败家? 简直了! 虽然汤子辰是打心底里觉得是没那个必要,不过,当下可没敢反驳,聪明地直接闭了嘴,却越发肯定了心底的认知。 *** 医院里,薛赫刚从惨痛的现实中醒来,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一边负责照顾的薛太太跟一名男子便拦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需要探视,不能打扰…” “出去,出去,都出去!” “薛太太吧!” 开口,男子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是这起案件被告人的代理律师——唐顾森,来跟薛先生太和解事宜的!” “和解?门都没有!你让那个贱女人等着坐牢吧!我一定要告得她倾家倒产、这辈子都出不来!” 女人还没出声,床上,刚刚平静的男人突然又激动地嗷嗷叫了起来。 “你们赶紧出去!不要刺激他,影响他休息!出去!出去!法庭上见吧!” “薛先生!事实真相如何,你心知肚明,你确定一定告得赢?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听听我的建议也不迟!” 开口,男人已经掏出一张支票: “这是一千万,收下,撤诉,我们皆大欢喜!真闹到法庭上。想必您也不好看吧!说不定最后就是身败名裂,一分都捞不着!听说您的办公室里是有监控的,即便是盲角,或是远距离哪怕没有声音,总不至于一点画面都没有吧!这场官司,您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您运气好,真的胜了,我保证,您也绝对拿不到一千万这样金额的补偿金。怎么做对您才是利益最大化?您难道不用斟酌下?” “怎么?你威胁我?还是想用一千万收买吗?妈的!那个女人算什么玩意?她毁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老子就要她的命!让她等死吧!” 男人一个叫嚣,妇人看了下支票,犹豫了下,却也帮腔道: “听到了,还不拿着你的钱滚?我们不稀罕!我们不要钱!我们就要她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是吗?” 抬手,唐律师便把支票当场撕掉了,随即大吼了一声:“够了!” 一声震赫,刚刚还嘈杂万分的房间瞬间就一片鸦雀无声,女人扬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再次抬眸,男人已经换了另一张面孔: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薛赫,若是我的当事人主动勾引你,她应该是主动方,换句话说,她伤你的时候,两人就算不是平视,也应该是她在上,你在下;而如果是你先意图不轨,情况则恰恰相反,应该你是主动方,如果两人不是平视位置,那就该是你在上,而我的当事人位置偏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造成的伤口会是一样的吗?蒋法医,麻烦你给薛先生好好解释一下!” 随即,他身后的男人便上前了一步: “刀自上往下刺入,重力下压,伤口由浅入深,越接近表皮,伤口大,会越趋近整齐;若是自下往上刺入,由于着力不便,伤口状态便是由深到浅,同样的重力下压,越是接近表皮,碾压磨损越是严重,越是参差不齐…” “薛赫,当时你们二人的姿势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伤口是不会说谎的!听说您刚做完手术,医院可是有非常详细的检查、诊疗记录!到底是我的当事人意图勾引不成、恼羞成怒故意致人重伤。还是某人见色起意,我当事人自卫下手失错,证据会说话!对了,凶器,貌似也不是我当事人自带的吧!当然,你可以狡辩两人是平行姿势,但不要忘记,疑点利益,是归于被告的!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二十分钟内不撤诉,我会立即向法院提起告诉!不止会控告你假公济私意图侵犯伤害我的当事人,还会告你扭曲事实、蓄意污蔑,要求精神赔偿!要坐牢,要耗,大家就一起吧!奥,对了,我的当事人是弱质女流。正当防卫,是不犯法的!聪明的话,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但愿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后续,否则,后果自负!我们走!” 眼角的余光示意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转眼,两人已经消失在了病房中。 *** “行了,我知道!我会酌情看着办的…” 另一边,陈钢刚挂了老婆的电话,秘书就走了进来:“陈总,您的挂号信,我看有您的私人标记,就给您捎过来了!这是您要的文件!” “行了!” 摆了摆手,打发了秘书,陈先生拿着挂号信来回翻着看了看,感觉像是信纸:‘谁啊?还给他邮寄这种东西?打个电话多省事?’ 随手。他便撕了开来,顷刻,几张斗大的照片就掉了出来: 照片里,是他跟不同女人酒店开~房的记录表跟出入视频的截图,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张是两人床边、地下全身光落的不雅照,而且十分清晰。 来回翻看着,他的手心一阵直冒冷汗:谁,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随即,他又急切地来回把挂号信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遍:上面只有他的地址跟电话,而且还有他私人私密邮件的特殊标志——右下角的一个三角符号,靠左边有个微乎其微的点。 这个符号是他亲自设计的,一来简单,二来其实也略带防伪的意思,有没有点,位置对不对,不细看的人。有时候很难察觉。 而且,挂号信,盖的其实并非邮戳,只是一个图案的徽章!一打眼,刚刚,他也没注意! 顷刻,他手心的汗意又加重了几分:‘到底是谁,送来这种东西?’ 太危险了! 现在正是整顿严打的关口,没有问题的,都人人自危,有点问题的,更是风声鹤唳!上班时间出去,而且是跟女人…已经是很严重的纪律问题了! 若是再闹开了,前程是个问题,再加上他家里那只母老虎,他这辈子,怕也是到头了! 搓着手心。他慌乱地直接站了起来。 握着照片来来回回走动着,一会儿看看照片,一会儿拧着眉头苦想,也想不起最近得罪谁了?或者那个时候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 完全没有印象! 正焦虑不安之际,他的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 一看,他禁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先去锁上了房门,才一边往里侧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陈先生,我送去的礼物,您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毕竟见过大场面,攥着挂号信,他却没表现出来。 “是吗?那下次我看我还是把挂号信直接寄去杂志社好了,说不定还能赚一大笔钱!” 瞬间,他就慌了,也不敢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别,别,兄弟,有话好说,要多少钱,你说!” 下一秒,那头传来的却是一声冷笑:“呵呵…陈先生,上班时间,跟自己的下属,还是有夫之妇出去,一定很快活吧!我大略数了下,这一个月,至少就有六次…啧啧,这些消息、视频,想必很多人感兴趣!”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你别胡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再开口,他的嗓音已经明显哆嗦,没想到。对方连这个女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 这件事若真闹出去,他指定玩完!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听说你小舅子最近不止受伤还摊上事了?” 顿时,陈先生就明白对方所谓何来了:“你是为这件事?你想我怎么做?你只管说!” “有些事,不该是你管的,你还是不要多操心的好!有些人,也不是你能碰的!陈先生,是不是置身事外,更为合适?” “那可是我亲小舅子!你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陈先生,似乎忘记了我刚刚说过的话!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总之,她掉一根头发,你就要加倍为她买单!除了这些照片,我手里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很美丽的资料!当然,如果这件事能完美解决,你的生活事业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否则——!” “我怎么能相信你?”把柄攥在人家手里,跟刀架在脖子上有什么区别? “你还有得选吗?人不犯我,我自不会犯人!今天,人若出不来,明天,肯定有头条!” 不待他再出声,那头已然挂了电话。 “喂!喂!” 怒吼着,气得男子当场摔了照片,惊觉不对,转而又弯腰一张张捡了起来。 此时,他的又响了,是薛赫打来的,还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不打官司直接抓人关押,在里面收拾! 瞬间,他就炸毛了: “你以为警局是你家开的?法律是为你设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废都废了,还咋呼什么?就当买个教训,好好收敛下自己吧!立马给我撤诉!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追究!以后你给我离这个女人远点!什么秋后算账、报复的心思,都立马给我打消了!” “为什么?我活该倒霉?” “她后台很硬!你是不是想自己废了,还连累我一起倒霉?然后我们一家老小全去睡马路或者牢底坐穿?你给我记住,以后少拈花惹草!这个女人,以后有多远躲多远!那么多听话的小姐你不要,偏来硬的!活该!” 两个人嗷嗷地吵了一通,摔下电话,各自又都憋了一肚子气。 但不敢耽搁,他拿起座机,又立马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 拘留室里,蜷缩在床头,双手不自觉以自我保护的姿势环抱着自己,望着窗上的铁栏杆,倪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一切怎么发生的,只是从心头往外滋生着恐惧,隐隐地颤抖。 仰头凝望着窗外的蓝天,却像是置身孤独的荒岛,无助的绝望。 她要是死在这里,会有人在乎、有人心疼吗?他呢?会吗?杜律师居然会来看她?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是看在他的面子还是他的意思?他知道她出事了? 回神,倪朵也禁不住为自己痴傻的想法感到可笑:‘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会在乎这个?’ 就算想死,她也不能死! 若是连她都出了事儿,爸妈岂不要难过死?他们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不管任何时候,遭遇什么,她都要好好活着!唯有活着,才是对父母最大的报恩!还有姐姐,她还有姐姐要照顾,她绝对不能有事! 打起精神,倪朵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最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不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可是,她真得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大半天,办公室里,他居然就想强来占她的便宜!若不是当时随手抓了什么刺了他,想必自己现在已经惨遭不幸,可是现在…她不会要坐牢吧! … 正六神无主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钥匙开始的响动声:“倪朵!有人保释!你可以出去了!” 倏地转身,倪朵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愣了下:“我吗?” 是说她可以走了吗?杜律师不是说事情严重到…不能保释吗?怎么突然又可以了? “你不叫倪朵?” 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看守不耐道:“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里!不想,就跟我去办手续!” 简直像是做梦一般,倪朵几个大步就快速跟了出去。 而后,稀里糊涂的签字签字,稀里糊涂地转来转去,直至见到小满,她的神情都还是恍惚的。 “朵朵!” 抱住她,小满攥了攥她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小满?我真得可以走了?” “走,走,先离开这里。我再详细跟你说!”拉着她出门,小满还激动地语带哽咽:“不幸中的大幸!朵朵,我真是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出事了,傅戚不在,除了她,她都不知道还能找谁? “说什么傻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走,请你吃饭,给你压惊!”一边让莫浩去开车,小满一边拉着倪朵往外走去。 其实,倪朵更想回家,不想吃饭,但见她一番好意,又很是热情,她也没再拒绝。 上了车,小满才道: “其实,这次。祁少影也没少出力!我过来保释你…结果伤人罪,最少要一百万,我们两个房车加起来还差不多,一时间哪里凑得出这么多?恰巧祁少影居然也来了,听说还带了律师,也说要保释你…我想着谁保都一样!结果都准备去办手续了,又说不能保释,我们想探监,也不让!没办法,我就只能回去想再想办法来着,为了这个…祁少影还给了我一百万的支票,说是万一要保释什么的,让我有个底,用得着,别耽误了,他也会想办法!我第一次见人这么大方的,攥着支票。我都怕有人会抢我的兜…” “是他?” 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这么上心!难道杜律师是他请来的?杜云译可是非常有名的大律师,听说,他的收费都是论分钟计时的,服务的也都是超级富豪!她就想他怎么回来询问她案情经过?还说是受人之邀!因为时间有限,她也没细问,其实,那一刻,她以为是傅戚的!没想到,居然是他! 也是,他远在国外,怎么会知道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周不给她打电话,太过平常!她的死活,谁又会知道,会告诉他呢? 想到这个,倪朵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的不开心。 “真是一波三折,我们还没想到怎么帮你,警局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可以保释了!我这不又匆匆过来了。结果,不是保释,是释放!支票根本没用上,你有空,拿去还给祁少影吧!” 说着,小满掏出支票,塞进了倪朵的手中。 望着,倪朵有些晃神:其实,还不还的,倒无所谓,反正支票都有期限,不兑换,到时就作废了!不过,她真得要好好谢谢他倒是真的! 所以,她把支票还是收了起来,才道:“释放?” 又是一惊!何止一波三折,这两天,她的心情,堪比过山车,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 “是啊!警局的人说,那个人渣主动撤诉了,而且说,不追究你任何责任!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受什么刺激了?或者怕自己身败名裂?总之,管他的,你没事,就好了…幸好,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定有后福…” 一路上,小满都在各种絮叨这两天的事情,倪朵心里也是暗自庆幸,却一时根本无法消化。千头万绪地,都不知道从哪儿抓起。 … 吃过了压惊饭,因为小满跟莫浩都有事,倪朵便没再让他们送自己,自己打车回了家。 失魂落魄地进了大门,她的又响了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倪朵的嗓音还有些战战兢兢地: “你好,我是…” “你在哪儿?听说你出事了?!我在回樊城的路上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电话是齐司明打来的,口气更是难掩急切,一听说她把人弄成重伤,他就开始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回赶,一边还吩咐人去查,准备出钱替她补偿。息事宁人。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本能的一气呵成,以至于,他压根忘记了,而今的她,其实根本用不到他的钱。 一路近乎都没停止打电话,也无数次拨打她的,却这是第一次通。 听出是他的声音,倪朵复杂的心情又是阵阵一上一下的,无比的酸涩,当真是千般滋味,他的急切,让她想起了过去无数次熟悉的画面,勾起了很多往事。 瞬间,倪朵鼻头都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这番事情受了惊吓,心也跟着脆弱了的缘故,这一刻。心底,竟是满满的感动,沉?了下,她才道: “谢谢关心!我很好!我已经…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 一句话,瞬间也将齐司明拉回了现实,焦急的情绪顷刻也被另一种冷漠所取代,沉寂了半天,他才道: “我想见你!我想跟你谈谈!大约再有一个小时,我就到了!” “我今天很累!我只想一个人,好好休息!我们之间,我也不觉得有见面的必要…还有什么好谈的?” “初恋情人变成了表嫂,你觉得我们没什么该谈的?倪朵,你忘记你曾经承诺过我什么了吗?你说你的第一次,要给我,只会给我,而且要留到新婚夜!” 他tmd的愚蠢地就信了!不管以前两人在一起怎么动情,他都尊重她,忍了,而且一直期待着两人的美好,甚至这三年,他还不时幻想,有一天,她还会抱着他,娇羞地跟他说:‘我一定会兑现承诺,我发誓,我永远属于你’! “你说不管分开多久,距离多远,多么困难,我们都要排除万难,都要耐心等待,因为有爱,我们要在一起!可是,你在做什么?” 毫无预警地,就跟他分手;转身,就嫁人了?连个解释都不给他,连半点机会都没留给他?他就这样被判了死刑?还是没有确切理由的? 他不甘心! “就当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我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如此!我今天真得很累,不想说了…求你,不要再打了…” 挂断电话,倪朵拖着疲累的身子掏出了钥匙,一路上,脑袋沉沉地,恍恍惚惚地,浑身紧绷,倪朵只想像乌龟一样躲起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什么也不听! 她真得很累!很累! 以至于,她根本没察觉,自己是从一辆刺目的?色轿车旁边华丽丽地擦着身过去的… 066 一大早,关心找上门? 进门,也是游魂一般,倪朵没察觉屋里的灯是亮的,没注意到一侧一道幽深的目光直直盯注着她,习惯使然地,转身抬脚,就准备上楼! 近乎一瞬间,傅戚唇角未成型的笑意就石化了: ‘原以为见到自己,她会很开心,谁想几步之遥,他这么个大活人,却生生被当成了摆设?’ 眼见自己不出声,某人就直接无视他,上楼了,傅戚放下了酒杯:“咳咳!” 像是催眠的人突然被唤醒,步子一顿,倪朵还愣了两秒,而后才缓缓地扭身,眸光一个交汇,看清吧台前站立的男人,下意识地,倪朵还去揉了揉眼睛。 见状,傅戚的脸色顷刻?得像是滚过了锅底灰。 “阿戚?真得是你?” 转身,几个大步,倪朵就冲到了傅戚的面前,小哈巴狗一般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你…你怎么回来了?” 闻言,傅戚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怎么。不欢迎?” 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他都是这种反应?以前,他会觉得是‘惊喜’,现在,他更觉得像是‘惊讶’,仿佛,他不该回来!或者,她根本从没期待他回来! 突来的认知,让他闹心又窝火。 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他的不快。扑过去,倪朵紧紧抱住了他:“老公!” 不知道是怕他的推开,还是太过依恋,倪朵还使劲往他怀里拱了拱。 半后顷着身体,傅戚状似嫌恶的哼了哼:“你是小狗吗?脏兮兮地还往人怀里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归说,他的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揽住了她。 四十五度的微微仰头,倪朵眼底满是笑意:“不是说半月的吗?”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给她一个真实的拥抱更让她放松温暖。 “想回来,就回来了!看看想我的某人…变成了什么样子?” 倪朵的脸庞带着明显凹陷的憔悴。头发也大约因为长时间没洗的关系略有?腻,她的状态很不美丽,但这一刻,傅戚眼底却只有浓浓的心疼。终归是女人,大约这两天,她也是吓坏了吧! “老公,我…我如果万一要是不小心闯祸了,你会不会生气?我是说…如果!” 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算是过去了没有,脑子里还闪着男人凄惨的嚎叫跟鲜血飞溅的画面,再加上自己被关的经历。倪朵的一颗心始终悬着,有些没谱,人蔫蔫地,整个人也是一种做错事的状态。 眯着眸子,傅戚突然道:“腰板,挺起来!” 条件反射地,倪朵就直起了身子,目光直直望入了他眼底。 心里一清二楚,傅戚却什么都没提。只是就着她的问题回道: “闯了就闯了,有什么大不了?年纪轻轻的,谁还没个血气方刚?这点出息!记住!腰板永远给我挺直了,只管大步往前走,天塌了,还有老公顶着!”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倪朵没问,心里却盈满了感动,抬手紧紧圈住了他的颈项: 这个时候,她很需要这样一个怀抱,不管他的回来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好! “又来?脏兮兮地!还真想当小狗?要不要这张小脸了?快去洗澡!” “我本来就叫朵朵!我很累,我不想走了,你抱我上去!”撒娇地蹭着他,倪朵越缠越紧,小狗就小狗吧!反正她半秒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别侮辱多多,多多可比你干净多了!” 嫌弃地觑了她一眼,傅戚却是抬手抱起了她,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最心爱的宝贝儿,将她抱回了房间。 泡了个鸳鸯浴,傅戚再度将她抱回了床上。这一晚,两个人,一个旅途奔波、匆匆赶回;一个受惊过度,心情跌宕,相拥而眠,竟也出奇地算是睡了个好觉。 隔天睁开眼的时候,傅戚神清气爽,望着怀中瑟缩的女人,只觉得精神抖擞,心境无比的平静,只是倪朵,即便睡梦中,眉头也依然还是紧拧,时不时会‘哼哼’上两声。 几次,傅戚都凑近了。却始终没有听清楚她说得是什么,却都还是本能安抚地轻轻拍着她。 像是婴孩一般,感觉到什么,倪朵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同样本能地,循着温暖的热源就凑了过去,软嫩的小手还无意识地抓蹭着,似要寻找救命稻草一般。 清晨,本就格外的冲动,被她这一番无意识的闹腾,傅戚的火却是涔涔直冒,昨夜着实太疲累,加上也不忍再折腾她,可一刻,近乎在她碰触的瞬间,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势。 粗粝的指腹循着她美丽的侧颜落在她纤巧的下颌,微微一抬,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去。 睡梦中。倪朵是被他弄醒的,迷迷糊糊地,却先配合着他完成了浓焰的晨间运动。 “阿戚,为什么每次回来你都像是饿狼扑羊?外面都吃不饱吗?一大早就被吃得力气全无,不能自然醒,很可怜的呢!” 事后,很是满足地靠在他的胸口,倪朵同样的身心舒畅。不得不说,这种事,有时候,也是调节情绪的不二法宝,丝毫不亚于绕着操场狂奔两圈后的畅快。想到他的绯闻,她又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略带调侃的转着弯,嗓音更不忘娇嗔,这一次,却不是全然的打趣,而是倪朵有意识地探问。 她不确定,如果刚刚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是清醒的,会不会对他有所抵触。 “外面的,哪有你省心?回笼觉,不吵你!” 心满意足的轻闭着眸子,傅戚搂着她的手还在她头侧轻拍了下。有现成的女人,他怎么会从外面费心?他嫌麻烦!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唤起他的小兄弟!两情相悦的事儿,当然还是两情相悦的人才好! ‘他的意思是,没有跟外面的女人那个吗?’ 仰头,倪朵的心头竟然闪过一丝甜甜的喜悦。 抚着她一侧的头颅,傅戚按住了她,低沉的嗓音略带倦累:“乖,别乱动!除非你想再来一次!” 随即,倪朵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两人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傅戚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阵震动的嗡嗡声吵醒的,而此时,床畔已经没有了倪朵的身影。 电话是汤子辰打来的,两人说了些公务,傅戚便道:“恩,你先过去…就去?玛俱乐部,下午,我过去!” 挂了电话,舒展了下身躯,他才起身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见倪朵的皮包跟都在,他便抽了身家居服套了上去。 下楼,厨房里便传来滋滋的声音,进门,就见餐桌上已经放了面包、烙好的葱花小饼、煎馒头片,一些切好的火腿、生菜,还有一些小凉菜,种类繁多,还配得十分丰富,而此刻,倪朵正在煎鸡蛋,另一边的咖啡机,还煮着咖啡,看她一身休闲的t恤短裤,扎着马尾,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傅戚竟然呆看了半天,心底突然就像是揣了个小太阳,从里往外泛着暖意。 缓步上前,自身后抱住她。侧头,傅戚便在她脸颊落下轻柔一吻。 扭头,倪朵回以淡淡一笑:“早!” “早!” “帮你煮了咖啡,再煎个鸡蛋、煎下火腿就可以吃了!”认真的翻着鸡蛋,倪朵少有的好心情,她喜欢热热的火腿! 或许是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的缘故,出来了,完全是两种感觉,她就想好好做一顿早餐犒劳自己。 两人正说话间。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都有些诧异,铲出鸡蛋,倪朵还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这么早,会是谁啊?” 虽然已经临近九点,可今天是周末,应该不会有人来才是。 调小火,倪朵刚要扭身,傅戚便道:“我去开门!” *** 门外。按着门铃,齐司明还在考虑一会儿要从哪儿说起,房门突然打开,抬眸的瞬间,大脑猛地一片空白,到了嘴边的‘朵’字也生生变成了无声的口音。 “司明?一大早,你怎么过来了?” 见是他,傅戚心底也是惊讶了下的:奇怪,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 “表…表哥,今天不是周末嘛!我正好路过,就想顺道看看…你在不在?” 脑子一阵当机,齐司明机械的回答着,手心都一阵紧张的冒了汗。其实,他是专程过来找倪朵的,只是,他没料到,他居然在。 原本他在临市谈事情,结果一个饭局上,朋友接了个电话。就说原本已经订好的饭局安排可能会有变,说是其中一人出了点急事,他的小舅子被一个女翻译给捅伤残废了,伤的地方还是男人最难以启齿的地方…很麻烦。 因为全是男人的饭局,大家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很多人八卦细节,然后喝了点酒,就各种high聊,最后连女翻译的名字都给爆了出来。 他这才知道倪朵出了事儿,还被警局给带走了! 打了电话,托人查了详情,他就各方面找人打听,一边打她的电话,一边快速往回赶。出门前,他知道他出差了,无意间又看到他的绯闻新闻,知道他现在人在美国,齐司明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回来,而且这么快地就回来了! 昨天一路开车回到家,他又把事情大致了解了下,确定她真的是出来了,又想起倪朵电话里说累,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小,他便没再坚持打扰她! 但是她一出事,心底对她的那些在意就再也按捺不住,连带的。昔日的往事全都不涌上了心头,那些刻意忽略、甚至刻意遗忘、奋力压抑的东西全全都像是决堤的洪水,掩盖了过来,一夜,他都辗转未眠。 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释! 他知道不该来这里找她!但是她的电话没人接,今天又是周末!他等不到周一去她的公司。 除却心头的那些疑问,他更关心她,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他没料到,表哥居然在家?!对这段复杂的关系,他近乎可以肯定表哥不知道,可他却不确定要不要跟他坦白、现在合不合适? 因为心里没底,又没跟倪朵沟通过,也不知道她的态度,他也不敢贸然!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这样碰面了!要知道他在家,他肯定是不会冲动地跑过来的! 这一刻,齐司明的心里是慌乱的,甚至有些六神无主。 开了门,傅戚却只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有事?” 潜意识里,他觉得,不是急事,他不会这般毛躁! 同样的,齐司明也觉得,他该为自己的鲁莽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惶惶地,便出声道: “约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外国客户在卢森堡俱乐部会面,结果半路才发现会员卡忘记带了,你也知道,那里,从来是只认卡不认人的!外国人,又很讲究时间观念,我又很想留住这个客户,正好在附近。就想顺路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反正也是要跑一趟的!表哥,你要有,就先借给我用用吧!回去肯定是来不及的,不行的话,我再给他打电话!” “恩,我说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等着,我上去给你拿!” 叨念了句,傅戚刚一转身,等得焦急的倪朵也走了出来:“阿戚,这么早,谁啊?” 一个抬眸,倪朵唇角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原…原来是…表弟啊!” 瞬间,倪朵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总之,撞墙的心都有了。 而对面,同样的,齐司明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看到自己牵肠挂肚担心得吃不下饭的人。此时正一脸笑意,身上还围着围裙。再加上这一声‘表弟’,心都碎成渣了! 压根就没想过两人有关系,齐司明的反应在傅戚的眼中也变成了‘仅仅是焦虑公务’。所以,他还出声道: “嗯!过来拿个卡!我上去取!” 转身,傅戚往楼上走去,楼下,眸光交汇,千言万语。两人却谁都没有出声,短短的几分钟,却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不一会儿,傅戚便拿了卡下来,还十足的热情: “吃早餐了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朵朵的手艺,可遇不可求!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某天,当他得知两人的关系,今日的种种,每每想起,他都要被自己的愚蠢给蠢哭了,当真是悔得肠子青一辈子都青不完。 067 雨中漫步,也吃醋? 闻言,倪朵满目惊怵,眼角的余光一顿一顿地就转向了傅戚:要不要这么狗血?他知不知道,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曾经也是情敌? 想到这点,倪朵有种深沉的预感,某天,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只是她还来不及哀悼未来的苦果,又一道将她推落深渊的嗓音响了起来:“好啊!” 苍天啊!菩萨!赶快来道雷,劈死她吧! 有那么一瞬间,倪朵的脑子里闪过千万种酷刑的死法!事实证明,死,有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真真的恐怖! 于是乎,精心准备、满心期待的美妙早餐最后变成了两人食不知味的尴尬饭局,虽然?司明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就离开了—— 万里晴空的周末,倪朵的心情却并不怎么晴朗。原本并没打算要隐瞒这段过去,也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一点点跟傅戚透风的,但这天早上后,倪朵却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不是她愿意,而是不得不,未来,她已经不敢想,只能得过且过。熬过一天算一天。 *** 接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倪朵的脑子俨然已经不够用。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她会跑上两圈,然后再打起精神。 转眼又到了上班的日子,这天,一到公司,倪朵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经理室。 “曲总,这次的事儿。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如果你需要我离开公司的话,我没有异议,只是请给我自动辞职的薄面跟机会!” 毕竟,她捅的什么人,她心里太清楚了。这场case,原本就是情谊,结果被她弄得一团糟,最后还成了严重的刑事案件。倪朵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说起来,公司也还算仁义,出事之后,曲总也试图去保释她,而且极力想要疏通补救。毕竟自己只是个打工的,人情冷暖,工作这几年,倪朵看也看了不少,学也学了不少。她这次得罪了人,弄不好就会有人给公司穿小鞋,她不想因为自己想要留下,而成为公司人人嫌弃、人人喊打的害群之马! 所以,她想要个确切的答复,也不想自己留下了,后面却被各种挑剔。她也知道公司的难处,这件事上,她不怪任何人。谁让自己摊上了呢?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不会为了工作出卖自己,更不会因为压迫牺牲自己! “你这是说什么话?且不说你是我们公司德语部最优秀的翻译,单就是你是因公意外,我就必须承担一部分的责任!是我没有了解清楚!倪朵,这件事上,我也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伤害!合作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公司重要,良心更重要!博通能做到今天,不都是亏了你们当初不嫌弃肯屈就吗?既然选择了做公司,我就要为我的选择、为选择我的人负责!回去做你的事儿,法律都判了你无罪,我还能高过法律!工资照发,额外补贴三千块精神损失!” “谢谢曲总!那没事,我出去工作了!”瞬间,倪朵笑靥如花。 其实,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她真的怀疑过这个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不过,这三年下来,她真得很喜欢这里。 “恩!” 倪朵刚一转身,又一道嗓音传来:“等等!” “曲总!你不是这么快就反悔了吧!”转身,倪朵垮下了一张脸:毕竟,她的份量怎么跟上面有关系的大客户比? 赏了她一个白眼,曲总道: “我是这种人吗?平日真是白疼你们了!我是想提醒你,回去记得用柚子叶洗个澡!去晦气!” “收到!谢谢曲总!” 其实,她很想说‘他怎么这么迷信’?不过,最后还是改成道谢,而后喜滋滋都出了门。 回到办公室,几个平日交好的同事也全都围了过来: “倪姐,你没事太好了!听到消息,我们都担心死了…” “是啊!真没想到大白天的会发生这种事…幸亏有惊无险!大吉大利!我帮你买了柚子叶了,回去记得多洗两次澡!听说可以去晦气!” “我也帮你把桌子全都打扫清理了,听说也可以转运!” “我也帮你插了柳枝,也是可以去晦气的…以后顺顺利利,不会遇到这种倒霉小鬼了!” “倪姐。我买了你喜欢的糖果,吃点甜的,心情也好…” “晚上我们一起跟你压惊!” … “谢谢大家,我没事了!以后大家就以我为戒、吸取教训吧!希望大家都能一帆风顺…” 抱着糖果盒,倪朵当真满心感动,公司不大,但这里的人情味,可控的勾心斗角,真得已经让人不得不知足。只是不知道当年,姐姐为什么会出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这三年下来,倪朵却感觉,姐姐的事儿,应该与这个公司无关。其实,她曾经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公司利用了姐姐进行了什么内幕交易,才害得姐姐出事的,但现在。她基本已经排除了公司的嫌疑。 翻译这个工作,的确是女性比例相对较高,打交道的男人,形形色色,也不少,但他们公司,从未出过类似的丑闻! 而她这一次,的确是意外! 因为时间是她自己约的,并不在公司计划之中,大约是自己最近运气不太好,命里犯劫,还多是桃花劫。 *** 无论多大的风雨,也总会过去,阳光,似乎总在风雨后。缓和了些时日,风平浪静的生活,让倪朵也如海绵一般慢慢恢复了膨胀,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 对自己的没心没肺,倪朵自己也很佩服。 她很感激父母给了她一颗宽阔的胸襟,让她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至于走向死胡同,要不是这样,大约,三年前的那一段时间,她就该整个被压垮了。 这天,中午出去见了个客户,下午的时候,倪朵便没再回公司,反倒是顺路去了趟医院。 “林医生,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效果非常好!已经连续做了两次治疗,那边的专家也分析过目前几个病人的病例,你姐姐的情况是最符合前期试验跟测试数据的,恢复意识的可能性非常大!也许这要归功于你这么多年来不放弃、不懈的努力,让她本能的求生跟求醒的意识都非常的强烈。我们已经研究将三期的治疗稍微延后,国外那边新改进了医药配方,目前正在加紧赶制,准备三期前注射加强型的药剂,据说治疗效果会更加显著,副作用也相对更小…另外,听说会派一位更专业的博士医生过来亲自操作,以便应对临时的突发状况,保证最佳治疗效果!”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林医生,这些年多亏你的私下照顾,谢谢!” 一想到姐姐很快就能醒来,倪朵激动地眼眶都有些红润。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倪小姐…你那五十万,为了巩固加强效果,期间多加了几次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若三期再延迟一些时间的话,肯定是不够的!我会尽量帮你争取早日进行治疗,但你也要有所准备…这个关键时候,我真的不建议你放弃了!一旦放弃,对病人也不是个好事…” “医生,钱的事儿我会想办法!只要我姐姐能醒能好,多少都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您一定要帮我争取这次机会!” 都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放弃。 点头,林医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浅笑:“我会的!” 医院里,见惯了悲欢离合的人间惨剧,多少铮铮铁汉都难抵巨额的费用,有人承受不住的逃为上计。有人承受不住地崩溃大哭,更有人连良心都直接泯灭了…她这样花样年华、正年轻的小姑娘,能为了亲人坚持到这个份上,不管她的钱是怎么来的,他都打心底里敬佩,但是这份情,这份责任,就值得他伸以援手。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的阴云密布。肩上的压力也不轻,倪朵的心情却很好。 刚发动车子,她的却突然响了起来。 “曲总…嗯,我正在外面…” “精密科技最近接了个大单,是德国一家电器公司的委托代理,目前传真过来了详细的要求条款,想让找翻译跟具体沟通一下,那边已经委托我们公司了,但点名让你做!具体的情况我目前还不太了解。但正规大公司,可以放心。一会儿我把号发给你,有时间,你抽空找个机会先去详细了解下情况!” … 一听‘精密’二字,倪朵的神经就不自觉地蹦了下,但给人打工,哪里有挑选的资格,所以,她还是应了下来。 但一挂断电话,看到上面发来信息的电话跟人名,倪朵整个都木了:?司明! 那天早上之后,都没再有他的消息。 ‘点名?让她?’ 哎!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些事,终归,还是躲不掉! *** 想到要主动联系他,倪朵心里还有些下意识地畏怯,发动车子。她却放下了。没做好准备,心情突然又沉重了起来,她便没急于一时。 车子开到半路,淅淅沥沥地,雨势竟大了起来。 莫名的,倪朵的心情压抑得很是烦躁,看着模糊视野里排成长龙、却蜗牛一般行驶的车辆,她便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去了就近的一家商场。 倒不是为了逛街,而是,这雨,让她难受,她怕运气不佳的自己路上再摊上事,就太不划算了,就想进来躲躲,顺便也换个心情。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倪朵却只是捧了一盒薯条吃着走了出来。 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雨还是哗哗啦啦地,商场屋檐下,却聚集了很多人躲雨,一时间,花花绿绿地,还十分热闹,倪朵便也走向了一角,想着吃完薯条缓缓心情,顺便等等看,差不多就走得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唤。慢慢地,雨势真见小了,拥挤的人群也开始散去,慢慢地,周边都空腾了出来。 吃着薯条,倪朵正想着是再等等,还是冒雨去开车,她刚探头一试,突然一把雨伞遮到了头顶。 扭头,她的脑袋‘轰’的一声。 只见?司明单手撑伞,一手插兜,望向她的目光还有些悲伤的幽远。嘴唇扯动了半天,倪朵才找到两个字: “真巧!” 其实,他是看着她一路追过来的,不止半路停了车,还现去买了把伞。 那天早上看到她之后,他的心情就很沉重,这两天,因为公事的缘故,他也没抽出空,但心情更纠结了。 他忘不了她那一身家居装扮的贤惠样子,忘不了那一桌子看着就美美的早餐,更忘不了那加了糖加了奶却满满苦涩的咖啡—— 她做的,她展现的,都是两个人曾经勾画的婚姻蓝图,都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她做得很好,亦如他幻想的温柔贤惠,幻想成了现实,展示到了眼前,他却成了故事的配角。 她不知道,那一天的早上,那一幕,对他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她,像是回到了原来、他最喜欢的样子,却不属于他了!他想要表达关切。却发现突然找不到路了! 望着伞外的雨滴,嗅着身边熟悉又陌生的清香,?司明半天没说话,目光幽远。 觉得很是尴尬,就在倪朵想要逃离这种状态的时候,?司明却突然出声了:“为什么跟我分手?” 一惊,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僵住了,这次,换倪朵沉默了半天:‘她的确有苦衷,可她也的确也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那一夜的意外后,她就知道,两人,再也不可能。因为她珍视、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失去了!他一直想要的,她没给,却失去了!这也是她无法遗忘的痛!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她也?不起勇气去闯威尔大酒店!只是,她做梦都没料到。傅戚跟他还有这样一层微妙的关系。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已经如此了,曾经的苦衷,现在,怕也是变成了矫情了。不想两人再有牵扯,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幽幽地叹了口气,倪朵道: “还能为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街道上,汤子辰刚启动车子。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等等!” 068 不对劲!是他想多了? 不明所以,汤子辰还自顾道:“雨小了…” 不经意间一个抬眸,后视镜里扫了一眼,他才觉察到异样地,顺着他的目光将头转向了一边,一眼就捕捉到了一角娉婷玉立跟玉树临风的两抹身影。 倪小姐跟明少爷? 毕竟是太过熟悉的人,即便隔着玻璃、隔着朦胧水意跟距离,汤子辰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两人站在一把伞下,倪朵似是半低垂着头,却又呈现出歪斜往上看的弧度,而?司明状似望向远光,居高临下,其实也是有个微微朝下的弧度,两人的目光不时正视,也状似没有交集,远远望去,却像是带着偷瞄的视角,风情得更显暧昧,那画面,像是带着些情窦初开恋人的既视感。 很是纳闷,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错觉? 轻摇了下头,不自觉地,汤子辰眼角的余光就扫向了后座:果然,某人的眉头轻拧,嘴巴也明显抿成了一条线。 看来,不光是他一人有这样的错觉。 当下。汤子辰就屏住了呼吸:这个时候,他还是少找刺激、免开尊口为好! 此时,另一边,听到倪朵的回复,?司明低笑出声,却是笑得比哭还难听:“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表哥?”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司明质疑的点却并不在这里。学校里,追她的人大有人在,他的条件,并非最好,如果她真的这么在意这些东西,交往之际,怎么会半点都不曾过问他家的经济,她问得最多的是他家里的人口跟父母好不好相处吧! 直觉自己好像伤到他的自尊了,下意识地。倪朵已经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一出口,她猛然惊觉,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暗暗叹了口气,她又止住了话头,转而道: “你要怎么想,都随你吧!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也从来没有拿你跟他比…终归,怎么样,高攀的人也是我!既然已经各自安好。过去,还提它干什么?” 这一次,换倪朵的眸光涣散而悠远。 跟他的过往,何尝不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希望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她不是没有跟他求助,不是没有跟他开口,不是没有幻想过意外之后他的爱能大度到包容…可命运就是这么弄人,那个时候,他偏偏在国外。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她,偏偏一时恍惚的冲动,阴差阳错地还被傅戚相中了,而且当时就—— 终归,一切都是注定。 他们的缘分,总像是差了那么几秒。一次,又一次! 说不遗憾,说不难受,说不心疼,全是骗人的! 她跟傅戚的关系,算什么?不过是一纸契约下的合法交易而已!她怎么会不奢望一份真爱?可是,生活却磨掉了她所有的热情与希望。 昔日完美的梦,事实证明,只是童话,早已破碎在她的心扉,扎得血肉模糊。 “安好?倪朵,做一个心里没有你、甚至见不得光的傅太太,真得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有些事,我也许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如果你真得把钱看得那么重要,你更该清楚,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他有的再多,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有苦衷的,是吗?” “没有!”直直的出声,倪朵急切的口吻反倒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吞咽了下口水,她才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清高,你又何必为我的堕落找借口?” 明明他说的道理跟自己不谋而合,明明自己对一切也是心知肚明,但这一刻,听他口口声声强调傅戚心里没有自己,甚至还透着些暗示的他意,倪朵竟莫名的有些生气。 终归,三年,即便心守得再好,傅戚。也俨然是她生命中最特别的一个男人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就是这么俗不可耐的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没有回头路可走!司明,如果你还念我们昔日的一点旧情…你应该也猜到我未来的结局,在这儿之前…就当我们没有过去!不要再提我们的过去了,行吗?求你~” 生活已经够乱了,她不想他再来搀上一脚。现在,她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儿要做,跟傅戚有限的时光,她也不想最后的关头,还平生波澜。 “你的意思是——?” 一个眼神,?司明已经猜到了。毕竟傅戚的过去,对他的人,他比她要了解还得多!瞬间,心底澎湃的疑惑、不忿,隐隐涌动难解的爱恨,突然间,倒可以控制了: ‘如果他们要离婚了,他倒是不急于一时了!’ 事实上。近来,一连串的突发状况,他的思绪也是没理顺的!他也需要时间! 终归,?司明点了下头,算是默许,没再说什么。 凝望着他,倪朵稍稍松了口气,心也有些乍然的疼:一方面,她觉得该要早点离婚,摆脱眼前的窘境;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抗拒,除了钱的因素,事实上,她心里竟然也有那么点不舍。 乱糟糟的情况,她甚至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只觉得要被逼疯的节奏,所以,潜意识地,倪朵选择了逃避,什么都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 “雨快停了!我该走了…再见!” “我送你过去!” 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倪朵也没再争辩,由他撑着伞,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泥泞的路途,不约而同地,两人也都走得很慢,像是回到了那段纯粹甜美的学生时光,只是,此时,两人的心情未免都有些酸。 倪朵脚下一滑,?司明已经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不待她呼喊出声,他都将一切危险因素扼杀在了摇篮中。 四目相对,望着手臂上熟悉温热的大掌,一瞬间,倪朵的喉头还是酸了下的。 毕竟是深爱过的人! 但很快,她便调转了视线,没有说‘谢谢’,另一边,?司明也很快的收回了手;延续的路途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下。 而?司明的心里,酸的冒水的同时,也禁不住哗哗的淌血。 他最爱的女人,明明近在眼前,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两人如流动的画卷,一点一动,却不乏美妙。 路旁的车子里,听着小雨打在玻璃穿上的滴答声,一道深远的目光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视野里,才蓦然回眸,冷声道: “开车!” *** 倪朵回到家的时候,傅戚前脚刚刚进了门。 厅里,抬眸就看到他,倪朵着实惊了一下:“阿戚,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回来换衣服的吗?” 以往的经验,他每次回来,都会提前通知自己,基本不是‘回家’,就是‘回老宅或者某个亲戚家吃饭’!今天这么早看到他,却没收到通知。倪朵的话也是合乎常理的猜测。 斜瞄着她,原本,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傅戚就有些不太痛快了,再加上第二句,傅戚就觉得,她好像特不乐意看到自己,巴不得自己早早离开似的。再想起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一幕。他的心口更像是塞了团大便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见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地絮叨了半天,某人的脸还拉了下来,倪朵也不禁有些纳闷,随即,便狗腿子一般地迎了上去,刚要抱他,却见傅戚一个侧身就往一边的高脚椅上坐去。倪朵的手就愣愣地停在了半空,表情很是尴尬,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卡在了唇边: 这是怎么了?这态度,怎么像是威严的家长逮着犯错却还在讨好的熊孩子一般!记忆里,好像没这种情况啊! 无趣地撇了撇嘴,倪朵把手收了回来。 这么冷着场子,也不是个事儿啊!婆婆嘴这种事,肯定也不能指望他啊! 转身,倪朵打起精神,唇角又扬起了一抹笑,上前,这一次,站到他身侧,倪朵直接伸手圈到了他的颈项上,眨眼的功夫,已经死死扣紧了: “老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不开心了?” 其实,这一次。傅戚也没打算避开她,就由着她腻歪在自己身上,侧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他一开口,倪朵心里却猛地‘咯噔’了一下。三年,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事情,更别提哪天的工作了!再加上今天他的反常,倪朵心里的弦瞬间就崩了起来,略加思索,半趴在了他的肩头: “每天都差不多啊!老公都也不支持我的工作,只能自己辛苦跑断腿啦…大雨天的,该见客户还得见!” 倪朵状似软糯撒娇,实则却是为了避开他的目光,刻意拉长的嗓音更是一边反思一边斟酌。生怕那句话不在点子上,就招人白眼,当场变炮灰!故意可怜巴巴地,倪朵还盘算着,让他愧疚感觉欠点情才好,多攒点,以后事情真爆发了,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 见她这样子,傅戚就莫名的心软,抬手,便将她拉到了身前,缓和地点了下头:“恩!” 粗粝的指腹勾画着她侧颜的轮廓,看着她晶亮通透的眸子。傅戚的心里却隐隐有些堵塞的慌: 平心而论,她真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美人!特别是这种说话都带着撒娇的时候,甜乖甜乖地,每每都恰到好处,听得人身心舒畅、骨子都要酥了的感觉。他怀疑,有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她这样的万种风情? 她跟谁在一起,好像都没有违和感似的! 轻拥着她,傅戚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她跟?司明在伞下的一幕,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忌,心里顿时又有些不舒坦,隐隐地,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 但一迎上倪朵娇嗔如花的容颜,他就又觉得似乎是自己想多了,随即便问道:“司明真把工作交给你做了?” 神经骤然一崩,倪朵在他身前把玩的手都倏地顿住了,惊觉自己动作实在太大了,她便顺势道: “你怎么知道的?” 略一思索,倪朵已经想到,可能傍晚在商场门口躲雨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心里正忐忑要不要顺着提下两人的过去,傅戚突然道: “不是我的人情?不算支持你工作?怎么报答我?” 瞬间,倪朵就明白了,原来,他是想让自己领他的情!还以为他看到什么了,真是没吓破胆了! “还能怎么报答?肯定还是肉偿呗!七爷越来越小气了,这么点人情,难道不该先攒着的吗?” 说着说着,倪朵也惆怅了,怎么绕到最后,反倒变成自己欠他的了? “攒着涨点利息倒也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今日事,今日了!” 勾着她的下颌,傅戚的唇已经重重落了下去,一个抬手,就将她打横抱起。转而拥吻着上了楼。 这一天,他需要一点真实的、拥有的感受! 心底的情绪急于宣泄,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这一晚,他的行动利索而疯狂,为两人如胶似漆的美丽回忆又添了重彩浓墨的一笔。 *** 而后接连的几天,因为公务繁忙,傅戚都没再回家。 这天,开完会,汤子辰跟傅戚一起回了办公室。 “w03一期的项目,三个月能顺利交货吗?外包部分都订了吗?还有出口方面,提前要联系好一切!晚交一天,我们的信誉都会受到影响。” “所有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目前没有问题。翻译部分交给金洋去做了,派了两名扎实的年轻人过来,那边回报,能力不错…有德国客商过来参观,正好让他们给翻译解释了下。跟我们的技术员基本已经可以沟通专业术语了,后期没什么问题!因为这次的产品是全是订单模式,很多外观造型都有改变…所以包装箱的部分,我们决定最后一个月再投标帅选,材料要求已经发出去了…工期一周就可完成,不会耽误事儿!” “恩,那就好!这段时间,你先辛苦下,这个项目完了。再给你放假!” “假放不放还好说,多给我发点年终奖就成了!不,不对,是别给我扣年终奖就行!要不发多少都是空欢喜一场啊!” 抬头,傅戚却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唇。 “对了,柳茜小姐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有个赞助商酒会,颇为隆重,在云端俱乐部,问您有没有空?好像是有部什么新戏又开始选角了!” 069 人工呼吸(1) “赞助商酒会?” 云端俱乐部,那里好像挺高端,设施齐全,一直以保密严格而闻名。对影视类的投资,他一直是没多少兴趣。 “是啊!估计是想争取角色,让你给撑个场吧!” 虽然云赢国际不赞助,但她若是跟云赢的老板扯上点什么关系,其他大小公司指不定就排着队巴结呢!都是各自的裙带关系,那个圈,勾心斗角的,真说不准。 “你的意思呢?” “恩!答应她!” 点了下头,汤子辰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秒:“如果没其他事儿,我先出去了!” 还以为他对倪朵上了心,可事实上,他对柳茜也挺好的,经常跟她出去吃饭,偶尔有什么要求,他也不怎么拒绝。连上次在美国遇到了,宴会,也陪她才加了。 这一下子,汤子辰着实有些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了:他到底是几个意思?雨露均沾?也不是啊!连电话都没留给人家,更别说其他的了!这不接受也不拒绝的,心思当真是有些难猜了! “恩!下了班一起去!顺道,你也放松下!” “好!” *** 博通外事翻译公司,每天下午三点,都像是约定俗成的下午茶时段,每到这个时间点,大家就会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或是泡杯茶,或是冲个咖啡,吃点点心,大家也会就工作闲聊上几句,放松下心情。 倪朵刚端了咖啡回来,就听到董弯弯在哭天抢地: “你们说这个大学教授是不是不想借驴拉磨白使唤啊?一万多字,全是医学术语,害我查了一个多礼拜的字典。来回检查,说得好好的,零头去了,五千块,隔天结算!泥马,前前后后这加一句,那少一句的!这一周我大约数了下,又额外加了一千多字了,财务却还打电话催我收尾?我都想骂人了!五千块,还付了一千订金了,你说至于吗?真不想伺候了!神烦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跟你说这个跟身份地位、有没有钱还真没什么关系!全在人品!弯弯,你最近的人品…貌似不太行啊!别惆怅了。来,赏你两块饼干…期待下一个人品更爆棚!” “喂,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要夹心的!” 吼着,董弯弯已经抢了程锦的饼干去吃,隔断一角,两人小闹了下。 端着咖啡闪开,倪朵轻轻摇了下头: “哎,注意点!上班呢!小心,被抓着立典型!弯弯,想要钱,其实很简单啊!教你个法子!晚上过了十点,你就给他打电话。一晚上打上个几次,可以喝点酒,开口就要钱,但是不能生气,最好还能带点撒娇的口气,他爽快最好,他不急,你就跟他含糊,反正你就当自己醉了…保管不用三天,他立马跟财务结账!” 倪朵话音一落,程锦就窜了过来:“奥,倪姐。你好坏啊!这是要扰人清梦还是要给人家夫妻制造矛盾?” 抬头,倪朵笑得灿烂:“哪有?我只是在教弯弯…收账!光明正大!” 对付赖皮的人,就得用赖皮的方法。有些人,你越讲道理,他越得寸进尺! “倪姐!你可真聪明!谢谢!难怪曲总总夸你脑子活!”尖叫一声,董弯弯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耶!对啊!反正喝醉了,说什么都可以不认!白天工作没空,晚上要也合理啊!我有个小姐妹学表演的,正在我这儿住呢!今晚开始,给她个机会练手!保佑我赶紧解决这个?烦,要不,不被他烦死也要被曲总骂死了…” 她刚吐了下舌头。一道男声突然响了起来:“说我什么坏话呢!我可都听到了!” 瞬间,众人都站直了身子:“曲总!” “曲总!没有,我们在说工作任务的事儿呢!” “嗯,最近大家表现都不错!今天下午茶,我请!”说着,他已经掏了几张大钞出来交给了程锦: “半点必须结束!” “谢谢曲总!”接过钱,另一名刚来的同事勤快的揽下了跑腿的活。 转身,曲总便把一张邀请函给了倪朵: “今晚云端俱乐部有个酒会,听说军越的赵总也会去,上次的合作,他对你赞不绝口,应该是很满意的!据说他们最近又签了一个大单,可能还是出口德国,你去了解下,如果是的话,看看能不能争取过来?赵总这个人是很爽快、也很念旧的,要是能争取长期的合作就更好了!军越,也是个大企业啊!” “好的!云端俱乐部?” 接过,望着那烫金的名片,倪朵突然感觉沉甸甸的,这邀请函,一看就感觉十分上档次! 下一秒,程锦已经凑过来尖叫了: “哇,云端吗?听说那里是个私人会所,出入的都是政商名流!很贵的!曲总,还有没有,我也想去…” “你也说了很贵的!千辛万苦才弄来的一张!想去,下次也接个军越这样的大客户,少给我出几次纰漏!或者,你能保证拿下赵总,就给你啦?” 打趣着,曲总又把倪朵手中的请帖夺过,在她眼前一放。 程锦还真不敢接,嬉皮笑脸地,当即就摆了手:“别啊,曲总,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重要的事儿,别因为我耽误了!我突然想起今晚还要赶件,要加班呢!曲总,这么辛苦,吃个饼干吧!” 这担子,可太重了。 “你啊!就知道耍嘴皮子!” 笑着,把请帖给倪朵,转身之前,曲总还真拿了个饼干吃了起来:“对了,那里很高档,记得回去换身衣服!” 他的背影一消失。正好同事也买了下午茶回来,瞬间,整个工作厅又沸腾了起来。 捧着请帖,倪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其实,这种酒会的应酬,若非工作需要,她真没什么兴趣。 *** 跟倪朵的再遇,两人错综又有些微妙的关系,也扰乱了齐司明原本的生活。以至于接连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田蕊。 他的心思,他自己也有些不那么确定了。 这天,办公室里,一闲下来,这些琐事又萦上了心头。其实他知道,当前最好的状态,真得就是诚如倪朵所言的——不提过去,各自安好。 但心里,却始终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怎么也放不下。 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翻搅着咖啡,齐司明却只觉得生活一片?淡,曾经的抱负、规划的宏图,而今却都变得无所谓了一般。 其实,一直以来。他更喜欢设计,喜欢自由,而非管理,呆板的规律,他出去进修,也是学的技术,可是,回来后,他却没有创办自己的设计公司,而是接手了家族的管理,不,更准确的说,他是半路改变了计划,放弃了筹备的公司,而这一切的改变,就是从遇到她开始的! 他的决定,倒是让他的母亲十分欣慰、高兴。 可是,就算他接管了自家的公司,大展宏图,又能如何呢?他们—— 沉思间,突然响了起来,回神,齐司明便走回了办公桌,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他的心又是一沉,片刻后,还是接了起来: “田蕊?” “司明,今晚你有时间吗?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晚还有个酒会,我很想去!” 电话里,温柔的嗓音传来,下意识的拒绝又到了嘴边:“我最近有些忙!” “还没适应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算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工作总是做不完的!以后再去也可以…反正来日也方长…” 明显听出了她的失落,她的通情达理突然让他也很是愧疚,转而,齐司明便道:“你说得对,总要吃饭,工作也做不完!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虽然,他很明白,自己对田蕊,并没有对倪朵那样的深爱,但不得不说,这三年,她对他,的确太好了,好到他不能不感动。 三年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面试的事儿忙碌了几天后,他打给丁小满转交倪朵的钱又全部退了回去,那一刻,他才知道,他联系不上她,不是因为时差,不是因为她在忙,而是她消失了。 他不是没想过回来找她,不是没托各种关系联系她,而是他身体突然不适进了医院,等他再联系到她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要分手’的答复,近乎没有理由,只是一句‘不爱,等不起’然后就彻底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因为还要等面试,身体检查结果没出来,他的护照又丢了一时补办不出来,他回不来。等他有条件回来的时候,脊椎一侧却被查出长了一个瘤,压迫到神经的缘故,才让他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软,偶尔还会眼盲耳聪,各种无法预料的突发状况,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医生建议立刻手术,以免引发更大的后遗症。他想先找她再安排手术,可一次偶然的眼盲差点出车祸,撞了头,进了医院后,医生便直接给他安排了手术。 可是这一场手术,他就躺了三个月,三个月,?花菜都凉透了。 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偶遇了田蕊,异国他乡。她每天都去看他、照顾他,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她陪在他身边! 这份恩情,不管如何,他今生都不会忘记!所以,一直没有倪朵的消息后,不知道是出于感恩,还是望梅止渴,他还是不忍拒绝地接受了她! 他想要要给她一个未来的,可是回来后,又碰到倪朵,他才发现。他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不管多亲近,他对田蕊似乎只有感激,从来没有欲念,可是看到她,他的心肝肺都是疼的澎湃的,明明是种血淋淋的感觉,却像是让他又活了过来! 想到田蕊,说不愧疚,是骗人的,他的确又于心不忍。 他把自己困住了! *** 因为要参加酒会,倪朵便提前下了班。回家换了身衣服,做了些准备。不想太过招摇,她并没有选择礼服,而是选了一身蕾丝修身的?色中裙,及膝的长度,不会过短也不至于繁琐,一字领的设计,锁骨小露,略显性感,没有多余的缀饰,只是搭配了条金色的细腰带,换了双细高跟鞋,她便将头发挽起,画了个淡妆,点了红唇,随即,便拿了手包跟邀请函出了门。 到了云端俱乐部,倪朵才发现原来是个里外联通的酒会,灯光袅袅,百花芬芳,水晶琉璃,金光璀璨的,衣香鬓影间,尽显低调的奢华。更不乏明星名人,还颇为隆重。 端了一杯红酒,循着目标,倪朵便直接走了过去:“赵总!” 正好,此时男人身边有一个德国友人,倪朵一过来,瞬间就打入了一片,顷刻欢声笑语,气氛很是不错。 服务生端了特供的酒杯状蛋糕过来,倪朵便拿了一个:“库恩先生,schwarzwaelderkirschtorte(?森林蛋糕),是德国有名的甜点吧,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是否还正宗?” “verygood!巧克力多了一点点…” 说话间,不经意地一抬眸,猛然对上一道炙热的目光,倪朵才发现,原来齐司明跟田蕊也来了,此时,田蕊一身素雅的白裙,正跟一个女人说笑着什么,齐司明站在她身边,正好也抬眸看她。 眸光一个交汇,倪朵本能地朝他点了下头,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一阵窸窣声突然传来,下意识地,她便也侧转了身躯,脑袋顿时‘翁’的一声: 只见门口处,一袭淡粉蓝性感长裙的柳茜挽着傅戚被半堵在了门口处,女人抬手浅笑,面带娇羞,傅戚微微扭头看着她,两人俨然一对热恋的情侣,一边,还有人拿着在拍照。 手一顿。倪朵唇角的笑意有些皲裂了开来。 不是不知道他有女人,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定位,但以前,对他的绯闻,更多的也都是从八卦道听途说,偶尔有个图片就那么回事,她很少往心里去,去,也就是去一下下,转眼也就忘记了。正面的碰撞,这似乎才是第二次,而且,还全都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看新闻图片,跟正面交锋,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倪朵以为自己能坦然,但这一刻,心里竟有些莫名地冒酸水。特别此时两人一个高雅唯美,一个鹤立鸡群,那样的登对。 很快,倪朵便收回了目光,偏偏着落的一点,又是齐司明跟田蕊交头接耳的画面。 顷刻,她的心都拧了起来: 看来看去,她却像是多余的!明明曾经跟她最亲的两个男人,这一刻,每人的怀中却都有了别人的位置。 三年,结婚了,跟一个人没什么太多的区别,倪朵也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但这一刻,她心里竟然十分的难受,无尽的疲累孤独感竟像是瞬间涌上了心头,顷刻泛滥成灾。 这一刻,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她也想要一个怀抱,一个属于自己的怀抱! 可是现在,连目光似乎都没有着落之地,最后,她强逼着自己将视野局限在了眼前几个聊天的人身上。 此时,库恩突然道:“nicole,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回神,倪朵笑了笑:“荣幸之至!” 放下手中的杯子,倪朵将手递了过去。这一刻,她只想离开这个被包围的视线圈。 门口处,视线被挡,傅戚并未注意到倪朵,但随后跟来的汤子辰却一眼就看到了,所以。待人群一散去,他便轻咳了下: “咳咳…” 随即,眼神便示意地扫向了一边。 心领神会,一边端着酒杯,傅戚眼角余光一扫,就捕捉到了,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地却也稍稍顿了下,转而还是跟一边上来搭讪的男子也聊了起来。 而另一边,自次看到倪朵,齐司明就跟丢了魂似的,聊着什么也是心不在焉,目光根本收不回来。 开始,田蕊还十分兴奋,一个人聊得十分开心,片刻后,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了。 但是碍于公众场合,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眼底忿忿地,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服务生端来甜品,她便随口道: “好漂亮的点心!司明,你想吃什么口味?草莓芒果?” 根本就没听到,齐司明的目光还是定在一处,只是本能地回道:“喔!好!” 瞬间。田蕊的脸色就阴沉了一片,嗓音加大了几分:“我问你吃什么口味?” 蓦然回神,齐司明看了下:“都好!” 等田蕊拿了草莓的小杯子给他,却是擎了半天,根本就没人接。顺着他的磨光定在远处偏偏起舞的人身上,田蕊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明明就是一身?,明明那么不起眼,为什么就能虏获他全部的目光?’ 这一次,她没再出声,反倒收回手,舀了一大匙,塞进了自己口中! 跳着舞。倪朵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并未察觉,一直都两道火热的目光都是直直定注在自己身上的!但毕竟还是应酬,所以,她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对庫恩先生偶尔的搭话,她都会礼貌的回复。 但两人的笑意,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十分的愉悦和睦了。 跟几个赞助商应酬着,傅戚心里也不痛快,因为刚刚进门时的骚动,甚至一度明显的静谧,他不相信她没有察觉,没有看到,但是,从他的目光放过去,她却没有回过一次头,没有看过他一眼—— 070 大吵一架,完全傻掉 一行人拍着队地等着巴结他,她却一个眼光都吝啬给予,眼巴巴地,却彻底被忽视了,傅戚心里就跟缺了块什么似的。 “久闻柳小姐大名,年纪轻轻,却已经摘得影后桂冠,当真,前途无可限量啊!没想到柳小姐是傅总的朋友,本人,更是比镜上还要漂亮啊!” 浅笑着,柳茜已经举起了酒杯,还示意地看了傅戚一眼:“王总谬赞了,我敬您一杯!” 当即,傅戚也抬了下酒杯:“王总,多关照!” 见她一直都在跟这个王总找话,又和颜悦色地,傅戚大约也猜到这就是下部戏的投资商吧!一句话的事儿,他倒不至于太吝啬。 王总若是给面子,他自然也会记这个情,适时会有报答;若是不给,也便罢了。 “一定!一定!客气——” 笑呵呵地,王总点头哈腰地,很给面子。 几个人刚碰了下,喝了一杯,傅戚一抬眸,便见倪朵走下了舞池,跟那个外国人交头接耳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往一边拐去了。 此时,他的正好响了:“抱歉,接个电话!” 拿着,他也转向了一边,电话是司南钧打来的,说是几个兄弟都到?了,让他出去喝一杯聚聚。 “嗯,有个局,十点吧!我过去趟!” 看了下时间,想着华星夜总会,回去的时候正好顺路,傅戚便没拒绝。 挂了电话,见倪朵正在斜对面的自助餐区,傅戚抬手就发了一条讯息过去。 【身后,四点钟方向,等你!】 发完,傅戚便侧身挪了一步,转向了一边略显清净、隐蔽的廊柱侧后。 夹了一点水果,倪朵就看到了,嘴巴一抿,身子侧了一点弧度顷刻又转了回来,她回都没回,直接便将给扣掉了: ‘什么四点钟方向?鬼管你在哪儿?!’ 这一刻。她心里是有情绪的,而且已经打定主意,就当没看见了,叉起一块,蜜瓜放进口中,她又端起了餐盘,绕去了更里面的一侧: ‘吃不吃的,见识见识也好!’ 等了一会儿,傅戚一抬眸,却见某人越走越远,还跟一对不知道什么人的男女聊得很欢快。 顿时,傅戚的唇角有些垮了下来。 眼见没戏了,一边又有朋友招手,他也不好等太久,只能先过去聊了两句。打发了朋友,一闲下来,他禁不住又给倪朵发了一条: 【过来!等你!】 这一次。他同样的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儿,而且下意识地是侧身回避、有意拒绝搭讪的姿势。 响了,倪朵还是下意识地翻看了一眼,最后却是扁了扁嘴巴,直接嘟囔了一句: “去死!” 放下手中的餐盘,擦了下手,她直接拐去了另一边的洗手间。 不经意间一个回眸,傅戚看到的就是她潇洒转身离去的倩影,脸色顷刻就黑成了一片,转身,抬脚,傅戚便绕着追了上去。 *** 洗手间里,整理了下仪容,又简单地补了个妆,对着镜子笑了笑,倪朵的心情也顿时好了一些。 想着出去再找机会单独跟赵总确定下正事或者约个确定时间,就算完成任务了。呆着碍眼,还不如早点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打起精神,倪朵才走了出去。 刚一拐出,突然一道巨大的扯力袭来,猛地一个踉跄,一旋一转,身子顷刻就被压到了一侧盲角的墙上,下一秒,强悍的男人气息便霸道地压了上来。 “嗯…” 下意识地,倪朵蜷起了双臂,直至熟悉的感觉传来,她才骤然放弃了抵抗。 碾着她柔嫩的唇瓣,傅戚深入的吻啧啧有声。 垂下双手,倪朵却并不怎么热情,她的发应都是下意识地,甚至。稍微得当空当,她便扭头转向了一侧,心里有些堵,更没心情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讨他欢心。 他这么冷情的人,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这么迫不及待,倒颇为出乎她的意料! 三年来,别说是他带着女伴的公众场合,就是家门外,这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吧!可以说,出了傅家的门,他们两个,就是陌生人! 扣着她的腰肢,轻柔的吻点在她的颈侧,傅戚已经察觉到了:“怎么,吃醋了?” 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她,也是在遇到她的那一刻。他竟莫名心虚了,也突然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太妥当。 以前,大约是看到他跟女人在床上,她也依然会笑着说“怎么会”的吧! 不知道是因为压抑太久累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心境改变了的缘故,这一刻,倪朵真有些破罐子破摔、满不在乎的无所谓,很是任性地道: “难道,我还要很开心吗?” 自己的老公搂着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她却还在为了每个月几千块的薪水谈工作?想想都觉得讽刺! 如果他们是真真正正、正常走来的夫妻,现在,她最想甩他一巴掌,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是,他是傅戚,她还有姐姐,她不能! 想到姐姐,她心底的气近乎就蔫了一大半。 所以,她只是别开头,不想看到他而已! 谁让她穷呢?当一个人穷得只剩下骨气的时候,真得高尚吗?事实是,很惨!难道还能眼睁睁的为了所谓的骨气,看着亲人离开吗? 抬手,傅戚就将她的小脸给扳了回来,口气也很不好:“所以,连我的短信都不回了?” 从来就没什么耐心,也容不得女人跟他拿乔。 抿唇,倪朵没说话: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生气就生气吧! “朵朵,忘记你为什么来我身边,忘记我们的协议、你的本分了,恩?” 居然这种态度对他?她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他的话一出口,倪朵奋力压抑的怒气也遏制不住了,猛地一把就推开了他: “为了钱嘛!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我自己有多卑贱!我会记得守好自己的心,做好我的本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贪图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七爷,是你过来先招惹我的!” 吼完,不管不顾,倪朵甩手,转身大步离去! 她是人,又不是神!她已经无视了,难道还让她当没有感觉的石头吗?为什么,都要这么逼她?为什么不给她个喘息的时间? 顷刻,傅戚的脸庞就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两拳:她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一直以来,他最在意的就是她把本分守得太好,刚刚,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的回答—— 为了钱?不会贪图?她是不是就只把他当提款机?她的话有几分真心?还是纯粹气话? 纠结着,傅戚无比的闹心。 想要找她问清楚,过道上隐约出现了脚步声,傅戚便也没再坚持,想着,晚上回去,再好好跟她算这笔账! 随即,抬脚,他便转进了洗手间。 两人相继离去,气头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曾经,一侧,曾有道白影一闪而逝。 *** 发完脾气出来,倪朵却整个蔫了:冲动是魔鬼。说得就是她啊! 刹那间,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时是痛快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毕竟协议还捏在人家手里呢!怎么看怎么算,她都是那个没有发言权的下家。 这不是作死吗? “哎——” 叹了口气,倪朵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晚上回去,指定没好果子吃了! 转念一想,不做,也都做了,难得痛快一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打起精神,她便先去找赵总谈了正事。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情场失意赌场得意’那句老话,没想到只是先打个桥的准备工作竟出乎意料的顺利。 赵总直接就答应把这里的合约给博通,原来那个庫恩先生就是对方派来考察的,她的一支舞,倒是没白掉。 正事都顺利谈完了,倪朵更觉得也没什么久留的必要。 心情本来就有些糟糕,再看到一边跟柳茜谈笑风生的某人,似乎也像是在帮她推销,倪朵的心情就更郁闷了,莫名地就想吃东西。 转身,她便去一边的自助区夹了很多爱吃不爱吃的。想着反正吃完就要离开了,也不用顾忌小肚子会不会凸出来,夹了满满的一盘,她便朝着外面走去。 酒会是例外联通的,厅里有餐饮舞场,外面也有相对自由开放的户外场地,心事重重地,她没注意到,她这一举动,至少有三屡目光随之移动。 傅戚跟?司明都因为正谈着公事,一时都没抽开身,而另一边,乌鸡眼一般地盯了她一晚上的田蕊近乎同时就转身跟了出来。 漫步在小路上。倪朵刚走到泳池的范围,还没找到合适的座椅,一道白色的身影就气冲冲地堵了上来。 田蕊? 抬眸,见她呼哧呼哧地,面红耳赤还有些喘,倪朵叉着蛋糕,有些纳闷,抬手,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吃不吃?” 她现在,还没心情跟人吵架! 抬手,田蕊一把就打了出去:“套什么近乎?” 看着泳池边掉落的餐盘跟一地的奶油,倪朵很是燥郁地拧了下眉头:真是…连蛋糕也没了! 侧身,倪朵想绕开,田蕊却又快速堵了上去。 接连试了两次,田蕊都堵得严实,没办法,倪朵只好转身,准备往回走。脚步还没迈开,人又堵了上来。 抬眸,她有些不高兴了:“我没心情跟你聊天!” “谁稀罕跟你聊天?倪朵,没想到你这么下贱、卑鄙、无耻!是你自己离开?司明的!现在却又主动在他身边晃?一边恬不知耻地跟别的男人在楼道拥吻,一边还来勾搭他?我倒不知道骨子里原来你这么贱!装得一副高不可攀、神不可侵的纯情模样…背地里还不是一样勾三搭四?贱人!不要脸!” 看她义愤填膺的架势,猛不丁地,倪朵就想到了前些日子的另一个女人。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此时,她一口一个‘贱’,真的刺进了她的心里,抬眸,倪朵就笑了: “我下贱!我乐意!我高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吗?男人就喜欢我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来跟一个下贱的女人嚷嚷?田大小姐,不觉得掉价?或者你是想让我传授你几招?很简单啊!撒娇、卖萌,脱衣,上床!是个女人,都会的吧!越是简单,越是有效,十个男人,八个上钩!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没想到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瞬间,田蕊的脸色涨得通红,却不知道是是气的还是羞得。 不想跟她纠缠,倪朵刚要离开,手腕却被她扯住了:“不许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就是这么勾引司明的?所以才让他一见你就跟掉了魂似的?” “你干什么?放手…” “倪朵!你为什么非给我过不去?不许走,给我说清楚!” “你疯了!放手!” “你个贱人,去死!” 挣扎着一拉一扯间,倪朵‘噗通’一声便跌进了身后的泳池,一个踉跄,田蕊也差点呆坐在地下,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人落水了’,望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吓傻了。 现场突然一阵窸窣的混乱! “啊!她好像不会游泳!”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司明刚一靠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半路褪着西装,接大步就跳了下去。 一行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将倪朵从水中拖了上来,此时她双眸紧闭,浑身湿透,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她好像呛水了…” 奋力的按压着她的胸口,?司明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不停地呼喊着,就开始掰开她的嘴巴,往她嘴里度着气: “朵朵,你不要吓我,你醒来过,你不要有事…” “朵朵,你不可以有事…” … 跟汤子辰说着正事走出,傅戚原本已经打算跟倪朵吩咐声,差不多就要离开了。 出门,就听到了这边的骚动,又听到有人喊落水,潜意识地就想也过来确定一下。 两人刚挤入人群,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瞬间,傅戚明显愣了下,另一边,汤子辰也有些傻眼。 随即想起什么地,两人也开始往这边靠,谁知,脚下刚一动,就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倪朵动了下,伴随着一阵明显的轻‘咳’声,而后,?司明便一把抱住了她: “咳咳…” “朵朵?你醒了?你没事,太好了!” “宝贝儿,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漫长的时间,紧绷的心情,持久的战斗,?司明早就忘记了一切,紧紧抱住怀中的倪朵,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不停在她额头啄吻着,嗓音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极而泣。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抱着她的感觉,更为真实。 也是因为这一次意外,?司明心底曾经压抑的爱意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没有任何比这一刻,他更清楚自己的内心。 而倪朵,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虚软,大脑空白,思绪更是半天都没回来,浑浑噩噩地也忘了在哪儿,只是本能地抓着他身前的衣襟,不适的咳着,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声: “司明?!” 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的傅戚,面色如铁,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而汤子辰也同样地难掩震惊,嘴巴大张,整个下巴差点都没掉了下来。 这两个人,俨然一对深情热恋、难舍难分的爱人! 这是什么情况? 周遭围观的人群中,田蕊脸色也是难看至极,甚至比倪朵的还要白上几分,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其他的观众,却多是羡慕。不一会儿,一阵热烈的掌声便响了起来,还有人起哄道: “小姐!你真幸福!你男朋友奋不顾身去救你!” “是啊!连命都不要了!真幸福!” “真爱!真爱…” “kiss!kiss…” 周遭一起哄,两人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地倏地分了开来。 此时酒店经理跟服务生也拿了浴巾过来:“先生,小姐…这个,真是抱歉,没想到发生这种意外,我帮你们准备套衣服换上吧!” “谢谢…” 开口,跟?司明对望了一眼,倪朵还莫名地有些尴尬,周遭起哄声时断时续,脸色不禁染上一层浅浅的潮红。 搀扶着她,?司明没说什么。 因为他突然也想到了两人尴尬又不能说的关系。 而此时,另一边,望着两人,傅戚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眯着眸子。周身都散发着寸草不生的阴鸷气息。 扯着浴巾,不经意间,倪朵一个抬眸,猛然对上他阴冷的黑眸,浑身的血液瞬间像是僵住了: ‘完蛋了!’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小手紧紧攥着浴巾,却还是冷汗直冒,倪朵只有一个感觉——死无葬身之地! 纸,终归还是包不住火! 她没料到,那么多选择、机会、方式,最后,却是一这样一种最最糟糕的状况揭穿。许久,四目隔空相对,蠕动着唇瓣,倪朵一动未动。 抬眸,?司明也看到了远处的傅戚,却没有收回手。只是眉头也微微拧了下。 对面,傅戚阴得整个人都是一种要发霉的感觉。 下一秒,他却冷然转身大步离去。 瞬间,倪朵的心,轰得一下子就像是塌掉了。 “先去换衣服吧!小心感冒!” 开口,?司明也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事,该来的,总还是回来!身体要紧!别想太多了!” 一阵凉风吹来,倪朵也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转而便垂下了眸子:“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的?头竟有些酸酸的! 一身狼狈,也不能这么走啊! 随即,两人便跟着负责人去了准备好的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倪朵换上了送来的衣服,白衬衣搭配着黑色的西裤,还有一个小马甲,看起来像是工作服,勉强凑合着,总算也可以见人了。 倪朵拉开~房门的时候,汤子辰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见他,倪朵的心当下就‘咯噔’了声。 他还没出声,隔壁的房门也响了,随后,?司明也走了出来。 走廊里,三人成三角的姿势,生物链的形式看了一圈,随即,汤子辰才开口道:“倪小姐,先生请你去车上等他!” 嘴唇蠕动了下,倪朵何止是心慌,蜗牛一般缩着脖子,完全是种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了的心思。 只是,她还没出声。汤子辰先道:“倪小姐,任何事儿,现在,都往后放一放吧!” 今晚,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指不定多少人都得跟着她陪葬呢!这个时候,任何借口,都是最差的选择。 大约也感觉到了什么,?司明突然出声道:“我陪你吧!” 下一秒,汤子辰的目光便直接调了过去:“明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先生的脾气,你该懂!你的出现,只会火上浇油!” “倪小姐,先生不喜欢等人!” 催促的嗓音再度响起,倪朵知道:这一关,自己是躲不掉的! 转身,耷拉着脑袋,迈开了步子。 一路上,倪朵都是半低垂着头,拖拖拉拉地,一股上刑场的感觉。 走出俱乐部,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汤子辰拉开车门,畏畏缩缩地,倪朵还是坐了进去,然后缩靠在车门一端,不敢看里面的男人,连大气也没敢喘。 随即,汤子辰便坐到了驾驶座上,而后一路急速行驶。 *** 华星夜总会门前,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一见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倪朵脑子又一阵断片,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钥匙留下!你回去吧!” 显然,傅戚的话是对汤子辰说的!听他冷佞的嗓音,倪朵却禁不住一阵哆嗦。 很快,汤子辰就下了车。顿时,车里一片诡秘的压抑。 就在倪朵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傅戚却突然踹开了车门:“下车!” ‘砰’得一声摔门声传来,不用言语,倪朵也已经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美丽了。 不敢耽搁,她便扭身去开门。但即便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快了,最后却还是近乎是被人很不耐地一把从车子拖出来的,而后,傅戚便转身大步往里走去,身后,倪朵一路小跑。 门口处,因为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傅戚进去,倪朵却被保安拦了下来:“小姐,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常客,保安大约都认识,何况是傅戚这样身份尊重的!但倪朵。就明显身份了。 “我…跟他是一起的!” 不敢说两人的关系,甚至都没敢叫他的名字,倪朵只是惶惶的解释。保安却是很不屑的笑了笑,却没让开。 正焦急间,傅戚却又折了回来,口气更是火冒三丈:“磨蹭什么?” 一句话,倪朵更是委屈:“我又不是会员!” 又不是她磨蹭,是别人不让她进! “嘴巴长着当摆设的?给我滚进来!”话音落,傅戚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倪朵很是委屈地看了看保安,两个保安对望了一眼,这一次,却没敢拦她。 随即,倪朵便一路小跑追了进来,?头微微有些酸涩。 *** 一路折拐,见他进了一间包房,倪朵才稍稍缓了口气。 屋里,几个人玩得正high,一见傅戚,司南钧先站了起来: “戚,你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说到你呢!告诉你个好消息,敏——” 刚想说‘伍思敏订了下周的机票‘回国,一个抬眸,竟见一抹纤细的白影出现在门口,他道了嘴边的话顿时消弭无声。 顺着他的目光,众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异动,一见傅戚居然带了倪朵过来,几个原本什么姿势都有的男人全都坐直了,紧接着,不约而同地都拍了拍身边的女人,示意地全都赶了出去,随后还不约而同地都看了傅戚一眼: ‘来这种地方,还带着老婆?什么情况?’ 回神,见叫的陪酒小姐全都排队走了出去,倪朵还侧身缩在门口,司南钧顺势开口道: “戚哥要带七嫂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乌烟瘴气的!七嫂,站着干什么?自家人,过来坐啊!” 招呼着,司南钧还让开了傅戚一边的位子。 瑟缩的站着,倪朵只是干笑了下,看着傅戚,却没敢动。 一见气氛不太对,慕容跟韶黎殷对望了一眼,随即道:“戚,这是干什么?叫嫂子过来坐啊!” “是啊!什么事儿不能敞开好好说?跟女人,一般见识什么?”扫了一眼,韶黎殷也径自帮腔道: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给你甩脸色的!看把人吓得,连过来坐都不敢!什么事,这么过不去?其实,她已经很听话了!” 傅戚的婚事,外面不知道详情怎么回事,他们几个人却都心知肚明,对倪朵,这三年,他们其实都是看在眼里的!私下虽然没怎么见过,但几人的印象,对她,其实都不坏。 见她此时一身奇怪的装扮,头发似乎还带着湿意,傅戚脸色不对,来了就先灌了两杯酒,而她靠墙站在门口,狼狈又可怜的。几个人都是有些纳闷。 原本是因为慕容回来了,几个人难得凑到一块了,就想大家一起聚聚,加上,无意中得知伍思敏要回来的确切消息,想给他个惊喜来着,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 看着傅戚阴沉的脸色,三人却不约而同地,嗅到了不一样地味道。 傅戚不吭声,三人也不好说什么! 司南钧只能转移话题到:“七嫂,你饿不饿?想喝什么?吃什么宵夜,我帮你点!” “不用了!猪脑子,吃什么都是浪费!” 傅戚冷冷地一开口,三人见鬼一般,皆是一愣:‘这是冷言寡语、风度第一的傅戚会说得话?’ 这么听,怎么像是跟女人在置气? “我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今晚有点事,改天我做东,大家再聚!” 说着,傅戚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好心情,已经破坏光了,他现在真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门口处,一把拽住倪朵的手腕,傅戚就往外拖,大幅的动作差点将她整个甩到门框上,闷哼着,转眼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身后,三人却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一脸的面面相觑,面色却都或多或少的比刚刚有些凝重。 *** 将倪朵甩上车,傅戚一路狂踩油门。 进了门,又是十分粗鲁地将她给拖了下来,拽着她进门。一把就将她推到了地上,转身,傅戚便去吧台开了一瓶酒,仰头就连灌了三杯。 而倪朵却是真真在地上跌了个结实,膝盖都摔疼了,她却连吭都没敢吭一声。 砸下酒杯,傅戚转身,望着地上缓缓爬起的身影,却有一种想狠狠撕了她的冲动:“跟司明谈过恋爱?” 开口,傅戚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他们两个,明显是旧识,而且关系很不一般! 可恨的是,他们两个居然都瞒着他,见面,还装不认识? “恩…” 轻哼了声,倪朵低下了头。 闻言,傅戚咬得牙齿咯咯作响。当真肺泡都要气炸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不说?!” 不止一次见面?两个人居然能没事人一般都在他面前演戏? 难怪,前些日子看到他们在同一把伞下的画面,他都不觉得有违和感?难怪他会觉得不舒服,难怪会觉得刺目! 该死的,原来他们真的有一腿!居然合着伙的,瞒骗他? 是想干什么?把他当猴耍?还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最他妈的让他恼火的是,他居然还为两人穿针引线?还帮她拉关系,帮两人制造机会? 想到这出,傅戚心里当真是狂吐血,当真是吐得满盆满钵的:他的脑子是被驴给踢了还是被门挤了,居然蠢成这样? 明明都觉察到了,还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表弟——?真是活见鬼了! 就算他当了活王八,都tmd是活该!在他眼皮子地下,眉来眼去的,他都不知道?他不是等着绿毛爬满身吗?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你也没问…” 糯糯的回答着,倪朵却心虚地头都快钻到地下去了。 她真得宁可他直接发顿脾气或者暴打她一顿,或者直接将她扫地出门…总比现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审问折磨人来得强多了! 071 给了谁 “我不问,你就不说,恩?” 低吼着,傅戚怒气冲天。一个挥手,啪得一声,一个玻璃酒杯猛地就在她脚边炸开了花,顷刻,晶光四溅,一块玻璃碴滑过裤脚,在她小腿处留下一道血口,隐隐的血腥味传来,鲜红的血迹却隐没在了蓝黑的库管下。 “啊!”惊叫一声,忍着疼,咬住唇瓣,倪朵缩了下脖子,却连看都不敢去查看。 “倪朵!以后我每见一个男人,是不是还得先问问你,跟你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上过床,啊?你真是行啊!跟我的表弟谈过恋爱,还能若无其事地找上我?还能当着我的面装不认识,坦然接受我给你拉关系?背着我却藕断丝连?” 直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戏耍了!几个大步上前,傅戚一把掐住了倪朵的脖颈:“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手下一点点收紧,来自地狱一般的嗓音,一字一字地挤出牙缝,分外冗长: “活活掐-死-你!” 想着自己搂着她还满心欢喜的时候,齐司明或者面前的某个男人其实可能正在得意地暗笑他‘成了绿王八’,傅戚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的! 当中选亲也只是权宜之计,因为没放真心,也没计划长久,所以,他并不介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是什么身份,甚至于,他的计划之中,碰不碰那个女人,都无关紧要。他要的,最重要的,是一个不会给他添麻烦的妻子,一个合法的女人,合法的情人,倒还在其次! 而她的回答,显然很对他的胃口。既然是‘演’,肯定就会用心,却不会真心,既然‘爱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的观念里,连脑都不用动,又都是最简单的问题。 所以,即便她贸然闯入截胡,他还是放弃了后面未见的一众,当即就选了她! 当然,其中。也不乏其他因素,比如,她的确是个美女,合乎他眼缘的美女!而且只是近距离看着她毫无瑕疵的雪腻肌肤,嗅着她淡淡似有若无的女人香,就能很快唤起他慢热的小兄弟,这也是他在她签完婚书的当天就留下她的原因之一。 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那天,她不是第一次。 虽然她紧得他几乎都进不去,但他却永远不可能忘记,最初,她潜意识的抗拒跟曾清晰出口的大叫,若不是他被扫了兴趣要撵她走,大约,她是不会放开,勉强打破了两人艰难却又无比美妙的第一次,而后才算一顺百顺了起来。 以前。他并不在意,但这一刻,想到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别的男人,还很有可能是给了自己的亲表弟,傅戚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何止是介意,简直是介意到了骨髓里! 瞬间,倪朵真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闭着眼睛,猛烈的摇着头,就在她觉得黑暗即将笼罩的时候,所有的力道却瞬间卸了去,像是被扔到岸上的鱼儿一般,按着胸口,倪朵大口呼吸着: “咳咳…没有,我不是…” 她没有这个意思,她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把她想得这么不堪?以前。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的! 回身,再度扯过她,傅戚一把将她甩到了一边的墙上,高大的身躯顷刻就整个压了上去,炙热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焚化了一般: “第一次,给了谁?” 抬眸,倪朵有些慌,不自觉地咬着唇瓣,摇着头,有些抗拒去回想那一夜。 见状,傅戚却认定她是想要保护某个人,不禁越发恼怒,发狠得,就咬向了她的耳根:“谁?给我说话!” “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低喃着,傅戚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已然冒起了绿光,扣在她腰侧的力道也像是要将她整个折断一般。 她是想保护谁?还是难以启齿? 第一个,傅戚想到的。自然还是刚刚抱着她失控的——齐司明! 猛烈的摇着头,倪朵的泪都滚了下来:“我真得不知道,不知道…你不要逼我…我不知道…” 像是陷入噩梦一般,闭着眸子,倪朵的表情难掩痛苦。 “倪朵!别想给我躲!” 定住她的头,傅戚强按住她,逼她正视自己:“一次性给我交代清楚!到底,你有多少男人?想清楚了!再有隐瞒,你就给我试试看!” “没有!没有!除了第一次那一夜…我只有你一个!我真得只有你一个!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说得都是事实!不要再逼我了…为什么要把我想成那样?一开始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找上你!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 但凡有第二条路可选,她也不会出此下策。跟人低头跟人伸手,行尸走肉一般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好过吗? 俗话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事实上,有时候,活路比死路更让人痛苦! 原本多少还有些欣慰,听到最后。傅戚刚要顺的心气顷刻又堵上了:‘什么意思?找他,很差吗?因为齐司明,她就后悔找他了?’ 抵着她的唇,粗粝的指腹用力摩挲了下:“碰过吗?” 微乎其微,倪朵还是点了头。 下一秒,傅戚狠戾剥夺的吻就重重压了下来,没有半分綣缱的柔情,只是用力的碾压摩擦着,像是在发泄,又像是要证明什么,或是洗去什么! 倪朵,感觉就更单一了,只有疼。 “嗯…” 本能地,她就想要逃。 死死扣住,傅戚的力道却越发狰狞:“怎么,现在就连碰都不许了?” 手掌一个下移,用力一扯,直接攥向了她俏丽的圆润,便是重重一捏,低沉的嗓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碰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 缩着脖子,倪朵泪啪嗒啪嗒地,软糯的嗓音满是委屈:“老公,你不要这样…好疼,真得好疼!” “你也知道疼?” 想起那些过往,傅戚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剁得稀巴烂了,但他手下的力道却还是因为她的泪而卸了去: “朵朵,你到底有多爱他?” 抽噎着,倪朵轻摇了下头: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她没有奢望!爱情,对她而言,更是一件奢侈到不行的奢侈品。 自己身下的女人,心里却装着自己的表弟!想着,傅戚都跟吞了大便似的! 没有? 她的话,他还能信吗? 轻咬着她的唇瓣,傅戚再度逼问:“为什么怕去姑妈家吃饭,恩?” 眸光一顿,倪朵真是欲哭无泪:完了,旧账全出来了,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别想洗清了。 “你再跟我说,是怕催生?!” 有多少次机会,她宁可蒙混过关,都不跟他坦白?难怪姑妈对她那么好,她却好像很怕去姑妈家?这会儿,过去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儿,全都柳暗花明地有了答案! “倪朵,你是有多放不下他,恩?为了怕见他,你宁可把自己弄生病?为了怕碰面,不惜跟我任性耍脾气?为了他,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想起这些,傅戚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瓜!他还以为是秦奎的事情,自己处理失当,让她心寒了!现在越想,他越怀疑那些日子的‘不太和谐’、状况百出,是不是因为司明的回来,她故意的! 还有昨晚,不止无视他的信息,还敢当面给他甩脸色?他真是脸大,还以为她是吃醋不开心?吃醋可能是真的,至于吃谁的,还真有待考究! 难怪三年都乖得跟兔子似的,最近牙却呲呲都冒出来了?这是什么?有后台了,所以可以不需要他了?连离婚都tmd的迫不及待、还敢跟他嚷嚷要婚书了? “跟着我,委屈你了,恩?” 越说越心塞,这辈子,傅戚还没有这么堵心过。 “不是!没有…” 越描越黑,千头万绪地,倪朵也不知道从哪儿解释了,总之,字字句句都是被误会的节奏。生怕多说多错。她也只能装可怜: “我不敢说…我是怕你知道生气,不要我了!” “现在靠山回来了,就无所谓了,恩?所以,敢跟我顶嘴,敢跟我使性子,连我的短信也都可以直接无视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捏着她纤美的下颌,傅戚阴沉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心,像是要被一股强烈的无法宣泄的占有欲给撑爆。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三年,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脾气,这一刻,一次失控的宣泄,招来的却是这样的后果。这一刻,倪朵的气势是低迷的,不是单纯地想要消弭他的怒气,更多的,是为自己感到可悲。 一个满腹心酸,却连生气的资格都不被允许、连哭都只能偷偷的她,还有什么权利任性? “倪朵!以后,我不管!可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就还是我老婆!我傅戚的女人,我想怎样,谁敢管?我的专属,绝不允许有丁点别人的气息!有些底线,你不能碰!有些事,我可以,但你绝对不行,明白?!” 说着,傅戚粗粝的指腹已经警告地摩挲到了她粉嫩诱人的唇畔! “嗯!那老公这次可以不生气了吗?!” 晚上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出了意外受了惊吓,又被他折腾这一通,精神肉体的,都是一种极限的死撑状况,倪朵不止累。而且很不舒服,她只想一切赶紧结束,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 听她瓮声瓮气地,整个人也是可怜巴巴的,再大的火,傅戚其实也是在控制,抬手,便揉了揉她的秀发,动作却已经明显的轻缓: “看你今晚的表现!” 循着她如花绽放的唇瓣,傅戚火热的吻已经落了上去。 身体感觉真的很不好,倪朵其实没什么心情,但这一刻,她却不敢出声,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抬手圈在他的颈项,将虚浮的身体整个都附载到他的身上,微微仰头,倪朵呈现一种半邀请的姿态。 但身体的反应,永远都是最诚实的,多少,傅戚自然也感觉到了。 两情相悦的事儿,他并不习惯强迫,但这一晚,他却有些格外的执拗,她的反应越是迟钝淡漠,他却越是不想要放过她,以至于漫长的夜,在他迫切的索取中,都变得格外的短暂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时间有限的关系,记忆里,天大的事儿,他也没有彻夜失眠过,这一晚,拥着怀中的女人,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脑子就是清醒地不能再清醒。 他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介怀到放不开的,但就是辗转到了曙光乍现的那一刻。 闭着眼睛,傅戚才稍稍打了个盹,怀中突然传来阵阵骚动的哼唧声,睁开眸子,就见倪朵伸胳膊撩腿地,很不安。 “朵朵?” “嗯…不要…不要碰我…疼…” “阿戚,是阿戚…” “老公,是阿戚!傅戚,七爷…疼…” 听她嘟嘟囔囔地,似乎是在做梦,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又不是好梦,再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傅戚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是想让她认清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谁,昨晚才一再逼她喊自己的名字,至于吓成这样,连做梦都喊这一句吗? 轻拥着她的肩头,傅戚收紧了手臂:“乖,听话,以后就不弄疼你…” 低语地轻哄着,侧身,傅戚低头刚想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却被一股热气直直逼停在了毫厘之外: 怎么热气蒸腾的感觉? 一个摊手,傅戚倏地侧转起身:该死!发烧了! “朵朵,醒醒?朵朵?”那怪哼哼唧唧的,不会烧迷糊了吧! “嗯…好困,让我睡…好累…放过我…” “我错了,嗯嗯…错了,我不吃醋…不可以…不开心…” 眨了下眼睛,倪朵很快又闭了上去,失去了热源,本能地就蜷缩着蹭向了软枕,再一摸,她的身上,却是冰凉冰凉的,傅戚有些急了,一边找着上次剩下的退烧药,一边给司南钧打了电话。 于是,天刚蒙蒙亮,某人就带着起床气被挖了过来。 门口处,司南钧打着哈欠,已经想骂娘了:“发个烧而已,你至于大惊小怪地非要一大早扰人清梦吗?不是说吃药了吗?” “少睡会儿,死不了!” 一把,傅戚就将他拖了进来:“你帮她看看,好像不太对劲,额头滚烫,浑身冰凉,还直说糊话!” “拜托!感冒这种症状很正常,好吧?!” 看他紧张的样子,司南钧就觉得他对倪朵太过紧张了。发个烧而已,他都电话指导应急了,还非让他跑一趟,一会儿都等不得,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都来了!还那么多废话?快点!” 催促着,两人上了楼。 替倪朵检查了下,司南钧帮她打了一针,虽然,傅戚已经帮她换了厚制的睡衣,他还是注意到了她领口青紫的痕迹,还有那根本掩饰不住的肿胀唇瓣。 又加了一些强效的药,司南钧还留了一盒药膏,同时也帮她处理了下腿上被玻璃碴划出的血口,傅戚,一直在身边看着,面色多少也有些凝重: 若不是刚刚换衣服,他真没注意到她腿上的伤痕。 起身,司南钧才道: “可能着凉了,又受了些惊吓,压力太大,又没休息好,才引发了高烧,加上她身体本身偏寒,抵抗力一下降,手脚就更加冰冷了!让她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平时多给她熬点生姜红茶喝,可以暖身,女人体寒,会引发各种疾病,严重了,甚至可能不孕!” “我知道了!谢了!” 示意着,两人往门外走去。 下了楼,司南钧才道: “戚,你最近不太正常啊!昨晚,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毕竟是个女人,不喜欢,不要了就是,怎么把人折磨成这样?你别总对她这么凶,你看昨晚。把她吓得,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别说坐,连大气都不敢喘?说起来,也跟了你三年了,一个女人正美好的时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这三年,她做得不错了,也没听说给你添什么麻烦!好聚好散,离婚了,她年轻也漂亮,总还能找个好归宿,各自安好,不是很好吗?” 原本还没觉得如何,司南钧一番话下来,傅戚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怎么?你也很关心她?跟着我,就不是个好归宿?” 他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人注意着?他自己要疼要宠,要离还是要打,都是他的事儿,谁让他们狗拿耗子! 这一会儿,傅戚当真是看谁都不顺眼,都是炸毛的! 一句话,司南钧就听出道道来了:果然,不对劲了! 抬手,他直接道: “得,别把矛头对准我!你的女人,我没兴趣,也不敢有兴趣!跟着你,或许是个好归宿,只是,你有打算让人跟一辈子吗?戚,别说我没提醒你!花无百日红,再好的归宿。只要是有期限的,只要不是傻子,没有几个女人会愿意掏心掏肺!就像股票,明知道只赚两天,你会买上三年吗?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别等套牢了才想出,小心赔的一塌糊涂!人心,一旦有了主,再好的归宿,也只是奢华的总统套房,也许会贪恋一时,不会住一辈子的!还有,思敏下周的机票回国,你好好想想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司南钧转身往门口走去。 顷刻,傅戚的确呆愣了下。 *** 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倪朵恰好醒了过来,敲着石头一般的脑袋,目光还定在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衣上,明显有些慢半拍的呆滞。 坐到床畔,傅戚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别看了!猪脑子再想傻了!我换的!” 抬手,他便将碗递了过去:“喝了!” “什么?”撅着小嘴,倪朵因为被骂有些不开心。 抬手,傅戚又往前推了推:“毒药!把你毒得聪明点!” 一股浓烈的生姜味道,瞥着碗中红色的浓汤,倪朵接过,小声嘟囔了句:“对病号,都这么刻薄…” 轻抿了一口,唇角却微微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味道还不赖,而且暖暖的,喝了很舒服! 喝了两口,倪朵又眨巴着眼睛望了望他:“阿戚,是你熬的吗?” “哼!难道是鬼煮的?喝完!不许剩!” “谢谢!”这一次,倪朵很听话的喝得干干净净。 接过碗,傅戚伸手撩了下她颊侧的发丝:“你是多多吗?这么娇贵?还说不得打不得?训你几句,就给我掉链子?!” 这以后。犯了错,还得惯着宠着? 昨晚,他已经很控制了!依着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弄疼她、不给她个痛彻心扉的教训就完了?但上次的经历后,再生气,怎么发泄,他都没有罔顾她的感受! 往前挪了一步,倪朵环腰抱住他,小脸侧贴到了他的背上,撒娇地蹭了下:“我以后会一定好好锻炼身体,不生病,不给你添麻烦了…老公,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知道,她跟多多从来都不能相提并论。以前,就心知肚明的事儿,这一刻,倪朵的眼底却还是闪过一抹受伤。 有钱人的世界,她看了三年,其实也是融入不了的!她不知道那条狗有多珍贵、有多贵,但在她眼里,她的观念里,即便是国宝级的大熊猫,也决然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命。可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他们的一条宠物狗,也比很多人重要多了!一只狗的屋子,动辄也是几十万的! 他的世界,她是不懂,只是替自己觉得可悲! 明明很软糯很顺耳的话,傅戚听了却有些莫名的生气,侧身,就将她搂到了身前:“你以为我是在生你的气?” 他明明就是关心她! 难道不是吗? 抬眸,倪朵的眼底有些疑惑,还有些迷茫! 瞬间,傅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蠢死算了!” 抬手,傅戚就推开了她。 当下,倪朵更郁闷了:还说不是生气? 不假思索,柔弱无骨的小手已经圈到了他的颈项:“老公,咳咳…” 倪朵不适的一阵轻咳,傅戚的手已经轻轻拍到了她的背上:“不舒服,还乱动!越来越不听话了!你需要休息,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见他还挺关心自己的,倪朵也乐得自在,可怜巴巴地,不在说话了。 其实,他不发火的时候,真的不错!这三年,两人一直都是和睦共处的,只是最近,好像什么变了。 握着他的手,倪朵有些犯困的眨了下眼皮:“老公,你的气消了吗?是…是原谅我了吗?” 以后不会再追究了吧!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提心吊胆的! “嗯!别再有下一次!”不原谅能怎么办?也不能把她塞回娘胎里再重造一遍! “不会!我老公是七爷…人人仰慕的。谁比得上…” 本能地回了声,倪朵闭上眼睛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自己高攀不起!以后,她再也不会任性了,不会! 她以为经历了这次,就可以彻底死心,永远守住自己的心,保持最初的本性了! 但她却忘记了,她终归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当一些事,触及了她的底线,她的反应又何止是简单的…任性而已?! 抚着她略带苍白、又有些憔悴的脸颊,傅戚的心思同样的复杂难解,目光一顺不顺地定在她的脸上,他的脑海中却还响着司南钧的一句话: 思敏,要回来了! 离婚,她就会有个好归宿!这一点,他丝毫不会怀疑! 从来没有放弃过的人,要回来了,可是这一刻,他却强烈的——不想离婚! 纠结,难解,自己的心,他却看不清楚了! *** 不知道在床头呆了多久,他是被一阵的嗡嗡声拉回现实的。 起身,他拿起,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电话是汤子辰打来的,问他早上会议的事儿。 想着屋内的病号,自己的心思也有些烦乱,他便直接道:“你主持吧!下午,我再过去!” “好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 停顿了下,傅戚才道:“去查下倪朵的资料!能多详细要多详细!” 当初,他根本不在意她是什么身份,有过什么过去,这三年,一切也很平静。结婚的时候,她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免得以后麻烦,他更是喜得乐见! 而今,想起,对她的过往,他真是一无所知! 否则,当初,若知道她跟自己的表弟有这么一出,他肯定也不会选择她! 想到三年前的那天,傅戚猛然想到,那好像是司明刚刚出国面试进修的那段时间,后来,他来电说直接留在那里了,一些必要的东西还都是从这面寄过去的! 难道他们就是那个时候分手的?可是为什么呢? 看昨晚两人的情况,分明还有情! 一想到这个,傅戚又心塞了起来:‘自己的老婆,心里的人,是自己的表弟?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还能更狗血吗?’ 那个时候,她也就是刚毕业或者毕业不久吧! 那她的第一次,应该是在学校或者…更早了! 怎么想,傅戚都觉得,倪朵的第一次,最有可能还是给了齐司明! 以前并不怎么太过介意的事儿,这一刻,在他心头的疙瘩却越来越大!两个人那么和谐,偏偏…有个最大的遗憾!而且,她还可能给了最不该给的人! 她是那么甜美! 若是说有男人为了这件事放不下,他都丝毫不会怀疑! 越想,傅戚越觉得不舒服,只觉得自己也是贱得没准了:没事找事,自己找不痛快!原本不也没打算长久吗?何必在乎这些? 收了,他进了厨房。 这一次,他没傻得直接倒米煮粥,而先百度了下。 正依葫芦画瓢地弄好了一切,门铃突然响了。 近乎瞬间。他就猜到了是谁。 拉开门,果然,齐司明已经站在了门口。第一次,四目相对,半天,两人却无言以对。 “进来吧!” 终归,还是傅戚先开的口。 随即,两人走向了一边的吧台,傅戚还特意开了一瓶顶级的红酒,拿了两个酒杯出来。 “表哥,对不起!” 从小到大,两人不只是表兄弟,也像是亲兄弟,两家关系也一直很好。 推了一杯酒过去,傅戚道:“为什么?” 他想知道,他这三个字的确切含义。 “表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起初,我是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反应;后来,一直没有机会…也是不知该…如何启齿!” “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也是我没有问清楚!”抬手,傅戚径自跟他碰了下,而后一饮而尽。 “表哥,你娶朵朵是为了顺理成章接舅舅的位子,是吗?”他知道,他爱的人,不是倪朵! 抬眸,傅戚没有否认初衷:“是!” “可是我爱她,已经五年了!我知道你们要离婚了,我…不想放弃她!” 握着酒杯的手紧攥了下,傅戚的眸色陡然一暗:“司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跟你说得?” 她连离婚的事儿都跟他说了吗?这真是找好下家、迫不及待要跟他离了? 偏偏,他还就不离了! 不待齐司明回答,傅戚再度出声道: “可惜,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司明。就算我们离婚了,你能给她未来?单是姑妈那一关,你就过不了!更别说,傅家、齐家都丢不起这个人!你保护不了她!除了伤害,你什么也给不了她!就算我不要她了,倪朵,也是我的前妻!我傅戚用过的女人,我身边的人,谁敢接手?你再有这种想法,我是无所谓,你也有家世背景,她呢?最后,只是舆论,就能淹没她、毁了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如果你想承认她,就不可能三年,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你根本不了解朵朵,她不会在意形式的东西…” 言下之意,他们可以没有婚礼。可以不过奢华的生活。 涔冷的唇轻勾了下,傅戚的嗓音也冷然了几分: “不知道,不代表能抹杀事实!司明,你真的了解她吗?你问过她的意见吗?一厢情愿,困住的,是你自己!” 他是不了解她,但他知道——她不是个会被爱情冲昏头的人! 顷刻,齐司明沉默了。 “阿戚——” 072 她的生日,他陪初恋(1) “阿戚——”你在跟谁讲话? 自楼下走下,隐约间听到谈话声,带着惺忪的懒散,倪朵循声一转,紧接着,脚下一顿,人也像是被一棍子给闷醒了。 齐司明?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真得不太想看到他!毕竟两人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点! 这是要被打回原形的节奏? 眸光交汇的瞬间,倪朵的心里着实‘咯噔’了好大一声。 不过,瞬间,她就回神了:“司明,你来了?早…” 打着招呼,倪朵软嗔的嗓音一时转不过来,还略显僵硬,想装作若无其事,笑容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乍见她的样子,齐司明的脸色更是难看,因为,她不止穿着睡衣、语带娇柔,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青紫的痕迹难掩,面色也明显是很不好的病态。 他没见过的样子,陌生地,他心疼。 侧身,傅戚眉头轻拧了下:“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 他示意地一伸手,倪朵就乖巧地低头走了过去:“有点渴…想下来倒杯水喝!” 其实是她惦记着上班,打了个盹,就趟不住了,想下来看看他走了没,跟他打个商量来着。但这一刻,她可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嗯…” 应了声,傅戚先抬手将她衣服的领口往里拉了拉,而后才扭身倒了杯凉白开给她,想着不对,半路,他又撤了回来: “你不能喝凉的!” 起身,他又帮她接了杯热水:“以后都少吃生冷、凉的东西!” “奥!” 捧着杯子,倪朵垂下了眸光,不敢去看两人。 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俨然老夫老妻的架势,齐司明的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的恍惚了。 半天没有人开口,倪朵倍感压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都快赶上打雷了,呼吸急促,有些怕怕,她便先打破了沉?: “司明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吧!那个,我…先上楼,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本想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又怕傅戚听了想歪,省略着说完,她还请示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傅戚还没想到这一茬,倪朵突然一出声,灵光一闪,他就想到了某天早上,齐司明也是来得这么突然,还说来借什么会员卡?想必也是听说她出事。等不及来看她的吧! 搂着倪朵的腰,傅戚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大了下: 看来,他对她,真不是一般的‘喜爱’!这么尴尬的身份,都不管不顾地一大早就跑上门来了! 想着要把她给他,他的心里也跟被人挖了一块似的,十分不乐意!当下,他便打定主意了,让他不痛快,耗着,也不成全他们! 当即,他便轻轻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去吧!” 转身,倪朵便离开了,拐出一侧的隔断,她近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就窜回了房间,缩到了被子里: ‘老天不开眼啊,早知道,就不下去了!’ 乌龟地扯着被子蒙着头,倪朵正扑腾着‘不知如何是好’。小腿突然被一股力道桎住了: “怎么?见一面,就躁动成这样?” 探了下头,倪朵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神有些怯怯地;“老公…” 他这么快就走了吗?他来干什么的? 这个世界可真是小,为什么偏偏是沾亲带故的? 心里其实有很多疑惑,倪朵却只敢装可怜,半个字都不敢问。毕竟,事实告诉她的是,自己当一个病号,比较安全。 但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躲过已经上了心的傅戚的眼睛,当下,他便道:“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来?你会猜不到?” 淡淡的嗓音已经暗示了一切,倪朵瞬间有股很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装傻道:“没有…” 她想说,她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但傅戚要说,不管她什么心思。都是阻止不了的:“为了你!” 三个字,瞬间将倪朵的话堵在了口边,小嘴微圈,懵得一阵心都噗通噗通的乱跳。 “他想要你!” 再下猛药,傅戚的目光炽烈如炬,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我也答应了!” 半真半假,傅戚纯粹就是故意吓她、逗她玩的! 但倪朵却当真了,甚至丝毫不怀疑,即便不想,泪,瞬间就滚了下来,但未及坠落,她便快速挥手摸了去,仰头,微微抽噎着,突然笑了,却比哭还要难看: “所以,七爷这是…又把我送人了?” 她想到了秦奎的那一次,他说过——不会!不会再有下次的! 他向来说一不二,她当真了! 这一次呢。因为,齐司明是他的表弟吗? 在他的眼里,她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跟别的男人有点过去都不行,他却可以将她随随便便送人? 这一刻,倪朵真是连‘演’戏的欲望都没有了,尊严,分分秒秒被踩在脚底,她只觉得自己坚持的挂着老婆的名儿,有什么屁用?终归,她还不是连个高级ji女都算不上? 当初,她会截胡,她能迈出这一步,他选‘妻’而不是‘情人’是很重要的一点。 虽然只是一张纸,本质上,对他,甚至对她,或许都没什么区别。 但在她心里,有这张纸,她就是合法的,不管他承不承认。她都是名正言顺的! 所以,她可以讨好他,可以主动取悦他,可以算是心安理得拿她应得的那份钱… 但这一刻,她是心疼的,疼得,所有的梦,幻想的、希冀的、奢侈的、甚至单纯的没抱希望的…一一全都醒了! 倪朵自嘲的一声‘七爷’,不自觉咬重的‘又’字,瞬间,便让傅戚意识到自己的玩笑过头了。 再加上她那强忍的哭意,哀伤笼罩的纤弱身影,都像是当面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即便她是为了钱来到他身边,即便他没有把她摆在对等的位置,但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她,更没想过要将她给别的男人! “朵朵?”不自觉地,他的嗓音就放缓了! 但瞬间,倪朵的气却有些控制不住:“你不要碰我!” 回头,吼完,猛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抽了抽鼻子,她顿时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不过就是你买来的嘛!你想怎样就怎样…连件衣服都不如…” 他的衣服,也不会随便借给别人!是啊,一个月,两万块,他的衣服也不止这个价! 她如此自贬,太过刺耳,傅戚也不爱听了:“朵朵!” 是他说错话了!但他没有这个意思 下意识地,他想抱抱她,但倪朵激动的心情却根本按捺不住:“你不要碰我!” 猛地一个甩手,眼前突然一花,身体一歪,她差点整个栽下床来,抓着床沿,她闭了闭眼睛。 “朵朵?你怎么了?” 弯身,傅戚急了,才想起她高高还高烧未退。 “你走开!走开!我让你不要碰我!” 情绪莫名的激动,倪朵根本没了理智,本能地嫌恶地甩着手,一时间,只觉得他讨厌死了,不想看他的人,也不想听他的声音,更讨厌他的碰触,可是身体却又不给力的发虚,三两下,还是被傅戚强势抱进了怀中: “倪朵!” 用力按住她,傅戚刚气愤地大吼了一声,都没来得及说清楚,却见怀中的眼皮一翻,身子顷刻往后仰去。 “朵朵!朵朵?” 抱着她,傅戚脸色丕变,当场就慌了手脚,当即又拿起了。 才刚进门,连衣服都没换下,司南钧的又响了起来,一见,他还傻了三秒才按下接听键: “喂,又怎么了?” “倪朵晕了!马上过来!” 不等他回复,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陡然传来,瞪着,司南钧气得差点没跳脚: “喂!有没有搞错?!”他是他的下人嘛?话都不让他说完? 才刚进门,又让他跑一趟?开什么国际玩笑?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他以为他没事干?还是是两人是邻居? 抱怨归抱怨,脚下却没敢耽搁,又补了些可能用到的药,司南钧又匆匆折上了车。 一路策马狂奔,司南钧刚下了车,又响了起来。 见又是某人打来的,他还磨蹭着故意多拖了几秒:‘催,催,催!这是赶着投胎吗?急火成这样?已经下车了!急死你!’ 慢吞吞地,滑了下,司南钧未及开口,一道清冷的嗓音刺破耳膜:“不用过来了!醒了!” 闻言,司南钧暴跳出声:“耍着我玩呢!已经到门口了!赶紧滚出来给我开门!” 砰得一下挂了电话,司南钧忍不住爆粗出口:“靠!管你看不看,人情也得给我记账!我怎么会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正怒吼间,房门蹭地就拉开了。傅戚阴阴地看了他一眼,冷飕飕地回道:“上辈子积德了!” 哼了两声,司南钧才走了进来:“又什么情况?我都快成了你的私人医生了!” 上了楼,司南钧又拿出了温度计。 这才惊觉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傅戚?着一张脸,倪朵一脸苦相,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吵架了还是怎么搞的,两人的目光都是错开的,碰着就跟冤家一样,那个眼红啊! 问了倪朵几句,看她心情也闷闷的,见她烧明显见退,司南钧也没再说什么,给她留了点消炎的药膏,又嘱咐她主意饮食、保持心情愉快后,见情况不对,便没留在这儿找不痛快,早早地便溜了。 再回来的时候,顺路,傅戚也端了粥上来。 这一番闹腾,两个人心情都不太好,他刚把粥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倪朵就滚到了床头另一侧,直接掀开被子下床了,走到衣柜旁,掳了件常穿的衬衫、阔腿裤下来。 直身,傅戚的眉头已经蹙成了小山:“这是干什么?” 不是还学起人家、想要离家出走了吧! “上班!不上班,吃什么?等着被人嫌弃吗?皮糙肉厚地,比不得人家娇贵,病不起!” 要是连生活费都跟他开口、被他羞辱,她真得可以去死了!没好声没好气的,这根刺,是真的扎进倪朵心里了!她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摆脱了这种困境,她第一个要挺起腰板做人,再也不要过这种屋檐下苟延残喘的日子! 再华丽的,也是鸟笼,哪有那一片蓝天璀璨! 软糯的嗓音。却也像是被醋泡过了,酸溜溜的,顷刻,傅戚的脸色就阴得出水了,绕过床头,按下她解着衣扣的手,挥手就将床上的衣服给扫到了地下,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咬牙道: “我没答应!丑媳妇,也是用来疼的,怎么能随便拿来送人?何况还不丑?” 无奈地叨念了一句,坐下,傅戚伸手将她拉过,一个用力,拖着,抱到了腿上:“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宠得过了,玩笑都开不起啦?” 说着,傅戚还斜了腿上的佳人一眼,只觉得,她最近的脾气的确见长,小心脏也脆弱的不行,以前,这种时候,她不是该撒着娇求他别把她送人吗?现在倒好,句句话带刺揶揄着各种堵他。 听他的话,算是解释了,可隐隐也是透出不悦了。 倪朵也知道见好就收,小嘴撅了撅,没吭声,微微地,还低了下头。 “皮糙肉厚,倒真是没看出来,娇贵得,倒是没谱了,说一句,也状况百出撂挑子?除了我,谁敢要?几个人养得起?!” 嘴唇忽扇了下,倪朵蚊子般的嗓音还是小小反驳了下:“很多人…排队抢!” 怎么会没人要!这个狼多肉少的世界,母猪,都有人要!何况,她还是个天生丽质的小美女?这点,倪朵还是颇为自信的! “你说…什么?” 危险的眸子一眯,傅戚拖长的嗓音已经透出了警告。 抬眸,倪朵见风使舵,顷刻,一双小手就圈了上去:“我说,不娇贵,怎么入得了七爷的眼儿?阿戚,我不要跟别人!” 最后一句,倪朵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定。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哪怕给她再多的钱! 撒娇他见得多了,决绝,倒可算头一遭了,这一刻,傅戚却被深深愉悦了,抱着她,眸光不自觉地,也溢出同样的坚毅; “不给!谁要,都不给!” 勾着她的下颌,深情相对,傅戚情不自禁的吻轻点了上去,倪朵也本能的回应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就像是热恋的情侣,在郑重地许着海誓山盟。 情到深处,翻身,傅戚就将她压到了身下,粗粝的指腹循着最曼妙的曲线,轻车熟路地覆到了最爱的果实之上。 双手紧攀着他的颈项,倪朵微微用力将他拉下,如兰的气息吞缓缓逼近他的唇畔,就在某人满腹期盼地将要闭眼之际,她却突然可怜兮兮地道: “老公,人家现在貌似…还是病号呢!” 一盆冷水泼下,低头,傅戚狠狠在她唇上、颈项亲了两口:“那还四处点火?” 在他腿上就不安分,手脚并用地,还总往他的低燃点放,当他活死人呢?!这小女人,越来越知道怎么整他了! 气息浓重,即便真的很想要,傅戚却还是喘息着压了下去。 她的身体,的确不宜! “嘻嘻…” 贼笑着,倪朵还往他臂窝的深处拱了拱。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吧!男人,永远都想直奔主题,其实,女人更喜欢暧昧温存。如同那件事,男人会为姓,女人,却是为爱! “淘气!” 轻点了下她的脑门,傅戚却停下了动作:“等你养好了,再好好收拾你!听话,再去躺会儿,你需要休息!” 其实觉得自己这点小病,真不至于这么矫情,刚刚会晕,多半也是被他气的。难得气氛正好,心里想去上班,倪朵也没破坏气氛,滚着身子,真的又钻回了被窝。 她不喜欢生气,更不喜欢吵架。 起身,傅戚捡起她的衣服拍了拍扔到一边,转身又绕到了一边:“把粥喝了吧!这么娇贵,再饿出别的病?” 试了下温度,不冷,傅戚才递给了她:“帮你加了蜂蜜调味!” “谢谢!阿戚,你不去上班吗?” 舀了一口吃着,感受着那天香的软糯,倪朵的心情突然就像是飞一般,对自己这忽阴忽晴的心思,她也是没辙了,但这一刻,她真像是灌了蜜一般好开心: “我会乖乖听话,在家睡觉的!不用人照顾!” 反正这个月全勤也泡汤了,休息一天就休息一天,一会儿,她打个电话让同事帮忙补个假条就ok了。 “以为我特意留下来照顾你?” 哼哼了声,傅戚斜了她一下:“嗯,你脸大!我晚点约了柳小姐吃西餐!” “好吧!” 扁着嘴巴扒了两大口白粥,倪朵突然觉得涩的厉害:“我吃饱了!想睡觉…” 放下碗,她蠕动着身子就躺了下去,还把被子使劲往上拉了拉,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的话是逗她,还是真的,只是听着两人要去吃西餐,自己却病着喝白粥,倪朵那少有的自怨自艾的情绪便又涌了上来。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她把一切都归于了病中抵抗力下降的缘故,怕再闹得不愉快,她选择让自己睡了。 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不舒服的缘故,很快,倪朵就睡了过去,床上,传来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呆坐着,傅戚却半天没动,禁不住撇了几次嘴: ‘他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照顾她就照顾她吧!照顾一个病号有什么掉价的,干嘛非得找这么低劣还不讨好的借口?’ 原本想着看她没事的话。就早点去公司的,毕竟,他的事儿的确不少,除了会儿,上午其实还有个重要客户。 但这一刻,望着床上酣睡中还微微扁嘴的小美人,傅戚竟不好意思离开了。 他怕,怕自己真走了,就真被她给误会成陪柳小姐吃西餐了。 他真是没事,闲得找抽! 起身,傅戚便想去弄点吃点,顺便问问公司的情况,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却见被子都要堵住她的小嘴了,弯身,他轻轻帮她掖了下,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瞬间就抵达了眼底: ‘睡着,也不老实!’ *** 这个上午,公司里。汤子辰忙得跟陀螺都有得一拼了。 开完会,签完字,又直奔待客室,会见客商,一谈又是一个多小时。 “汤助理,怎么没看到傅总?我还想跟他一起吃个便餐,对于这次的合作,我还想多听听他的意见呢!” “张总,真是抱歉!傅总家里出了很重要的事情…刚刚,还打来电话来吩咐我一定要好好招呼您,对此次没有机会跟你当面交流,傅总更是深表遗憾,我已经在希尔酒店订了房间,中午一定要赏光…” … 笑着,汤子辰心里那个叫苦不迭啊! 一上午,会面电话的,他找了多少借口,自己都记不清了。 总不能跟满怀人情的人家说:总裁夫人感冒了,总裁大人没心情吧! 云赢能有今日的成就,三年后近乎翻了几倍。绝非偶然。公务上,他从来都是个认真到一丝不苟的人,自然,也都是以身作则。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任何私事,耽误过公务,这次却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舒服?还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最普通常见的感冒发烧? 想着,汤子辰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这小题,也太大作了! 想着忙完,还得去查某个女人的资料,他就觉得自己这迟早是为某人捐躯的节奏。 *** 一觉醒来,见傅戚还在,倪朵整个眼睛都要冒出花了,还没起身,已经咕哝出声:“老公,你没走啊!” 睡了一觉,倪朵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怕某人再撩蹄子,得观察观察…再决定!” 坐下,傅戚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算争气!” “呀!”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突然跪起了身子,还揉着头发、一副炸毛的架势,傅戚也被她弄得一阵晕乎? “我的呢?我忘了请假了!” “已经帮你请了!指望你,工资得倒贴!” “嘻嘻…老公真好!”刚夸赞了一句,猛地想起什么地,倪朵又尖叫了一声:“呀,不对!你怎么帮我请的?” 不会跟她同事说,是傅戚,还是她老公吧! 拧着眉头,傅戚按下了她:“平时,你都是这么说话的?” 毛毛躁躁,哪里有八点优雅淑女的样子?看着她,傅戚都觉得怎么这么吓人呢!没心脏病的,也得被她惊出心脏病! “老公,你怎么说的?”怯怯的,倪朵心都缩成一团了。不至于,自报家门,还被人听出本尊声音吧! “你的,给程锦打的电话,说是你家‘先生’,让她替你请了一天病假!” 若不是用了她的。他倒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她的电话簿里存名居然是‘先生’,没名没姓,民国革命的时候,个别牵强倒也有算‘老公’的时候! 不过,想着她跟自己把界线画得一清二楚,生怕别人知道她跟自己沾边的事儿,傅戚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没有关系的,都生拉硬套,跟他擦了肩,都恨不得说成吃过饭各种利用,她倒好,撇的门清门清的! “先生?!” 尖叫一声,傅戚一个眼神斜了过来,倪朵顿时又蔫了下去,心里暗叫了一声‘倒也还好’,总比‘老公’好圆! “你不就是这么称呼的?” 低咦的嗓音明显透着不快,倪朵自然也不傻,当下就腆着笑脸蹭了过去:“开放的时代,含蓄才特别嘛!先生…不就是老公吗?我家老公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恩,你的老公是不少!有姓李的,还有姓张的…整个电话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 他倒是想自欺欺人,可惜没生在民国! 噗—— 顺时,倪朵囧了。 这天中午,傅戚留下来陪倪朵吃了午饭,虽然是叫的外卖,倪朵整个也乐成了一朵花。这一天,嬉笑怒骂,在两人交集的生活中填下了最难忘的一笔。 *** 快乐的时光宛若指间流沙,过得飞速。 那天之后,倪朵没见过齐司明,也并不知道他跟傅戚到底谈了什么。突然间,他像是消失了一般,而她,没有去寻找,也无暇他顾,对他,除了遗憾跟抱歉,她已经什么都回报不了了。 转眼,周末又近在眼前,想想,倪朵都觉得开心。 又提早结束了一个case,通过邮箱发给了客户,倪朵伸了伸懒腰,起身,往茶水间走去。 刚充好了一杯咖啡,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见是家里打来的,她很快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朵朵,生日快乐!怕打扰你上班,一早,想给你发个信息来着,结果一着急没发出去,刚刚才发现…” “生日?妈,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哎,又老了一岁! 已经多久没过过生日,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电话里,她却一样的欢快。跟母亲通着电话,听着母亲对她各种叮嘱,倪朵的鼻头都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妈,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吃好穿好,放假就回去看你们!” 听说他们也帮了睡觉帮自己庆祝,回想起,以前一家人围着桌子,抢水饺吃的画面,她都觉得很暖很开心。 “妈,你跟爸也好好照顾自己,又收到姐姐明信片跟录音了…恩,她也是偶尔才跟我视频,因为有时差…不过,她好像快回来了…” 提起姐姐,倪朵又一阵心酸,那些明信片跟录音都是她找人录好,又几经周折寄回去的,这三年,她只有这样才能让父母安心。 挂了电话,倪朵抽了抽鼻子,唇角却是上扬的。只要姐姐好起来,他们一家人都可以跟以前一样了。 想到母亲说包了自己喜欢的三鲜水饺,权当给自己庆祝,她突然也好想吃,攥着,不自觉的就翻出了傅戚的电话,上面的标注已经由‘先生’变成了‘老公’! 当然,称呼,是傅戚改的! 她看到了,也没改回来!后来有同事问起,她便说,现在‘男朋友’不都称‘老公’吗?几次下来,也就没人好奇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经常出差不在身边的男朋友! 其实,她想跟他一起吃。 三年来,其实,每次的生日,他都有给她礼物,或是是秘书送过来,或者,回家就摆在家里了,再或者,是快递过来。虽然是形式,他做得也算到位。但两人,好像真的没有一起过过生日,哪怕只是一顿饭! 他们一起吃过的家常便饭不少,但除了回老宅应酬,就是在自家下厨,两人貌似从来没有一起出去吃过。他不想公开两人的身份,从结婚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从来都是依照他的意思,她只有陪衬的份,可今天,她突然很想跟他一起吃顿水饺,哪怕在家里也好。 但攥着,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倪朵半天,都没发出去。 *** 另一边,云赢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傅戚手头的活告一段落,阖上文件,他才看了看对面的汤子辰: “没什么问题,一切照计划!对了,上次,让你查倪朵的资料,有消息了吗?” 翻了翻文件夹,汤子辰抽了两张纸递了过去: “这些天忙得都忘记了!她的背景很简单,感情经历也是,家室也算干净。她的父母都是樊城下面的镇上的,普通的工薪阶层,家里就她一个女儿,也算是掌上明珠。她是考上大学才来樊城的。成才路两侧、并称成街双奇的g大跟t大,她也算是g大外语系的高材生了。跟祁少影算是同期、对门,难怪两人认识!祁少,当年可也是风云人物之一!她在g大应该算是挺安静的一个人,要说最特别的,大约就是她下了课喜欢去学校一角专设的小树林跟那里的外国同学、友人交流练习外语,所以得了个‘森林公主’的称号。跟明少的热恋,才一度轰动校园。还是因为明少是各家校花‘哈’的校草,最后却被她这匹?马给中标的缘故,据说当时算是一段佳话了!两人大概是第二年认识的吧!也就两年左右,同期毕业,一个研究生,一个本科…具体什么时间走到一起的,说不准!她的生活,简单到不行,三点一线,一段已经算是长情的学生恋…不过,有件事的确是有点奇怪,我查到,三年前,她是被国外一家公司,以优厚的待遇录取,可以出国工作的,还是跟明少爷在同一个地方,有点车程,却不算太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放弃了,还找上了你…再后面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 简单的两页纸,的确一目十行,傅戚也不自觉的轻拧了下眉: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们才分开,她就嫁给了我?” 有这么优渥的工作不做?跟恋人还分了手,还找上他?可她找上他不也就是为了钱吗?而且,出了一次性的二十万,以后都是每月基本生活费,她也没多要啊! 她到底贪,还是不贪?到底为什么?两个人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苦衷? 这三年,除了他给的,严格说起来,她基本都没有跟他开过口。他要离婚,她也什么都没要,搞得他倒多想给她一些做补偿了! 她,倒是很可能像她说的,除了第一次,只有他一个男人! 只是,她有什么理由找上他?她说过,如果知道他跟齐司明的关系。是不会找他的!显然,她可能只是误打误撞的。 他这算是白白捡了个便宜? “会不会有什么遗漏?”比如,她为什么分手?她要钱,干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财团落难的千金,又不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能有什么遗漏?刚接到资料的时候,我也打电话确认过…据一个g大毕业的学生说,对她的印象全都来自于明少,连那个森林公主的称号都是两人在一起后才蹦出来的!连校花都没排上,大约不是跟明少走到一起,就那么安安静静毕业了,只有系里的人说她学习非常好…听起来是个正派的女孩子,其实…查到这些,我都感觉与当年大胆闯酒店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不过,容不得我怀疑,照片在上面呢!容貌一点没变!真怀疑,g大的校花都有多漂亮,这样的人居然没排上…可惜没再g大多读两年…” “恩,你现在再回去,我也没意见!这点出息!”为了女人?他要什么要的没有?还会比不上那些土拉八几的学生? 看倪朵那时候的照片。就知道了!跟现在哪里是一个水准? “得!我错了!不打扰您研究,我出去干有出息的事儿!” 也不知道谁没出息,为了女人翘班来着。 来回翻了几遍,傅戚才把资料塞到了桌子里,转而拿起了,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茉雅餐厅的牛排不错,晚上包了房间,一起吃个饭!” 正呆滞间,突然响了,一见,倪朵圆润幽?的眸子瞬间眯成了月牙:‘好的呢!可是我想吃水饺!’ 这是心有灵犀吗?他是要陪她过生日吗? 过来的,又是简单到不能简单的一个字:“好!” “老公,爱你!么么哒!” 攥着等了半天,倪朵的笑意却陡然僵在了脸上:‘怎么这样?没下文了吗?’ 073 她的生日,他陪初恋(2) “讨厌!” 端起咖啡,倪朵还禁不住嘟囔了一声,虽然这样‘半路没下文’对她来说,其实是最普通的一种常态。 刚一转身,突然‘叮铃’了一声,倪朵的唇角瞬间就扬起了一朵花,侧身又放下了咖啡杯。 划开屏幕,上面还是吝啬到不能吝啬的一个字——‘嗯’! “没情趣!自大狂!拽——” 点着屏幕,哪怕只有一个字,倪朵的眸子都是放光的,完全一种陷入热恋的小女儿的姿态,傻笑了片刻,她才端着咖啡走了出去。 因为这件事,这一天随后的时间,倪朵的心情都格外的好,以至于整个人都像是镀了一层光的风采靓丽。 临近下班,倪朵便早早地收拾起了东西:因为她知道两人不管在哪儿回合,肯定不会是在她的公司。 像是等待圣上召唤的小主一般,一切准备工作,她都做得妥妥的,只等着下班,补个妆,就可以离开了。 拿着打好的工作总结过来,程锦还低头觑了她两眼:“倪姐,中大奖了?心情这么high?” “笑一笑,十年少啊!这可是美容的不二法宝!” 打着哈哈,倪朵抽过她手中的纸张,直接签了自己的大名,而后继续忙活起来。 夸张地打了个哆嗦,程锦趴到她的肩头,小声的说道:“倪姐,我怎么觉得…你笑得,更像是发春,这么银荡呢!哈哈——” 大笑着,程锦转身快速跑开了,急切地还差点撞到一边的桌角。 “死程锦!” 起身,倪朵却涨得满脸通红。 路上撞到程锦,董弯弯还一脸好奇:“一天,你说什么了?把好脾气的倪姐气成这样?” 顿时,另一边的几个人也好奇的搭话:“有什么劲爆内幕?” 闻声,倪朵差点没吐血。 贼贼的笑着,程锦还故意看了下倪朵,才道:“也没什么啦!我说让倪姐赶紧中个大奖,好包个小白脸给大家欣赏欣赏嘛…” 下一秒,办公室里,一阵欢笑打趣声此起彼伏。 *** 办公室里,完成手头的工作,傅戚刚关了电脑,拿起,突然响了起来。一见那陌生却又带着熟悉的尾号,他的心猛地窜跳了下,随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不待他出声,那头,熟悉又欢快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你还欠我一顿饭!” 真得是她? 她的幸运数字,763,她喜欢的尾号0763! “你回来了?” 知道她是订了这两天的飞机,但是,却是飞两个不同的地方,而以他的了解。随时变卦,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记得,到樊城的票,似乎是明天到才对。 “恩!特意提前了一天,刚下飞机到了酒店,谁都没有通知呢!戚,晚上有空吗?为了你的饭,都没好好吃东西呢!” 想起上次在美国半途而废的一餐,傅戚心里的确有些愧疚跟遗憾的!再听她略带撒娇可怜的声音,想着正好也订了位子,也算有空,就更不忍心拒绝了: “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记下了地址,傅戚便抽过了西装。 *** 刚补完妆,走出,突然响了下,倪朵兴匆匆地就打了开来,脸色却瞬间一片阴霾,连嘴角都垮了下来,信息的确是傅戚发来的,却不是她预想的告诉她见面地址。一句话,还是他的风格: 【临时有事,不吃饭了!】 没想过他会是因为别的女人而爽约,记忆中,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倪朵很难过,甚至难过的想哭。 事实上,她并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连通她自己,其实都不记得。 单纯地,她却第一次很想同他一起过,哪怕最后,是她央求他亲口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也好! 望着屏幕,倪朵的心思也是百转柔肠了几个来回。 最后还是回了过去,生日的事儿,她终归还是半个字都没提:【知道了,事情要紧!】 这一次,她没期待回复,但近乎瞬间。答复就过来了:【恩,下次!】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得久了,真有心电感应,看着她的回复,傅戚隐约间就像是感到了她的不快,不过转念一想,半路被爽约,他也会不快的! 在这一刻,伍思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能取代的!加上自己上次的爽约,这一次,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再让特意早回来一天的她失望。 而对倪朵,长久以来的惯性,让他潜意识地就不会那么重视,而且相对的,也已经习惯了,任何时候都是他为主,甚至连解释都没想过。一顿饭而已,愧疚,就更不会了!只是。他不知道,今天,对她来说,居然也是个特殊的日子,更没想过她说想吃水饺也是有特定的意义。 但他还是发了近乎算是承诺过去。 只是看着这个‘下次’,倪朵的心情却没那么喜悦了,嘴角取而代之的,更多的,也是自嘲: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三年多,严格说起来,这却是第四个生日了。她从来没有过过,也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他貌似也从来没在这一天陪过她,以前,她从未希冀,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感到是最后一个了,她的希冀竟这么强烈。 过年过节,她的礼物从未少,这一刻。她近乎可以确定,他的手下当真事尽职尽责的细心,只是为什么就不能提点他一句呢? 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 心底还是有些骄傲的,倪朵没有强求,依然回复了过去:【好的呢!】 【乖!】 没想到还得到了回复,倪朵发了个【亲吻】的表情过去,算是终结。 大半天满满的期待,最后竟是空欢喜一场,倪朵是伤心的。有时候,失望,比‘不曾得到’更让人痛苦。 这一刻,她宁可,他从未来过信息。 *** 失魂落魄地回到位子,倪朵也不急着离开了。早下班,也是一个人,她有些纠结。 电脑都已经关了,拖拖拉拉地,她也还是出了门。 上了车子,却又是呆坐了半天,望着窗外渐褪的日光,她突然迷茫地,不知道该去哪儿。 想来想去,要找个人吃饭,除了小满,就没第二人选。 拿起,倪朵又顿了下:“对啊!怎么连你也忘记我生日?果然太悲催了!今天让你请定了!” 号码还没翻出,却先亮了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按下接听键,倪朵故作生气地道:“喂,是不是想起忘什么?没义气!” “哎呦!我的朵儿,生日快乐!真是冤枉死我了!也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伺~候你的主上大人,就没定位子,还特意给你订了你最喜欢的kiss芬芳唇膏,一套七个口味七个颜色喔,你都不知道多难,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靠了!一大早被老板押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忙得天昏地暗,还半天都没讯号!朵朵,sorry啊!今天可能回不去,给不了你了!” 从学校起,每年两人的生日,基本都是一起吃饭的。后来朵朵恋爱,她单身,她的生日,倪朵也会帮她过,倪朵的生日,她却基本都是送个礼物,隔天两人在一起吃饭,因为她也不想当电灯泡破坏她跟齐司明。 可是这三年,情况又变了,变成了倪朵的生日,两人都有空,就一起吃饭,而她的生日,两人隔天或者晚点聚,她跟男朋友一起过。其实,她很想陪倪朵过生日,哪怕聚聚,让她放松下也好,毕竟是女人,对一些特殊的日子,总会有些特别的计较。而她知道,她的主上大人是不会特意陪她的,这一天,全看运气。所以,她就特别想要陪她。 终归,人算不如天算。工作出了问题,她一时也被缠住了。 这三年,她虽然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知道,她的压力很大,心里,很多事。可是即便如此,她困难的时候,倪朵也都是没有二话的! “行了!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回来我也没空,还要陪主上大人呢!” 经常两人说起傅戚,她就总说是她的‘主上大人’,这些年。倪朵也习惯了,虽然工作后两人见面的确少了,但她知道,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友谊不会因为距离、见面的多少有所改变: “再说,你都这么破费了,我怎么好意思追究你迟来的祝福?小满,我们谁跟谁啊,形式的东西不用那么在意啦,工作要紧!你也别光顾着事业,注意身体,还有,别冷落了你家老莫!得个知心人,不容易!” 这一点上,她真得很羡慕丁小满。 其实她梦想中的爱情婚姻,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小满而今的状态,两家稍微补贴,两个人一起打拼,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贵在相互扶持,贵在真心。平日各自上班,周末一起游玩,很简单,却很充实。哪像她,结婚跟单身,没多大区别!若说有什么区别,大约就是一张纸,捆住了她的自由身吧! 跟小满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倪朵禁不住撇了撇嘴: 看来,真是孤独命啊!只能回家啃干馒头了! 刚要收起,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齐司明打过来的。握着,倪朵明显迟疑了下,才按下接听键: “喂!是我——” 明显停了片刻,一道略显沉重的嗓音才传了过来:”生日快乐!” 一声,倪朵的喉头顿时都有些酸涩了:“谢谢!” 又是半天的沉?,两个人仿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都没有挂电话。 觉得很尴尬,倪朵刚想找借口结束。那头,轻柔的嗓音又传来过来:“和他一起过吗?” 知道他问的是谁,倪朵下意识的‘不’字已经到了嘴边,出口的却是截然的反话: “嗯…” 不管他什么心思,她都不想给他幻想与奢望。就算在她的心目中,齐司明,比傅戚更符合她设定的理想人选,而今的关系,她也知道,两人已然绝无可能。 一声轻哼,那头,齐司明望着远处相携走出酒店的一男一女,沉痛地闭了闭眸子: ‘为什么宁可佯装幸福,都要这么骗他?’ 又是半天的哑口无言。 “司明,我约了人,如果没事的话,我——” “朵朵!”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是在骗他还是骗自己?终归,齐司明没有直言出声: “你走不进他的心里的!心若满了,怎么还会有空荡留给别人?如果不想受伤,还是守好自己的心,不要爱上他!表哥,生来冷情,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女人的!爱上他,你会很痛苦!不要被他的光环所迷惑…” 即便他真有这样让人倾倒的魅力! 心里有很多话,齐司明却也无从抓起,他更是痛苦,如果今天换了别的男人,即便她已婚,他都可以等。 但这个男人是他的表哥,是傅戚,是樊城四少之首。 且不说两家关系交好,齐家的产业很多还要仰仗傅氏,就是他肯为她众叛亲离,也诚如他所言,他保护不了她,除了伤害,他可能真的什么都给不了她!除却对她也没了十足的信心,而且,他的确也做不到为了她,舍弃父母,舍弃整个齐氏,钱财,他不在意,家族的事业,他也可以放弃,但是父母的恩情,他不能! 这段情,突然之间,代价就大得他无法负荷了! 前所未有的,无奈,痛苦跟绝望。 “司明,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在暗示什么,却又不点明,倪朵拧着秀眉,有些抓心挠肺的感觉。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朵朵,真得很想陪在你身边,能陪你吃顿饭,过个生日…可惜…” 可惜,他好像没有这个资格了! 攥着方向盘,齐司明也有些纠结,他想见她,却怕见她后,自己更痛、沦陷得更深。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更让人难过,也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却无能无力更让人心伤。 如果可以,他真得很想爱她守护她一生一世。 可是现在,他真得是迷茫的!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司明,你的心意,我懂,我领了!谢谢!你是在外面吧!好好照顾自己!我想…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要幸福!” 说完最后几个字,不等对面回答,倪朵直接挂了电话,泪,‘唰’得一下就涌了下来。 这么久了,他还记得她的生日,够了! 不枉他们曾经深爱一场!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现在跟他在一起的话,会是很幸福的吧! 抬头望着窗外的夕阳,倪朵抽了抽鼻子:终归,人生没有‘如果’! 既然已经没有了资格,她也不想自私地还抓着他,说起来,终归也是她欠了他的一份情。答应他的,她给不了,甚至曾经承诺的无论风雨,都要走下去,她也没能坚持住。 对齐司明,倪朵是愧疚的!深沉的愧疚。 可是若让时间重来一次,她知道,自己的选择,肯定还是一样。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全都错了! 发动车子,倪朵抹去了泪滴,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她为这个男人、这段恋情留下祭奠的泪水—— *** 开着车,倪朵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等着她回神的时候,发现走的居然是绕远的路,好在面前就是一间大型超市,才让她没觉得那么冤枉,稍稍好受了些。 下了车,倪朵便去超市拎了点日用品,还买了现成的饺子皮,想着一个人,也得意思意思。 刚将东西放好,她的又响了起来。 见是温郦心,她还挺纳闷。虽然两人详谈甚欢,也互相留了电话,但跟真正出身豪门的千金成为深交知己,她的确从没奢望,总感觉,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她也不想背着攀龙附凤的包袱。 所以,其实那次合作后,她们没再见过,她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按下接听键,倪朵还略显拘谨:“喂,你好!我是——” 礼貌的话音未落,那头,急切的嗓音已经盖了过来:“朵朵,在哪儿呢?有空没?帮个忙呗!” 温郦心倒是自来熟,她欢快的嗓音一出,倪朵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温大小姐有什么事儿,还能用到我啊?” “哎呦,别提了!朵朵,我记得上次你说你会俄语的吧!我想让朋友给我捎点东西,结果发过来的一堆鸟文,连个图片都没有,头疼死了,我说的她听不懂,她说让我选好给她号,我又看不明白,简直鸡同鸭讲,你行不行?帮我看下,我们沟通总方便啊!关键,还急?我总不能再为这么点破事去请个翻译?突然就想起你好像说过你懂好几国语言的,有俄语吧!” 听她哭天抢地的声音。倪朵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小满,竟多了几分亲切感:“嗯,倒是学了点皮毛!勉强应该可以,试试!” “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正好,选完了还能一起吃个饭!你不忙吧!我现在烦得就想吃东西呢!有空就陪我一下吧!” 收了下身边的便利袋,倪朵应了下来。 一沟通,两人离得还不远,于是便选了个折中的地方见面。 一前一后的驶入商场的停车场,两人还没出商场,倪朵已经给她翻译着选好了。 原来是挑彩蛋的花纹,文字标注很清楚,大约那边人不太懂珐琅鎏金之类,而温郦心挑东西那眼光又太辣,难怪愁成这样,连给她翻译,有些她都不太确定要问清楚了再去看上面标注跟要点。 快速记下了编号跟行号,温郦心也禁不住赞叹道: “朵朵,你可真是厉害!不到十分钟,搞定!那头笨鸟。亏得我出国前还给他特训解释了半天,去了忘得一干二净,急得我都想漂洋过海踹他两脚!要不是没空,我都想自己跑过去了!” “哪里?我只是照章说事儿,哪有你这么学富五车?什么都懂…” “那是!好了,我们也别相互吹捧了!各有所精,我们都很棒!我先给他回复…”说着,温郦心翻着指了指一边僻静的角落。 恰巧,倪朵的也响了起来,她便指了指另一边:“我接个电话!” 这一天,都算安静,没想到,下了班的这会儿功夫,忙成这样。 垂眸一扫,见是祁少影,倪朵就更诧异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莫非她的生日,还是?道吉日? 倪朵按下接听键,那头,慵懒的嗓音就传了过来:“baby。happybirthday!” 原本一听个开头,倪朵还有些冒火,听完,却有些莫名的感动:“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话音落,心底却莫名地又涌上一丝忧伤: 所有的人,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貌似全都记得了,只出了他!偏偏,这声祝福,她其实最想听他的! “我是不想知道,可谁让偏偏又知道了呢!知道了,就不能当不知道吧!所以,也不能吝啬地没有点表示啊!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看你在哪儿,方便拿吗?我现在西飞路,一个小时后西点有个饭局,所以呢,赶得及,就给你送过去,赶不及,就明天吧!还是想今天给你,毕竟今天是你生日!” 开着车,祁少影还看了看一边副驾驶座位上的一只毛绒蝴蝶结的kitty猫。 “真不愧是花花大少!油腔滑调地,还真会讨人欢心!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谢谢,礼物,就不用破费了!不用特意为我费时间…” 刹那间,倪朵明显有些受宠若惊。做梦都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生日,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这么些年,她的朋友也不过就可数的那几个。异性,除了偶尔聊聊天的个别同事,当真一个都没有,没想到,一个印象中该嗤之以鼻的花花公子,居然能让他感动。 祁少影的确是值得交的朋友!单是上次警局的事儿,她就铭记于心。 而且几次下来,她竟然觉得他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花,是个女的,就想着上床然后走人。起码对她,她的感觉,还不坏,而且,虽然他油嘴滑舌的,还经常动不动就动手动脚,但却并不让人觉得下流,也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风流’却不‘下流’吧! 虽然不是她的菜,但她的确由最初的反感厌恶变成了欣赏,彻底改观了! “这怎么行?难不成还让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对着一个女人玩的布娃娃?还是让我扔给别人?也不礼貌吧!特意买给你的!” “布娃娃?” 倒没想到他送的是这么个东西,当即,倪朵便改了主意:“我就在西飞路不远的二飞路的sa商场,那你给我送过来吧!” 一听,祁少影就点头了: “早就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怕礼物太重,要你以身相许?你愿意,还得看我有没有时间呢!门口等着,省得我还等停车!” 轻嗤了声,祁少影便挂了电话,调转了车头,心里其实也还有点不舒服。多少女人巴不得的事儿,到了她这儿,总是软钉子!男性魅力都被她打击了!好像在她眼里,他是根草似的! 没觉得那个齐司明有多好啊!不过,几次接触下来,他倒觉得,倪朵,的确自有魅力。跟她在一起,十分轻松、舒服!吃饭都能多下几碗的感觉! 其实,是个男人都不是傻子,怎么会平白无辜地就去给女人金银珠宝?那肯定是有所图!但对她,他真的是用了心地,只是想表达一份心意,让她收下。所以他没选珠宝皮包,而是选了这个。 祁少影开车过来的时候,倪朵已经站在门口的马路边上了。 摇下车窗,祁少影连车都没下,直接示意地瞥了瞥副驾驶位:“生日快乐!礼物,自取吧!” 抱下穿着精致公主裙、中等大小的hellokitty,一侧的耳朵上有个蝴蝶结,看着娃娃身上挂着一个迷你的类似蝴蝶结的毛绒小包,还用红字绣写着‘24,harrybirthday!’,倪朵顿时笑眯了眸子,抱着,隔着包装袋就蹭了蹭: “谢谢!好漂亮!我很喜欢!” 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没有什么比这个玩偶让她开心了。 “嗯,喜欢就好!以后对我和颜悦色点,就算报答我了!对了,darling,这里不能停车,我还有约,先走了!记得开心点!bye!” 挥了挥手,倪朵到了嘴边的‘再见’又因为撅嘴而咽了回去:真不愧是花花公子!除了baby,就是darling!说了几百遍不要这么喊她,老毛病,一点没改! 抱着怀中的小kitty,倪朵却又禁不住笑了笑。 生日,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的! 温郦心走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上前,出声道:“朵朵,今天你生日啊!我都不知道,还叫你出来,都没给你准备个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没事,我自己也都不记得了…又老了一岁!” “这怎么可以?走,请你吃饭!一年一次,总要好好庆祝!那边有个茉雅餐厅,环境好,菜色也不错!蛋糕,还是要吃的…” 不待倪朵反应,已经被温郦心推着转身了。 茉雅? 一听,倪朵的心情其实都不好了。毕竟,某人原本就说要请她来这里吃饭的。 一路上,温郦心很热情地给她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还说两人要好好放松享受一下,倪朵有些心思浮动,也没说什么。 刚一到门口,不经意间一打眼,熟悉的车子陡然闯入眼帘。 倪朵的脚步明显顿了下。 傅戚的车?他过来,吃饭了吗? “怎么了?” 不明所以,温郦心还回眸看了看她:“是有什么事吗?” 轻摇了下头,倪朵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越发不太舒服了。最后,两人还是走了进去。 温郦心坚持要帮她庆祝,所以便没选大厅的位子,而是要了楼上的包房。走着,倪朵却觉得过意不去: “郦心,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破费…” 一看这环境,档次就不低,包房,太奢侈了!再说,就两个女人,她总觉得浪费。 “下面吵,吹个蛋糕都不方便,听我的!” 拉着她,两人直上了二楼。 选了一个相对较小的包间,温郦心先点了几样小吃跟一个蛋糕,倪朵翻着菜谱,惊觉这里的东西当真是贵的咂舌。 “朵朵?你想吃什么?这里的牛排最地道,或者吃中餐,水饺也有…这家餐厅可是少有的中西合璧,各种特色菜都颇为精致,相对西餐会更闻名…” “那就牛排吧!” *** 此时,另一边的包房里,傅戚跟伍思敏也是点了两份牛排。 玫瑰红酒,悠扬的钢琴曲,气氛正好。 “cheers!” 跟傅戚喝了一个,伍思敏的眸底也满是笑意:“在外面吃惯了地道的西餐,回来竟也没觉得不适!一样的美味!不,更加美味!” 切了一点牛排放入口中,她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对面的傅戚。 抬眸,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说起来,中国的美食,更加享誉全球吧!优雅地分着牛排,傅戚倒也不排斥接受外来的事物。 闲话家常地,吃得差不多了,傅戚便叉了一点水果,不自觉地,就蘸了很多配餐的沙拉酱,刚递到嘴边,伍思敏很是惊奇的嗓音就传来过来: “你不是不喜欢沙拉的吗?” 每次她点蔬菜沙拉,他都说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可是现在吃水果,他居然蘸了白白的一层? 一顿,傅戚也愣了下,转而又将苹果块放了回去:“想事情,走神了!” 以前,他的确是不碰!但倪朵却特喜欢这个酱,每天早上的面包都要配着,还经常喜欢吃些快餐垃圾食品,还都会特意吩咐多加沙拉,连吃寿司都要蘸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爱上这个味道了! 望向对面,傅戚才猛然惊觉,原来很多不爱甚至厌恶的东西,也可以变得很喜欢。 此时。服务生又送了一盘睡觉上来。伍思敏就更加惊奇了:“怎么还点了这个?” 西餐桌上突然出现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十分破坏美感!她不懂,他这么讲究的人,怎么会点这个? 拿起一边的筷子,傅戚却夹了一只放到了碗中:“吃不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划餐的时候就想点一盘。吃多少,破不破坏气氛他不介意,就是想点一盘。 而他,事实上,也就只了这一个! 闻言,伍思敏禁不住轻笑出声:“戚,你变了好多!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反而很有生活气息!” 话一出口,伍思敏的笑意便有些破碎开来:是因为结婚的关系吗? 他这个样子,虽然不再是如神一般完美得无可挑剔,却也不再高高在上的让人觉得疏不可攀。 “不想委屈自己的胃而已!” 说着,傅戚已经放下了筷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点一盘,吃上一个。 *** 相对于这边的唯美拘谨,倪朵跟温郦心更是随意多了,即便吃着高贵的西餐,两人也没闲着各种high聊。 吃相并不优雅,两人却都吃得格外香甜,虽说也注意着形象,却明显更放得开! 最后,等蛋糕上来的时候,两人都腆着肚皮,根本吃不动了。 “还要不要拆?给你唱个生日歌?”看着硕大的蛋糕,温郦心已经满脸惆怅。 直身,倪朵也直接摆手了: “我看还是不用注意这个形式了吧!打包吧!我现在撑得可是望着奶油都想吐了,给我金山银山也吃不下了…” “哈哈!朵朵,你说我们两个是女人吗?幸亏没有男人在,要不全得吓跑!” “管他呢!开心就好!郦心,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还让我大饱口福,好开心!” 原本以为要一个人孤寂度过,这一刻,倪朵还是蛮感激她的! “客气什么?以后没事,继续约!” 说话间。温郦心的响了,她便接了个电话: “玫瑰夜总会啊!有什么好玩的!没兴趣…” “你说什么??殷在啊?去!当然去!反正也差不多顺路,正好,带个好姐妹给你们认识,大家一起玩玩!” … 见温郦心一会儿蔫蔫的,突然又兴奋地蹦了起来,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眼角含春,双颊都泛红,倪朵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韶?殷?她的未婚夫?看来,她真得是很喜欢他啊!两人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根本不想去什么玫瑰夜总会,但最终倪朵也没能拗过温郦心,硬是被她从椅子上拖起,推出了门: “时间还早!一起去玩玩吧!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就是唱个歌,聊聊天!说不定还能帮你多拉点生意呢!我的那些小姐妹,认识人也不少!大不了,十点钟,我们一起走…” 出了门,温郦心又转身往里指了指:“我去下洗手间!你去那边等我一下吧!” 随即。还把包包塞到了倪朵手中。无奈,倪朵只能拎着大包小包,一手还提着蛋糕往一边走去。 过道处,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房门恰好开启,倪朵本能地就转头看了一眼。 熟悉的背影陡然闯入眼帘,猛地,她就止住了步子:傅戚? 074 原来都是替身! 熟悉到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身影,强大到半隔着门都无法忽视的气息,还有那刺耳的女人的娇笑声,倪朵的脑子狠狠地就空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希望是自己祈盼过度产生的幻觉。 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房门缓缓阖起的一瞬间,好听的如大提琴一般的男人嗓音噙着笑意就传了过来: “是吗?” 那淡淡的难掩愉悦的音调,该是何等的心情才会如此美妙? 拖着步伐,倪朵的心却突然滋滋冒着血。 优雅地比划着叙说着国外的趣事,伍思敏不经意间瞥了门口一眼,隐约间似乎感觉到被注释的傅戚也微微侧了下身。 但因为是背对,门又是阖起的态势,所以,两人都是什么都没看清。 微微中断,却近乎不着痕迹地便又进入了另一波愉悦的话题。 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原本这样的画风,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这一天,顷刻间,倪朵刚刚累积的一点快乐又全都覆灭了。 茉雅酒店? 原来她没有看错,是他的车子! 原来他的爽约,不是急事,也不是因为公务!原来包房还在,一切如旧,只是,约会的对象换了人! 可怜!她居然还以为他要给她庆祝生日? 原来,可以这么突然又莫名其妙地被人给取代!! 呆站着,倪朵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似的,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不行! 亏得信息联系的时候,她没有提‘自己生日’! 要不,这以后,她还有脸面对他吗? 从来不觉得生日有什么重要,过不过,也从来无所谓,这三年,更是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但终归还是个特别的日子,很闹心! 原本被爽约就有些介怀了,好不容易才平复了点心情,却又撞到这样的画风,倪朵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懂!世界为什么这么小?他为什么就不再换个地方?为什么要这样耍她一通? 那样轻快的嗓音,衬得她的心情都格外的阴郁了! 向来‘乐天’,这一会儿功夫,倪朵却有些烦躁地来回打转。唉声叹气! 温郦心折回的时候,倪朵更是一点心情都没了:“郦心,我有些累,不想去了!你的朋友,肯定也非富即贵的…” 想着,跟她也不是一个圈子! “好了,别想那么多!富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再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敢保证以后?我交朋友,只管顺眼!累了,正好去放松下啊!朵朵,你这心态可不行喔,有攀权附贵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走啦,走啦…只要我们开心就好了。管她们干嘛?合得来就交,合不来就算…” 推拉着倪朵,温郦心还少有的热情,总感觉跟她还是蛮投缘的,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甚至比那些混熟的名媛千金还让她轻松,不自觉地都话唠了!而且,打心底里,她是想跟她多些接触。 *** 包房里,听伍思敏回忆着两人的过去,多多少少,傅戚的心里也有些感慨。 “戚,还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吗?我非要去动物园,你背着我…” 正说话间,傅戚的突然振动了起来:“接个电话!南钧…嗯。玫瑰夜总会?” 低喃着,他的目光还看向了对面,见伍思敏轻点了下头,傅戚才道:“好!一会儿过去!” 他放下,伍思敏便道:“是南钧他们几个吗?” “嗯,说是跟殷碰上了,正好赢了瓶红酒,叫过去喝一杯!一起吧!”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见到我,会不会吓他们一跳?” 说着,伍思敏一脸雀跃的兴奋,起身,傅戚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还很是绅士体贴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包。压根也没想过,还满是期待的聚会,最后竟成了给自己挖的万年深坑。 *** 玫瑰夜总会 温郦心跟倪朵一到。便直奔了包房。推开门,却见屋里只有两个浓妆艳抹、衣着时髦靓丽的美女在沙发上喝着酒聊着什么。 一见两人,两人也招手站了起来:“hi,郦心!” “不是说?殷在的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连娘子军都算不上?给你们介绍,我的好姐妹,博通外事的高级翻译倪朵!” “唐可儿!元良琴!经常一起玩的朋友!可儿是做服装的!良琴是做护肤化妆的!哎,良琴,下次再进什么幺蛾子的蹩脚香料,看不懂可以找朵朵!她可是精通多国语言!省得你打电话拽着英文转几个圈还直跳脚…” 笑了笑,倪朵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她开玩笑的!你们好!我就是个来陪太子读书的!” 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有目的而来,倪朵礼貌的打着招呼,看了温郦心一眼,不同于她,倪朵总觉得眼前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有距离感。眼神也是明显高人一等的微斜,应该不怎么好相处。 “郦心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倪小姐,一起坐吧!” 两人坐下,几个人就转入了正题:“还不知道你?重色轻友!眼里就只有你家殷大少爷!我不说他,你会来得这么快?” “感情诓我呢?我不是因为跟朵朵谈正事才走不开吗?看,你们一喊,我都不得不把她也给拖着过来了?还说我重色轻友?罚两杯,每人一杯!” 温郦心刚指着倒好酒,唐可儿就很兴奋地凑前了一些:“哎!这次,真没诓你!我们正选房间的时候,恰好听到服务生给殷少订房呢!就在我们隔壁!为了你,我们可是等他确定了才选的!虽然对门没捞上,隔壁也不错!” “对了,郦心,你猜我们今天看到谁了?敏敏!跟七爷!” 刚接过温郦心递过来的饮料,倪朵的手在听到这么大一个八卦后顿在了半空。抬眸,温郦心似乎也很惊讶: “傅戚?思敏回国了吗?” 听他们的口气,似乎都很熟,倪朵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开始飘忽了。 “除了他,谁还敢称七爷?可不!你猜我们在哪儿遇到她的?天晴大酒店的门口,两人还衣衫不整地…” 唐可儿一脸兴奋的说着,眼神还贼贼地,带着各种暗示。事实上,她们其实只看到傅戚给伍思敏撩动整理发丝,然后,各种想象的画面就加了进去。 闻言,倪朵心情更是糟糕透了: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聊起他?自己来干嘛?不是找刺激吗?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她的耳朵却竖了起来,连眸子都是一眨不眨的:她们说得这个敏敏是谁啊?是她刚刚一瞥看到的那个女人吗? 挖空脑袋想,这一刻,除了一阵娇笑声,倪朵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另一边的元良琴也插话道: “这女神也有走下神坛的时候啊!天都还没?透呢!敏敏可真是好福气,真让人羡慕死了!改天看到她,一定得让她请客!你说樊城四少,不该配我们名媛四千金的吗?那该是多美好的一段佳话啊!可现在,除了好命的郦心,在娘胎里就占了四少之一,连抢都不用,剩下的就是敏敏了,居然等得到七爷的另眼相待!可儿,你说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这个好运?慕容给我就好了…” “嗯,我对南少也满意!换换我也是没意见!可惜——” 两个人还在自怨自艾,温郦心却突然轻‘咦’了声,显然是有些不太苟同的意思:“傅戚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他们还在一起?” “你说七嫂啊?外面都在传!可谁见过?连是圆是扁是方是草,叫什么名字都没人知道!可想而知,七爷对她是什么态度了!再说,那种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才貌都不确定的人,怎么配得上七爷?” 猛然听她们议论到自己头上,倪朵也禁不住哭涩的扯了扯嘴角,赶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是啊!她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合法的情人而已! “可不!七爷跟敏敏是一对,圈里谁不知道?三年前,他不还包了整间天晴五星大酒店,空运了近十万只玫瑰跟她求婚?还亲手为她建了名苑做婚房,名苑!名媛?还不是为她这樊城最才貌双全的女人建的?听说里面全是她喜欢的风格!真是公主的古堡了!差一点他们就结婚了!谁都知道,戚少爷是敏大小姐的!要是有个男人肯为我做这么多事,就是没有七爷这般的财富地位,我也嫁啊!哎。羡慕不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娶了别人?” “是啊!走了三年都渺无音讯的,突然回来了,还是跟七爷你侬我侬的…女神就是女神!真有本事!看见,得让她好好传授我们几招!反正我们又不会抢她的人,四少正好够分…” 这些,倪朵的确一点都不知道,更是无比的震惊:原来他跟她已经求过婚了?还有,她现在住的别墅?是她喜欢的风格?那后面的花,全是为她种的?她,就是傅戚心底的那个女人吗?原来,她一直住的,竟然是豢养她人的鸟笼? 难怪这般奢华?她这是还鸠占鹊巢了? 心像是被水泥给糊住了一般,倪朵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听她们的言辞嗓音,看着像是羡慕,真是什么心思,还真有待考证,至少,她感觉,似乎比她还要酸溜溜的! 突然,温郦心却嗤了一句:“最讨厌这样的男人!不爱就别娶,还没离就朝三暮四,有几个钱了不起啊!” 倒是没想到她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倪朵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是在替她抱不平吗? 奇怪地,真实的心思,她们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傅戚什么,但这一刻,她的想法,的确也是这样的忿忿! “郦心,你不是妒忌了吧!怎么这么大火气?人家又不是抢你的男人!” “谁敢抢我的男人。我肯定整死她!” 温郦心的话一出,倪朵都禁不住轻笑出声。霎时,三人的目光都调向了第一次出声的她,抬手,倪朵也不做作,当即竖起了大拇指: “霸气!” 猛不丁地,她想起了才接她的case之时,同时对她的评价——蛇蝎美女!奇怪地,她却有些欣赏,或许是因为她在做的,正是自己想做却又做不到的吧! 温郦心像是弥补了她骨子里欠缺的那个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这样自信美丽、才华横溢的霸气美女,情路之坎坷,完全不亚于自己,甚至还走得更为艰辛。 当下,温郦心也回应地笑着挑了下眉。 “郦心,你不是跟思敏很好的吗?怎么好像…不太支持她的样子?” “我是就事说事儿!都说越是当小三的,一旦转正,却比任何人都痛恨小三,不可笑吗?同样,一个口口声声最厌恶第三者的人,现在却在干什么?别人的感情,我是无法置喙了!只是,有些不敢苟同!” “说得倒也有理,思敏以前在我们面前说得最多的,就是讨厌现在的那些没脸没皮自己贴上去的小三!不过,傅戚跟思敏不一直是一对?两个人才算真爱吧!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不该才是小三?” 一听,倪朵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温郦心却是直接顶了回去: “你哪来的歪理?照你的意思,有没有那一纸婚书,都一样?那纸婚书,是摆设啊?那我要是杀了人,是不是因为我有忏悔之心、或者是替天行道,就不用枪毙或者坐牢了?切!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婚书摆着呢!你还想往人家老婆身上挑刺,有没有点同情心?你干脆再说七嫂是个母夜叉,还长得丑,德行不行犯了七出之条?我跟你说,就算她是一只癞蛤蟆,也是傅戚愿意娶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她自己离开的,还要怪人家不成?” 伸手点着两人,温郦心也不客气:“你们两个,最好保佑自己嫁个一门心思爱你们,一辈子绝对不会出去拈花惹草的绝世好男人,否则,别来找我哭!谁让人家…不爱的,才是三?” 被堵得一愣一愣的,顿时,两人捂脸仰天各种长叹: “郦心,你可真狠!眼尖嘴利的,我觉得你不该当鉴定师,该去当律师…得,你有理,当我们没说,行吗?” 此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转而一名服务生走了进来:“小姐,殷少进门了!” “好!谢谢!” 转而,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温郦心: “你的darling来了,郦心,这会儿可真看你的了!最好,能多拉几个人过来坐会儿,要是四少齐聚就太perfect了!为了我们的幸福,你可要加把劲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我去跟他试试看,让他忙完过来坐坐!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喔!” 起身,温郦心一身的火辣霸气瞬间像是敛了去,整个人柔柔地,连眸子仿佛都要滴水了一般。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不是女人虚伪,不是女人百变,是爱情! 这是这一刻,倪朵心里唯一的认知! 目送温郦心走向门口,眸光不经意间一转,竟见唐可儿跟元良琴竟然都掏出了镜子,一个补着唇膏,一个梳着头发,无独有偶,两人竟然还都把性感至极的衣服往下拽了拽,露出胸前那隐现的丝丝春光。 不自觉地咋巴着小嘴,倪朵眼珠子都瞪了起来:不用这么夸张吧! 见两人兴致昂扬地,还不停互问着对方‘可以吗?’‘怎么样?’,倪朵便放下了手中的饮料,指了指一边的点歌台: “恩,我去看看有什么曲子…” 其实,她也是想找一个隐蔽的角落遮遮光芒,即便微乎其微,一来,她怕不小心找人恨,二来,那几个人,毕竟她还是认识的! 倪朵才刚习惯了下菜单,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不约而同地,三人的视线都调了过去,霎时,沙发上的两人便缓缓站了起来,明显的双目放光。 因为不止韶?殷、司南韶来了,连傅戚都到了,还有一个男人,倪朵并不认识! 因为背对着光,位置又有些偏,又是坐在明显高出一块的点歌机后,所以倪朵并未看到后面其实还有一个女人。但正对门的两个女人却都看到了,惊讶又热情地便从茶几后走了出来: “思敏,你回来了?好久不见,一点没变,还更漂亮了呢!” “是啊!我们都好想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来都不说一声,我们也好替你接风洗尘啊?果然还是戚少面子大…” “不,应该说是敏姐面子大才是吧!七爷都肯赏光!三少齐聚,敏姐回归,还有韩少捧场,真是蓬荜生辉,幸亏我们订了个大包,要不还不够用了!” 挽着傅戚的胳膊,伍思敏抵在他的肩头,略显亲密的笑了笑: “就知道挖空我!正好碰到郦心。又都是熟人,我也很想你们啊,就拉着他们一起过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怎么会?求之不得!” 见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地,所有人还都堵在门口,温郦心才接话道:“好了,有话,大家进去坐下慢慢聊吧!” 唐可儿跟元良琴一侧身,想起什么地,温郦心才道:“对了,倪朵呢?” 一句话,瞬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丢下,顷刻三个男人的目光都是明显地一顿,韶?殷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温郦心,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而司南钧低沉的目光直接斜向了一边的傅戚。而傅戚,眸色明显一沉。 因为大家近乎都是呈包围圈的态势围绕着傅戚跟伍思敏,倪朵又是坐在他们背后,所以,一时间,根本谁都没有发现。 头一次听,伍思敏还甚为好奇:“倪朵?谁啊?”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听着女人娇滴滴的嗓音,倪朵也说不出个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唐可儿扭身,已经示意地望向了身后:“点歌呢!” 此时,温郦心也就着伍思敏的话解释道:“我刚交的朋友!正好碰到,就叫她一起过来了!” 也不能再坐着,倪朵只好站起了身子,干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幸亏灯光?淡,迎着门口一对凌厉而亲昵的身影,她的嗓音喉咙都是酸涩的,唇角的笑意嘲弄的难看! 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这一瞬间,近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细微的变化,傅戚还是看在了眼底,眼角的余光扫着身边的女人,想着晚上自己又临时变卦爽了约,这一刻,再见她明显孤立的可怜巴巴,心,骤然疼了下,连眉头,都清晰的拧了起来。 没想到她也在。不自觉地,韶?殷跟司南钧的目光就调转到了傅戚的脸上,隐隐地,伍思敏也感觉到了些许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怎么了?” “没事!”轻摇了下头,大家便各自转身往里侧的沙发上走去。 伍思敏坐在傅戚的身边,还挽着她,温郦心靠着韶?殷,也算亲密,剩下的唐可儿跟元良琴一人靠着司南钧,一人靠着那个男人,突然间,倪朵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像是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与这个团体,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心,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比这一刻看到傅戚更让她难受了! 缓缓地,她刚要坐下,伍思敏突然出声道:“南钧带了瓶好酒,要冰镇一会儿送来!不如我们先点个歌吧!也热闹一下…”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那边还有扑克牌,想玩的自己拿!想唱什么,报名吧!” 起身,唐可儿也很利落,一行人,看得出来,都是玩得开的! 此时,温郦心也站了起来,突然提议道:“你们慢慢想!今天倪朵生日!第一首歌,自然得先点生日歌!” 一句话,又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丢下,司南钧直接喊了出来:“生日?” 下一秒,他就住了口,直接看向了傅戚,很是疑惑:‘他知不知道?怎么偏偏今天跟思敏在一起?还这么亲密?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对面,傅戚的脸色顷刻就?成了一片。 显然,他不知道! 以为司南钧是怀疑自己话的真实性,温郦心还直接伸手指了指一边座椅上的kitty: “我还骗你吗?自己看!这可是风流不羁的祁少亲手送的生日礼物!happy-birthday,还用我给你翻译?我们朵朵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幸亏倪朵刚刚下车拿包的时候,不小心把娃娃一起抱了出来,还想放到后座,她嫌麻烦,让她直接给拎了进来。 见状,司南钧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了:“祁少影?”送给倪朵? 这都是什么情况? 而对面,傅戚的唇角已经抿成一条线了。扫向倪朵的一眼。复杂地带着冷冽! 又是疑问的口气,温郦心有些不太开心了:这个司南钧怎么回事?她说一句话,他好像就怀疑一句似的? 偏偏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唐可儿跟元良琴也很不屑地先是看了看倪朵,转而又看向了一边的娃娃,同样的语带疑惑,其实,也是赤果果的妒忌: “不会吧!堂堂影视集团的少东,追女人,这么小气?” 不都说祁少影对女人出手阔绰?! 她的话,到了别人的耳中,明里暗里的,就是指责‘倪朵这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一听,温郦心直接炸毛了,觉得自己的话被怀疑了,鉴定师的职业习惯,让她最受不了不质疑。 走到一边,她直接把hello-kitty给拎了起来: “你看清楚,这可是hk三十周年的限量版!全球,一共才三十只,限量定制,而且每一只都独具特色,可以接受定制微改,蝴蝶结上的可都是?金真钻!名额,都是内部会员也要抢的!这只,编号是二十四,这个笑包,应该是为了生日定制加上去的,看到蝴蝶结下面的金吊牌了,hk‘24’的?金钻石logo标志!你以为这是夜市几十块的地摊货呢!这个,少说,也值个三五万,比你背的那个产量上千的cdd包,还要贵呢!” 温郦心可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她的鉴定,基本出口,就是有理有据,经得起考证。男人多数不懂,女人,丝毫不会怀疑她的话。 刹那间,唐可儿的脸色就涨成了猪肝色,嘟嘟着嘴,没再说什么;而韶?殷也不自觉地多看了她一眼。 而倪朵,也是彻底惊呆了:‘她的确是不识货,虽然没当成地摊,却也着实没想过会多贵!’ 而这一刻,傅戚的脸色绝对阴得滴水了,望向那玩偶的目光也绝对是想将她大卸八块的样子! 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伍思敏出声缓和道: “郦心,你懂得真多!这kitty真的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呢!戚,你也帮我弄一个吧!” 哼了一声,傅戚却很不给面子道:“一个破玩具!有什么好!又不是小孩子?!” 言下之意,是拒绝了! 外人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带这么大情绪,司南钧跟韶?殷却是妥妥地心知肚明,当即,一人拉过温郦心,一人道: “既然赶上生日!那就先点个歌吧!要不要…” 刚想说要不要点个蛋糕一起庆祝下? 话到了嘴边,又怕自己管多了弄巧承诺,他顿时又改了口:“叫几个果盘?或是饮料?小吃?” 第一曲。还是点了个生日歌。 但其实,这个时候,倪朵一点都不想所谓的‘庆祝’或者听唱‘生日歌’!因为她一点也不快乐,这歌,就像是在嘲笑她的可怜可悲一般—— 但知道温郦心是一番好意,她也很珍惜这个维护她的朋友,所以,当她领着众人唱歌的时候,她还是笑着的,最后也没忘记说‘谢谢’! 话音一落,她便道:“你们唱什么,我帮你们点!” 此时,那名姓韩的男子已经抢了过去:“怎么能让美女加寿星公服务?还是我来吧!唱什么的,过来报名!” “朵朵,过来坐吧!喝点东西!” 拉着倪朵,温郦心便让出了一边,坐了回去,两人的位置跟傅戚恰好近乎是对面,眸光交汇的瞬间,倪朵微微侧开的眸子、勾起的唇角,除了嘲弄,还是嘲弄。 原来,他临时变卦、跟他吃饭的,就是他的心上人? 虽然只是一眼,她还是认得这身衣服。她穿了一身略显修身淑女的浅月色长款连衣裙,削肩的设计,保守的领口,配着一双白色浅口的白色蝴蝶结小皮鞋,?色的秀发撒下肩头,光泽靓丽。妆容素净,优雅柔静,一看就很淑女。 的确是很大气的美女,第一眼,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果她此时此刻不是半趴伏在傅戚的肩头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觉得。 心口就像是堵了什么,再美的风景,再好的人,倪朵其实也欣赏不了。何况,美女对美女,永远都是天敌!这一刻,倪朵仿佛才清楚的体会到这句话! 几个人闲话家常、唱歌聊天的,倪朵其实如坐针毡,这里的空气。让她压抑,她更想离开。此时,韩少喊了一句: “倪小姐,你唱什么?你的嗓音这么好听,不要浪费了!” 刚想婉拒,温郦心转身打趣了一声:“韩少,嘴巴这么甜,不是想打我们家朵朵注意吧?要不,给你们排个情侣对唱?” 她的话一出,韶?殷简直想吐血了:“郦心!”她能不能别搀和了! 一回眸,温郦心竟见司南钧也在看倪朵,当即目光也转向了倪朵:“钧哥,你怎么也盯着朵朵看?你们单身男人是不是都爱这一款?” 正想说以后要不要都学着点!一边,元良琴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出声道: “真的哎!思敏也是同一款!这一眼望过去,有没有复刻的感觉?特别是发梢半掩,下颌微扬的瞬间,唇瓣微嘟,一模一样呢!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名媛四千金,我们就乏人问津了!可儿,以后我们真要向敏姐学习!郦心,赶紧把你的大波浪烫直吧!” 眸光一转,瞬间,各种画面涌入,有些什么,在倪朵的脑中炸开了花: 原来,她们不过都是替身! 075 我的爱,你不配 原来,她们不过都是替身! 卫岚,柳茜,还有这些年很多叫不上名字或是一闪而逝的略有印象的画面,这一刻,全都一股脑地涌入了倪朵的脑海,她就不止一次有过怀疑: 不细看都差不多的人,他为什么要换? 一度,她还曾怀疑——他爱的就是这款! 的确,他偏爱的就是这样五官大气、清汤挂面、乖巧温婉的名媛淑女! 原来,某种意义上,她也是这种类型!或许不是那种搓衣板身材凸显强调的绝佳气质,但也有着雷同的相似! 不自觉地,倪朵的目光直直转向了伍司敏,同样的,她也在打量她! 不看则已,细看之下,倪朵的心都是淌血的:‘复刻?两人是要有多像?!’ 诚如元良琴所言,两人脸型相似,发型也雷同,又都是浓眉大眼,细微的差别大约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唇形更是近乎一模一样,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樱桃小嘴,应该算是中等微嘟的饱满厚唇了,只是自己的可能更为突出,因为曾经就就有人对她说过。她的下巴微俏,唇窝又比一般人略深,整个嘴巴都带着雕刻的立体感,风情万种。 以前,她很不喜欢,总觉得嘟嘟着,一点都不好看,涂点润唇膏都特别扎眼,所以总喜欢抿嘴。后来。认识的男男女女,都说她的嘴巴好漂亮,好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着也顺眼了,加上近几年又开始流行丰唇,她就更习惯了,而且的确是,任何颜色的唇膏上了她的嘴巴。好像都没什么违和感,特别是涂大红唇的时候,出来的照片,连她都觉得惊艳、十分出彩。 记忆里最清楚的一次,就是第一次去大商场柜台买品牌的唇膏,因为在那儿涂试用装,挑颜色,后来她买的一款素雅的浅桃色,在她付款后直接卖断货了。最后很可笑的是,那个店员追了她一圈,央求地着她让她帮忙回去多坐会儿,最后还又白送了她两只,颜色任选,没把小满给乐死!那个时候,她们还是学生!她第一次买超过两百的唇膏。最后,真得就是坐了会儿,据说是销量暴涨。最后,她们也满是欣喜而归! 以前跟齐司明交往的时候,他也总取笑她说,长了一张比兔子还可爱的红嘴巴,让人抱着就想亲。因为她一抬头,就像是在邀吻。 难怪,三年前的截胡,自己居然会成功? 原来,不是自己运气爆棚,一切,根本都不是偶然! 虽然,曾经她对那场截胡无比的遗憾与感慨,因为那天的错误,生生断了她跟齐司明的情;但这三年,想起,她却也庆幸,对傅戚,更是无比感激。 这三年,如果没有他,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不敢想象,她或许根本走不过来!某种意义上说,他还算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算个好丈夫。 至少,在她的生命中,这三年,已经是一段美好得值得回忆的有限历程了。 但这会儿,曾经的希冀却像是进了空气的腌菜,顷刻就坏了变了味,几不可见的,她的唇角微撅地,轻挑了下,掩不住的嘲讽。 那是她不开心的反应。 一眼,傅戚就捕捉到了!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嘴角更是不开心地顷刻抿成了一条线。 对两人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司南钧跟韶?殷可是心知肚明,而且熟悉傅戚过去,又见过倪朵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他娶倪朵的理由? 只是这一刻,这样的理由当着当事人的面被戳穿,连他们两个,都觉得有些过分的伤人!以至于,两人都是面色凝重,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他们不能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怕两人的加入让气氛更失控。 扁嘴,温郦心撸了下自己天生有些微微自来卷的头发,有些不满地哼哼道: “才不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流水线,还拼什么?满园的玫瑰,不好看,百花齐放,才该鼓励!难怪初见朵朵。就蛮有好感,原来是这个缘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的眼缘吧!” 因为不知道倪朵跟傅戚的关系,两个女人,热络着气氛,说话也是没有顾忌,打趣着还不忘调侃傅戚跟思敏: “这个倒是!还是各花入各眼!敏姐,一看,就是七爷的菜啊!难怪,刚回来,就直奔天晴大酒店了,良琴,我就说我没看错吧!还质疑我眼花?!快,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干柴烈火地,战况定然激烈,几个春宵了?” 闻言,倪朵已经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反应了:‘明明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但这一刻,大约在所有人的眼中,两人才是一对!’ “哪有?我就是想,也得有那个资格啊?你们啊!真是,几年不见,嘴上越来越没把门的了!就知道开我玩笑!” 娇嗔着,伍思敏还柔柔地看了傅戚一眼,她的嗓音不同于其他两个女人的开放豪爽,语调低柔,脸上还带着羞红,看着就像是那种该在怀中被人呵护的类型。 她的话一出口,其他两人才恍然大悟一般,道: “你是说那个七嫂啊!谁不知道戚少心里只有敏姐一个,那个,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啦!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可见一斑了!不信,你问七爷?” 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傅戚,倪朵也悻悻地看了过去。 眸光交汇的瞬间,傅戚望向她的眸子也同样的炽烈。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复,包括倪朵。 见状,司南钧跟韶?殷也跟着急切地望向了傅戚,抬眸看了下屏幕,司南钧突然道:“!谁点的歌?唱歌吧!” 知道温郦心喜欢这个歌,韶?殷也赶紧开口道:“郦心,你的吧!快去吧!” 知道两人是在替自己解围,傅戚淡淡回以一笑,此时,两个女人正在兴头上,挥手有道: “你们唱你们的歌!七爷,继续啊…大好的表白机会,怎么都不知道利用呢?” 被质问得反思,这一刻,傅戚向来肯定的心竟然有了疑惑,淡淡地扫了一周,他突然出声道: “我的心,的确是在这儿!” 只是在哪一个人身上,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当即,一片欢呼声响起,伍思敏笑眯了眸子,倪朵不冷不热没什么反应,大约,能明白或者感受到他这话模糊的真正用意的,只有司南钧跟韶?殷了。 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情却又都沉重了几分。甚至不自觉地都多看了伍思敏一眼。 温郦心自然也不知道,顷刻也将他含糊的暗示指向了伍思敏,一直为情所困,这一刻,见所有人都跟她观点背道而驰,她很难过,甚至很生气,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换首歌!《我的爱,你不配!》我要唱这个!” 她的这句话。明显让韶?殷的目光都愣了几秒: 每次唱歌,她必唱的肯定是《等你爱我》,虽然是一首老掉牙的歌曲,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歌,是她专门为他学的!突然换了一首,还是截然相反的,知道他们微妙的人都不免疑惑了下,甚至目光齐刷刷地都转到了韶?殷的身上。 耸了耸肩。韶?殷一脸的无所谓。 只有倪朵,望着温郦心的背影,笑了,眼眶有些微酸。 因为她知道,这首歌,是她为七嫂点的,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她深深同情的七嫂。 郦心发泄地扯着嗓子,也不管会不会唱,愣是把这曲子给嚎完了。 其他人,很快地,喝酒聊天就各自转入了另一个话题,倪朵径自捧着酒杯,偶尔看看温郦心,偶尔会将目光放在那诺大的hello-kitty身上,对他们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她纯粹的诚如自己进来时所言‘纯粹是个陪太子读书’的陪衬。 她知道伍思敏时不时会看她,而且眼神并不友善,不知道是不是怕两人长得像让某人动歪心思的缘故,她没有去看她,可奇怪地,就是知道。 倪朵呆着并不开心,也近乎一句话话没有,或许连个花瓶都算不上,但她却没急着离开,不为别的,不为任何人,只因为温郦心,这个朋友,值得交! 要走,她也要给她足够的面子跟时间,也要跟她说一声。 虽然见过韶?殷几次,但事实上,她跟所谓的樊城其他三少也就是见个面的点头之交,对三人不甚了解,而对温郦心跟他的渊源,她知道的,更多还是从同事或者无意间谈话得来的,只是这一晚,她看得出来: 温郦心很爱这个男人!甚至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满满的暖意! 但是,韶?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并不喜欢温郦心。别说爱,连热情大约都谈不上!她感觉,他的眸子是冷的!虽然没有推开她,面上也像亲近,但倪朵感觉,他的态度是带着抵触跟厌恶的! 温郦心火辣美艳,更以鉴定著称,‘火眼金睛’自然不是白叫的,就像她手中的那玩偶,扫一眼,她能看出道道,这么明显的反应,她看不出来吗? 或者,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因为目光无处着落,这一晚,倪朵倒是看了温郦心跟韶?殷不少。越是到最后,她的感觉竟然越是清晰。 猛不丁地,她想到了温郦心点的那首《等你爱我》! 或许,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爱得太深,愿意付出,愿意等!只是韶?殷,他懂这份深情吗? 两人并肩坐着,其实很般配,而且单纯地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倪朵是喜欢温郦心的,虽然外面都传言她心狠手辣,但她从没见过,她仗义,耿直,虽然说话锐利,有时有点任性的感觉,但其实都很有分寸,即便是争锋相对,都能将口气控制得很好。不会让人很不舒服,她的性格,可能会有些得罪人,比如像刚刚点歌,最初说唐可儿他们,但同时地,也会让她无比感激,总归是有得有失!比起那些阳奉阴违、背地里使坏的,温郦心的真性情,实则更为难得。 终于等到了个温郦心出去接电话的空当,倪朵便也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走了出去。 等温郦心说完电话,她才走了过去:“郦心,时间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去了!” 大约也是感觉到了她的拘谨,温郦心多少有些歉意: “没想到,一下子来这么多朋友,他们说话都随性惯了,大家都太熟。话题就百无禁忌了,让你不自在了吧!是我考虑不周…” 虽然她已经尽力照顾了,但今晚的唱k突然像是为傅戚跟思敏举办的,一晚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两人,其实,温郦心很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即便跟伍思敏算是圈里的朋友了,她这样的姿态,她其实很看不惯!即便两人再相爱。这一刻,在她眼里,伍思敏也始终是个三!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当三还当得这般明目张胆、自得嚣张的! “哪里?今晚,不枉此行!只是明天我还得上班…没精神可是会被老板骂的!没办法,给人打工,还是得谨慎!郦心…” 握着她的手,倪朵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能认识你,真是是我的福气!” “怎么突然这么矫情起来了?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有什么好谢的!好啦,你随意吧!改天,我们单独约!” “好的呢!” 说话,进屋,温郦心已经全部替倪朵包揽开了口,拎着自己的包包娃娃,倪朵算是点头示意地跟大家告了个别。 转身之前,下意识地,她眸光扫了一周,傅戚跟伍思敏交头接耳地,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大约除了温郦心,只有知道她身份的二少是微微给了她些回应的目光的!当然,那名姓韩的男子也很是礼貌地给了她回应。 对唐可儿跟元良琴,倪朵自然也没抱希望,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加上温郦心又为她说话不免得罪了两人,她又莫名其妙地被指出跟七爷的心上人是同款,再加上韩少跟司南钧无意的一眼,这隐形的梁子,估计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很快地,倪朵便出了门。 走出的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却也轻松了。 076 扔了娃娃,就不扔你! 倪朵的一举一动,傅戚自然是知道的,其实,一晚上,他眼角的余光都没离开过,对她的每个表情,他都有感觉,但是,这一刻,在他心里,还是刚刚归来、多年感情的伍思敏更重要一些,所以,一晚上,他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连眼神,都没有! 而韶?殷跟司南钧就更不敢有了,毕竟他们的婚姻,什么性质,他们最清楚。而傅戚从一开始的没打算公开,也俨然标明了一种态度。 只是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三年,多少,对倪朵,都也有了些情分!两人难免也会对她有些同情,特别是她抱着娃娃走出门口时那一抹背影,孤寂悲凉得让人心酸。 ***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光着,倪朵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看到一处空旷的街道一侧,她停了下来,望着远处的灯红酒绿。静谧的夜色却像是浓墨一般笼罩了她。 三年的婚姻,即便无爱,她真得快乐过! 跟他在一起,时光虽然可数地有限,更多的,还是无悔的怀念。 但这一刻,曾经的美好,瞬间全都有了裂痕:不能想象,曾经两人的每一天,全是自欺欺人。自己都是一个影子的存在! 她能接受自己配不上他,能接受他不爱自己,也能接受,曾经的甜蜜过往,只是一场逢场做戏的交易…却有些接受不了,这所有的所有,没有一点属于自己,不过都是在替别人延续。 “倪朵啊倪朵,明知道是戏,他把你当什么。重要吗?你介怀个什么劲儿?” 正牌回来了,这一次,离婚大约是不远了! 两秒钟搞定的签字,这场离婚,却拖了如此之久,其实不止傅戚徘徊不定,她的心思也变了几次了。 以前,不觉得是个坏事,甚至,打从心底里。她也不太希望这段关系这么快结束。但这会儿,倪朵却觉得老天对自己太残忍: ‘如果当初痛痛快快的离了,就算现在看到他们滚在一起,她也不会这么难受的吧!’ 明明一锤子定音的事儿,却要经历两次的‘伤’?这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要咔嚓两次的节奏? 幽然的目光调向远方,空旷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不停挥手摇晃捶打女人走过的画面陡然闯入眼帘,倪朵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明显看得出女人似是喝醉了。男人也很不耐,经常回头吼她,但每次她要掉下,男人却都停下,用力的往上拱拱: ‘有爱!真爱!有爱,可以随便任性!有爱,女人才是公主!’ 曾经,她也做过公主,现在,呵呵—— 不知道停了多久,倪朵的心情还有些闷。夜色越发沉了,她不想回那个家,却没地方去,最后,她把车子开去了医院。 医院的过道,整个也是安静的! 走廊里,隔着玻璃窗看着加护病房里熟睡的人,倪朵呆站了许久许久。 “姐姐,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供我上完大学,现在我也可以养活自己了!我们姐妹,说过要一辈子不分开,一起幸福的!姐姐,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爸妈还在等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姐姐,今天我生日,你还记得吗?很久,没有听你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了,好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这样,至少,这三年,她也不算全部为别人而活!至少,这三年,也不算全然没有意义。 窗外呆站了许久,回神,倪朵却再度打起了精神: ‘她有什么资格介怀?有什么权利任性?如果真得离婚在即,她又哪有时间忧伤难过?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赚钱才是第一位的!她还有家人要照顾!工作,工作不能出纰漏!’ “姐姐,我要走了!改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终归,她也还是要回去的! *** 转了两圈,兜了兜风,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开着车,便直接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整撞别墅基本是?的,倪朵也没多想,当然,更不会做某人回来的打算。 终归,住了三年,每次回到家里,倪朵都是轻松而开心的。但这一天,明明很是疲累,回到这里,她唯一的感觉却是冷冰冰地,还带着厌恶。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如果可以任性,大约,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想踏入这里了吧!虽然这里很美、很舒适,还很熟悉!’ 当然,开着房门,倪朵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人生真得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走,大概,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也不会有‘遗憾’这个词了吧!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无奈,其实才是常态。 推开门,倪朵脚步刚一踏入,猛地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吸了进去,下一秒,房门阖上,她整个人也被按到了一角,未及回神,狂风席卷的吻已经堵了上来。 “嗯!” 手下一个紧攥,倪朵本能地想要躲避,但整个身体都被桎梏着,连头颅甚至都是一种被扣死的状态,头微微一偏,顷刻就被矫正了回来。 太过熟悉的气息唇齿缭绕,勇猛的力道也不容抗拒,推不开,躲不掉,倪朵便一动不动地,由着他在自己的唇上肆意碾压凌虐而过。 他的力道很大、很急,急得似是都掺杂了清晰的凌乱—— 唇,微微涩疼,??的,倪朵的眉头却是拧着的,整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木偶一般,两个人,顷刻像是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一个热情过火,一个冷漠如冰,幽暗的感应灯光下,急切的啧啧声格外的刺耳。 傅戚的感觉自然更是清晰,一吻结束,抵着她的唇,手上的力道不期然的加大了几分,曾经最熟悉的事儿,每次都热火朝天的回应,这一刻,他却甚至唤不起她一点热情: “不开心了?” 今天的事儿,他知道自己过分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其实就有些彷徨了,只是下意识地,他觉得就该照顾伍思敏,两个人,在他心底,无论地位份量,从来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是,得知她生日,看到晚上她的反应,看她离开的时候,他却急了,很急很急。 她的生日,秘书该提醒他的!可是,他居然不知道!事实上,秘书的确是提醒过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正思索重要的事儿,只是习惯性的‘恩’了下,并没听进去。 她走了没多久,他就示意司南钧跟韶?殷早点结束,甚至没有接受伍思敏的邀请,陪她坐会儿。就急着回来了! 他想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想给她过个生日,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所以,回程的路上,他就早早打电话订了蛋糕,订了水饺,他没忘记,她今晚说想吃水饺! 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她想吃。是因为生日。可是,事实上,即便今晚他爽约了,他还是为她点了一盘,吃了一个。 可是他没料到,他进门,居然比她还早,她没回来! 他很急,急着跟时间赛跑,也担心她!可是她的。却关机了,一直打不通! 他不知道她在哪儿,走哪条路?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她?不知道她是对他一个人关机,还是真的关机,他不惜用了几个网络去打她的! 他一直在等,守着时间在等,满脑子全是她的影像,刚刚,十二点的钟声响过,他才关了灯,想出去找找,砰砰运气,就听到了车子的声音。 终归,还是晚了! “如果你希望我开心,我会开心吧!” 被当成一个替身,她还能多开心?这个房子,是他跟别的女人求婚准备的,里面的一切,都是别人喜欢的!以前,她都不会介意。毕竟这只是个临时居所,为谁准备的,并不重要!她权当是宾馆了! 可是,人呢? 被当成一个影子!抱着她、亲着她,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许连现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算上,其实都是对着另外的一个人,还能让她当若无其事吗? 她是倪朵!现在告诉她,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与她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还想让她有什么反应?他可以不爱她,可以单纯只把她当个花钱买来的女人,但她就是她,不是别人! 这一刻,倪朵是真的讨厌这里了!讨厌这个房子,讨厌他的怀抱,讨厌这里的一切,视野里,满满的全是厌恶与抵触! 她想离婚!想要离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一想到,他搂着她躺在床上,想得是跟别的女人睡觉的场景;抱着她坐在浴室,也是想着跟别的女人欢爱的场景,她就想吐!想着这里的沙发,这里的灯,都是为另一女人准备的,她就不想坐,就觉得刺眼! 这里,没有一点是属于她的,她为什么要喜欢?她不喜欢!她讨厌! 可是她不能说!她有什么资格选择喜恶? 事实证明,喜好。也只是有钱人的权利。 “朵朵?” 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抵触,傅戚心里更是烦躁,圈着她的颈项,再度狠狠地吻住了她。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很想吻她,很想!也说不明白什么!他不想看她这样,但她却如一潭死水。 任他亲吻着,倪朵始终还是热情不起来,即便想着钱,她也热情不起来。 很快地,傅戚就松开了她,动作也明显带着烦躁:“就这么抵触?所以都关机?是要我跟你道歉?” 抬眸,倪朵嘲讽地勾了勾唇:七爷也会道歉吗?即便错了,他也会把错误变成真理吧! 道歉有什么用?女人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三个字。 所以,很快地,嘲讽就转成了一朵花:“电话打太多,没电了!阿戚,我今天很累!” 眼下之意,她想早点休息。 解释着,她的嗓音一如往昔,柔柔的暖心,却不再有真情。 一手拎着打包回来的蛋糕,一手还挂着包包拎着娃,倪朵刚一动,傅戚就注意到了,当下脸色就变了,斜了眼她手中的娃娃,道: “我不喜欢,扔了!” 垂眸扫了下,抬眸,倪朵却抿紧了唇瓣:“七爷不喜欢的东西多了,怎么不都一起扔了?” 冷冷的口气,透出的意思很明确:你也不喜欢我,怎么不连我一起扔了? 如炬的眼神,夜色中执拗的璀璨,她的意思,傅戚懂,危险的眸子眯了下:“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东西,要跟我叫嚣?” 探手。傅戚就转向了娃娃的头:“扔了!” 扔下蛋糕包包,倪朵却双手抱住了:“这是我的礼物!我喜欢!” 原本因为今晚的事儿,烦躁又窝火,再见她居然为了祁少影的一个礼物对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傅戚的脸更是?得没谱了: “你喜欢,我送你十个!” “我不要!” 抱着娃娃,倪朵情绪也上来了:给她一百个有什么用?没有一点真心!这是她的生日礼物,她就是喜欢! “倪朵——” 咬着牙,傅戚已经怒了,抬手,已经捏向了她的下颌: “非要跟我对着干?你是不是以为找到了下家,所以,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傅戚要的人,阎王也不敢抢!他,保不了你!” 以前,倪朵肯定是不会跟他对着干的!但这一刻,倪朵却完全有恃无恐,她不觉得正牌回来了,他还会对一个冒牌用心,所以。她的胆子也不免就大了几分,死抱着,任性道: “反正我不扔!我就是喜欢!有本事,你就把我也一起扔了吧!反正…早晚也是要扔的!” 现在,甩她一纸离婚书,她才巴不得呢! 因为她最后一句略带委屈又赌气的话,傅戚竟让步地收了手,只是看着她手中那个东西,心就跟扎了根刺似的: “扔了娃娃,就不扔你!” 也没想到自己会出口这样一句话。傅戚自己都有三秒钟的傻愣。 原本就置着气,倪朵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真,而且,这一刻,曾经对他幻想的那点萌芽,早就扼杀得一干二净了,侧身,倪朵直接抿紧了嘴巴,双手抱着娃娃,一副‘死活不扔’的架势。 当即,傅戚气得当真是只差吐血了! 偏偏,他还拿她没辙,脸色却绿了个十层八层。此时,他的却突然响了起来,幽暗的光下,清晰的‘敏敏’跃然其上—— 077 彻底不和谐了! 几不可见地,傅戚的眉头轻拧了下,无意地,倪朵眼角的余光却也捕捉到了,不自觉地,小嘴也扁了扁。 停顿了几秒,傅戚却是选择按下了‘挂断键’! 那头,听到‘暂时不方便接听’的语音回复,伍思敏更是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挂过她的电话。这三年,他没有找她,她也没有联系过他。但对他的一些事,她多少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而对于他的‘不找’,她其实大约也能猜到些他的心思。 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两人都订婚了,又是那么关键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没有解释,甚至也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只有一句‘想去多看看外面的风景’! 对三年前的离开,多少,他肯定都是会介怀的! 而且,她也知道,这三年,对她的动向,他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至少,应该知道,她的离开,无关感情,这三年,她也没有过任何的男人! 所以,再遇,他的态度,近乎依旧。 但这一刻,她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不方便接听电话’! 是在家里吗?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以他的性情,这些,全都不该是理由! 就算以前跟她在一起,有女人打来电话,他也从来不会拒接。能得到他私人电话的,关系绝非一般。 他为什么不接?是因为太晚?或者正在做…别的事儿? 换作以前,她肯定是等回电的,就算不等,她也断然不会打第二次,因为她的高傲,不允许! 这一次,她却毫不犹豫地又按了下去。 傅戚抬眸,刚想要说些什么,铃声再度响了起来,垂眸。这一次,他却按下了接听键,同时,倪朵嘴角未成型的笑意又蔫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又透着悲情的——嘲弄。 “是我,有事…”明天再说! 傅戚的话没说完,那头,传来的嗓音却格外虚弱:“戚,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最后三个字,伍思敏说得很轻很轻,甚至像是‘不存在’,这断断续续的嗓音到了傅戚的耳中,那就是十分紧急了! 她高傲的性情,能接连打两次电话,说出这样的话,傅戚的直觉就是——问题很严重。 当即就急切出声道:“等着!别动!” 随即。他便快速地按了挂断键,抬脚,却又是一顿:“不扔就不扔吧!我出去…” 心里有些歉疚,本能地,傅戚就想解释下说‘自己出去下,是急事,很快回来’,让她早点休息。 但只开了个头,倪朵就倏地转身,鼻孔对着他‘哼’了声,拎着娃娃、包包,甩手绕过他,几个大个大步蹭蹭往楼上跑去。 一阵高跟鞋的‘咯噔声’响起,傅戚的脸色顷刻?成了一片,整个都扭曲了: 又一次,他的妥协,是完全的出力不讨好! 心口就像是被人堵了一拳。猛地想起什么地,他才快速出了门。 片刻后,汽车引擎的发动声传来,楼上,倪朵抬脚就把两只高跟鞋给‘乓乓’地踢了出去,耷拉着一张脸,就进了浴室。 *** 一口气直奔天晴大酒店,开门,傅戚就见伍思敏捂着肚子,脸色一片惨白。 扶着她,他难掩关切:“怎么回事?我送你去医院!” “太晚了,不想去!老毛病了,胃疼,可能晚上牛排吃多了,有些不消化…戚,你帮我去买点药吧!我的胃药…吃完了!” 将她扶到床上,傅戚起身帮她倒了杯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扣了两粒出来。 路上,他就猜到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路过药店,就买了些,防备着。 “你还记得?”望着他手中的药丸,伍思敏的眼底盈满感动。 坐在一边,让她靠着,傅戚道:“吃了吧!会舒服些!” 以前,每次要表演,她都提前一周就开始不吃饭,每天就吃些维生素片跟喝些米汤,只有上台前,才会吃块巧克力保持体力。 她的身体,生生是被这样搞垮的!他不懂,她明明就瘦得一把骨头了,为什么还天天要减肥!牛排吃多了?今晚。她吃了有两口吗? 其实,他并不太喜欢跟她一起吃饭,再好的东西,也总让人觉得没什么食欲,而他,事实上,是个很享受美食的人,吃穿住用行,吃,本来就是人生一大快事,该排在第一位。对比而言,每次跟倪朵吃饭,就太开心了。 她基本不怎么挑食,而且吃什么,好像都很开心,吃相虽然不比她优雅,但绝对是一种享受,偶尔她也会腆着肚皮嘟囔着被‘喂肥’了,该‘努力’了,却不会像她,明明饿得肚皮咕咕叫,却生要说‘不饿’! 劝过她几次后,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知道她是为了上镜更美丽,为了舞台上那一刹那在牺牲,但对她这种过分的追求,傅戚有些不敢苟同。倪朵每天都没见少吃,也没见比她胖,反而气色很好,一看就是健康宝宝,真不知道她这么折腾,图个什么! 想到倪朵,傅戚的面色就更凝重了。 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又生自己气了,伍思敏靠在他的肩头,亲昵的嗓音还略带撒娇: “我已经好多了…看到你太高兴,才一时忘记了控制吃了太多,又喝了些酒,才开始烧得胃疼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恩!”回神,傅戚没说什么。 “戚,你刚刚…挂了我的电话?”仰头,伍思敏看了看他,柔柔的嗓音细挑地微扬。 女人通常这种腔调、这么问的话,看似想要解释,其实想要的结果无非就有两种,一种是想被男人哄,无非是承诺下以后不会挂,另一种是想被男人骗,说电话是不小心挂的,或者是别人挂的;不管哪种,男人说什么,殊途同归,无非都希望证明——自己比很重要,他不是故意的,他爱自己!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男人!傅戚是谁啊?那是从出生就带着金镶玉、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到哪儿,都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他根本就不会也不屑哄女人。 所以,他很直接道:“恩,有点事——” 等了半天,没了下文,伍思敏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其实她很想知道什么事?刚刚他在哪儿,跟谁在一起? 抬眸,迎着他雕凿一般的冷峻侧颜,到了嘴边的满腹疑惑却都生生卡住了:他一直就不多话,也不习惯给人解释,更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事儿。 这一点,她很清楚。就连傅伯伯、傅伯母,对他的事儿,也是无从干预。就像当年,他说要跟她结婚,那个节骨眼上,两老的意思其实是希望能低调从简,但他的计划要风光大办,傅家所有人在内,谁也没敢再多提一个‘不’字。 他不再说,伍思敏也没敢再深入问,抬手,就圈到了他的颈项上:“戚,今晚,留下来,好吗?” 从夜总会回来,她就央求过‘让他进来坐会儿’,这一刻,挽留更是直接。 这样饱含暗示的邀请,大约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垂眸,望着她,傅戚没有推开她,只是多看了她两秒:“我还没离婚!” 言下之意,无外乎还是拒绝。知道他是个认真的人,但这一刻,伍思敏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焦急,大约同傅戚看她的那两秒一样,都感觉到,彼此,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一晚上开两次口,对伍思敏也算是极限了。 笑了笑,她直起了身子:“不解风情!有时候,最爱你的认真,有时候,也真恨你的认真…” 打量着他。眼神也开始认真了起来:“戚,你是为了接手云赢才娶她的,对吗?” “恩!”对这一点,傅戚从来没有否认,甚至包括对倪朵,他也没有! 两人的开始,的确仅仅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 “所以,你不喜欢她,你会离婚的!对吗?” 其实,她已经收到风声,他在办了,只是不懂,为什么突然好像又没动静了。 “恩!” 不喜欢吗? 应了一声,傅戚心里却陡然冒出了另一道强烈反驳的声音:‘其实这三年,他挺滋润的,除了最近她脾气见长,她当真是又乖巧又省心,那件事上,两人又出奇的和谐,以至于三年都像是眨眼间一晃而过,连突然失去她的不适,都不知不觉的过来了!’ 只是这一刻,离婚在他心目中,也还是必行之事,毕竟一个只爱钱的女人,不是他的理想。但是因为最近接连的事情,必行之事,他也秉着‘急事缓办’的心思,心底的劣根性更是是如杂草一般疯狂窜冒,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想: 她不让他顺心,跟他表弟有一腿就不提了,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居然就已经找好下任金主了,还喜新厌旧地立马就不把他放眼里了?他偏偏不让她如愿,他就拖着不离,先耗死她! 不知道傅戚的心思,伍思敏还十分雀跃:“什么时候?” 回神,傅戚却有些莫名的抵触情绪了:“你是在逼我?” 他最不喜欢被人逼着做决定,而且,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大度,三年前她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有,回来,没句歉意也没个解释,还想给他施压吗? “不是!我就是…只是…想知道!” 因为不确定,伍思敏的心都是悬空的,她急,却也听出了傅戚的不高兴。两人就算有多年的感情,终归,她也心知肚明,自己是理亏的! 靠在他的肩头,伍思敏紧紧抱住了他:“我想能早点、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 明明是深情的示爱,闻言,傅戚却不自觉地挑了下唇:“是吗?” 如果她真这么想跟他在一起,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 想到过往,说不痛,不介怀,那的确都是骗人的,抬眸,傅戚望向远处的眸光都有些幽远: “这么说,你这次,是单纯为我回来的?” 明显顿了下,伍思敏才道:“当然!” 只是突然拔高的嗓音,怎么听,怎么像是欲盖弥彰,透着心虚。 垂眸,傅戚也没说什么。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些,当即转移了话题:“听说司明回国了?太久没见了…改天,大家一起聚聚,吃个饭吧!” 这次,换傅戚的动作明显顿了下:“好!” 顷刻,伍思敏笑靥如花,靠进他的胸膛,没再说什么。 而傅戚,望向她的目光却开始有些飘忽还略带嘲弄:他很清楚她这一刻提齐司明的那点小心思,虽然他年长司明几岁,伍思敏却比司明大不上两岁,曾经,三人经常在一起,司明喜欢她、追过她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学前的贵族圈里,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为数不多的样貌出众、才情并具、又不浮夸另类的!可以说,在青春叛逆的时候,她却像是一股清流,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息,让人无比的着迷! 直到后来两人走到一起,司明才渐渐跟她疏远了。而每次两人有什么不和,她也时不时会用司明来刺激他。以前,他还会有些感觉,但再好的梗,用久了也就麻木了。 而且,这一次,他想到的却是:她不知道齐司明已经名草有主过了吗?而且,对象还是倪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吗? 这一刻,他当真觉得可笑,却又有些闹心。 当年就跟表弟对同一个女人有好感,他勉强算是胜出,而今又跟表弟与同一个女人有纠缠!老天这是惩罚他一而再的抢表弟的人、而没有施展兄弟情谊?所以,这一次,在他之前,要把倪朵的人、心都给了表弟吗? 想到这茬,傅戚心里又开始纠结了! 转念一想,却也大约明白了,齐司明选倪朵的原因想必也是有部分移情的作用在的吧!初见倪朵,她不经意间一个甩头的动作,个别的角度,就跟她八九成的相似! 最初,看到倪朵,那带着熟悉的影子的样子,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 而今,抱着伍思敏,傅戚突然发现,自己竟也会不自觉地想到倪朵。 两个人,某些特定的角度,真得十分相似,但若细论起来,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倪朵的确比她更美貌、更性感也更有女人味!特别是同样的姿势,撒娇有所求地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总是透着古灵精怪的狡?,微微撅起的嘴巴,总带着风情万种的笑意,让人身心舒畅,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对她的要求,其实根本不用考虑,都舍不得拒绝! 不知道怎么回事,伍思敏直白的邀约没让他冲动,想起她,倒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了。 收敛神情,傅戚缓缓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吧!不舒服,明天记得去看大夫!” “你要走了吗?”死死抓着他的手,伍思敏眼底满是乞求。 其实刚刚。隐约间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有原则?宁可忍着都不—— 抚了下她还略带苍白的脸颊,傅戚有些不忍心:“等你睡着,我再走!快上去吧!” 一直在床边呆坐了许久,看着她睡下,一点都快过半了,傅戚也很是倦累。房间明明很大,沙发也足够睡人,他也可以留下,但最后,他还是拖着疲累的身子开车又回了家。 进门,轻手轻脚的换着衣服,他已经开始打呵欠了。 受不了一身的味道,他还是强撑着去冲了个澡,才准备上床。掀开被子,眸光一个垂落,就扫到了一边酣睡的佳人身上,倪朵背对着他的姿势,整个人都有些蜷缩的架势,怀中双手还搂着那个刺眼地、他最想扔掉的hello-kitty,像是心肝宝贝一般,整个身体半怀着,脑袋到了枕头下沿,还半压着那个破玩偶! 一股气顷刻窜到了嗓子眼,猛不丁地,傅戚就精神了下。 上了床,死死得瞪了那么纤瘦的美背半天,随即便翻身一点点将睡着的女人给翻了过来,将她的小手环到了自己的身上,抽出那个布娃娃,傅戚抬手拨到了床下,强大的力道让那呆萌的kitty生生滚了两圈,最后歪斜着卡在了一边的拐角。 睡梦中受到惊扰,倪朵本能地哼了两声,蠕动着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眼皮未睁,还往他怀中挤了挤,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轻抚着她披散的发丝,傅戚笑着在她额头轻点了下,转而才熄了灯,闭上眼睛,很快也进入了梦想。 明明都是满腹心事,明明都是心气难畅,都以为会失眠,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觉,两人竟都睡得格外安稳深沉。 *** 许是习惯了长时间超负荷工作的缘故,短暂的休息。傅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也是精神抖擞的,再看到怀中如婴孩一般窝着,一条腿还横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佳人,他整个心情更是飘飘然了! 眸光轻垂,瞥着她两排卷翘浓密纤长的睫毛,精致得宛如巧夺天工的芭比娃娃,撑起身躯,傅戚情不自禁地就亲了上去。 痒痒地,倪朵本能地就缩着脖子往枕头、他的胸怀间跺,那软糯的动作,更是可爱娇嗔到不行,循着她蛋白丝滑的粉颊,傅戚的吻落向了她雪白的颈项。 这一天,倪朵是被傅戚给闹醒的。 “恩…” 揉着眼睛坐起,她还哈巴狗一样白了他一眼,眨巴着眼皮,打着呵欠,很是不高兴的吐了口气: “你回来干什么?谁稀罕见到你?做梦…都梦到你回来!果真,背死了!” 嘟囔着又打了个哈欠,倪朵身子便往后仰,手还下意识地哗啦了下:“嗯,我的娃娃呢?” 虽然她说得含糊不清,也明显是一种半梦游的状态,但那句“背死了”,傅戚却听得一清二楚。 从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睡意朦胧地慵懒,口吻却气嘟嘟地,可爱是不乏可爱,但那话,何止是刺耳? 清醒着,他晾她也没这个胆子跟他说这种话! 梦到他?她居然说‘背死了’!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以前,每次看到他,都扑上来说‘想他’,那得是有多虚伪! 顷刻,傅戚的脸已经沉地没法看了。 眯着眼睛,手还四处抓爬着,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一股硬邦邦的热力,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手一顿,倪朵猛地坐起,缓缓睁开了眼睛,还伸手狠狠揉了下。 阎罗般的脸庞眼前放大,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倪朵的确是尖叫出声的:“你怎么回来了?” 那么晚出去会女人,他还回来? “是不是又想说…你的运气,背死了?” 悻悻地出声,傅戚冰冻三尺的嗓音就像是从阴间地狱里滚过:“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咬着唇瓣,倪朵囧了。 得知她的真实心思,傅戚简直心塞到不行。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猛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冷哼着,涔冷的气息冻到了她的唇畔: “如果我没记错,是有人死皮赖脸…找上我的!”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对这个男人,倪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蕴怒的程度,在哪个调调,她还是把握得很准的! 傻子也知道,某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抬手,倪朵主动圈到了他的颈项上,厚着脸皮还在他下颌处亲了亲:“好像是我!老公,我错了,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吗?” 她只是睡懵了而已,这也算吗? 眯着眸子,傅戚没说话,只是望向她眼底的眸光幽深了几分。 眨巴着眼睛,倪朵有些心虚地调开了目光,事实上,这一刻,她根本没什么心情讨好他。 所以,她的身子缓缓地就像是松开的皮筋,又蔫了回去:“看着老公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凑一对,我真得…开心不起来…” 特别是得知他曾跟她隆重求婚,这里还是为她准备的婚房,连名字‘名苑’都是为她那个‘名媛’所起,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她就备受煎熬折磨,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嘴角满是哭涩,倪朵一个抬眸,热辣的吻颠覆般地碾压了下来,他的动作深沉急切,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探索在她每个隐蔽的角落。 这一刻,他只是很想吻她—— 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吻她,但柔软的芬芳一碰触,就有些天雷勾动地火的架势,早上本就容易冲动,再加上昨夜的悸动,又存了些心思,很快,熟悉的身体就交缠着趟了下去。 明明一切都很美好,但在头落枕的瞬间,倪朵无意识地睁了下眼,宫殿一般华丽的水晶吊灯、天花板上微微晃现的交叠的模糊身影,男人刚硬的身躯,女人披散的长发…刺入眼底,顷刻便如一盆冷水泼下。 别开头,入目所及,华丽的欧式家具、宫廷式的古典沙发…每每都像是带着古典贵族的气息,奢华的房间,到精致的宛如宫殿,仿佛就该是名媛公主的居所,瞬间,倪朵便烦躁到了不行。 她不禁回想,他此刻如此热切的亲吻,是不是以为他在亲吻那个女人;他拥着她挥洒汗水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也在想那个女人? 他在上的时候,看着她,眼里定然全是那个女人;她在上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模糊身影,是不是更像? 想着这些亲密疼爱的动作,全是对别的女人。倪朵刚刚调动起的丁点热情也顷刻就如急流勇退! 自然,傅戚也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 他的动作热情如火,极尽宠爱,可不管他是言语调情,还是温柔动作,倪朵的抵触都像是根深蒂固,从里往外地层层加固,以至于,他忍不住的时候,她却依旧干涩! 他根本进不去! 很快,两人都意识到了! 连两人的第一次都没有如此的尴尬,两人,彻彻底底地,完全不和谐了。倪朵拧着眉,傅戚粗喘着,两人的脸色一样的难看。 也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最大不同。知道她心里有齐司明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征服,用更强的能力去征服;而倪朵,当知道他心里是别人的时候,则是全然抵触,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姓与爱可以分开,而女人,却不行的所在吧! 两个人都很努力地想要改变,最终虽然勉强完成了,但两人,大约都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气氛,越发的尴尬。 全然被败坏了兴趣,傅戚的脸色是难看的,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失败,更多的是。她的反应。 而倪朵,看他的样子,加上自己的心境,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纠结了半天,她才出声打破了沉?: “阿戚…” 想说抱歉,又觉得不合适,顿了下,她才幽幽地道:“我今天…没心情!给我点时间…” 虽然憋着一身火,很不痛快,但傅戚倒也能了解,抱着她的头,转而在她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 “恩,我去洗澡!”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倪朵叹了口气,也起身走向了一边。站到衣柜前,撩着那些衣服,看着未剪的吊牌,她的眉头却再度烦躁地拧了起来: 这些衣服,都是他让人定期送的,不会全是她喜欢的款式吧! 078 三年前的那夜 都是些很简单的款式,其中两件连吊牌都没拆!因为工作的缘故,她的着装一直偏正式,都是衬衫、雪纺衫各类上衣配西裤或者窄裙的搭配,平时就相对随意,连衣裙、时尚套装,都是一些颇为大气得体的衣服,送来的衣服,也基本都是这些款式,以前,她是觉得无所谓,挑着合适的,就穿了。 但这会儿,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每件衣服都是标准的名媛淑女类,不是长到膝盖下的连衣裙,就是长痣脚踝、再有,就是规整的套装!像是昨夜伍思敏的装扮,她更觉得没一款都是她身上那套衣服的简变款式。 一件件的拨着,倪朵很恼火: ‘领口像!袖子像!款式像!风格像…蕾丝花边都一样!’ 来来回回地翻着,倪朵好想把每件衣服全剪了。 傅戚走出浴室。就见倪朵站在衣橱前,扯得衣服架子都哗哗作响。 “怎么了?” 蓦然回神,倪朵才陡然停下了动作,扭头了他一眼,还略带情绪道:“不喜欢!不知道…穿什么?” 上前,傅戚抱了抱她,看着撩起一边衣服还挂着吊牌。见她突然如此挑剔,大约猜到这是闹小脾气了,便道: “先随便选个!晚点我打电话,再找人送些过来,给你挑?!” “嗯!” 点头,倪朵算是接受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吹毛求疵,明明就躲不过,折磨的也不过是自己!但心里始终像是有个坎,怎么都过不去。 抽了衣服,倪朵便进了浴室。 等她走出的时候,房间里却没了傅戚的踪影。 因为还赶着上班,倪朵便随便挑了件衬衣长裤换上。望着那短款的白色上衣。粉蓝色高腰阔腿裤,折射到镜中的影像跟上衣配飘逸的长裙近乎没有区别,怎么看怎么带着作业那个女人的影子,倪朵三两下就把头发扎了起来,编成了鱼骨辫直接盘到了脑后。 以前,她很喜欢自己的头发,不管盘着还是扎着。都尽量用不勒出折痕的方式,但这一次,看着这一头飘逸的长发,她就闹心。 刚整理的差不多了,一阵振动的嗡嗡声响起,拔下充电器,倪朵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林医生? 转而,她便快速的按下了接听键。 *** 去书房打了个电话,傅戚刚一走出,一阵咯噔咯噔的砰砰下楼声就匆匆而起,他刚走到过道口,一声剧烈的摔门声后,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发动声。 顷刻,傅戚的脸就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瞬间黑的要滴油: ‘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一个,这是有多不想见他?去个书房的功夫,她就躲着…跑了?’ 沉着脸回到房间,傅戚换好衣服,一抬眸,就对上了沙发上端坐的hello-kitty,可爱的笑仰着的姿态,可能是怕落上灰尘,头上居然还罩了一块大丝巾。 脸色瞬间就变成了调色盘,上前,一把扯下丝巾,一拳,傅戚就将那娃娃又给挥到了地下,还很不忿地抬脚又踹了两下,瞪着那软软的一团。翻滚着还是翻出在外的、偌大又鲜红的‘24,happy-birthday’,他的心情就不是一般的燥郁! 倪朵二十四岁的生日… 编号二十四,他是何等的有心啊!他老婆的生日,他不记得,别的男人却用心用到这个份上了—— 这三年,他们好像真得都没一起过过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她的生日,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情人节…从来没有特别的庆祝或是表示,都是赶上了就互相说个快乐,凑不到一起,他的礼物都是秘书搭理,她的礼物。都是放在柜子上。 她从来没有过要求,每个节日,偶尔赶上一起,也都是她腻歪在他怀中,满嘴跑火车又带着甜言蜜语的话唠,她的声音很好听,偶尔,他还会嫌她聒噪!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先用亲吻堵他,然后就嘟着小嘴说两个闷葫芦,她才不得不牺牲小我,还要被嫌弃,很忧伤! 每次看她一本正经、却笑着说‘忧伤’,他都很愉悦,情不自禁地就会抱着她一通狂吻,接下来,就是百做不厌的…运动! 呆站着,傅戚懊悔也窝火,昨晚,他明明约了她的,他想给她补个生日的! 真是,连老天都不帮他!不帮他,就算了,还把便宜给了别人!他,才背死了,好吧! 瞪着地上那一坨,心里各种长刺,捡起来扔回沙发上,傅戚拿起了,往门外走去。 *** 办公室里,汤子辰刚走入,就见傅戚阴着一张脸,搅得咖啡杯砰砰作响。 “一大早就风雨大作,小白兔给大老虎…气受了?” 不至于吧!坐到对面,汤子辰一脸的打趣,昨夜的事儿,他已经听说了。从得知伍思敏回来,他就知道,早晚,躲不过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才一晚上,他的反应就这么大。 抬眸,剜了他一眼,傅戚满脸的邪佞阴气,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阴鸷气息。 “戚哥!有些事,你总要做出选择的,长痛不如短痛!只是,三年都没联系了。你还是那个你、她还是那个她吗?干爹干妈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回来了,虽然他们最初不太满意倪小姐,也知道你的本意,也不看好你们,但这三年,傅家每个人对她,不止明显改观。甚至可都有些偏心了!她这个时候回来…” 毕竟,倪朵太懂事、太省心了,对傅戚这样一个日理万机的领导人来说,她这样的太太,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加上以前,有些自恃美貌、没数的女人居然趁着家宴找上门,倪朵不止没闹。还很大气地三两句就镇住场子,柔柔的几声就让那些看钱的女人灰溜溜的自己走了,几次之后,他就明显感觉干妈对她的眼神都不同了,更别说,这几次只要出去回来,所有人的礼物都可能么有,倪朵的,可从来没缺! “你想说什么?” “三年前,是人都知道你们深情热恋、也订婚了,可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想去游历世界、追求自己的梦想了;还有华都夜总会的那一夜…且不论你的意识是否清醒,就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怎么那么巧。就一次,就被人抓奸抓错门抓到你身上…偏偏众多观众中…还恰好有伍思敏的父亲!我刚刚收到消息,伍鑫材料公司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了…而且,他还是我们这次包装箱投标的公司之一,她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的居心,真让人不能不怀疑! “你怀疑,三年前的那件事,是他做的!” 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他很清楚,他的确碰了一个女人。若不是那天,他们捉奸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怕是他早就上新闻头条了!他也查过那件事,试图找出那天晚上的女人,但因为那晚监控出了问题,以至于,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其实,他是被有计划设计的,他心知肚明,因为连华都门口、过道的监控那一时段都是被人为破坏的!因为那个时候。正是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他有空去管这件事的时候,也早过了追查的黄金期。 “那天,不是她约你去华都的吗?虽然,你们是经常去玩,那天也可能只是巧合,但那天,你们吵架了,她走了,不是?你刚大肆铺张的跟她求了婚,她也答应了,圈里人尽皆知!但那个时候,干爹身体不好,如果你不结婚,就没资格接班、入主董事会,没有资格参选,所有的规划,你都没有话语权,若是你不能参选,或者你的方案失败,云赢就易主了!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查过伍氏,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不是那个女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走了,他们抓奸抓了个正着,伍思敏的离开是不是就有了正当理由?大约他们是笃定了你认真又执拗的性情,以为她离开,你就不会娶别人、就没资格接替干爹参选吧!那样的话。只能干爹自己上,可以干爹那个时候的身体情况,根本承担不起风雨飘摇的云赢一个集团的压力…而你,求婚出轨,过错在你,就算她离开一下,毕竟你们有情,再回来,你也不好意思怪她吧!要不要继续前缘,那主动权,就在她身上了…不过,我猜想,他们大概做梦都没料到,你会突然结婚。不止成功接手了云赢,还在三年间就翻大了几倍,收购了近八成的股份,成为再也不可取代的头儿,云赢,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近年来查到的事情连贯到一起,骨子里。他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当年,不知道是收了什么利益作出这样的决定,却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想将他拖出董事会,却还想能留条后路以备万一。 如果今天云赢没有起来,或者已经易主,或者伍氏没有传出资金问题的危机,她会回来吗? 其实这些,他都能想到,他不相信,他想不到!或者,他只是不想去想,或者不想说! 眯着眸子,傅戚没说话。 没再继续,汤子辰道,“包装箱招标的事儿,你的意见呢?”要放水吗? 突然间,傅戚的却响了起来—— 079 司明跟她,抱在一起? 扫了一眼,他便拿了起来:“敏敏,身体好点了吗?” 他一开口,汤子辰自然就住了声,扭身示意的指了指门口,想要离开,抬手,傅戚却比了个让他坐下的手势,显然,并不避讳。 电话是伍思敏打来的,除了表示对昨晚的感激,让他忘了自己的失态,当然也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爱婴慈善酒会?后天晚上?” 傅戚眸光一个示意,汤子辰点了下头,随手便翻出了一张请帖示意了下,当即,他便道: “恩,好!” 随即,他便挂了电话,直至看他放下,汤子辰才略显疑惑地看着他,耸了耸肩:‘什么意思?他这是还对她一网情深?’ 正纳闷间,傅戚搅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去仔细查查伍氏的底!” 直起身子,汤子辰越发糊涂了:“你这是几个意思?包装箱的招标在即了,你总得给我透个底!” 看他的反应,也不是不在意,这又让他查…有他这么下旨意的吗?这也太难猜了,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节奏啊! 白了他一眼,傅戚冷冷地道:“我们是开慈善机构的吗?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过,若不是太影响大局的话,能拉一把,还是拉一把吧!” 生意,熟人生人都是做。这点小钱,他不介意让谁赚。 “现在什么情况?” 听这意思,还是要网开一面了!汤子辰翻了下手中的数据,道: “据我了解,伍氏半年前的一次产品拖期,不知道是因为赶工还是故意投机取巧,有小部分产品质量不过关,以至于预定商运输过程部分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损失不小,就把他们给起诉了!但因为产品已经验收签字了,事后才说质量不过关追究责任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最后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直扯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听说那家预定的公司生产的是易碎品,所以损失不小,而伍氏,信誉也受到影响,很多定制公司肯定是不会去合作了,对他们出产的材料,稍微有要求的公司,就不敢轻易赌,或者嫌检查麻烦就放弃了,但常规产品。小作坊又太多,单是价格方面,就把他们逼死了,所以,这半年,陆续开始传出资金周转不灵的消息了…这次投标的几家公司,送来的样品材料,我已经送去质检部检验过了,倒是都符合我们的要求!制作,也是我们的尺寸,正规的生产公司,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们的产品要出口,路途颠簸遥远,还有可能有各种突发状况,所以要求高也严格一些,我们的产品可都是高精度的,稍微震荡下,一个螺丝松动都有可能影响。所以对运输包装、减震材料也是有要求的!” “照我们的要求检,合格能满足了再给他们做!验收的时候,让质检查细了!而且,包装箱通常都是会多定做出几个的吧,他若是真想借着这次机会再起,应该也不敢对我们的产品动手脚!这件事,你看着办,签约的时候,违约金提高到三倍!若是连我们都糊弄,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的!我明白了!”终归,他对伍思敏还是念了点情,肯给她机会,已经是厚赐了!但愿,他们珍惜吧! “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九点,例会!”提醒了一句,汤子辰起身,把几份文件跟那张请帖挑出留了下来。 “等等!” “还有事儿?” 眸光一个交汇,傅戚思索着开口道:“翻译…” 以为他要问外包的翻译部分。汤子辰自动截过了话: “公司内部的,已经排了计划单在做了;外面跟金洋的合同也签了,几个部分都没什么问题,肯定能如期交卷的,你放心吧!等一期产品完工,再刻录个使用光盘就ok了。” 说哇,他才想到,这些他不是早就汇报过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又问? 他刚疑惑的一个抬眸,却见傅戚也摇了下头:“我不是问这个…” 想了下,他才道:“公司现在…有没有哪个部分是急需翻译的?” 自己老婆的工作,都是外人在大献殷勤的支持,已经很郁卒了,再想到自己还嫌不够地,自己生意给了别人,还蠢得给她拉表弟的生意,傅戚都悔得要死要死的,这不是赶鸭子地把老婆往外推吗? 这讨好的买卖。也不能全便宜别人了! “急需翻译?应该没有吧!主要出口国家,都有自己的国际部…”公司的外事人员不够用的话,就会对外招聘了! 话音一落,汤子辰瞬间就回过味来了:“我说大少爷,用这么麻烦吗?想讨好,直接买几套珠宝或者给她张支票多划几个零不就完了?” 兜这么个大圈,这个费劲儿,钱还多数被别人赚去了! 回神,傅戚直接瞪了他一眼: “去问清楚!对了,最后不是还要刻录演示使用的光盘?也需要配音的吧!这部分,配音,留出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仰天,汤子辰猛拍了两下脑门:“能不能不这么小题大做?你是不是觉得我工作太少了?” 明明好好的一次性能完的事儿,还偏要拐个弯?还是没必要的? “年终奖,给你加两成!” 顷刻,汤子辰就恢复了一本正经:“是,总裁!没事我出去工作了!” 这样的话。多来两次,他也没什么意见了! 关门之前,汤子辰还看了他一眼,见他单手撑额,嘴角却隐隐带着——笑意! 也许,他的心,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吧!难怪离婚离婚,离着离着却没音了! *** 另一边,一口气跑到医院,倪朵抓着医生的衣袖,整个嗓音都是颤抖的:“林医生?真的吗?我姐姐…醒了吗?真得醒了吗?” 三年了,这一刻,倪朵全然是做梦一般的感觉。 她跟姐姐一直在一个城市,她读大学,她工作,只是两人一个南头一个北头,离得较远,加上她工作的缘故,两人见面并不多,但电话却经常打。 所以,毕业后,她的计划是先回家看亲人,安排好一切,最后一站才是回来看姐姐,然后准备出国工作的事儿,却没想到最后一站,姐姐却突然跳楼了。 三年前,像是一场梦,而今,她还觉得像是一场梦。 “倪小姐,你先别激动,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表示肯定的点着头,林医生先帮倪朵倒了杯水: “倪小姐,你姐姐的确醒过来了,但是,你先不要高兴太早!先稳定下,做好心理准备,我再跟你谈详情,再带你去看她……” 一句话,倪朵嘴角的笑意瞬间僵在了原处: 心里准备?什么意思?姐姐不是醒了吗?还能有什么问题? 猛灌了两口水,平静了下心虚,又深呼吸了下,倪朵才道: “林医生,有什么事儿,请你都直说吧!情况,还能再怎么糟糕?还有什么比活死人更悲剧?三年,我都熬过来了,不管什么情况,我都挺得住!你说吧!” “倪小姐,我们的治疗,只是唤醒因作用作用短暂失去意识的病人…换句话说,我们很幸运让你姐姐醒了过来,这三年,对她而言,是一片空白,换句话说,她现在的状态,还停留在三年前伤前的状态…” “这个我明白!”她不懂,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姐姐的精神,似乎有些异于常人,换句话说…她可能受过什么不能接受的重创或者打击,以至于自闭、恐惧,也许这三年的沉睡,潜意识里也有逃避这方面的原因…具体的,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简单地说,她是有些精神病的迹象…” 至于什么程度,他拿捏不准:“所以,倪小姐,去见她,你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精…精神病?” 她姐姐以前很正常的,出事前一星期还跟她通过电话,但后来,她的确也听过很多传言,都说她姐姐精神有问题,这一刻。听着,倪朵更是无比的心痛! 到底出了什么事,把好好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没关系,林医生,你带我去看她吧!醒了,精神病,也好!” 是病,总能治的!何况,她不是天生的!三年,都醒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相信,奇迹,无处不在。 随即,林医生便领着她往一处走去。 一处拐角独立的房间里,越是靠近,越是安静,倪朵的心也越慌乱,踏过铁门,望着里侧的房门,她的手下意识地捂了下胸口。 鼓励的点了下头,林医生道:“进去吧!” 一步一步,倪朵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深吸了一口气,倪朵才猛地侧身,缓缓睁开了眼睛。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着病人服饰的女人堵在靠墙的床上一角,整个人是半面对着墙,露出的一点面容还用手扯着头发遮住。 不是想象中的疯癫,相反,她很安静! 只是,她蜷缩的姿势,明显的自我保护,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憔悴无助地让人心疼。 泪,唰得一下就涌了出来,放缓脚步,倪朵的嘴唇也哆嗦了半天:“姐…姐姐…” 上前。她刚一出声,女人就尖叫着窜到了另一边:“啊,啊——” 跳下床,她就躲到了柜子的里边,片刻后,又安静了。 “姐,你看看我,我是倪朵,云朵,朵朵啊…” 见状,倪朵也有些激动,本能地就跑了过去。她刚绕过床,女人又扑腾着一通尖叫:“啊,啊,坏人,坏人,走开,走开…” 两人绕着屋子扑腾了一圈,眼见情况不对,林医生才冲进来拉住了倪朵,此时,两名护士也拉住了女人: “别怕,别怕,没事了,坏人都走了…” “怎么会这样?姐,我不是坏人!你看看我…是朵朵啊!”呼喊着,倪朵突然失控地哭得稀里哗啦! “倪小姐,你别这样!”拉住倪朵,林医生近乎整个抱住了她:“你会吓到她的!我们先出去,有话出去再说!你冷静点,冷静点!别吓着她…” 被一路拖回了办公室,蹲在地下,倪朵崩溃地大哭:为什么会这样? “倪小姐,你先别这样…” 递了些纸巾过去,林医生也感慨地叹了口气:这三年,看她一个年轻的姑娘辛苦负担这么庞大一笔医药费,刚开始检查治疗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坐在走廊里打盹,他真得挺同情她的! 在医院这个地方,其实是最考验亲情的,他见过太多大难临前各自飞的夫妻,见过太过负担不起药费而选择逃跑的亲人…有些人,没钱,连陪伴也吝啬,有些人,有钱,却冷漠到‘开口就问死没死’? 她这样一个年轻、正贪玩年纪的姑娘,能扛三年,林医生很是佩服,不自觉地,都会想要多帮她一些。 “其实,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你要往好的地方去想…比如这次治疗的几个人,只有两个醒了过来,其他的,却还在观察,或者半年后才能进行改进的治疗…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不是?” 眼里还噙着泪,抬眸,倪朵却抽了抽鼻子,从地上微微颤颤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林医生,对不起…让你见笑了!那我姐姐现在这个情况…” 满目惆怅,像是迷路的孩子,倪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间,她真得觉得有些累了。姐姐已经醒了,要告诉家里人吗? “照我目前的分析,令姐应该是轻度的自闭,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刺激,或是心底有些潜藏的恐惧,才让她潜意识地抗拒面对现实,像是乌龟一样,本能的就把自己封闭起来躲避危险或是自我保护…当然,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会帮你联系精神科的医生过来给令姐做一些详细检查!我的建议是暂时还是让令姐先住在医院,毕竟这里的费用还剩余一些…后期的话,我还是建议令姐转去专门的疗养院进行治疗,如果情况不太严重的话,很快也许就好起来了…而且,倪小姐,我个人建议,你要选择稍微高档一些的疗养院,最好是单独照顾的,毕竟令姐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严重。人的心理、环境有时候都会疾病有重大的影响,就像一个正常人,如果天天有人跟她说她生病了,或者天天住在医院,他早晚会变成真正的病人。所以,我不建议令姐住精神病院。如果可以单独疗养的话,医疗加上医护,病愈的几率应该很大,她现在的情况不明,一来不适合一个人,二来也不适合跟你生活,这样,就是相对最好的方式,等她情况稳定一下,就可以把她接出来,慢慢帮她恢复!其实精神病人,特别这种非先天的,就跟这沉睡的植物人一般,只要找中那的点,彻底打开她的心结,或是给她更多关爱,助她重生,都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话,费用会相对很高!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建议…实际情况,还是你决定,你可以做个参考,跟家人朋友商量一下,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转院的事儿,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仁心疗养院就不错,我跟那里的院长也认识,私下可以照顾一些。这一周肯定不用的,不过,要转的话…一次性大约就要先垫付十万的费用…” “林医生,谢谢你!钱的事儿,我会准备!你帮我安排吧!我要上班,姐姐的确需要专人照顾!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跟我姐姐再见面、说上话?” 他说得对,姐姐醒了,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撑到现在,她绝不能半途而废!十万块,凑凑还是有的! “现在,她才刚醒过来,暂时还是不要,未免太过刺激她,引发不必要的后果!等精神科的专家诊断完,情况稍微稳定下。我再通知你吧!” … 走出医院,倪朵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水雾笼罩。 路边的休息椅上,她坐了下来,呆望着远处的天空,却说不清楚这泪是高兴还是难过。 盼了三年,姐姐终于醒了,她一直以为,她们两姐妹同命同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也可以彻底解脱了,两个人,都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谁想到,她醒了,却还是——需要钱! 钱,这个东西,虽然庸俗,但没有,真是万万不行! 想想。倪朵都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才刚得罪了金主,就又需要钱了!命运可真是会弄人! 想到这点,倪朵就很内伤:这个时候,她不想跟他开口、跟他要钱! 刚发完脾气就要去讨好他,怎么想怎么燥郁!难怪狗狗都能跟她用一样的名字,真是太没骨气了! 都还没撑过两天!这以后,自己就算是当面再被欺负,是不是也不能有丁点情绪跟意见了? 不高兴! 与其腆着脸去求他,还不如去跟小满、加上信用卡周转下! 想了想,幸好这次钱也不是很多,时间也算充裕,琢磨着,倪朵就准备自己想办法搞定。 当然,她知道,这点钱,她若是跟祁少影或者齐司明可口,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她不敢!毕竟。闪着自己的老公去求别的男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以某人的小心眼,知道了,还不生生吃了她! 外人,她是不敢考虑的!小满,还可以,想着加上自己的工资,还有他每月给的钱,再凑点,应该差不多少才是!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倪朵才打起了精神:“小程?嗯,我在外面,办点事!” 同事打电话告诉她晚上要聚餐的事儿,顿时,倪朵脸上便漾开了一朵花:“好,我知道了,下午回去…” 姐姐醒来,也算一桩喜事。晚上正好有聚餐,倪朵就想着当庆祝了,一举两得。 起身,补了个妆,她便快速离开了。 *** 因为公司近来接了几个大单,效益都不错,因为是老板分别拨款请各部门,德语部就定了这天晚上,大家还一起商量吃完饭,要去玫瑰夜总会唱?。 那里的高消费,一次就要耗他们一月工资,人少了也是不划算,一行人,加上老板大掏腰包,又算是半年最大的一次奖励,大家自然都兴奋至极。 无一缺席,下了班,大家便兴匆匆地先去酒店吃饭,各自点着菜,还一通热络的high聊。 正吃得欢快。倪朵的突然震动了下,随手,她就翻了开来。 短信是傅戚发来的,只有三个字:【在哪儿?】 想着两人昨晚清晨的不太愉快,再想到姐姐的情况,再大的情绪,倪朵也知道自己还得控制,这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她能做的,只能自我调整。 很快地,她便编辑了信息过去:【公司聚餐,正吃饭!】 想了想,貌似太公事化,紧接着她又发了一条过去:【老公,你回家了吗?】后面还跟着一个‘双眼冒心’的呆萌又期盼的可爱表情。 豪宅里,沉着一张脸,傅戚把烧了几次、又开始咕咚的水关掉,有些忿忿地打了两个字回去: 【公司!】 今天,他特意推了所有的邀约,还又去打包了份水饺回家,就想等着跟她一起煮、跟她一起吃,算是给她个惊喜跟补偿的! 第一次,回来之前,没给她通知。 结果,进门,却没有迎接他的身影,很是不习惯。估算着时间,烧了几次的水,她还是没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 第一次等人,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看了下,觉得他可能是在忙、在加班,倪朵还在纠结要不要回信息过去,又动了下: “什么时候结束?顺路,接你?” 这么体贴?瞬间,倪朵却只觉得惊怵,大约也猜到,他可能是为了昨晚今天的不愉快在补救。 不管怎么说,起码还有这个心! 这份情,倪朵领,她一直都是很‘感恩’的人。所以,她的回复也不假思索: 【老公这么辛苦,我可以自己打车!一会儿还要去玫瑰唱?,大约要晚点,还不知道几点呢!老公不要光顾着工作,要记得吃饭喔!】 看她发了这么长,还一口一个‘老公’,傅戚心里是有些喜滋滋地,但一看,她还要晚回来,整个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他不明白了,自己越是想见她,越是想要补偿一点的时候,怎么各种幺蛾子地都不给他机会?想跟她吃顿水饺,还这么难? 也不能拉下脸直接让她不管不顾回来陪自己吃水饺吧! 想着,傅戚还是回了个【恩】过去:还记得吃饭。他现在哪有食欲?有点,也被她全败坏光了! 拎了一盒塞进冰箱,傅戚又把火开了,直接把另一盒给倒进去,盖上了锅。 等他开锅想吃的时候,锅里却是烂乎乎的一片,瞪着一锅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浑水,傅戚直接?了脸。 最后,直接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啃了两片。 *** 倪朵一行人吃完了饭,便转去了玫瑰夜总会。 因为都是同事熟人,又没有领导,大家很快就玩得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整个包间里,也是嘈杂的音乐撼天,满桌子的零食饮料。 喝了不少果汁,倪朵被吵得有些头晕: “你们先唱着,轮到我的歌记得给我留着,再点上…我去下洗手间!” 出了门,倪朵便往洗手间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才发现挂了‘维修暂停’的牌子,不得已,她只好绕着下了楼。 刚拐出楼道,一阵轻微的谈话声传来,隐隐地竟略带着熟悉。本能地,倪朵就抬头往前看了看。 只见楼道一边,齐司明跟伍思敏面对面,两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伍思敏时而抿唇轻笑,而齐司明也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看看一侧,一会儿还会仰头看下天花板… 两人的姿态,亲昵的带着些暧昧,而齐司明的反应,更瞬间让她想起了他曾经跟她表白、两人初恋的时候…这是他害羞的动作,如出一辙,一模一样的动作。 那个时候,她还经常逗他:“你怎么脸红了?” 每次,明明没那么大的反应,最后,他都会脸红的厉害,然后不是扭头看向一侧,就是抬头,死鸭子嘴硬的狡辩:‘热的!’ 大冬天的,他的答案都不知道换成‘冻的’!因为这个,他被她取笑了无数次! 但这一刻,倪朵望着两人,就像是在看电影在回放一般! 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猛不丁地倪朵就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地有些异样: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也是一样的心思;难怪,他会说那样的话,会提醒她‘不要爱上傅戚’! 望着谈笑风生的两人,倪朵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伍思敏的娇笑声,她还是听到了。 一个晃神的功夫,却见两人已经摆手,伍思敏绕过齐司明就朝着自己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倪朵脚尖动了下,想要避开。但过道,实在太显眼,又没有什么地方可躲,眸光已然有些交汇,她当即也改变了主意,提步继续往前面的洗手间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两人四目相对、动作都顿了下,倪朵点头示意了下,见伍思敏没停,也没反应,她到了嘴边的招呼也咽了回去,继续朝前走了两步,才放缓了速度。 而此时,齐司明不自觉的一个回眸,就捕捉到了两人擦肩而过的画面,那清晰的对眸。明显的相识,让他倏地一下就转过了身子: 倪朵? 转眼,倪朵也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都明显有些难看,一个慌乱,一个审视,却不约而同地,近乎同时出声: “你们…认识?” “你们认识?” 出口,彼此都已经有了答案,倪朵的唇角不期然地就噙上了一抹嘲讽。 他跟她显然比跟自己认识要早,这么说来,他舍弃那么多校花,对自己情有独钟,也并未他所称的‘一见钟情’,而是…同样的原因吧! 真是可笑!不管是不是她真心付出、真心想要的,自己居然都是个笑话! 原本对两人的错失,是遗憾而无奈的,这一刻,倪朵却突然觉得,命运对她也算是公平的,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是结束了一段她有芥蒂的爱情。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彼此没有未来,还是因为不是第一次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倪朵并没多少强烈或者特别的反应。 但两个人,毕竟曾经热恋,一些小动作小表情都是熟悉的,如同她熟悉他的‘害羞’,他也读的懂她唇角的‘嘲弄’。 当即,齐司明便开口道: “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你该知道她跟表哥的关系了吧!离开他吧!敏敏…敏姐回来了,从小到大,表哥心里只进过她一个女人…朵朵…” “不要叫我!” 抬眸,倪朵的眼底一丝恨意的凌厉一闪而逝: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到我跟傅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我?同样,我看到她跟你的时候,也突然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我?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过去,对我来说。也是最美好的回忆,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原来,此生经历的两段感情,居然是殊途同归,都是一样的?既然你知道我只是个替身,而今正牌回来了…那你也该想到,很快,我这个替身就没什么用了!我离不离开,还有什么关系?齐司明,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的决定,也不需要你操心!我们的过去,彻底结束了,我们也永远不会有未来!以后再见,彼此形同陌路吧!或许,这样对我们都更好!” 转身,倪朵心里还是有些气的!毕竟,跟他的热恋,是本心,跟傅戚的。更多还是交易。 被人当成别人的影子,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为什么要弥补另一个女人的缺失?她欠她什么?她回来了,她就得让道? “朵朵!” 一把抱住她,齐司明也有些生气:“你以为我是把你当替身?你以为我不是真得爱你?” “难道是吗?你要告诉我,你爱的不是伍思敏,不是我跟她极致的相似吗?如果是,你就不会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人,你就不会警告我不要对傅戚用心,都不说明一切!你心虚,你不敢让我知道!你所有的朋友,我几乎都认识,都见过!这也是你向我表达真心的体现,也是我接受你、曾经愿意跟你一生的最大理由!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分手了,过去的就无所谓了!你放开我吧,别再纠缠了!你当我喝多了、发酒疯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提起被当成她的替身,她就控制不住。 拉回她,齐司明认真的望着她,嗓音突然都拔高了几分:“朵朵!” 转而突然又像是被打蔫的茄子: “或许我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知道我爱的是你…过去是,现在也是!千千万万人中,多少人相似,谁又不是谁的替身?如果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不介意做谁的替身,不介意做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说着,齐司明一把抱住了她,瞬间,倪朵也顿住了,半天忘记了反应。 “戚少,慕容少爷,这边请!” “七哥,怎么突然想起叫我哥出来了?是有好介绍吗?这里,能有什么珍品?!都喝腻了!也玩腻了...” 080 碰,都不许了? “那你还跟来?” 紧紧地抱着倪朵,像是回到了过去,?司明有种失而复得般的狂喜,整个沉浸其中,他压根没注意到周遭的动向。 而倪朵,接连经历太多的冲击,原本整个人就是累的,格外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怀抱,哪怕只是靠一下,所以也有片刻的恍惚,等她回神,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听到的却是熟悉的声音,淡淡的口吻,也透着绝对不容忽视的睥睨,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冻住了,从脚底往上钻着凉,下意识地,倪朵也侧头,往?司明的怀中躲了下,心里当下就把各路神仙全拜会到了,心底各种自欺欺人又带着侥幸的呐喊: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夜总会的过道,灯光总是有些幽暗,加上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两人又是站在过了分叉口不远处,倪朵整个身体又近乎被?司明包裹住的,这种卿卿我我的举动,在这种地方,又太过窸窣平常,加上引路的服务生又遮去了部分视线,所以,即便经过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几人都没在意,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了。 窸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倪朵才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 而紧紧抱着倪朵,?司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被一种悲恸的情绪笼罩着。 回神,还是倪朵先用力推开他的! “朵朵?”开口,?司明的嗓音还略带哽咽:“你不相信我吗?” 她,是他的第一次的正式恋爱,更是刻骨铭心的!他不知道除了她,他还会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但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每次想起她,想起他们曾经构筑的梦想。满心期待的幸福,他的心都在淌血。 回来后,看到她跟表哥一起生活的画面,每每都是他梦中的景象,他更是痛苦。这一切,原本都该是他的!可是,最后,他却成了局外的看客。 哆着唇瓣,倪朵也有些感伤:“不!” 她竟然信他!可越是这样,她也越是痛苦!眼底水意滚动,直直望了他许久许久,倪朵终归没让泪落下: “既然当初做了选择。我就已经不配了!司明…过去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当年跟他的错失,何尝不是她一生的遗憾?但是当初自己就已经愧对他了,倪朵觉得自己不能再给他希望,再拖累他以后的感情。她不想再欠他一回! 但她的话,到了?司明的耳底,俨然不是这样的意思,所以,红着眼,扣住她的肩头,他很生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是选表哥?即便知道他心里从来没有你,根本不会爱你也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两次,你都要选择抛弃我?朵朵,到底为什么?” 记得出国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还经常通电话,一切如常,计划的都好好的,她还说,过去了,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就给他做饭,要把他喂成猪,就不会有人跟她抢了。 可他才去了几天,她就突然发短信说有急事需要钱,那个时候,打电话也不方便,后来他们还是通了个电话,却也是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断了,他也没细问,就说帮她准备,然后,钱打过来了,后来说是卡号错了又退了回去,他却因为要准备面试、加上两人的时差,几次都没联系到她,才联系了丁小满,打到了她的卡上,几天后,丁小满居然也跟他说没找到人,又把钱对给他了,她再次回复,却就是跟他分手。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两年,他们都没吵过架,突然却跟她提分手了?! 他以为,他恨她,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决绝,恨她说分手就分手,三年都不给他一个理由…可是从上次看到她落水,他就知道,他爱她!爱到骨子里!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我就是个虚荣的女人…” 姐姐的事儿,家里的情况,她谁都没有说过,以前没说,现在就更不会说了,她不想他因为可怜自己而对自己好。不能回报的攫取,她不想!特别还是一个曾经爱过、真心对她的男人,她更不想他同情了! “倪朵!你要的,我也给得起!” 没想到,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倪朵的心很疼。其实,她知道,他没有那么浮夸,不会只爱女人的外表。所以,那些所谓的校花,都没入他的眼。他一直没有表明家室,在学校也算半低调的人,就是不喜欢别人贪图他的背景,可这一刻,他却想用背景留住她! 倪朵是感动的!即便这样的话,其实对她而言,多少也带着侮辱。 抬眸,倪朵是笑的:“你给不起!” “朵朵?”这一次,?司明的口气是惊诧的!她就这么看扁他吗? “我要的是受人祝福的婚姻,至少得有亲朋的祝福!单是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朵朵?” “司明!”截断他的话,倪朵认真地望向了他: “不要说,你可以为我众叛亲离!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就算你真的能做到,我们在一起隐居避世了,你真得能快乐吗?就算能,你能快乐一辈子吗?永远不要承诺做不到的事情,那只会让女人越来越失望!其实就算你能做到,我也做不到!我是个俗人,我真得做不到不顾世人的眼光!其实,世人,或许也并不重要,可是跟我们有过关系、有过交集的那点亲人朋友呢?你该明白的。我们,三年前,就已经不可能了…” 轻柔的嗓音,依然难掩叹息。他,或许真是她这一生的幸福,就算没有傅戚,破镜也未必能重圆。从那场意外开始,这场幸福就成了未知数,对这点,倪朵还有有些感激傅戚的,至少,跟他在一起,他没有嫌弃过她,也没有因为这个让她难堪过! 如果当年,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倪朵心里是没有把握的!越是深沉的爱情,事实上,就会越渴求完美,就像她,即便现在知道自己被选的理由带着替补的缘故,她还是生气的! 司明还想说什么,倪朵对着他,无言地摇了下头。 最终,直至分手,两人再也没有多说过什么。 其实,道理,谁都懂,感情,也不是那么不可控制,但人,总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司明是痛苦的,这段伤,他要独自走出,半截身子,却像是陷入了泥沼。 洗手间里,无端的偶遇,倪朵的心上也像是又砸了颗巨石,缓和了半天,她才回到包间,却俨然没有了唱k的心情。 累,很累,嘈杂的乐声,吵得她心烦。 正燥郁间,突然振动了下,吓得她心猛地一阵窜跳,连手边的杯子都打翻了。 “倪姐,做什么亏心事了?振动而已,慌成这样?我是鬼…” 打趣着,程锦还坐着鬼脸往前凑去,惹得同事一阵哈哈大笑,抬手,倪朵一边抵着她的脑袋,一边拿着状似无愧地在她眼前慌了下: “垃圾信息!你这疑心才生暗鬼!唱你的歌去!” 转身,倪朵才划开了屏幕。幸好,来的真是一条话费信息。 可刚刚那一瞬间,条件反射地,她竟然真怕是他来的。的确,她才是心虚的那个人,只是,他怎么也刚好就出现在那里了? ‘没什么反应,应该就是没看到吧!’ 一边给自己洗脑,倪朵还一边给自己打气,此时此刻,她的确是不想两人关系恶化的。 又坐了会儿,年纪略长的同事因为惦记孩子已经有离开的,应付了片刻,倪朵也随后站了起来: “不行了,我也得撤了!” “倪姐,还不到十点呢!再玩会儿吧!起码也把果盘吃完吧!都没步入高潮呢…” “是啊,我们唯一的男同胞都还没离开!”说着,董弯弯也站了起来,指向了一边偶遇来蹭唱的同事。 “你们玩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就早点回去了,这两天工作得头疼…老了,真不行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别光心疼钱,也都早点回去!” 此时,那名男子站了起来:“倪姐,放心,她们两个我负责!有老公的,我想嫌个殷勤,也得为我的小身板考虑啊…” 在同事一团嬉闹声中,倪朵喝下最后一杯,才走了出去。 *** 另一边,包房里,傅戚跟慕容聊着天。还有几名闻声过来的男子,一行人也叫了几个陪酒公主,气氛也算是热络。 但傅戚的心思明显并不在此,所以,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突然喊我来喝酒就够奇怪了,来了,不是走神,就是看?” “没有!不是正好听说你回来了,想出来坐坐,就喊你了!想聚聚,其他两人又缺席了!下次。看来还得提前预约啊!” 抬手,傅戚跟他轻碰了下,却也只是抿了一点。 “谁还会七爷难请?下次,是得提前预约!” “连你也打趣我!慕青呢?出去很久了吧!他不在,随时冷场的感觉…” 正说着,房间的门突然推开了,率先进入的却是?司明,他是被慕青给推进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司明?他回国了!真巧啊!好久也没见过他了!”说着,慕容抬手招呼了下。 而傅戚,轻晃着酒杯的手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他时,明显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他脚上那双墨绿色的皮鞋,还有那身灯光下隐隐闪过‘阶梯花’纹路的暗色西装;脑海中快速浮略过一幕。顿时脸色微变,傅戚幽深的眸子眯了眯。 “表哥,你也在?容哥,好久不见!” 上前,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而,?司明的目光就不自觉地扫向了两边,更在落到那两边衣着稀少的妖艳女人身上时,明显透出了些异样。 他这一小小的举动,傅戚自然看得更是彻底:只是,他不觉得他此举是礼貌或是单纯的鄙夷,而是觉得,他下意识的动作,第一目的,是在寻找倪朵,没看到不说,还看到别的陪酒女郎,所以,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啊!难得遇到,一起喝一杯吧!都是朋友…”起身,慕容还为他介绍了下两边的其他人。 其实?司明也有些疑惑倪朵居然没跟他在一起?毕竟两个人都在这儿。 但是这么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近乎都没跟傅戚说上话,只是端了杯酒。一饮而尽: “不坐了!改天我们再聚!包房里,我还有朋友要招待,碰到慕青,非拽我过来喝一杯!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谈,不能久留…” 司明来去匆匆一场,却把傅戚的一心湖水直接吹皱了,近乎不假思索,他就拿起了。 走出夜总会,倪朵刚拉开车门,就响了,电话是傅戚打来的。 倪朵有些懵。 因为两人的关系一直是对外保密的状态,所以,有事,两人更多的都是以短信、微信的方式联系,即便耗时又耗力,三年,两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绝无仅有。 停了片刻,她才接了起来:“你好,我是——” 开口,她还是公事公办的礼貌口吻,她怕他身边有人或者是别人用了他的。 “是我!我跟朋友出来,走的时候,喊我,一起,带着你!” 电话里没有嘈杂的声音,傅戚并没有怀疑,他知道,她接电话,也会找个地方。 “不用了吧!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出来了,准备回家了。你慢慢玩吧!别因为我扫兴,我自己回去就行…我…” “在哪儿?” “真得不用了…” “我问你在哪儿?” 傅戚强硬的口气再传来,倪朵就蔫了:“门口,停车场!” 她清楚,他是不容人质疑的! “道口等着!十分钟!” 不待倪朵回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装好。撅着小嘴,倪朵只能又把车子锁好了!其实这一刻,她并不是那么想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疑心生暗鬼’,隐隐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果然,不到十分钟,他刚换的宾利已经停到了面前。 打开车门,倪朵就跳了上去,扭身,还甜甜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老公——” 扭头,傅戚的眸光却在扫到她粉蓝色的裤脚时,已经阴沉一片。 这一刻,他已经根本不怀疑了,而是十分确定:当时,他扫了一眼,以为是裙角,但目光收回间那不经意的一眼,这颜色,他还是看清了,还有她脚上那双白色尖头、很性感的露出了整个脚背的高跟鞋! 跟那个男人拥吻的女人,跟她穿着一样的鞋子!那个男人,还跟他的表弟穿着一样? 这还能是巧合吗?谁能让他那个矜持儒雅的表弟在楼道里就失控? 再一次,傅戚觉得自己真是蠢哭了:自己的老婆跟表弟?两个最熟悉的人,他居然一个没认出来,还看一眼,还走了? 发动车子,他攥握方向盘的双手青筋都有些隐隐地暴跳:“不是说要晚点吗?” 因为太想见她,在家里等得他上火,想着她要来夜总会,他才打电话约了人出来,想着差不多玩完的时候,接她一起回家。 因为还不到十点,他才没急着联系。 结果,还差一点又错过去了! 对自己突然跑来找这个刺激,傅戚觉得自己脑子也进水了!其实刚刚看到?司明的那一瞬间,又知道她在这儿,他就想到了过道的那一幕,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她今晚来是不是主要为了见他!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就打了她的。 “有些不舒服…就想早点回去休息!” “不舒服?”是因为看到老情人了?还是因为过道上那一幕? 扭头,傅戚的眼神已经阴森森地冒着绿光了。 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倪朵干笑了下:“老公,你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突然发现老婆很漂亮,被我迷住了?” 难得她如此娇嗔,这一刻,傅戚却着实没有被愉悦的轻松:“恩,眼睛有问题。是该去看医生了!” “呃?”什么意思?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有!” 倪朵一出声,傅戚灼热的目光再度调了过来,倪朵当下却又打了个冷颤:他是不是知道了? 可是,掂量着,她还是怕不打自招!这种事,肯定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承认。 所以,她还是继续装傻充愣:“我不知道是谁的眼睛有问题?我在想…要不要问你?又怕被你说蠢…很纠结…” 见她又自言自语,开始各种跑火车,眼角的余光冷睨这她,傅戚却只是‘哼’了一声。 回到家,下了车,傅戚就大步绕过了车头,像是在嫌弃她慢一般,一把就扯开安全带,将她拽了下来,而后却又像是病菌一般,甩开手,大步往门口走去: “快点!” 已经一路小跑了,最后,倪朵还是被回身的傅戚给扯住了手腕,近乎是一路给拖进了家门。 甩上房门,伴随着‘砰’得一声巨响,倪朵也整个被甩按到了门上。脚下一晃,一只鞋子也跟着摔踢了出去,下一秒,狂风骤雨般的吻就残虐地覆盖了下来,扣着她的下颌,全然包裹地撕咬着她柔媚的唇瓣,吞噬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整个融化一般,火热强烈! “嗯,不!” 唇上太过热切的酥麻,急切过火,倪朵潜意识的抗拒却再度涌了上来,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她们的唇瓣。一模一样! 扣住她挣扎的身体,傅戚压抑了一晚上的火陡然爆发了出来:“倪朵!怎么?现在是连我碰,都不许了吗?” 她是他的妻子!不让他碰,不许他亲,却跟别的男人在过道里都能打得火热? 他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怒气腾腾地,低头,傅戚重力的吻直接咬向了她的下唇:他不阻止她拒绝,他倒想看看她翅膀有多硬了! 081 到了嘴边的肉,他忍得住? 并不清楚倪朵的心思,傅戚的注意力越是集中在他偏爱的唇瓣,倪朵的抗拒也就越厉害。 她不是没想过忍忍,但同样的,她也不清楚傅戚真正的心思,他越是火热,她心底的厌恶越是翻江倒海。 到了最后,她都抗拒到隐隐地有股想要呕吐的感觉了! 捶打着,倪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尖叫出声:“你不要碰我!不要!” 顷刻,傅戚的脸色就?成了一片,他从来不屑强迫女人,包括吻,可是对她,却貌似不止一次了! 这一刻,这样被嫌弃,简直就是在当众啪啪打他的脸。他傅戚要女人,什么时候沦落成这样了? 扣着她的肩膀,虎口整个钳向了她的下颌,像是要将她生生捏碎一般: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不许我碰,却去找旧情人寻求安慰?这些年,你都是这么处理自己的情绪的?把我的话全当耳畔风了,是吗?你tmd的还是我老婆!我才是最有资格碰你的那个人!现在你在干什么?不许我亲?是想留着给谁?” 猛地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傅戚有些恼羞成怒:“我不松手,头发丝都是我一个人的!什么见鬼的初恋,我管他是谁,全都给我滚蛋!” 想着晚上自己满怀喜悦的跑回来,还特意去打包了水饺回来煮?没等到她还挖空心思想去接她,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最后却落得个自己‘自作多情’,傅戚真要气炸了,以至于高贵的修养也全都靠边站,骂人的话都直接蹦了出来。 而倪朵,心里不开心。又各种压力,还被他蛮力对待,理智也是直线下线,管他是谁,当场也崩溃了,夺回头发,半闭着眼睛,就吼了回去: “只许官家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吗?我跟齐司明碰到怎么了?我们只是说句话,他安慰我两句,最多还不就是借个肩膀给我靠?是不是你给不起的东西。别人给的,我也不能要?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婆,我从来没有给你戴过绿帽子,我自己,才绿成万年王八了吧!我只是你买来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跪着,我都会走完!可是,这是我的路,哪怕是跪着走完。也是我愿意的,我的!可现在,我是在跪着走别人的路!你的正品都回来了,你还要个赝品干什么?你回家干什么?我是讨厌你碰我!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房子是为别人盖的,地板是为别人铺的,床,都是给别人准备的…我不喜欢啊!” 甩着手,倪朵直接把自己的衣服扯开了: “还有这些衣服,这些款式,全都是别人的风格。别人喜欢的,为什么我要穿?我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这里的空气,讨厌这里的一切!” 狠狠地擦着嘴巴,倪朵气得又摔又打: “好的时候,就对她;凶的时候,就找我…我是你们的垫脚石吗?我已经很努力的去适应了,为什么不给我点时间?为什么非要逼我?” 见状,傅戚的脸色都阴出墨了,他不知道,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怎么串起来的! 从没见过她这样。也从没想过她会这样,这一刻,她孩子一般地撒着泼,傅戚明显懵了片刻,待她停下,他才滋滋咬着牙道: “我没跟她在一起过!” 何来的正品赝品的替代、比较之说?就算是同样外表的梨,不同品种,还一个滋味吗? “倪朵,婚内,我没有跟别的…” 伍思敏,那样高傲又追求完美的公主,怎么可能在婚前就给他?他不是没有要求过,她总坚持想把最美的留在新婚夜,直至订婚后,两人也差点就在一起了,可惜不巧,又赶上了她的月事,而两人都认定了彼此,所以,他根本也不急;所以,这次回来后,她会留他,他心里其实挺诧异的! 婚内,他也根本没在外面找过女人!有现成的,他何必去外面费心,再说,他的小兄弟慢热,也不是对所有女人都有对她一样的反应!不怕?烦,不怕得病,他还怕自己甚为男人的魅力被质疑呢!虽然,那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什么?你没跟她上过…”床? 惊叫一声,倪朵生生打断了傅戚后面的话,她的惊恐,更是不言而喻,整个小嘴都圈成了‘o’,隐隐带着水雾的晶亮大眼更是不敢置信地眨巴又眨巴了下: ‘怎么可能?他需求那么强烈的人,到了嘴边的肉,他忍得住?’ 他是这个意思吗?还是她理解错了? 抬眸,倪朵疑惑的目光更是直直望向了他,却见傅戚的脸色顷刻又阴沉了几个层次。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有刚刚…你说没有跟别的什么?” 气发过了,再度开口,倪朵的情绪也明显平静了很多。 再度上前,傅戚却没有开口,只是抱过她。狠狠地吻着她的唇。不同于刚刚的生拉硬撕,这一次,他的吻,霸道却不失温柔,像是以前的每一次。 但他的舌刚一探入,倪朵下意识地又抿唇躲闪了下,近乎同一时间,傅戚就骤然起身,一把推开了她,转而拉开了房门: “你就这么抗拒?你不把自己当别人!就没人把你当别人!” 伴随着‘砰’剧烈摔门声,随后,便是引擎发动、车子急速行驶的刺啦声。 一个踉跄,倪朵差点栽倒,直起身子,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眼角的余光看着地下歪倒的两只白色皮鞋,瞥着自己身前扯破的领口,无意识地,她又抿了下唇瓣,目光却呆呆地落在了紧闭的门上: 他生气了!他居然气到摔门而去?她是真得把他惹毛了吧! 捡起鞋子,走到沙发上,倪朵呆坐了下来,理智一回笼。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姐’,当即狠狠砸了自己脑门两下: “让你作,让你作,为什么不忍忍?这下完蛋了吧…估计,这回真的,离婚书马上就要送来了!哎——” 蜷着双腿靠在沙发一侧,倪朵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脑子里莫名地就想起了他那两句含糊跟没说完的话: ‘他到底什么意思?是没跟她在一起过吗?’ 如果真的没在一起过,他应该是不知道人家是酸是甜,跟她应该没得比吧! 半天,抱着双腿,不自觉地,倪朵就傻笑了起来:“嘿嘿…” 蓦然回神,她又倏地垮下了唇角,又作势忿忿地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倪朵啊倪朵!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想这个?金主不得罪也得罪了,说不定马上就被扫地出门了…有这个空当,你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 瞬间,倪朵又愁得不行,唉声叹气了半天,又自我打气了半天,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垮着膀子上了楼。 说也奇怪,发了这通火后,她也不会看灯灯不顺,看床床歪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她也不觉得像是在溺水遭罪了,换上自己买的睡衣,滚上床,竟然呼呼大睡。 另一边,开着车子走出,傅戚也是气得没边了。 停在一处空旷的河边,向来很少抽烟的他竟然一下子吸了大半盒下去,心情第一次,无比的烦躁。 突然间,他竟然不知道去哪儿,拿着,也是看一次,脸色沉几分: ‘该死的女人!把他气跑了,都不知道说句好话哄哄他吗?以前,别说对他吼,就是他眼神冷上几分,她都会各种撒娇卖萌耍媚地逗他开心…’ 想到以前,傅戚也不自己地淡淡勾了下唇。 抽完最后一支烟,还是空的,傅戚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就开车回了公司,他压根没想到没心没肺的某人早就滚去呼呼大睡了。 *** 那天傅戚负气离开后,倪朵的心就一直惶惶不安,倒不是为别的,而是等离婚书等的。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等待执行的死囚犯,她的心里何止是焦虑。 想着一离婚,首先每月两万的生活费就没了,还要出去找房子之类,一下子话费就多了不少,再想到姐姐马上要转疗养院,倪朵下意识地其实想能多拖些日子,是些日子。 傅戚不回家,刚耍了脾气,她也有些拉不下脸,加上工作跟要筹钱的事儿,她就更没心思再去主动倒贴了。 接连过了几天,没见什么异动,她的心,也慢慢开始又往肚子里放了放。 傅戚不回家是常态,虽然这次不回来,是有她有点关系,但想到他不回来,也没法给自己离婚书,也没让手下来联系自己,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得过且过地,倪朵只能自我安慰。 这天,查了查自己的卡,凑了凑也有近五万了,想着再从小满那周转一下,再从两张信用卡倒腾点,应该能有七万! 交上这些。应该还能多拖几天,剩下的三万,应该也能凑出来,那样的话,至少这一个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打电话跟林医生沟通了下,见可行,倪朵就更放心了。去菜市场拎了些便宜的菜底,倪朵便回了家,准备,最近全都煮面条度日了,毕竟。省一点是一点,以后,用钱的日子怕是更多了。 打开冰箱,拿了个鸡蛋,刚想看看还有没有肉之类的剩下,一开冷冻,三大盒水饺也闯入了眼帘。 “咦,哪来这么多水饺?我什么时候买的…忘了吗?” 拿出一盒看了看,倪朵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个厨房,除了她,也就偶尔云婶用下。还是一边的小灶,为了给多多热饭,她很少在这里吃饭,就算是吃,也多是自带,用微波炉热下,家里的冰箱,她很少用,偶尔也会帮她采买些食材,但是现成的水饺…怎么想,都不应该啊! 拿着掂量了下,倪朵还在想:吃还是不吃呢? 看了看,三大盒。 不是超市的便利装,倪朵也很惆怅:‘应该不是她买的,谁买的?总不至于是他吧!不对,他肯定不吃这种速食的!’ 翻了翻,见盒子还贴着标签:鲅鱼,海参虾仁,素三鲜虾仁! 看到最后,倪朵直接拿出了最后一盒:“我喜欢的!” 反正在家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倪朵煮面的水直接改成了煮水饺。 这一晚,她吃得那个欢快啊! 吃过了。便跟往常一样,收拾完了,就去看看计划安排,没什么紧急的事情,就自己看会电视,放松下,或者去家里的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两圈,出出汗,洗个热水澡,就乖乖上床睡美容觉了! 她的生活很简单很规律,特别是睡觉这一块,傅戚不在,她都要睡足八个小时的!因为她觉得只有睡好,她才有更多精力应付白天的事儿。 *** 隔天,到了公司,倪朵也是精神抖擞。几天风平浪静,离婚书的事儿,就被她自动扔到脑后了。 “早!” “倪姐,早!” 将包包放到位子上,倪朵开了电脑,习惯性地拿着杯子,想泡杯咖啡,抬眸,就见几个同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不时有人探头探脑地。 “弯弯,她们在干什么?” “倪姐,这个我知道!”说着,程锦拿着就窜了过来。 董弯弯跟着起身也挤了过来,还白了她一眼:“倪姐,你看,程一天不迟到,就抢我功劳!你快管管她…就她最八卦了!” “还说我。你不八卦,还怕我抢?没有八卦,怎么放松嘛!” 望着推拿玩笑的两人,倪朵也禁不住笑了笑:“原来又是聊八卦,难怪!工作的时候,可没见这么热情?算了,我没兴趣~!” 估计又是老生常谈,不是哪家少爷又看上了哪个明星?就是哪个富商又有小三小四小五了?再爆炸一点的,就是小三正宫各种‘宫心斗’! “倪姐,这次可不一样,给你看!” 程锦递上,倪朵便扫了一眼:“什么?花花绿绿的?” 图片像是一幅画,几种色彩乱七八糟的抹了一通,倪朵大约知道,有种抽象艺术画是这么画的,但是她的确眼拙,除了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什么也看不出来画的啥,感觉倒像是颜料盘子打翻了似的。 “这是一幅名为《爱》,love的画,就这个,三百万!” “啊?”摇头,倪朵也不由得惊叫出声,又探头看了两眼:“艺术家的世界,我们不懂!”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更不懂!” 说着,程锦又翻了翻收集道: “倪姐,你看,这古董碗,起码我们还知道是清代乾隆年间的,也就才拍了个一百万!就刚刚这儿不知道画了什么的画,要是知名大师的作品,我们也不说什么,人家的名,可能就值那个钱!你知道吗?这个就是一个业余的千金小姐画的…叫什么来着…她的姓好像挺特别的…” 另一边,董弯弯接话道: “伍思敏!听说她是个非常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呢,好像刚刚在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拿了奖…那是小提琴最高荣誉奖项了吧!这个画,是前几天,她拿去慈善酒会拍卖的!听说当时起价才一万,还引发嘲笑!她又不是得大奖的画家,这么几笔,最后居然拍出三百万,比古董还贵…最近都在热议呢!” “是啊!三百万买张废纸,也就我们七爷这么大手笔!且不说她画的怎么样…你说。是个人,随随便便画画,都值这些钱的吗?真这样,以后我们都不用上班了!有钱人的世界,何止是豪?” “七爷,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我看是!新闻都说,两人关系不一般,而且,那天除了七爷居然还有一个富家公子在竞拍,看来,画的怎样不重要,人长得好看才是关键!你没看专家评论都说,意境还是有的!什么意思?不就是明里暗里说功底不行吗?意境?慈善拍卖,画个爱的画?呵呵?” “真是啊!不知道这些公子哥怎么想的?什么天仙,三百万睡一晚,也值得?不理解…” … 两人讨论的热烈,望着程锦屏幕上那罗列的几幅拍卖品,目光定在那一团颜色上,倪朵的心里滋滋地有些不舒服: ‘原来这些天,他们在一起!三百万,买她一幅画?司马昭之心,路人都皆知了!’ 一天的好心情。一早就败坏光了。 这一天,倪朵的心里就像是卡了个结儿,闷闷的,不舒服。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了温郦心的来电。 “紫京会所?”什么地方? “跟夜总会一样!晚上有空吗?一起出来喝一杯吧!我正好要去见个客户,朵朵,那里新来了个调酒师,超级帅,关键是,他调出来的酒,很有味。很有感觉!” “会比你家殷少帅?”打趣着,倪朵觉得这不像是她会所得话。 “那当然是没得比!男人刚有皮囊有什么用?只是,他的‘人生百味’酒,真得很不错!喝一杯,仿佛真得走完一生,品尝了千般滋味!我不是正好要过去吗?就想叫你去喝一杯,鸡尾酒,喝一杯不会醉!聊聊天,我们就回来!” 想着心情也不好,倪朵就没拒绝:“好!” 事实也证明,她这一次的——没有拒绝,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有时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却最容易成荫! 082 惊艳轰动,老婆被抢(1) 到了紫京会所,倪朵才猛然想起自己囊中羞涩,光记得来喝酒解闷了,到了门口,她才猛地一把扯住了温郦心的胳膊: “郦心,这么高档的地方?门票多少?我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回去啃一个月的干面包?” “哈哈!朵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其实,你该多出来玩玩!这种高档会所,一般,女人都是免入场费的!你以为来这里的女人,个个花枝展昭的,都是挥金如土的千金?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来的女人,十个有八个是穿着地摊货,一晚上还都是空手站着的!这种夜生活的地方,赚的都是男人的钱!‘夜’生活,懂不?要是没女人来捧场,还上哪儿赚男人钱?” 点头,倪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一直很排斥这种地方,特别是当年在那儿出了意外后,这三年,她近乎就再没踏足过。偶尔去ktv唱个歌,那肯定也是一群人。这两次,要不是被她拽来,她打死也不会来的,倒真没注意入场费的问题。 这次,她可真是浪费不起的节奏! 听她这么说,她也安心了点!自己什么情况,她太有数了,她不会为了这种不必要的面子。去浪费! 扫了她一眼,温郦心又眯起了眸子:“朵朵,你这是跟我哭穷吗?你这身行头,不是s.奥的限量定制?少说也值个两三吧!” 扯了扯她衬衣的一边,温郦心又道:“不是仿品啊!” s.奥的定制更多以礼服闻名,经常能见到很多大牌明星穿着各种光彩照人地走场。这种日常款,不是达到一定的金额消费,想定制?做梦吧! “呃?那个…这是朋友送的…礼物,我不知道啊!有这么贵吗?我都不知道什么牌子?!” 吐了吐舌头,倪朵有些不好意思,跟她在一起。自己快成土鳖了。这些衣服、鞋子、耳钉耳环之类的身外物,她是一个不懂啊!关键是有的衣服来的时候她不在,云婶直接一次性全把牌子捡了给挂起来的,她自然也就拿来穿了。 毕竟是衣服之类的损耗品,就算带牌子的,她也不能去退啊,傅戚给的,她也不能说不要,也就没多想,都是她能穿的尺码,她就挑着穿了。前些日子。还有些排斥这是别人的风格,这两天手头又紧得很,她自然也就没那么排斥了,加上上次说了后,这些都是他派人电邮了款式给她刚刚选的,所以,她还是蛮喜欢的!虽然,款式,跟以前的,貌似真差不多! 仰天,温郦心一脸想死的表情: “得!太暴殄天物了!黄金穿你身上。都浪费了,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居然说不知道?老天,不长眼啊!你这好运,羡慕不来,走吧!” “嘻嘻…” 笑着,两人挽手走了进去。 因为温郦心要见个客人,倪朵便先去吧台一边坐了。真点了一杯她推荐的‘人生百味’! 调酒师是个非常年轻、又洋气的小鲜肉,看着年龄应该不大,细挑的身型,有些韩国男星气质的脸庞。看样子,也是化过妆的,灯光下,熟练又帅气的扔着调酒罐,配着那带着些许冷意的笑容,倒颇有几分明星的舞台气息,所以周边,聚集了不少衣着靓丽的美女。 人的确很养眼,也自带光环。 但大约是跟傅戚在一起久了,诚如温郦心所说,男人光有皮囊是没用的!再帅气的男人,除了第一眼的惊艳,到了她眼中也同样是少了那么点‘味’!那是事业的成就沉淀的一种独特的男人魅力,沉稳自信还带着点睥睨天下的霸气! 这样高贵出尘的气质,是一般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的,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出的男人味! 端着酒杯,看着里面说不清楚有多少种颜色搀和的酒,倪朵猛不丁的就想到了那副乱七八糟的画,不过,对比而言,似乎,面前这杯酒更符合主题,百味,有百色也不奇怪,看着,更为流畅、也更为漂亮。 轻抿了一口,倪朵差点没吐出来,酸甜苦辣地,这是什么滋味? 但忍了片刻后,她又觉得似乎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再喝第二口,隐隐地,竟真有种特别的感觉,苦涩中带点甜,又有点酸,带点辣,有些鲜果的味道,像是青柠,人生百味,不知道最后喝完,会剩下什么味? 看着台上热情高歌、吉他、各种乐器敲得噼里啪啦的乐者,不自觉地轻晃着身体,倪朵的心情也稍稍舒展了下。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温郦心已经坐到了身边。 “这么快。就谈完了?” “见个客户!男人嘛,就喜欢这种地方!”说着,点了一杯酒,温郦心才凑到倪朵耳边轻声道: “要不是朋友介绍的,我又想来看帅哥,才不跑这一趟呢!嘻嘻,怎么样,这个地方还不错吧!算是比较高档了,也没那么多三教九流,关键是,这里的格局,还蛮舒服的!也不是其他夜总会那种到处金碧辉煌的像是到了异度空间似的…” 逡巡了一周,倪朵也点了下头:“好像是好点,起码不是那种眼花缭乱、让人看了就想晕的灯光!” 很快地,温郦心的酒也推了过来,举杯,两人轻碰了下,轻抿着,还不时嘀咕说着悄悄话,咯咯娇笑着。 倪朵也没想到,跟她,还挺谈得来。而且也相对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哎,你都不用给钱的吗?” 晃了下酒,温郦心也才回神:“对啊!我差点忘记了!” 她刚要掏包,一边的经理却走了上来:“温小姐,您来了!我们怎么敢收您的钱?” 经理一句话,温郦心跟倪朵疑惑地对望了一眼,都愣了下:“怎么,我还有特权?前面,可都收了的!还有我的姐妹,账都结了!” “新人不懂事,温小姐别介意!这位小姐,抱歉,您的单,我们会原数退还…一会儿,我就给两位拿两张会员卡!” 经理一个眼神,倪朵三百块的酒钱又放到了桌上,看了看温郦心,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拿,见她示意点头,她便喜滋滋地收了起来。 温郦心想,许是她老爹背后搞鬼,反正赚的,她也就不介意了:“那就谢谢了!” 正说话间,突然一名服务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经理,不好了!妮曼小姐说是被打了,送进医院了,一会儿马上就是她的表演了,怎么办?今晚来了很多贵客,她可是我们这里首屈一指的台柱!我已经打电话问了一圈了,连个普通的替补都没找到,两场,可是近两个小时的缺…” “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老板今晚可是要过来的!” 瞬间,经理额头就冒了汗,随即便拉住了一名服务生:“你,先去后台通知,歌曲再加两首,先拖点时间!曼妮不来,其他陪舞的呢?” “这两天都是排的钢管,是独舞!其他的,有电话的,我试着联系了几个,都去跑场了!” “怎么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今晚的客人,还这么多…处理不好,我们都得滚蛋了!” 看经理急成这样,扫了一圈,倪朵突然计上心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转身,经理双目都冒光: “这位小姐,你有认识的朋友?小姐,温小姐,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你看今晚这么多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要是表演断片了,损失客户…我这儿哪一个也得罪不起!” 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想到他刚刚还说给两张会员卡,温郦心的目光就看向了倪朵: “有什么主意,就说吧!人家可答应送张会员卡的!” “不就是表演吗?这里最不缺的不就是靓丽又养眼的美女?还没几个会跳舞的?办个活动,比如,每个人圈一点场地,分个号,可以随着音乐跳自己的舞,当然只要女人参加,一曲完毕,女人可以自己叫价,有男人愿意出,可以邀请女人跳舞,当然这笔收入就给参与的美女,或者,你们抽个场地费意思意思,一首曲子按五分钟,选个号跳舞叫个价的,怎么还不耗十分钟…一个小时很容易过的!这么多美女,总不至于没有个比你那个妮曼漂亮的吧!就是你的妮曼在,也不一定愿意陪每个男人跳舞吧!只要有钱赚,肯定有女人愿意上去!比如我,就会愿意去!只要是女人,青菜萝卜的。还没个喜爱的?再说,集体运动,应该更能调动热情吧!” 倪朵一番话下来,经理嘴巴都笑歪了! 另一边,温郦心也帮腔道:“不错!好主意!今晚的美女,可是大中小各种靓丽!而且,蛮上水准的!” 看了下周遭,温郦心对着经理示意地弩了弩嘴巴: “想个?头就行了!要是上去的都没水准,那你就出点血,从场里拉几个漂亮的上去站站台,不想陪人跳舞的。直接把价钱拉高就行了!撑一两场,绝对不是问题!而且据我观察,这里的女人,十个有八个是来赚钱的,这样的机会,还抢着上?” “谢谢温小姐,谢谢小姐!我马上去准备!会员卡,一会儿我亲自送过来!” 颠颠地,经理走了。 顿时,倪朵也双目放光: 其实,她是突然想到怎么愁医药费了!差个两三万而已。要是有人肯买她的舞,她肯定不亏,要是没有,她权当玩了! 不一会儿,主持人就站上了台,身边一侧的展示板也亮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经理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各位来宾、亲爱的先生女士们,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晚我们将特别推出一款‘紫京送福’‘紫京结缘’的活动…活动规则如下…” 听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说,看着台下颇为轰动的场景,温郦心也跟着抬手拍了拍,头却凑向了倪朵的一边: “看来效果还不错!有句话说得真对,十个男人九个色,剩下的那个不是傻子就是性无能,肯定是不正常!好男人肯定是不会来这里的!哎——” “哈哈…” 闻言,倪朵却乐了:“那你是想要正常男人还是想要好男人?” 要正常男人,肯定要来这里,要好男人,就不能来这里,照她的说法,这好男人都不正常? 猛然。温郦心也意会过来了,当即幽怨的叹息也变成了朗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哎,真有人上台了!” “嗯,经理还蛮聪明的!一方面打了‘牵线结缘’的旗号;另一方面,又把抽出的收入打了‘慈善’的名义;于公于私,不管有钱没钱,不管是为钱还是为真心慈善,都给足了女人面子,很好的上台借口啊!就算无人问津,都是为慈善献身,也不丢人,同样,对男人也是,不管私欲多么肮脏,这钱出的,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效果也有了!看,九个位置,无虚席啊!你看中间那个,有些功底,左边三号,身材很火啊…” … 接连看了两场,效果很不错,近乎每个女人都有人邀舞,价格更是一路上涨,已经过万了。 脖子深得跟长颈鹿似的,倪朵已经跃跃欲试了。 “怎么?你也有兴趣?你会跳舞?”望着倪朵,温郦心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怎么?不像吗?”她怎么也是学过几年的! “你还真有兴趣?被人品头论足的!这里的舞,看,可是性感火辣的吃香,你连个妆都没话化…多吃亏!图个什么呀?” 平心而论,温郦心也觉得她可是美人尖子里的上水准。这上去,还被人刮了! “支持工作啊!我出的主意,怎么能不捧场,何况还有钱赚!比我上班可赚多了!等下,让你见识下我的舞姿!帮我看下包,我去拿号!” 跳下高脚椅,倪朵直接将裤子里的衬衫扯了出来,解开底下的两颗扣子,往上一系,在胸下打了个蝴蝶结,穿的本就是阔腿裤,稍微往下一扯,就变成了低腰,露出了平坦性感又带着微微马甲线的小肚脐,顷刻就像是换了个人。 温郦心瞬间都惊艳地瞠大了眸子,不敢相信! 拿出口红,倪朵对着镜子直接画了几层,顷刻,妖娆的红唇就画龙点睛一般,分外醒目。 半天,温郦心都没回过神来,她这两下,简直大变活人。倪朵转身的时候,她已经拍掌竖起大拇指了! *** 台后,倪朵报了个名,就去选号。 因为来得不早,像是‘6’‘8’这种很极力的数字都被人挑完了,剩下的几个,扫了一圈,倪朵拿了‘7’号,随即又去抽场地的排位,还好,虽然没抽到第一排最好的两个位置,却抽到了第二排靠边的,总体来说,中等。 因为跟经理也算认识了,所以,很方便地,她便找了双合适的舞鞋换了上去。 准备地差不多了,前台也传来了主持人的嗓音: “很感谢各位女士的倾力支持,这么多善心人士的隆重参与!愿漂亮的小姐们青春永驻、觅得如意郎君,愿善心的男士心想事成,好运连连!现在,请我隆重的介绍三期的嘉宾!这次。会有哪些特别的惊喜与惊艳呢!首先,有请九号小姐,舞票,五千八;六号小姐,舞票,六千六…七号小姐,舞票…三…三万!” 因为是按舞场的位置从后往前一一介绍,走场,喊道三万的时候,主持人也明显愣了下。举办了两场,最高的叫价,也不过是‘一万二’,而且那名小姐的确美丽出众,又有舞蹈功底,但这样的条件,一万二都是勉强拖到了最后才被邀走,突然蹦出个三万,主持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扎扎实实地落到了选手身上。 但一眼,他也惊艳了。 因为上台的参与者都是来夜店的宾客,来这里的女人,基本也像是一个流水线的标配:紧身短裙或者短裤,上衣不是露背就是低胸。而且通常都是怕被人认出的粉底抹个十层八成,绝对亲爹亲妈都要看半天还不一定认出的!但倪朵,衬衫九分裤就上来了,而且基本是淡妆,就涂了个红唇,头发还是扎起的,但一行性感靓丽的美女群中,却如一株艳丽的牡丹,悠然绽放。她的美,那是实打实的,她的性感。一看就比那些露头露胸的高出几个层次,对比之下,竟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主持人的一个停顿,台下也是一片哗然,却也明显轰动。 随后,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而后的几位,所订的舞票价值也都是一万以下,最高也不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有了前车之鉴,几乎所有人都对邀舞的价格有了底线的认知。毕竟,在这种地方,睡一晚上,也不过就是三五千,一场舞,价格已经算是高的了!倪朵的‘三万’赤果果地惊呆了台上台下一票人。 近乎,所有人都以瞪着看她出洋相为乐。毕竟,这一晚上,还没有女人是被撩在台上没人邀请的! 所以这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各位热烈,也吸引了更多的目光!连主持人都明显兴奋了: “music!go!” 韶黎殷跟傅戚一行人刚走入,便被一阵欢呼热烈的沸腾声吸引了—— 083 惊艳轰动,老婆被抢(3) “哇,还真热闹!我说你怎么突然改选这个地方了?” 探了下头,只看到窜动的人头,司南钧拍了拍韶黎殷的肩膀:“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还保密?早说,我肯定不推脱!” “什么?就是刚收了,请你们来喝一杯而已!” 回着,韶黎殷其实也有些纳闷,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今天好像格外热闹似的。 三人正往里走,经理就迎了过来:“殷少,七爷,钧少来了!包房、酒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楼梯分两侧,一侧是不经过大厅的,而又有吧台跟部分隔断的设计,所以三人只听到欢呼,大约看到人员攒动,其实并未看到台上的场景。 “恩!做的不错!今天客人不少啊!是有什么活动吗?”随口,韶黎殷就问了句。 经理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何止是逢凶化吉,根本是因祸得福。当即笑着回道: “是举办了个小活动!也算是调动一下全场观众的气氛…三少有没有兴趣,请参与的舞者跳个舞?” “奥?说来听听!” 见效果这么好,韶黎殷有些好奇,毕竟,他旗下的夜总会可不止这一家,好点子,都可以拿来用啊! 随即。经理一边引路,一边将活动内容详情给介绍了一番。 三人拐入,一抬眸,却不约而同地,全都刹住了步子。 别人,他们不认识,但正对的某个焦点。他们可是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加上,此时台上,正是舞曲的高潮,每个舞者都在奋力扭动着身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块场地,都是独舞。每个人的身边也都围绕着一众的支持者,台下,更是不时欢呼一片,周遭的座位上,也近乎全都空了。 此时,舞台中央,倪朵正卡着点子跳着热情的拉丁。原本还想着看她笑话的几个女人,很多因为曲子合不上,半路都不得不停了,或是轻轻挥舞着四肢,或是直接退到一边了,而倪朵,下颌微扬,灯光下,肌肤赛雪,红唇魅惑,纤细的手臂轻抬,脚尖轻点,几个动作,那灵蛇一般的腰肢款摆,性感的肚脐若隐若现,不盈一握的细巧,凹凸玲珑的线条,一曲妖娆的拉丁独舞,当真是风情万种,勾魂夺魄,简直亮成了一道光! 目不转睛,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哇靠!真tmd的性感!难怪张口就敢要三万!看得我浑身起火啊!” “谁说不是?!三万跳支舞,可贵了点!上床的话,还差不多…” “那还轮得到你?估计早被人抢了!不过说真的!这7号,还真骨子骚劲儿,能干,肯定爽死了!看她那腰扭的…跳个舞,能吃点豆腐也不错!说不定运气好…真能带出去呢!” “带出去?跳个舞都开三万?带出去没个十万下得来?你看她。下巴微翘,跳的舞都不是那些人搔首弄姿的,明显是公主的姿态啊,人家骚,都骚得格外高贵,一般人,她能看得上?” “这可不一定!有的女人,越是年轻漂亮,越爱邋遢大叔,就好这口!跳个舞吃点豆腐总行吧!这点钱,省省就有了!这种极品艳遇,可不多见…” “等着抢吧!好像快完了…嘿嘿…” … 一边,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那个欢快,还不时各种猥琐地奸笑着。司南钧跟韶黎殷不约而同地扫向了一侧,眸底全是嘲讽,转而眸光一个交汇,又全都落向了中间的傅戚,却见他眸色沉得都能砸死人了! 也是,自家老婆被一众癞蛤蟆哈着,他要是能高兴了,才活见鬼! 不过,两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乖巧了三年、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女人,居然还有这等惊艳的本事。 无独有偶,两人突然都觉得: 不被承认、却能安稳呆在傅戚身边三年,还恩宠不减,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空有一副皮囊!只是这身皮囊,这一瞬间,却有些明显颠覆两人的感官,她,何止是惊艳,带着灵魂的她,就是个尤物啊! 要说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没有点什么想法,那绝对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所以不期然,两人眸光又自傅戚身前交汇了下,隐约觉得,这是有出事的节奏! 此时,舞曲结束,台上也传来了主持人的嗓音:“首先感谢各位美丽小姐的大力支持,下面有请一号小姐,舞票,三千九,可有先生愿领?” 陆续地,一号到六号,还是有中意的男士示意,领下了台。偶尔有同时举手的,或是一人自愿放弃,或是选择竞标,但基本都是一人出口,另一人便不再加价,不同以往的,领到舞票大家就付账入一侧的交谊舞池,而是仿佛都在等待一般,站在一侧都无人离开。 “七号小姐,舞票,三万,可有男士愿领?” 等到主持人喊道七号的时候,台下已经一片热烈的掌声,但并未有人举手。 一边吧台边,望着台上,温郦心都急了。先掏出了卡,准备实在不行,自己掏三万让调酒师上,她不想看倪朵被撂在台上。 但她不过掏了个包的功夫,却见台下已经举起了几只手,服务生已经循着举手的人发牌子了。 台上,主持人更是激动: “人间有爱。无坚不摧。我先替要捐助的医疗慈善机构感谢各位先生的大力支持!按照我们的规定,若有多位先生愿意买台上女士的舞票,我们是采取竞价的方式,价高着得,底价三万,加价一千!已经拿到好牌的男士,若有人愿意加价。请举牌,若都不愿意加价,将视为所有人都放弃资格,七号小姐,舞票将不再出售——” 他的话音刚落,一边就已经亮了起来:“五号先生,三万一!” “六号,三万二…” … 眨眼间,几轮下来,已经喊道了五万。主持人也有些受不了道:“现在五万,加价幅度,两千!可还有先生愿意加价?如果没有的话,那——” 突然,一边。一个身形粗壮的男子直接爬上了舞台,推开主持人,就站到了倪朵的身边: “七号!我要了!十万!过夜!还有谁不要命了?要跟我抢!老子有的是钱!” 他的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见男人脖子上挂着金光闪闪的链条,一脸横肉直飞的虎样,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很多人都吓得退开了一点距离。 台下,司南钧跟韶黎殷看得有些着急,韶黎殷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经理:“什么人?” “城丰区放高利贷的陈老大,是个粗人,有些家底,手下养了些打手,有些地皮流氓,几条街,都没人敢惹…” 闻言,台上主持人上前了一步:“先生,开玩笑了,我们这里是正规的娱乐场所,这位小姐,义演舞票是为慈善的…” “什么开玩笑。老子就看上她了!滚一边去!” 转身,男人已经扯住了倪朵的胳膊:“你是自愿还是要我用强?十万,老子上个大明星也用不了这么多,赏你,是给你面子!” 台下,看着这一幕,毕竟都了解傅戚的为人,见他黑着脸,一动未动,司南钧先出声了: “要不要——” 傅戚一个眼神过来,司南钧当即又住了口。 原以为台上要一片凌乱的,却见倪朵缓缓抬手,一个旋转便抽了回去,既没慌张也没求饶,而是示意着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 “经理,夜总会举办活动,你们都不用对参赛人…负责的吗?你们的场地,不出来说句话?” 一句话,台下又一片哗然,经理脸色顿时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目光不自觉地就调向了一边的韶黎殷,他一个点头,经理顿时就招来了服务生,一个示意,几名保镖就冲上了台,三两下就将那名男人制住,给拖了出去,见状。主持人自然就明白了,当即又接过了话筒: “我们紫京会所是一流的高档会所,向来秉持的是先理后兵的原则,既然大家来玩,我们自然要为每一位尊贵的客人负责…请大家,遵守这里的规矩,否则,别怪我们像刚刚对待那位先生一样,将您请出去了,不要因为一点小插曲扫了我们的兴致,下面,我们继续…” 不一会儿,叫价再度响起。 这一次,三人在对倪朵刮目相看。司南钧直接赞誉出声:“真是聪慧!美貌与智慧并具啊!” 韶黎殷也接话道:“的确!这要是换了一般女人,就是没被吓瘫,估计也得哭喊救命了!” 能开夜总会,那肯定都是有后台、有场子的!但是一般夜总会是不会为了个女人得罪重要客人、或者招惹难惹的客人的,但是倪朵这一番话,逼得夜总会不管都不行!要是不管,那以后谁还敢来玩。有活动,谁敢参加啊?! 见状,陪同的经理也有些诧异了:“三少,也有兴趣?” 此时,舞票已经喊过了六万了,三人都还没反应,突然又一道惊天霹雳当空砸下:“十万!” 循声望去,便见里侧楼梯口,祁少影缓缓走了出来。 当即,傅戚的脸色也瞬间黑成了锅底,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倪朵转身回眸,祁少影对着她眨眼,她笑了,笑得那么甜美,那么轻松,连眸子都眯成了新月,那是她绘心的笑,他懂,却甚少见到! 084 惊艳轰动,老婆被抢 “二十万!” 双手插兜,傅戚也往前走去,低沉的嗓音有些冷! 顷刻,便像是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连轻柔的配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哇…” 于是,场地两头,分别让出了两条路,傅戚跟祁少影的目光隔空交汇,也是一片刀光剑影。 倪朵一个回眸,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性地逼了过来,看清缓步走来的三人,她的脑子却是‘轰’得一声,嘴角的笑意都僵裂了几分: 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撞枪口上了? 明显感觉的出倪朵似乎很怕傅戚,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但又捕捉不到,祁少影的眸子眯了眯,也走了过来: “三十万!” 神经一个弹跳,倪朵只觉得自己堪比肉夹馍了,这心脏直接要压爆的节奏,扭头,她对着祁少影示意地轻轻摇了下头: 刚刚,差点被人调戏了,她虽然强撑了过去,心底不是不怕。想到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的出现,让她喜出望外,那一瞬间,她真得是宁可不要钱,也愿意陪他跳舞的!毕竟,怎么说,祁少影看着也养眼、她也能心安啊! 但这会儿,她可真不希望。他跟傅戚拼财力,倒不是她觉得他不如他,而是她太了解傅戚的性子,他要的东西,倾家荡产,他也不会放手!而且,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清楚他看到听到了多少,闹得太大。她真怕回去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很奇怪,即便隔着距离,倪朵只是一个无言的小动作,祁少影居然懂她的意思,却还是略显疑惑地挑了下眉头: 因为刚刚从包房里出来,看到她,他喊价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她的欣喜跟愉悦!这一会儿,怎么像是突然变成了紧张跟恐惧? 另一边。捕捉到两人眉来眼去的神情,傅戚的唇瓣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五十万!” 一声,台下瞬间一片哗然,齐刷刷地目光全都转向了他,直接惊落一地的眼珠子。祁少影再度确认的看向倪朵的时候,见她还是似有若无的轻摇了下头,他便没再出声。 此时,明显也同样震惊的主持人愣了三秒钟才接话道: “五十万,这位先生出五十万购买七号小姐的舞票!还有没有人叫价?如果没有的话。七号小姐的舞票就——”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嗓音还没落下,突然又一道二愣子的嗓音喊了起来: “不是作弊糊弄人的吧!五十万买支舞?脑子秀逗了吧!空头支票谁开不起?我们的钱可都是真金白银!现钞!” 扫着一边咋咋呼呼还踩着椅子的一个中年男子,司南钧跟韶?殷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冷哼了一声,傅戚也没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窜出个搅屎棍,冷哼了声:“井底之蛙!” 另一边,认识三人的人,已经开始拉那名男子的衣袖: “你喝多了吧!那可是七爷…人家一瓶酒,也不止五十万的!行了,快下来吧!别丢人了!” “什么七爷八爷的!我六万现金都摆在这儿了!见不到比我多的现金,我就不服!一个娘们,镶金还是镀银?当自己是杨贵妃呢!六万连手还摸不着?我还不信了!” 因为夜总会不是会员卡就是现金,并不支持一般的银行卡消费。而晚上,银行根本不上班,就算是提款机去取钱,最多也就取个三五万,要上十万现金,银行都得提前预约的!男子眼巴巴地瞅着台上,原本也没那么大兴趣,被两人这一哄抬价格一抢,他也来劲儿了! 这一次,连祁少影都看不过去了: “我看你还是回去先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吧!一个娘们,一支舞,值不值五十万,我是不敢说,不过,就你,我看还不如一个娘们!要玩,就守规矩!玩不起,就别来这儿丢人!小孩子都懂的事儿,你爹没交你?六万块,你好意思来这儿掰掰吗?” 祁少影的话,是明显维护倪朵的!傅戚自然也看得明白,他转头,一个示意。一边的经理就当即心领神会了,转身,眨眼的功夫,已经端着高高的一大摞现钞走了回来,恰时,傅戚也出声了: “看清楚了?要不要我借个验钞机来给你数数?” 原本不想跟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一般计较,真是让他那猪脑子给蠢哭了:“拎着你的钱滚蛋吧!找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说不定还能买个傻媳妇!” 说完,傅戚扫了眼经理,不耐烦地直接道:“丢出去!以后我不想见到这种人,影响我跳舞的心情!” 转而,他便直接从一侧走了上去:“今晚桌上所有的消费!算我的!” 说完,他直接拉着倪朵去了另一边的舞池。 台下,顿时一片热烈沸腾的掌声。 跟韶?殷对望了一眼,司南钧无语地耸了耸肩:“这是…真被踩着尾巴了,泻火呢!殷,你有没有觉得——” 他想说,他感觉傅戚对倪朵是上了真心了! 眸光一个交汇。韶?殷悻悻地撇了下嘴:“我只觉得,我今晚肯定破财!” 其实旁观者清,他也有同样的错觉:从来不承认的女人,却为了一支舞,闹得人尽皆知? 只是两人毕竟都知道他的过去,也算是很了解他的为人,按照他长情的个性,爱了多年的女人,不可能轻易变心,何况而今伍思敏还回来了?他们的确都搞不懂。 而吧台一边,做梦一般看了一场大戏,温郦心手里还攥着卡,目光幽然地落在远处,眼底隐隐有些情绪浮动。 *** 舞池里,拥着倪朵,傅戚却冷着一张脸,一言未发。而倪朵,认错的小眼神不时瞄瞄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舞台上,还有别的舞者,加上两人又颇受瞩目,想跟他打个招呼,倪朵都有些忌讳,不知道该不该‘认识他’,唇瓣掀动了几次,纠结了半天,终于蹦出了两个字: “先生——” “先生?”冷冷的尾音淡淡地上扬,紧接着,一道寒彻骨髓的戾光直接横扫了过来。 顿时,倪朵就知道自己这是提步就踢到铁板了,不能喊‘老公’,不能叫‘阿戚’,她该喊‘七爷’啊!又一个小辫子落人家手里了。 怯怯地娇笑着,倪朵搭在他肩头的小手微微用了下力,托着长长的尾音,晶亮的眸子全是讨好的狡?: “七爷…” 眸色一顿,傅戚的脸色阴晴不定:“嗯!” 喊了半天,千头万绪地,倪朵也不知道从哪儿抓起了,加上音乐,也乱糟糟地,半天,她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但三两个转身下来,乐曲却已经步入了尾声。 止步之前,傅戚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半小时后,门口等我!” 不待她回应,松开她,傅戚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五十万买一之舞,原本一厅的观众还都目不转睛地等着看后续,却没想到,真的就是一支舞后,两人就分开了。 于是乎,台下又一阵炸开了锅: “你输了!输了!给钱,给钱!就说七爷不是这种人!” “我靠!真的就一支单纯的舞啊!有钱就是豪啊,可让我们怎么活?” “哎,你们说那七号小姐,会不会很失落?原以为是段旷世姻缘,谁知连艳遇都算不上?这炸掉天的新闻,明天还不刷爆微博?” “你可以试试!不记得门口墙壁牌子上的规矩了?里面是禁止拍照的!闹出去万一不小心,指不定就得罪什么人了…这种地方,我劝你还会少赶那个时髦!看看,过过瘾就算了…你看连那儿放高利贷的陈老大。一般夜总会喝酒从来不给钱的,都被丢出去了!” “真是…” … 走下台,倪朵整个人都惶惶的:怎么感觉,不像是个好兆头恩! 想到钱的问题解决了,她顿时又精神了起来。比起心头一大难,其他的,反倒不是什么事儿了。 去后台办理了下手续,扣除了三成的慈善跟给夜总会的抽成,倪朵整整拿了三十万的支票。今晚的一切。惊险超乎预料,却也不能不说因祸得福。 收好钱,很快换回整理好衣服,倪朵便喜滋滋地又回了吧台。 刚坐下,调酒师已经自动推了了杯鸡尾酒过来:“胜利的果实!送给你!” “谢谢!” 端着酒杯刚碰到唇边,见温郦心直直瞄着她,却一本正经的,不似刚刚玩笑,倪朵又缓缓放了回去: “郦心?你怎么了?” 她不会是太过出头。惹她不高兴了吧!刚想说,自己刚刚看到韶?殷了,但一张嘴,倪朵又猛地想到,刚刚傅戚那么招摇,他就在他身边,她那么眼尖的人,又是最心上的人,肯定早看到了,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愣愣地咽了回去。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想说对不起,但她是真的需要钱,而且,晚上,她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什么不是故意的?朵朵,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个傅戚。是结了婚有老婆的!” “呃?”一时没转过味来,倪朵都被她说傻了:原来她在想这个! “什么‘啊’?虽然他也算是给你解了围,钱,也没流外人田,你也别对他心存幻想!一想起他居然花五十万请个女人跳舞,我心里就不舒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看到他,我就情不自禁地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吧!毕竟他们四人,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也听说了他娶老婆就是为了省却麻烦顺理成章的接手公司!我不知道男人的事业对他们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可以牺牲感情,但那件事上,我倒是知道,真怪不着他!当年,他跟伍思敏是已经订过婚,结婚都排上日程了的,可是,她突然离开了…所以,傅戚逼不得已才办了个选亲!其实,他要真想找个女人随便应付一下,哪用这么麻烦?他那么大肆铺张,也无外乎是赌那些心存质疑的人的口!人之皆知,他选出来的可能就是真爱,那些人,也就不能以应付、或者找借口挑婚姻的刺儿找他麻烦了…婚姻可以有各种各样结合的理由,我唯独不能接受…背叛!不爱了可以离,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女人?不管她好不好。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吗?” 说着,温郦心垂下眸光,不自觉地攥了下拳头。 诚如她,她跟韶?殷是有婚约的。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她以后的丈夫,她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男人。 所以,从小到大,她喜欢跟着他、守着他,因为他是她的,她的人生规划里,他是一部分。所有跟他有关的事儿,她都会记得,都会用心去做,但是她也明白,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她在付出,他的身边,经常会出现不同的女人,经常撞见了,她都会很生气地将人赶走,但慢慢地,她发现,她赶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他看她的眸光也是冷的,最多,也不过像是在照顾个小妹妹或是世交家的女儿。 瞬间,倪朵有股冲动,差点都喊出了真相。可最后,她却是用力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心情,她懂;她不想瞒着她,可这一刻,她不能说。不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是她婚姻协议里的条款,望着她,倪朵有些歉意,却也惺惺相惜: “郦心!这一点上,我是赞同你的!只是,婚姻的结合有各种理由,婚姻的模式,其实也并不一样。或许不是每个结合的夫妻都是因为爱,但是幸福的夫妻最后肯定是有爱的!郦心,你很善良,很有正义感,但是你太心直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以为你是不开心我出风头遮了你的光芒…差一点,我们友谊都没了!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或者被有心人利用的!最后受伤的,会是你自己!以后。有些情绪,放在心里吧!或者想发泄就私下找我!我们两个中和一下就好了…” 她是很多事,很多情绪,都压在心里,却根本不能与外人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这么小气?难怪外面会传言我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 这一刻,闲话家常,温郦心有片刻的恍然大悟,却并未深入往心里去。等她某天再度想起今日、想到倪朵的这番话,有所顿悟之时。却已然被伤到体无完肤。 人的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看吧!被误会了吧!刚刚你耷拉着脸,吓我一跳呢!” “你刚刚才吓我一跳,好吧,开口三万!我怕你下不来台,连银行卡都掏了出来…”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不约而同地的笑眯了眸子,心照不宣,手却紧紧攥在了一起。 又聊了片刻,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想着怎么开口先走,温郦心忍不住想跑去看韶?殷,倪朵便趁此分道,往门口走去—— 085 一身火,内伤! 傅戚走出的时候,就见倪朵被一名男子追堵在门口,似乎是正在索要电话,一眼,眸光便明显染上了情绪。 脚步未停,擦肩而过,甩出的眼角余光却像是淬了毒。 “抱歉,我真的有事…” “谢谢,不用!我有朋友接!” 倪朵刚闪开热情的搭讪者,就捕捉到傅戚冷佞而来的目光,原本还在礼貌婉拒,见男人又死皮赖脸地堵上了前,倪朵也有些火了: “先生,我对你没兴趣!我已婚!不玩游戏,也不交朋友,ok?” 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怒气腾腾地说完,绕开他,倪朵赶紧往门外跑去。出门,便见熟悉的宾利缓缓开了过来,车子一停下,她便拉开车门跳了上去,随即,刀光电掣一般消失无踪! 身后不远处的马路上,迎风而立的一抹白色身影,呆站了许久许久—— *** 一路上,傅戚专注的开车,他不出声,不表示,倪朵也就是偶尔歪头淘气地看他两眼,半个字没敢吭。 红灯处。她又习惯性地歪头去看他,心里不停呐喊:‘快看我!快看我啊…看我我就可以说话了…’ 车子缓缓启动,傅戚依然目不斜视。 收回歪扭的小头颅,倪朵气馁地撅了撅嘴巴: 其实,她是想着要是路上能打破沉?,愉快地玩耍,那回去,他肯定就没多少脾气了!结果,都不给她调节气氛的机会! 自怨自艾中,她却没注意到。后视镜中,某人的嘴角是上扬了起来的! *** 到家,下了车,傅戚也没给她开车门,而是直接往屋里走去,身后,呼喊着,倪朵一路小跑: “老公——” 门口处不远,她终于赶上他的步伐,抓住了他的衣袖:“老公。你是生气了吗?” 回眸斜了她一眼,傅戚一脸‘你还能更蠢点吗’的既视感,脚步却近乎未停,但是却是放缓了脚步的。 只是一直把目光停驻在他脸上,又是一路追撵的架势,倪朵并未察觉,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了! 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倪朵着实忐忑了些时日,加上姐姐情况的转变。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金主,还是不能得罪的!多留一天是一天!严格说起来,这次的钱,还是从他那里拿的! 倪朵也算是心大的人,脾气发过了,情绪消了,她也不会刻意再去找。 进门,上了楼。傅戚刚解开西装的纽扣,像是曾经的任性不存在一般,倪朵就狗腿地给接过来挂好了: “阿戚——”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傅戚的突然响了,拿着电话,傅戚往门外走去,转身,倪朵愣在了衣柜旁。 无语地嘟了嘟嘴,转身,她便把自己的睡衣拿了出来。 床头,呆坐了片刻,她不时探头往门口瞧瞧,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她便转身先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待倪朵走出,楼道里,突然传来窸窣的谈话声,她还不自觉愣了下: ‘刚刚没听到说话声啊?这是回来了,又接电话?果然贵人事多!难怪一甩手就五十万都不眨眼的!’ 想到这个,倪朵心里又漾开了一朵花。虽然最后她只拿了三十万,但一支舞,这样的天价,还是他出的,没有什么,比这个让她开心了。 搂着包,倪朵又掏出那张支票看了看: ‘虽然三百万跟三十万差了个零,不过,画,再不好也看得见摸得着,想比而言,她的舞,才是更贵的吧!’ 拎着红酒进房,傅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倪朵搂着包,蜷缩在沙发上,下颌抵在钱包上,像是偷了油的小老鼠,在傻笑! 白了她一眼,放下酒,傅戚直接转向了一边的衣柜。 回神。倪朵赶紧收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刚想喊他,却只能目送某人挺拔的身姿消失在了浴室门口,满腹的热情又全副打了回去。 叹了口气,倪朵便将凌乱的周边简单收拾了下。 冲了澡出来,傅戚便直接坐到沙发一边,开了红酒,倒了一点,轻晃了下,抿了一口。 腻地靠在他的身边,倪朵晶亮的眸子讨好地眨了眨,目带媚色:“老公,你怎么都不跟说话?” 此时她一身亮红色的大露背性感睡裙,长发流泻地撒下肩头,衬得她整个人如雪中红梅,分外艳丽。 扭头,傅戚看了身边的她一眼,心思有些复杂:“我倒不知道你的舞这么值钱?以后破产都不怕了!” 上次的不欢而散后,还以为她会主动找他道歉。没想到,等了这么些日子,连个屁都没有,倒是今晚,真送了他一份超级大礼!倒现在,他的心都有些不能平静的感觉。 以为他肯定要大发雷霆的,可听他的口气,不冷不热,略带嘲讽,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糟糕,顿时,倪朵的胆子就大起来了,攀爬着,跪到沙发上,最后直接横叉着坐到了他身上,圈着他的颈项,带着认错的态度,很柔很柔地道: “还不是七爷给面子?大手笔!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 说着,她还主动在他唇间点了一下,那娇柔的姿态,直接要把人淹没的架势。 拖住她,傅戚已经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心气顺畅了很多:“这会儿不喊我‘先生’了,恩?给你的钱,不够花?居然跑去那种地方还给我跳舞?” 总觉得似乎没见她买过什么奢侈的东西,通常的日用品,吃的穿的用的,基本都有,家里也不用她养,每个月两万加她的工资,她都花到哪儿去了?一想到台下那些男人的污言秽语,想到那些存了心思跟他抢人的,还有那个跟她眉来眼去的,傅戚瞪向她的眸子真地像是万箭乱扫了。 猛地,傅戚抬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找死?那种狼多肉少的地方…你也跑去招摇?” “嗯…” 闷哼了一声,倪朵往他身前靠了靠,也知道自己今晚估计是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了,虽然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那几个死党却知道,何况,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所以,搂着他,她除了认错,就是撒娇: “没有…我就是跟郦心去喝一杯的!有活动,又能赚钱,又能做慈善,一举两得,就支持下嘛!老公,我没想跟别人跳舞的,所以,都把价钱抬得好高了,那…谁知道真有人愿意…” 糯糯地解释着,倪朵一副我也是‘好心办坏事,很委屈’的架势,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最初这个主意,还是自己提的! 听她说得在情在理,而且,一支舞的标价,的确不低,想着也不是她本意,傅戚心里就开心多了,脸色自然也好看了些。 圈着他,倪朵又再下猛药,不停在他唇边撒娇啄吻着:“老公,不生气了吧,恩?” 两人的特殊关系,倪朵这样没脸没皮的时候其实也不少。而傅戚是喜欢她这种娇媚的姿态的,特别是主动攀爬在他身上的时候,一个动作,一把火,这三年,印象最深刻的,就该是那些无数火热的夜晚了。 只是最近,她好像哪里变了些。 只可惜,他的理智,在她如火的攻势下。也维持不几秒,翻身,傅戚便将她压到了身下,反客为主,顷刻吞噬了她如花娇嫩的唇瓣。 原本就憋了太多天,晚上又被她一支舞撩得浑身冒火,刚冲了冷水澡,想跟她好好谈谈,她倒突然主动了,还各种勾人。这一刻,绝对的天雷勾地火,傅戚根本就控制不住,脑子里还不停冒出夜总会里男人的那句话,虽然低俗,却的确是事实: ‘她的骨子里有股骚劲儿!跟她在一起,不论其他,的确是爽死!’ 摒弃一切不谈,单是床上,大约没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连他自己也承认,三年来每个夜晚的时光,他都十分沉迷热爱,甚至三年了,他都没有腻歪!除了她本身得天独厚的美丽,她热情的回应,也是根本,或许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而男人,在床上,也并不喜欢淑女! 因为上次的心结。得罪了他,这一次,倪朵其实有些潜意识的讨好跟弥补,所以,环着他的颈项,她在他耳边低语道: “老公,你好棒!”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的活动,她真真是承受不起。不得不说,喜欢锻炼的傅戚,体力真得是太好了! 以至于最后,折腾到大半夜,她直接累到瘫了过去,而某人却像是刚食髓知味,根本不尽兴,越战越勇,她却差点没哭死。 这一晚,傅戚说不清是沉醉还是失控,但却是无比的满足,闭上眼睛之前,心里竟还溢出一股满满的骄傲之情。 隔天一早,倪朵还是被折腾醒的,以至于睡意朦胧间,她先配合着某人完成了很是剧烈的晨间运动。 娇喘着,趴在他怀里,倪朵眼皮都撑不起的感觉:“阿戚…你太厉害了!人家都吃不消了…” 昨晚不是刚做过,怎么一大早又…骨头都成软的了!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身前,抱紧她,傅戚轻轻闭了下眸子:“嗯…想再来一次。你可以继续动!” 原本还想调个姿势,这下,倪朵连眼睛都不敢眨了:“阿戚,你抵抗力…弱了呢!” 以前,她怎么爬都没事的! “一身火,不能憋!内伤!”搂着她的脖颈,傅戚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跳舞!小妖~精!” 一噎,倪朵无语了:‘她跳的是拉丁,好吧!感情这么凶猛,都是她的错?’ 她要是给他来个钢管,他还活不活了? 不约而同,傅戚同样的想法转瞬便传了过来:“以后只能跳给我一个人看!可以换个别的,我可以当你的…现成钢管!” 噗—— 瞬间,倪朵脸色涨得通红,有种狂吐血的冲动:“老公,你好坏,欺负人!” 糯糯地回应了一句,倪朵让自己闭上了眼睛,窝在他的怀中,小憩着睡了个回笼觉。拥着她,傅戚又打了个盹,竟然成了今天来睡得最沉的一刻。 等倪朵再醒来,就完全是炸毛的姿态了:“迟到了!迟到了!都怪你!你怎么不叫我?” 快速地冲澡换过衣服,倪朵绕着屋子都是团团乱转的架势。床上,某人却不急不缓:“你没跟我说?” “啊!我这月的全勤又泡汤了!我的良好记录——” 匆匆收拾了东西,刚翻出车钥匙,猛地,倪朵又愣住了:车子还停在紫京会所呢! 转身,她又跑到床头,拉起了床上的男人:“快起床!送我去公交站!我的车子还在会所呢!快点,快点…” 被她推进浴室,傅戚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浴室里,他倒是没拖延,因为,他上午也有个会! 出门,倪朵已经简单收拾过房间,他的衣服也准备好了,很利落地,他便套了上去。 “老公,今天委屈点。去公司吃早餐吧!” 看她殷勤地帮他打着领带,有那么一瞬间,傅戚竟然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很是愉悦地点了下头: “嗯…奖励!” “呃?”倪朵还没回过味来,抬眸,却见某人嘴巴微微绝了下。 顿时,她就明白了,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随即,傅戚便开车将她送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公交站牌附近,两人才分道扬镳。 虽然都迟到了,但这一天,两人的心情却都少有的好! 一上午紧紧张张地忙活完,倪朵便端着咖啡杯去了茶水间,刚到门口,就见里面几个同事一边接水,还一边各种热聊: “微博圈都刷爆了…七爷花了五十万请一个女人跳舞呢!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现在都在各种人肉呢!说谁的都有,说是更像柳茜呢!不过,我觉得不可能,一个大明星。怎么会去娱乐会所跳舞?不过爆出来的照片好像都是女人跳舞的远景,除了看着身材不错,其他的,一片白芒!” “不知道七爷是不是又另结新欢?七嫂哭晕在厕所…哈哈,有消息早点告诉我,我好想知道七号小姐的庐山真面目!五十万一支舞啊!给我五十万,别说跳舞,睡一年,我都乐意!你说这女人得有多天姿国色?男人才能这样大手笔?还有,七爷是不是对‘七’情有独钟啊?会不会因为她是七号才选她的?还是。‘七’是幸运数字?下次彩票,我就全买七!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好运?” “别做梦了!五十万倒贴,估计也是大把女人排队,七爷都不一定要呢!人家可不差钱!那预祝你中个七百万!哈哈…” … 泥马!她不是哭晕在厕所,是吓晕在茶水间好吧!快速接了水,倪朵快速回了座位,点开了微博。 另一边,办公室里,傅戚刚开完会回来,就发现桌上正在充电的有无数未接来电,全是伍思敏打来的。 随手翻了翻,他正想回过去,电话又响了起来—— 086 五十万跳个舞,有问题? 愣了下,傅戚才按下接听键,一手还拿着水杯走向了一侧的饮水机:“是我!刚刚在开会!有事?” 一下子这么多电话,潜意识里,他觉得应该是急事。 “戚,是真的?都是真的吗?” 原本就觉得昨晚看到的好像是他的车子,而且有个女人跳上去,因为并没有很确定车牌,即便疑惑,她也没多问;但是今早,各种消息就出来了,她就确定昨晚在紫京会所附近看到的人是他!打电话又一直没人接,伍思敏不免胡思乱想,以至于整个人、整个情绪都是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 “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傅戚是糊涂的。 “五十万!昨晚,你在夜总会用五十万买了一个女人一支舞,是真的吗?昨晚,门口,我就好像看到你了…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带女人上车!戚,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一支舞?你为什么要带她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这分明是两套标准,不能留下陪她,却可以随便带别的女人过夜? 眯着眸子,傅戚顿时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了,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他便移开了电话: “进来!” 示意汤子辰坐,他才继续接起了电话:“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跳个舞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含糊着,傅戚不想解释。他不想她知道倪朵,昨夜的事儿,他觉得应该也挖不出什么,毕竟,紫京会所保密性还是可以的,而且,他跟倪朵也没有过分的举止可挖!再加上,新闻娱乐有慕容。科技网络他跟?韶殷都有股份,倪朵的事儿,他提前打过招呼,就是真被挖出来,最多也被当成小艳遇,不是明星又不是公众人物的女人,没什么新闻价值。 相对他的平静,对面,伍思敏的嗓音已经有些支离破碎:“五十万跳个舞。你不觉得有问题吗?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跟人抢破头,花天价,就只为一支舞?” 他生性冷漠,从来都不是个习惯跟人抢的人!因为,他要的东西,几乎根本都是唾手可得。若说他没有半分企图,怎么可能?想来想去,伍思敏都觉得这不是他。她心里很不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敏敏,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小事也变得如此敏感、这般介怀了?以前的你,最多也就会说一句‘好浪费’!三百万,我不是也买了你的画?赚钱就是为了高兴,何况钱对我,还只是一个数字?以后,别吃这种干醋…我还有公务要谈!没事,我挂了…” 原本开会脑子就有点涨。又被她吵了一通,傅戚真觉得有些头疼。说起那画,他记得新闻也炒了几天,说到这点,倪朵的反应当真更顺他的心意。既然她知道他买了一支舞,就该知道夜总会里,他也仅仅只是跳了一支舞,她的反应没让他开心,倒让他有些莫名的闹心。 扣了电话,傅戚才转身回了位子,一边汤子辰就怔愣无语了:‘接这种私人电话,居然没甩手让他出去,这也太不正常了!’ “怎么,昨晚的动静闹大了?” “女人,果然麻烦!十八个未接来电,难怪…还没充满!”也许真是身份不一样了,本能地,傅戚都会有些微词: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他? “戚哥,以前,你只会紧张跟高兴!”可现在,他明显听出了——似是不满跟不耐! 翻着的手顿了下,傅戚看了汤子辰一眼,收回目光,却是转移了话题:“伍氏的情况查得如何了?” “资金的确出现问题了,不过还不算很严重!所以这次想跟我们合作,除了想赚钱,估计也是想借我们的名声拉他一把!你是拼命想保护伍小姐,不想她置于尴尬的位置被质疑,不想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公开…另一边,我看可是截然相反的态度。你才拍了个画,报道可是什么底都出来了,而且背后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要不这么点新闻,怎么置于炒这么多天…这不,效果就出来了!” 说着,汤子辰把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各部门的经理测评都认定伍氏的材料没有问题、符合竞标要求。也表达出更属意这家的意思,甚至,还替你找了伍氏各种优点出来,无限放大!伍小姐殷勤,也没算白费功夫…就是你想开小灶,这也开得名正言顺了!下周就要竞标了,我觉得最近,伍小姐肯定还会多下功夫的!她就没跟你…说点什么?” 抬眸,傅戚直接斜了他一眼:“你会不知道?” 顿时,汤子辰咯咯笑了下: “也是!她肯定是了解你的性情的,冷绝果敢,公私分明,原则第一,表叔的面子都照拂,是不会轻易为人破坏规矩的!她不明着开口,也是情理之中,聪明之举!这是进度报告跟后续的资金投入计划,都需要你的签字…” “嗯!” 扫了一眼。傅戚直接在落款处划了下:“对了,外面翻译那部分…” “呵呵,我已经吩咐负责的经理去联络了!戚哥,这是有猫腻啊!”这么点小事,还用确定?而且,他总觉得,他对某人,已经上心了。 “我看你的年终奖又不想要了!”他也越来越没规矩了! 收敛嘴角,汤子辰顿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傅总,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工作了!” “恩,对了,子辰,三年前的那件事,有空,你还要帮我盯下!还有,那个女人——” 三年前的那一夜,印象太过深刻,但是自己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被下了药的缘故,对那个女人的脸庞,他看不清,也记不得,只是隐隐记得那感觉,非常美好,还有早上醒来,床上那无法抹去的一抹艳红。 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而且,她的离开,还帮了他的大忙。 终归,他心里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女人!甚至,他不确定那一晚,她会不会有孕?她像个迷一样地存在于他的心底,他想去探索,又怕探索,他期待她是个美女,那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又怕,她是个丑陋的母夜叉,最后,变成自己人生的一场噩梦。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不管如何,他都要负责的! 只是一夜,他也不觉得有那么幸运! 不管如何,他不想糊涂着。他的计划,并不想心爱的妻子以外的女人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却是他无法掌控的意外,现在,还已经三年了! “放心吧!一有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 *** 日常的生活都排得满满的,倪朵很少发布微博,也很少登录。偶尔有些热点八卦,也都是同事说了,她有空才去看看。说起来,当初注册也是公司统一要求的! 点进去,她还特意输了几个关键字,从头到尾搜了一遍。 没看一次照片,她都吓得倒抽两口气,幸亏,夜总会灯光不是超强就是超暗,照片拍出来也就是个影儿。 “倪姐,你也好奇七号小姐啊?” 猛不丁的一声,吓了倪朵一大跳。后退着椅子,差点没跳起来,拍着胸口,倪朵瞪了瞪眼前嚼着糖的程锦: “人吓人,吓死人啊!”幽魂似的! 扁着嘴巴,程锦还很是委屈:“倪姐——” 转而,她突然又笑得春光灿烂的:“哎,倪姐,你有没有发现昨晚那个‘?金’小姐跟你穿着相似的衣服。连头发都很像呢!第一眼,我还真以为是你!不过,远景也看得出她涂了很红的唇膏,这实在不是你的风格!你看,这张,颜色搭配好像!” 心下一个咯噔接着一个,倪朵直接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直接把网页关了: “什么?金小姐?这衣服,某宝月销量上万。满大街的像,满大街的撞吧!不过,昨晚的,的确是我呢!” 其实,她就是随口胡说的,只是知道今年格外流行阔腿裤搭配。像这种阔腿裤,一打眼,还不都一个样嘛!谁知道她穿得是不是牌子? 倪朵似真似假娇俏的一句,直接换来一道白眼: “切,我还说是我呢!就是昨晚那五十万一支舞的七号小姐啊,泥马太烧钱了!这个?金小姐,哪是谁都能当的?你说给我多好,我起码三年五载不用上班了,还可以吃好喝好,说不定还能来个环游世界!结果,不到五分钟,五十万,没了?心疼得哗哗淌血!我儿子要是这么烧钱。我肯定第一个掐死他…” 看她捧着心绘声绘色的,倪朵顿时笑弯了眸子:”哈哈!” 看吧,我说实话,你还不信!?金小姐,还真有才! “别笑别笑了,光聊八卦,差点都忘了正事!曲总让我给你的…说是云赢的一个小项目,让你联络下负责人试试,上面有电话呢!没有肉吃,喝点汤也好!曲总说好像只有你符合资格,所以让我给你…倪姐,加油!说不定就能见到七爷本尊了!耶!” 接过单子看了看,倪朵却没往心里去。放到一边,还准备有空再说。 忙忙活活地,又是一天。 很快地,?金小姐的新闻便被新出的八卦掩盖了过去,因为,傅戚吃饭的对象,似乎又换了人。 看着照片的侧影,倪朵是知道是谁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但也是转瞬即逝,因为那天和好后,傅戚几乎每天都回家,两人相处的也十分愉快,她不想破坏难得修好的关系。 这天,下了班,倪朵又跑了趟医院。拎了些水果吃食,想去看看姐姐。 门口处,却有被林医生拦了下来: “倪小姐,令姐刚打了镇定剂睡下了,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不知道刚刚是什么触及了她的神经,让她突然有些失控…这几天,她的情况一直相对很稳定!我会再给她安排个检查的!” “谢谢你,林医生!钱我都准备好了,疗养院那边,麻烦帮我姐姐安排个治疗条件好一点的!她还年轻,她不能这样一辈子!” “我知道,我会尽力的!对了,正好有件事想找你来着,是个好消息!办公室里谈吧!别再吵醒她…休息,对她恢复有好处!” “好!”将东西给了护士拿去分,倪朵便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林医生,什么好消息?” 帮她倒了杯水,一看她这么激动,林医生又有些过意不去:“倪小姐,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是我觉得…是个好消息,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看了她一眼,见她坐下了,似是准备好了,医生才道: “你知道,关于精神病类的研究,国外是早于国内的,在一些治疗方面也比我们有优势!下个周末,著名的精神心理科权威汉森博士会来我们的医科大学做一次巡回演讲,据说,他在这里的安排预留了三天的时间,是行程中比较长的了!这个汉森博士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到的,他们整个家族是医学世家,而且是专门研究治疗精神疾病的,所以,这方面,世界闻名。他们有一套家传的特别疗法,对帮助一些轻度精神病患者打开心结,恢复正常有奇效,但据说这是一种药物加聊天治疗的方式,而且,治疗的时候不许病人之外的任何人在场…具体的,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效果绝对是业界数一数二。但也因如此,汉森博士是不轻易接待他的医院外的病人的,而他的医院又是有名的贵族医院,可以说,没有千万资产,没有想当人脉,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这一次,他来樊城,是个机会…我以前听过他的讲座,跟他有些联系…我知道他治疗外部病人,是按分钟收费的。两年前吧,一次治疗,先付五万,然后十分钟一万!通常一次治疗就要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他愿意接的话,一次费用就要十一万以上,或者更多!但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治疗,药物都是私人飞机提前一小时空运冷藏过来的!令姐的情况。照以前的惯例,一次就该有大幅好转,不管能否当即好转,能让博士给详细确诊,以后再对症下哟,都是事半功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全力帮你联系试试,但不一定能成功…” “医生,钱不是问题!不管如何,我都会凑到,你一定要帮帮我…这真是个好消息,你一定要帮我!” 只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倪朵热血沸腾,整个人都是激动的,要是姐姐好起来,那以后也不用住疗养院了!怎么咬咬牙,她也能撑过去。 走出医院的时候,肩上像是又压上了一块巨石,倪朵却笑了,笑得很甜,因为,她真得觉得上天是眷顾了她,即便给了她无数的磨难,姐姐终归醒了,现在还有机会复原,她很感恩! 办公室里,临近下班,汤子辰却提了一个大盒子走了进来,盒子是粉红色的,上面画着一只hello-kitty—— 087 难忘的夜晚 “这个…是你订的?” 提着盒子放到桌上,汤子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前粉得毛骨悚然的盒子,还满是疑惑: “送到门卫了,国际快递,写得你的名字,我怕有异,就给拆开了!” 结果居然从里面拎出了一个粉嫩的盒子,汤子辰也有种彻底醉了的感觉。 “恩!” 扫了一眼,傅戚知道是自己订的娃娃到了,眼底不自觉地就浮上了一缕笑意:没想到效率这么高!前两天才打电话确定地址,这就到了! 顿时,汤子辰有种见鬼的感觉:“你一个大男人,买这种东西干什么?最近有亲朋的小女孩生日、升学?” 想了一圈,也不记得有谁家的女孩适龄要送礼的?何况这种小事、就算真有,不是交代管家或者秘书一句话的是吗?怎么把这种东西直接寄到公司、还是他的名字? 幸亏他是拿回自己的办公室给拆的,要不,这些公司估计都热闹了! 汤子辰的话一出,傅戚眸色一沉,脸都直接拉了下来:什么鬼想法?他家朵朵,是孩子吗? “一点童心都没有!严重代沟!” 说着,傅戚直接起身,将盒子拎到了里侧的桌下。 童心? 摸着后脑勺,汤子辰直接惊怵了:号称七‘爷’的人有‘童’心?要不要这么吓人? 走出办公室门口的瞬间,汤子辰才仿佛瞬间恍然大悟。 *** 这天,车子开到了门口,傅戚先给倪朵发了个讯息:【在哪儿?】 街道上,逛荡着,倪朵满脑子还在算‘钱够不够’的问题。 事实证明,钱。这个东西,真是跟她无缘,多少钱,在她手里,也就是过下手瘾,永远都是个无底洞!没钱的时候,以为只需要凑够十万即可,结果一下子超额得到了三十万,医药费居然也跟着多了去处,说不惆怅。那都是骗人的! 经常,倪朵都会想,如果自己没钱了,是不是她的生活就平静了,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事实却证明,大学毕业之前,她从来没为钱发过愁,虽然不宽裕,大学的时光她也不需要出去打工,甚至所有的课余时间。除了用来学习,她还谈了一场很美妙的恋爱!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幸福了,老天都妒忌,大学毕业后,也轮到她报答了,姐姐出了事儿,她也发生了意外,家里,更是小祸不断,第一次。她尝到了被钱压垮的滋味。 这三年,她真得不轻松!钱,只是其次,更多的是,来自心里的压力与负担! 可回过头去想想,自己幸福的二十几年,父母跟姐姐是不是也一样承受着同样的压力与负担,每当想起这个,她又觉得自己的三年实在根本不值得一提。 曾经,她过过很舒服的公主的日子。甚至小时候,她的家境很不错,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学过拉丁,学过一点绘画,即便不专业,她还接触过钢琴。 而今,想到一家人虽然风波不断,哪怕有点小病小灾,却还都健在,她又无比的感恩。不管外面如何,每次回家,即便母亲身体不好,都从来不让她下厨,还总是给她做好吃的,回到家,她就觉得幸福。 只是这三年,她回去的时间明显减少了,基本回去一次,也呆不了几天,像是过年过节,她也都是提前回去,节日都是要在傅家过的。 不管外面如何,父母眼中,她都是公主!她怕父母知道她的境遇,会伤心。只是隐隐地,她又觉得父母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这三年,他们只会问她过得开不开心、好不好,却很少过问她的个人问题,也很少问及细节。 突然接到傅戚的来电,倪朵是开心的,很快就回了过去:【在外面,一会儿就回家!老公,你回家了吗?】 站在车子的后备箱前,望着里面的大盒子,傅戚看了下短信,才拿了出来: 【在路上!】 【我马上回去!】快速敲着字,倪朵转身往回走去。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 没有再回信,回到房间,傅戚直接将沙发上坐着的娃娃给换了,然后塞进箱子又拎了出来,最后又塞回了后备箱。 一切准备完毕,回到房间,看着沙发上的那一抹粉白笑意的kitty,他终于不再觉得刺眼了。 很快,倪朵便赶了回来。 进门,见傅戚刚换了家居服,倪朵冲过去,就自背后抱了抱他:“老公,今天这么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越来越习惯喊他‘老公’了。只是,倪朵并未察觉。 回身,傅戚就一副冷飕的表情:“恩,没事,就早点回来…看看多多,也不知道最近长大了点没?” 看他一副拽了八万的样子,倪朵翻了翻眼皮:“阿戚。最偏心了!” 都不知道说回来看看她吗?果然,欠揍! 但是很快地,倪朵的脸上又漾起了一朵花:“老公,你吃饭了吗?我去做!” 因为,她突然想到,未来的某天,她可能还会很需要钱!这一次,断然不能再重复老路了。 “没,我想吃…水饺!” 单手圈着她,傅戚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沙发,唇角噙上一抹笑意。他最喜欢她这个样子,吃味撒娇,都不会太过。爱笑的女人,总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的舒畅。 “好!等我一下,先换衣服!” 转身,倪朵一边去拿家居服,一边问道:“你想吃什么馅的?家里好像还有韭菜…西芹,虾,肉…素的,还是荤的?” “我很好养,不挑食!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转身,倪朵回了他一个白眼: ‘他不挑食?他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香菜不吃?蘑菇不碰?胡萝卜南瓜类的菜,全嫌弃!’ 不过,这三年,的确被她熏陶的有些改变了,起码,蘑菇开始喜欢了! 转而,倪朵娇俏地挑了下眉,状似思考,很认真的扁着嘴道:“恩,我很想做一团大便!” 轻笑出声,上前,傅戚低头直接给了她一个热吻:“你敢做,我就敢吃!” 吃完了,他就亲她! “七爷果然重口味!” 推了推他,倪朵拿过t恤短裤,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退了衣服,开始换。其实,以前,她最喜欢这种简单随性的装扮,但跟他在一起后,这就成了家居服,还是偶尔穿一下的。 搂着她的小蛮腰,傅戚又在她身前的高耸上吃了把豆腐,咬着她的耳垂,轻道: “我重不重口味,你不知道?要不,今晚,再重一点?不知道家里有绳子跟蜡吗?” 回眸,倪朵的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抬手,娇嗔着狠狠捶了他两拳:“去死!去死!变~态啦!去找你的多多吧!你的多多肯定配合!” 觑了他一眼,倪朵转身往门口跑去,出了门,又把这门框把头探了回来:“素三鲜、西芹肉,成吗?” “哈哈,好!” 大笑着,傅戚点了下头,那颠倒众生的笑意顷刻就抵达了眼底。 红着脸,倪朵蹭蹭,几个大步下了楼。 接了个电话,傅戚便也下了楼,却是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倪朵揉着面,正在收尾,一边,菜已经洗好。鸡蛋也煎好了,肉馅也拿出来缓着着。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傅戚的眸子不自觉地都柔和了几分。 不知道他是在楼上打电话才耽搁了时间,听到他来,倪朵径自跟他聊着天: “老公,看完多多了?胖了吗?给它添水了吗?” 压根就没去,但知道这几年,狗狗是胖了的,事实上,小宠物。胖点,更好看,也更有手感,点头,他也顺口回道: “恩,胖成球了!说明某人的服务…不错!” “我可没有虐待动物的倾向!多多真得好可爱!胖嘟嘟的…好乖,好懂事,拍照都很萌!各种表情,特好玩!” 她也越来越喜欢了。感觉,真的很有灵性。 和好面。倪朵扭身便去洗手,下摆系起的t恤,又露出了纤细性感的小蛮腰,再加上那紧身的小短裤近乎勒到了腿根,勾勒着她圆润的臀部曲线,更让一双雪白修长的笔直美腿一览无余,站在她身后,傅戚又想到了她那撩人无比的惊艳舞蹈。 那一幕,就像是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想起来,身下的某处就异常的火热。 傅戚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居然想想,都能起反应?脸色顷刻有些青?难解的难看!他什么时候,连这点自制,都没了。 切着菜,倪朵还在自言自语,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异动。 缓步上前,这一次,换傅戚整个抱住了她。 “啊——”猛不丁地,吓了一跳。手一滑,一道血口就冒了出来:“哎呦!干嘛,吓死我了…看,都切到手了!” 幸亏力道轻,食指只是被轻轻滑了一下,隐隐地透出了血痕,倪朵刚一动,傅戚却抢先一把抓过,就含到了嘴里: “抱歉!” 他突然就是很想抱抱她。 心里都被吸得一阵痒痒的,倪朵嗓音都瞬间柔得滴水,收回手,脸颊像是抹了两团红红的胭脂: “没事!” 但傅戚还是找了创可贴,很小心地帮她处理,贴了上去,望着他温柔的动作、神情,看着那连血都没有的伤口,倪朵的心像是被什么融化了,神情有些呆滞。 回神,看着她轻抿唇瓣呆愣的小表情,更是美得人心都要醉了,一把搂过她的腰,傅戚转身将她按到了冰箱上,火热难忍的吻急促地就烙了上去,卷着她性感至极的唇瓣,一次又一次,全面吞噬… “嗯,老公!这是厨房…饭…” 眼见饭都没做呢,火势先烧起来了,倪朵整个人也都像是要晕了,衣服被撩高。身体也是软的,整个姿势,明显都不对了。 真是动了心思,抱着倪朵又重重亲了两下,傅戚才将手抽回,把她衣服放了下来:“真想现在就吃了你!晚点,再好好收拾你!” 但是想到他也没洗,傅戚只能强忍着又放下了她,一方面,他的确有些洁癖,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再给她带来伤害,毕竟这种事,卫生,还是要讲的,而且,女人的身体,更敏感也更重要! 于是乎,这顿饭,倪朵都是红着脸做下来的。好在,只是淡了一点点,还没失水准。 端上了蒜泥蘸料,饺子也正好出锅,两个人吃得非常欢快,想到什么地,倪朵又道:“对了,我吃了一盒,冰箱里还剩两盒速冻的呢!阿戚,是你买的吗?” “恩!” “真是你买的?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买速食?你吃吗?天要下红雨?” 倪朵愉悦的打趣着,还不时斜瞄他两眼,回瞪了一眼,傅戚脸色都要阴出水了:“喂多多的!” 言下之意:跟狗抢食物,你还炫耀? 顿时,倪朵的脸色就垮了下来:“那你不早告诉我?我都吃了!” 见她一脸苦瓜相,傅戚又不忍心了,哼哼着又补了一句:“星级饭店的!毒不死你!” “啊?”瞬间笑靥如花,倪朵顷刻就明白,这是给人吃的! 虽说多多娇贵,也最多都是订点狗粮,或者跟他们吃的一样。星级饭店打包,还没到这个程度。 再见傅戚脸色也有赧色,倪朵就更确定了,当即不再说什么,夹了一只三鲜水饺放到了他碗里: “老公辛苦,多吃点!” “嗯,晚上还要更操劳,是得多吃点!”一口吞下,傅戚也帮她夹了一只,眼神里全是异样的色彩。 噗得一声,倪朵瞬间又涨得满脸通红。 这一餐,两人吃的非常愉快,吃完,傅戚就站在一边,倪朵也自然地清理了所有…而后两人一起上楼,傅戚接了个电话,便去了书房,倪朵就去洗漱忙自己的了。 傅戚忙完,回到房间,就见倪朵窝在床头。怀中压着那只kitty,手里捧着pad,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挂着浅笑,手下还不是噼里啪啦下。 脸上满是笑意,傅戚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倪朵也结束了玩乐,他一上床,伸了个懒腰,倪朵香软滑腻的身子直接贴了过来。一副准备呼呼大睡的架势: 感情等他,就是是想寻个天然的暖窝? 眨巴着眼皮,倪朵糯糯的嗓音还带着倦意的困顿:“老公,晚安…” 傅戚刚躺好,身前都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了。见她似乎真是很疲累,满身的浴火,他也只能暂时又压了下去,抱紧了她,也缓缓阖上了眼睛,低喃了声: “晚安!”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下,顷刻眯成了美丽的月牙,殷红的唇角也淡淡地勾了下,不消片刻,两人都进入了沉沉的梦想。 跑了一天,忙碌了一天,倪朵是真的身心巨累,而傅戚,同样的不轻松。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是香甜,一夜无梦!缺席的运动自然而然地,也就延续到了同样早醒又都精神抖擞的晨曦,火辣地迎接同样璀璨的朝阳;新的一天,新的故事—— 088 去老公公司蹭饭! 一大早吃饱喝足,别提傅戚的心情是多么的惬意了。 拥着倪朵,蜻蜓点水的吻自额头一路扫向红唇,每一点,都带着无比的满意。再一次,心里有涌起了那股疑惑: ‘以前,他怎么就动了离婚的念头?现在,他怎么就这么犹豫了?’ 一直觉得伍思敏是不能取代的,两人是真感情,这一刻,他其实也迷茫了。但心里不自觉的比较间,伍思敏曾经离开的缺憾跟倪朵的‘不完整’,他其实还是更多的偏向于前者,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倪朵来到他身边的原因。 这些因素,造就了她都不符合他终生伴侣的条件,但是他的心…隐隐地,似乎有些脱轨了! 拥着她,傅戚的目光再度顿涩了。 疲累地闭着眸子,倪朵很享受地靠在他的怀中,还懒洋洋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好舒服,每次跟阿戚在一起都不想起床…” 仰头,睁开眼,倪朵对着他笑了笑:这的确是实话,有他在,她总睡得格外安心。 “嗯!” 低头,傅戚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事实上,最近,每次跟他在一起,他也有种‘君王不想早朝’的堕落感。 又腻歪了一会儿,还是倪朵先爬了起来。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早餐,便各自去上班,美丽的开始。注定了一天美丽的延续。 傅戚刚进办公室,汤子辰就注意到了他眉开眼笑的神态,没说什么,径自将会议的情况跟伍氏的详情跟他沟通了下,两人便一起去了会议事儿。 *** 因为林医生的穿针引线,医院方面的治疗近乎非常顺利,连那传闻很是难搞的博士都真得被林医生说服了,只是进行了一次治疗后,倪朵去看姐姐的时候,已经可以靠近,她还会害怕的瑟缩。但眼神偶尔竟然可以直视了。 明显的见好,一度让倪朵热泪盈眶。 博士很热情,甚至愿意多停留几天,再进行下心理辅导跟加固,据博士的诊断,姐姐应该是受到巨大刺激后的心理恐惧与自闭,而博士的猜测是病前应该是经历过被人用强侵害及囚禁或者服用过大量刺激神经的药物,才导致了她现在的情况,而这三年的沉睡及植物人则完全是因为外伤引起的,而要打开她的心结,除了部分的药物治疗再有就是帮她打开心结。接受这个世界。而他现在做的正是这个部分;而且,他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那就是姐姐看到类似男人吸烟的动作都会特别的情绪反应。所以,他推断,她可能是被一个有这样习惯的男人伤害过,以至于神智不清楚,也会本能的抗拒。 博士的建议也是与林医生不谋而合,希望她好转后能去专门的高级医疗中心静养一段时间,直至恢复正常;当然在这儿之前,需要经过他的治疗两到三次,而复原几率会大幅提声。博士甚至语言,半年之内,只要按照他的方法调理,不再受重大刺激,基本可与常人无异。 这对倪朵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巨大好消息。但另一方面,钱,又成了她的头等大事。 电脑前,撑着脑门,倪朵满脑子里飞的全是钞票。 大约算了下,照这个情况。起码还有十万的缺口,但她才刚刚从傅戚那儿拿了三十万,想到又要跟他开口,倪朵就无比的惆怅。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种滋味,真不怎么好受? ‘要换别人吗?借了怎么还呢?要是被他知道,肯定没上次跳舞好蒙混,再说,两人关系难得融洽了些…可是,张口,用什么理由呢?’ 眉头都快皱成球了,正冥思苦想间,桌上突然传来‘叩叩’的声音,以为又是跑得最勤快的程锦,眸光未动,嗓音先行: “程——” 高大的身影陡然闯入眼帘,倪朵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曲…曲总?” 完蛋了,难得开次小差,还被抓了个正着! “嗯…发什么呆呢?”站半天都没看到! “呃,遇到几个头疼的词,正在想怎么用‘逢迎’好还是‘奉承’合适?中国文化太博大精深…文学作品!” 幸亏翻译的是文学作品,要不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有差别吗?差不多吧!” 嘀咕了一声,曲总还拧着眉头,神情颇为认真。 “对了,上次让你联系的云赢的case怎么样了?这次要录制的使用光盘…是后期配音的方式还是要现场?去谈了吗?” “呃?” 压根就没把这个事儿放心上,倪朵就没想着成,没想到经理还突然大驾光临来亲问,倪朵心里那里乱码狂奔啊!本能地回应道: “恩,那个几次电话,还没约到时间详谈!我会加快速度的!” “好!这个,你可要上心、一定要认真,千万不能出纰漏!虽然只是电子部分的有声翻译,没多少内容,但毕竟是跟云赢合作,这可是潜在的巨大商机!前面因为他们要求男性我们才错失了竞争的机会,这次光盘偏向女性,我们才有机会!这个,你跟那边负责人联系下…如果现场的话,不知道是你操作还是专人操作?需不需要过去培训之类的?都是问题…谈好了,价钱跟合同就照我们的标准就可以!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的!曲总,我明白了!” 送走了老大,倪朵呼了好大的一口气:好险! 翻着手边的文件,倪朵赶紧将那份材料找了出来,随即。便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下。 对方的意思是希望她能过去一趟,一来实际参观下样品,有所了解,二来也是可以拿一些内部的宣传材料,便于了解。至于具体的施行方式,沟通确定了再决定。 见时间还早,于是,就约了十点半。 快速收拾了东西,倪朵便打电话去办公室申请了出门条。想着要去云赢,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兴奋。 照这个时间,谈完的话,差不多也临近中午了,谈不完,中午就更不用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去蹭个饭? 想着,倪朵就掏出了,想想不对,又收了回去,转而拎着包,拿了出门条,就出门了。 *** 站到云赢国际的门前,倪朵着实有些被震撼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她来傅戚的公司。参天的大厦巍峨耸立,身处工业区的繁华地段,阳光下,熠熠生辉,到处彰显了鹤立鸡群的高端。去过不少大公司,门前一站,倪朵竟然还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深呼吸了下,提交了身份证,她才步入了大厅,结果,刚进,又被里侧的保安跟前台服务拦了下来: “小姐,您找谁?请问有预约吗?” “有的!我是博通外事公司的翻译,约了营销企划部的陈斌陈部长!” 她一报出,保安就伸手示意,同时也传话给了前台的礼仪,随即,倪朵便见礼仪拿起了电话,不一会儿就道: “小姐,请上十三楼营销三部!” 说着,还示意地给她指了下电梯的方向。 “好的,谢谢!” 往一边拐着,倪朵心里还阵阵咂舌:又不是要出国,要这么严格审查吗? 大公司,果然不一样! 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一身黑西装的保安,又扫了扫一身浅色系规整套装的美丽前台,全都是标准的着装,该威武的威武,该微笑的微笑,全都训练有素,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 第一次,倪朵切身感受到外界传言的傅戚翻云覆雨、傲笑云巅的本事,从心底升起一股别样崇拜的情愫。 因为上面已经有暗示跟交代,陈部长半点都没敢怠慢。从头到尾,都是很认真的跟倪朵在谈,两个人也是详谈甚欢。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转眼,便步入了尾声。领着倪朵去样品实验室参观了下,又找熟悉的同事帮她操作让她看了一遍,走出,陈部长才将手中的产品说明书递给了她: “倪小姐,有关产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等我们这边确定了我会再给你答复,需要翻译的内容,我们这里技术部出来最后的确定稿件,我会第一个发给你!因为我们的产品会涉及一些国家专业标准与术语,所以在此之前,还请你必须要熟悉下,做好准备…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可以跟我们技术部的小刘,或者销售部的小王打电话沟通,或者来公司了解,都可以!两个人,你刚刚都见过,留了名片的!我相信以倪小姐的专业,只要细心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一定会尽十二分的努力,不会让贵公司失望的!云赢也是我们极力争取的大客户!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另外,毕竟是操作使用说明,我个人建议,还是要你们的技术人员操作拍摄会比较到位,毕竟我一个门外汉,可能很多细节都注意不到,而这是范本教程!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如果你们需要我操作上场,我也会全力配合,做到最好!另外,听说贵公司跟金洋也是有合作的,如果不放心的话,录制的时候,可以让德语翻译从旁听检…反正,也有质检这一关,不是的吗?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做到你们满意的!” 虽然只是走了几个部门,倪朵感觉得出,这里的要求非常严谨,而且言语间。她多少能感觉出他们对男性偏向重视,所以,就极力也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同。 “倪小姐,果然十分敬业,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此时正好有人来找陈部长,见事情基本也谈完了,倪朵看了下表,便道:“既然陈部长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后续的事儿,我们再联系!” “好的!倪小姐。我找人送你下去!” “谢谢,不用了!你忙吧!我知道电梯在哪儿!再见!” 的确有事儿要处理,陈部长也没坚持,便转身跟人离开了,回身,倪朵也往另一边的电梯方向走去,边走,边掏出给傅戚发了个讯息: 【晌午了呢!老婆来老公公司谈工作,很辛苦,求管饭(▂??)!】 办公室里,正签着文件。突然收到这么一条信息,望着后面那卖萌的表情,傅戚瞬间就乐得笑出了声: “哈哈——” 抬手看了下表,差十分钟十二点! 傅戚当即回了过去:【在哪儿?去领你!】 【十三楼,电梯门口!】 【恩,上顶楼!等你!】回了过去,傅戚直接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走去。 因为除了他的专用电梯,几乎所有的电梯都是到他楼下一层,除非他特别按键设置。嫌麻烦,傅戚便决定下一楼去等她。 他刚走出楼梯口,倪朵恰好也出了电梯,还探头探脑地,一副做贼的架势。 “过来吧!这次是会议室,没外人!” 嬉笑着,倪朵几个大步冲了上来:“老…傅总,求管饭!” 刚想喊‘老公’,觉得不合适,倪朵又生生转了。闻声,傅戚的眸色却明显沉了一下,望着她躲着老远的小手,直接一把扯了过来: “我很老吗?” 转身。拉着她往楼上走去。原本还有些抗拒,想着在他的公司,应该也没人敢胡咧咧,倪朵也就放心了,由他拖着,就上了楼。 进了他的办公室,倪朵又好奇的打量了半天。他的办公桌很大,桌上,除了正对的电脑,另一边还放了两台,三台都开着。手边专门的文件柜也摞得很高,看得出来,他工作,不轻松。 屋子里,很干净,单纯的男人气息,眼角的余光扫了一周后,本能地就眯成了浅浅的月牙。 “老公,我突然跑上来,会不会打扰你?我真得是来谈工作的…” 生怕自己弄巧成拙,倪朵很认真的强调着。对这个,傅戚自然是心知肚明: “恩,都跑来‘求’管饭了!打不打扰地,还能让饿肚子?” 听他的口气,明显是上等的调调,倪朵也就放心了,走到桌子里侧,坐在按摩椅的边沿,圈着他的颈项,就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老公最好了!” 一把抱下她,傅戚直直看了她两眼:“这么热情?真得是来谈工作、不是为了来求管饭的?” 无事献殷勤,可不是她的风格!他怎么觉得越来越像是后者! “老公——”撒娇地喊了一声,倪朵蠕动着身子。在他唇间轻啄了下。 她的确也是有目的来的!不过比起单纯为目的上门,这样的借口,更顺理成章,她也容易开口不是? 近乎同时,就被她撩起了一把火,傅戚拖着她,在她腰间轻拍了下:“说!” “可不可以…再给我…十五万?算借!”预留了一点空间,倪朵怕再出幺蛾子。 眯着眸子,傅戚心里有刹那明显的堵心:她这么主动,就是为了钱? 她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他不是才给她五十万?就是五五分成,也有二十多万,这才几天,她就花光了? 傅戚的心里是疑惑的!这三年,她都没怎么跟他开过口,最近,他却撞见她不止一次需要钱,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就看中她这点,这一刻,想着她为钱来讨好自己,傅戚竟然很不开心:“要钱,干什么去?最近买什么大件了?花这么快?” 他倒不是怕她花,能看到东西,也不算冤枉,只是,他总看到她缺钱,却不见花处。这一刻,傅戚才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被威胁了? 早就料到了他肯定会怀疑,撒娇的勾着他的脖子,倪朵垂下了眸子,状似认错,其实是怕他看出什么: “我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小心玩了个游戏,然后没控制住上了几天瘾,然后就花了点钱买装备了…我已经把号都卖了,以后不玩了!但是,我这月的信用卡超支了…订了件衣服要付款了,我给忘记了!老公,就再帮我一次吧,恩?我知道错了,我长教训了,以后,绝对不碰了!” 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借口,想到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少年就是玩游戏一年就上百万,最后还借了高利贷,逼得父母把豪宅卖了还款。她觉得这个理由应该是说得过去的,还无法追查去向。 半信半疑,傅戚没出声。 “老公?”几个意思,倒是说话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倪朵还主动又亲了他两下。 “嗯,考虑下!”这一刻,傅戚只是逗她的,但倪朵却用心了。 觉得‘考虑’也是有门,再努力一把,肯定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双臂收紧,刚想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条件反射地,倪朵就‘蹭’得一下跳了下去,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着转,一副要找地洞钻了的架势。 瞪了她一眼,傅戚满目嫌弃,道:“没出息!慌什么!站好!” 他是有多让她掉价,每次听到点风声,都像老?一样。闻风而遁,还四处乱窜。 整理着裙摆,倪朵涨得满脸通红,退出办公桌外,站好,还将脸转向了里侧。扫了一眼,傅戚才道: “进来!” 以为是订的餐送来了,傅戚也没多想。 随即,房门缓缓的打开,秘书却提着一个纸包的大框架走了进来: “总裁,你慈善场上拍得画。已经婊好,送来了,是要挂办公室…吗?” 089 办公室的增进感情 “总裁,你慈善场上拍得画,已经婊好,送来了,是要挂办公室…吗?” 一路小心翼翼,抬眸这才看到傅戚身边还站着倪朵,秘书足足傻愣了三秒,以至于最后声音都明显破碎了。 总裁的办公室,何曾出现过这般身姿窈窕的美女?连女人都没有,当然,她这个已婚的老妇人不算数的话。 乍见倪朵,秘书的确是惊了一下的。虽然没料到倪朵在,但身为傅戚的左右手,他们的关系,她是清楚的,所以,一时间拎着画,她也觉得进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因为画是送来了公司,她还特意选了这个饭前饭后的点,想着这个时候通常是都最闲散的时候。 所以,半天,拿着画放也不是,走也不行,秘书也郁闷了。 而傅戚就更没料到了。这副慈善拍卖的画,原本就是为了给伍思敏面子,结果拍卖后,主办方十分殷勤,坚持要裱好了再送过来,他没当回事,只觉得反正也不适合拎回家,才让他们送到办公室。 这个新闻炒了几天,他不是不知道的,他相信倪朵肯定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她从来没问过;只是谁会料到,她会来公司,还这么巧。这画,偏偏也今天给送来,秘书也勤快到不行?! 这分明是老天要亡他的节奏? 再想到刚刚,自己要是痛痛快快地给她支票还好,偏偏自己又多嘴问了几句,还故意逗了逗她,想多捞点亲吻,顿时,傅戚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当真是被门挤得不轻,想要吻,直接来,多好。这下好了,一百张嘴,大约也只剩分分秒秒被误会的份儿。 不自觉地,傅戚眼角的余光先扫向了一侧,果然,就见原本还很喜相的脸庞,顷刻已经阴霾笼罩了。 抬手,傅戚示意秘书放到一角,出去。 心领神会,快速转身,将画卡着一边的墙角放好,秘书三两步就出了门。还直接把门给关好了。 轻微的阖门声传来,转正身子,倪朵就拿起了桌边自己的包包:“我还要回公司…回复,先走了!” 转身,倪朵就往门口走去。 “朵朵——”伸手,没有拉住她,傅戚也跟着起身追了上去。 “朵朵!” 几个大步,一路追撵,傅戚追到她的时候,倪朵的手都按到了门把上,可见她走得有多快。 “朵朵!” 叹了口气,傅戚刚一出声。倪朵扭身,有些烦躁地甩开了她:“你家多多不在这儿!” 怒吼一声,倪朵扭身又去拉门,这一次,傅戚直接抱住了她:“朵儿…” 知道她肯定会有些情绪,傅戚放缓了嗓音,选择了配合。以前,觉得她跟多多谐音的名字,挺好玩的,这一刻,傅戚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了。 情绪,只是一时冲动。发泄完,倪朵也有些蔫了下来,抿着唇瓣,没再执拗地去拉门: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钱,是他的,他愿意给谁给谁?但想到自己每次求他,都要腆着脸皮做尽下贱的事儿,而他给别的女人,随随便便一幅画,都是三百万,若说心里没点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 原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鼓起一次勇气,毕竟,他也不是每天都保证能回家,要摒弃自尊,对她也不是说得那么容易,有这个机会,她才想跟他开口,早点筹备好钱,也有备无患。 她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也没有资格‘任性’,但一瞬间,倪朵的确压抑不住。 缓了片刻的神,仰天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下,她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抚着她的秀发,傅戚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刚刚,明明那么好的气氛:“朵儿,不是想…” 刚想说‘不是想要钱吗?’,但话到了嘴边,傅戚又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刺耳’,略一停顿,他才道: “不是想要管饭的吗?” “我不饿,不想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了!” 傅戚没提钱,也算是聪明的,这一刻,倪朵已经完全不想跟他借钱了。嗓音虽然平静了,倪朵的脸色却明显还是很不好看。 一副破画都拿着当宝,还要挂在办公室天天看,她在这儿干什么?找刺激吗?与其跟他开口,还不如去找温郦心试试,反正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搂着她的腰,傅戚的眸色也微微沉了下:“跟我耍脾气?不吃饭,也不要钱了?” 淡淡的嗓音已经明显透出了威胁,倪朵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前奏。抿了下唇。倪朵还是顺从心意,堵了他一句,不过声音就有些明显的降低: “不要了!” 顷刻,就换傅戚的脸色滚墨了: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拉着她的手,傅戚直接将她往里拖去:“不要,也得留下吃饭!” 刚将她推到一边的沙发上,门外也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这一次,傅戚没敢直接喊‘进来’,而是转身自己去开的门。 门口,拎着食盒,一见总裁大人,送餐的食堂师傅整个都呆在那儿了,半天都忘记了招呼。 伸手接过,傅戚直接又将门关了上去,自始至终,都没给人开口的机会。 拎出食盒,傅戚将菜摆上了桌,拿起一碗米饭塞进了倪朵手中,而后,才拿了筷子塞给她: “都是你喜欢吃的!” 桌上摆了六个菜,荤素搭配,鱼肉海鲜也基本都全乎,有她喜欢的木耳炒蛋、花蛤、风味茄子跟豆腐。还有一个辣炒鸡块,跟熏带鱼,连汤也是她喜欢的西红柿鸡蛋汤;三层食盒里,还有一个果盘。 两个人,这么多才,即便份量再精致,也足够了! 每一样,都是她平日爱吃的,但这一刻,倪朵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夹着米饭,一粒粒往嘴里塞着。 看她闷闷地,傅戚心里更跟塞了个什么似的。貌似还是第一次,见她吃饭是这种表情。 以前,每次两人吃饭,她都是喜欢什么点什么,菜一上来,也都是双目放光的感觉,总感觉跟她吃饭,特别的香!可这会儿,半天了,她一筷子菜都没动。 夹了一点木耳,傅戚放到了她的碗中:“试试厨房的手艺,今天可是特地为你开的小灶…” 基本,中午,他若是在公司用餐,也是吃管理层的套餐,今天这些菜,都是收到她的信息,他亲自打电话让厨房准备送来的!她的口味,他还是知道了,甚至都特意吩咐了厨房做得淡一点,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吃咸。 “朵儿…” 幽幽唤了她一声,傅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倪朵也没搭腔,却开始每个菜都伸筷子了。以前,她吃米饭,最多也就是吃半碗,但这次,傅戚拿给她的碗却明显偏大,份量自然也是偏多的,但她闷不吭声地,菜吃了,米饭也全吃了。 但是,一餐饭,吃了半个小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很优雅、很沉?、很单纯地吃着饭。 反倒傅戚,同样的饭,只吃了几口,菜,也没碰几筷子。 终于吞下最后一口米饭,倪朵缓缓地放下了筷子:“我可以走了吗?” 原本来他公司,她很开心的,能进他的办公室,她也很高兴…但突然之间,一切都像是变了味,倪朵心底甚至有股子冲动的情绪在澎湃: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里。 她刚一起身,傅戚就跟着起身拉住了她:“等一下!” 拉着她回到办公桌前,傅戚签了三十万的支票给她:“给你养小号、买装备?” 签了双倍的价钱,他是明显的讨好的心思,但倪朵却没伸手,也没出声。她的确需要钱,但这会儿子,她就不想接,在他面前,一次次地,都是为钱失去了尊严,才闹了脾气,这会儿接了,她就觉得自己矫情,而且人的本能心里,拿了钱,就不能再有情绪了,任何的不满,她都要委屈着,甚至明明不开心,还要笑脸相迎,觉得自己跟那些出去卖的女人有得一拼了。 脑子里情绪反转着,倪朵不想接,这一刻,她真得不开心,不想笑。 擎了半天,见她都没有反应。傅戚也郁闷了。既然她开口,肯定是需要的!他不想她有事,或者为了钱去求别人。 拉着她的小手,傅戚坐到椅子上,将她抱到腿上,硬是塞进了她的手中,紧紧包裹着按住,不让她拒绝: “朵儿,当真…就这么不开心吗?” 撅着嘴巴,倪朵没出声。因为这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闷,这么不高兴。 抱着她。傅戚在她唇间轻点了下,终归还是先让步了:“我把画扔去杂物室,恩?” 原本,他也单纯就是为了给伍思敏面子,又是做慈善,一举两得,至于画本身,对他而言,根本就无所谓,而且,他的办公室经常都有来宾出入的,怎么可能随便挂那么一幅画?他叫人送来公司。纯粹是因为送去家里不合适! 只是没料到,送来的时机不巧,而且秘书不知道他的意思,还妄自给加了个让人误会的猜测? 终于,倪朵抬眸了:‘他舍得吗?’ 见状,傅戚直接在她唇间狠狠啄了两下:“现在,就扔!” 推着她起身,傅戚一手拉着她,一手拎起那副画就出了门,走到厕所边的一间打扫工人用的杂物室,开门,直接就往里一丢。 见他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丢进去了,杂物间并不大,而且据倪朵目测,那是放拖、水桶、一些大件或垃圾之类脏污的杂物间,画这么娇贵的东西,他居然连轻拿轻放都没有、就这么丢进去了,明显一副根本就不在意、不怕毁损的态度,倪朵都有些迷茫了: ‘他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三不三百万的先不说,那个女人的画,他就这种态度?’ 阖上门,傅戚又将她拉回了办公室,抱在腿上。点了点她的下颌:“现在,会不会开心一点了?”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真是不知好歹,找死了。 抬手,倪朵柔柔地圈住了傅戚的颈项:“老公,你都…不心疼吗?” 不会秋后再跟她算账吧! “心疼,怎么不心疼?脸都垮成这样了?”捏着她的小下巴,傅戚嗓音低沉的性感。 她问的‘心疼’是画,他回的‘心疼’是她! 瞬间,倪朵就娇笑出声:“嘻嘻…咯咯…” 猛不丁地,她就突然想起,有同事曾经质疑他,这么冷情的人,在床上会不会不行、一样的无趣?其实私底下,傅戚要说起那些调情的话,真不是一般的大尺度。 其实,他说起甜言蜜语来,也很动人,虽然,这样的时候,少得可怜! “怎么了?突然笑得这么贼?” 见她不时点着小脑袋,还时而咬唇避开他,整个身体都乐得有些晃动了,傅戚很是纳闷: 扔个画,说句话,她就这么高兴吗? “嗯,突然想到一些事…”回眸,憋着笑,倪朵靠近他耳边,把外面那些质疑他不行、床上也冷的话悄悄地说给他听。 两人的姿势原本就亲密,倪朵有在他腿上蹭来转去,还在他耳边说这种话,温软的触感,撩人的轻热,再加上那还带着一点点气闷未消的低嗲嗓音。可想而知,傅戚那点心思,瞬间就全歪了。 难怪笑成这样?感情是自己心知肚明,拿着当笑话听了? “老公,你都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哈你,每次看她们一边恨不得脱光光爬上你的床,一边又质疑你到底行不行的纠结小样,我真得很想扑过去告诉她们…担心都是多余的啦,我老公颜高器大活好,技术棒棒哒,不知道多完美…才不是什么无趣无能跟变态呢!老公…” 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倪朵摇头晃脑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顺嘴溜了出来,还一副很骄傲自得的样子。 ‘老公,我有没有很乖?’ 说得兴致昂扬地,倪朵还打算讨个‘赞’,刚一出口,却见某人瞄向她的眸子都眯了起来,还明显的放绿光。 蓦然回神,倪朵这才感觉到身下某处明显异常的热烫。 脸色倏地一红,她吓得就想跳下来,却已经被人扣住了腰肢,再抬眸,她的嗓音兴高采烈已经完全不在,却而代之的,是各种羞愧怯懦: “老公…”喊了一声,倪朵自己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小脸: 晕倒!她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倒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评价这么高?”颜高器大,技术还棒棒哒? 虽然她说得是事实,他也特别心花怒放!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种口气说这种话,那种感觉真是怪怪的,又恨奇妙,连身为男人的特征都根本无法控制地膨胀了起来。 “看别的女人哈自己的老公,你倒是很愉快?还能去想行不行的问题?”居然还想扑上去,告诉她们?这小脑瓜装得都是什么? “老公,我错了…” 被说得无地自容,整张脸都像是要烧着了一般,扭头,倪朵直接埋到了他怀中:“不说了,行不行?” 这下,脸都丢大法了!再说下去,真要挖个地洞钻了。 “行,不说了…” 这么好说话? 倪朵刚一抬眸,一道火热的目光就砸了下来:“用做的!” 迅雷不及掩耳,堵着她的小嘴,傅戚抱起她,往附属的休息室走去。 有限的空间里。如同爆发的火山,一片天昏地暗,无尽不能直视的画面火热上演,风雨澎湃,喋喋不息… 倪朵能明显感觉出,这一天的他,像是打了鸡血,格外的勇猛,以至于最后结束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即兴的小插曲,而完全是一场疯狂的大战后的状态,头发散乱,双腿打颤,整个人也快向干尸看齐了,她发誓,以后,夸赞男人那方面能力的话,不止床上不能说,床下也绝对不能说。 这禽兽,完全不按剧本走啊! 大白天的,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最后变成这样了! 而在两人风起云涌的时候,秘书室的电话差点没被打爆了,原本一点半的会议在拖了一个又一个十分钟后。秘书只能再度以‘总裁有急事,稍后通知’打发了各部门的各大主管。 又跑了趟总裁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还是没动静,秘书不敢进,也没敢打扰,搓着手又回去了。 刚坐下,内线的电话就响了,是傅戚打来的,让她准备套女装,送进去。 当下,秘书就明白了:“好的!” 挂了电话,她又立刻按下了另一组号码。心里还一阵庆幸:幸亏没进去!要不,一天触总裁两次眉头,她的年终奖估计也要向汤助理看齐被扣光光了! 冲了个澡出来,傅戚便换了衣服,走到床畔,看她柔弱无骨地摊在床上,揉了揉她的长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了一吻: “让秘书给你准备了衣服!放门口,累了,就休息够了再走!我有个会要开!” 事实上,会议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这对他来说,除了重大事情耽搁,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嗯…” 倪朵是有些疲累,但他都走了,她哪里好意思赖在他的办公室休息?所以磨蹭了会儿,她也很快地去洗涮了。出来,衣服的确已经放在了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开口,她就拿到了。 穿戴整齐,正纠结着怎么出门合适,突然响了起来,一见是林医生的电话,最后,她连想都不用想,直接拉开大门,大摇大摆冲了出去—— 090 我的画,收到了吗? 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倪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医生,是不是我姐姐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倪小姐,您先喘口气…” 抬手示意了下不远处正在抒写着什么的博士,林医生轻声道: “其实是博士又给你姐姐做了一次简单的治疗,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博士说这对他来说也是少见的挑战,他建议最后一次治疗转去疗养院再做,一方面,他想亲自确定下环境,另一方面,他也想实地观察下你姐姐对初次新环境、新事物的接纳能力。另外,我刚刚听他的意思,似乎还要跟那边的医生协商定制治疗方案,另外会再从国外运送几支他独门秘制的药剂过来…要嘱托一些用法…具体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因为涉及很多手续,都是需要你签字的;另外有些注意事项,博士也要跟家属交代跟沟通!” “好的!麻烦你了,林医生!谢谢…” 随即,倪朵便配合着一路忙活签字,都忙完了,她想去看看姐姐,却还是被拒绝了。 “倪小姐,暂时的情况…看与不看,不在一时,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 跟博士进了办公室,两人坐下,医生才继续开口道: “倪小姐。令姐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她所有的疾病全都来自于心理。我会继续帮她疏导早点冲破这个卡口,她的恢复就会比较容易了…明后天我会安排帮她做最后一次治疗,有些情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沟通一下。像令姐这种后天的情况,我并不建议把病人当成精神病患者对待,这两者的区别,你可明白?” 隐约间似乎有些明白,又说不太清楚。倪朵点头又摇了下:“博士,可以再详细解释一下吗?” “就是,你要把她当成正常人,但是心里还要有数,她有所不同,所以某些地方又要特别谨慎。如果你把一个正常人当精神病,久而久之,就算不是精神病,他也会变成精神病患。这就是你们中国成语的…三人成虎。大约一样的道理。即便我可以通过一些办法让病人开始慢慢敞开心胸,接受这个世界,但后期长时间的治疗,其实更多的是靠医护人员的照顾,跟亲人的亲情唤醒!换句话说,精神病人跟正常人的差别,可能就是她们对某件事的心胸特别小,而偏偏这件事就发生到了她的身上,日复一日。蚕茧一般缠绕,直至把他们逼到崩溃疯掉!而这件事,如果摊到心胸宽阔的人身上,可能一笑而过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狭小的心胸疏通;说得更通俗一点,其实就是洗脑!用洗脑的方式改变她们的某些观点,直至把这个结打开。所以以后,你要把你们记忆里最深刻的事情一点点讲给她听,另外。要鼓励她接受这个世界,明白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五彩纷呈,并不黑暗!帮她一点点客服,走出这个阴影!我所做的工作,只是让你有机会可以正常跟她沟通…让她听你讲话,后期配合着舒缓的药物,更多的还要看你的功效!人的生存,有时候意志可以占胜一切,就像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身体爆发的超出平常的本能一样…所以,这个度,你一定要掌握好,每次她若开始摆手、恐惧或者皱眉,要离开停止你谈的话题;相反,对于她安静听的,你则可以多讲!当然,这种方式,也不需要太勤;同样的话题,可以循环重复…如果某天你们可以正常的谈话甚至吵架,她就可以减药,可以回归社会,回归生活,直至全部恢复正常!” “我懂了!以后有空,我就会来跟姐姐聊天的!”听着,倪朵心里都一阵激荡澎湃。 “恩,不要太勤,一般一周一到两次最好,太频繁,会引发她的抵触。当她慢慢开始接受你,喜欢你,甚至想你的时候,你就可以慢慢增加一点次数,或者给她部电话,方便你们沟通!其实,现在。你已经可以把她当白纸一样的孩子了,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全看你的引导…我坚持再帮她做一次治疗,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 “谢谢博士,真得太谢谢了…” 受益良多,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都觉得这个压得自己透不过气的世界,也美好得五彩纷呈了。 *** 都市的夜,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皎洁的月色下,拉开醉生梦死的阴暗繁华。 还略显拥挤的华安道上,奢贵的劳斯莱斯缓缓前行。翻看着,突然想起什么地,傅戚抬了下头: “最近,有什么很火爆的游戏吗?” 开车的是他的私人特助汤子辰,显然,这话是对他说的。 “呃?”红灯处。汤子辰回了下头: “你是说…游戏吗?单机还是网络?这个,我觉得还是问慕容少爷比较清楚吧!网游的话,我好像听过一个魔兽还会什么兽之类的,应该是挺火的一款吧!不过都大同小异,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各种撩妹!还有就是十几年前打过几次cs?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还有时间打游戏?” 他对这个可没研究啊!游戏,不该是给无聊人打发时间的吗?这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只差没连轴转了,他有这个时间?再说,他还用空虚地去游戏世界找存在感吗?打打杀杀、各色美女,他明明都可以实战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那见鬼般鄙视的小眼神,傅戚冷哼道:“了解下、投资入个股不行?” 他是盯电脑时间太长,懒得百度! “这是要抢容少的饭碗吗?据我了解,网游的确十分赚钱,听说买什么装备升级之类的那可全是实实在在的钞票,关键这个东西,有点像毒品,上瘾!网游也出了不少事情!像有人上瘾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直接猝死!还有人倾家荡产玩游戏!真上瘾了,一个月十几万也是有可能!特别是现在的游戏,男女都玩,游戏里谈个恋爱结个婚的,现实里可是各种礼物真送,所以花费也不少!有新闻就报过有公子哥天天打游戏,一个月几十万,除了自己花,还给各种游戏情人养小号,关键是现实生活中,还有情人真为其争风吃醋,对了,还有的是男的扮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虚拟的世界,就是图个发泄、痛快!特别这两年,上面政策控制力度都加大了,管理也严格了,这一块的收入应该也是明显骤减!所以,很多游戏又开始往改编影视发展了…” “嗯…” 闷哼了声,傅戚眸色沉了几分: 感情这是拿着他的钱去游戏里找乐子了?难不成还包养个小白脸找存在感?难怪钱都不够花了?想起自己居然还说要给某人养小号,他就觉得自己脑子又被门给挤了一回!幸亏保证以后不玩了,要不真得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暂时就先看看后效再说吧! “戚哥,到了!” 车子缓缓驶入,在一间星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很快,便有应试生过来开门。 “车子留下,你自便吧!明天我开去公司!” 交代完,傅戚转身下了车。 *** 包房里,傅戚刚坐下不久,伍思敏也到了。随即,两人便各自点了餐。 “戚,想约你吃个饭,真是不容易!咦,这家的海鲜饭,真得很鲜嫩很美味啊…” “恩,最近是比较忙!” 看了她一眼,傅戚径自优雅地吃着,看她除了配菜的吃胡萝卜就是吃西兰花,还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的确也够厉害的! 味道的确不错,也许,下次,他该带倪朵来试试。 “听说云赢接了个大case。涉及极广,最近就有招标?” “嗯,出口包装方面!伍氏也在参选之列,怎么…这是鸿门宴?”端起红酒,傅戚认真的望着她,轻抿了一口。 “呵呵,我是这种人吗?我还不了解你?公是公,私是私,何况家里的事情我是不参与的。又怎么让你为难为我开小灶?” 虽然这是她的意图,但她太清楚,她若真的可口,即便傅戚答应了,两人之间怕是也会多道隔阂,而且,她没那个把握,一来,现在关系。不比从前,二来,也是明白,他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决定,不会轻易为任何人改变! 就像当年,他的父母不太赞同两家的结亲,无外乎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他!但是他认定的事儿,总是两老,也改变不了! 谈及当年,后悔已经不足矣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如果当时她没有离开,现在,她就是万人羡慕的傅太太了,不止荣华富贵,也高人一等。 但世事就是这么瞬息万变,谁能想到当年风雨飘摇、甚至面临重组的云赢国际三年后却拔地而起。遥遥屹立于世界之巅?他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三年前的傅戚,还不是而今的‘七爷’! 这一声称呼,可想而知,他今天的份量。 她虽然拿到了世界级的大奖,身份看着也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却也错失了最佳的时机!她的确没料到,当年当着他父母面说‘非她不娶’的男人,转身,就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她的确高估了自己。 她忘了,是她先离开的!她的离开,无异于背叛了他们的承诺,自然,他的承诺也不负存在。 端起酒杯,也轻抿了一口,却是满口苦涩。 放下酒杯,她却笑道:“对了,我的画呢?收到了吗?” 波澜不惊,傅戚很平静的回道:“嗯,收到,放在办公室了!” “要挂在办公室吗?”双手握拳,伍思敏的眼底瞬间都开始冒泡。 因为是慈善拍卖,她实在是不知道拿什么去捐,毕竟她现在家境也不是能大把浪费的时候,而且她的珠宝也是动辄上百万的,拿出去也是心疼。 所以,她选择让他陪她去,而且。亲手画的画,肯定是更能代表真心的,本就是慈善的?头,自然也是心意第一,她既可以不破财,又有好的借口推脱解释,一举两得,而且画作这种东西,价值,全看拍的人!事实上,慈善拍卖,最后不还看谁买账吗? 她倒没想到,会上会有公子哥对她一见钟情,两人一抬价,弄得搞不清楚的也跟着起了下哄,当然,最后,还是花落他家。 想到这点,伍思敏就笑得无比开心。 轻扯了下嘴角,像是卖了个关子,傅戚停顿了下,才道:“还没想好…貌似,不太合适!” 的确,那样一幅画,又不是名家大作,且不说办公室的布局设计也都是讲求风水财运的,而且他的办公室经常也是有名流出入的,哪里是随随便便能挂一张那样的画的? “也是!”点头,伍思敏表示同意,随即又道:“你可以挂休息室…或者放看得见的地方…对了,茶水间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裱得技术怎么样,太潮湿了,画会花的…” 伍思敏说得热切,傅戚只是淡淡扯了下嘴角,没好意思告诉她,那画。他早扔杂物间了。她想说,他就听着,只是觉得,她不知道,自己高兴就好! 吃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一起离开,伍思敏挽着他,傅戚也没拒绝,只是在她亲密靠近的时候,会淡淡的拉开些距离: “小心被跟!我不想你被人非议!” 终归还是有些关系,傅戚的话倒也是真心,这样的事儿,对女人的名声,并不好。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伍思敏心里却没那么开心,但又不好说什么,可两人真是连亲密的时间都没有。 上了车,傅戚直接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戚。进去坐坐,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不合适!现在,就更不合适了!万一弄巧成拙,若伍氏该中的标再因此被公司质疑取消,就不好了!” 一听,倒也在理,伍思敏也不好再坚持,只是很不舍地挽着他的胳膊道: “周五的晚上,朋友帮我办了个party。在华都夜总会,庆祝我拿到帕格尼尼国际大奖…其实,主要为老朋友一起聚聚,我叫了慕容南钧还有郦心他们一起,你也会来的吧?!” 091 给老公一个人看! “你会来的吧!”仰头望着他,伍思敏满目期盼。 眯着眸子看了看她,傅戚轻点了下头:“恩!” 靠在他的肩头,伍思敏笑了,半天,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这个动作,是她喜欢的,曾经,也是最让他怦然心动的,那种感觉,就是青涩的初恋,悸动,那么单纯。 但一会儿,傅戚却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抽烟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上去吧!” 起身,还想要说什么,终归,伍思敏没出声,最后只是笑了笑:“好!” 打开车门,转身,又看了他一眼:“晚安!明天见!” 踮起身躯,快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伍思敏迅捷的跳下了车,门口处,又回眸对他摆了摆手,才进去。 车里,傅戚伸手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了上去。 伍思敏兴匆匆地进门,却见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一些旧报纸,显然,是在等她。 笑容骤然敛去:“爸——” “他送你回来的?怎么不多玩会儿?他都没留你吗?敏敏,时代已经不同了,有些事,你不用那么坚持!现在这个社会,女人的第一次,已经很难得了,家室好貌美又兼具才华的,那更珍贵的大熊猫有得一拼了!没有男人不想要!这可是你致胜的法宝!” “爸。他还没离婚!” 他以为她不想吗?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哪里敢轻举妄动?而且,这次回来,她隐隐也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她也有些害怕,万一自己送出去却弄巧成拙,最后再被他看轻就太得不偿失了。 以前,她能清楚从他眼底、身上看到、感觉到清晰的欲望,但这次回来。她说不准,他对她好像还一样,有时候好像也会有感觉,但他也的确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不离婚,大约是不会碰她的! 只是,她不确定,他这个婚,到底什么时候离?她不是没问过,但显然。他不高兴她问、她干预。她也从各种渠道打听、旁敲侧击过,所有认识的熟人都说对她那个妻子不甚了解,他应该没拿着当回事,连那三兄弟,也跟串供了似的,每次说到,似乎都不愿多言,只说当年娶是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她也知道。其他,一问三不知。 “猫,哪个不偷腥?现在的傅戚,可不只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顶着富二代光环的才俊了!他是真正的掌舵人!且不说别的,就在樊城,他说得话,哪个敢不听在耳中?” 攥握着拐杖,伍民眼底有些滋滋的恨意:“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出息!” 真是太失策了! 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当年那么风雨飘摇,他愣是能给拾掇匀和了!而且,云赢国际,窜得太惊人了,再加上跟他一样风生水起的几个兄弟,现在,四大家族已经成了?立之势,各占一片天,樊城,都改称‘四方城’了,可见‘东傅西慕南司北韶’的实力了! 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仅仅三年,这四个人居然能让整个樊城变了天,多少人,多少企业现在全是仰仗这四人?息。最要命的是,这四人居然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个?孔出气,得罪了一个,也别想在另外三个那儿讨多少好处! 四人声名赫赫,却都颇为低调,连行事风格都相似,难怪,每个人的事业都是蒸蒸日上了,再加上他们各自的人脉关系,黑白两道,谁敢惹? 父亲一声叹息,伍思敏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原本当年就走得不心甘情愿,而今的悔恨也不再话下,霎时,她的脸色也明显阴沉了。 “对了,事情谈得怎么样了?他答应了给我们做吗?” “我已经尽力了!也试过了!他是不可能为我破坏规矩、破坏原则的!听他的意思,他也是要照顾下面人的意思的…那我们的计划应该就有用!只要他不刻意干扰。下属不都是见风使舵吗?今晚酒店门口的照片再炒炒,应该没什么问题!” “敏敏,你得加把劲!不要忘了我这次叫你回来的目的!多在傅戚身上下点功夫!他要是成了我的女婿,你可真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该了解,过不了这一关,到时候公司倒闭的话,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再想嫁入豪门可就难了!” “我知道了!但你也不要望了你的承诺,别再失信!要不是你当年为了三千万就逼我离开,现在会搞成这样吗?他现在还是已婚的身份,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跟他走在一起,传出去名声多难听?朋友圈里我都不敢承认,只说是朋友!” 气冲冲地,伍思敏的言辞间也难免带着恨意。 “你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保住伍家!我会接你妈进门…给你们个正式名分的!” 说着,伍民的脸色也有些阴阴的。她母亲出身贫寒,又在歌厅里做过,若不是真有几分姿色,他家里的那个又不下蛋。他怎么会接她进门?她要是个儿子,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续弦了,又是个闺女,让他续这样的女人进门,不是断香火吗?都一把年纪了,保养得再好,关键是能生得动吗? 伍民的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正妻只怀过一次还没保住,为了家产,他也就忍了,偶尔在外面偷点腥,正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知道有了女儿,两人没孩子,她也勉为其难接受把孩子接回来,养着。 可惜好景不长,几年的功夫,她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不少女人,连她母亲也算上,可惜,这么多年了,除了另一个肚子有动静,又生个赔钱货,其他的,全都不下蛋,他也去检查了,他也不是不能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他原本是打算,谁生儿子就接谁进门的。没想到一拖,就这么多年了。好在,她也算争气,名媛圈里也数得着,也不枉费他把她接回来了。至于另一个,丑不拉几的,又笨得要死的,他也就仁义,给个生活费。 “没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 转身,伍思敏往楼上走去,心里也是恨得牙都痒痒的。从小就被叫‘私生女’,她只是想要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跟母亲一起生活,做个真正的‘名媛’,她那么严苛要求自己,不懈的努力,什么都按照父亲的心思去做,甚至包括当年…舍弃自己的爱情,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三年前,三千万,对他们来说,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了。他的父亲收了云赢另一大竞争股东的钞票,让她放弃这段感情。 那个时候,若是要了云赢的股票也好,三千万,连三年都没撑上。那个时候,傅家一手创立的公司,却连主动权都快握不住了,一旦傅父竞争失败,傅家就是彻底完蛋的节奏。商场如战场,就是这么残酷。那个时候,延迟婚姻,其实她也是多少存了私心的,那样的状况,那样的选择,对她,是有利的,至少,她有回旋的余地。 而且,她的父亲也留了一手准备,只是没想到。最后关头,出了意外,约定的人没到,送进去的女人又跑了,屋里竟然只有傅戚一个人,导致她没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推迟婚姻,以疗伤借口离开,反倒只能以进修、追求为借口。 谁能想到,一个近乎面临破产的公司,明明各种问题不断。三年后居然会成为傲视群雄的一霸? 她以为是给自己多留了条路,事实上,却是错过了最好的路。 回到房间,伍思敏站到窗前,眸光一个垂落,落在了门外隐隐闪着银光的劳斯莱斯上: ‘他还没走?’ 顷刻,笑意已经爬满了她的眼角。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是她刚刚的吻…让他悸动回味了吧!果然,她不该多想的!他拒绝她,只是原则问题! 他就是个认真的人! 熄灭了烟蒂,调整着后视镜看了下自己的脸颊。傅戚抽过纸巾擦了擦,才发动了车子离去。 一道光亮一闪而逝,目送他离去,伍思敏才转身回屋,此时,她的也响了起来: “妈,是我!” “敏敏,你还好吧!你爸说得事…你要多上点心!你爸也不容易,他说,只要你帮她办成这件事,他就有借口跟家里的人提要求,可以娶我进门了!妈知道这些年你也委屈…就再帮你爸爸一次吧!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妈就这一个愿望,妈也是想能给你个正式的名分,总比这样,背后被人戳脊梁骨的好!” “妈,我知道!我在努力,从我懂事起,你就一直在给我灌输这个念头。所以我很努力的在向一个名媛淑女看?;棋棋书画,不管喜不喜欢,我都在努力学,我为了谁?三年前,你们为了三千万就让我离开!现在,公司危机,就让我回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看我?我有多为难…三年,他都没有找过我、联系过我!他不可能一点不介意的!而且,他还结婚了,现在你们却又要我努力成为他的女人?你以为我不想吗?他是我爱的男人,当年,是你们比我做出选择,现在又…” 大吼着,伍思敏的情绪也明显很是激动,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急都焦躁,可谁关心过她的心情,只知道催她、问她事情办得如何了?而今的他,还是她能一手掌控的吗?他,从来就不是女人能掌控的! “敏敏,妈知道你不容易!再忍忍,坚持下,就好了!等妈进门,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伍家千金,伍家发达,你才能嫁个更好的男人,不是?敏敏,这些事情,妈也不懂,你就听你父亲的。他不会害你的!妈,这一生,只爱过这一个男人,只有这一个愿望,希望我们一家可以早点团聚…敏敏,你的名字,就是妈对你爸这么些年的思念啊!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太多的阻隔!妈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所以,再努力帮帮你爸,也为你争取个好的未来!” “我知道了!妈,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多玩些日子吧!我会努力的…” 挂断电话,伍思敏的泪突然哗哗就下来了。 *** 一路开车回到家,屋里,微弱的灯光隐隐。 唇角轻勾,傅戚便径自开了门。楼上,睡得迷迷糊糊,似是听到了动静,倪朵条件反射地地爬了起来。 侧耳,似乎又没什么声音,抱着怀中的娃娃,打了个呵欠,她刚想躺下,似乎又听到了响动,转而,便把灯打了开来: ‘不至于招贼吧!’ 下床,倪朵刚想去看看,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顿,一手还抱着娃娃,倪朵就冲了过去: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吓我一跳,睡得迷迷瞪瞪,还以为…招贼了,刚想去看看,嘻嘻…” 一手搂着娃娃的头,倪朵一手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心口,满目欢喜的表情。 “这样就敢去看?是怕招不来…采花贼?” 扯着她身上那薄薄的布料,傅戚把带子往中间拉了拉。见她怀中还抱着娃娃,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经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想来,她也是没有安全感的!’ 事实上,这个片区的别墅保全,是做的非常周到的,何况,他的屋子也是做了防盗系统的!哪里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无害? “下去肯定要穿外罩的!这样,是给老公一个人看的嘛!” 蹭在他身前,倪朵半咕哝的嗓音甜得腻人,话,更像是,直接将蜜灌进了某人的心底。 见她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身前,眼皮也是打架的状态,抬手,傅戚抱起了她:“恩,乖,困了先睡吧!我去冲个澡…” 知道自己回来是吵醒她了,可除了这个地,他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兜了两圈,还是把车开了回来。 抚了抚她的秀发,傅戚先帮她拉好了被子,才去冲澡。 等她出来,床上的女人整张脸贴在娃娃身上,呼吸都已经均匀地带着轻微的呼噜声了,看她睡得香甜,傅戚突然也觉得累了,一点点,抽走她手中的娃娃。放到床角的衣物台上,他才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将她搂进了怀中,一夜好眠! *** 转眼便是周五,傅戚也没忘记答应过的事儿,提前就离开了公司,先去跟朋友游了个泳,谈了些事情后,知道几个兄弟都到了,便准备直接去华都夜总会。 一路开车,拐过道口,门牌都尽在眼前了,他的却突然响了起来。 见是汤子辰来的,他便按下了接听键:“是我!” “先生,倪小姐好像被打了!” 猛地踩下刹车,傅戚还愣了几秒:“你说什么?” “倪小姐好像被人打了,应该是因为不小心刮了车,人应该在医院…具体的情况,我已经派人去核实了,暂时还没收到确切回复…” 092 我的人,我会疼 她被人打了?还进了医院?也不知道伤得严重吗?攥着方向盘,傅戚的手心竟然一阵冒了汗,脑子都有些乱糟糟的感觉: “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方向?” “就是刚刚傍晚这段时间!应该在青霞路方向…等我收到确切消息再信息通知你吧!要我安排人去处理吗?我刚安排好张先生接机的事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去,还要十几分钟!” “我先赶过去!收到信息立刻给我!忙完你也过来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发给你一些!”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短信的声音。率先发过来的,居然是一个链接。傅戚明显顿了下,有些怀疑是不是病毒或者骗术。 直至汤子辰的第二条解释过来:“案发视频!” 随后跟着的便是医院的地址。 随即,傅戚才点了开来,看样子大约是路人录制的一段传上网络的,标题也很耸动,玛莎拉蒂摸不得,美女遭暴打! 视频只有一部分,只是看到男人抓着倪朵的头发甩了两圈,另一边,还有一个女子的手在拉,镜头在一晃,便是男人拳打脚踢的动作,女人在地下,因为视线被遮挡的缘故,看不见地下女人的状态,另一边,是两辆靠近停着的车,一辆百万的玛莎拉蒂,还有一辆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但却不是倪朵的车,可刚刚晃过的人,的确又是清清楚楚的! 瞬间,傅戚的脸就黑成了一片,关了,便发动了引擎,却是狂踩油门,直接开过了华都夜总会,往另一侧的岔路口拐去。 路上。他便再次接到了汤子辰的电话: “戚哥,已经了解过了。是倪小姐跟她朋友的车,可能是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刮蹭到了一边停着的玛莎拉蒂,据说是辆新车,蹭了点漆去!听说对方应该是个公子哥、有点暴脾气,估计一时言语不和,又都带了点气,就动了手…后面路人看不过,就上去劝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两个女人都挂了点彩,一个额头磕破了,缝了几针,倒都是皮外伤,应该不是很严重!不过,两个女人,估计被吓坏了,情绪都很激动——” 闻声,傅戚直接都火了:“都缝针了。还不严重?谁的车,什么人?去给我查清楚!” 说完,傅戚砰得一下直接挂了电话。 一辆破玛莎拉蒂,刮点漆,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活得不耐烦了吧! 想着她很怕、情绪很激动,傅戚恨不得做火箭飞过去。 *** 医院的病房里,拉着小满,两个人都止不住的泪流。 丁小满的额头磕破了。却并不严重,敷了药,清理后被贴上了纱布,而倪朵脸上虽然没有挂彩,擦倒的时候手臂却刚好划过了路边一条竖出来的铁丝,一道深深的血口,医生建议为了恢复快不留疤,给她缝了几针,另一边,?司明则一边开解安慰着,一边帮两人办各种手续。 “太过分了!我们都道歉了,又没说不赔,凭什么打人?只是刮点漆,要我们五十万,他怎么不去抢?” 忿忿咒骂着,倪朵气得整个人仿佛都要炸了! “朵朵!你不要紧吧!估计就是想拿我们出气!你看他那车,他那架势,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不是什么好惹的!我们想按照实价赔,估计是没门了!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的,消消气…谁想到一句不合他就动手了?亏得今天我们还是两个人,要是一个,还不被他当街打死了!” 捂着额头,丁小满也气得吐血: “我也生气!可我们怎么跟他斗?你没听他说,要整死我们?想想我都发颤…这件事,怎么办好?” “我不信他还敢杀人?他自己也说车才百万,连个清晰的痕迹都没烙下,就要我们五十万!这不是摆明了坑我们吗?走一步算一步,车是我开的!这件事,我负责!周遭也有人看见,车子状况也不是他说了算,我不信,光天化日,他还能讹死我们?” 想着自己开的车,不止把她的车惹了事儿,还连累了她,倪朵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谁知道,一个拐弯不小心,就蹭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负责?是我拉你出来的、也是我多喝了点酒…我们一起承担!我只希望这件事能赔点钱,早点了事!那种人,一看,惹着,就不够麻烦!只是他要的未免也太过了!现在他先动人打了人,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直接抹平了?要是可以,我宁可不要他的医药费,只求别再跟他纠缠…跟疯子一样,太吓人了!” 司明拿了消炎药回来,就听到两人明显带着担忧跟恐惧的这番对话。 “不用担心,交通事故有交通事故的法规!我会帮你们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律师!他不敢乱来的!你们两个,完全可以告他,伤人,可是刑事案件,比交通意外可是严重的多!所以。他肯定比你们害怕…所以,都不用担心?等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可以走了!” 此时,莫浩接到电话也匆匆赶到了医院,抱着丁小满,说得也是同样的一番话。 望着对面抱着小满温柔安抚的莫浩,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看着小满的情绪一度失控又转而恢复平静,倪朵的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 这才是真正的爱人的感觉吧! 需要的时候,会给你一个肩膀,让你依靠!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孤寂,?司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抬手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肩膀。 抬眸,倪朵的眼底盈盈地有些湿意。 此时,医生也拿了身体检查的报告回来,两人都没什么问题,随即,?司明扶着倪朵,莫浩搂着丁小满,一起往医院外走去。 一路狂奔,刚赶到青霞路段,傅戚的又响了起来,电话是伍思敏打来的:“戚,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都到?了,就缺你了!”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传来的是愉悦的嗓音。 望着前面的红灯,傅戚的眼底却只有焦急:“有点要事!晚点!” “好的呢!等你!” 很快地,结束了通话,傅戚直接打着方向盘拐进了医院的方向。 他刚下车,另一边,汤子辰也恰好到了,两人汇合,便一起往医院门口走去,刚一抬眸,就见四人缓缓走了出来,很快地,丁小满跟莫浩就离开了。 见?司明搀扶着倪朵站在门口,不知道说着什么,他还不时帮她拉下衣服,傅戚的颜色整个都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而汤子辰更是,赤果果的气压骤降啊!瞬间他绝对有种想要挖掉眼珠子的冲动,这画面,让他不禁又想起了泳池的那一次,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停顿了片刻,就在他以为傅戚可能会负气转身的时候,他却抬脚往前走去,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惊见傅戚的瞬间,四目相对,倪朵的泪顷刻便有种要崩盘的错觉:喜悦激动又无法言喻。 他来了?他真得来了? 刚刚看到莫浩抱着小满的瞬间,她真得幻想过他能来多好! 许久,面面相对,两人都没出声,也没动作,第一个,打破沉默的,还是汤子辰: “倪小姐,明少爷!” 回神,?司明也跟着道:“表哥,子辰哥,你们来了!” “去车上等我!” 开口,傅戚却是示意地扫了扫汤子辰。倪朵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随即看了看?司明,把外套褪下还给了他: “谢谢!” 随即又看了看傅戚,知道三人的关系尴尬,倪朵也没再说什么,低头就跟着接过钥匙的汤子辰离开了。 目光扫过她半截裹着纱布的手背,傅戚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就卷起了狂风骤雨,涔冷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直至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傅戚才将目光调向了?司明:“过去的事儿,我不管!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在一起!” “表哥,你误会了!我是在路上碰巧撞到,她受伤了…难道让我袖手旁观吗?” “司明,你的眼神我懂!我的意思,你也该明白!我的人,我会疼。不管伤不伤,都不用你守护!司明,我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伤了我们的情谊,但我想要的,也不介意跟任何人翻脸!你必须明白、也必须接受,她是我的女人,不管我要不要,你都不能觊觎!” “表哥,你还是这么霸道!自己的东西,扔了,也不许别人捡,是吗?但是朵朵是人,她不是一辆玩具车,一个木雕马!你确定她会永远贴着你的标签吗?表哥,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坚持选择你,但是有一点,我确定,给不了她真心。留不住她一辈子!但愿你真的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我是爱她,但是我不会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你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不想伤害她,也有太多的放不下,我的确给不了她什么!朵朵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表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愿,你不要走我的老路,错失你的先机,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幽幽叹了口气,?司明的声音是哽咽的,他有多痛,多后悔…隐隐地,傅戚竟然能感觉到。 只是他把关键落在了他的感慨跟遗憾上,不停在想:他当年错失了什么先机,造成了今日之憾? 却没有领悟到,他的提点关键:是金子,总会发光,你若不真心,不珍惜,早晚会有人替你珍惜。 转身,甩着西装,?司明缓步离去,只留下一抹颓废的身影—— 轻攥了下拳头,傅戚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这样的局面。其实也是把他逼到了份上,否则,他是不可能一而再的说这种话的! 今天换了别的女人,或许,他可能真得就割爱了!女人,在他的眼里,从来就不是事儿!但想到要把倪朵给他,他做不到! 片刻后,傅戚也转身离开了。 *** 上了车,傅戚刚想说什么,倪朵突然扑进他怀中,就嚎啕大哭,顷刻间,汤子辰推开车门的手又收了回来。 抱着倪朵,傅戚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恩?” 眼神一个示意,汤子辰便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倪朵的情绪都非常的激动,有些明显的失控,整个人颤抖着,应该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只知道哭,傅戚问什么,她都只是摇头,一句完整的话几乎都没说出来。 傅戚抱着她,电话响了几次,他却都没接。 前方,开着车,眼角的余光扫着后方的两人,汤子辰只有一个感觉:事情大条了! 到了最后下车的时候,倪朵整个哭得都虚脱了,加上受了惊吓,又被打了,缩在傅戚的怀中,瑟缩地睡着了,还不停地抽噎着。 “事情的来龙去脉每个细节都给我查清楚!明天早上。过来接我!” “好的!” 帮着傅戚抱着倪朵下了车,帮两人开了大门,汤子辰才又开车离去。 回到房间,傅戚便直接把倪朵抱上了床,看她睡着也眉头紧拧着,不时不安的哼哼下,替她拉好被子,傅戚面色凝重,拍向她的手却轻之又轻。 目光不经意一扫,落在她裹着半截棉纱的手臂上,傅戚缓缓拆开看了下,一见上面的伤口跟缝线,顷刻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转而,他又轻轻替她包扎了上去,抚去她脸颊一侧的发丝,在她有些脏兮兮的脸上蹭了蹭,随即起身便去蘸了毛巾。轻轻帮她擦了下。 刚放下,的震动声又传了过来,电话是伍思敏打来的。 看了下,按下接听键,他刚要起身,一手却被人紧紧抓住还一副往胸前扯的架势,他便又坐了回去,放轻了嗓音道: “喂,是我!” “戚。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几点到啊?大家都在等你!” 这一次,那头传来的催促嗓音,已经明显带着焦躁的火气跟不满。 一晚上,所有人都在起哄谈论她跟他的事儿,各种羡慕各种吹捧,玩得也很开心,偏偏,他这个正主一拖再拖,真成了最大的嘲讽,现在,大家的声调明显都带着酸溜溜的看笑话的味道了,伍思敏的心情,可想而知。 093 傅戚,你将我置于何地? 带着情绪,不自觉地她的嗓音就拔高了几分。床上受到惊扰,倪朵皱着小脸,瑟缩了下,下意识地又哼哼了声,同时,傅戚调开,也微微蹙了下眉,片刻后,才出声道: “有点事!可能过不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头明显愤怒的嗓音嘎然而起: “什么?傅戚,你把我置于何地?今天是大家为我办的庆功会,所有的朋友都到了,都在谈论我们的过去,现在你告诉我你过不来?你开玩笑的吧!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安静?刚刚,是什么声音?” 是她听错了吗?是女人的声音吗?他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傅戚还没出声,床上的人先不安的开始有些翻动的迹象,停顿了下,傅戚同时也觉得有些为难,可这个时候离开,他真的于心不忍,思索了下,转而道: “抱歉!改天,单独补给你!” 还想解释些什么,阵阵窸窣声传来,见倪朵动的越来越频繁,傅戚便快速道:“玩得开心点!有事,挂了!” 傅戚刚放下,床上扑腾的呼喊也响了起来: “啊!不要…” “求你…不要碰我!呜呜,谁?不可以!我有…”男朋友… “放过我…疼…好累…” “求你…不要了!” 断断续续的呼喊传来。看她双目紧闭,时而挥舞,时而抱着自己,仿佛陷入了梦境。她的话明显有些像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的言语,可为什么她的表情…这么痛苦? 抓着她的小手,傅戚轻轻唤着她:“朵儿,朵儿…没事了,别怕…我在!” “恩,恩,啊!不要打我!不要——” 惊叫一声。倪朵突然满头大汗地坐起了身子,不停甩手:“啊!” 蹭得收回手,傅戚赶紧出声道:“朵儿,是我,别怕,你别怕!你看看,是我…我们回家了!” 目光还有些呆滞,倪朵下意识地抹了下额头,停顿了两秒。 拿过毛巾,傅戚轻轻帮她擦了擦汗:“做噩梦了?已经没事了。恩?饿不饿?我下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扑进他的怀中,倪朵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不停地摇头: “老公,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我不饿,一点都不饿!也不渴,一点也不渴!” 明显感觉到她的恐慌,抬手,傅戚抱住了她,抚着她的秀发,没再说什么。幸亏,刚刚去找她了。 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着她,傅戚眼底满是心疼,心里却也有些疑惑:“我不走…刚刚,做什么噩梦了?” 一顿,倪朵将脸整个埋进了他的胸膛,她不想说。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突然梦到三年前的那一晚,那种感觉,还特别的真实。特别的清晰,那个男人很疯狂,魔鬼一般翻转着她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一直不停…她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最后,变成了他的脸,又出现了那个彪悍大汗扯她头发的画面,她就被吓醒了。 这三年,除了最初的那些时日,她过不了自己的心关,其实,她很少想起那一夜。跟他在一起,他根本就不会给她时间去想别的,所以,那件事上,两人基本上一直都很和谐,而她也没有因为那晚留下后遗症,像这样突然被吓醒的,真是寥寥可数。 在他心口蹭了蹭,倪朵努力转移了话题:“我梦到…很可怕的脸靠近我…要打我…” 不确定自己说了什么,她只能含糊着往今天的事情上靠! 温热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脸颊,傅戚低头在她发上落下轻柔一吻:“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轻轻推开她,傅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乖,把今天的事儿仔细说给我听听!” “下了班,小满约我吃饭,我的车子太脏了,我就顺路送去清洗店,打车过去的!然后我们就很开心的吃了饭!时间还早,我们就去青霞路逛了个零售批发市场…才知道六点就关门了,我就去开车想离开,结果路边很多车,我往外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蹭着了边上停着的一辆车,然后,一个男人跑过来,就把我拽了下来!我看好像蹭到了,就跟小满说会赔偿修理费,还拿了名片给他,结果那个男的就骂人。还要我们赔五十万,说他的车是玛莎拉蒂,几百万什么的!漆都没掉多少,我肯定不愿意!争执了两句,他说不赔,要搞死我们!还扯着我的头发让我去看他的车,给她的车陪葬!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真的只是蹭了车头的一点点,划痕都没几道,我们也道歉了,也说要赔…他很凶,上来就对我们对手!小满也说,今天要是一个人,肯定就被他打死了,他根本就不听人说话…” 抽了抽鼻子,倪朵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怎么蹭了这么一个人的车! 开车,经常刮刮蹭蹭的,真是难免,一直,她都很小心。很注意,没想到跟朋友出去聚聚,突然出这么档子事儿,最后都进了医院! 真是飞来横祸! 想要伤身还要赔钱,倪朵就更郁闷了: “老公,那个玛莎拉蒂…真的很贵吗?喷个漆,就一点点,都没巴掌大…要五十万吗?虽然是小满的车,可是是我开的!我得负责,我不想连累她!他说不赔钱不放过我们,还要弄死我们!小满也说这个人不好惹,想赔钱了事!” 说着,倪朵委屈的都快哭了。她跟小满两个人的车加起来,也不够五十万啊!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见她说着,还不时会颤抖下。 傅戚抬手就在她额头点了点:“怕什么?真是女人!几句话,就被唬住了?吓成这样?真是越来越没出息!” 还弄死她们?他先弄死他! 仰头,倪朵眼眶还有些泛红:终归是女人,再强,这样的阵仗,没见过,害怕是肯定的! 四目相对,傅戚的眸子凝敛起幽深的光芒: “跟你朋友说,这件事,不用管,安安心心该干什么干什么!老婆闯得小祸,老公自然要负全责!这件事,我会替你处理好!不会有任何事儿!” 还五十万?他也不怕被砸死!五万,他倒要看看他要不要得起! 他的意思,是要出钱吗? 顿时,倪朵心花怒放的,却也有些滋滋淌血,毕竟那种人,有些不讹的感觉: “老公,那给他钱的时候,记得立个字据,那他以后应该就不会来威胁、骚扰我们了吧!就是觉得好冤,我们被打了,还要陪他那么多钱!不过,小满说得也对,他那么彪悍,手臂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像好人…破财就破财吧,权当消灾了!老公,对不起…谢谢你!” 虽然知道这点钱对他可能不算什么,但倪朵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真是个傻瓜!” 听她这话,傅戚就知道两人被吓成什么样子了!他最不怕的就是欺软怕硬的人!他当然有自己的盘算,只是他没说,他怕吓着她! 桌上,他的一直在震,但他一直没接!谈话间,倪朵也没注意。 这会儿觉得心安了一大半,的震动声再传来,倪朵就觉察到了:“老公,好像你的一直在响呢!我没事了,有事,你去忙吧!我也困了…” 虽然心里还有些怕怕,但他能出现,对她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恩赐,这一刻,倪朵的心里是感激的,更是澎湃的。不管他怎么知道的,怎么出现的,他的出现,他愿意承担的承诺…倪朵都知道,这段婚姻,他给她的,都值得她一生回味。 蠕动着,倪朵又缩回了被窝里。眨巴着眼睛,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 “嗯,乖,闭上眼睛!醒来,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倪朵的懂事,竟然让傅戚心下又是骤然一酸。 这三年,她一直都这么懂事!除却最近的几次,他知道的,以前,遇事。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帮她拉好了被子,傅戚来不及思索答案,桌上刚刚消停的又响了起来。 视线微移,这一次,傅戚的眉头已经拧成绳了,拿起,他按下,往门口走去:“敏敏!” 压低的嗓音已经有些清浅的咬牙切齿: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这样了?! 眯着眼睛,倪朵并没有睡着。所以,清晰的两个字,她还是听到了,但她想当没听到,如果没听到,这个悲痛交加的夜晚,她还是有快乐的。 紧紧地闭着眼睛,她却睡不着,刚刚睁开,眼前,似乎一道闪电划过,头顶,隐隐地,似乎也有滚雷的闷闷声。 扯过被子,倪朵蒙起了头:如果他能留下来陪她,该多好? *** 怕吵醒她,傅戚去书房接的电话。电话还是伍思敏打来的,喋喋不休地就是想追根刨底,问个究竟。 原本觉得歉意,傅戚还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但三两下下来,他也直接烦了,连解释也不想了: “我说了有事!就是有事!替我说声抱歉,以后补给你!我有些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这一次,他直接挂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突然间,傅戚觉得真是累了! 走出书房,楼梯口处,突然想起刚刚倪朵的话,转身,他又下了楼,去厨房搜刮了一翻,饭,他肯定是不会做,幸好还有些面包,牛奶,他就热了一点。 想着她若一会儿真饿起来了,多少还有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这儿一通忙活的功夫,屋外却已经雷声大作,闪电交加。 端着食物回到房间,傅戚一抬眸,却见床上居然是空的:“朵儿?” 人呢? 唤了一声,他飞速往里走去,放下餐盘,却下意识地先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里面是?的,转身逡巡着,又唤道: “朵儿?你——” 一个定睛,一个粉白色的蝴蝶结耳朵冒了出来。抬脚,傅戚快速冲了过去,就见倪朵缩在一个角落里,整个娃娃半搂盖着自己,在打盹,一把,傅戚将她拉了出来: “朵儿?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床就在手边,她为什么在地下打盹?她害怕! 瞬间,傅戚就了悟了。 突然又一道轰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而过,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身影瑟缩了下。抱过她傅戚将她推到了床上: 害怕,怎么不跟他说? 他想夺下她手中抱着的东西,却见他抓得死死的,转而傅戚道:“乖,上床躺好,我抱着你睡,不要怕,恩?你现在需要休息!” 这才一点点地将她手中的娃娃给抽了出来,起身,傅戚又拿了牛奶跟面包给她:“喝点牛奶!饿了就吃点!我去冲个澡…我陪着你,什么都不要怕!” 将杯子塞进她手中,笑着抚了抚她的秀发,傅戚才起身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倪朵还双手捧着牛奶杯,在啜着。 他一上床,她就放了下来,转而,纤长的手臂像是抱娃娃一样,整个环到了他的腰间。 轻挪着她裹了纱布的手臂,傅戚搂住了她:“我不走,今晚我陪你!抱住你睡,恩?” 很少见她这么沉?,这一刻,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又一种样貌深刻的烙印了下去,如同这一晚另一个女人失控的叫嚣,两个人,分别以两种姿态在他的心底一消一长。 傅戚没去细想过什么,在他的认知里。照顾倪朵,是他还身为丈夫的责任,他必须要这么做! 但是,一次次的意外,一次次的破例,却也已经一点点地,开始打破两人习以为常的关系。 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这个女人才像剧毒的罂粟一般,不知不觉间,却早就一点点腐蚀了他的心,他的骨髓,其实,他的每个决定,不管是关于她,关于他,还是关于伍思敏,并非他认知的理智,心,早就先行一步。渗透其中了。 只是,当他回味过来的时候,却诚如齐司明所言,俨然已是他一生遗憾的开始!他不止重复了齐司明的老路,还比他伤得要重上千万倍!他,只是不能拥有她,而他,是彻彻底底的失去! 风雨大作的夜,两个人相拥而眠,沉睡如新生的婴孩。全无杂念;新的篇章,如同在一夜风雨后的明天,彻底洗涤后,也将拉起全新的序幕—— 094 他开小灶,看对象? 风雨后的阳光,总是格外的纯透,清晨,洒落点点碎金般的光芒。 熟悉的怀抱里睁开眼睛,倪朵蠕动着伸了伸懒腰,还有些氤氲的眸子已经弯起了美丽的弧度。 下意识得同时活动了下,眼皮未睁,傅戚却再度将她往身前搂了楼。 小脸整个贴靠在他胸膛,倪朵眼底的笑意已经漾开了花,小手缓缓上移,隔着一点距离,在他心口点啊点的,还不时写写画画的,眉飞色舞。 “一大早就不安分,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头顶慵懒的嗓音砸下,倪朵蹭得就收回了手,仰头,笑嘻嘻地道:“老公,早安!” 在他怀中,她的确总能睡个好觉!嬉皮笑脸地,她又蠕动着身体往他怀中拱了拱,还一幅要上窜,给他‘早安吻’的架势! 倪朵的下颌刚一扬,温热的巴掌直接砸了下来。别开头,傅戚一脸嫌弃:“脏死了!昨晚是可怜你,还踩?子上脸了?都不知道,熏了我一晚上了?” 抬手,倪朵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嘟嘟着嘴又往他身前黏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老公,太洁癖。是病,得治!” 歪头扁嘴的,倪朵还一脸认真,顷刻,傅戚真被她给逗乐了,翻身,就将她压到了身下: “这是在邀请我…多吃几次?” 点着她的俏?,傅戚轻柔的吻缓缓下移。转而覆上了她柔软的唇,正欲深入,突然一阵夸张的抽气声传来,睁开眼睛,就见某人皱着?子,半甩着胳膊,可怜巴巴得眨着大眼睛: “老公,我还是病号!” 伤得胳膊还妨碍他亲吻了?这小丫头。歪脑筋越来越多!点了点她的额头,傅戚还是移开了,轻挑的嗓音极尽揶揄: “一大早就生龙活虎的病号?” 看她睡一晚,就恢复到他熟悉的样子,私心里,他是十分高兴的!他喜欢她这个样子、乐观、朝气,可爱中不乏妩媚,风情的女人味中还掺杂着孩子的童真。让人无比着迷。 其实,倪朵也不是多疼,就是觉得昨天折腾了一天,又受了伤,脏兮兮的再加上药味,肯定不怎么好,她还真怕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是乖宝宝,比较争气嘛!” 翻身,倪朵又趴回了他身上,这一次,声音却丝毫不再玩笑,还隐隐透出了些悲凉:“阿戚,抱着你醒来的感觉真好…” 以为她是想起昨天的事儿害怕,傅戚也楼进了她:“恩,乖!好好的做你的事儿,除了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抬眸,看了他一眼,埋在他身前,倪朵没再说话:她相信他!他肯出手,肯定什么事儿都不会再有! 刹那间,倪朵心里是有些庆幸的:‘幸亏意外发生在婚内,要不然,她跟小满…真是飞来横祸,都够喝好大一壶的了!’ 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两人才各自起床洗漱。 简单地吃了点早餐,汤子辰就开车过来了,同样地,倪朵还是央求把她放在了离公司比较近的公交站牌不远处。 ***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傅戚才道:“昨天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已经查到了!男的叫洪一。家里有些钱,他父亲是做小生意的,老来得子,溺爱到不行,不学无术,成天开着车跟些无业人士混,喝酒嗑药玩女人,自以为是老大,经常带着几个小混混惹是生非的,没什么大背景!但是做生意的,肯定也认识不少人!昨天那玛莎拉蒂,据说是他父亲刚送的生日礼物,保险还没交…所以…” “没背景就最好!朵儿说只是蹭了点漆去,他张口就要五十万,还威胁恐吓她?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还动手?” 脑子里闪过昨晚倪朵吓得不成人样的模样。傅戚哼哼的嗓音里就透出了寒意: “去把那边的监控都查一下,有问题的,该消了全消了!找个人去跟他谈判,要那种一看就很胆小的人去,所有责任全部揽下来,不要让他再去骚扰别人!私下和解!他要多少钱,都给,但不要一次就答应…要在他恐吓、威逼下答应,最后一定要记得要和解私了收据!全程录像…收了钱就告他恐吓、勒索!另外查查他还有那些犯罪记录…不管是嗑药赌博还是打架玩女人,只要是触及法律的,全给我找出来,往死里整!吞了我多少钱,还要全给我吐出来!这种危害社会的米虫,少一只是一只,还是进去呆着别出来了!碍眼!”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安排人过去!” 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没想到这么狠,只是蹭车引发的口角重了点,他就要人这辈子出不来? 看了下后视镜,汤子辰心里一片明镜,刚想说什么,又一道嗓音砸了过来: “对了,进去之前,找点事,废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跟他有关的车,全给我砸了!做得利索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这次,汤子辰直接目瞪口呆了:不用问了,百分百是对倪小姐上心了啊! “是!” ****** 最初的几天,倪朵还有些战战兢兢地,生怕那个男人打电话或者找上门滋事,她也没敢跟丁小满把话说得太死,只是说傅戚说会管,两人便商定走一步看一步,不时互通着消息。 平静了几天后,随着伤口的愈合,倪朵也慢慢地就不再刻意去想了。 这天,刚到公司门口,她就接到了小满的电话:“朵朵,好消息!好消息啊!”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激动?!”一边熄了火,倪朵一边收拾着拿了包下了车。 “打我们的那个人渣被抓了,都上新闻了,说是前几天打群架被人砍了一只手筋挑了一只脚筋,还没出院呢,结果一查,牵连出一连串的事儿,原来他不止恐吓勒索我们,还各种作奸犯科,简直数不胜数,光一条贩毒罪,听说还有人证,反正超过50克了还卖过,怎么洗他也洗不清了,报道说最少也判个十年二十年的,我们车子那事以后都不用担心了!真是大快人心,恶有恶报!朵朵。你老公还真厉害…碰瓷敲诈勒索最大一笔五十万说得就是我们吧!全面证据直接撂出来了…这辈子估计他是别想翻身了!幸亏,敲诈勒索不算事儿,要不,我都怕他万一坐牢出来再找我们报复,这下好了,不用怕他了,比这大的罪状一箩筐,最重要的是。他人都废了,这辈子出不出得来都是问题了!真是痛快!” “那真是太好了!这种暴力倾向的人渣…我也觉得他真该进去好好反省,要不,不知道伤害多少人呢!” … 几天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天空都蔚蓝的醉人来了。 想着,倪朵便编辑了一条信息按了过去:【老公。万岁!报道看了,晚上好好犒劳你!】 刚想问他‘想吃什么菜’,回复,却迅捷的出乎意料:【犒劳小兄弟吗?】 晕倒! 顿时,倪朵脸上就腾起了两团红云,直接回了四个字过去:【煎烤闷炸!】 【恩,没试过,晚上各来一次!】 这一次,倪朵直接回了个【吐血】的表情过去,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上班了!老公!加油赚米米!么么哒!】 那头,看着她可爱的信息,办公椅上,撑着额角,脑海中全是她娇嗔可爱的样子,傅戚禁不住一阵哂笑出声。 握着一路走一路等,进了办公大厅。没有回复,倪朵便径自把收了起来。 却见厅里,也是一派欢快热闹的氛围,大家三三两两或是吃着早餐,或是谈论着什么,好心情地,她也往自己位子上走去。 刚打开电脑,一阵窸窣的谈笑声却传了过来,在听到‘伍氏’几个字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就竖起了耳朵。 “你是说这次的中标有猫腻?七爷跟哪个伍小姐有一腿?” “这还用说吗?伍鑫材料以前可惹过官司,几家公司里也不算什么特有优势的,云赢怎么会选这样的公司合作?你忘记他们选翻译公司时候的标准了吗?名声不好有劣迹的,管你多大,直接pass!你看报道都说,伍小姐是七爷的初恋…两人多次被拍到共同出入酒店,虽然很多都是分开进出的,可怎么那么巧,都同时出现在同一家?意思谁不明白…” “对啊!你看这张,好像是两人在家门前,别墅门前的车里…不会是车震吧!” “哈哈!有可能!难怪云赢要开小灶了!哎,你说,我们竞标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能入七爷的眼儿呢?怎么地,我们这里也是美女如云。花团似锦啊!也不比这行伍的差啊…” “哈哈!你就做白日梦吧!你以为七爷的小灶给谁都能开的?除非,你也变成人家的初恋!还要才貌双全,拿过世界大奖!” “有钱人的世界不懂,艺术的世界就更不懂了!钢琴小提琴之类的,得个什么大奖,拉出个花来,能吃还是能喝?果然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这个还真是!完全欣赏不来,听着想睡觉倒是真的!我经常在想,那些人为了保护手保护腿,是不是地球塌了,也不动不跑?瞎清高!我也看不上这种人,拿个大奖就跟变成外星球人似的!你看她,走路,站着、都端着,笑还捂嘴,皮笑肉不笑的,真做作!跟这种人生活,累不累啊!会不会床上也这么端着、死活不张腿?急死七爷了!” “你累不累有什么关系?人家七爷不累才是关键!兴许人家七爷根本不用张腿呢?!” “哈哈…” 几个同事谈得热烈,越说越没谱,倪朵却听得心都‘哐当’了下,极致的开心维持了没有几秒已经被无尽的酸堵取代了: ‘他给她放水了?!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公私分明,只是看对象而已——’ 无意识地点着笔尖,倪朵只差没把整个签字笔给按断了。 *** 下了班,倪朵便习惯性的跑了趟疗养院。 病房里,看着一边安静地玩着拼图的姐姐,倪朵烦躁的心突然就像是平静了。搬了一个小凳子,倪朵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一侧: “姐,我来看你了!” 自从姐姐接受了博士的治疗后,明显好多了。拼图,是她的爱好,即便两人长大了。她也经常喜欢买一些拼图的画回来,自己拼起来送人或者挂到墙上。 所以,从能跟她正常的靠近后,她就买了几幅拼图给她玩。 而姐姐,虽然一直没开过口,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靠近她的心,她在一点点变化。 这天,看她拼的是一副卡通的人物画,像是古堡里的玫瑰公主站在窗口瞭望,白色的底图,身着红裙、头戴玫瑰的卡通小公主。 望着,倪朵又习惯性地想要唱歌,唱那首她们自编自创随意哼哼的曲子: “姐姐,小公主很美丽是不是?还记得以前我们小时候一起看过的童话故事《白玫瑰与红玫瑰》吗?她们是一对很善良的姐妹,经常一起牵手玩耍、奔跑、捉蝴蝶,你说你要做红玫瑰。我做白玫瑰,然后我们也牵手玩耍,一起长大,一起嫁给王子,过快乐的生活,一辈子不分开…小时候我们一到山上就会一起牵手满山跑,你采红花,我采白花…你分我一半。我分你一半…” 想起儿时那些快乐的回忆,倪朵也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地看着认真拼图的姐姐,还是没有丝毫回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倪朵开始哼起了她们两个的小曲: ‘芸朵,芸朵,你是芸儿,我是朵;芸儿牵着朵,朵儿望着芸,芸朵,芸朵,我们一起笑,我们一起哭,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老…’ 不一会儿,同样的附和声便隐隐又传了两下,顷刻,倪朵眼底就湿润了几分。 “姐,你要快点好起来!你知道吗?我有好多心里话想跟你说…我想有个人可以陪我笑、可以让我无所顾忌的…哭!我想有人听我的故事,也想知道你的故事…姐,你以前很喜欢给我讲故事的!” 抽了抽?子,倪朵刚想说什么,熟悉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095 多多不见了! 见是祁少影的电话,倪朵便拿起往屋外走去:“祁少爷?” 开口,倪朵轻柔的嗓音带着淡淡打趣的愉悦。这似乎成了近来她少有的开心的事情,而某人开口闭口就是‘宝贝儿’,不管几分真心,这甜言蜜语地,片刻的时间,竟真让她觉得自己很重要。 不过,他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几次接触下来,倪朵对他真是大有改观。 “darling,吃饭了吗?给个机会呗!” “祁少爷,虽然我没吃,可是我在外面办事啊!想给机会也不行啊!”对他,倪朵倒也没有隐瞒。看了下时间,估算从医院回去,她也就适合吃点快餐。 “花言巧语半天,就还是不行了?darling,想请你吃个饭还真是难如登天啊!没人陪吃饭,胃都饿得咕咕抗议了,看来,下次必须提前预约啊!” 被他抑扬顿挫的调调逗乐,倪朵也笑着打趣道:“哈哈,祁少还缺人陪吃饭?传出去,这樊城的美女名媛大半还不得哭晕在厕所?” “那些倒胃口的女人怎么能跟倪大美人相比?” 不得不说,祁少影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经常。倪朵也听得心花怒放的,虽然她其实打心底里不喜欢油腔滑调的男人。 “行了!我又不是你那些小女朋友…每次都捧我!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朵朵,江湖救急啊!我有部戏赶着上映,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导演,系里要俄国人,他还真去给我签了个俄国人,你说外国人,你找个美国人英国人不行吗?再不找个懂英语的俄国人也行!这掉链子的倒好,找了个非常地道的俄国人。半个英语都听不懂,这下好了,戏拍了大半了,翻译出幺蛾子进医院了!我找了几次大学讲师都没协调过来,几个资优学生半路还要给我翻字典!简直靠了!我哪有那么多资源时间给他们耽误一遍遍来?朵朵,我记得你说过你俄语也很不错的吧?帮个忙呗!帮忙对对戏,把那个老外剩下的几个部分赶紧给他拍完!偏偏他的戏份重点都在开头!你知道的,一部戏若是开场就砸了,后面基本就玩完了…这部戏急着抢档期。你知道的,这个时机…很重要的!腾个半天到一天给我就行!剩下没几个镜头,我让他们提前把摄影棚搭好!朵朵,你俄语沟通没问题吧?救命啊!” “嘻嘻…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把台词剧本大概发给我看下,明天我就腾出来给你!” 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倪朵觉得请一天假帮他也是应该的! “太好了!这个倒也不是那么急!这样吧,我先找人把台词跟剧本发给你,你先看看…明天我让他们搭摄影棚,把准备工作做好。让他们估算个时间,确定好后天或者大后天,再给你确切消息!把你给忘了,早该找你就不会耽误这么多事儿了!” “好!” 挂了电话,倪朵的心情突然舒畅了很多,原本想要跟姐姐诉诉苦的打算也没了,进去看了看姐姐,又陪着她玩了一会儿,跟看护人员沟通了下。又私下塞了点钱给她,倪朵才离开。 *** 拍摄的过程非常顺利,一早,祁少影亲自将她送去的摄影棚,还在一边陪了她一会儿,很快倪朵便适应了配合的方式,跟演员的沟通也没有问题,因为自己只是帮忙搭戏,也不用背台词,台上,两人对戏,一个说俄语,一个表演,只动嘴皮子不说话,而她就帮忙念一下台词,帮对面的瓦西里先生顺利完成他的戏份的拍摄。 除了语速上,按照导演的要求慢了一点,其他的部分,几个人配合的都十分顺畅。 中午的时候,祁少影又特意过来了一趟,还带她开了个小灶,出去吃的大餐。下午,又将她送回摄影棚,才离开去忙他的。 对他的体贴殷勤,倪朵还真是挺感动的!那么混乱的场地,各种工作人员,很多彼此因为不同部门,都不认识,总之,在她看来,真是一个乱糟糟的场所,但她却一点不感觉害怕!毕竟员工之间不认识正常,若是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认识,那真活该失业了! 祁少影来回的两趟,让所有人对她都颇为恭敬。休息的时候,她也听到不少演员员工私下议论她是不是祁少的新欢。跟她到底什么关系,自然,她也没少遭美女的白眼。但她不在意。 最可笑的是,不知道是祁少第几任的新欢旧爱,居然从别的剧组专门跑来看她。闻声,倪朵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下午刚过三点半,所有工作都顺利结束了。 倪朵收拾了下,便走向了导演:“李导,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倪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还要再麻烦你跟瓦西里先生说一下,后期这几个部分的配音还要他来做,希望他的还要继续保持畅通!我们会再联系他,估计那个时候,翻译该出院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可能还要再麻烦一下倪小姐!” “好的!没关系。只要提前通知我一下,尽量不要找晚上的时间就好!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让瓦西里先生自便了!” 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倪朵便给祁少影发了个信息汇报了下结果,并告知他提前结束工作,自己准备离开了,晚饭的事儿,就让他记账了。 发着信息,倪朵去了一趟洗手间。 很快便收到了祁少影的回复,他的确也在忙,一顿饭,就这么欠下了。 阖上,倪朵便进了洗手间。拐入,才发现一共三个门,一个挂了维修的牌子,另外两个门前都有人等着,她便随便站了靠里侧的一个派对,翻着,玩了会儿。 不一会儿,门开了,她刚阖起,刚刚走出的穿着戏服的女人猛不丁地就撞了她一下,一个踉跄,她就碰到了另一个门里出来的女人,又被她推了一把: “不长眼啊!” “对不起啦!”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个凶巴巴地,一个轻飘飘地,完全没有诚意,倪朵都没回过神来,两人全都高傲仰头、双手环胸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离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似有若无的笑声! 抬眸,倪朵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丫的!这两人,分明是故意的! 什么鬼地方?她才来大半天而已,至于吗? 扶着门把,倪朵无语地撇了撇嘴,刚要动,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涩痛,揉了揉脚踝,倪朵也禁不住咒骂了一声: “真是倒霉!踩狗屎了!” 这种素质,还哈祁少影,活该被甩!诅咒你们这辈子不如意!非气死你们不可!哼! 想想,倪朵心里也好受多了。 *** 提前结束了工作,倪朵便早早回了家。 进门,就见云婶还在。 “云婶,今天不急着回去?” “倪小姐,您今天回来的也早啊!帮多多洗了个澡,又补了些食材,刚放到冰箱里,今天不急,电动车,不用人接,方便了,不急!对了,管家刚刚又派人送了些衣服鞋子过来,我都帮您挂好了!厨房里,帮你炖了鸡汤在锅里,晚上记得喝…有什么需要,您可记得跟我说,下次过来,我就备好了!” “够用了,谢谢云婶!云婶的鸡汤,最好喝了…今天又有口福了!云婶,我先上楼换衣服。难得回来早,一会儿我带多多出去溜溜!您要有事,就先忙,不用照顾这里,我一个人,怎么都好将就!有空,您再过来帮我收拾下就行!” “哎,好的!” 很快,倪朵便换了衣服下来。云婶也正好拎了包出来,两人便一起往外走。 出了门,云婶将包放好,便准备陪她去看过多多,再一起出门。 “多多,吃饭了!出来了——” 呼喊了声,拉开狗窝的小门,却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顿时。两人都有些傻眼:“多多?” 一拉绳子,倪朵才发现拴着多多的卡扣居然断脱了。 “多多?!” 顿时,两人都急了,看着绳口,云婶也慌了:“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我刚给它洗了澡、吹了,还带它在院中走了一会儿,也就不到十分钟…” “可能经常日晒雨淋,没注意一边老化了!别说这些了,应该不至于跑出去吧!云婶,我们先在家里分头找找看…” 四处萨摩着地上哪里有脚印,两人分头一边呼喊着,一边到处找: “多多?你在哪儿?” “多多,吃饭了…多多…” 绕着院子,犄角旮旯,多多喜欢去的地方找了一圈,两人满头大汗,却始终没有找到。 “倪小姐。没有,怎么办?” “出去找吧!一定要找到!多多不会随便跟人走的…这里附近都是豪宅,人也不多,都是有身份的!肯定也不会随便抓别人家的狗…这个时间点,也没多少人出入,几里外不是还有保安门卫吗?出不了这个范围的…找,云婶,那边好走,你往那边,保持畅通,如果天?之前还找不到,再叫人过来!” “好!倪小姐,你也小心点!” “好!” 出了门,两人一路呼喊一路找。 像是回到了那一次多多走失的时候,倪朵心急如焚,整个后背都冒着冷汗:多多可不能有半点事儿啊! “多多?多多!你在哪儿?快出来啊…” 路上,倪朵还跟云婶通了几个电话,都是没有消息。走着走着,越来越远,倪朵下意识地又往一边的小树林拐去,多多是喜欢躲躲藏藏乱钻的。 “多多?” 呼喊着,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隐约间,地上似乎有点点动物爪印的痕迹,倪朵禁不住一阵激动: “多多?是你吗?多多?” 突然,一阵似有若无的哼唧声传来,倪朵顿时住了口。侧耳聆听了片刻,又呼喊道: “多多?” 这一次,清晰的‘汪汪声’已经传来,循着声音,倪朵一路小跑,扒开一侧的高草,就见一只白色的狗狗窝在那里,抬头,望着她,吐着舌头,又叫了两声。 “多多?” 激动万分,倪朵当即伸手唤道:“快过来!” 半天,却见狗狗未动,转而,倪朵便拨开高草,伸手去抱:“多多,你太不听话了!” 抱起狗狗,倪朵才发现狗狗一边的爪子不知道被什么割开了好大的血口,漂亮的白毛周遭全是血污跟泥土: “你受伤了?难怪窝在这里!让你不听话,跑出来!活该了吧!下次,小心被人抓去烤!” 幸亏是躲在草丛里!只是怎么会跑到这里还受了伤? 敲了它的脑袋两下,倪朵还是抱着狗狗蹭了蹭:“这就带你回去包扎!” 下次,一定要换个结实点的卡扣,这一次,是幸运,要再来一次,她要得心脏病了!这可是傅戚的心头好,要是有点什么,她可怎么办? 一边抱着多多,隔开它受伤的小腿,倪朵一边转身,一边掏,眼见天也阴沉了,想赶快告诉云婶,别再让她担心,再叫人就闹大了。谁知动作一急,也没看到脚下一块大石头,一动,被绊了个结实,虽然反应迅速地撑住了身体,搂好了狗狗,但脚下却猛地传来一股剧痛,疼得她当即就喊了出来: “哎呦!” 缓缓坐下,倪朵赶紧揉了揉脚踝,越揉越疼,她也不敢再碰了,起身,才觉得连地都不敢沾了。拿起,刚想叫人,按了半天,却发现屏幕?了。 没电了? 靠!真是屋漏偏锋连夜雨! 脑子的念头刚一生,突然几个斗大的水滴便砸了下来,倪朵还没回过味来。雨毫无预警地,转眼就密集了。 一手撑在头顶,一手抱着多多,倪朵努力地替狗狗遮挡着,心里真是骂娘: 泥马!还能更倒霉点吗? 眼见雨势大作,天也要?下来了,又怕打雷,也不敢在小树林里呆着,倪朵便强拖着一条腿。抱着朵朵,往外走,想着怎么也不能在这儿等死,至少得去路上啊!一路走,雨势也一路大作。 另一边,傅戚刚开着车回到家门口,就见云婶打着、拎着伞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少爷!不好了!倪小姐出去找多多了,现在还没回来!” 096 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望着阴下的天色,看着呼啸大作的风雨,傅戚猛不丁的想起了那夜她缩在地下打盹的画面,这样的天气,万一一会儿打雷了怎么办?她肯定会害怕的! “就是刚刚…今天倪小姐回来的比较早,她说要带多多出去转转,我就陪她一过快去,想着一起出门,结果就发现多多不见了!然后我们两个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没找到,我们两个就分头出去找了!一直我们还电话联系着!我走到一头,没找着,看变天了,就联系倪小姐开始往回返,结果电话就打不通了…我以为她回来了,进门才发现根本没回来,电话还打不通,我这刚拿了伞想去接应下!赶上这种天,突然就下起雨来了,还这么急…也不知道找到多多了吗?” “上车,跟我出去找!” 说着话,两人也到了车边,很快两人便出了门,云婶指引着方向,傅戚打着灯缓慢移动着也四处张望着,云婶也一边打她的电话,往另一边张望着。 雨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每一滴。都在傅戚的心底迸溅出极致的油花,他心里备受煎熬。 目不转睛,心里还又道嗓音不停地焦急呼喊着:‘朵儿,你在哪儿?快出来!快出来!千万不要有事…’ 傅戚开得很慢,一路开启了所有的灯,还不停按着方向盘,他想要给她多些提示,想邀驱散她的恐惧,让她知道。他在! 好不容易走出了小树林,越下越大,脚踝又疼得厉害,偏偏路上还刮起了阵阵强风,倪朵半佝偻着身子,怀中抱着狗狗,却是举步维艰。 可是因为有狗的陪伴,一个人走在风雨的路上,她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路上她摘了几片很大的叶子挡在狗的头上。有时候正着走,有时候倒着走,实在太疼了,就停下休息会儿。 又走了一段,倪朵觉得腿都酸了,侧转身躯又换了个姿势: “多多,你真是不听话!这离家出走钻小树林的毛病还不好,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怎么哪里僻静往哪钻?那么大的院子还不够你跑吗?” “阿嚏!” 猛不丁地。身体一颤,树叶也跟着掉了两片,弯身,倪朵又捡起来,帮狗狗这了下,幸亏狗小,几片叶子,加上她的身体,基本就挡去了风雨。 抽了抽?子。倪朵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多多,你看你多娇贵!丢了还有人出来找你!咱能商量下不?下次,别挑傍晚、下雨天成吗?你也跟着遭罪不是?” 自娱自乐地边走边跟狗聊着天,倪朵心里禁不住也庆幸:‘幸亏找到了!就是她是不是欠它的?为什么每次都挑这么恶劣的天气出走?’ 转念一想,兴许好天,这么漂亮又值钱的贵宾犬指不定就被什么路人看上给抱走了,想着,倪朵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路风雨大作,除了被刮淋的不舒服,觉得有点不走运,倪朵倒没有多少别的怨言。 她倒是一路不急不缓地,还有心情跟狗聊天,以至于几次听到车子的鸣笛声,她都没当回事,殊不知,开着车,傅戚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绷到一度青筋暴跳。 “云婶,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越走越急越慌乱,傅戚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同一个问题了! “是的!少爷,不过错的!现在没有岔路,小姐是出来找多多的,按理说,走不多远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傅戚原本就悬着的心‘咯噔’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按理说,应该不会!这片是别墅区,外围是有整个保安系统的,除了这里的住户,必要的通行证,其他进出这里的外人都要登记核实身份证,而且保全系统的身份核实是联网的,主要路段也都有监控! 虽然不停的分析安慰自己,傅戚还是紧张地一颗心都要窜出嗓子眼了。 倪朵刚拐出一边的岔口,氤氲迷茫的路上,隐隐的灯光射了过来,扫了下车的方向。是往外走的,想着又不能搭便车,倪朵举了一半的手又颓废的收了回来。 “算了,都走了这么远了,也不差这点路了…多多,我们继续!加油!” 看了看怀中的狗狗,倪朵还给自己打气,像是感受到什么,回应她一般,小狗也歪着头哼了哼。 顿时,倪朵就更开心了,手臂抬了抬稍微活动了下,道:“多多最乖了!走啦!” 另一边,她一动,傅戚跟云婶都注意到了。 “少爷!前面,是不是?” 激动莫名,傅戚按着喇叭,迅速踩下了油门。 一门心思在赶路。听到喇叭声,倪朵也当成了是雨中车子常规的预警,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半遮在眼前,又一路低头不时注意着怀中小狗的动向,生怕多多被淋出个好歹,腿又不便,即便跟车子擦肩,倪朵都没扭头看一眼。 收着油门,傅戚差点没气晕了,看她狼狈地雨中前行,又心疼到不行,打着方向盘,先把车头给掉了过来,而后又倏地停在了她的身侧。 这一次,倪朵的脚步终于停了,还很是奇怪地往车子看了看,这才觉得很是熟悉。 而此时,云婶跟傅戚都已经下了车。 冲到倪朵身边,看她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还抱着多多,拿树叶给它挡雨,傅戚脸都绿了,脱下西装就罩到了她身上。 而身后,云婶赶紧撑开伞,一手一把,帮两人遮挡着。 半天,倪朵还有些傻愣愣地,看了傅戚几秒,却只看到他脸色不佳,抽了抽?子,她认错解释道: “阿戚…多多没事的,就是脚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点皮!” 闻言,傅戚更是气疯了:“你还能再蠢点吗?!” 什么时候了,还管狗?他们快急死了,警示了半天,她都不知道回应下? 以为他责怪自己又把多多弄丢了,倪朵不禁也有些委屈,顷刻,泪就滚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地很努力没让它淋雨了…” 一把抱过她,傅戚狠很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怎么不蠢死算了?!” 怒!他是在说狗吗? 紧紧地抱着她,傅戚不停在她身上摩擦着,抹掉泪,把她湿掉的发丝拨到了耳后:“脸都冻白了,有车都不知道停下拦吗?!” 一噎,倪朵的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却没再落下:他,是在关心她吗? 见她呆呆地,傅戚抱着她的头往怀中按去,拥抱她的力道也不禁加大了几分。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倪朵不自觉地笑眯了眸子。 “走吧!回家再说!” 傅戚刚一动,突然一阵轻微的闷哼声传来,他一低头,才注意到她一只脚是踮着的,当即脸色丕变,沉着脸,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 身侧,云婶二人打着伞,往车子走去。 *** 回到家,傅戚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间,直接把她怀里的狗接过,放到了地下一边,转身抱着她进了浴室,放了一大缸的热水: “泡个澡。别感冒了!我帮你拿衣服!” “嗯…” 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脏污黏腻,倪朵又强撑着冲了下头发,才套上睡衣。低头,却见脚踝已经有些开始红肿了起来。 顾不得理它,倪朵包好头发,就把药箱翻了出来。 回到房间,见傅戚不在,小狗窝在地上。爪子上的鲜红很刺目,身上沾了点水却不算太脏,也不严重,倪朵便先找了块湿布把狗爪上脏污擦干净了、又用吹风机给狗狗吹了下,而后,才翻出了药箱,想拿纱布给狗狗包扎一下。 傅戚拎了冰块、药箱上来,就见倪朵跪在地上给狗忙活,当即便拉下了脸。上前,一把拉起她,将她按到沙发上,抬起她那条受伤的腿,就把冰块裹着布一点点敷了上去: “嘶…疼…” “你还知道疼?”疼,还有心思给狗包扎?他没找到房间的药箱,她倒是找得利索! 按住她的小脚丫,傅戚还使坏得稍加了些力道:都肿成小蛤蟆了,她还逞强?! 看她咬着唇,不时龇牙咧嘴的,傅戚真是又气又心疼。 缓和了会儿,也不知道是真奏效,还是适应了,倪朵也就不觉得怎么回事了,见狗狗还趴在地下,扒着爪子,她便移动着抽了一个凉席垫子放到了沙发上,把狗抱了上来。给伤口消了下毒,抹了点人用的药水,又半趴着用纱布给狗狗缠了下: “好了!过两天伤口好了,就不疼了…你又可以跑了!” 见她脚踝的红肿消了下,傅戚撤了冰敷,才拿药膏给她按摩着擦了下,见她还有心情给狗包扎跟狗聊天,一脸笑意,似乎没有半点怨怼,傅戚心里突然闪过无数异样的情愫,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深沉复杂,禁不住地就多看了她两眼。 怕药膏蹭掉,傅戚也帮她也稍微缠了下,等她收拾好一切,云婶也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少爷,姜糖茶熬好了!你跟小姐都喝一碗吧!驱寒防感冒!” “谢谢云婶!” 看了傅戚一眼,倪朵灌下了大半碗。见一边狗狗也瞪着眼睛瞧,她便逗弄地将碗往前伸了伸: “你也想喝吗?” 狗一探头,她又快速将碗撤了回来:“可这是我的碗!” 倪朵一副跟狗争辩的认真模样,顿时逗得云婶跟傅戚都乐开了颜:“呵呵,我下去给多多拿一个!” 云婶刚一转身,傅戚突然出声道:“不用了!把多多抱下去吧!” “是!少爷!” 目送一人一狗出了门,倪朵才回身望向了傅戚,眼神有些怯怯的,却在扫过脚踝的一片白时,瞬间染上了一片喜悦之色: “老公——” 握着傅戚的手。倪朵娇滴滴的口气带着些讨好的撒娇。 曾经的一幕再度上演,全是全然不同的结果,这一刻,倪朵心头的愉悦是无法言喻的,三年的付出,总算不是全部付诸东流,他的眼里,是开始有她了吧!终于,她不再一文不值,也不枉费她跟了他三年! 抬手,傅戚摸了摸她柔润如丝的脸颊:“朵儿!” 第一次,望着她的笑,傅戚觉得有些刺目:他是不是真得对她太忽视了,太凶了?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连一条狗都不如?这样的情景,这么大的雨,她居然用身体、用树叶去保护一只狗,就这么拖着受伤的腿在雨中潜行? 明明她也受了伤,明明她也委屈…这一刻,却在对他笑? 等了半天,见他深幽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却没了下文,倪朵很是纳闷,抬手还在他眼前比划了下: “老公,你想说什么?干嘛这么看着我?” 猛不丁地,迎向她清澈见底的眸子,眼角似乎都带着笑意,傅戚又摇了下头,微微一个用力,将她抱进了怀中: “以后,别这么傻!” 难道还要为了一条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也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半懂半不懂地,倪朵也点了下头:“奥!” 圈着傅戚的颈项,倪朵撒娇在他身前蹭了蹭:“老公,我以后不会再把多多弄丢,不会让它受伤。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你就让我继续养,好不好?” 毕竟不是第一次出事了,倪朵怕他把多多给弄走! 虽然自己也不是天天去看狗跟狗狗玩,但毕竟养了三年,多少也有感情了,周末没事的时候,有个狗狗陪她,她还是很开心的!以后见多多的时间怕越来越少了,她还是想跟狗狗多呆些日子。 “你很喜欢多多吗?” 这条狗,其实原本是当年订婚后,她说没有孩子之前想养个小狗,他特意挑来送给伍思敏的,她很喜欢,养了些日子,经常抱出来,后来想着两人要结婚了,她家里各种因素不方便,就一直让狗寄居在他这里。反正她也是经常跑来看,那个时候狗很小,两人经常一起逗着狗狗玩。 后来,她走了,狗一之留在了他身边,很长一段日子,看到狗,他就想起她,想起两人一起开心的日子。她说过要把狗狗当他们的孩子照顾,他一直记得,也真得是把狗狗看得无比重要!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念头就消失了,已经多久,没抱过小狗,他自己也不不记得了,毕竟,这个小宠物,并非他所爱! 097 给我生个宝宝 而此刻在他眼中,狗就是狗,就是国宝级的大熊猫,也不能跟人相提并论! “喜欢啊!这么大的屋子,要是连多多都没有,那该多冷清!多多又乖又可爱,这么聪明懂事的狗狗,谁不喜欢?” 实话实说,倪朵也没有丝毫隐瞒。三年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屈指可数吧!除了最近,不,准确的说,可能是离婚后,他以前都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经常一个月见不着人影也是正常。有个可以喘气的陪她,总没那么孤单! “而且,还很值钱,是人见了那肯定都要疯抢的!嘻嘻…” 嬉笑着,倪朵还在想,这么贵又养的这么好的纯种贵宾犬,以后,她肯定是养不起的,见都不一定能见着,现在可以不花钱养着过过瘾,多好啊! 看她说得眉飞色舞的,似乎没有半点不开心!刹那间,傅戚真被她的纯善给深深感染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终归也没再提,勾着她的下颌。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饿了吧!我让云婶做了晚饭!是我端上来还是抱你下去吃?” 不喜欢卧室里有饭菜的味道,略一思索,倪朵便圈紧了他:“老公抱!七爷的公主抱可是千金难求!机会不容错过!恩!” 说完,倪朵还很肯定又兴奋地他脸颊上狠狠啄了两下。 顷刻,傅戚的眸底也染上了无尽的春色:“我抱你的机会,还少?” 除了她,他好像还真没怎么这样抱过别的女人! 微微一个抬手,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缓脚步,往门外走去。倪朵笑着,也很高兴得贴在了他的心口,被人疼宠的感觉,真的太好,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脚上的疼痛是消失了,抻了下脚尖,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了,真是嗓子眼。突然像是冒了火。 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倪朵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不会这么倒霉,连感冒也跟上次一样吧! 没起身,她又试探着轻轻吞咽了下,果然,一种疼得她想停止呼吸的感觉。 微微仰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男人,倪朵一点点蠕动着身体,把身上线条分明的有力手臂轻轻抬到了一侧,侧身。缓缓将腿移到了地上,脚尖刚一落地,隐隐地多少还会有些刺痛,一时没注意,倪朵也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嘘——” 呼着气,又试着活动了下,倪朵才觉得舒服了些,然后轻点着脚尖,就去抽屉里把感冒消炎药给翻了出来。 傅戚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就见一抹红白交映的身影。半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翻腾着抽屉,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有种看到‘贼’的感觉: ‘在自己家里,一大早,她干嘛?’ 半眯着眸子观察了半天,傅戚才知道,原来她是在找药,还吃得偷偷摸摸! 见她吃完,又把药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踮着脚尖又一点点挪动了回来,一路看着,傅戚又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某人躺回身边,又拉着他的胳膊缠绕回了她的身上,顿时,傅戚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吃个药,还用瞒着他吗?’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的,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吃得,该不会是那种药吧! 两人在一起,他从来都是做防护的,个别的一两次失控,好像也没出过什么意外,她该不会都事后给他吃药了吧! 昨晚看她受伤,他没忍心碰她! 通常这样的情况,早上起来,太想的话,他都习惯性地会补上,偶尔碰巧赶上她刚完事,他是会偷个懒,基本也是心存侥幸地放纵一次。 他虽然没想过让要她怀孕,但事实上,好像也不排斥她有,这一刻,想到她或许根本就不愿意怀自己的宝宝,傅戚莫名的竟然很气愤! 他一直以为他不想她怀孕,这一刻,他也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心了。 动了心思,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就加大了。刚闭上眼睛,倪朵就觉察到了,转而又睁了开来,仰头,轻推着他,疑惑地轻唤了声: “老公?” 回神,傅戚才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嗯…” 脑袋里一片乱麻,加上又是刚睡醒,他也没听出倪朵嗓音的异样,满脑子都在想:她是不是只把他当金主或者提款机,从来就不想有他的宝宝? “你做噩梦了吗?都把人家抓疼了!” 踮起头,靠在他的心口,倪朵柔柔地娇嗔着,眉眼间散发着浓浓的女人味。唯有宠溺的爱,才能诱发女人骨子里的万种风情,这一刻,倪朵并未察觉,在他面前,她不止是在演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咕哝的嗓音。傅戚并未入心,却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面色还有些冷:“朵儿,给我生个宝宝,如何?” “呃?” 一句话,倪朵惊得嘴巴大张,直直看了他半天,摆着口型,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半点没有心理准备,倪朵有些拿捏不准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她还是…以至于半天,倪朵没敢轻易开口。 但她的反应,到了傅戚的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犹豫跟拒绝。 他的脸色自然又阴沉了几分:果然,她只把他当金主,是吗? 见他脸色不好,倪朵就更不敢乱说话了,心里有些敲搏浪鼓的忐忑:他们的离婚不是一直在进行中,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会让她有他的孩子吗?虽然她真得很想要一个跟他一样出众的宝宝! 抬手圈着他的颈项,倪朵道:“你给,我就要!” 他若真能留个孩子给她,她以后的日子,就更没有遗憾了! 见她眸光清澈,毫无半分杂质,望着身下的美丽俏佳人,傅戚居然真的动了心思,低头就狠狠吻住了她的唇,撩起一片火热,这天清晨,或许是因为存了心思,或许是寄托了渴望,傅戚特别地勇猛,而且真的一点防护措施都没做,毫无阻隔的亲密,让这个美丽的早晨又美丽了几分。 他沉醉,他着迷,他如同失航的船只,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这一天的早晨,两个人全乱了,但愿望是同样的,一个希望能给她一个宝宝,一个希望能怀他的宝宝… 但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这样的意愿,也并非两人可以左右。 *** 那一天一夜后,傅戚的心底是真的彻底起了波澜。 总裁办公室里,汤子辰推开门,就见傅戚仰靠在按摩椅上,手里还搓着一枚戒指,在发呆。 这样的场景,最少也有两年,他没见过了吧! 进门,他就把门关好了,缓步上前,将一些文件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总裁?” 唤了一声,汤子辰坐下,又改了口:“戚哥,有心事啊?” 很少见他,大白天的一幅颓废的架势,坐在椅子上发呆。 回神,傅戚又看了看手中的白金钻戒,这个戒指是他设计的,一半的翅膀加‘7’幻化的半心,九颗钻石,九十九分,中间的海洋之心深蓝钻,虽然只有三克拉,却也已是弥足珍贵、价值不菲。 这原本是他为自己设计的婚戒,他送给新娘的新婚礼物,另一半在自己身上! 可惜。他还没送出去,她已经离开了,他们的婚礼自然也没有了,而自己身上的另一半,他设计成了西装的别针,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后,也找不到了! 曾经,他最希望的美满,都像这最具意义的设计一般…遗憾地残缺了。 而今,再望着这枚戒指。傅戚突然就想,他跟伍思敏,是不是就像这不能成双成对的戒指跟别针一样,从三年前,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只是,突然间有些…不确定了!” 闻声,汤子辰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伍思敏一直是他的梦,或许因为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这个梦就格外的完美。汤子辰知道,她是他的期待。是他古堡里的那个公主。 她出身也算豪门,她漂亮,她优雅,她有才,她洁身自好,无论从哪一点,都是他理想中的人选。 可显然,这三年,他买来的妻子,潜移?化无形中也开始占份量了。 她的美貌是不再话下,才情也可能兼具,只不过,她是身份、地位,她的人…怕是配不上从出生就注定眼睛长在头顶、容不得瑕疵的他吧! 他从来不碰欢场女人,他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了! “戚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总要做出选择,做个了断的!原则也是会因人而变的,遵从你的心吧!如果真那么难以抉择,那不妨就选个真心爱你的!戚哥。说句心里话,其实,我觉得,这三年,你过得不错,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失意!” 言下之意,也没觉得他有多爱伍思敏! 当初伍思敏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他是倍受打击的,特别那个时候,还是傅家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她的离开,对他也不能不算是补了一刀。 单就这点,汤子辰其实对伍思敏是有意见的! 但是,傅戚的事儿,就是他,也不能随意论断的,而且事关女人,他的私事,他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以两人当年疯狂热恋的程度,他虽然知道他急切需要婚礼的理由,却没想到,三年,他居然没找过她,而且跟这个买来的老婆,关系维持了三年,而且近来几件事,他都觉得已经不是单纯的在乎他名下的人而已了! 他不知道,是当年的危机让他无暇他顾,度过的这段感情挫折,还是倪朵的出现。填补了他的缺失,让某人的离开,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三年,傅戚一直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伍思敏的样子,可不论多像的女人,他也只是会对其格外关照一些,真正碰过的,其实也只是挂了他妻子名的那个女人而已。 “是吗?” 反问了声,其实傅戚心里也有这种感觉,该是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不知不觉就这么过来了。而且,这三年,他的事业如日中天,身边又有个可人的美女作陪,他从心里就澎湃着一种自豪与骄傲。 只是倪朵—— “戚哥,你也像干妈、家里其他人一样,开始有些喜欢倪小姐了吧!” 一眼,汤子辰就知道她让他纠结了,否则,不可能得知伍思敏要回来,动了离婚的念头,却一直拖了这么久都没动静了。 抿唇,傅戚没说话。 “她是有什么地方让你过不去?” 一语中的,虽然不想承认,傅戚的确是有:除了她来他身边的目的,还有,就是,她不是第一次! 以前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这个梗,还真有点像是鱼刺卡到了喉咙眼儿。 他介意! 不管社会如何开放,他接受的教育如何先进,男人骨子里,总会有那么些劣根性的,自己可以出去花天酒地,家里的必须是红旗,绝对不能是彩旗! 同是男人,汤子辰自然也是大约猜到了些: “戚哥,有舍有得!你总要做个了断!女人这种麻烦的动物。一个已经够受了,你还两个?别哪天不小心船翻了,一个都抓不住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遇到个心动的女人不容易…问问你的心,选个爱你的,肯定不后悔!” 至少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你! 最后一句,汤子辰差点就直接点出来了,但毕竟跟倪朵接触有限,他又怕她为钱胜过爱他,那样,只怕,大难不临头,她飞得更快,所以,即便心里其实有些偏于她,他也没敢点名。 只是今日这番谈话,的的确确加快了傅戚心底的认证过程。 “对了,伍小姐还电话来了,说是有个明星的什么酒会,好像她也在受邀之列。问你有没有兴趣?周五的晚上,西丽五星大酒店,想要你陪她一起去!估计给你开会的那会儿,给你打的电话!” 拿起,看了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想起上次答应她庆功酒会却失约的事儿,她跟他闹了好几天,后来单独给她庆祝,也没个好脸色。傅戚就觉得真是闹心。 “帮我回下,就说查到我那天有应酬!” 反正他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不够他应付她的,而且,他近来心情有些烦。 另一边,倪朵也接到了祁少影的电话:“杀青加庆功酒会?西丽大饭店?” 098 老公来了,不打个招呼? “杀青加庆功酒会?西丽大饭店?” 别的她倒不知道,一听西丽大饭店,倪朵其实有些心动,那可是贵得出了名的五星大酒店,能去开开眼,也不错!只是这酒会…跟她有关系吗? “是啊!这周五的晚上!虽然没你的戏份,可没你,这戏怎么能这么快杀青呢,怎么的,你还不算个幕后人员?正好一部戏杀青,一部戏票房不错,两个剧组都有庆功会,又都是熟人,就一起办了,隆重点也热闹!主要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跳跳舞之类,放松放松心情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圈里人,也可能邀请了个别的赞助商之类,不过不一定去,darling,你的舞那么惊艳,还不趁机让我去长长脸?” “嘻嘻…”笑着,倪朵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还要穿礼服吗?” 明星齐聚的地方,肯定各种攀比吧,穿礼服,不知道会不会丢人现眼? “又不是走红毯,穿什么礼服?怎么高兴怎么穿,你穿条破洞牛仔裤,我也得让你进门啊!说是庆功酒会,没那么隆重,你就当朋友聚餐就行!” “我怕真穿着破洞牛仔过去了,丢你祁大少的脸啊!” “我祁少影的女伴,穿乞丐服,也是公主!别管那么多,自己高兴就好!到时我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倪朵突然也有些兴奋莫名的感觉:‘也是,她也算参与过拍摄呢,杀青酒会,当然也该有她的份儿。总算有个光明正大、不心虚的理由了!’ *** 这天,下了班,倪朵又拎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跑了趟疗养院。 习惯性地,每次来了,她都是自言自语的聊天。这天,她带了一些干吃的方便面、辣条之类的小零食,并不是多好吃的东西,却是她从某宝遍地搜来的儿时的记忆。 “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脆脆的干吃面!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被妈打,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偷了家里的零花钱去买了方便面,接连好几天每天都偷偷吃完了才回家…那是唯一一次妈妈狠狠打我们吧!还罚我们在门外站着不许进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爸妈教我们的,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偷?哪怕是一根筷子一根草,都不可以!占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可爸妈却让我们记在心里,不定时要检查!那一次,妈妈发了很大的火…还是你喊了‘姨妈好凶’,想妈妈了,才让一切平息…” 停顿了下,倪朵看了看她,撕开了一袋,自己拿了一个塞进了口中: “姐,那是你唯一一次说‘想妈妈’吧!其实,我知道,妈对你再好。终归也只是姨妈!可这些都不重要,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只要在一起快快乐乐就好!姐,你是姨妈、姨夫唯一的血脉,席家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他们在天上,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早点好起来!姐,其实你也是幸福的,因为你又两个妈妈两个爸爸,对不对?我都没跟你说,小时候,看妈妈偷偷塞好吃的给你。我都好吃醋呢!不过,姐姐最疼我,妈妈塞给你的,你也会分给我…你知道吗?爸妈每次打电话都问你,我都说,芸姐很好,我也很好,芸朵,芸朵,我们是一体的!我不敢跟他们说你的情况,怕妈承受不住!她最心疼你了…姐,生活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对吗?有太多太多的事儿。我们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就像我,我不想姐姐变成这样,我曾经的规划并不是现在这样,我并不想要现在的生活…” 想到这三年的煎熬,倪朵突然有些感伤了起来,抽了抽鼻子,她突然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她真不想要现在的生活吗?为什么姐姐的状况稳定了,她不再需要那么多的钱了,突然间,她却开始不适应了呢?也许,很快,她就可以不用再过菟丝花一样的生活,也许,很快,他就不要她了… 她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可以大哭大笑,想干干什么!可她为什么会有些舍不得呢? 不自觉地,倪朵的泪竟滚了下来。 低垂着头陷入了沉思,倪朵没看到一边,原本乖乖玩着拼图的女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停顿了片刻后,突然拿起了地上放着的一块抹布: “朵朵,不哭,妹妹漂亮…” 倏地抬眸,望着眼前的抹布,倪朵的泪倏地涌了出来:“姐姐,你记得我了吗?你可以说话了?姐姐…” 握着她的手腕,倪朵激动到不行,泪越涌越凶:“医生,护士…我姐姐说话了,说话了!” 扭动着,席芸却像是被吓着了,望着她,不停后退:“放开我!我不是…神经病,我没有病…坏人…不吃,我不吃药…” 几名医护人员走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倪朵拉着席芸,她手里攥着抹布,却开始激动呼喊。 “姐,你说什么?” “倪小姐,你先放开她,你这样会吓到她,刺激她的!你先出去…” 随即,护士将倪朵拉了出去,医生安抚着让席芸安静了下来。走廊里,拽着护士的衣袖,倪朵还有些激动: “护士小姐,我姐姐刚刚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倪小姐,精神病人经常都会说自己没病,说糊话的,你不要当真…不过。她真得好像很抵触吃药,每次,我们的注射药剂都要先给她打镇静剂后再给她注射,口服药都要说那是糖果,她才不扔…而且吃完,我们都会给她一颗糖,她才会听话!但一直,她还真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已经有进步了,你该高兴!博士的药还真管用,博士留了几剂,我们都放在冷封裤,按时给病人注射的…相信再过不久,她会好的…你别激动,别吓着她!病人是不能受刺激的…” 最后的最后,倪朵想再见姐姐一面,也没成功,她是哭着走出医院的: 姐姐说得是糊话吗?不,她叫她‘朵朵’了,还让她‘不哭’,还说她漂亮?小时候,她哭,她就是这么哄她的,说哭了就不漂亮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怕现在的吃药?还是以前有什么坏人给她吃过药? 猛不丁地,朵朵就想起了博士曾经跟她说过的那番话:三人成虎。一个正常人,总被当成精神病,她就会变成真正的精神病。 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 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三年来,倪朵第一个学会的便是——随遇而安。所以,她的情绪通常来得快去的也快。 转眼便到了周五,姐姐事情的阴霾在她心头也就仅仅残留了个影儿,完全没有影响她去放松的心情。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没心没肺的,但恰恰也是这样的心态,让她顺利熬过了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因为准备出席,倪朵还是回家换了身裙装,打扮了下,她做事的习惯是,不做则已,做一定要做好,所以即便是日常妆,她也精心搭配了一身,?色的v领修身小衫搭配了碎花的中裙,百搭的款式简约不会太过隆重又不失优雅,配了?色的一字带凉鞋,倪朵还刻意点了红色的脚趾甲油,配着略带复古感的盘发,艳丽的红唇,小珍珠的排式手环,拿了?色的手包,上下检查了一番,她才出门。 祁少影见到她的时候,还的确是惊艳了一把,她是那种素装淡雅,浓妆就特别惊艳的女人,刹那间,祁少影都有种自己看走眼的错觉: 这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啊!怎么就不在他追求之列呢?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得很准,就像祁少影直勾勾盯着她看的时候,倪朵并不觉得不安,相对还有些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很是随性的轮着手把就作了个‘拍死他’的动作: “看够了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darling,你藏得太好了!平时见你不显山不漏水的!这打扮起来,就是晃瞎眼的节奏啊!” “见谁都叫‘亲爱的’!你家‘亲爱的’可以绕地球排几周了吧!” “你要是肯做我真正的‘darling’,以后这个称呼,你专属!” “佳人已经‘名花有主’!你真正的darling还是留给别人吧!不过,你确定到时还分得清吗?” 两人聊着天打趣着一路走进了宴会厅,倪朵正跟他聊得热乎,完全没注意,两人一进入,那一片片吸附过来的诧异目光跟阵阵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笑了笑,祁少影没说话,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倪朵这才注意到酒会的异样。没有一起出席过活动,她倒不知道祁少影的面子这么大,整个会场近乎都安静了大半。那齐刷刷的火热目光,只差没把她当场扒了的感觉。 眸光淡淡地一个逡巡,倪朵突然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样的万众瞩目,她可真消受不起。刚想跟祁少影说躲到一边去,目光不经意间一落,竟对上一抹飘然若仙的白色身影,霎时,倪朵就顿住了: 伍思敏?她也来了? 此时,她也正在看她,眸光一个交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蹙了下眉。 倪朵是怕她来了,傅戚也来!下意识地就有些紧张地又萨摩了一圈,怕再生出什么幺蛾子。见没什么异像,她才稍稍安了下心,却也暗暗提醒自己注意分寸,别真弄过火了,回去自己还要遭罪! 而伍思敏则是没想到,她居然是站在祁少影这样的人物身边出场,还是这么惊艳的姿态。 因为算是内部的杀青庆功酒会,所以是自助餐的模式,真的很随意,一边是舞场,另一边的人很多都在围着桌子吃喝玩乐,不喜歌舞的,直接在一边沙发上玩起了扑克牌。但毕竟都是演艺圈里的人居多,所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注意自己的形象,虽不是礼服加身,却也都是精心打扮过,不是长裙飘逸若仙得不食人间烟火,就是短裙火辣性感到撩人,像倪朵这般状似中规中矩,却分外优雅高贵出尘的,倒不多见了,再加上她站在祁少影的身边,那真是一到场,就是焦点,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目光都是火辣辣的! 伍思敏感觉到了,心里突然就很不舒服,毕竟,在她来之前,自己才是焦点! 她的工作跟这个圈子也沾边。她是受朋友邀请过来的,加上她得过大奖,又是千金出身,一来,就是高人一头的格调,自然万众瞩目,但这一刻,自己的光环却被她抢了,可恨的是,抢的原因更多的可能还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身边的男人! 若没有祁少影,谁会注意她好不好看?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伍思敏仰头浅笑着。心里却有些恨得牙痒痒。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女人跟女人,有时候没有原因,就是天敌。 顺着她的目光,边走,祁少影也注意到了:“那是伍氏的千金?那个拉小提琴拉得不错的?怎么,你们认识?” 回神,倪朵点了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转身面对他,倪朵赶紧摆了摆手,“不用!我们没那么熟!而且…人家应该也看不上我吧!哎呦,想来见识见识,蹭点饭吃。没想到你这么扎眼,就是五星大饭店的美食,我也不好意思去胡吃海喝了,指不定都能上头条!” “哈哈,你至于嘛!想吃饭,跟我说啊!这里的自助餐,都是生冷的,能好吃到哪儿去?我该先请你吃个饭再过来啊!” “算了吧!你请的,我可回请不起!你带我来见识见识,我就很开心了,这么高级的饭店,可不是能常来!” 说着话,两人端了些酒水干了一杯,不一会儿,就陆续有人过来跟祁少影搭讪,倪朵耸耸肩,就笑着站到离他远一点的位置,怕他们有正事,自己碍事。 趁着空当,倪朵又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伍思敏的方向,见她端着酒杯,捂唇浅笑,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在放电视剧,的确是很美丽很优雅…望着那道倩影,倪朵心里突然有些涩涩的不舒服: ‘她这样的姿态的确跟傅戚那各种讲究的大少爷比较般配,可这些…她估计是如何也学不来的!’ 明明很恨成为她的替身,这一刻。竟然想学她,想着,倪朵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失神间,一道戏谑的嗓音突然传来:“darling,陪我跳个舞吧!你想跳什么?” “不都是普通的交谊舞吗?”扫了一眼,倪朵还有些诧异:大家跳的都一样啊? “这有什么好跳的!岂不浪费了倪大美女的时间?可惜,拉丁我不会…探戈?” 祁少影一挑眉,倪朵已经点了头:“恩!” 随即,他便抬手找来了一名服务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舞场中的音乐缓缓趋近尾声,一曲带着现代节奏感改编的阿根廷经典探戈舞曲欢快而起,牵手,两人便摆着pose,款款而舞。 祁少影是机缘巧合特意去学过探戈,而倪朵因为学过拉丁,触类旁通,相关的一些摩登舞,像是恰恰、伦巴、探戈之类的,她全都会,倒也不是特意去练的,而是学拉丁舞的那个时候,她上瘾,连着一块全给学了,加上有点功底,自然学的也快,后来,虽然基本放下,但恋爱中的女人总格外注意身材,所以为了减肥,经常有时间了,她就偷偷跑各种舞蹈室跳,这三年,更多的,则是为了减压,每次跳完舞,她的心情都会好很多,而为了不厌烦,她就各种舞轮着跳。 所以。对舞蹈的配合,她还是很有信息的,一些技巧的东西,她都能配合的很好,即便跟祁少影是第一次跳,两人的配合在多数外行人眼中,那也是行云流水。 虽然穿的不是修身的舞裙,但大摆的碎花裙甩起来就像是一朵朵鲜花在盛开,陪着她性感的动作,两个人顷刻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开始,舞池里还有几个零星的人也跳两下,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全都下去了,而且都围在一边看。 偌大的场地,两人翩翩起舞,含情脉脉,又热情奔放,真像极了热恋的情侣!现场,不时一片片掌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过来。 被慕容跟司南钧一路拉了进来,傅戚,刚一踩上门口的台阶,居高临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步子一顿,他就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定在了场中围着祁少影摆着性感撩人舞姿的一点上,见她整个人近乎都贴在他的身上,修长的藕臂指腹勾在他的颈项、肩背处,每一点没一动,连眼神都带着勾引,她当真是把热情的探戈演绎到了极致,甚至带着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震撼感。 明明知道这是舞,傅戚脸色却顷刻就坍塌了大片: ‘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上次夜总会,当着满地的狼,她给他跳看了就让人冒火的舞;这次,更甚了,都直接勾到男人身上去了!’ 原本,傅戚是找司南钧拿东西的,结果他跟慕容在一起,两人又正巧要过来喝一杯,就顺路把他一起拉过来了,全然没想到,一进门,迎接他们的,居然是这么一副场景。 一时间,两人眼底的惊艳也是难掩,但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却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调向了中间的某人。转而又不约而同地挤眉弄眼地摇了下头。 三人缓步走入,舞池也渐进尾声,随之而起的,便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靠近人群,周遭热切的议论就哗然而起: “跳得真好?这个女的,是谁啊?怎么没见过?是祁少的新欢吗?” “是不是上次祁少亲自陪着去摄影棚的那个啊?听说祁少一天跑了几趟…亲自接送呢!可没听说最近有什么新人啊!” “真漂亮!真性感!难怪能作祁少的舞伴?真正的郎才女貌啊!好羡慕!” “哇!太性感了!看得人都有些冒火…难怪连情场老手的祁大少爷都拿下了!这女人,可真是个尤物?不知道祁少这次什么时候玩完?” “怎么?你还等着捡漏?估计没戏!你不觉得这女的挺高贵的?你看她跳那舞,跟夜店里那扭腰摆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点…低贱的感觉都没有!这就是气质!感觉…不像普通人,是不是哪家千金啊?越是有钱人,才越不会珠光宝气的庸俗,你看她…不信的话,你找个女发问问,看她那衣服,值不值钱就知道了!” … 周遭议论不断,人群呈散开的架势,但不论男女讨论的焦点全在场中那舞后站立的两人身上了。 傅戚始终面无表情,而慕容跟司南钧却是对望了一眼,又都扫了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舞场中央,一曲下来,两人都稍微有些粗喘,便原地站着没地,径自休息着,两人还很熟络地说着话: “没想到祁少的探戈这么出众!”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真是给你点春光就灿烂!完全是猪八戒的势头!明明是我配合的好,好吧?也不知道谁说拉丁不会跳的…” 打趣着。倪朵也很是随兴,歪头,还嗔了他一眼,眸光刚一动,猛不丁地捕捉到什么,一个定睛,吓得她蹭得一下转身就窜到了祁少影的身后,扒着他的袖子探头往一点瞧了敲。 模特般慵懒站立的三人陡然闯入眼帘,倪朵的脑子瞬间‘轰’得一声,弓着身子原地打着转,已经叫出了声: “完蛋了!完蛋了…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捂着脸,倪朵自欺欺人地不停嘀咕。 扭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前面晃动的人群,祁少影刚要转身,又被倪朵给按了回去:“你别动!” “怎么了?见鬼了?” 比鬼还可怕!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啊! 一时间,倪朵心里真是有些慌。 再一探头,这一次,祁少影恰巧对上那火热的视线,自然就了悟了,挺直身躯,浅笑着勾了下唇: “原来是他!老公来了,不去打个招呼?” 099 他刚刚跟谁在亲吻? “老公来了,不去打个招呼?” 其实,上次夜总会后,他就找人彻底去查过她的底,自然,对傅戚这个不重视的隐婚妻的身份,祁少影也知道了。 只是傅戚都不拿着当自己老婆,他就更不会把倪朵当他的老婆了,原本就是对她没有杂念,只是莫名的好奇跟好感,又很是投契,想交她这个朋友,所以,知道了,他也没避忌。 闻声,倪朵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什么?别乱说话!” 因为两人结婚的时候有协议,她是不能对外公开两人关系的,她怕傅戚误会。 “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有关系用这么怕他?这点出息!” 斜了身后一眼,祁少影其实心里也很疑惑,傅戚的目光,那是赤果果的猎物被抢的强烈敌意啊!他对她,感觉是十分在意的啊,怎么会不愿对外承认呢? 刚想要不要找个法子拉着她过去逼他当众承认,帮她一把压好,祁少影刚一动,却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扑到了傅戚的身边。还很亲密的挽住了他,霎时,他的动作就停了,眸子轻眯了下: “不用躲了!出来吧!你老公…” 看样子,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他明明用了关系去查过户籍!见状,想着她的婚姻,可能是她的一根刺,思索着,祁少影又改了口: “七爷被花蝴蝶撬走了!” “啊?”顿时。倪朵蹭得就站直了身子,伸长了整颗小脑袋。 只见远处,伍思敏亲密的挽着傅戚,几个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但看起来都颇为欢快,而她更是不时歪头,如瀑的长发甩出一道道亮眼的弧度。 呼了一口气,倪朵顷刻像是蔫了的花儿。 斜了她一眼,看得出。她情绪的巨大转变,侧身,祁少影将她给拎了出来,又轻嗤了一声: “出息!他眼睛瞎了,不要你,爷要你!” 歪头,倪朵却是呲着牙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身边的花蝴蝶论‘只’,你身边的得论‘群’吧!够乱了,别吓我了!” 回身。倪朵又怯怯地往门口方向看了看,见三人的距离进来不远,想着刚刚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倪朵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侥幸心理: ‘应该没看到吧!对!看不到!看不到!’ 捕捉着她脸上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抿唇,一会儿又不自觉点头摇头的丰富小表情,祁少影禁不住轻轻撇了撇嘴: “对了,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你跟那个齐司明不是…” 以前学校的时候,因为是对立两大学校的风云人物,祁少影对齐司明是有些关注的。但那个时候,终归单纯些,较劲的地方不是学业就是球场,再不,就是学校的各类活动,当真是年少轻狂的年轻气盛。 听闻齐司明选了她当女友,还宠得跟个宝似的,他其实远远也见过她几回,就觉得连校花都卡不上的人物,根本入不了眼,还不止一次暗笑齐司明眼睛被眼屎糊了。那个时候,她确实太低调了,也不得不说,这女大还真十八变。 刚刚那曲探戈,他都跳的一颗心上跳下窜了,过去每句的嗤之以鼻,而今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祁少影也觉得自己是没准了! 她的确算不上一眼惊艳的超级美女,但十分耐看。而今,细看之下,随便抡出五官的一处,那都是值得赏析的。 心一揪,还是闪过了些不好受,倪朵白了他两眼,道:“是不是该把你塞回娘胎里重塑一遍?性别投错了吧!” 戳着他的辛苦,倪朵一字一句道:“这-么-八-卦!” “哈哈!” 顿时,祁少影却有被她的言语逗乐了:这女人,说话都这么可爱? “我去下洗手间,缓缓劲儿,警告你喔,可不要乱说话!”很认真的说完,倪朵掉头,快速跑开了。 目送她离去,祁少影的唇角禁不住又勾了起来: 他真是舒坦日子过多了!身边的女人哪个不花言巧语捧着他?他却偏偏喜欢讨好这么一个各种揶揄他的棒槌?!很少有女人对他这种态度,但的确也很少有女人让他这么纯净这么开心,半点歪念都不想,就想好好地疼她、宠她、看她活蹦乱跳。听她戏谑堵他? 摇了摇头,祁少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看大夫了? **** 另一边,樊城四少,一人出现已经自带光环了,三人一起,那就是一道极致的风景线。有些刻意得贴靠着傅戚,跟两人热聊着,这一刻,感受到周遭异样个目光,没有人比伍思敏更开心了。 “对了,戚,不是说今天有重要应酬不能出来的吗?看来还是我的面子不够大啊!” “恩…” 应了声,傅戚才道:“对方有事,提前结束了,正好碰到慕容,就被拉过来了!” 他随口应付着,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注意着远处,而另外两人。一听,就知道是推脱之词,因为傅戚给司南钧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刚加完班,顺路过去。 不自觉地,两人又都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拿捏不准。 毕竟四人,他的感情算是最外露过的,对大家都亲口承认、也一度轰轰烈烈过。 “原来是这样,那个…” 伍思敏刚想说什么,傅戚突然将手抽了回来:“我去下洗手间!” 转身,他已经大步离开。 伍思敏随着侧了下身,而那时,倪朵刚刚消失在拐角,所以,她也没觉察到异样。 因为这层关系,三人的出现,无非是给她长了脸,见不时有小姐妹借着过来跟她说话,想跟几人打个讪,伍思敏不禁就会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而司南钧跟慕容,虽然跟她都认识,其实也说不上多熟,一切都是看傅戚的面子。 以前,几个人虽然也都玩得不错,也勉强就是这个圈里数得上名的人物,真正的‘樊城四少名’声的崛起,更准确的说,其实是这三年,才逐渐稳固在四人身上,渐呈日盛之态。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后回来,对伍思敏而言,这种差距,那就是天渊之别的巨大,即便现在她也算得上是站上过世界舞台的人物,但在四人面前,那种仰望的距离感,却越发悬殊了。 这几年,经济的繁荣发展已经将抓到机会的四人推到了尖峰。从外人的眼神、口气、态度中,她就能感觉到这种巨大的差别。 伍思敏的心,是波动的! 从最初进门的虏获星点目光,到后来被全抢风头,再到眼前的各种艳羡…短短的时间,她的心情宛如过山车。 猛然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每天练习,辛苦攀上的世界舞台在多数世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而这些掌握他们经济命脉的男人们,才是真正的焦点。 ****** 洗手间里,整理了下仪容,倪朵搓着手,还来回走了两圈。将事情前前后后掳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才深吸了口气,照了照镜子,拿着手包走了出去。 刚拐出洗手间不远,一侧,一股巨大的力道吸了,接连几个踉跄,倪朵再回神。整个人已经被压到了楼梯门后的墙上。 “嗯…” 闷哼了一声,抬眸,见是阴着脸的傅戚,抬手,倪朵就圈到了他的颈项上,不待他开口,先热情至极在他唇上啄了两下: “阿戚!” 原本心里真是置着气,她娇滴滴的一声,仿佛欣喜若狂的两下。顷刻就将傅戚道了嘴边的火气全都扑了回去。睨着她,他也不好意思发火了,扣着她的腰,迎着她春光灿烂、如花绽放的容颜,低头,狠狠往她唇上吻去。 门后隐蔽的一侧,倪朵整个嵌在傅戚的怀中,微微侧仰头,如同连体婴一般。许久许久,两个人吻得热火朝天。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吸走了,倪朵整个挂在他的颈项,主动回应着,也是没有半分的抵触,刹那间,两个人却舞动出相同的频率,急切而热烈。 一个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待两人分开,唇齿还带着细微的?连,四目相对,额头相抵,呼吸急促,清晰的心跳声亦如擂鼓阵阵。 整条手臂环绕地缠在她的腰间,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就地正法了她! 缓缓睁开眸子,倪朵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浮动,是带了些情绪的。所以还是温柔攻势,很低很低的嗓音: “老公…” “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嗯?”开口,傅戚的嗓音明显带着动情的沙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却没怎么用力。 相处久了,从他的动作,倪朵就大约也能猜到他的心境在哪个程度,就知道自己的这套是管用的! 当下,更加柔情了: “我帮忙翻译协助了下拍摄,人家杀青,邀请我过来玩玩,我不好意思太不给面子嘛,万一以后还有合作呢?才过来的!” 言下之意,我也是为了工作应酬牺牲,不是我自愿的啊!这样的解释,一方面可以澄清自己身不由已,另一方面,就算被他看到跳舞了,那也是逢场应酬,他应该也不好意思太追究责备她吧! 她又不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他会来!毕竟现在不同往昔了,正牌回来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小明星也靠边站了。早知道,再贵的五星大饭店,她这个小虾米也不好奇啊! 看她那古灵精怪的大眼一转。傅戚就知道她那点花花心思了,却也不能说全然不信,至少,心气又顺了些。 倪朵也知道,这头狮子,毛顺了,就没什么大毛病了。 果然,下一秒,微冷的轻哼声便传了过来:“恩,玩玩可以,不许再跟男人跳舞!” 那都跳得什么?整个盘在男人身上,还勾着腿、勾着脖子的?想起她晚上整个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动作,傅戚的火气又上来了! 是个正常的活物,坐得住吗?她并不算高,但身形却很是修长,加上身材比例好,一双笔直的美腿骨肉匀称,白皙无暇,再加上她的舞,实在太撩人了!他以前的确不知道,她有这种本事,能风情到这种程度,而今,当真是见一次、震惊一次、掉一次魂!即便是一时的火花,也太容易让人迷幻了! 见她浅笑着,居然没吭声,抬手,傅戚就在她腰间拍了一把:“听到了吗?” “听到啦!官家都发话了,我这个小老百姓哪敢?也就只能望着…嘀咕嘀咕的份儿!” 撅着嘴巴,倪朵一脸笑靥如花的可爱。 瞬间,傅戚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又暗讽他‘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抵着她的额头,未及思索,话已经出口了:“我也不跳!” “嗯!”这次,倪朵点头如捣蒜。抬手,在他唇间抹了抹,见还沾染了些红色的口红印记,虽然很想给他留着去闹某人的心,但想了想,倪朵还是打开手包,拿了湿巾出来,而后踮起脚尖,一点点帮他擦着唇边唇角的痕迹。 望着她认真的小动作,看着她唇边花出的痕迹,傅戚也抬手在她脸颊侧擦了下,见她穿得还算保守,态度也良好,傅戚便决定既往不咎了,晚上回去再好好敲打敲打她。 “等我消息,走的时候,喊你!” 替他拭去了脸上的印记,倪朵就像是标准贤惠的小媳妇。又帮他整理了下微乱的领口,听他要跟自己一起走,还是心花怒放的: “好!那老公,我们谁先出去?” 替她把领口往里扯了扯,傅戚拉开门,扫了眼外面,道:“你先走吧,去补个妆,别忘了我说得话!” 随手。他也已经掏出了一根烟。 “好的呢!老公,拜拜!”抬手,抛了个飞吻,倪朵快速冲了出去,回到洗手间又补化了个妆,才又回了宴会厅。 楼道里,傅戚掏出打火机,点了上去。 倪朵刚回到舞厅,等了太久的伍思敏就转上了一侧的拐角,刚走到洗手间范畴,就见傅戚从一边走了过来: “戚,你怎么在这儿?”探头,她往里看了看,却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恩,抽了根眼!走吧!” 傅戚一个转身,一道似有若无的茉莉清香鼻息划过,伍思敏一个定睛,还是捕捉到了他唇间明显的异样,心里‘咯噔’了声: ‘他刚刚跟谁…在接吻?’ 100 载女人回家过夜? ‘他刚刚跟谁…在接吻?’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伍思敏不禁都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望着前方一如往昔尊贵出尘、冷漠孤傲的颀长背影,伍思敏有片刻踯躅的恍惚:这根本就不像他会做的事儿! 以前两人在一起,即便是情到深处,他的吻都是浅尝辄止。 他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骨子里都散着超脱的高贵与优雅,沉稳,从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带着不易亲近的距离感。 跟女人钻楼道,激吻这种事…伍思敏想都不敢想。 刻意加速了脚步,试图与他并肩,她还特意又细细看了下他的唇间,隐隐得,真地透出淡淡地不属于男人的嫣红色,伍思敏的一池春水,瞬间就搅浑了。 她越是不想相信,直觉越是不容置喙。 回到宴会厅,下意识地,她的目光就逡巡向了场中所有的女人。猛不丁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倪朵的身上,定睛了三秒钟,她却又移开了: 不可能!她是祁少影的舞伴,而且两人看着也不像—— 可在场的其他人,倒也不乏出众的大牌明星,但谁有这种本事?而且。她锁定的几个人,刚刚好像一直也都在。 伍思敏的心里是万般纠结的! 见傅戚回来,也跟刚刚无异,端着酒水,也是跟两兄弟闲话家常,有人过来搭讪,就应酬聊天,丝毫未见对哪个女人有什么特别? 研究了半天,举杯。一饮而尽,伍思敏不禁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定了定神,这个晚上,注定她的心情无法平静。 另一边,聊着天,转身回眸之际,只要是顺方向,傅戚眼角的余光就像是长了腿一般不自觉地就会往一处跑。 每次定睛,不是看到倪朵在跟祁少影谈笑风生。就是不同的男人在围着她搭讪,这一次回眸,更是,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愣小子,居然直接借花献佛,拎了桌上装饰的一支玫瑰给她! 每扫一眼,傅戚心里的瓶瓶罐罐就倒一瓶,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是噼里啪啦的。 心头竟隐隐地骚动起了异样的情愫。强烈澎湃,似要从心口爆炸了一般。 傅戚是不舒服的。 要弄假成真接受这个权宜而来的妻子吗? 游移地,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曾经认定的伍思敏身上,从各个方面来说,她就是他理想中的老婆人选,完全符合他的规划,跟得上他的步伐,应该也不会让他丢脸。如果没有当年的离开,没有今日的情状。大约,是不用考虑的! 但这一刻,心里像是有根绳子在拔河,他竟然不确定了。 一杯酒,傅戚轻晃了半天。 身旁搭讪的几名男女刚走开,伍思敏就出声道:“戚,陪我去跳个舞吧?” 她一出声,另一边,慕容跟司南钧的目光也跟着一并全转了回来。 微微地,傅戚的唇角却抿成了一条线:‘且不说自己刚刚才答应了人,就现在,老婆都要被人哄抢了,他哪有心情跳什么舞?’ 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昔日他眼里的公主,这一刻,还真的没有‘他以前根本不会入眼’的灰姑娘耀眼。 不能直接拒绝,也不能明说,举杯,一饮而尽,傅戚眼神示意地看了看对面的两人。 不愧是兄弟,当即两人就默契的出声了: 放下酒杯,慕容道,“戚,我突然想起有件很急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商量…” 另一边,司南钧也状似很热情地道:“哎呦,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敏大美女跳一支?” 顺势,傅戚便道:“你们跳吧!我今天事多,也没心思!” 言下之意,后面,也不想跳。 同样的,伍思敏的心里也有些乱的,怕弄巧成拙,给了台阶。她也便下了:“好的,那我们去了!” 两人转身往舞池走去,傅戚跟慕容也侧身往门口的僻静地儿挪了挪。 换了两杯酒,慕容塞给了他一杯:“你怎么了?情绪不太对啊!” “烦!” 跟他碰了下,傅戚再度举杯,却又是一饮而尽。 “少喝点!晚上还要开车!不查,也要为了安全着想!”轻晃了下,慕容也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舞池中的身影,最后落在了一边: “看出来了!你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她,是动了真心了吧!也是,以前没觉得,现在看来,的确是个扎眼的美女啊!怎么说,人家豆蔻最年华的阶段,可都给了你了!不过。眼前这架势…离了你,人家的生活或许更多姿多彩呢!” 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一点,傅戚的眸子阴得都能挤出水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慕容道:“戚,你最近…变了不少!以前,任何事,你可从来都不会拒绝她!” 何况只是一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礼仪性的舞!他居然示意两人解围? 不过,看现在场中这偏偏起舞的身姿,与刚刚那火辣热情的身影,的确…不能比! 两个人,其实根本就完全不一样,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单就美感,倪朵的舞姿惊人,但抡起才华,伍思敏的小提琴也是一绝,甚至更为高档,只是太过高雅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相反,一些雅俗共赏的东西,往往更揪人心。 就像两人,一个像是天上的公主,一个却像是地上的精灵。 “也许三年前,她的离开,在我的心里,也成了个不容易解开的结吧!对了,三年前,伍氏的情况…你还有印象吗?” 傅戚一开口,慕容就想到了: “你纠结的,不是她的离开,而是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吧!我听子辰提过,伍氏跟华都那一晚的事儿…殷都派人跟了,那毕竟是他的地盘!其实那晚的事儿,你根本就不用想,你这么冷得三尺外人都能发抖的人,外人谁能谁又敢给你动手脚?查不查,你心里其实都有底吧!我们跟伍氏好像一直都没什么正面的交集吧!倒是云赢,你接手前,应该跟他们有过合作!伍氏的情况,我不了解,这一年,听说出了不少状况,不太景气!有一点,我倒是有所耳闻,伍民,是个标准的势利眼!其实,从他对伍思敏的态度,大概也能猜到些…接回家的女儿,却始终不给她亲生母亲名分;若是他又妻室,自然另当别论,可现在呢?虎毒不食子,对自己的女儿,都不全面考虑,你还指望他能多有人性?你肯把这次的合作,分一杯羹给他,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的意思是,就算伍氏没有危机,他也可能做那件事?” 因为贪财,因为势力,因为他收了别人的好处!慕容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傅戚茅塞顿开,他不该查三年前伍氏的经营状况,而该查伍民跟谁走的亲近。如果以前伍氏真的跟云赢有过合作。那公司以前的股东,他认识也不稀奇,有人出钱,让他设计他,拆散他跟伍思敏的婚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单就女人而言,她其实还算不错,起码还是个好女人,我是说三年前!但就她的家庭而言。那种人,很可能比水蛭还可怕!贪财势力,都无可厚非,现实多是这般,但若贪得无厌,没有底线,那可就真不让人怎么喜欢了!戚,毕竟分开了三年;像是这三年,她都不知道你的妻子近在你眼前、还让你活了心思一样。你对她的这三年,你又知道多少?你们两个人现在仿佛还都把感情停留在三年前离开的状态,在继续下去一般,当这三年是白给的吗?物是人非,环境早就不一样了!是你们两个当局者迷,自欺欺人都不愿意接受现实!时间,对每个人,才是最公平的!三年,养条狗都认主人了,要是你对她没有半点纠结,没有半点感觉…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人,有没有心,这个朋友,值不值得交了!决定,不急于一时,但要问清楚了你的心,省得日后后悔,枉费了南钧这一番牺牲!” 弩首。慕容示意地指了指舞池中舞动的两人。 哼了声,傅戚道:“还有你这一番唇舌,是吧?” 换了杯酒,傅戚举杯跟他碰了下,心境一片豁然:是啊!他们两人之间,好像一直都在忽略这个他已成家有娇妻美眷的事实。 他对倪朵,的确,从未承认。可即便不承认,她也是活生生的存在啊! 即将回归的时候,傅戚又跟慕容交代了几声,让他跟司南钧勉为其难一次,走的时候,送伍思敏。 这一刻,傅戚的心里还是纷乱的,所以,他还是维持了现状,什么也没去澄清。 *** 分开的时候,他便找了个时间晚、不顺路的理由,没送伍思敏,而另一边,不顺路的司南钧,也找个顺路的地方,接过了他的活儿。 不过,最后,伍思敏也没让他送,而是表明自己有司机送。 出门的时候,几个人是一起的。傅戚是抽着空当给倪朵发的讯息,约定的地点也是隔了酒店大门的一条街,让她打车过去。 看到信息,倪朵便迅速的给他回了过去:【好的呢!记得报销车费喔!】 后面还跟了一个‘吐舌卖萌’的小表情;因为怕信息外泄,这一天,倪朵刻意省去了所有的称呼。 只看了一眼,傅戚唇角的笑意就爬满了脸庞,以致于,身边几个人在说什么,他根本一个字没听进去。 酒店门口,站立分别的时候,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挥手跟傅戚告别,伍思敏还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触了下: “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晚安!” 刚想说‘再见’,傅戚一侧身,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了身后走出的黑色身影,猛不丁地,就顿住了,下意识地回身看了一眼。 跟祁少影说着话走出,倪朵恰好就看到了两人吻别的一幕,目不斜视,擦肩而过,她的嘴巴却狠狠地撅了撅,傅戚明显感觉到——自己遭某人‘白眼’了。 有顺风车搭,倪朵自然不用出租。 跟祁少影也没客气,直接告诉他路段后,便让他将自己放到了路边。 很快,银灰的劳斯莱斯便缓缓停到了身边,打开车门,倪朵就跳了上去,一句话没说,拉过安全带扣上,就将头微歪的转向了靠近自己一边,她不是生气地别开头,却也不是正视。眼角的余光似看非看,那傲娇的小表情,活脱脱一副‘我不愿见你’的样子! 不是吃醋,却又带了点酸味,尺度刚刚好,刹那间就撩得傅戚一颗心都要化了。 没有急着离开,伸手勾过她的小脑袋,傅戚低头就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小气鬼!” 点了点她的?头,傅戚却又在她如花的唇瓣间轻啄了下:“坐好!” 不能停太久,收回目光,傅戚便缓缓踩下了油门! 红绿灯的道口处,伍思敏一抬眸,远远地,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幅模糊的画面:熟悉的车辆,一男一女两颗头颅在中间靠近,明显是亲吻的姿势。 等她想要靠近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两人却提前一步分开,车子已经飞速驶离。 原本。她该是走另一边的,但车子被卡在其他车辆中,出来的时候有些困难,她才倒退着走了另一边出的酒店地下车库,绕一圈路才能回去。 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一晚上接连太多出乎意料的刺激,因为又隔着距离,她也不太确定,但整个人的感觉却都不好了: ‘是他吗?他身边是女人吗?他在亲别的女人?载着别的女人?是要回家过夜的吗?’ 又一记晴天霹雳。伍思敏完全的不敢置信,不自觉地,就载着油门顺着方向追了一段,却还是在岔口处失去了踪迹,不得不绕行又折了回来。 晚上的画面接二连三的脑海闪过,团团疑云,纠缠着像是要爆开了一般,伍思敏把车开到了一处僻静的路边,停了下来,眉头已经拧成了几座山,烦躁得抽了一支烟出来,她点了上去: ‘是她眼花吗?不可能全是错觉吧!为什么他今晚…这么多借口?忙?巧合或是他就是不正常!’ 一支烟接着一支,纠结万分,她还是把拿了出来—— 101 她是传说中的傅太太? 另一边,路上,傅戚接了几个电话后,便直接图清净地将静音了。 一路开车回到家,进门,灯都还没开,傅戚就将倪朵整个按到了门上,激狂的吻如同破闸的洪水,急不可挡。 门口处,火势迅猛蔓延,眨眼的功夫,倪朵已经被扒了大半。 眼见半天,自己连口都没机会开,圈着某人,她只能反其道而行地使劲往他身上贴靠了去,一只腿也像是跳探戈一般直接缠到了他的身上,才勉强让某人无处放矢得稍停了下。 幽暗中,浓重的喘息掺杂着轻微的哼唧,越发为夜色平添了无尽的暧昧。 抵在他的颈窝,倪朵才勉强发出了几个音:“老公…还没…洗恩!” 都已经进家门了,他怎么猴急成这样?大灯没开,连上楼这几步都忍不了? 这一刻,浑身无力,倪朵的心底也是疑惑的:记忆里,他从来就是个慢性子的人,任何事,做起了,都如同他的人,给人的,永远是大权在握、有条不紊的感觉。 虽然兴致突来。也不是没在客厅之类的地方滚过,但从来没像这一刻,动作狂猛,这么猴急,每一下,都像是恨不得立刻将她吞了似的,连衣服都成了用撕的! 衣服凌乱地挂在身上,半堆着,别提多狼狈了! “你这个…小妖精!” 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两下,傅戚炙热的气息已经带了灼人的热度。抱起她,循着自动感应的微弱灯光便直接上了楼,短短的一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以至于他忍不住偷袭了她几次。 进了浴室,就更控制不住了,一次次地,傅戚简直是把她往死里折腾,最后的最后,倪朵已经直接瘫在了池中。只觉得今夜的他,疯了! 事实上,这一晚的他,的确是超乎想象的兴奋。 看到身下被折磨的软瘫的人,他的心里就澎湃起一股带着变态感的快乐,那种感觉,无法言喻,甚至远远超过拿下上百亿的case的愉悦,只要一想到那群男人围着、捧着、哈得留口水的女人在他身下、妖娆地为他绽放,他就像是打了鸡血。无比的冲动! 以至于最后的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看着她被吻到肿胀的红唇,看到到她满身自己的印记,看她在自己脚下匍匐…傅戚是快乐的,像是打了一场极致的大胜仗! 被抱回床上的瞬间,倪朵是有刹那间‘解脱’的快乐的,但当黑影再度覆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高兴太早了,悲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最后的最后。倪朵脑子里对这夜最深的记忆便是——猴急,疯狂! 这一夜,两人的缠绵有多么失控,电话那头,打不通的人就有多么的焦虑! *** 一夜的风雨大作后,迎来的是别样美丽的清晨。 睁开眼,倪朵的唇角还维持着美梦的唇角弯弯,眨巴着眼皮,她就往那天然的暖源上挪了挪,即便睡梦中,傅戚也本能地微微侧身,将她搂得更紧了。 因为是周六,倪朵便没急着起身,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感觉着那臂膀的力道,她的心头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安全感,让人无比依赖。 这样的怀抱,最初,她睡着,并不舒服,想必,他应该也是,有时候,她睡姿不佳,经常到了最后直接枕到了他的胳膊上,第二天起床,他的手臂不麻也是酸的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却成了两人在一起的必备姿势,她习惯了,也喜欢他抱着。 想起来,倪朵才猛然惊觉,原本有些不能接受的男人,这样一晃眼,竟然就过了三年多,而且,她居然开始从心底里会依恋了,当真是世事弄人!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是决然卖不出这一步的!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男人了,事实上,那场痛楚。加上痛不欲生的失恋,不知不觉,竟也这么过来了,司明回来了,她却连心痛都麻木了! 只是,这样的怀抱,终归有限,不会属于她,不知道她还能拥有多久? 沉思中,眸底不自觉地就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醒来,就感觉到她长长的羽睫不停在自己身前骚痒,大掌揉了揉她的秀发,傅戚眼皮未睁,沙哑的嗓音咕哝道: “早——” 昨晚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这一觉,睡得倒是相当深沉,睡好的感觉,就是隔天别样的舒畅。 仰头,攒动着身体,倪朵在他下颌新生的胡渣处亲了下:“老公。早!今天,不用加班吗?” 记忆里,他的生活是不分周末的!看他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急着动,倪朵颇为纳闷,这般慵懒,好像不太像他平时雷厉风行的状态啊! “都被小妖精榨干了!哪有力气加班?今天上午休息!” 说着,傅戚还睁开眼,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顷刻,倪朵的脸上果不其然,就腾起了两朵红云,似触非触地戳着他的心口,就小声嘟囔道: “也不知道是谁,都听不懂人话…现在还火辣酸疼着呢!” 她昨晚求了他多少次?喊得嗓子都哑了,他说得啥来着——最后一次!对!泥马,他那最后一次,一个小时都不够他蹦跶吧!最后,她完全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亏得她天天跑上跑下,上蹿下跳的,这体力还不算差!这稍微弱点的,估计早被他折腾到翘辫子了! 侧身,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颊,傅戚笑着,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哈哈…” 昨晚,他是有些过了!谁让她跳那种舞?脑子里一浮现出那画面,他的小兄弟就激动了! 事实上,他感觉自己并不是个很重欲望的人,就像跟伍思敏,在一起,两年吧,他也清心寡欲的,有点念头,游两圈,也就消停了,可最近,也不知道是开荤开多了,还是跟她在一起后,能不忍就不忍也成习惯了,竟有些刹不住车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 傅戚突然开口,倪朵明显停了两秒钟,才道:“不用坐班,有点工作,抽空做完就行!剩下的时间,自由安排!” 对傅戚第一次问及自己的行程,倪朵是很意外的,三年,他从来没开口问过她的事儿。 “嗯,再躺会儿!起床,陪我去跑步?” 舒展了下身躯,傅戚的头再度靠近了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就会觉得放松,很舒服。 “啊?没力气!我才被你榨干了,好吧!路都快不能走了…不跑,让多多陪你跑吧!我做早饭!” 撒着娇,倪朵在他心口蹭了蹭:现在腿还时不时哆嗦呢,还跑步?杀了她吧! “恩!多多是该减肥了!朵儿,是不能减,都快没手感了!”嘀咕着,傅戚还伸手在她胸前掂量了下。 脸一红,倪朵一把将他的毛爪拍了下来:“色胚!我可是超级标准身材!” 她一直都这样的好吧!再说,她的勉强都可以卡到c了,对她的身型来说,足够可以了!以前为了跳舞,她都不得不使劲儿减肥,才能让上围不那么凸显,跳舞的时候还要缠裹胸才能让身段显得更细长,他居然还敢嫌?昨晚也不知道是谁,留了一堆痕迹上去! ‘是很超级!’ 低笑着。傅戚没再接话,她的身段,柔软丝滑,凹凸极致,在他眼里,堪称极品,他的确十分喜欢也很享受! 两个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打了个盹,才各自起床。 倪朵忙活着煮了粥,因为特想吃油条。还点了外卖,又准备了一些小配菜,厨房里,她自己忙活着,而换了休闲服,傅戚真的拉着多多去跑步了。 绕着远路跑了一圈,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就领着多多回来了。厨房里,倪朵正好准备好一切,油条也送了过来。 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两人就开始吃饭,餐厅一边,多多就吐着舌头趴在地上,仰头,也是一副哈巴的姿态。拿了狗盆,倪朵也放了一些狗粮,放温凉的粥给它。 温馨的一餐,在彼此的满足中缓步走向尾声。 起身的时候,望着身边忙活的美人,地下窜动的狗狗,平静又律动的生活,傅戚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好,竟让他有些想要一直这么下去的冲动。 看了倪朵一眼,领着多多,傅戚出了餐厅,走向了屋外,脑子里,心底。都有些别样的情绪在涌动。 院子里,走了两圈,站定,望着远处的风景,远处的蓝天,心情都是开阔的。 一个旋身,傅戚才发现,一直跟在脚边的多多不知道何时又没了踪影。 抬眸,逡巡了一周,他便呼喊道:“多多?” 这狗狗,越来越不听话了!不会又跑出去了吧! 边走,傅戚便四下萨摩了下,果然,看到一团白色窜过一边的绿地,跑向了远处的铁门,不一会儿就从外侧铁栏杆的一处缝隙里生生钻了出去。 看来,像是钻出门道了! 边追,傅戚便是摇头:“多多!” 什么时候,这狗,养成这毛病了?这么大的院子不够它跑?经常往外窜? 猛不丁地,傅戚就想到了倪朵出去找它的那次! 看来以后,院子铁栏铁门都得加密了! *** 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一晚上,伍思敏都没有睡好,满脑子全是昨夜的画面。 早上起来翻看了下,没有回电,打一次,还是同样无人接听,伍思敏的脑子就更乱了。因为这样的情况,基本没有过。 以前。她的电话,就算他不方便接,也会短信告诉她的! 但这几个电话,又石沉大海了!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明明不是什么开会的时间! 晚上,他没接到,她勉强能理解睡着了没听见之类,早上呢,他也不看吗?为什么没有回复? 越想,心里越乱,早饭都没吃,伍思敏就开着车出去了。 但逛了一圈,她才猛然想到是周六,而且,他向来公司分明,不喜欢女人去公司找他,这点,她是最清楚的。 不知道去哪儿,伍思敏开着车瞎逛着,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离名苑的别墅区很近,打着方向盘,她就开了过去。 因为车上还有三年前的通行证,虽然现在升级了,换过了,但是旧的通行证总也算是有效用,出示了下身份证,她很顺利就进去了,车子开到名苑附近,她就停了下来,下了车,她不确定他会不会住在这里,只是潜意识地,想过去看一眼,不想被人知道。 所以,她是用走的。 环境她是熟悉的,刚走到名苑院墙的一边,她就看到一只白色的狗狗蠕动着身体跑了出来,抖动着身体,跑跑停停。好像在追什么似的。 熟悉的影像,伍思敏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试探地喊道:“多多?” 狗狗停住了,她看到白色小狗脖子上那熟悉的粉红色圈带、铃铛,蝴蝶结、还有写着它名字的铜质的小挂牌。 真得是‘多多’! 他住在这里? 刹那间,伍思敏的心情是激荡的,因为这个地方,是他给他们准备的婚房! 蹲下,伍思敏望着面前白色有些胖乎乎的小狗,不禁笑眯了眸子:“多多?还记得我吗?以前我还抱过你,养过你呢!你可是我们的小多多!” 看来,他把它养的很好!也很用心! 毛色整?发亮,炯炯有神,也分外漂亮!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一样。只是三年前,它还没这么大,也没这么圆润漂亮! 看着多多,伍思敏心里就更高兴了。 歪头晃脑的,多多停了下,又开始要动,伸手。伍思敏快速的把它抱了起来,狗狗倒也没算太抵触。 此时,傅戚追着狗狗也走了出来:“多多?” 一抬眸,竟见伍思敏出现在门口,傅戚明显怔住了,四目相对,两人半天都没开口说话,眼底都是震惊。 抱着狗狗,看着他,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回神,伍思敏笑了:“真巧!我看到狗狗,就觉得很亲切!多多…” 揉着多多的毛发,刚想说,多多还跟以前一样漂亮可爱,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又一道娇柔的女声传了过来:“老公,多多又跑了吗?” 倪朵一个探头,霎时愣在了原地,顷刻,伍思敏脸色丕变,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满目狰狞: 她,就是传说中的傅太太? 102 要把多多带走了吗? 眨巴着眼睛,看了又看,伍思敏怎么也不敢相信! 毕竟,她们也算认识了,三人还不止一次同场过,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不,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提起过。 瞬间,她整个风中凌乱了。 而傅戚跟倪朵,其实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就是打算要解决这种关系的,所以他从来就没想过会又直面的一天,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而倪朵,一直都是生活在阴暗下,毫无预警地,突然就曝了光,也是很不适应。所以,半天,三人都没有开口。 直至倪朵的目光落在了她怀中‘哼唧’的一团白上,才不自觉地出声唤道:“多多?” 见伍思敏抱着多多,也不知道是抱太紧了还是怎么回事,狗狗在挣扎,倪朵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猛不丁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目光都落到了伍思敏怀中的那条白色的小狗身上。 而狗狗,看到倪朵,也很兴奋。直直望着她,扒擦着,还探头晃脑的,一副要往她身上扑的样子。 狗被伍思敏抱着,这个时候,倪朵也不好强抢。 而见状,伍思敏的脸庞自然就难看了,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又加大了几分。 “嗯~汪汪——” 吠了两声,小狗猛得一个晃动弹跳。下一秒,竟直接跳进了不远处的倪朵怀中,而倪朵也本能地接住了它,扒着爪子,狗狗伸着舌头,一副很开心地要舔她的架势,后仰着头,倪朵也禁不住咯咯娇笑了下: “多多,别闹…” 把狗狗放平。看了下两人,觉得不能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倪朵就率先出声道:“那个,厨房还做着饭,我带多多…进去看看!” 找了个借口,倪朵就转身往回走去,边走,她心里也不平静:早知道,就不追出来了看了! 心底隐隐地。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而傅戚自然也明白,她是找的借口,因为两人刚刚才吃过了,只是另一边,手下一空,看到狗狗的情况,再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场景,伍思敏整个都是一种要疯掉的感觉,大半天。完全回不过神! 门口处,四目相对,傅戚还在纠结‘该不该请她进去’的时候,伍思敏震惊的尖锐嗓音已经破绽而出: “她就是傅太太?” 一怔,傅戚却没有否认:“是!” “所以,昨晚…我看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幻觉?楼道里,你是跟她在一起?回来,你载得是她?呵呵…” 张口,伍思敏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被戏耍了的感觉。一晚上,她都在找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女人,一晚上,她都在纠结…结果,他居然是跟自己的老婆在一起? 这样的情境,她做梦都料到! 因为所有知道两人婚姻的人,全都告诉他,他这个老婆,是随便取来应付的,两人没什么感情,而傅戚,对外,也从不提,不否认,却也没承认,完全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不在乎的态度。 所以,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她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当年的现状,她是清楚的!他这样的选择,她也能理解!只是,她没料到,他跟这个女人…哪里是想象中的那种状态? 顷刻,她脑子整个都是乱的! “思敏——” 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傅戚一时间,也无从开口。 对面,伍思敏就更是激动了: “你不要叫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上次夜总会…我们一起,她也在!所有人在开我们的玩笑…她就坐在一旁?这算什么?我就像个傻瓜像个笑话一样,还那么开心、那么洋洋自得。以为我们就是一对!呵呵…当时她会怎么想,知道的人会怎么想?我伍思敏是什么?第三者吗?当着正妻面的跳梁小丑?明明你们才是一对,我却在那儿自以为是地唱独角戏?你怎么能把我推到这样的境地?怎么可以——?我是那个第三者?人人喊打的小三?” “思敏!你不是!我…” 他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第三者,三年前,虽然没说分手,但两人的确分开了,夫妻长期分居还能自动离婚呢!何况他们连那张纸都还没来得及领? 而今,他们虽然在一起,举止偶有亲密,但终归并没有实质的突破,在傅戚的心里,小三的帽子,重了! 他不想看到她这种样子! “不要再说了!我就不该回来!该走的那个人,是我!是我!” 甩手,伍思敏转身哭着跑开了。 “敏敏…”踮脚伸手,到了嘴边的两个字,如同那未迈出去的步伐,终归。还是没有出口。 傅戚没有去追,因为,他不知道,追了,他能说什么、做什么,他的脑子其实也是乱的。 *** 回到房间,倪朵就更是坐立难安了,抱着狗狗,也是紧紧的。 原本就觉得‘多多’不像是傅戚会养的宠物,因为她知道,他养了一条名为‘?狮’的纯种藏獒,据说是上千万,非常的昂贵,一直有专人饲养。而他对‘多多’,那在乎的程度,俨然不下于一个女人。 第一次‘多多’走失的时候,她就有种感觉,多多,与一个女人有关。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当真更多的只是契约跟交易,所以,她没关注,也没有资格过问,今天见到伍思敏抱着狗狗的画面,她心里就有底了。 她会把‘多多’要回去吗? 难道连最后的时光,都不能有了吗? 他呢?关系已经揭穿了,这会儿怕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吧!他又是什么态度呢?他跟她会说什么呢?他们在干什么?进屋了吗? 卧室里,抱着狗狗,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每一分每一秒,倪朵都是度日如年,万千思绪都是往脑子里搥—— 其实,门外,傅戚跟伍思敏说了没两句就结束了。只是他心里乱,又看着伍思敏跑开了,才一个人呆站了许久,事实上也是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神,就本能地往屋里走了。 推开卧室的门,傅戚眸光一落,就见倪朵抱着狗狗蹲在沙发里边的角落里,耷拉着个小脑袋,半咬着唇,一人一狗,像是即将要被丢弃一般,可怜巴巴地窝在那儿! 听到开门声,一见傅戚回来了,起身,倪朵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手里还抱着狗:“阿戚!哎呦——” 一头撞在他的胸口,她的嗓音还闷闷地,哼了声。 “莽莽撞撞地,干什么?” 推开她,却见她一手揉着额头,身子竟摇晃了下,本能地,傅戚一把揽住了她:“怎么了?撞到哪儿了?” “没事,可能…起得太急了,有点头晕!阿戚!” 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手,倪朵已经紧紧抱到了他的腰上。 “没事,抱着多多干什么?”抬手接过,微微弯身。傅戚将狗扔到了地下,就见白色的狗狗绕着倪朵的腿边转来转去,还不时仰头看看她。 多多,是真得认她当主人了吧! 又腾出一只手,倪朵便用双手环紧了他。 明明如此热情,却像是笼着一层悲戚,傅戚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怎么怕我不回来,不要你了?” “嗯!怕…” 在他心口蹭了蹭,倪朵心里咯噔了下。这么快。就要面临了吗? 缓缓推开她,傅戚深幽的眸子认真地望入了她的眼底:“可我不还是不要你了?” 他指的是上次离婚书的事儿,那个时候,她可是很爽快,其实,他是想知道,如果,他真得不要她了,她会怎么做?这一刻。傅戚心里也是矛盾的,一方面,最不喜欢缠人的女人,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她能主动赖着他。 “能得七爷三年特别的恩宠,我很知足!可知足,也不代表不会贪心…七爷这么让人着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当然是能多占一天是一天,我当然,会怕!” 再度靠回他是胸膛,倪朵怕他看到自己眼底酸涩的湿润:想到要离开,她竟然难过了! 她知道不能拥有的怀抱,自己该收敛,该快刀斩乱麻,走出这个局,才能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大道理,她全懂。但真摊到眼前,倪朵也是惆怅的。 虽然身边不乏各种人的阿谀奉承,但她的话,总能让他特别飘飘然。 听到她说‘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的时候,傅戚竟然笑了,他下意识地就认定了: 在她心里,自己是第一位的,而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了!但凡贴上了他的标签,只要他要,就再也不会有人能拿走!他对自己,一直很有自信! 只是,他做梦都没料到,倪朵此时此刻的这番话,除了这个真实的告白的‘吹捧’,还有第二层意思——他若不要,她也不会留恋! 这一点,他生生地,直接给忽略了! 见他半天没应声,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触及他的底线了,调整了下情绪,倪朵自动站回,转移了话题: “老公,是要把…多多带走了吗?” 看她一脸如丧考批,傅戚直接点了点她的额头:“带去哪儿?” 一句话,倪朵瞬间笑靥如花:“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多多还是住在这里好…” 弯身,倪朵已经把狗狗抱了起来: “对不对,多多?你再不听话往外跑…可真不要你了!以后你要乖乖的。不可以往外跑了…” 看她抱着狗狗,就跟捡了宝似的,一副很舍不得的架势,他的唇角也禁不住勾了起来: ‘刚刚那么难过,该不会就是以为多多要被带走了吧!’ 其实,傅戚也心知肚明,这三年,不管小狗以前是属于谁的,现在都跟她也有感情了。 一条狗而已,她都扔了三年了,若她真喜欢,就留给她玩吧,而且,多多看着,好像也的确更喜欢她! 因为这一段插曲,而后的每一天,倪朵都像是进入了分别倒计时,格外的珍惜。 *** 云赢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傅戚刚跟财务部长说完事儿,汤子辰就推门走了进来。 “总裁,没事,我先出去了!” 看着人走出,汤子辰又去关了下门,签下手中的文件,傅戚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事?” “是伍氏一期的外包装箱!木材密度太低,虽然是我们要求的厚度,我看了下,质量…真是不太行!这样的包装,海上一颠簸就是一个多月,真要遇到个刮风下雨天的进点水,我们的设备不全完了!这可都是电子产品!” “怎么搞的?什么时候了他还偷工减料?他是穷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我记得质检部已经签字验收了吧!” 转身,傅戚就翻了下近期的报告。 “签了!你跟伍大小姐走得这么亲近,厚度尺寸没问题,质检部敢不签?不过,质检部长私下跟我提了下。大约的意思就是…觉得不如以前质量好!我去看了看,的确掉价!” 拧眉,傅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去敲打敲打他,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期的钱当我白送他,让他再赶一批,再是这种质量,按合同处理!另外,再去找一家,先做一期的量,有备无患;反正也浪费不着,后面转常规了,都用得着,协调下,做到计划里!实在不行,后面,就全换了,合同作废,你看着办。不用请示了!” “你肯发话,我就有方向了!明白!” “对了,我上次跟你提的,要你查查伍民的人际关系…特别是跟我们内部以前老股东的,有消息了吗?” “还真有点!我去核实了下,以前,的确有几个项目都是跟伍氏合作的,而且都是长期合同,据说。后面效益问题,很多都没出货,但是订金却都付了五成而且没收货也没要回…有猫腻,是肯定的,只是以前的管理实在太乱,到现在我也没查到具体是哪个人;涉及经手部门也不少…还需要点时间!” “这一点倒是我忽略了,若不是这次合作,慕容提起,我都没想过…这茬!” “包装是在生产的下面,你这个上层管理者,怎么会注意这种细枝末节?不过,顺藤摸瓜,总是快的!对了,刚刚管家打电话过来说,姑妈那边下周六办了个私人小型party聚聚,说你从温锅就欠了顿饭?还是什么的,我也没听明白,问你有没有空?” 103 承认她是老婆从手机开始! “私人party?” “嗯,是这么说的!估计是为明少爷办的吧!毕竟举家搬回,明少又回国不久,初涉商场,做事上,他是术有专攻,交际应酬上,估计难免心有余力不足了,生人熟人的都需要联络下感情…在家里办的,应该就是请亲朋聚聚吧!”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一起过去!” 自从知道齐司明跟倪朵有过一段,傅戚的心里就像是扎了跟刺儿,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想着要去跟他聚聚,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怎么让两人彻底把以前的关系给拧正了。 *** 出去接了趟活,倪朵赶回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临近下午茶的时段,就见厅里像是炸开了锅,人声鼎沸的。 进门,她还有些纳闷:‘这又发什么喜糖了?轰动成这样?’ 累得软趴趴地,位子边,倪朵刚打开水杯。跟她关系较近的程锦跟董弯弯全都转身窜了过来: “倪姐,你回来了?” “恩!” “倪姐,祁少的床上功夫很棒吧?感觉怎么样?!” 程锦没头没脑突然来了一句,倪朵一口水差点没全喷出来,霎时却呛得眼里都有了泪:“咳咳…你中邪了?胡说什么呢?咳咳…” 捶胸顿足的,倪朵有种想死的感觉:真是,一回来就吓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蹭到她身边,程锦胳膊肘还贼兮兮地搥了搥她: “倪姐。还保密啊,我们都知道了,难怪每次说到男朋友都神神秘秘的!跟我们说说呗,你知道,我跟弯弯最崇拜祁少的啦,你要是不好意思,我们去洗手间,关门私聊!” 满脸惊怵。倪朵的下巴差点没整个掉下来:“干嘛?抽风了?” 她们最崇拜的不是七爷吗?这会儿,改祁少了?明天再改回来?虽然下午茶时间聊八卦挺解乏的,经常,老公的各种小道消息也都多亏她们的‘闲来无事’,但不要一惊一乍这么吓她吧! 连水都不让她喝口!真是! 倪朵刚端起杯子,又一道霹雳砸下: “倪姐,你是祁少最新的darling,外界公认的男才女貌。我们都知道了!难怪长青影视最近总找我们合作,嘻嘻…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祁少啊?” “什么呀?你们祁少的darling从街头排到街尾,哪轮得到我?我跟他还不是因为合作才认识的?勉强称得上朋友而已!你们脑子里装得什么啊?也不想想,那种美女环绕的大少爷看得上我们这种朝九晚五的小虾米?别破坏我名声,想害死我啊!” 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都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了,倪朵悬着的心还没下来。程锦的突然摊到了眼前: “倪姐,可是你们两个真得配一脸啊!你看嘛…” 一把夺过,倪朵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完蛋了!完蛋了!这种照片怎么还上新闻了? 那是她上次跟祁少影参加杀青酒会跳舞照,拍的角度,正好是她勾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脸也靠得很近,因为探戈本来就有些调情的味道,但也仅仅限于动作,可拍出来,那完全就是两人要kiss的前奏。 哪个鬼?抓拍得这么准?要死了!都过了多少天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倪姐,你现在正在被疯狂人肉呢!都说祁少看你的眼神,叫‘真爱’!你看下面留言,所有人都在猜你是不是下部戏的女主角?哪个学校毕业的,以前演过什么?还有人问你会不会拍三~级,真是笑死了!” “不过,真得配一脸!好有感觉,好有爱…” 一边不多话的董弯弯也突然双手捧拳来了这么一句,抬手,倪朵一人敲了一下,却都是很轻: “借位!借位!懂不懂?脑子长着当摆设的?我要是成了祁少的darling,还会在这儿苦哈哈的敲键盘?这种荼毒小白莲的八卦,以后少看点吧,免得污染你们纯洁又脆弱的小心灵,还吓破我的胆儿…都累死了,还要被你们吓,蛋挞补偿我了!” 侧身一捞,倪朵把桌上一盒蛋挞拎了过来,刚拿出一只,转身盒子又被人抢走了:“还是慰劳我们受伤的小心灵吧!” 望着笑哈哈捧着盒子跑开的两人,倪朵笑着坐回了位子上。看着蛋挞,脑子里却全是那些跳舞的照片: 这让人误会的照片! 这下…可真是犯大错了! 挠着头皮,倪朵纠结到了不行。 *** 办公室里,傅戚刚开完会进门,就接到了姑妈的电话。 “姑妈,聚餐,我一定会到的!”以为她打电话是为了下周的聚餐,傅戚直接就给了答复。 “恩,你跟朵朵很久没一起过来了吧!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个事儿…戚,你爸妈都不在身边,我怎么也还算个长辈,你跟朵朵不是吵架了吧!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还闹上新闻了?这让家里的亲戚朋友看到,得是什么想法?傅家可是有头有脸的,虽然外面不太清楚你们的关系…也得注意影响啊!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朵朵的事儿才让她这样的?三年多了吧,她可从来么有没这么出格过!我也是先吃萝卜淡操心。看到了,不说,心里就不痛快!我是觉得吧,这朵朵一直挺懂事的,也没出过什么纰漏,这酒会的照片,实在有点…有伤风化,毕竟结婚的人了,多少,你也得管管!别天天光顾着你的工作,你爸可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盯着你们,赶紧生个孩子…” 姑妈一开口,傅戚略一想,大约就知道他是在说什么了,当即道: “我会加紧的,姑妈!我们没事…她跳舞的事儿,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呢!是工作应酬的表演,没什么的!” “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没事了,周末记得一起过来聚聚!我叫司明也回来,叫上你们那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都是年轻人!戚,你现在事业有成,要多拉拔下司明,商场,他毕竟年轻,你们兄弟感情好,有些事,你该说就说,不用顾忌,再有隔阂,我们也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姑妈站你一边!” “姑妈放心,我有数!” 挂了电话,傅戚也打开电脑搜了下。 果然,斗大的标题,就是那天酒会的跳舞照,拍得比剧照还吸引人,一看还真像是有故事一般: 【碾压大牌,祁少新欢宠上天】 【影视少东现新宠,艳丽勾魂美似妖】 … 接连的几条,配得照片,全是祁少影跟她跳舞的,后面的新闻头条就更过分了,不是扒她的身份,就是分析她的身材比例,连是不是?金比例,腰围胸围目测多少都给弄了出来,总之最后就归结成了一句话:虽不是模特身高,却是精致的性感,触感未知,视觉冲击有强大的杀伤力。 下面女人的各种评论多数尖酸,男人的就各种污秽,完全不堪入目。 看着自己老婆的照片在网上被人各种品头论足的意银,傅戚的唇角顿时抿成了一条线,拿起。给慕容打了过去: “帮我个忙——” 刚挂了,一阵短消息的铃声就响了起来,随手一点,眉眼顷刻都染上了无尽的笑意,信息,是倪朵发过来了,只有两个字: 【老公?】 后面却跟着一个委屈兮兮的小表情:是一个眨巴着眼睛捧着花、点头哈腰的小女孩! 这是知道错了,要求他原谅? 回过去的。也只有一个字:【恩】 见有回音,倪朵就兴奋了下,赶紧发了正题过去:【老公,晚上回家吃饭吧!做你最爱的红烧肉!】 这是问他吗?分明是已经帮他决定了! 【知道犯了错,想要老公擦屁股?红烧肉可不成,红烧朵儿,还差不多!】 一见,倪朵心里可是各种小鹿忐忑乱跳:果然知道了! 很快地。她又发了个更委屈的表情过去,还是两个字:【老公~】 这一次,回来的答复是肯定的:【备好红烧肉,等我!】 顷刻,倪朵便笑了,很迅捷的打了回复过去:【老公,爱你!么么哒!】 最后三个字是一个现成的小表情。望着的微信回复,傅戚眼底的笑意瞬间直抵心扉。 转着,眸光一落,扫到上面的称谓,还是‘倪朵’,转而,他便将电话号码的称谓改成了‘老婆’! 抚触着那两个字,他的心里竟升起一股甜甜的满足感。 *** 晚上,傅戚回到家的时候,满屋子里都飘着红烧肉的香味。 听到开门声。倪朵还拿着铲子都很狗腿地跑了出来:“老公,你回来了?” 刚要上前,才注意到手里,转而又转了回去,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地喊了一声:“等我一下!” 望着稀里哗啦、来去如风的身影,傅戚放下公文包,嘴角噙上了一抹笑意。 回到厨房,关了火,将菜快速盛出,倪朵扯下围裙,快速收拾了下,洗了个手,就蹭蹭又跑了出来! 见傅戚刚解开西装的纽扣,她便上前接过,帮他褪下整理好,搭在了一边的沙发沿上,殷勤的架势,满目的雀跃,就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急于弥补的表现。 转身,扣着她的腰,傅戚居高临下,故作冷然地瞄了她两眼:“恩,你做的好事。姑妈、奶奶都给我来电话了,下一个,该是妈了吧!” 心里一个‘乒乓’,倪朵低头,伸手认错又撒娇地拽了拽他的衬衫:“那老公…你怎么说的?” 她当时真没想到这一茬!谁想到跳个舞,都隔了些日子了,又突然冒出照片了! “还能怎么说?老婆不听话,老公还能不帮忙擦屁股?总不能说,小妖精耐不住寂寞,出去狂招蜂引蝶、勾三搭四了吧!” 听他轻飘飘的口气,似乎没生气,抬眸,倪朵眨巴了下眼睛,迎着他笑意上勾的唇角,顿时就放下了一颗心: 只要他不生气,其他的人,肯定他都能摆平了! 抬手,倪朵就主动勾到了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吻,柔柔地道:“老公,我错了…我不该给你惹麻烦!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让你难做了!” 两人的婚姻是有协议的,一天挂着夫妻的名,她就不该做出格的事儿,不应该让家里出声,让他烦心。这一次,倪朵的确是没想到,跳个舞,也能上个头条!这样的新闻,终归不是好兆头! 拧了拧她的翘鼻。傅戚低语的嗓音透出了淡淡的宠溺跟无奈:“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 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地,最近也不知道招了什么桃花了,还全是烂桃花,竟给他惹些风流债! 一时间没听出傅戚话里的真意,倪朵只当他玩笑,腻歪着在他身前蹭了蹭:“我才不是小妖精,不想勾三搭四!我心里有一个就够了!再多的三,再多的四,也抵不过一个‘七’!” 说完,仰头,倪朵还看了看他,她口中的‘七’,就是指眼前的七爷! 搂着她,傅戚的心里也是激动的! 每次,她说她心里只有他,总能让他心潮澎湃! “嗯。嘴巴倒是很甜,不知道是不是红烧肉的糖放多了!” “对啊!老公,洗手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呢!快点快点!我买的半肥半瘦的,还在锅里闷着呢!” 急匆匆地,拉着傅戚的手,倪朵就往餐厅拖,任她拉着,傅戚深幽的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给傅戚盛了米饭。倪朵自己盛了打的米糊,桌上,摆了红烧肉还有两个素菜。 “老公,开动!试试我的手艺!” 第一筷子,倪朵便帮他夹了块红烧肉,这个菜,是他喜欢的!同样地,傅戚也帮她夹了一点青菜,两人同时开吃。 香滑软腻的红烧肉,做得很是地道,傅戚很享受的美味,但这种油腻的菜色,他一般也就吃个两三口,不会吃太多,倪朵也是知道的,所以份量上,做得不多,反倒两个青菜,都是大盘。 看她不时瞅瞅,一筷子没动,夹了一块红烧肉,傅戚道:“你不试试?” 头摇得跟搏冷股似的,倪朵只管喝米糊:“恩,不要,好多肥肉!肉,还是留给你长吧!” 剔了肥肉,傅戚把底部最瘦的一部分放到她的小餐盘中,夹起,倪朵就塞进了嘴巴里,别提吃得多津津有味了! 104 老公,娃娃怎么不一样了? 看她吃得欢快,当即,傅戚又扣了两块瘦肉片给她。 等他再夹起,倪朵却直接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红上肉上面一点沾着酱汁、微微泛着星点油光的猪皮上,不自觉地咂巴了下小嘴。 “一点肉,还用这么纠结?想吃就多吃点!我很大度,长两斤肉,不会不要你的!” 看她那眼馋的小表情,傅戚都忍不住想笑,晃动着筷子,眼底还闪动着‘到底吃不吃’戏谑逗弄的亮光。 “我想吃上面的…猪皮皮!” 看她像是孩子似的,眼巴巴地,竟还带着点委屈,傅戚抬手就把红烧肉递到了她嘴边,猪皮的一面正好对着她的小嘴: “这么挑食!难怪瘦巴巴的!” 张口,倪朵就将那一层带着点硬度的皮肉给咬了下来,收回筷子,傅戚便将剩下的塞进了自己口中,眸光一个交汇,倪朵脸色微红,两个人却都是甜蜜蜜的! 抬手,又夹了一个,傅戚又让她咬掉了,还翻转着问她下面瘦肉吃不吃,才将剩下的一点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想吃,就都剔了吧!” 尝到了美味,倪朵其实就满足了,便直接摇头了:“恩,够了!都弄得跟狗啃似的…太浪费了,我还是不糟蹋了!” 总归还是油腻,吃多了,她也难受1 扭头。傅戚直接觑了她一眼:“别侮辱多多!多多,可不会这么个…挑食法!” 回了他一个白眼,倪朵又夹了两筷子素菜,塞进嘴巴,狠狠地嚼了两下:“那是!谁让我有老公宠?要不,给多多也找个伴?把你家‘?狮’配给‘多多’?” “哈哈!不错的主意!够塞牙缝!” “想得美!” 愉悦的一餐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走向尾声,三盘菜,基本都见了底,剩下的一点,基本也就是多多的加餐了。 吃过饭,两人在院子里走了走,消了下食。傅戚接了个电话便进了书房。 缓和了片刻,倪朵便去家里的健身房缓慢运动了半小时,出了身汗,觉得神清气爽舒服了,她才回房冲了个澡,抱着娃娃上了床,插上耳机听着外语,偶尔嘴里也跟着嘀咕两句。 看了部原文的电影,见十点已经过半,倪朵便把pad耳机给摘了下来,抱着娃娃看了看门口。某人还没动静。 有些困倦想睡,可习惯性地,她又知道,某人不回来,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必须要去提醒下辛苦的老公,特别对于他,自己是绝对不能一个人滚去呼呼大睡的! 但抱着娃娃,靠着枕头实在太舒服了,倪朵的懒癌症就发作了,头抵在kitty娃娃两只耳朵间,目光定在门口。脑子里就在纠结: ‘等呢?还是去呢?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好困!不想动呢!’ 心里各种腹诽,门口却依然鸦雀无声,片刻后,倪朵便抬起头,叹了长长一口气: ‘果然心,没有灵犀!想睡,还是必须得跑一趟啊!’ 甩着娃娃,她正想放到一边,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倏地,她又将娃娃给拎了回来。揪着kitty耳朵上那只蝴蝶结来来回回看了几次。 傅戚进门,就见倪朵半跪坐在床上,扯着娃娃的一只耳朵,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翻翻那儿,不停地揉眼睛。 扯了睡衣,傅戚还忍不住先绕过去看了一眼:“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抬眸,倪朵已经半点困意都没了,皱着一张笑脸,满是疑惑:“阿戚,我是不是发烧了?” 抬手,傅戚真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恩,烧得不轻!” 傻不垃几地,倪朵晕晕乎乎地,自己也伸手要去摸,还没碰到,被傅戚先是狠狠的一点,揶揄道: “还没睡呢就开始说梦话了?傻呆样!” “阿戚!你帮我看看,这字是不是变了?这娃娃,是我那个娃娃吗?这字…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了?我记错了吗?样子可好像又一样啊!” 抓着头发,倪朵颠三倒四地,已经整个晕乎了! 她明明记得温郦心说过,蝴蝶结下面的金色吊牌,是?金钻石的logo,写得是hk24,她也记得自己也看到过,可吊牌还是那个吊牌,logo好像也是这个形状,只是,‘hk24’怎么会变成‘hk24d’了呢?好端端地怎么会冒出个d来?而且明显是压印一体的,一角的钻石也还是一样。 真是邪门了! 记忆里吊牌的样子是清晰的!怎么突然间字体缩进还多出个d来? 当然,她做梦也不会料到,这一只,是傅戚用了关系追加的,因为是限量版,每个编号只有一个,而且都是有细微差别的,24号已经生产过了,要重新复刻一只,厂家也总要又个说法,于是就把24号做成了双胞胎的定义,所以,这一只,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加了个‘double’中的‘d’表示,这只,同样是限量正品! 自然,这些,倪朵是不会知道的! 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抱了很久的娃娃怎么突然超出了记忆中的样子,她有些晕,有些纳闷,明明没记错,怎么就不一样了呢?她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所以,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是记忆中的样子,怎么唯独标牌就变了呢! 云里雾里地,扯着吊牌,倪朵像是进入了迷宫,怎么也不来了! 看她一脸傻样,傅戚顿时明白了她刚刚那些反应所谓何来了:还有比她迟钝的吗? 天天抱着,这才发现? 冷哼了声,傅戚直接站起了身子:“你的东西,问我?恩,整天抱着个娃娃,难怪智商快变智障了!” 转身,他便往浴室门口走去。嘴角抽搐着一丝笑意。 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床头,对着hellokitty,倪朵还兀自傻呆! 回到床上,见倪朵仰趟着,还不时会扭头看看一边放好的娃娃,傻愣上几秒,傅戚已经愉悦到整颗心都像是要爆开了花,抱过她,忍不住在她脸上狠狠啾了两下: 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劳死在她身上? “老公?” 心里有个结,倪朵的反应难免就会慢上半拍,那呆萌又纯真的样子,却迷得傅戚不要不要的,一次次地堵着她的小嘴,原本想要养精蓄锐的计划也彻底打破,霸着她滚了一圈又一圈,闭上眼睛前,还忍不住又在她满是迷茫的小脸上亲了两下;美丽的夜晚在极端的沉寂中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隔天,傅戚还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得,倪朵只听到他说“要出个差,下周回来!” 嗯哼着给了他一个告别的吻,倪朵稀里糊涂地又睡了过去。出门前,即便明显睡眠不足,傅戚的心情都是舒畅的! *** 转眼便是周五,这天提前下了班,倪朵跑了一趟医院。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姐姐的情况也诚如医生的预料,明显见好。因为自己并不能天天过来,所以,每次来,倪朵都会给这里负责照顾姐姐的医护人员带些吃的表示些谢意,跟这里的人员,相处不错,大家也都很照顾她。 “倪小姐,又来看你姐姐!进去吧,她今天心情明显很好。” “谢谢,辛苦了!一点水果点心,当宵夜吧!” 接过她手中的提篮,护士小姐便把独立的空间让给了她:“倪小姐,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谢谢了!” 基本每次来,姐姐不是在拼图就是在发呆,但这一天,她却坐在地上的软毯上折千纸鹤。五颜六色的,她折的很整齐,折好了,还放在一边盛水果腾出来的果篮里,很安静,很认真,脸上竟带着冥想的笑意。 “姐姐,你很喜欢千纸鹤吗?有一古老的传说,说一天折一只纸鹤,坚持一千天,就可以给自己喜欢的惹带来幸福,姐姐,折这么多纸鹤,是想给谁带来幸福呢?” 倪朵的话音一落,身着病袍的女人就看了看她,居然还笑了:“嘿嘿…” 她听懂了,她在回应她?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倪朵激动了。 停了片刻,她才继续道: “关于千纸鹤,有一段很感人的故事!姐姐,我讲给你听?说是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叫sadakosasaki,二战的时候,她因为原子弹的辐射而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她只能活一年,在医院里,挂了很多纸鹤来替病人祈福,于是,在患病期间。她就开始折纸鹤,希望能够折一千只来实现她求生的愿望…她很勇敢,但最终她也只折了644只,她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年仅十一岁,后来,她的朋友们帮她折完了千纸鹤,让一千只千纸鹤陪她一起长眠。千纸鹤,承载着人们的祝福与寄托!” 总觉得故事有点悲伤,说着说着,倪朵又自动给编叙了个美丽的结局: “后来。又有一个名叫sadakosasaki的女孩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战争,也没有了血腥,她也很喜欢折纸鹤,她很健康,长大后,她遇到了一个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王子比她大,很疼她,每天她为王子折一只纸鹤,够了一千只。王子就会帮她串起来,挂在两人床头,见证他们此志不渝的爱情。屋里的纸鹤永远鲜亮,千只换千只,不知不觉间,他们牵手走完了一生…千纸鹤承载着彼此的祈福,幸福也真的降临在了他们身上,很完美,对不对?” 这个后续,只是倪朵自己想着,随口编的,但是她没料到,她说完,姐姐居然开口了: “对!千纸鹤很美,秦山下的邂逅,梧桐路的相逢,是一生一世。他很疼我,他病了…我要为他折千纸鹤!折够一千只,他就好了!他就可以继续疼我…他说,要带我再去秦山,去我们相遇的…校园,他跟我求婚…好多花。好漂亮…他说过,他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对我好好…对!折纸鹤…” 秦山?梧桐路?他…他是谁? 秦山不是在临城吗? 虽然早就预感姐姐的意外可能与她的感情、她口中一直存在、却不愿多谈的‘男朋友’有关,这一刻,突然听到她说这些,倪朵很是震惊。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个时候,她还能清晰惦记、清晰的折纸鹤! “纸鹤折得真漂亮!我帮你送给他好不好?姐姐,你告诉我…他是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歪头,看了看倪朵,女人状似很认真的思考,半天后,却突然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继续折: “我自己折,我亲自送…他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可以说,不能说…家人不能说,朋友也不能说,连妹妹都不可以说的!嘘…等我折好千纸鹤,我们就去秦山…秦山,梧桐路,好玩…月亮好美,歌好听…” 而后,不管倪朵怎么引导怎么说,她都不再开口了。 但这样的收获,在倪朵的心头还是砸下了很大的一道口子: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姐姐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问过她、找过她?如果他真得对姐姐好,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什么人,什么身份?会不愿意公布恋人的关系? 像她一样,见不得光的情人?不,姐姐说过,他跟她求过婚的。要结婚的!那为什么不愿意公开?还不喜欢别人知道呢? 富商?权贵?或者明星名流? 秦山,她去爬过,梧桐路,那是什么地方?姐姐为什么会一再提起这个地方呢? 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满脑子里都是疑惑!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一定要知道真相!把姐姐害成这样,间接也毁了她的一生,她必须要个答案。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人行道上,游魂一般地逛荡着,倪朵的心里澎湃着一股敌忾之气。 远远地就看到她,打着方向盘过来,祁少影暗了一路的喇叭,倪朵却直接视而不见一直往前走,最后还直接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一直缓慢开着车各种艰难的跟着她,祁少影气得差点没吐血,最后只能把车子找了一处空地停了下来,自己下了车,又绕着远路跑了个十字路口才走到一边的人行道上。 倪朵身边,站了半天,却见她还是半耷拉着个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粗喘着,睨着她,祁少影也没吱声。 阴影笼罩了半天,倪朵才慢半拍地回神,抬眸,还很是震惊:“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抬手,祁少影直接拨了拨表,点了下:“大小姐,我追了你一路,站了五分钟了,你才察觉?” 终于可以坐下了,祁少影斜着她撇了撇嘴:“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被老公甩了?” “乌鸦嘴!你才被老公甩了呢!” 哼哼着,倪朵竟然打心底里不愿意听到这句话,虽然,知道他是玩笑。 “看你这点出息!就是被人吃一辈子的份!条件也不差,干嘛死扒着那块冰?你不觉得我这个暖男其实很不错?” 侧身,祁少影还很正式地摸了摸头发,抖了抖西装的领口,动作有些夸张,顷刻,倒真把倪朵逗乐了: “呵呵,谁不知道祁大花花公子专门坑害祖国小花朵?我这都人老珠?了,不咯掉你的牙?对谁都暖。我还不如去捂一块冰,起码捂化了,还是我的!” “不知道那大男人有什么好,还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就是没出息!不过,以前,你可不偏好这种类型?” 他说的是齐司明!显然,齐司明跟傅戚,根本就完全是不同的类型,他不懂,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她变得这么快?都让他开始有些质疑爱情了!可看她对傅戚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羡慕,不能不相信爱情。祁少影的心也是矛盾的,正因如此,他越发想要好好研究她! “人,都是会变的吧!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还最讨厌花花公子呢,可现在,你却坐在我身边跟我聊天,很奇怪地,你居然是我仅有的异性朋友,而且。我还很信赖你?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 “什么意思?说得我满肚子男盗女娼似的?难得这么纯洁一次,我才觉得我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呢!怎么了?一个人呆坐在这里?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心情不好?说来听听,可我能不能为你分忧解难!” 其实,祁少影跟她也有一样的感觉,对两人这样的关系,他自己都觉得挺诧异的! 轻轻摇了下头,姐姐的事儿,她不想跟任何人说,毕竟不算光彩,她想着姐姐恢复后可以正常生活,不用面对任何人异样的目光。所以,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 “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琐事…心里烦!” “生活就是不停地在解决问题,哪有不烦的时候?烦也是一天,不烦,也是一天,事情总还是要解决!所以,想开了,就好!要不要跟我出去散散心?正好明天下午要飞趟临城,那里的秦山很有名,我可以抽空带你去爬个山,看个日出,周日下午回来正好!” 105 老公,你是来捉奸的吗? “秦山?” 低喃着,倪朵已经活了心思。这么巧,他要去临城? “是啊!秦山风景优美,历史悠久,精致不错,最重要的是,据说山上的庙宇很灵验,所以各种求神拜佛的,香火十分鼎盛!有个什么烦心事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去那里走走最合适了!” 秦山,倪朵以前就去过的!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她纠结的是要不要去。 突然想到傅戚出差,下周才回来,这个周末除了看姐姐,工作上也没安排,她周日就可以赶回来了也不耽误事,去梧桐路看看也好,她当即就点了头: “好!” 随即,祁少影便伸手道:“身份证给我,帮你订机票跟酒店!” “不用,我自己订就可以!” “拿来吧!出门在外,路上有个伴,还能多照应下!再让人把你这大美人拐了去卖了!别磨叽了,身份证!收拾好行李,等我电话就行了!” 最后,祁少影还是把身份证给拿走了! *** 回到家,倪朵先从网上查了下资料。对秦山的记忆,也有些年了,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姐姐说过的话,试图抓住一些关键性的字眼。 周六的下午,倪朵便拉着小行李箱去了机场,跟祁少影汇合后。便上了飞机。 聊了几句,打了个盹,飞机就已经落地了。 路上,祁少影跟她说着酒店及房间的事儿,还有给她讲了些临城好玩、秦山的特色之类,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 诚如他所说,路上有个人照应,倪朵真是省了很多事儿,基本什么都不用管,很多时候,即便是一点点行李。都有人帮忙拖。 机场厅门口不远处,祁少影接了个电话,倪朵便站在行李一边等。 傅戚跟汤子辰抵达候机厅,汤子辰便去办理手续,而傅戚,不经意间一个垂眸,便捕捉到了楼下的一抹身影,倏地,他就侧转了身躯,深幽的眸子不自觉的眯了眯。 机场的二楼是候机厅,而一楼是接客厅。居高临下,傅戚看得很是清楚。 已经快四点了,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她身边居然一红一篮两个行李箱,虽然隔着一点距离,但傅戚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人! 当即,他便掏出了,眼角的余光还紧紧圈住某一点:【在哪儿?干什么?】 猛不丁地突然接到他的讯息,条件反射地,倪朵心里就揪了一下:【在外面!】 略加思索,她又补充了一条:【正准备回家!】 看着短信,瞄着远处。傅戚的眸色都沉了:回家? 眸光一顿,却正好看到一个男子走近倪朵,然后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得片仆后仰的,转而还很是殷勤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呵呵!】 快速地,傅戚回了两个字过去,牙根却差点没咬断了! 第一次收到这样两个字,倪朵脚下的步子都明显凌乱了下,心里隐隐地滋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想着他应该不会提前回去吧!怕多生枝节,她才没敢说实话的,不确定。她又试探地问了下: 【老公,你回来了吗?】 发着信息,倪朵却明显有些心虚,心里各种哀嚎:千万不要回来!别这么早回来! 很快,回复便过来了:【没,忙!】 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倪朵快速回了几个字回去:【老公辛苦!】 后面还追加了个‘揉肩捶背’的小表情。 望着有说有笑、逐渐消失在厅门口、成双成对的人影,傅戚倏地扣了。 此时,汤子辰也办了手续回来了:“戚哥——” “去查查刚落地的航班是从哪儿过来的?把机票改成明天上午的!还有,去查查跟倪朵一起过来的男人是谁?住哪个酒店?” “啊?” 才刚弄好了机票的事儿,一下子,汤子辰有些懵:是倪小姐吗?他们不是要赶着过去谈事儿才转机的吗? “没听懂我的话?”这一刻,傅戚的心情可真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是!我马上去!” 毕竟跟在他身边十多年,若说他的心思,汤子辰拿捏不准,那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说了解了。 于是乎,气都没来得及换上一口,转身,汤子辰又去忙得团团转。 *** 一路抵达秦山大酒店,两人都有些疲累,简单地吃了点晚饭,两人便各自回房,准备早点休息。 因为两人订房的时间有些错位,所以两个人的房间是分隔两层的。对这个,倪朵倒是没什么意见。终归,两人都是来办正事的! 进屋,简单收拾了下,倪朵便快速洗漱了,冲了个澡,换了睡袍,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去梧桐路、去秦山附近打听看看。 坐在床畔,晾着半干的头发,倪朵便拿起了床头的旅游手册翻了翻,基本也就是介绍秦山的景点已经临城特色的东西。 秦山毕竟是有名的山川景点,来人自然是趋之若鹜,姐姐曾经跟某个人来过,一点也不稀奇,毕竟,曾经,她跟齐司明也一起来爬过山。 私心里,倪朵更偏重的,是她口中的梧桐路。 她始终想不明白,樊城跟临城可是隔着千山万水。姐姐是做会计的,她跑来这里干什么?是那个男人带她来的吗?为什么她对梧桐路的印象会那么深刻?还有校园? 怎么会扯上校园呢?她明明是工作了,而且也不是这里的学校毕业的! 翻看了一圈,倪朵又打开了电脑,不自觉地就输入了临城,秦山,梧桐路几个关键字搜索。 正翻看着,突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 猛不丁地想起祁少影带的一副薄手套被自己顺手牵羊给拿了回来,一边拉着睡袍的领口,倪朵一边赶紧拿了手套就往门口跑去: “来了!来了——” 喊了一声,她便快速开了门:“祁少真小气,一副破——” 一个抬眸,出乎意料的脸庞陡然进入视野,倪朵的嘴巴大张,半天都忘记了要阖上,她的眼角似是挂着笑意,嘴巴却是震惊大张,手里夹着?色的手套,甩着,那样子,当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听她开口就是‘祁少’。傅戚整张脸都是从里往外泛着?: “这是家?你都是这么…回家的?!” 破门而入,扔下行李箱,他先几个大步就冲进了卧房,从里往外搜了一圈,赶紧扔下手套,翻搅着睡袍的袋子,倪朵已经耷拉下了小脑袋: 她知道,自己被赤果果的误会了! 转了一圈出来,傅戚的脸色才算稍微好看了点: ‘其实,他知道两人订的房间是楼上楼下两层,可心里,就是有道坎,不亲眼见证,过不去!’ 他刚一站定,倪朵就糯糯地开口道: “老公,你是特意…跑来捉奸的吗?那肯定让你失望了,屋里就我一个人…我很守妇道,婚内,绝对绝对…不会出轨的!” 越说,倪朵的嗓音越小,倒不是因为她心虚做不到,而是因为刚刚才跟某人撒了谎就被逮到小辫子,她脸上挂不住。 斜了她一眼,傅戚的目光落在了沙发边沿的手套上: “来这儿干什么?还跟一个花花公子?你平时都是这么过周末的?” 这次是被他碰巧转机撞上了,她居然还敢对他撒谎!一想到,她平时那些乖不愣登的表现可能都是瞒天过海,傅戚就愤怒不已! 大老远地,她居然跑到临城来了? 抿着唇瓣,倪朵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姐姐的事儿,不能提;可说自己过来旅游、过来玩的,大周末,跟一个男人跑出来旅游玩,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这还用考虑?” 一见她又是想撒谎的架势,傅戚暴跳如雷。 吓得脖子一缩,倪朵就更不敢吭声了:很久,没见过他这种反应了! “你都认定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不是跟他一起的!他工作…我…我过来散散心…” 怎么解释,都像是越描越?,扁着嘴,倪朵也不说话了。 果然,下一秒,傅戚一把就拽过了她的手腕:“出差,都还不忘捎带着陪你,恩?” “没有!” 抬头,倪朵还是不住的摇头:非要冤死她的节奏吗? 扣着她的腰,傅戚重重在她唇角咬了下:“那是什么?恩?你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出来居然都带着她? 越想,傅戚气得肺泡都要炸了! 泥马!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出来陪差?还有说有笑的? “老公…” 倪朵刚要开口解释,傅戚一口堵了回去:“撒娇没用!” 扣着她的腰肢,傅戚用力地往前拖了拖: “犯了错,惹了事儿,就给我来这套?倪朵!撒娇,不是每次都有用!说!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真没个一二三四,用得着对他撒谎? 一想起她在机场陪着别的男人,却跟他说准备回家,傅戚就有种狂吐血的冲动。 “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从来没有!婚内,也没有做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啾啾着,扯着他的衣襟,倪朵也有些执拗。 “没有?”是还没来得及? 捏着她的下颌,傅戚的嗓音低沉了几分:“越来越任性,恩?连我的话,都开始敢不正面回答了?” 她到底也没说明白,为什么跟着他过来,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旅游?玩?这种耗钱对她来说却没多大手艺的事儿,他可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咬着唇瓣,倪朵也不吱声了,想着多说也是多错,还是沉?是金吧! 两个人磨蹭间,倪朵睡袍的系带还是松开了些,她只管撒娇往傅戚怀里靠,也不说话,傅戚推着她,拒绝她的讨好,两个人僵持不下,他却也不好意思太过发火。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个巴掌,想拍响了,也不太容易! 她的衣服一散,大片旖旎的春光就如水一般流泻,他最爱的美景,若说他心里没点波澜,那纯粹是骗人的! 偏偏越是没有抵抗力,他也越是生闷气,扯着她的睡袍领口,傅戚轻嗤了声:“这是升级了?撒娇不成?准备脱光光上阵、耍赖?” 红着脸,倪朵有些恼羞成怒。抬手就想把衣服拽回来:“才不是!” 分明是意外好吧! 两人争执间,倪朵身子一个歪扭,整个人蹲坐着仰进了沙发里,睡袍大开,顷刻间,傅戚的脑子就是轰得一片空白,事实上,她狼狈的样子,更是美丽,美得人想要狠狠撕碎!身体的某处,更是不争气的直接冒了起来。 不待她整理起身。昂藏的高大身躯已经整个覆了上去:“倪朵,你就是欠教训!” 火气腾腾的,说不上是心里的火还是身体的火更甚,总之,最后,傅戚直接全都发到了她的身上,这一晚,他很粗鲁,再一次罔顾她的意愿,狠狠地,弄疼了她,而且生生折磨她到大半夜…直至她全然昏厥在他的身下。 身体是疲累的,但傅戚却根本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她跟祁少影拉着行李箱谈笑风生的画面,那画面,很美丽,美得像是要私奔! 傅戚很闹心! 他想不明白,她到底要维护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 三年,他从来不在乎他不在的时候,她跟谁在一起,干什么。所以,他从来没问过,每次回来之前,他会提前通知她,而她,永远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笑脸相迎,走的时候热情欢送。 他已经习惯了! 她从来也不会过问他的行踪,两个人都有些独立的空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但下午看到她的那一刻,这种感觉,就开始糟糕透了!什么鬼独立空间,想到他不在的时候,她游走在各种男人之间,他就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这样强烈的意念,像是自己心爱之物被染指了,他完全不能忍,鱼死网破的冲动,也从未有过! 再一次,心底那些怀疑的疑团再次扩散了开来: 她对他,是不是只有需要钱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脑子里? 她对他,是不是可以随时潇洒的离开?没有半分的留恋? 她对他,是不是仅仅就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金主?随时能找个男人取而代之? … 彷徨的感觉,很难受! 她像是飘萍一般,他竟有种抓不住的感觉。猛然间,傅戚才惊觉,这三年,她在做些什么,他好像真的完全不知道! 临近天明,他才稍微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睁开眼,看到怀中缩着熟睡的佳人,他又觉得无比的满足。 一夜,心里的火也泄得差不多了!再看着她。眼底满满的,全是欣喜。 想着上午还要赶飞机,傅戚便没敢多趟,蹑手蹑脚的起身,简单冲洗了下,便穿戴整齐了。 提着行李箱,傅戚刚拉开门,门外一个端着盘子的女服务生刚好抬手要按门铃,被他一下,又退了回去,看了看他,又抬眸看了看房门牌,才呆愣地道: “你好,请问是倪小姐的房间吗?” “恩!”斜着她,傅戚脸色有些臭,因为她注意到她的服务盘里放着的是早餐,是倪朵喜欢的豆浆餐包还有鸡蛋跟小菜,手里提的也是女装袋子。 “一六零八的先生让我早点给小姐送早餐过来,说是…昨晚吃的少,怕早上饿!对了,还有一件外套,说是怕山上凉!” 一听,便知道是祁少影派人送来的,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扫了眼袋子里米色的细毛呢外套,还带着牌子,显然是新买的,袋子上清晰的super的牌子,很是高端,应该是秋装新款,傅戚的脸顷刻就拉了下来: “不用了!都扔了!” “啊?” 低了下头,对着衣服上四个零的吊牌,服务生直接叫了起来,这可是上万块的衣服啊!牌子都没拆呢! “先生,这衣服新的,很贵…” “没听见我说得话吗?叫你扔就扔,哪那么多废话!” 冷斥一声,傅戚抬手直接把门又关上了,放下行李箱,又折了回来,直接给汤子辰打了个电话: “机票改成下午!另外,却给我查查祁少影来临城干什么?” 对他老婆这么上心,这个花花公子想干什么?把他老婆也当小姑娘哄吗?衣服,他会买!用得着他鸡婆吗? 真是烦心! 被折腾的浑身乏力。倪朵睁开眼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坐起身子,她还下意识地看了看一边凹下的枕头,无意识地,目光就顿了下,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巴。 刚一侧身,幽暗的?影伴随着嘀嘀的打火机的扣动声若隐若现,条件反射地,倪朵就惊叫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还在?” 话音一落,又觉得不对,扯过一旁的睡袍快速套上,倪朵屁颠屁颠地从床上跳下,几个大步就冲了过来: “老公…我的意思是…你没走,我太高兴了!” 单腿跪在一边的沙发上,挽着他的胳膊,倪朵一脸讨好的笑意:自己犯了错,当然得主动修补。 哼了声,傅戚也是不冷不热的,但对她刚刚起床,以及眼前的表现。他还是满意的! “老公,你不生气了吧?” 见他没走,怕他万一再跟祁少影撞上可怎么办,本能地,倪朵就觉得自己得先讨他欢心,哄住这一头,再撂挑子,她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抬手,圈着他的进项,一动,褪下滋滋的疼就钻了出来。忍不住,她就闷哼着呲了呲牙: “恩!” 106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签字? 单手揽住她的腰,捕捉到她腿间的异样,身上明显的青紫,傅戚幽深的眸子淡淡眯了下,虽然那种事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的确能让他消火: “某人又不配合,生气有用?” 扣着她的腰肢,傅戚转手警告地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为什么撒谎?” 是确定他要出差回不来,天高皇帝远,就有恃无恐了? “工作很辛苦,老公又不支持…我最近压力大,就想出来散散心,原以为碰巧好运可以搭个顺风车…怕你知道了会生气!阿戚,我只是跟他一起过来,没有跟他一起…活动!我知道我老公已经是人中龙凤、望其项背的七爷,怎么还敢有别的花花心思?你让我出轨,我也做不到!应付你一个,我都吃不消了,哪里有力气应付别的男人?” 下手在他身前勾啊勾的,倪朵甜糯的嗓音委屈又娇嗔。 半真半假,听得傅戚也不得不相信,勾着她的下颌,挑了挑眉:“应付?” 霎时,倪朵就明白。自己用错字眼了。 只是,能不能不这么龟毛?只听意思不行?还要扣字眼!跟七爷交锋,真是身心疲累。 抬手,缠绕着攀在他身上,倪朵细长的藕臂紧紧缠绕到了他的脖颈处: “我是说,别的男人!能得七爷雨露,可是我求之不得的恩宠!老公,求原谅!我保证以后都做个诚实的乖宝宝。恩,行不行?” 眼见她各种伎俩全用上了,傅戚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下不为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傅戚心里总有些怀疑的因子在蹦跶:“压力大,就别做了!老公养你!” 点了点她的鼻头,傅戚刻意放缓了嗓音! 怎么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了?以前不都说过了吗?内心很纠结,倪朵很惆怅: “可是我喜欢翻译。也喜欢挑战!天天闲赋在家当米虫早晚要被老公嫌的,为了保持老公的荣宠,压力再大,我也必须顶住!为了老公,加油!” 花言巧语了一翻,事实上,还是不想辞职! 傅戚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审视的目光不自觉就多看了她两眼:她那点辛苦费。当真都不够他塞牙缝,但她这次的回复,却不是怕他甩了她后没收入很可怜;反倒说工作是为了保持他的兴趣。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聪明的! 每句话都在表达着对他的贪恋不舍,可事实上,做的事儿,却又根本不是这么个状态? 她如若真的那么爱钱,压力这么大这么辛苦。她不该辞职在家做全职太太才更符合她的定位?既不辛苦又能从他身上多捞钱! 可她的表现,永远都这么出乎意料! 拉下她攥拳宣誓的小手,傅戚没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看了下表,道:“去洗澡,换衣服!给你十分钟!” “奥~” 他肯转移话题,倪朵也顺势赶紧滚了,只是动作幅度较大,她不免又疼痛了些,以至于走向浴室的姿势都带着几分怪异。 昨夜有多火、多凶,傅戚是明白的,目送她离去,冷佞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甩了甩眼,扣了下打火机,终归却又还是放了回去。 在她面前,他很少抽烟。 很快,倪朵便冲过澡,换了衣服出来。 “走吧!” “去哪儿?”见他拉着自己的手,倪朵又怔了几秒: 对了,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不会来这儿出差的吧!没这么巧吧? “买衣服!” “啊?”倪朵还没回过味来,已经被傅戚扯出了房间:“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老婆的衣服,还用别人献殷勤?” 他傅戚的女人,他什么衣服买不起?用得着那个花花公子? 一路被塞进了车里,倪朵的脑子还阵阵空白的断片。 ‘他的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祁少影…跟她送过什么衣服?两人不会碰过面了吧!’ 车子缓缓前行,倪朵还不时扭头看看他,一阵猛发憷: ‘就怕两人见面!不过,路上貌似听祁少影说过,他过来是要谈事情,而且安排的很满的,原本想着能躲过直面的一节…这样听来又好像已经交锋过了…奇怪。他怎么这么平静呢?’ 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扭头,倪朵又直愣愣看了他两秒。 转而又萎蔫了下去:‘应该不至于!她又不是天姿国色的陈圆圆,还想让两人来个大打出手?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一边开着车,一边看她不时斜他、发呆又撅嘴的小动作,红灯处,傅戚冷冷地扭头看了她一眼,揶揄的嗓音戏谑而起: “在想怎么哄着我早点离开、怕我跟祁少碰面?万一不小心擦出点火花,再伤着你漂亮的小尾巴?” “哪有?我又没做贼!”才不心虚! 公鸡一般抻着脖子,倪朵却一副明显被人‘说中心事’的样子,却偏偏不承认地还死鸭子嘴硬: “就是千里之外还能偶遇老公,觉得…有些,嗯,不可思议!” 其实是被吓到了!怕自己的话透漏出这个意思,倪朵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道:“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冷笑了下,傅戚却没再接话。 什么偶遇。他是机场看到她追着过来的!不过也的确有些巧,他原本是不经过这里的,过来,其实是因为出了点状况,才过来转机的。 明明也是急事,却因为她,他却一推再推,又耽搁了大半天! 但想到祁少影,他又觉得这口气堵得,值!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十分高档的大商场门前,虽然是周末时段,但一看这里的装潢,那就是不一样的档次,所以门前,零零星星出入地,也就凤毛?角几个人。 下了车,傅戚先带她去吃了些早餐,而后才上了三楼的世界顶级名牌女装区。 其实不缺衣服,突然被拉来买衣服,还是傅戚亲自陪着逛街,倪朵可没半点愉悦的感觉,整个都是毛骨悚然的。 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又需要才逛街,偶尔跟小满也出来转转,但衣服之类,买的很少,他每个时节送来的,很多根本没穿就过季了。这些钱,她自然能省就全省了。 虽然是在外地,可这一刻,倪朵的心里也是发毛的,根本没有心情选什么衣服,根本也是过目却不入,随便逛了两家店,见他还少有的耐心,她停下看,他就陪着站,她心里更是惶惶然了。 到第三家进门的店铺的时候,倪朵已经打定主意,必须要拿一件了事了。 看了一圈,想着天气也见凉了,她就准备选个外套,拿了一件当季上新流行款的蚕茧状毛呢大衣比了比,因为全是浅色系,浅蓝、浅粉跟浅米色,选来选去,倪朵觉得还是选个百搭的好! 毕竟这么贵的衣服,弄得粉嫩嫩的再穿不出去也是浪费。米色的,上班也能用,倪朵比了下,就道: “就这个吧!” 扫了眼她手中的衣服,傅戚便掏出了卡,眸色却是一沉:“祁少影,还真是了解你!” 上次送她的娃娃,她简直爱不释手;早餐,她点的也是餐包跟豆浆;这次选的衣服。居然跟她相中的还是同一家同一款? super? 瞪着那硕大的店标,傅戚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一个外人,居然比处了三年的自己还了解她的喜好? “呃?”看了看手中的提袋,倪朵又是一懵:‘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走出商场,傅戚看了下表,道:“下午我要飞趟k市,过两天回去!散完心,早点回家!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呢!我下午就回家!我会听话,不会犯错的!”抱着衣服,她还是一副讨乖的模样。 眯着眸子看了看她,傅戚突然道:“朵儿,找好了下家,所以,你是不是很巴不得我快点签字?如果是的话,我可能。会成全你!” 没想到,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倪朵嘴角的笑意都开始皲裂了:什么? 片刻的恍惚后,她却强撑着笑道: “老公是想了吗?怎么可以赖到我身上?世上会有比七爷好的下家?怎么都没发现恩!” 在感情这件事上,没有女人会喜欢下家!这点上,女人跟男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像是女人,总渴望成为男人最后一个女人,而男人,却期待做女人的第一个男人! 想到他已经动了离婚的心思,倪朵的心又开始哗哗淌血。时间太久,以至于她都有些要忘记了,她其实已经签了字。 而今,只要他大笔一挥,眼前这个男人,就与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攥着衣袋,倪朵无意识地揉了下。 “嗯!车子留给你。用完了停在酒店门口,钥匙放到柜台就行!” 审视地看了她两秒,傅戚交代完,便拎出了皮箱。 *** 时间被傅戚耗去了大半,又因为他最后一句话,倪朵心思是烦乱的。 但毕竟跑一趟不容易,开着车,她还是去了一趟梧桐路,一路走下来,她才发现,路的两边全是普通的商铺、便利超市之类,一条路上,也只有秦山职业学院一个学校,而且就在秦山脚下,严格说起来,秦山也可以算为梧桐路的延长线上的。 走了一趟,找着老旧的店铺买了点东西,倪朵特意打听着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 但问了很多,毕竟她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就像是大海捞针,对牛弹琴一般,完全卡不上号。 学院是开放式的,只要不开车。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当然不能进宿舍。倪朵也去校园里转了一圈,普通的大学校园,普通的学校,除了勾起她一些学校的美丽回忆,整个梧桐路留给她的印象就是法国梧桐树特别多,连校园的主干道两侧,也种满了梧桐。 姐姐会跟什么人在学校邂逅?讲师教授?或者某个来学校演讲的明人、表演的明星? 但是不知道哪一年的事情?几年前的学生也都该毕业了。试图找人聊着咨询了下,但问了一圈下来,她整个也是惆怅了。 完全不对路、没有头绪。 最后,这一趟近乎就是白跑的,她去了秦山,又坐着缆车去山上上了香,虽然时间紧巴了点,倒也是虔诚的: 她祈求姐姐能早点恢复,她祈求,离婚的日子晚点到来! 最后的最后,这趟秦山之行,似乎更多的都变成了许愿。 因为还要上班,是直接订了返程的机票的!下了山,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倪朵便快速往机场赶去—— *** 另一边,抵达k市,傅戚跟汤子辰便忙忙活活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俱乐部里,谈完了正事,签了协议,一行人才防松地打起了保龄球,闲谈间还在商量下面的行程跟晚上饭局的事情。 打了两局,下来,傅戚便拧了瓶矿泉水,望了望一边的汤子辰: “有回复吗?” “嗯,刚打电话过来!祁少的确是过去谈事情的。据说是长青影视想在秦山脚下建一处影视拍摄基地…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而且我查到祁少的机票的确是提前预定好了的!倪小姐的位子还是后来用了关系才协调到的!对了,酒店也是因为分开订的,所以,才没拿到临近的房间!看来,两个人应该是后来偶遇的,没什么才是,倪小姐,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一道白眼就砸了过来:“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直接下结论,还会替她说好话了! “她还真是大老远跑来散心的?她都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的确看到过她电脑上查阅的记录页面,也说得过去,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已经知道自己多话惹到某人的小心眼了,这一次,汤子辰谨慎了: “派去的人回报说,就是在梧桐路走了走,去秦山职业学校转了一圈,去便利商店买过东西。跟路上学生行人问下路,没什么特别…最后去了秦山,可能时间太晚,直接做缆车上的山,烧完香就回酒店了…” “怎么简单?”拧眉,傅戚越发纳闷:“跑这么远,逛个二流学校?” 放着母校、名校不逛,来一个不算有名的学院。怎么也说不通啊! 看汤子辰撇了下嘴,欲言又止地,傅戚冷森的目光直接射了过来:“年终奖不想要了?还有什么没说的?” 107 三年前,她离开的原因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别一会儿说了,年终奖就真的全长腿飞了,他到时候找谁哭去? 傅戚锐利的眸色一沉,不带他开口,汤子辰已经开口道:“上次你不是让我查倪小姐的过去吗?我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倪小姐跟明少爷恋爱的时候,应该一起去过…秦山!有张合照,有秦山的标志,我在想会不会…” 她这次故地重游,会不会只是想要重温某些回忆? 当然这一切,只是汤子辰的猜测,加上,他觉得这样的理由,对面前的主子来说,可能是巨大的刺激,所以,他点到即止。 一个眼神,汤子辰就知道,他明白了! 当即,又补充了两句,却是赤果果的画蛇添足: “听说秦山上姻缘庙香火鼎盛,非常灵验…所以,很多热恋的小情侣都不远千里去许愿…” 说完,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了,果然,抬眸就见傅戚冷鹜的唇角抽动了两下: 灵验? 的确!是够灵的,灵的一对鸳鸯在他眼前活生生拆散了! 汤子辰这么一说。傅戚心里的那点疑惑也基本烟消云散了:若说她心里放不下旧情人过来散心,他是百分百相信的! 那这次她上山又祈求什么呢?跟他快点离婚?重归旧情人的怀抱? 想到两人的过去,傅戚肉里的刺儿又开始作痛! 终归,他们之间没有刻骨铭心的恋爱,这一点,让傅戚心里很不舒服!他跟倪朵,像是跳过了所有该走的程序,直奔了终点。所以在他眼中,这个终点。那么的不牢靠,有点风吹草动,就是坍塌的架势! 都说女人永远不可能忘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想到她曾说过,除了第一次,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傅戚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嗯!” 闷哼了一声,傅戚没再说什么,转身,又拎起保龄球。蹭蹭地砸了几局,动作明显的急切,以至于几次都失水准地全偏了。 身后,缩着脖子,汤子辰一阵猛咂舌:好险! *** 傍晚的谈话过后,傅戚的心情就明显有些不太好,以至于晚上的饭局都有些低沉,明明谈合作,他也是不太热衷的架势。他的态度一冷。导致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合作商摸不着心思,最后怕鸡飞蛋打一场空,自动打了折扣,连预定的副本都没敢提,直接就签了正式合同。 一行人吃着饭喝着酒,自有手下人活络着气氛。 举杯跟合作人碰了下,两人都表示对合作很满意,轻抿了一口,傅戚刚拿起筷子。就响了下。 信息是倪朵发来的:【老公,我下飞机了!】 后面还跟着一张她的自拍照,是机场的出机口,而她拍的是自己的侧脸,只有小半张。 顷刻,傅戚的唇角便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过了没一会儿,又接连来了两条:【老公,我出机场了!】 【老公,我上车往家里走了!】 … 【老公,我到西霞路了!目侧二十分钟到家!】 … 不到十分钟,接连收了她一串的信息,傅戚已经被彻底愉悦了,腾出一只手,给她打了个回复过去: 【恩,不用跟我汇报行程了!今天,不查岗!】 这个小女人,每次只有犯了错,才会主动跟他各种卖萌! 随即,一个害羞亲吻的小表情回了过来,每亲一下,还会跳动出‘老公,爱你!’几个字。望着,傅戚的眸子已经眯成了浅浅的月牙。 接下来的心情,已经是完全的柳暗花明。 *** 是夜,玫瑰夜总会,霓虹闪烁下,纸醉金迷的生活缓缓拉开了帷幕。 去了趟洗手间,伍思敏一走出,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一侧的窗边打电话,探了下头,转而,她又转回了洗手间,片刻后,才离开。 包房里,跟朋友唱完歌,伍思敏便以头疼不适的理由想要早点结束聚会。随即。大家便各自散去,她又以忘了东西为由,半路又折了回来。 回包房拿了钥匙扣,出门确定朋友都走了,她便直接走向了一侧的吧台,选了个显眼的位置,点了几杯酒。 跟朋友谈完事出来,齐司明正准备离开,抬眸,便见一侧吧台上半拖着头、喝得醉醺醺的人,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告别后,他还是转向了一侧: “敏姐,真的是你啊?怎么喝这么多酒?” 上前,刺鼻的酒味传来,扶了她一把,齐司明把一边的酒杯全都推远了。 “司明,好巧啊!来。陪我喝一杯,哎,酒…” “别喝了!看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女人在这儿喝这么多酒,多不安全…你自己吗?” 半扶着她,齐司明还转身看了看四周,没见熟悉的人影,心里还颇为纳闷,她怎么一个人喝成这样? “我没醉!你知道我很能喝的!给我酒…我想喝!” 敲着脑袋,伍思敏做头疼状,却还是伸手想要拿酒的架势,自然,半路就被齐司明拦了下来: “给她倒杯白水吧!” “我不喝水!我要酒!”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感觉她是在借酒浇愁,从没见过她这样堕落,齐司明有些纳闷。 “呵呵…” 见她干笑着,满眼痛苦,端着水杯也像是要灌酒的架势,齐司明一眼,就明白了,大约是跟他一样——为情所困吧! “敏姐——” 想要开导她几句,开口,齐司明却突然发现,三年了,其实自己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全放下,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说了。 另一边,伍思敏已经接过了话: “开心,我有什么不开心?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以为他不会负我…可他却结婚了,他有了别的女人,我能怎么样?” 听她又哭又笑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两人的过去,齐司明是知道一些的,曾经爱得如胶似漆,婚前却分开了,他也是疑惑的,不自觉地,已经开口问道: “敏姐,你还是爱表哥的吧!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出口,齐司明也隐隐带了些情绪:她若是不离开,朵朵,现在会不会还是他的? 当然,他也只是心里气愤地这么想想,他心里已经很透亮,自己跟倪朵,注定是一场唏嘘的遗憾! 这一刻,他的质问,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在乎的是谁的幸福,只是刹那间,他突然就很想知道。 “都过去的事儿了…说了有什么用?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低语着,伍思敏状似痛苦的抽噎着,齐司明越发觉得另有隐情: “敏姐,你是有什么苦衷吗?说出来,总是好受些!如果不能对表哥言,就跟我说说吧!也许我能替你分担一些或是帮你一把呢?这么舍不得,你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我若不离开,怎么能保住傅家的一席之位?”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说,当年只要你们结婚,表哥就可以名正言顺代替舅父参加云赢的竞选的,用他的设计方案!” 怎么变成了她离开,才能保住傅家一席之地了? “虽然我们结婚可以让他顺理成章接位。但谁能保证一定能入选董事会?那个时候,我身体长了个瘤,要出国手术,爸爸逼我去,可我不想,我一直的梦想就是做他的新娘,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离开?可是为了我的健康,爸爸说,只要我肯离开。就把他认识的几个朋友手里的票全都投给傅家,虽然大概也就三四票,但这样的支持,对一个不足二十人的董事会来说,何尝不是一大笔的支持?我在想…他就算不能接手,也是一时的,起码保住了傅家在董事会的位子,不是?我又不能告诉他我生病了,怕他分心。又想拿到父亲手中的拉票,就只能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我以为就算没有理由,他也不会变心!我一边在国外学习,一边接受检查治疗,虽然后来并没有手术,而是通过别的器械将肿瘤击散了,却也治疗了大半年…这些事,我能对谁说?爸爸是为我好…他结婚,我也能理解,可是现在,就算他心里爱我又能如何?毕竟结婚了,我再纠缠,我就成了第三者了。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就更不能告诉他了,所有的苦,也只能我一个人承受,我不想他为难!” 说得通情达理,义正言辞。齐司明听得都不能不感动:“没想到你为表哥做了这么多事!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儿!” 感慨着,齐司明心里也有些浮动:如果他们彼此相爱,那朵朵怎么办?早晚,受伤的还会是她! 并不知道齐司明心里有这样的念头,伍思敏只觉得他是有反应的,这样的反应,这样的感慨,是她乐见的。 “他有权利知道这些事儿,既然相爱,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让他可能对你还心存怨怼呢?” “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要他的同情!算了…” 捞过酒杯,伍思敏又灌了几口,抬手,齐司明便按住了杯口: “别喝了!酒解决不了问题的!感情,错过了,很可能就是一生的遗憾!有些事,早晚都会知道的!时间越久,伤害的人可能越多!就像当初,如果你告诉他真相,可能你们就不会错开这三年…有机会,我会帮你解释下!” 要的,就是最后这句话! 但伍思敏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臂道:“不,过去了,我不想让他知道。让他为难…” “你别光替他考虑,自己借酒浇愁了!他现在不知道,以后知道了,岂不更自责?别喝了,伤身!他应该知道真相,做一个公平的选择,否则,对谁,都是伤害!越久,伤越深!” 如果将来他知道了,再做选择,不止她受伤已久,朵朵受伤更深,万一再有孩子呢?岂不连下一代都要连累了? 这一刻,齐司明的心里是澎湃的,他羡慕表哥,有个这么爱他的女人,却也心伤,自己这么爱的女人,却因为他跟傅戚表兄弟的微妙关系而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其实,他也想过倪朵是有苦衷的!但是,他们的情况不同,即便她有苦衷,她心里其实不爱表哥,他们的关系却是正式合法的!外人也许不知道,亲戚却都明了。 而事实上,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外人有什么关系,亲戚才是最紧密重要的啊!所以,他没了指望!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不管她跟不跟表哥在一起,她不想她受到这样的伤害。如果表哥不爱她,那这场婚姻,对她,就是枷锁! 同样的,其实。他也不想看到表哥不幸!终归,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从小,他就跟在傅戚一行人身后玩,他都是带着他的! 事实上,这一刻,三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眼前的伍思敏是最不值一提的! 当年,伍思敏自己并不知道,还在沾沾自喜。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以后,一个人,别来这种地方喝酒!真喝醉了…出点事,怎么办?” 说着,齐司明掏出一沓钞票替她付了钱,拖着将她拉了起来。 *** 转眼,又是一周,这天。倪朵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里不一样的气息。 每次,他回来,空气中都像是弥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道因子。几个大步上了楼,倪朵一探头,果然见某人已经站在了衣柜旁。 上前,倪朵自身后抱住了他:“老公,你回来了?怎么都没跟人家说一声?” 转身,傅戚搂着她。轻揉了下她的秀发,转而在她粉嘟嘟的脸颊上轻捏了下:“说了,还怎么查岗?” “老公,我都有乖乖的!每天都按时汇报行程!”仰头觑着他,倪朵说得是每天晚上睡觉前给他发的一张晚安床照。 “老公,我好想你!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他这次出差,已经拖了一个周了,记得昨天晚上说还要两天的,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真为了查岗的吧! “嗯,突然想起明天姑妈家有聚餐!答应了,必须要过去!” 刻意咬着‘姑妈’两个字,傅戚低沉的眼神还聚拢地全都定在了她的脸上,果然见她原本还笑意盈然的脸庞明显闪过了僵涩—— 108 不需要别人告诉! 嘴角抽搐了下,傅戚突然冷嗤出声:“要见到初恋情人了,是不是很开心?” 酸溜溜的口气有些刺耳的冷,蓦然回神,倪朵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也要去?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逼着自己望着他,倪朵浅笑如斯: “初恋是什么?还不是别人的老公?有我老公厉害?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在他心口画着圈圈,倪朵娇嗔道:“老公这是吃醋了吗?空气里都有点酸味了呢!” 双手抱住她,傅戚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下,傲娇地哼了哼:“嗯!” “明天晚上的party,跟我一起去!” “party?那应该有很多人吧!”圈着他的颈项,倪朵狡?的眸子眨了眨:“我怕招人妒忌恨!” 点了点她的美丽的翘鼻,傅戚笑眯了眸子:“你已经招人妒忌恨了!” 抬手,抱起她,转身,傅戚往床上倒去:“我不介意再让你…多招点!” 低头,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这天,两人的晚饭,直接变成了宵夜,美丽的夜晚,却依然热烈,不能取代。 *** 转眼便到了周六,想到要跟某人见面,倪朵心里多多少少地总会有些忐忑,衣柜前,选着衣服,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比了比,倪朵对着一边的某人喊道:“阿戚,这件,行吗?” 扫了一眼,傅戚的眉头却拧了下:“太素!” 当下,倪朵便知道他的态度了,转而换了一件玫红色的裸肩小摆的鱼尾裙,这次,倪朵直接穿上了。才道: “这个呢?会不会太扎眼?” 扫了下,傅戚眼底的惊艳一闪而逝:其实很少见她穿紧身的衣服,但不得不说,略微修身的款式,到了她的身上就格外性感,是与她平时完全不同的风格,再加上一点小荷叶边的裙摆,更是女人味十足! 随即,傅戚便点了下头:“恩!” 以前。的确是不喜欢她招摇,这一晚,傅戚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心思。 对着镜子比了比,觉得这样的造型更适合卷发,很快地,倪朵就在散下的头发尾部快速卷了几个一次性的大卷,略微拢了下,自头顶拢起一束梳到后面,别了两个小发卡。觉得不挡眼、不碍事了,倪朵才将头发全都拢到了背后,简单地画了个素雅的淡妆。 换上高跟鞋,整理好手包,就快速走向了一侧的沙发:“阿戚,我好了!” 自上抬眸,傅戚不免又惊艳了一把:不得不说,她其实很会搭理自己,可能不够专业。却不乏品味。 总觉得这三年都像是白过的一般,傅戚有些惊讶于她把头发烫后、搭配着小圈钻石耳环的别样妩媚!这样的一面,他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裙子不长不短,膝盖上十公分,也算得体。香肩小露,加上腰部有些镂空的设计,又不乏性感,略显正式的裙装搭配着略带休闲的散发,中和地恰到好处,既不会给人距离又不会觉得太随意。 起身,轻撩了下她的长发,傅戚扣住了她的纤腰,对她美丽的样子,竟有些拔不出眼: “想吃了你!突然,不想给别人看了!” 噗嗤一声,倪朵差点没当场吐血,侧身,细白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西装: “别人还不都是走运沾了老公的光?我也不想给别人看,可总不能丢老公的脸,不是?快走吧!晚了,姑妈肯定又要说女人就是麻烦、说我拖沓了…” 拉着傅戚,倪朵还真怕他突然来句又让她换衣服折腾一遍! 拿了件白色的薄款小皮草,傅戚搭到了她的肩头,才拥着她出了门。 因为是家宴,来的都是亲朋熟人,相对也比较随性,两人抵达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见一边,姑妈正招呼着司南钧一行人,两人便也直接走了过去。 “姑妈!” “你们来了!正说你们呢!几天没见,朵朵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回身,雍容华贵的妇人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向了倪朵的肚子跟高跟鞋。 “姑妈过奖了!” “只是这肚子…还没动静?小戚,我是说阿戚是不是又天天又只顾工作?要不就是跟这些狐朋狗友的单身兄弟应酬?” 不待倪朵接话,女人又径自转了回去: “你说你们几个,经常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什么事都是穿一条裤子?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就结婚生子这件事上。不能惟阿戚马首是瞻下,跟着他学学呢??殷也是,怎么不带郦心一起过来?他不算,还有两个光棍!加上司明,三个!你们也是,都结婚三年多了,还跟新婚小夫妻似的,半点都不急,上次你妈跟我通电话,已经问了几次了…说下次回来,就专门看着你办这件事呢!” “姑妈,这个…我们都会加油的!” “是的!姑妈,我们都努力!” 傅戚一出声,几个人也都跟着附和,因为跟傅戚的关系,以前见过多次,几个人也一直跟着他一起喊姑妈。 见状,中年妇人才笑了笑。接话道: “他说要去接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了!都是熟人,不用客气,我吩咐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就是给你们年轻人聚聚玩玩的!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看他们几个都是大男人,倪朵便道:“那个,我去帮忙!” 转而才挣脱了傅戚的怀抱,追着姑妈离开。 四人心照不宣,先举杯喝了一个,浅笑着,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望了望离开的倪朵,本能地,傅戚也回眸看了下,窈窕的身姿,即便是一抹背影,也美得惊心夺魄。 “戚,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是作出选择了吗?” 第一个开口的,是司南钧,但近乎所有人都是有志一同的观点,慕容紧接着便道: “那思敏呢?就这么放下了?我上次去了趟意大利,还听说她拿了帕格尼尼国际大赛的大奖厚,有位世界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叫尼克罗的,还是什么的,想收她当关门弟子的,却被她婉拒了,应该是为了你,决定回来了吧!” 目光落在远处,韶?殷道: “我倒觉得这个七嫂不错!长相不差,也不?人!有些东西,放弃了,就是放弃了,机会不会在原地等你,又不是备胎!而且,有些事儿,不确定,真不该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许人家回来,根本是为了别的呢!” 毕竟知道的内幕更多,韶?殷是有些嗤之以鼻的!几句话,三人都听出猫腻了。 转而,慕容问道:“戚,你觉得呢?” 想起什么地,司南钧又补充了句: “女人就是麻烦!一个都够受,你还揪着两个?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上次,我看她一个人在夜总会喝闷酒呢!可惜,七爷不能劈成两半!” “丢了七爷这么个钻石王老五,换了谁,都会可怜!” 三人一直在讨论,傅戚却始终没接话,直至韶?殷话落,他才道:“这件事,我有数!” 此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转而便见齐司明领着几个朋友过来了,几人当即便转移了话题。 *** 陪着姑妈聊了片刻,倪朵便转去了一边僻静的角落,不能一个人干站着,她就走去了一边的自助餐区,转着看着,偶尔动动夹子。 转身,一抹纤长的?色身影闯入眼帘,她一抬眸。田蕊又移开了目光。回身,倪朵便继续夹自己的。 接连几次后,倪朵终于忍不住直身,出口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怎么一直跟着她,不时看她?她抬眸,她就躲。 这一次,田蕊也回身了,揉着手包,上前了一步。嘴唇扇动了半天后,才道:“上次的事儿,对不起!我是不喜欢你,也有些生气!可我…没想害你!” 上次事后,齐司明对她冷淡了,也跟她坦白了,虽然心里是过不去,但她却突然发现,原以为自己不爱的男人。真要离开了,她的心也疼了,付出了三年,她的感情也放了进去。反倒猛然间,她意识到,对莫浩,似乎没那么大的感觉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果然不假! 在得知她跟他已经不再可能后,田蕊对她,就已经没那么大的敌意了!而且经历了这么些事后,她的心态,突然间也变了很多,猛然间,她才发现,身边的男友好朋友差一点全都失去了,那一段时间,她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一无所有。只剩下空虚跟恨的阴暗日子,她不想再走一遍那样的路途。 “我理解,那是意外!我没有怪你…这世界说起来很大,有时候又很小,同在一片天空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不能做朋友,我也希望我们别成为敌人!田蕊,我跟司明只是谈过恋爱,以前是清白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总会放下的!你可以放心大胆追求你的幸福,没有幸福是完全没有瑕疵的,只要你放开,就可以拥有,总有一天,会只属于你的!” “谢谢!我会努力!我已经明白了!司明说得对,要高人一头,除了把对手踩低,还有另外一条路,就是让自己变高!我知道,只有我更好,只有不断的提升自己,不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没有了你,也会有别的人!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傻事了!” 伸手,田蕊道:“顺其自然,和平共处,好吗?” 抬手,倪朵也跟她握了下,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度成为朋友,倪朵知道,两人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 而另一边,跟朋友聊完天,齐司明就找着机会把傅戚拉到了一边:“表哥,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 “如果你是想聊朵儿,不必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表哥,我很高兴听你这样的答复!虽然我心里还会有点痛!但是,你真的确定吗?你确定自己的心吗?敏姐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她三年前为什么离开?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其实,三年前,她离开,是有苦衷的,是为了你——” 眸光一沉,傅戚的拳头轻攥了下:“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心底是有些震惊,但猛地一瞬间,傅戚想到的却是,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因为重点偏向了后者,所以傅戚直觉认定,他告诉自己这些,全是为了想要倪朵!自然而然地,伍思敏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他不是不信,不是没有感觉,却因为传话人的目的。而让这个‘让人感动的理由’有了质疑而大打了折扣。 “上次,她在夜总会喝多了…跟我说的!她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三年前的真相,你该知道!不管是不是因为私心,我都不想看她受伤!” “司明,我想知道的事儿,不需要别人告诉!你懂吗?” 傅戚的话一出,齐司明都愣了两下: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不想知道?还是已经知道了? 但傅戚却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啊!还太年轻!去跳舞吧!别说这些了,姑妈看你带女朋友回来,可是很高兴!家宴,不谈别的!” 转身,傅戚走向了一边的角落,他刚一靠近,倪朵的身体还明显躲出了一点距离。 “怎么,我身上有毒?” “不是!”远远地拉着他的手,倪朵还瞅了瞅两边:“老公。你不是说人前我们不能太亲近的吗?” 倪朵的话音一落,傅戚已经一把扯过了她:“家里,怕什么?” 这屋子里的事儿,还能传出去?再说来的都是至亲亲朋,谁不知道他这几年的态度,敢多这个嘴? 近乎整个将她圈进了怀中,傅戚慵懒的嗓音低语道:“我喜欢你?着我!” 特别是今晚! 当即,倪朵的小手便回应的搂了过去:“那我们去跳舞!” 转而,两人便牵手进了舞池。 *** 此时。伍家豪宅中,伍思敏一进门,又被父亲叫去了书房: “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找傅戚?为什么不跟他保持联系?跟他,不要耍什么女人、大小姐之类的性子!你知不知道他给我们的case,鸡蛋里挑骨头,现在居然还找别的公司在同期做?什么意思?” 109 交换条件 “公司里的事情,你问我吗?鸡蛋里挑骨头?云赢的要求严格,你怪我?你说过合同拿下来,就会娶我妈入门、跟我正名,可现在呢?这些年,你对我食言多少次了…我本来就不该报什么希望!你还想让我再拉下脸去求他吗?他现在是已婚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说我?” 原本心情就不好,伍思敏的情绪也是极度失控的! “你跟我谈条件?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供你还有你那个花钱如流水的妈挥霍的?这个生意对我们很重要!绝对不能中途毁约!思敏,你再在傅戚身上下下功夫?只要再拖些时日,我们多接些单子,一转,资金链就断不了,就缓过来了!” “我今天有些累,脑子有些乱,改天我们再商量吧!” 回到房间,伍思敏的心情也是乱糟糟的! 这两天,原本有音乐表演的,但她完全不在状态,今天晚上去,一些小姐妹又在谁谁嫁入豪门的事儿,各种羡慕崇拜,说是男的随手送个车都是几百万的限量,然后又扯到樊城四少身上,她的一池春水就被搅浑了。 拆着头发配饰,伍思敏的动作也是带着情绪,烦躁的不行。快速地冲了个澡,便打开了电脑,进了群,就见几个小姐妹在炫富发着各种限量表包的照片,下面讨论的一片热烈。 翻了翻,她也只觉得闹心,刚想关掉,却见一个好友发了个大哭的表情上去。 谷烟? 不是说刚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对她宠到不行的吗?这几天都是各种秀恩爱,怎么突然发心碎大哭的表情了? 伍思敏一个擦头等待的功夫。便有人同样关切慰问,然后,她就开始诉苦了。 一个定睛,伍思敏才发现,原来是跟男友分手了,难怪! 这种分分合合,圈里太正常,原本,她也没介意。但当看到‘偏房’‘不正’的时候,她的目光便整个落了上去。 原来,她跟男友分手的原因竟然是,那个男的要娶她的姐姐——谷灵! 仅仅是因为谷灵是谷家名正言顺的千金,而她事实上是二房出的,说好听点,是偏房生的,事实上,就是没名没分!而对方也是大户人家。自然要颜面,而且,同样是女儿,名正言顺的,就可以多分家产,而且,居然是男方当着两人面点名选的! 说是更喜欢她,但娶却要娶姐姐! 关于她的男朋友,伍思敏是知道一些的。家里是开连锁超市的,虽然不是很大,却小有财气,关键是,已经临近四十还离过婚,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富二代,选妻子最后还是选了正房所出。 早前,她也听谷烟提过,两家有意联姻,彼此都算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她以为男人会选她的,毕竟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他对她非常好! 剧情突然大反转,伍思敏都跟着有些震惊。 再看谷烟的哭诉,全是委屈:就是因为她是私生女,带不出门,而姐姐虽然样貌不如她,却算是大家闺秀,名正言顺,又管了家里一点生意,而对方,也想要个体面的老婆;还是更偏向于她,所以,说到联姻,竟然向姐姐提了亲。 而她的母亲人单力薄,也说不上话,却让她把这口气忍了,以后不能再见男的! 看她说得一把?涕一把泪的,那个委屈…说是前任男友就接受不了她是私生女的身份与豪门无缘,第二任,交了个普通男人倒是不介意了,却吃她的用她的,她完全受不了;原以为降低标准,找了个大点的离婚的,没想到最后又变成了这样! 而她发的最多的感慨,就是豪门嫡庶尊卑特分明。一暗接受不了私生的身份,不止在家被看低嫌弃,连家产都少得可怜,就是侥幸嫁入豪门,也是受人白眼的份! 然后又举了几个例子,感慨各种出身无力改变,这辈子注定悲剧,最后竟然扯到了慕容的身上,说是慕家长辈也在替他物色对象,条件就是名媛千金,条件差点可以,但不是名正言顺,母亲不能上台面的,人品再好,也不考虑,连照片都不看。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亲家起码得能拿得出手,不能被人诟病! 一席话。像是在映射自己的曾经跟未来,伍思敏整个风中凌乱了。 *** 隔天,伍思敏是顶着熊猫眼醒来的,起床,上第一条新闻,居然就是有关傅戚跟所谓的傅太太的。 照片是一组远景,却看得出傅戚再给她开车门,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姿态格外亲密,女人,同样只是留下了一抹美丽的倩影,让人无限的遐想与猜测。 新闻下的热评,无非还是在各种臆测,到底是不是傅太太,究竟长什么样子之类,是不是真的只是背影杀手,丑陋得配不上七爷之类。 但伍思敏却是明白的! 看到照片的刹那间,她唯一的感觉却是‘含情脉脉,柔情蜜意’!而且看拍摄的场景,似乎也知道,应该是宴会之类。 原本就不安的心思,这一刻,更是疯狂开始长草。 冲了个澡,伍思敏的脑子里也全是昨夜蜜友群里的各种讨论,还是早上新闻的照片,同时闪现的,还有三年前,她跟着傅戚第一次正式见家长无意间听到的佣人之间的谈话,多多少少也带出了些对她不太满意的意思,多是说她算不上真正的名门闺秀,觉得委屈了傅戚,至于这些意思是不是长辈口里露出来的,她却只是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 曾经,心里不舒服下,也就那么过去了,而今再想起,却都像是一根根深蒂固的刺儿扎进了肉里,她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每次见面母亲的苦口婆心: ‘敏敏,你要努力学习,要让爸爸喜欢,才能成为真正的名媛…’ ‘敏敏,不可以吃饱!你要练琴,你要瘦,你要有好的形象,爸爸才会喜欢你…’ ‘敏敏,你要乖,不可以闹;成为伍家的千金,你才能帮助妈妈,才能嫁给王子,跟妈在一起,你只能嫁个干苦力的,朝九晚五,洗衣烧饭…就算你再漂亮,有王子喜欢你,最后也不过跟妈一样,一辈子偷偷摸摸,无尽的等待!’ ‘敏敏,妈妈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妈妈一辈子忍气吞声的等待,还不是为了你有个好起点?没有好的出身,你不知道这条攀爬之路有多辛苦…饿肚子难受吧?你才只是一点点!如果不能成为真正的千金,以后每天,你都要吃糠咽菜。经常要饿肚子,没有漂亮衣服穿,没有面包吃,还要洗一堆衣服,照顾一家老小…就像隔壁经常挨打的张大婶一样!累死累活,还要被嫌弃…越是没本事的男人,越不会懂怜香惜玉!’ ‘忍一忍,以后,你会拼命感激今日的自己!敏敏。你要记住,这个社会,钱是关键…就要嫁个有钱人,像张大婶那样天天被人吆喝、累死累活到半夜,日子过得什么劲儿,生出来的孩子还不是跟着一样受苦?天天啃萝卜!’ … 冰冷的水花拍打过精致的脸庞,伍思敏心底潜藏的意识全都蠢蠢地涌动了出来: 二十多年了,她始终还是游走在边缘的灰色地带! 每次提起,知道她的人第一句似乎总是:就是那个被领回伍家的私生女? 她不知道婚生的。有多么优秀、多么高尚,但这样的质疑,总让她的心头莫名的像刀割一般。 餐桌上,依然还是只有她跟父亲。撕着面包条,她又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曾经租在隔壁楼上天天嚎叫的粗狂妇人,想到了曾经狂秀恩爱最后竹篮打水的谷烟… 看了看伍民,伍思敏突然开口道: “爸,要我再求傅戚,就请你先兑现自己承诺!否则,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我不想做跟妈一样的女人,一辈子,纠缠在一个已婚男人的身边…伍家,我已经尽力了,这样的风雨飘摇,也不是我能力挽狂澜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什么时候跟我妈领了证,什么时候你再找我!” “你——你个白眼狼!我是你爹!你敢威胁我?” 拍着桌子,伍民站了起来。倏地,伍思敏也站了起来: “你也知道自己是我亲爹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多尴尬?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的朋友圈里背后都怎么戳我脊梁骨?稍微有点身份的,都瞧不上我!难道你不是在利用我吗?三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如果你又要训我妈,逼她,不要她,那就别要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一个承诺,做了几十年,从未兑现,是想带进棺材吗?反正伍家什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估计我也入不了家谱,您亲生闺女还不如一个外甥!该说的我都说了,白眼狼就白眼狼,不孝就不孝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去朋友家住几天!” 推开椅子,伍思敏先转身出了餐厅,身后,伍民气得脸色一阵乍青乍白。 *** 办公室里,看着昨晚宴会门口的照片,抚着那一抹微微依靠在自己身上红白交映的侧影,想着她赖在自己身前戏谑地说‘七爷给开门,百年荣幸’的夸张样子,傅戚突然觉得一黑一红,一冷一热,‘两人真是配一脸’! 汤子辰走入,就看到他在暗爽。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需要你签字!” 放下,傅戚看了眼,随即翻到最后,哗哗签了名。 “殷那儿是有结果了吗?”昨晚,他就感觉到了,因为不方便说,才交代了他过去。 “嗯,就知道你急!刚刚传真过来!”翻了翻,汤子辰抽出了几张纸给他:“我们查到三年前那段时间前后,伍民投资了三百万的股票基金,最后…却狂赚了三千多万!你见过短时间内如此暴利的吗?而且,就在那段时间前后两个月里。最特别的是,这个伍民以前以后买股票十买九赔,就那段时间,却一下子暴利,你说是有多神吧!对了,现在,他还有三百万套在股票里,据说是已经赔了一半以上的了。另外,查到跟他交情不错的,有几个人…但我最后梳拢了下,那些可能都是烟雾弹,最可能的是——广连生!两人以前吃过几次饭,虽然都有外人,也没见太亲近,但毕竟认识!而且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又处在竞争风头上的,我觉得只有他!你看,这是从一个别人的照片里发现的,你看后面说话的两人,就是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明显关系不一般!” “广连生?当年那个差点把我父亲逼下台的广总?” “是!所以,我觉得当年的内幕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几乎就差了两票,云赢就易主了。现在,他手里依然掌握着我们最多的股份!虽然我们已经收回了大部分。应该也还有百分之八左右呢!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云赢收益又好,他也开始含饴弄孙,准备安享天年的架势了,这两年,都老实得很!挂了个名,基本不参与什么意见!” “想个法子去探探他的底!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那个女人!至于他手里的股份,还得往回收收!真不喜欢帮别人赚钱还要时时受威胁的感觉!” 起身,汤子辰收回文件,禁不住打趣了句:“我的大少爷,是上万人在帮你赚钱还要时时被你拿年终奖威胁,ok?” “嗯,这是有意见了?” “没,没,我就是实话实说!发发牢骚!”摆摆手,汤子辰点磕了下文件。两人难得放松下。 “嗯,这次给你涨三成!对了,还有件事,你去帮我查查,这三年,伍思敏在国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比如大病,住院之类!主要是刚离开的第一年!” 他昨晚好像听齐司明提过这么一茬。 “怎么,你相信她离开是因为你,有苦衷?”那他手里的证据。岂不又白费的架势?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其实,他一直在给她机会,他一直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一个理由,哪怕一句对不起,他要的,似她亲口说。而不是别人转述。曾徘徊过想要继续,而今却更多的有些想要画上句点,但不管如何,这段关系,要清清楚楚的,才能结束,终归是他爱过的! 110 夕阳下的吻 “好的!我明白了!没事的话,我出去忙了!”唯一的一次动情,又是遗憾,知道他心里肯定有诸多的放不下,汤子辰便没再多言。 目送汤子辰离开,傅戚的目光刚落回电脑,却见他又匆匆折了回来: “对了,有件事都给忘了,还是那个包装箱的事儿!伍鑫的,怕是真不行!这货比货的,对方的产品一来,这差距,不是瞎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下面的人,有些为难,问我的意思呢!” “先用好的!如果实在太差,就直接处理了吧!总不能因为这点小钱砸了自己的牌子!得不偿失!再去敲打敲打他,拿对方样品给它,让他照着办,又不是不付账,抠什么!最好能再拖点时间,我想看看…后续!” 她的反应! 点头,汤子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 城市的夜,五彩斑斓,皎洁的月色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一间略带古典风韵、别具特色的酒店包间里,典雅的古筝曲缓缓流淌。 “戚,还记得这里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过来,你最喜欢这里的蟹?汤包!很久没吃过了,不知道味道还一不一样?” 说着,伍思敏也拿起了一边的吸管。 淡淡笑了下,傅戚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家店虽然装潢地址变化不大,事实上,已经换过主子了,店名也已经改了,虽然只是在江月名字前加了个‘新’字而已! “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让人怀念的美味!有些东西。放下再久,也不可能忘记,是吗?” 对伍思敏的这番说辞,傅戚已经不好评断了:“不是不吃面食、不喜欢这么油腻的东西?人,是会变的!” 犹记得,来十分,有八次,她是点份粥,真正的蟹?汤包,多是他一个人在吃。 “也许吧!但真爱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变的!出去那么久,回来才发现,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 这一天。伍思敏有些感慨,难得地,吃了一整只蟹?汤包: “自从爸爸接了云赢的case,天天都忙得不着家,你们的合作还愉快吗?” 一晚上闲话家常,临近尾声,突然听她提到合作,傅戚顿时就有些明白她约自己出来叙旧的大约目的了,放下筷子,他轻拭了下嘴巴: “不太愉快!” 没想到他这般直接,伍思敏也瞬间有些凌乱:“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参差不齐,质量不过关!我已经找人沟通了。不排除中途终止协议的可能!”一字一句说着,傅戚直直看了她两眼: “今天约我出来,不是为这个、想让我网开一面吧?!” 干笑着,伍思敏轻摇了下头:“你知道,我对公司的事儿没什么兴趣的!就是看到爸爸烦,想起来随口问问!” “嗯!” 轻晃着酒杯,傅戚有意无意地道了一声。 示意地举杯,也跟着轻抿了一口,伍思敏突然也试探道:“如果我求你,你会改变主意?” 回眸,傅戚笑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试试!” 四两拨千斤,傅戚又把问题扔了回来。唇瓣蠕动了几次。伍思敏终归还是没能开了口,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对了,周末,我家里办了个party,我爸年纪老了,也想有个伴儿,所以,准备娶我妈正式入门了,就简单办了下,宴请了些朋友,可以赏光吗?” “当然!恭喜你!” 举杯,两人又喝了一个。才慢慢结束了这一天的晚餐。 *** 云赢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翻看着传真过来的资料,傅戚眉头轻蹙了下:“心脏粘液瘤?她的身体…真得有过状况?” 刹那间,傅戚的心跳明显加速了下。因为她当年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三年,他知道她在国外,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找过她,他宁可在不同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赌气的成分。 其实,这一刻,傅戚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结果的!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男友其实也并不合格! 旋转着座椅,他的心思明显有片刻的浮动。 对面,一眼,汤子辰就大约看出来了,放下手中的资料,冷飕飕地扔了句:“资料是这么写的!” 一听他的口气,傅戚就觉察到什么了,他一回眸,汤子辰便道: “手术,连检查、带做带恢复,少说也要三个月以上!这伍小姐真天赋异禀,半年内,做了手续,也不用修养,不用练习,都能直接靠入世界一流学院进修,还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拿个小奖!” 汤子辰一通嘀咕,傅戚瞬间就回过味来了:他是在质疑资料做了假! “有证据吗?” “差不到!毕竟那边的关系没这么顺畅,加上又隔了些时间…不过,这疑点实在太明显了吧!这可是心脏手术,再小,都不用恢复的吗?再说以前,只知道伍小姐胃不太好,可没见她心脏有什么问题的症状…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就算过去就做手术,也不可能不到半年就参加比赛还能拿奖!那么紧张的活动,不用准备?不怕心脏爆裂?且不论这个真假,单就这个做事上,我怎么觉得这一家子滴水不漏,这么恐怖呢?华都夜总会的事儿,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关系!这件事,我也持保留态度!可如果不幸真被我言中了,这一家的居心,可够骇人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其实大约都有些感悟:‘还能什么打算?无外乎是骑驴找马呗!现在突然发现马没找到,驴价却飙飞了,肯定多少都是有些想吃回头草的意思!’ “找找门路!这件事,再核实一下!另外,去深摸一下伍氏的底。看看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了,另外,找个他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查出他到底打什么主意!这几年正是电商风靡的时候,按理说,不该走到这般,大财不发,小财沾不到、至于反其道败落吗?” “我知道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坑爹的不少,坑祖宗的也不缺!” *** 虽然说是家宴,终归也是喜事。自然而然,傅戚也不能空手。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给红包,而是送了一幅金线珍珠、百年好合的苏绣,价值自然也是有的,但肯定不能与现金相提并论。 当然,他这么安排也是有一定的用意! “七爷肯赏光,真是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傅戚跟汤子辰在管家的指引下进入,一身妖娆白裙的伍思敏就迎了过来:“戚,你能来,我太高兴了!我带你过去——” 傅戚一个点头示意,汤子辰便停了下来,两人随即一起先去给长辈道了声囍,这是第一次傅戚见到伍思敏的母亲,一个看起来也就不到四十、保养十分得宜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倒颇有几分温婉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并不坏!只是面容上,有些略显小家子气,接客待物明显有些生疏。 打了个招呼,两人便转向了一侧,傅戚能看得出来,伍思敏是真的很开心,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漂亮,一袭白色的纱裙,头戴花冠,仿佛,她是新娘一般。 说话间,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 “伍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今天真是漂亮,像仙女一般,不知道,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谢谢,郭先生谬赞了!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郭印冬郭先生,刚刚留学归来,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傅戚!” 两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而伍思敏便把酒杯放了下来,道:“那我们先失陪了!” 两人一转身离开,汤子辰就端着酒杯站了过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过场中亲密相拥、招摇地谈笑风生的两人,一个交汇,举杯碰了一下,却是心照不宜地勾了勾唇。 转而,汤子辰才道: “今天的来宾,没什么大人物!看起来,人缘,混得不怎么样!不过,我看到广总的礼单了,虽然人没到,却随了二十万!已经是很大手笔了!” “恩…”目光淡淡地扫向远处,望着并不怎么和谐的一对新人,落在池中翩翩起舞的白色身影上,傅戚禁不住低喃了声,“终于如愿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晚七爷捧场,明天只怕…又是头条!” “喜气,多沾沾,没有坏处!去找人聊聊天吧!不用陪着我!”一个眼神示意,汤子辰就明白了,转而便走向了一侧忙碌的管家。 舞池中,伍思敏跟郭印冬相谈甚欢,听着他各种花言吹捧,明显是对自己有好感,禁不住阵阵骄傲的心花怒放。 这个晚上,伍思敏是开心的,特别是在一群男人的争相讨好间,少有的飘飘然。当然她的热情绽放,也有另外一个目的,只是请晃着酒杯,傅戚从头到尾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最后一支舞才轮到他,还是伍思敏自己主动开口的! *** 原以为这一天后,会有些什么动静。但出乎意料地,除了新闻偶然的冒了下,接连的几天都是一如往昔的风平浪静,甚至连半点水花都没溅起。 这天,又看了几次的,伍思敏有些慌闷的厉害。 正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父亲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爸——” “你在干什么?倒是赶紧想想办法!我听说云赢已经联系了其他厂家做了一期了,还有上面管理的人,天天过来挑刺儿,还说再不符合要求就要终止合同了!思敏,你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这次合同的事儿泄露出去,更不能停止!要是银行的这次贷款批不下来,我们伍氏可真要完了!爸也是为你着想,伍氏在,就算跟傅戚没戏,起码还能帮你找个好归宿,要是我们破产,那些有点身份的,谁还能看上你?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云赢终止合同啊!最近,我也在考虑,不行…我们不能在一颗树上耗死了,要趁着家里还看得过去,先替你找个好人家,你的意思呢?” “爸…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会想办法保住这次合同的!对外,一定要坚持有人造谣污蔑!毕竟,他才刚出席了家里的party,外面根本摸不准。银行,你还是催催吧!尽快批下来,才能了了这桩心事!” “知道!关键时候,你要加紧啊!这次合同要完了,我们也玩了!早知道就不省这点原料钱了,真是便宜没好货!”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贪这种小便宜!都什么时候了!” “行了!我不知道吗?!要是资金充裕,我至于吗?赶紧想办法,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国家在救市了,只要股票一好转,我们什么都缓过来了!这两年得咬牙撑着啊!一旦倒闭想东山再起就难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挂了电话,攥着,伍思敏的心情也很是波动。傅戚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他若不离婚,她什么辙也没有,他太有原则了,不可能婚内跟她有什么! 可等他离婚,这八字都不确定有没有一瞥的事儿,她等得起吗? 像是再次回到三年前。她进入了人生又一次艰难的抉择期。 伍思敏心里很明白,对她而言,身边,不可能有比他更好、更优秀的男人了,能嫁给他,绝对是上上之选,但这条路而今看来,似乎还有些漫长。 而父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她还没达到目标,伍家先撑不住了,到时候,她可真有可能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了!现在保住伍家才是当务之急,现在。她已经名正言顺了,保住伍家,伍家越强,她的后盾才越强,就算以后不能跟他喜结连理,也总能找个差不多的豪门吧! 这次的难关,这次的合同,要开口求他吗? 思索着,伍思敏是明白的,这次的case,云赢已经是给了他们机会的,是他们家资金周转有问题,才弄出了这些小纰漏。 但不管如何,这次人尽皆知的大case,绝对不能以失败告终。 可怎么办呢?能用到的法子,她都用上了! *** 这天,提前结束了工作,倪朵便没回公司,到家,也是四点刚过半。 见时间还早,天气又不错,倪朵便拉了多多,准备出去溜溜狗再回来做饭。 换了平底鞋、休闲服,拿了个简约的小手包装了钱钥匙挂到了手上,拉着多多,倪朵就兴匆匆的出了门。 一人一狗一路走出了好远。玩得十分欢快。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间小便利商店的门口,正好有大车的榴莲在卖,想着下午同事买的榴莲班戟跟榴莲千层都很好吃,倪朵一个心血来潮,就拎了一只。 试了试,觉得不算太重,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她便很爽快的要了个大的,付了钱。 于是,一手拎着榴莲,一手拉着多多,开始往回走。 最初,还不觉得,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粗喘了,再加上狗狗也不知道是受不了榴莲的味,还是突然兴奋,跑得屁颠屁颠的,拽得她都一路小跑,累得她胡吃海喝的! 门口不远处,倪朵就整个撂挑子了,提袋扔在路边,人直接坐到了地上,手里还拽着狗狗的绳子,白色的一团还在前面不停的朝前扒地挣扎。 “多多!你给我回来!你真是太不乖,太不听话了!以后可不带你出来了!” “累死我了…” “都不知道体谅你的主子!白疼你了!坐下,休息,不许动!” … 远远地,倪朵对着狗狗还不停地呼和、指手画脚。 车子刚拐出一角,傅戚就注意到了一侧地上的人影儿,冷硬的唇角禁不住就扬起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门口处,他就提前下了车:“车子你开走吧!明天不用过来接我!我开别的车过去!” 跟汤子辰分开后,他便直接走向了另一边的路口。 而一边,倪朵还伸着两条腿,瞪着不远处的狗狗,手边还放着一个大袋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叽里咕噜: “讨厌的多多!以后再也不出来溜你了!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话!亏得你还是贵宾犬,怎么跟个小傻狗似的!气死我了!” “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臭多多!丑多多,讨厌的多多!啦啦啦~” 也不知道狗狗听不听得懂,倪朵一通发泄,还对着狗狗做起了鬼脸,最后更是直接别开头,不看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她的话,不一会儿,时而扑腾,时而静立的狗狗突然就转了回来,跑到她的腿边,还绕着蹭了两圈。 顿时又逗得倪朵咯咯娇笑,忍不住伸手又抱起了它:“闯了祸就讨乖!哼!好啦,好啦,喜欢你!还要你啦!不要舔我,好脏嗯…” 傅戚一走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当即便笑眯了眸子,这番对话,难道不该是他对她说得吗? 闭着眼睛后仰着头躲开,笑得撒很难过气不接的,片刻后,倪朵才将狗狗按在地上道: “走了!” 刚一动,猛地就对上了远处一双?亮的皮鞋,抬眸,就见傅戚已经站在几步之外,因为背着光,她一时没看清,抬手遮了下眼,随即笑着爬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快!太好了!帮我拎榴莲!重死了!再加上闹腾的多多,半条命都快没了!” 看她额头还带着汗渍,说得可怜巴巴的,上前,傅戚便拎了起来:“所以就坐在地上撒泼?跟一条狗呕气?” “不是!你都不知道…多多有多添乱…” 转身,两人便往回走,跟在傅戚的身后,牵着多多,倪朵还各种绘声绘色描述一路的状况,说得眉飞色舞的。听着,傅戚的眼底也顷刻就盈满了笑意。 “恩,以后有空了,得好好教教多多,真是太不听话了,一点都不像贵宾犬,比傻狗还傻,该不会其实就是个傻贵宾犬吧!” 一路上听倪朵絮絮叨叨,各种理论都冒出来了,傅戚乐得哈哈大笑:“自己没点吃奶的力气,还怪多多碍事!多多也要表示嫌弃的!” 他的话音刚一落,狗狗竟然真的附和的叫了两声。当即,倪朵就傻在了原地,瞪着地上的狗狗,恨不得踹它两脚: ‘这狗,也是没准了!’ 一个低头,发现自己鞋子上的流苏装饰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狗狗还在绕着鞋子走,抬脚,倪朵扯着缠绕的绳子,郁闷到不行。 刚要弯身整理,却见傅戚已经放下手中的榴莲,蹲地,就把狗抱了起来:“抬脚!” 抽出她的小脚丫,放下狗狗,傅戚顺手就把那晃动的流苏打成了蝴蝶结,还帮她调整了下长度,勒成了死扣,生怕她再踩到绊倒一般。 低头望着,倪朵的眸子也盈盈地溢出了柔光。 起身,傅戚再度拎起了榴莲:“怎么买这么啰嗦的鞋子?添乱!” 再开口,倪朵的嗓音却柔得像是沾了蜜:“好看!” 当即,傅戚也没再说什么,看了看她的脚下,又看了看她。脚下刚一动,倪朵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傅戚下意识的一个侧身。倪朵踮起脚尖就亲了过去: “谢谢!” 居高临下,夕阳的余光照在她笑容满意的美丽脸庞上,傅戚的心也猛地跳了下,低头,在她离开之际,突然加深了这个吻,柔润的光下,十指紧扣,散下两抹缠绵的身影,还有一只美丽的狗狗仰头鉴证这一刻,平添几许别样的美丽。 一吻结束,两人相视一笑,才再度缓步前行。傅戚一手拎着提袋,一手牵着倪朵,而倪朵,另一只手还牵着狗狗,两人前后微微错开,漫步前行,不时低头笑语,偶尔又像是打情骂俏,一刚一柔,一颦一笑,都留下了一幅幅美轮美奂、让人遐想万千的剪影! 很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铁门口,流动的空气里,仿佛还响彻着两人愉悦的欢笑声,清晰的狗吠声! 一侧不远处路边的一辆白色轿车里,远远地望着这一幕,伍思敏半天,一动未动,脸色苍白,双目猩红,攥握着方向盘的、形如枯槁的手上清晰的青筋暴跳隐隐—— 111 伤心,被赶出去了! 吃过了晚饭,这一天,两人度过了又一个美丽而曼妙的夜晚。如同三年来的每一次聚首的深夜,火热深沉,蚀骨销魂的难忘! 隔天,又是在彼此熟悉的气息中醒来,却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天气。 拉开窗帘,望着像是突然低了很多的天空,倪朵也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怎么了?一大早在窗前发呆?” “像是要变天了呢!不喜欢!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心思烦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傻瓜!” 戳了戳她的脑门,傅戚直接走向了衣柜:“快点收拾吧!天不好,更要早点走!” “嗯!我去热早餐,很快!吃完饭,一起走吧!” “好!” 快速整理好,倪朵便飞奔下了楼,一边热着面包,一边准备着小菜,因为没泡豆子,她便直接打了米糊,另一边,烧了水,想着帮他煮杯咖啡。 倪朵正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刚将东西端上桌,想问他喝不喝咖啡来着,却听到他的响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倪朵便缓慢地往餐厅一边走着,想等他说完电话再开口。 但刚走到一边,却见傅戚门口不远处竟然转身了,面色还很是凝重: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敏敏不能有事!” 倪朵一路追出,却只听到这么一句。跟随之而来的剧烈摔门声,她还未及回神,车子殷勤的发动声已经传了过来。 是她出了什么事了吗? 从来没见他这么慌乱过! 望着还在微微震颤的门口,倪朵尖锐的指甲刺入了掌心,心头那一早弥漫的不好预感再度盈满了心头。 没了食欲,关了火,连桌子都没怎么收拾,倪朵就拎着包,失魂落魄地也出了门。 *** 医院里,傅戚赶到,司南钧恰好自病房里走出。 “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伤口我已经包扎了!还好伤口不算深。失血不多,休息几天,补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叹了口气,司南钧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一会儿,护士也走了出来,傅戚才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床上,神情疲惫地靠着枕头仰坐着,伍思敏面无血色,左手的手腕还缠着纱布。扫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傅戚关好门,才缓缓站到了床侧。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听说她割腕。傅戚简直不敢相信!她那么坚强,那么勇敢的一个女人,居然自杀? “你还关心我吗?你在乎吗?”开口,伍思敏满嘴嘲讽。 闻声,傅戚已经大约明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 “敏敏!” “你不要叫我!你不配叫这个名字!”猛地一个激动甩手,腕上一阵巨疼,伍思敏顷刻额头都冒了冷汗,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傅戚脸色丕变: “思敏!不要跟我耍性子!三年前,是你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但我不欠你,也从不受威胁!手腕是你的生命,你不该肆意伤害!” 拉小提琴,手腕的力道至关重要! “最重要的都没有了!还要手腕干什么?所以,你是在报复我,是吗?你根本不能原谅我,对吗?所以,你找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你疼她,宠她,你让她住我们的婚房。睡我们的婚床,你变成了他的,连多多也成了她的,你故意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夺走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就是在报复我当年不告而别,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看到你拉着她,我看到你吻她,我看到你们在门口亲热,还拉着多多,在你为我准备的婚房门前!就是昨晚…你知不知道我像疯了一样,我睡不着,我满脑子都是你抱着她的画面…像曾经抱我一样,不,比我更亲密,我受不了,受不了…” “思敏!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自私了吗?三年前,是你放弃一切离开的;回来,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在等你跟我解释,可是至今…你一句话都没有!她是我的太太!她没有犯任何错!” 按着她,傅戚每个眼神每个动作走在传递着一种意思:不管他怎么对倪朵,都不过分! “所以,都是我的错,是吗?我就不该回来!不该为了你跑回来!我为什么要受这份屈辱?为什么要做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我以为就算我离开,就算没有理由,我们的爱,也会像曾经的山盟海誓,不离不弃!可是现在…你爱上她了,是不是?住在给我的婚房,养着我的多多,你也把她当我了,对吗?是不是,在你心里,爱谁,谁就是对的?她凭什么,凭什么钻了我三年的空子,最后却要却而代之?为什么抢走了我的男人,我的房子,我的多多,还那么光明正大?我曾经的付出,一文不值吗?我为你回来,又算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是我的婚房,我的名苑,我的玫瑰…” 揪着头发。伍思敏像是要发疯一般,见状,傅戚还是抱住了她的头:“敏敏,你别这样!如果你真这么不喜欢她住那里,我让她换个地方就是了!别做傻事,别伤害自己!” 不明白,只是一处房子,为什么两个女人都这么介意。想到那次倪朵也是,傅戚突然觉得,也许真该让倪朵换个地方。想到多多,傅戚却没敢出口,因为,他知道,倪朵也喜欢多多!他问过的! 即便这一刻,看着病容憔悴的她,他还是犹豫了! “戚,我不想这样!可我受不了…我睡不着,发疯一样的就想拿刀子捅了她,可是我不敢,我只能划伤我自己,手上痛,心就不会痛了!” 攥着手腕。伍思敏哭得稀里哗啦! 抱着她,傅戚也有片刻的心软:“敏敏,当年,为什么逃婚,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咬唇,伍思敏却别开了脸,带着泪光的眼睛似乎透着些倔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不想你因为同情回到我身边,我不需要施舍!” 冷幽的眸子眯了眯,傅戚没再出声:他想要的,是一个答案;她却始终,不肯正面给出。 傅戚并不认同她的道理,但却也了解她一些,如同她了解自己。 她应该是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对他撒谎,否则,一旦拆穿,两人连现在模糊的关系怕是都保不住了,她不说,不管当年是不是真的有苦衷,至少这份高傲,还会留在他心中。 虽然不能更进一步,至少不会更坏。可一旦她说了,如果他不信,可能以后两人连朋友的情分都没了。 “敏敏,你真得是为我回来的吗?” 不自觉地,傅戚又重申地问了一次,其实,这一点,也是他的执拗,潜意识里,他真的希望她是为他回来的,至少,这样还说明,曾经的他们,是真爱过,为她做点什么,他也能有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事实上,他心里是真真的怀疑的!毕竟,她走她留的时机都太巧合了。 四目相对,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也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先响了起来,电话,是汤子辰打过来的,一方面是问他开会的事儿,另一方面就是问他包装箱要不要追加合同。 电话里,傅戚也没避讳:“包装箱的事儿,你看着处理吧!二期既然快出货了,该追加就追加,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挂断电话,就见伍思敏明显探直了身躯。 “思敏!别再做傻事了!你知道的,我从不受人威胁!你做任何事,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当然关心你,在乎你,但这儿并不能改变我已婚的事实!三年,有些东西,没变,是变了!你可懂?” “所以,我的离开,注定了一场不可挽回的错误,是吗?我以为我们的爱经得住考验,就像是我离开三年,心里依然只有你一样!她不是我,她只是跟我像而已,现在我回来了,你却告诉我,回不去了,呵呵?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你分明是用她报复我,气我,你根本故意针对我!” “敏敏,如果你真这么介意这一切,我会让她名苑!我让她离开!但是我想你明白,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在乎你,尊重我们的过去!你别激动,别再做傻事了!你好好休息!我让南钧进来给你包扎下伤口。我还有个会儿,晚点再来看你!” 傅戚一转身,伍思敏猛地想起什么地,突然出声道:“戚——” 回身,她激动的情绪已经有所收敛:“如果我求你帮帮我爸爸,不要终止这次的合作,拉他一把,你会答应吗?爸爸真的很努力,我不想看他天天愁眉苦脸的,我不想伍家因为一时困难就破产…” 终归,她还是出口了。轻闭了下眼眸。傅戚的心底是失望的! 他以为,她会如她所说:公私分明,真的单纯的就是为了他而找他!有些事,一旦掺杂了目的,就变得复杂了! “你这是在求我吗?这才是你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吧!思敏,你一直都了解我的为人,但你还是开口了,可见,伍氏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脸色有些尴尬的微变,伍思敏已经顾不得了:“如果我求你,你能答应吗?” “思敏!你以为这一次的case。没有我的授意,伍鑫能中标吗?我不止一次的给你们机会,可你父亲却不懂得把握!一期产品就偷工减料、参差不齐,我不是慈善家,可我一直在提点,而没有终止合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口,伍思敏的惊诧难掩。 “因为我在给你机会,我念你的旧情!敏敏,得知你回来,我真得开心过一阵子,也准备要离婚的!我一直在等你一个真心地解释,或者一句真心的道歉,一个真心的理由,可是直至现在,三年前你离开的始末缘由,你始终没有给过我一句话。其实只要你说,我就会选择相信,哪怕你的回来,其实还带着别的目的!终归,你还是搀和了公司的事儿!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这次的case。我送给伍鑫!就当是祭奠我们最后的情分吧!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拉开门,傅戚走了出去,却还是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终归,他们的感情,也不再纯粹! 走出医院的时候,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傅戚的心情同样的晦涩,也许,三年前,一切就都变了,不愿承认的,只是他的心而已! *** 这天,因为傅戚一早的匆忙离开,倪朵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一整天都闷闷地,有些开心不起来。 第一次,上班,她却觉得时间有些煎熬。好不容易熬了过去,下班,倪朵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逛荡了下,还是开车回了家。 心不在焉地,她也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车位上,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那儿了。 上了楼,推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刺鼻而来,步子一顿,她才蓦然回神,抬眸,却见某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愣了三秒,唇角才扬起了一抹笑意:“老公,今天这么早回来?” 他居然比她还早进门? 打着招呼。倪朵心里却猛然咯噔了下,不祥的感觉隐隐又萦上了心头,快速换过了拖鞋,她便迎了过去: “老公,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其实,她很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张口的瞬间,倪朵竟然怕他真的有什么她无法应对的事儿,竟逃避地半路转了话题,像是每次两人在一起,除了床上,只有吃喝这两件事一般。 这一刻,倪朵是赤果果的乌龟的心态,不愿面对。即便有些笑不出来,她也强颜欢笑的! “不急!” 扭头,看了她一下,傅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绕过沙发,倪朵便习惯地坐了上去,圈着他的颈项,唇瓣蠕动了下,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周遭,烟味,越发浓烈了。 她很肯定,他有心事。 她很少见他抽烟,还是这么多!这么大的房间,似乎都消散不掉。 再联想到早上,她自然也是想到,肯定是跟女人脱不了关系。莫名地,倪朵不想问,圈着他颈项的力道下意识的有些收紧。 单手圈着她,两个人,都是沉?的。 空气,明显变得沉重有些压抑了。 蹭在他的颈项,倪朵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老公,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预感,已经太过清晰了! “早上走得急,晚上就早点回来了!” 圈着她的柳腰摩挲了下,傅戚幽深的目光斜向那半片美丽的容颜,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清楚地能看到她身上除了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不怎么值钱的手表外,没有一件额外的配饰,似乎除了衣服,手上。只有要回家,才会拿出来戴下的钻戒,女人喜欢的珠宝首饰,保险柜里不少,很多简约的日常款式,他都没见她怎么戴过。 她拜金吗?爱慕虚荣吗? 再一次,傅戚又质疑了。 “嗯!”轻哼了声,倪朵没说什么,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片刻后,傅戚道:“朵儿,不是不喜欢这里?换个地方住如何?名士豪庭,有座公寓,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便!我让子辰划到你名下!” 傅戚的话一出口,倪朵的心砰得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近乎瞬间,她的眼底都有些酸涩了: 这是要赶她出去了? 离婚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这一次,却比那次让她签字竟更让她痛彻心扉。 “好啊!”状似欢快的嗓音,这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在了自己的心口。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之久,却是这样两个字,傅戚的心里也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这是高兴的意思? 顿了下。倪朵才道:“是送给我的吗?” 这是最后的分手礼物吗?这一次,看来是板上定钉了。 “嗯!送给你!” “名士豪庭很贵的呢!我很喜欢!”以前开车也经过过,知道那是高档楼盘,倪朵喉头是酸涩的。 “喜欢?从豪宅搬去公寓,明亮大卧变成拥挤小屋,就不会有点失落?”这样的落差,对一个爱钱如命的女人,该不是很不开心的吗? “有点是有点!不过,豪宅再大,也不是自己的!公寓再小,也是我的嘛!可以抵消了!” 状似以往的没心没肺。傅戚听了,心里原本的那点点喜悦被她一句话又全打散了:这么说也对,所以,还是更爱钱? 片刻,傅戚又纠结了! “什么时候搬?” “收拾下,那边处理好了,我让子辰通知你!这几天吧!” 这么快? “好的呢!” 接话,倪朵的心底一片灰暗。虽然知道这幢豪宅,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伍思敏设计的后,她是有段时间不开心,看哪儿哪儿是刺,但毕竟生活了三年,很多地方都习惯了,她是当成了家的,突然要搬出去了,这一刻,倪朵的心是空的,更不开心。 没想到,这么快,被赶出去了!没想到,这么快,两人的关系就走到了终点—— 不同于第一次的离婚签字,这一次,倪朵的心是痛的,痛的哗哗淌血,痛的无以复加;甚至于,趴在他的肩头,她都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 失去,不是最痛的,迎接失去的过程,才惨痛! 112 赶你走,不开心了? 效率奇高,很快地,倪朵便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搬去了名士豪庭。 汤子辰亲自安排接送的,一切也都不用她动手。房子是现成的,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平,是她喜欢的,欧式的简约装修风格,浅蓝白的色调,不是公主风,也是她喜欢的家的感觉。三室一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她在学校时勾画的家的样子,除了有些陌生,真的挺美丽,楼层最佳,多面朝阳,明明已经建到了三期,却拿到了连地理位置都是靠前的最佳的一期的楼盘。 所以,连房产手续都是?全的,一天,全办利索了,连房产证所有过户全都利索了。 效率太过杠杠的,倪朵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跟汤子辰分开后,关上门,呆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全都破碎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格调,连空气都是冷冰冰的,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的房子?她以后的家? 冷笑着,倪朵半点都不开心。 *** 回到公司,汤子辰先跑了趟总裁办公室。 “都办好了?” “是的!已经搬去名士华庭了!对了,这是钥匙!”说着,汤子辰将另一把钥匙给了他。 “嗯,她什么反应?” “看着还挺高兴的!行李没带多少,就几个整理箱,很多衣服,她说穿不着,那边地方小。就没要!只是拿了些常穿的、常用的,还有两个零星的杂物箱,一些用不着的,不急的,她说先放小屋了,只拎了你那个粉红的布娃娃!走的时候,其实我觉得她挺舍不得的,抱着多多,磨蹭了许久,可怜的不行!” “多多?她没带走吗?”想到她抱着狗狗可怜巴巴被弃分离的样子,傅戚不自觉地攥了下拳头。 “我也问过,她要不要带走?她说忘了跟你交流多多的事儿!后来又说算了,反正地方小,她没空。也养不起,还是把多多留给你照顾更好!你是没去,看一个女人抱着狗可怜兮兮地在一角,像是被赶出去家门的小媳妇一般,眼巴巴地瞅着一群男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我一个大男人瞧着,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换地方了?送她的公寓,不会是离婚礼物吧?” 听他这么一说,脑海中浮现出那抹画面,傅戚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了;他以为她不愿意住在那里!既然两个女人一个不愿意住,一个不想她住,他何乐而不为?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那个地方,不合适!” 白了他一眼。傅戚对他突然说到那两个字,竟有些莫名的抵触,口气都带着情绪了。想到什么地,他又拿出了一份装修图册,甩到了桌上: “梨花园的别墅,你找人尽快帮我重新装修下,照这种风格!” 说着,傅戚点了点图片上一张现代简约欧式风格的装修样图,米白搭配的色调,几净明亮,透着淡淡的暖意。 伸手拿过图册,汤子辰翻了翻,还颇为纳闷: “怎么突然想起装修梨园的别墅来了?还打算去住?你不是不习惯离家太近怕被唠叨的吗?而且,地中海的风格啊?你以前不是偏爱古典宫廷风的吗?” 就像是名苑。内部的装潢堪比中世纪的古堡吧,到处都弥漫的可是奢贵。 眸色一沉,傅戚斜了他一眼;“进入更年期了?这么多问题?” 以前的设计风格,他当然是考虑伍思敏的喜好,她想当名媛,要做公主,喜好宫廷风,他当然要考虑她的心思,可现在,他跟朵儿一起生活。他觉得她应该更喜欢简约利落的风格,又不乏家的温暖,大框架这样装修肯定没错,至于里面的细节,反正她喜欢?捣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地方大,就留给她去随意摆弄吧! 总之,这华丽的风格,跟她是不搭的! “咳咳…” 猛地一噎,顿时,汤子辰就知道自己这是多话到某人不爽了,当即赶紧举手道:“明白!我尽快找装修公司!” *** 因为周末有安排,倪朵特意挪出了周五的一天来搬家,但早早的搬完了,她整个人就空了,看着行李箱,也没有收拾的冲动,一个人居然呆坐到日渐西斜。 起身,拿起了,翻来翻去,除了小满,她居然谁的电话也不能打。 最后,还是给她打了过去。 “你被赶出来了?”闻言,丁小满其实还蛮兴奋的:“这么说,你马上要解脱了?” 其实心里挺难受,但听着她的口气,倪朵也明白,早点解脱对自己是件好事,当即也闷闷的点了下头; “估计快了!有空吗?出来吃饭,陪我喝一杯吧!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我居然有自己的房子了,还是超豪华地段的高级小区,还是三室一厅…是不是很讽刺?不,是不是很大的喜事?该出来喝一杯!” 说着,倪朵突然很想哭。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把自己卖掉的! “朵朵,别这样…今天我请客!现在,就下班!我们去吃饭、就去吃最贵的那家mr&mrsbund正宗法国牛排,唱k,姐妹趴,疯狂玩一场!” “好!” *** 三年来,虽然表面风光,其实倪朵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像是这样出去大把花钱的时候,当真是屈指可数。但这一天,她却根本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因为说收了房子,倪朵坚持自己请客,因为她明白负担着房贷的小满,也不容易,毕竟是自己想要放纵,所以,她坚持自己付钱。 两人先去吃了牛排,痛痛快快地喝了大杯的饮料,最后没去唱k,倪朵却拉着她去了紫京会所,因为那里女人不要门票,而且,她想念那里的‘人生百味’酒,重要的是,上次,经理真的送了她会员卡! 吧台边,点了很多酒。看着帅气的调酒师,两个人不停的干杯。 “朵朵,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所以,才这么不开心?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他?” “开心!我怎么会不开心?小满,我有自己的房子了,还是很漂亮的大房子!在我的名下,属于我一个人的!已经过户了,你知道吗?一天,我就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喝着酒,倪朵的嗓音却是明显沙哑的带着哭腔! 抓着她的手,丁小满也有些激动: “朵朵!真开心,你就不会要来这种地方了!这三年,我可是记得你最厌恶夜店会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记得上次我要拉你去华都见识的时候,你有多么抗拒!朵朵,不是所我们不好,但这种人,我们是配不起的!你真想过每天提心吊胆跟不同女人抢老公的日子吗?不是说了要守好自己的心的吗?” 有时候,她会羡慕她华丽的生活,但更多的时候,看她疲累奔波,小满还是心疼她的!她也疲累奔波,但至少回到家,有个肩膀给她依靠,有风雨,陪她一起挡。 这三年,她最清楚倪朵生活有多累,她生活多么空虚! “是啊!守好自己。分开的时候,才不会这么难过!我知道!小满,不说这个了,陪我喝酒吧!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也许很快,我就能过自己的日子了!来,不说这些,我们就是来看帅哥来喝酒的…嘿嘿,喝这个,好看!” 拿了一杯花花绿绿的,倪朵就塞进了她的手中,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杯,跟她碰了下: “不说不开心的!不说男人!直说我们!庆祝我搬家,我有房子了,预祝我们未来、明天会更好,来!” 伴随着音乐,轻点着脚步,倪朵跟她碰了碰,一饮而尽。 跟经理说完事情,韶黎殷一走出,就捕捉到了吧台边两抹打扮正规、摇头晃身的两人,在一票短裙长腿的性感美女群中,两人有些扎眼。 看了下身边的经理,韶黎殷抬头弩了下前方的人影,思索了下,道:“郦心的朋友,照顾点!” “是!少爷!” 吧台处擦肩而过,韶黎殷还禁不住多瞥了两眼,出门,才拿起了电话。 “殷——” 电话刚一接通,传来的是略带嘈杂的响动,隐隐地,还伴随着女人的呼和音,眉头轻蹙了下,韶黎殷道; “应酬?” “恩!有个局,推不了,被拉来坐了下!有事?” 正说话间,一道娇滴滴的女声突然喊了声‘七爷’,一个顿卡的功夫,韶黎殷也迟疑了下,只觉得自己狗拿耗子,有些多管闲事了! 只是,应酬,他也很少叫女人作陪!今天,连女人都带来了,看来是挺重要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怎么,还没事闲得找我聊天?”打趣着,傅戚的嘴角都禁不住噙上了一抹笑意。跟他说话,还吞吐矫情起来了! “嗯,狗拿耗子,多长了只眼睛!不闲不是也有些拿捏不准吗?” “到底什么事?”听他哼哼的口气,傅戚倒越发好奇了:“说吧!电话都打了,也不差多两毛钱的话费!” “来紫京办点事,看到你家媳妇在吧台灌酒呢!” “你说朵儿?紫京会所?”霎时,傅戚的嗓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两度。她又跑去那种地方了? “不然呢?跟一个女的,可能朋友吧!两个都穿着正装,不像是特意过来玩的!可能是下了班,临时起意?我是看两个人好像都喝得有点多,毕竟这种地方,两个女的…” “帮我照顾下!马上过去!” “哎——” 不待韶黎殷开口,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望着,他禁不住轻轻摇了下头: 这是真上心了? 都出了门,想了想,韶黎殷又折了回去:‘别再真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再赖他头上了!’ *** 不到二十分钟,傅戚已经站到了紫京夜总会的大厅,进门,韶黎殷便朝他招了下手,走近,他又示意地弩了弩一边吧台的里侧: “呃?” 此时,吧台一角,倪朵不知道正跟丁小满说着什么,两人一忽儿大笑,一会儿又像是蔫了,不一会儿又举起了酒杯。 刚安静了片刻,又有两名男子过去搭讪。 下意识地,傅戚的脚尖就动了下,却见两个女人疯疯癫癫地,不是跳下高脚椅,就是很不耐的挥手,态度似乎并不怎么好。 明显碰了一?子灰,两名男人端着酒杯很是扫兴的转身了。 远远地望着,傅戚仿佛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望着一边,韶黎殷眯了眯眸子,道: “至少三波了!你的女人,还挺有魅力!不过,也够傲娇的!是不是被你给宠刁了,连风度翩翩出名的江玉临少爷过去搭讪,都喊人家什么披着人皮小白脸,还想吃小红帽、比癞蛤蟆还可恶?得亏人家修养好,没跟两个醉鬼计较!” 侧眸,傅戚的下巴却颇为骄傲的上扬了下,仿佛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转而,他便缓步走了过去。 晃动着酒杯,醉眼迷茫,倪朵刚端起酒杯。高大的身影已经占满了视野。手停在半空,愣了两秒钟,她才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却还残存着些理智; “阿…七爷?” 一个定睛,下一秒,她却本能地,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还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弹了弹衣服。 而对她的称呼,傅戚显然是不太乐意,唇角微微抿成了一条线。 背对着,丁小满目光呆滞,还傻愣地问道;“干嘛?” 回了下头,看到身后站立的男人,她也踉跄着站了起来:“都被赶出来了。你干嘛还这么怕他?臭男人!都是些良心被狗吃了的!反正你都快不…” 不需要他了! 丁小满嘴巴一秃噜,差点把她姐姐的事儿给抖出来,一把拉过她,倪朵快速堵住了她的嘴巴,压低了嗓音道: “小满,嘘,嘘!别说了啦!” 斜了倪朵一眼,傅戚对她满身酒气有些嗤之以?,禁不住地就皱了下?子;一个女人,比他身上的酒味还重?感情两人酒后吐真言,都在说他坏话呢? “愣着干什么?还跟我走?” 有些被抓包的窘态,傅戚一侧身,倪朵却还是忍不住笑声嘟囔道: “我自己回去!我跟小满…一起走!” 一道阴鸷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最后三个字。倪朵近乎是卡着喉咙飘出去的。 收回目光,傅戚的着落点却停在了身边的韶黎殷身上:“找个可靠的人,把她朋友送回家!” 耸了耸肩,韶黎殷也只能认倒霉;“行了,我亲自去!” 点头,表示谢意,傅戚才将目光又掉了回去:“走!” 一个字,绝对的不容置喙!说完,他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磨蹭了半天,倪朵还是拿起了一边的包包,凑到小满耳边低语道;“你也喝得不少…就让他送你吧!我也放心!小满,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啊!” “没出息!知道了!快走吧!”对倪朵一看到傅戚这个大金主就怂的样子,哼哼着,丁小满表示很不满。 撅了撅嘴巴,倪朵也表示很无奈:谁让拿人的手短呢? 磨蹭着一步一回头,擦肩而过,她还是停下跟韶黎殷道了声谢:“麻烦你了,谢谢!” 点了下头,韶黎殷也算是给了回应。 知道他也不是给自己面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倪朵倒也没奢望他能多话,看了下小满,才往门口走去,路上,也是一步三回头,直至看到韶黎殷跟她也收拾着准备往外走,倪朵才出了门。 门口处。傅戚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抱着包包,磨磨蹭蹭地走出,倪朵还像是被人摒弃的小狗一般,孤零零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 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傅戚也没急着开口,转身,引路继续前行,脚步却明显放缓了。 即便如此,等他站下来的时候,两人还是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倪朵那蜗牛的步伐,简直想在原地踏步。 回身,傅戚又折回了大半:“怎么,让你搬出来,不开心了?这是,故意跟我使性子?” 原本没觉得什么,走出来,一吹风,倪朵放到有些踩在云上的感觉,整个人都飘忽忽的,很不舒服,觉得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 捂着胸口,倪朵抬眸看了看他,对他的肆意污蔑,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酒气的嗓音都加大了; “没有!我很开心!在这个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几平的地方,我却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怎么会不开心?我开心,所以才叫小满出来庆祝!我有房了,我都可以养老了…” 嘟囔着,每个字,倪朵都差没咬断牙根了。 傅戚自然听得明白,她的话是反的,她不开心,还带着情绪,很重很重的情绪! 他以为她不喜欢住在那儿,那去哪儿,都会更开心一点。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 “朵儿——” 幽幽地一声叹息,傅戚刚开口,倪朵却猛地捂着嘴巴跑向了一侧的树丛边上:“呕…呕…” 开始,倪朵还是弯着身子,最后,直接瘫跪到了地上,一手扶着树干,只差没将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了。 记忆里,大约,这是她第一次喝醉!借酒浇愁,愁更愁!喝酒,并不能让人舒服,反倒愈加难受,她很痛苦! 一边,望着这样落拓的她,周遭的气息更是难闻的厉害,傅戚的眉头也都拧成了结,三年来,又是不曾见到的一面。 扫了一圈,转身,傅戚去一边的便利商店买了瓶矿泉水、跟纸巾回来,弯身,递给了她,还是很嫌弃的呛了她一声: “逞强!自讨苦吃!” 腾出手来,他却还是轻轻帮她拍着背,顺了顺气。 见她目光涣散,整个脸都是醉意的熏红,娇小的身躯因为呕吐无力的瘫在地上,又说不出的楚楚可怜,见她似乎吐干净了,他才弯身拉起他,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回神,倪朵有些慌:“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可以!” 他这么大摇大摆的抱着她,被人拍到,麻烦了。 扭头觑了她一眼,傅戚满目嫌弃,冷飕飕得道:“臭死了!闭嘴!又脏又臭!还是女人吗?” 捂着嘴巴,倪朵却瞪着眼睛,抗议地踢了踢小腿:嫌弃,还靠这么近! 她就该抱着他狠狠亲上两口,臭死他才好! 心里腹诽着,但倪朵也只是想想,毕竟她也能嗅到自己身上脏污的酒气!而且潜意识里,她并不想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所以,她的动作都是有些不自觉的阻挡或者挽救的架势。 反正也浑身无力,最后,她也干脆不挣扎了,直接双手抱头改成遮脸了。 垂眸扫着她乖巧的样子,一动不动,动作那么不雅观,但傅戚的心,却像是吃了定心丸,顷刻就平静了。 一路,缓步。傅戚是将她直接抱到车上了。 跟丁小满一起走出,韶黎殷不经意间一个回眸,捕捉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 一路将倪朵抱回了家,傅戚直接将她扔进了浴室。 对刚搬进的新屋,一时间,他也只觉得拥挤得让人想窒息。打开淋浴狠狠在她身上冲刷着,傅戚对她满身的酒气很有意见。 “嗯,啊,我怎么来!” 被呛得半醒,哝着?子,浑身湿漉漉地,倪朵夺过了喷头,望向他的样子也有些狼狈。 “哼!” 甩手,傅戚便直接走了出去:想到她一个女人跑去那种地方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摇摆的架势,他心里还撺掇着一口气。 扁了扁嘴,忍着头痛不适,倪朵也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翻,毕竟呕吐过后,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泡了下澡,她却整个昏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傅戚进来给拖出来拉到淋浴下冲醒的。 这一次,傅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拿着宽大的浴巾包着她走出,帮她吹着头发,眼神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暖风不停的吹来,倪朵的头皮却时而疼得发麻,等耳边的嗡嗡声停下,她的头就更疼了。半垮着肩膀,?头,颌尖,眼眶整个都是红红的。 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傅戚转身拿了牛奶给她:“喝了,解酒,能舒服点!” 捧着杯子,倪朵吸啜着,一点一点,就像是犯错的小学生强撑着喝下了大半:“头好疼,我想睡!” 转而,傅戚便扶着她趟了下去,抚着她的秀发,突然道:“朵儿。其实,不想搬,你可以不搬!” 113 姐姐说的是‘七爷’吗? 扶着她明显写满受伤的脸庞,傅戚也不免有些感慨:他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 其实,她若不想搬走,他不会强逼她的!他可以等梨园的别墅装修好再跟她商量!以前,不觉得名苑不好,但两个女人都为此大发雷霆,他就想着要改变下,梨花园的别墅,是为她装的!他想等完工了,给她个惊喜的! 眨巴着眼皮,倪朵的意识已经明显混沌,好像听到了,却又有些不敢置信:“什…什么?我好累…好累,好想睡,有话,明天,说…再说!” 咕哝着,翻身,倪朵已经闭上了眼睛。 轻抚着她还带着酒意的脸颊,一下一下,傅戚却是呆坐了半天。 这一晚,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还是在他的怀中,出乎意料,倪朵睡得很沉,反倒傅戚,刚换了床,真是不适应,一夜辗转地,竟醒了几次。 等他再睁开眼,倪朵已经在他怀中又开始不安分的攀爬了,见她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扯着头发闻闻,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嗅嗅,机械的一下一下,像是慢动作的回放,大约是怕吵醒她,动一下,都要停上一会儿。 眯着眸子,傅戚的唇角已经勾了起来,哼了声:“嗯。熏死了!像是抱着个酒缸睡了一夜!” 猛地收回手臂,倪朵仰头,眨着眸子,略带委屈,往他身前蹭了蹭,又恢复了以往的俏皮: “阿戚,早!” 抬着手臂,她很是娇俏地往他鼻息间凑去:“没有了呢!很香,你闻闻!” 别开头,傅戚故作一脸嫌弃:“臭!” “才没有!你闻闻!沐浴乳的牛奶茉莉香!你闻闻…你闻闻嘛!” 半翻身趴到他身上,倪朵抬着手臂就往他鼻息间凑,其实也是有些故意闹腾他缓和气氛的意思,毕竟昨晚自己多失态,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细白的手臂都送到嘴边了。再加上她穿着丝薄的睡衣,半叉在他身上,赤果果的投怀送抱的架势,睁眼,轻啄了下,傅戚还是道: “臭!” 撅着嘴巴,倪朵也倔强的争辩:“没有!” 于是,他的吻一会儿落在她的头发,一会儿转向她的唇瓣,一点点往下,每亲一个地方,不是一句‘臭’就是一句‘臭死了’! 气得倪朵脸颊鼓鼓的,一把将他按回床上,火辣辣的吻直接堵了上去:“臭死你!臭死你!” 她又没有用身体喝酒。居然敢嫌弃她?也不知道是谁,经常回来都是带着酒味!她决定了,以后再闻到,她也要说‘臭’! 一点都不喜欢被他嫌弃,明知道他带着玩笑的成分,倪朵心里还是不高兴。 床上,两人闹腾的厉害,翻身将她压回身下,傅戚抱着她的动作都温柔到呵护至极,深不见底的眸子却隐隐也泛起了柔润的光晕: “臭的,我也喜欢!” 点着她嫣红如花的小嘴,傅戚一点点加深了清晨的吻。 稚嫩的阳光散落柔润的光芒,笼罩在床上一对交叠的身影之上,两个人。像是又回到了以往每一个甜蜜缠绵的时刻,对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再刻意提起。 傅戚不知道,倪朵像是恢复到了以往,却也仅仅是‘像’而已,昨夜的一场酒,是一次宣泄,也是一个结儿,心头的一根刺。 而倪朵也不知道,她醉得稀里糊涂、却甜到她心里的那句梦话,其实,是真的,是他的真心,是他对她的在意! 但有些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弄人,一个细微的错过,差出的却往往是十万八千的距离,想要再拉回,往往要付出千百倍甚至千万倍的努力。 *** 手上的伤并未伤及动脉,但伍思敏却在医院多住了几天,纯白的地方,凝望着窗外的一席蓝天,她觉得安静。 除了第一天,傅戚没再来看过她,但她知道,他信守了承诺,伍鑫的合同,用不用的,他都给了这个面子,而银行的贷款也批了下来,伍家暂时算是缓了一口气,也缓了个劲儿,明显的朝着好的方向在转变了。 所以,这些日子,父亲开始忙碌了,没时间对她冷言冷语的颐指气使,也没再打电话催促她什么。而母亲,除了心疼她会哭,过后又是麻将美容不离手,她的生活,除了父亲,大约就只剩下这两样东西了。 她终于名正言顺了,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伍思敏突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熬到今天,到底得到了什么。一切,似乎,跟她以前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倒是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似乎是已经真正的走向终点了。 当年,包括现在追她的男人都不少,但那么多人中,当年,她选了傅戚,而今,其实还是属意于他。轻抚着手上的伤口,她的心是空的! 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也不能释怀: 为什么他宁可选择一个像她的替身,都不能再接受回归的她?这两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们的感情,不是吗? 为什么,能念她的旧情,却不回到她身边?明明就是那个女人钻了这三年的空子,一个什么都跟她没法比的替身,凭什么就靠一张相似的脸取代她多年经营的成果? 怎么想,她心里也还是有些解不开、放不下的! 出院的时候,在她的央求下,又跟傅戚吃了一顿饭。 餐厅里,两个人点着清淡的菜色。闲话家常,也算是给她庆祝,一餐饭,两个人吃得还算平静。 放下筷子,伍思敏的目光不自觉地又审视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有话要说?” 干笑了下,伍思敏脸上明显闪过一些伤感,片刻后,才略带卑微地问道:“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了?” 轻拭了下唇角,傅戚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这番话,傅戚真的是安慰开解她的!但此刻,这一番话,在伍思敏听来,却更像是在说他自己,嘲讽她! 她的心,是痛的! 以前,爱他是真的,现在,失去,也是痛苦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并不想。 特别是而今再看他,风姿出众,更胜三年前,身上那股子沉稳凌然、一切尽在掌中的霸气。带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俨然已经没有人能与其匹敌。 说不失落,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她也明白,感情,的确强求不来,特别是他,诚如他所说,从不受人威胁,任何人! 幽幽地翻搅了下杯中的果汁,伍思敏突然道:“戚,为什么不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我敢说,没有一个女人,比我真心的爱你!现在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是纯粹的真心,都是为了你的钱,不是吗?” 一句话,还是戳中了傅戚的神经,大约这是每个有钱人都会有的恐惧吧,恐惧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钱出现,没有一点真心。 所以,有句话说得是对的,有的越多,越怕失去! 也是凡人,这样的心思,他也有!只是多少轻重的问题而已! 端起红酒,轻抿了一口,傅戚笑道:“不论男女,我身边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因为钱?这是我的资本,我不介意!” 言下之意,就算倪朵是为了钱在他身边,他也要她! 他的话倒是太过出乎伍思敏的意料,甚至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论断。因为这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完全不合常理的,谁会喜欢一个贪图自己身外物的枕边人?但也不能不承认,他现在的身份,他说得,的确都是实话。事实上,每个人能走到一起,不都是因为有所图有所求吗?不管是图样貌、图金钱、图名利或者仅仅图对自己好,总归是有个吸引的理由吧! 说白了,钱,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不把钱看得敏感,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原以为帮他认清事实,还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甚至于都没转向正题,一切就胎死腹中了? 所以,近乎瞬间,伍思敏的思绪就全打乱了,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最后只是笑了笑。脑子里却还是猛不丁的闪过一个本能的念头: 当初疯狂掩饰自己回来的真实目的,疯狂掩饰自己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他根本不介意女人为什么出现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完全不合乎常理!也不像是他的为人! 那他在意什么? 真心?真?! 他说过,他想要她一真心的解释,真心的道歉的! 刹那间,伍思敏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而今,却明显一切都太迟了! 当下,她的心思却更乱了,杂草一般,千头万绪的,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抓起! 以至于到了最后,直至分开,她也没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来。 *** 转眼又是周末,换了个地方,很快,倪朵便习惯了。因为她明白,不管是名苑,还是名士华庭,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暂时的居所,有哪一个,是她真正的家呢? 所以,很快的,她超强的适应能力便自动发挥作用,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倒是傅戚,突然从豪宅搬到了公寓,看哪儿都觉得紧巴,怎么动弹,都觉得不得劲儿,要全力适应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这天下了班,他跑来一趟名苑,拿了几分重要的文件,下楼的时候,就想起多多来了,连带着,把它也一起拎去了名士华庭。 回到家,一看到多多,倪朵整个都兴奋地差点没蹦起来了,抱着多多,又蹭又亲的: “多多,你瘦了呢!是不是太想我,都没好好吃饭?” 狗狗看到她,似乎也很兴奋,不时会吠上两声。 “知道你最乖了!今天给你改善生活!我这里有你最爱吃的米粒肉多多香肠啊!一会儿就做给你吃!今天去超市刚买的…一会儿给你炖骨汤,泡爱吃的馒头。今天咱不吃狗粮了,吃人粮,好不好?” 她也是习惯性的,知道多多挑嘴,钟爱这个牌子的香肠,每次去超市,经常她就会习惯性的拿上两袋,这次也是回家了,才想起多多不在了,就放到冰箱,准备以后自己吃呢,没想到他就把多多带过来了! 倪朵别提多开心了。 看着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有说有笑的,自己完全被当成了空气。把一条狗当贵宾似的,还要给它改善生活,管它吃什么,傅戚看得有些闹心了: 难道不该问他想吃什么吗? 只是不等他开口,倪朵已经转身去厨房了,身后,小狗屁颠屁颠的跟着她也走了进去。 傅戚看得出来,倪朵是真的很喜欢多多,狗狗似乎也通人性,很喜欢她,很想她,几天没见,来了公寓,竟然一直跟在她的脚边。 望着。傅戚的心里酸酸甜甜的,却也有些不是滋味。 公寓的空间毕竟有限,多多是不适合长期在这里养的!这样的认知,他跟倪朵倒是不谋而合。 这一天,因为多多的到来,公寓里很热闹。 最可恨的是,倪朵竟然为了狗狗的到来,加了一桌子菜,傅戚瞅着,就内伤。 但看她笑逐颜开的,第一次在公寓的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他又禁不住的欣喜。 这个周末,因为有多多的陪伴,两个人都过得很愉快,周末的晚上,傅戚出门的时候,便把多多又带了回去。 毕竟在家里,有云婶经常给照顾着,还是相对较好的! 而倪朵,周末可以看到狗狗,已经很开心了,想着以后假期周末的,隔三差五还能见到,她也就不介意了。 毕竟,她的工作,生活、空间,条件都不允许她养这样一条狗。这样一只贵宾犬,饲养的费用真不在少数。定期去宠物店清洗美容的,一个月,比她的美容保养费都要高了!真还她养,不给养成傻狗,是绝对养不起的! *** 这天,外出接待了个客户,倪朵便趁机溜了个小差。像提前完成任务、提前下班的情况,公司一般都很通融,不是很追究,她便顺路去逛了下大商场,给姐姐挑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又买了些吃的用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能明显感觉出姐姐的好转,虽然有时候,她还是自娱自乐,不喜欢说话,但她知道,她开始认真听她讲话了,上次,她看她盯着自己的裙子看,就想着,医院的衣服她是不是穿腻了,就按照她以前的风格,选了件长款的针织修身裙,买了件披肩的毛呢软外套,又搭配了双小高跟鞋,一起拎着去了医院。 刚进门,她就碰到了林医生。 见到熟人,倪朵也有些激动,兴匆匆地就上前去打了招呼:“林医生,真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 见他穿着便服西装,倪朵更是惊诧。以前,总见他白衣大褂的,没想到,换了西装,还挺帅气,也是堂堂一表人才! “过来办点事!想起令姐,就想顺路过来看看!我听医生说,她的情况恢复的十分不错…” 看倪朵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林医生就顺手接了过来,两人边说边往一边的病房走。 “是的!这些年多亏林医生照顾帮忙,我姐姐才能好的这么快!” “这是我应该做的!看到病人康复。也是我的成就!再过些日子,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你能早点接她回去,也能减轻下你的负担…” 医院里见惯了悲欢离合,对坚强又努力的倪朵,林医生真是很感动,私下真的没少照顾她。 “是啊!我也希望,姐姐能快点回到她的生活圈里去…过正常的生活!” 只希望,在她跟傅戚的婚姻到期之前,姐姐能好起来走出去吧!要不,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没了,以后,真不知道能不能住得起这个疗养院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进了房间。 跟护士打了声招呼,护士便拎着些吃的出去了,留下了倪朵跟林医生。 见倪朵来,席芸的眼神也是明显带着喜悦的。 一边跟她说话,倪朵一边把衣服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姐,看我给你买的衣服,漂亮吧?都是你以前喜欢的风格呢!喜欢,就拿来穿!” 抱着,席芸明显很是高兴:“恩!” “你对你姐姐真好!”一边,帮两人倒着水,林医生也跟她聊着天。 “我姐姐对我更好!我就这一个姐姐…” 笑着,坐在床头,倪朵抱了抱床头盘坐着的人,感受到什么,席芸也伸手回抱了她下。 看着两人,林医生也感慨的笑了笑,一个旋身,不小心,西装的一摆便将一边放着的一个铁盘子给扫了下来,弯身,林医生就捡了起来。 看盘子上的镊子落地了,本能地,他就用一边的酒精棉给擦了下,略干,他又习惯性的掏出打火机烧了下消了下毒,这纯粹是他个人习惯,不止使用前要消毒,放好之前,也都会习惯性的消一下,特别是他惯用的! 因为刚刚落了地,摆好之后,没有酒精灯,他才掏了打火机。一个晃动的功夫,他都没注意,一边的席芸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不待他放好,席芸已经激动地抱头喊了起来: “走开!不要过来!你放过我,不可以…” “姐,你怎么了?” 猛不丁地被推开,倪朵也吓了一跳,起身,席芸却已经抱头挥手瑟缩着往床里侧躲去: “求你!不要过来!其业,不可以,不要过来…七爷…” “啊!走开!不要碰我…其业。不要过来!” … 呆愣地看了看林医生的方向,又看了下床头,倪朵刚要上前,却猛不丁被姐姐嘴里蹦出的几个字惊呆了。 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姐,你说什么?” 她刚刚说谁?她喊的…是七爷吗? 另一边,扫了一眼,林医生也赶紧扣了打火机,望着床上的人,顿了片刻。 倪朵再看向林医生的时候,整个眸子都是恐惧震惊的,今天的他也穿了一身?西装,再加上他手中的打火机,猛不丁的让她想到了那天傅戚玩弄打火机的场景。 傅戚很少抽烟的,她看到并不多,但她知道,他抽烟! 猛然间,她又想起,博士好像说过,姐姐好像是怕抽烟这个动作,猜测她被一个抽烟的男人伤害过! 她刚刚的反应,呼喊—— 会吗? 伤害她的男人是傅戚?他对姐姐…用强?可能吗? 呆愣了片刻,她刚想要说什么,林医生却走了过来,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转而低声道: “不要吓到她!这个时候,不要刺激她!她可能是想到什么了…只要她客服了心里最深的恐惧。她就会慢慢醒过来…” 呆愣着,倪朵整个却恍遭雷击,脑子都是半空白的: “她刚刚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林医生,我姐姐,她说的是…是‘其业’吗?” 只觉得是‘七爷’的音,这一刻,倪朵却用了‘其业’的腔调,可下意识地,她已经认定了是‘七爷’,姐姐因为恐惧,腔调才会扭曲。 林医生自然也听到了,便实话实说道: “好像是!我觉得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当年,我就觉得她应该是受过男人的伤害,接受不了打击。想不开,才变得抑郁的!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想必是我刚刚的动作勾起了她什么回忆了吧!这个时候,不要逼她,让她自己平静下来…等她平静下来,慢慢接受了再去诱导开解她!对了,以后,你可以给她多读些新闻报纸,多给她讲解些遭遇不幸却坚强挺过来最后幸福生活的故事,可以增加她的信心,让她勇于接受面对这个现实…其实现在这个社会,这种开放的程度,这样的遭遇,对女人来说,不幸也是幸运,至少还活着,关键是让她打开心结,自己想通!” 心惶惶的,望着墙角瑟缩,还不停嘟囔呼喊的人,望着姐姐口型的‘七爷’,倪朵却像是整个被雷劈了: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一时间,倪朵真不能接受,她们两姐妹都曾遭遇过不幸,还都跟同一个男人有牵扯?伤害姐姐的人,居然是她动了心的…枕边人? 天大的意外,晴天的霹雳,倪朵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僵住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整个瘫在地上! 114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倪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把扶住她,林医生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没事!可能最近…有些太累了!” 回神,倪朵的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只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如果伤害姐姐的人是他,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自处? 望着一边双手环臂抱着自己,又试图又长发遮掩光芒的姐姐,那是一种极度恐惧害怕的本能的自我保护,倪朵心痛的无以复加。 从小,妈妈就跟她说,姐姐命苦,很小就父母双亡,那边的亲戚又重男轻女,没人愿意抚养她,让她听话,什么都不要跟姐姐争,跟姐姐计较,因为她有爸爸妈妈,比姐姐已经有的太多。 而从小,姐姐在她家长大,一直一直很疼她,教她功课,带她玩耍,有女人扯她辫子,姐姐总是挡在她前面保护她,两个人睡一张床长大,姐姐的大学半工半读,有爸妈的功劳,可她的大学,近乎是姐姐供给下来的!姐姐一直是她最亲的人,爸妈也希望她们以后能有个伴,在这个冷漠的世界相亲相爱,她们从来没有隔阂,从未吵过架,也是抱着同样美好的信念跟愿望,可是如果真是傅戚伤害了她—— 以后她们怎么办? 走出医院的时候,倪朵整个神情都是恍惚的。 坐到路边的休息椅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她又开始发呆,满脑子都是三个字:怎么办? 如果真是傅戚,他跟姐姐又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姐姐好了,她对傅戚又是什么心态?如果知道他们的关系,她会怎么想?她又该怎么办? 起身,倪朵烦躁的走着,开着车,也是漫无目的,最后停到了一处,又开始漫无目的的瞎逛,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商场的门口: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呢? 姐姐应该是被人用强的!他那么高傲的男人,怎么会屑于这种事?记忆里,除了她惹了别的男人气到他失控,他一直都是很理智的,连她回应慢了,他都觉得扫兴,显然,那种事,他重的是两情相悦的‘质量’,而非一时痛快的‘发泄’! 这倒十分符合他的为人,尊贵傲慢,什么都讲究!做,就很投入很认真!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对姐姐用强呢? 除非他们也谈过恋爱! 脚步一顿,倪朵不自觉的咬住了手指:会吗? 姐姐的男朋友倒的确也神神秘秘的,也不喜欢公开两人的关系,甚至于,她几次好奇打听,姐姐都说‘到时候再告诉她’! 这一点,倒的确有可能符合! 只是,那个时候不是有伍思敏吗?如果她跟姐姐恋爱了,姐姐又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受这么大打击?这也完全说不过去啊! 就像她,他虽然也有两次粗鲁过,但她事实上也没恨他,也恨不起来,毕竟。每次也都是有因有果,也不是无故找茬! 不知道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还是接受无能,倪朵就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更多的,是不相信与他有关,更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但姐姐口中清晰的‘七爷’又像是噩梦一般的嗓音耳边缠绕。 倪朵的心里就像是打了个死结,纠缠不休。 逛荡着,倪朵又到了服装区,可每次回神,她都不自觉地会叹上口气。 她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想知道真相,一方面又怕真与他有关。迫不及待地想要姐姐好转,又怕真的千丝万缕最后无法自处,像是凌乱的脚步来来回回一般,她整个也像是掉进了卡口,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要问他吗?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 把姐姐害得这么惨,就这么算了吗?如果真是他,她不算,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为什么只要想到与他有关,她就这么难受? 搓着手心,倪朵又原地转了几下,不经意间一个抬眸,发现又站到了帮姐姐买衣服的那家店铺不远处。 灵光一闪,倪朵又大步走了进去,挑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这一次,是她自己换了上去! 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姐姐的事儿,总要有个说法!只是在这儿之前,她想确定事情的真相。 走出商场,倪朵又在一处略显僻静的台阶处坐了下来,翻着,找出了他的号码。 思索着,敲了一行字过去。 办公室里,傅戚正跟几个高管商讨着方案,突然振动了下,他便随手一滑,沉重的一行字陡然就砸入了眼底: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从来没听她说过这种话,一眼,傅戚却突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当即就抬头道: “今天先到这儿!方案都在回去斟酌下,例会上再讨论!” 目送一行人出屋,他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路边,望着广场上的电视大屏幕,倪朵一直在等,没想到,来的却是电话,按下,她的嗓音还有些哝哝的: “老公?” “在哪儿?出什么事了?”莫名其妙地,怎么发这种丧气的短信! 抬头望着远处,倪朵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一静?,傅戚就更感觉不对劲了:“在哪儿?我去接你!怎么还有…音乐?” 有些嘈杂!她该不会又跑去夜店发酒疯了吧! 拧眉,傅戚就觉得更不对了,上次的事儿,他以为过去了,最近,她看着挺开心的啊?怎么突然又来一次? 正要开口质疑,隐约间,似乎是折扣的喇叭声传了过来,傅戚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下。不等倪朵开口,又抢先道: “哪家商场?” “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回家再说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突然觉得他好像还挺紧张自己,有些受宠若惊,想到姐姐,又莫名有些苦涩,倪朵便准备起身。 “等着,别动!告诉我,在哪儿?” 说话间,傅戚已经抽过外套,拿起了车钥匙。 他的口气一硬,倪朵就有些蔫了,再加上真的也有些疲累到不愿动弹的感觉,她就乖乖地告诉了他。 扣了电话,对着那斗大的‘老公’二字,倪朵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起来。 傅戚抵达的时候,就见倪朵坐在花坛边,像是被霜打了一般,蔫蔫的,他都站到跟前了,她人都还是呆滞地,仰头看了他半天,才慢半拍地出声道: “老公,你居然真得来了?” 听她那口气,怎么好像还挺失望似的,傅戚的心里有些不高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把一个乐天宝宝打击成了这副尊容? “都儿二成这样了。不来,行吗?” 弯身,傅戚拉起了她,对着她身上一款灰色快到脚踝的针织修身裙,带着一些家居森女的休闲气息,不利索的装扮,亲和温婉,却有些明显的陌生。 “吃饭了吗?” 虽然天色已经暗了,广场上人却还不少,傅戚一拉她,倪朵就有些慌,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手,跟他保持距离。 扭头,看了她一眼,傅戚大约也猜到了,看她那畏缩的架势,明显避忌。冷眸禁不住又眯了下,却没再强求: “走吧!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转身,傅戚往一边走去,身后,隔着一点距离,倪朵小步跟着,也有些打量的架势:“出去吃吗?” 记忆里,他的西装基本全是暗色系,今天的?色西装配白衬衣的打扮,跟林医生的确有几分相像。 会是他吗?两人的气质,完全不能比啊! “这魂都不知道丢哪儿了?还分得清糖盐?还能指望你!” 说着两人已经走向了一边的豪车,他看得出来,她今天是有心事的,很重的心事,与记忆里那个爱笑爱闹、看到他各种活跃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拉开车门,傅戚还绅士地替她挡了下头顶的车沿,以往,免不了要顶他两句活络气氛的,但今天,倪朵真是没心情,弯身,提了下窄窄的裙摆,就坐了进去。 转而,傅戚才绕向了另一侧。 车子缓缓启动,一辆高大的suv车后,一抹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也走了出来,呆站了许久。 *** 包厢里,傅戚带她吃得精致的法式料理。 一份法式的香煎羊排,动了几次刀叉,她都没分好,傅戚刚放下刀叉,却见倪朵已经直接伸手掐着小半截羊骨,直接用啃的了。 毕竟超高档的大酒店,一边,大约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倒酒的服务生都一脸明显的惊愕,嘴巴都张大了几分。 优雅地切着鹅肝,傅戚却是宠溺地扬起了唇角,两相对比,两人真是天渊地别。 但倪朵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儿,以至于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一只小羊排已经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了。 想着反正不做也做了,心思烦乱的,她只想找些东西压压,转而,她又拎起了另外一只——照啃不误! 大约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吃香,这一次,连进门送点心的服务员也同样明显在半路愣了下,望着倪朵的眼神完全是带着看怪物的好奇! 片刻后,才将一个漂亮小杯子的物什放到她的面前,还是一惯微笑的彬彬有礼: “小姐,您的芙纽多!” 转而又帮她收拾了下手边凌乱的垃圾,才缓缓退了出去。 对面,示意服务生把红酒拿了过来,傅戚直接挥手道:“下去吧!” 服务人员一离开,倪朵就吃得更欢快了,不一会儿,就把羊排啃完,浓汤喝光光了,擦了下手,才把勺子伸向了芙纽多: “老公,我猜他们肯定在想,大名鼎鼎、儒雅风情的七爷怎么跟这么粗鲁的女人出来吃饭?疯狂掉价啊!这是眼睛长在地下了?!” 绘声绘色的表演着,倪朵还大口地吞下了一勺芙纽多,咂巴了下小嘴:“恩,好吃!” 见她终于开口了,傅戚才端起一边的咖啡轻抿了下:“呵呵,高兴就好!我的眼睛,长在地下,也照识?金!” “自负鬼!” 抬眸,觑了他一眼,对他?金的比喻,倪朵还是蛮开心的!调整了下情绪,她幽深的目光再度认真的望向了他: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一天,一句话,问两次,眸光一顿,傅戚的眉头明显轻拧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不喜欢听她这句话,好像,两人要天人永隔了似的。 “不会!” 冷佞的两个字扔出,倪朵的心明显空了一下,抬眸,迎上的却是一道炙热的目光: “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你!缠着你!一辈子。不让我有机会…想你!” 这个意思是…她若离开,他会想她的是吗? 一股蜜糖直惯心底,倪朵的眼睛有些微微的酸涩:不管真相如何,水落石出之前,她要好好珍惜跟他的一切。 笑着,倪朵突然起身,往他身边走去:“老公,我今天的样子,漂亮吗?你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一步之遥,站下,倪朵还弹着修身的裙子,踮脚转了个圈。这样的风格,是记忆里姐姐最喜欢、最平常的打扮。一年四季,她都是偏好这种或是t恤或是针织、或是毛衣的长款弹性类修身裙装扮,因为她身形纤细,并不挑衣服,而她最喜欢这种舒服的面料,有些懒懒的感觉,她却觉得这样是另一种性感。 大学里,她受了姐姐的影响,也喜欢过一阵子。可这三年,跟在傅戚的身边,加上工作的关系,她的衣服其实都偏正式,要不就是淑女的裙装,这样的打扮,记忆里,从未有过。 而她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在试探,傅戚对这样的风格,有没有印象?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她不能直接问,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不能让伤害姐姐的人知道她跟姐姐有关系。 以为这些日子跟姐姐的交谈,她无意间冒出的话总让她有种特别的感觉: 姐姐是被人有意害成这样的?明明,她出事之前一周,还跟她通过电话,还很正常,怎么会突然出事。还突然变成了精神病人? 后来,她组合起来,发现了一种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有人强逼她吃药,把她逼成了精神病,要她做精神病!只是这个人或许没料到,姐姐不止跑了出来,还在华都夜总会跳了楼!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选那个地方,可总觉得她的意外与那个地方脱不了干系! 不同于她被人下了药后的失身,她觉得姐姐可能是清醒的被人伤害,所以,她的记忆是模糊的,痛过,也只是惋惜自己的第一次,而姐姐,因为太过清醒,才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与刺激! 所以,不确定之前,她不能让怀疑的人知道姐姐的事儿,她怕其中还另有隐情,姐姐还会受到伤害! 所以,她准备先用这种方式试探下!毕竟,他们姐妹都有几分随母亲,长得也是有些想象的,特别一样的装扮,差不多的发型,不细看,总会有那么些相近吧! 如果他真对姐姐做过什么,或者有过什么,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吧! 所以,她特意加了最后一句! 侧身,傅戚伸手拉过她,上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一拽,就将她抱到了腿上:“凹凸有致,还是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噗—— 轻捶了他一下,倪朵禁不住红了脸:谁让他看这个了? 转而,她却抬手圈到了他的颈项:“老公,这种风格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穿什么。都好看!” 问了半天,倪朵也还是拿捏不准,倒是觉得,他怎么突然还会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了?照他的脾气,不该是,直接的‘喜欢’‘不喜欢’的吗? 他这样一说,他的‘喜欢’,她也不敢相信了。毕竟带着哄人的成分了,真假就难说了。 只是望着他的眼睛,倪朵看不到心虚跟恐惧!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姐姐跟他可能没什么关系呢? “老公,你做过坏事吗?” 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傅戚却又把握不住,垂眸看了看她:“今天是怎么了?总问些莫名奇妙的问题?” 连衣服都改风格了?怪怪的? “我就是有感而发,突然想知道!” 靠在他的心口,不能说姐姐的事儿,倪朵就径自编了个借口: “今天看了个小说,一对恋人,男的是有?背景的大佬,两人很相爱,女的却一直不知道…男的可以烧钱为她取暖,对她真得掏心掏肺,但可惜,他涉?,然后女的家人不接受,女的被关起来被迫离开他了,后来,男的因为做了坏事死掉了…女的一生未嫁,想了他一辈子,等了他一辈子,替他伺候瞎眼的老母!我在想,如果他不做坏事,两人一定可以非常幸福…所以,因果循环,好人才会有好报,对吗?突然,我就有些怕…” 点着她的额头,傅戚有些哭笑不得: “没营养的东西看多了,难怪脑子坏掉了,竟说糊话!我可舍不得让这么美丽的老婆做小寡妇!只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有些事,好坏对错,哪有真正的定论呢?灰色地带,自然也是必须的!以后不要想这些多余的,杞人忧天!我可不喜欢悲秋伤月的小朵儿!” 突然这样,怪吓人的!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只是感伤,心情不好! “恩!”点头,倪朵没再继续,怕说多了,露馅。以他的聪明敏锐,说不定就抓到猫腻了。 事实上,傅戚的确敏锐了。不过想到她说的故事,男人烧钱的爱,傅戚联想到的却是,她是不是又想到上次让她搬家的不开心了,才发这么大一通神经? 轻拧这她的脸颊,换他,低沉的认真了: “朵儿,你是不是…不喜欢住在名士豪庭?如果你想回名苑的话,我们搬回去!” 想着反正以后梨花园装修好了,他们还可以搬过去去,那他也不算对伍思敏食言。以后,名苑放着、还是卖了,都另说。 “呃?怎么会?这里上班近,也挺好的!久了,也就习惯了!我不想再折腾了!何况,有你在,哪里都一样!我都没有认床的呢!” 终归,那里也不是她的家。 而且,想到现状,倪朵也不想回去住了,毕竟名士华庭还是在自己的名下,早晚要离婚,这么折腾,为哪样?多住几天豪宅,少住几天,有什么区别? 原本就是个敏感话题。她说不想折腾,傅戚自然也就不再提了。 “吃好了吗?差不多的话,我们就回家了!” “恩!能跟老公出来吃大餐,好开心!老公,破费了!” 起身,倪朵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嬉笑调皮。 “嗯,还掉价了!所以,回去,记得要加倍…补偿我!” 穿好衣服,倪朵也回位子拎过了包包手袋,凑到傅戚的身边,仰头笑了笑:“那老公就好人做到底呗?” 一时间。还没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甩了甩自己米白色的大包跟几个手袋,傅戚就明白了! 不管跟谁在一起,他还真没怎么给女人拎过包!倒不是他没想过,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拎那么个粉嫩又不重的小包,矫情还碍眼。 这一刻,他却真地伸手接了过来:“再加倍!” 脸色一红,倪朵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真是奸商! 随即又是一前一后微微错开的姿势,往门外走去。一路走出,两人的姿态并不亲密,但看到他拎的包,是人都不会怀疑,他对她的宠溺与疼爱。 一路说笑着,两人就上了车。 心里虽然存了疑影,倪朵也做了决定,不管以后的真相如何,如何对策,她都想要,在分开前,认真享受最后拥有的这段时光,所以,再度上车,她便又回到了以前甜腻的模样—— 一侧不远处的大树后,又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呈现,直直目送车子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转身,伍思敏的魂也像是掉了: 他居然帮她提包?他居然这么体贴?他真得爱上她了吗? 怎么可能?他这么骄傲自负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家室样貌全都不出众的女人? 这哪里是她认识的傅戚? 三年不承认,怎么会爱上? 想到倪朵坐在花坛边的失落样子,灵光一闪,她顿时有了结论:一定是她装可怜,缠着他! 115 姐姐醒了,毒死多多 对她顶着自己高仿的一张脸,用自己的努力,半路钻了自己的空子,窜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伍思敏是十分气愤的,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拳头攥得咯咯响,转身,叽里咕噜地,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去。 *** 回到家,这天晚上,倪朵却是格外的热情,勾着傅戚,主动至极。或许是因为隐约间那丝丝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太过舍不得这段特别的时光,越是临近尾声,她越想要轰轰烈烈。既然不能长久,她就要短暂的灿烂! “小妖精!” 一次次被她牵着,情不自禁,傅戚轻咬着她的耳根,喘息的嗓音带着少有的失控:这是想要他英年早逝? “你就喜欢小妖精!” 囔囔着,倪朵又动了下,转而便换来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紧接而来的,便是又一波的狂风骤雨。 夜,迷离得深沉,幽暗的罪恶—— *** 短暂的风雨后,生活像是又回归了宁静。跟傅戚在一起的日子。倪朵时不时地会用一些姐姐的习惯稍作试探,但不管是饮食还是着装或是一些经常的小动作,他几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偶尔,等不及的,她提示的问两句,他却总说她‘哪根筋搭错了,又抽风’? 慢慢地,倪朵越来越确定,如果不是他太铁石心肠。太健忘,那姐姐的事儿,十有八九,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其实,想想,可能也不大。姐姐是做会计的,是小公司的会计,怎么可能跟云赢集团的公子哥扯上关系? 当初,她若不千方百计主动跑去截胡。哪里有今天? 当晚,她也差点被赶出去的!要不是她真的太需要钱,厚着脸皮强撑着,又怎么可能? 寻思着,倪朵觉得这件事,还是得等姐姐好转才能有所定论,她不能妄加猜测,过早论断。而她也深信,应该等不了多久了! 这天。下了班,倪朵便早早收拾了东西,准备再跑趟疗养院。 出了公司大门,拐到停车场,刚掏出钥匙,隐隐地感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似的,果然,一回眸,一身?色毛呢搭配裸高跟鞋的伍思敏就站到了眼前。 伍思敏?她怎么找来这儿了? “倪小姐。我想跟你谈谈!” 上前,扫了眼她那辆破车,伍思敏唇角不自觉地挑了下:这种不入流的车子,他家佣人都不开的吧! “嗯,有事吗?”她可不觉得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倪小姐,你有没有照镜子的感觉?”今天,她可是特意照她的装扮穿的!只不过今天,倪朵的头发是扎起的,而她,习惯披散。 “满大街的毛呢?丝…岂不都成了复刻再复刻?” 秋冬这样的装扮,不是正流行吗?她的意思,她当然懂! 以前,也在意过,撒完泼,她其实也想通了。齐司明说得对,谁又不是谁的替身?亿万人,有几分相似面孔,不是很正常吗?相似归相似,终归也不是一个人!最多也是大同,肯定还有小异。父母给的长相,她改变不了,也就不纠结了! 对她自己这种天大的事儿,也能自我消化、带点阿q精神的心思,倪朵也觉得挺惆怅的! “倪小姐,你还是离开他吧!你心里该有数,他对你是什么心思!他不会承认你的!若到最后,撕破脸面,就不好看了,主动离开,还能保留些尊严!再说,也没多少人知道你们的内幕,对你,也算影响!” “伍小姐可真是替我着想!不过,你不觉得找错对象了?这些话,你该去跟他说吧!我离不离开,都与你无关!他让我离开。我才会离开,所以,伍小姐以后,不用再往我这儿跑了!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了!” 转身,倪朵直接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切,装什么大尾巴狼,欺负小虾米呢?有本事,找他闹去吧!哼!’ 车子很快地转出了视野,身后,眯着眸子,伍思敏气得脸色都青?了一片。 *** 医院疗养院的病房里,席芸还是一如往昔盘跪坐在床上。 一边的桌子旁,两名医护人员,一个盘点着药品,一个整理着屋子,不一会儿就全都凑到了桌边: “水。我打好了!饮水机的师傅今天有事休假,说是明天才能来送!医院通知,今天先凑合一天…还有什么没做的吗?” “没有了!我都擦完了!” “这么快?说起来,我们两个真的挺幸福的!第一次遇到病人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摔东西,也不嗷嗷直叫的!刚刚我去打水,七零五的病人就把暖瓶摔了,小秦的手都烫红了…” “是啊!亏得她也算懂事,要不倪小姐更惨了!” 说着,另一边,护士已经洗好了几个水果: “说起来,这个倪小姐真挺会来事的,每次来都给我们带点吃的喝的,说些好话,虽然是小东西,总是个心意!听着也让人舒服,有什么事,让我多照顾下,我都愿意!” “可不?有这么个妹妹,她也算积德了!哎,你说我们这里一个月少说也要近两万的费用,这对多少家庭来说,都是很大的一个负担,何况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听林医生说,好像是从他的医院转过来的,以前病了两三年,住了两三年的医院,全是倪小姐负担的!真不容易——” “倪小姐,好像是翻译吧!我上次拿的药,是德文,结果上面没贴中文标签,没急死我,还是她帮我看的!这一个月光医院就要上两万的费用,她这里还没有摔打之类的额外损失…你说她一个月得挣多少才能供出来?入我们这里不是一次性最少也要交个十万?而且上次我无意间看到她穿的衣服牌子,好像是ssm的,我记得在哪儿看过,那衣服好像超级贵的,不知道是不是高仿…你说她那么年轻,怎么挣这么多,不会是被人包养了吧!你看她,身材那么好,又那么漂亮…不过,看着很有修养,又有礼貌,比一些没几个钱抠门的要死还各种颐指气使的家属好多了,私心里,我还蛮喜欢她的!” 最后几句,护士刻意压低了嗓音。 另一边,医护人员也点头附和道: “我也是,我也有这个感觉!特别上次林医生交代我们多关照的时候,说过一些她的事儿,她真是不容易!说是怕家里人担心,一个人负担着,你没看,这么久,都是她一个人来探病的?现在工作这么难,一个女人怎么能赚那么多钱,没点潜规则之类的,谁信?不过,能对姐姐这么仁义不离不弃,光是这份心都值得我们敬佩,你看西院那个408那个抑郁症的,不也才二十多岁,其实。并不太严重,治疗一段时间明显都好转的,但家里人嫌弃,都直接不管了,现在还欠着费用着,听主任说,准备转去郊区那个公立的,不要钱的精神病院了!进去的,这辈子估计就完了。别想出来了…” “我也觉得她却是挺不容易的!包不包的,其实也能理解。只希望她姐姐快点好吧!下次别再续费了!毕竟也还年轻,也能少拖累她点!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希望好人有好报吧!说实在的,见过了悲欢离合,我也觉得医院真不是人呆的!可有什么办法?这样,我们的房间还都满满的,我们的盈利都有限呢!哎。都难!” “可不?把那个也收拾一下吧!开大窗子,空气也好点!” “好唻!” … 两个人一通聊天忙活,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摆弄着拼图的女人握着一张拼图,却有大半天一动未动。 这天,倪朵来的时候,又拎了一些点心,还有一个很大的枕头型的趴趴狗的娃娃。 拿了一些点心,她便坐到了床头: “姐,肉松蛋糕,以前你最喜欢吃的!里面还有你喜欢的沙拉酱夹心…来,吃一个!对了,现在出了一种肉松饼,薄薄的皮,全是你喜欢的肉松馅,可惜今天卖完了,下次,我给你带…” 说着。倪朵拿了一个小蛋糕,用纸片包着,塞进了她手中,自己也拿起了一个。 床头,两个人都小口小口地吃着。 屋里,又剩下两个人,习惯性的,倪朵又开始跟她讲些以前的事情。说到三年前,倪朵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那场意外,眸底闪过了一丝难掩的悲恸: “姐,你说我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真得就是亲姐妹?连遭遇都传染?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也一样!就在我说去看你的那些日子…” 并不知道姐姐其实已经恢复了,以为这些秘密,跟她说既可以发泄,又安全,抽了抽鼻子,倪朵不自觉地就秃噜了两句: “我的第一次,也稀里糊涂的就没了,连给了谁,我都不知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上天很不开眼,是不是?我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也没了!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没嫌弃我,我很感激,我跟了他,三年,三年多了…可是,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虽然,我好像已经有那么点…开始喜欢他了!” “姐,以前我们总说,要像童话里的公主,找到心爱的白马王子,幸幸福福的过一生,可事实上,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童话,对不对?你爱的人,也许很爱你,却不一定能在一起!你爱的人呢,也可能不爱你,或者有各种各样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有时候,爱,这个东西,不止奢侈,其实也挺模糊的!我也以为我会有段美丽的爱情,至死不渝的那种!可事实上,爱没了,我还依然坚挺的活着;童话没了,爱情可能也没了…生活乱七八糟,也还是在继续!就是有时候,老天爷真的不开眼!我不想抱怨,可现在,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想你好起来,我想替你讨个说法,可我最怕…你要讨回公道的人,是傅戚!” 干笑了两声,倪朵又咬了一口蛋糕塞进了嘴巴:“如果是他,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杀了他吗?” 嘟囔着,倪朵又开始陷入了纠结的沉思。 望着她,席芸却突然开口了:“不是他!傅戚?我不认识他!” 倏地抬眸,倪朵惊了一下,瞪着她,眼睛还眨巴了几下:“姐。是你在说话吗?” 点头,席芸笑了,笑得很美! 泪,哗得一下就涌了出来,抱着席芸,倪朵哭得稀里哗啦:“姐,你好了吗?你知道我是谁了吗?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会抱着她,席芸点头,泪也是哗哗的:“朵朵!我的妹妹!我的好妹妹!” 其实上次后,往事,她都一点点记起来了。三天前,她的脑子已经全都清晰了。只是,她有些抗拒接受,有些不想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但是今天,医护人员的一席谈话,敲动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在拖累妹妹! 自己再这样下去。妹妹会一直累下去!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过这种封闭在自己世界里舔舐伤口的日子。 “姐,你真得好了?你真得好了!” 摸着她的脸,抹着她的泪,攥着她的手,倪朵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 “朵朵?对不起,姐姐拖累你了!”同样的,席芸也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没有!没有!姐姐能好起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天还是开眼的!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我又有姐姐了…” 激动到无法言喻,两姐妹抱头痛哭了许久。 *** 另一边,离开后,伍思敏心里的一口气怎么都还是卸不掉:一个无名小辈,跟她拽什么?没有她,她能有今天?她的好运,全是沾了她的光! 不知不觉地开着车,伍思敏停下的时候,竟是到了名苑的附近。 下了车,她又走向了那幢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富丽豪宅,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妇人拉着多多从外面回来。 望着美丽的房子,跑得欢快的狗狗,想起那次,狗狗居然挣脱她跑向倪朵的画面,伍思敏心里又一阵来气: 原本该是自己的狗,明明都是自己的,居然都成了她的?连狗都瞎了眼了! 既然不让她如意,她也别想开心了! 转身,第一件事,伍思敏便去买了瓶老鼠药—— 116 欠她一场盛世婚礼 医院的病房里,倪朵跟席芸十指紧扣,眼底的泪却绽放笑意的水花。 “姐,如果妈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你不知道…这三年,我一直说你出国进修了,说有时差!偶尔我会以你的名义捎点全英文的特产衣服给爸妈,我还特意买了变声器,调整了,学着你的口气,录音给爸妈听…也不知道他们信没信,只是每次打电话,爸妈问你怎么样,我就忍不住想哭!” 攥着她的手,倪朵心里千言万语澎湃在唇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终于,我们可以一起回家看爸妈,再也不用骗他们了…” “朵朵,你太傻了!”抱着倪朵,席芸心疼的无以复加,“为什么要管我?我是个不祥的人,拖累了姨妈姨父,现在又拖累了你!” “姐!你说什么呢!得人恩果千年记!爸总说当年若没有姨父,他也不会进城,不会有好工作,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我们是亲人啊!不都是互相扶持着过来的吗?再说,我的大学。不也是姐姐供的吗?我也拖累姐姐了…什么拖不拖累的,算起来,不就是先有鸡、还是先又蛋的问题?过去的,我们都不提了,明天,未来,才更重要!” 抽了抽鼻子,想起什么地,倪朵才道:“对了。姐,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神经一个弹跳,席芸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转而嘴角却扯出了一抹苦笑: “我脑子有些乱,也有些…记不太清了!不是说,过去的事儿,不提了吗?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想再追究了!终究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必执着,不是?只要看到你好好的。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了,对吗?” 明显感觉到她是不想说,而不是记不清,倪朵心里有些猜忌的忐忑: “姐,是不是因为跟我说的那个人,有关,所以,你才不想追究了?你是怕我为难?或者…” “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傅戚。是什么人,我根本都不知道!与他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你说的后来遇到的那个男人吗?朵朵,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姐姐还是希望你幸福!糟糕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不想再想起,仅此而已!但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见她眉宇间似乎还有着痛苦之色。倪朵便也没再追问,或许,不提,也是好的!盘算着,倪朵想等着有合适的机会,或者她愿意开口了,再说。 转而,便转移了话题: “姐,既然你好了,就可以出院了!这种地方,终归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在这儿之前,我想再找林医生,让他帮忙看看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再说,现在…我也算是寄人篱下,不方便带你过去,你在这儿再委屈两天,行吗?我帮你租个房子!等我手头的事儿解决了,我就把名下的那套房子卖了,换两间小的,我们一人一个,对门,做邻居!这样,既可以每天见面,有个照顾,又能有各自的生活空间!等你安定下来,我把这三年的事儿详细的讲给你听…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看爸妈!看到你,他们一定高兴坏了!对了,对了,在这儿之前,我们要一起给爸妈打个电话,给他们个惊喜!不过,还是得等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之后,要不就要穿帮了!你说。好不好?” “恩,都听你的!这里,也挺安静的!多住些日子倒也没关系!很久没有出去过,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心里,其实都有些害怕了…” “不急!外面慢慢来!有我在,没事的!等我找好了房子,再接你出去,这里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点!很快的!明天我就去找!以后,我们又有伴了!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嗯~” 抚着倪朵美丽的鬓角,席芸的笑意半喜半忧。 两姐妹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倪朵才被席芸赶着离开了。有些事,她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梳理。 第一次,漫步在城市的道路上,倪朵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路上,路过超市。倪朵好心情地进去逛了半天,拎了一大推食材,才兴致匆匆地往回走。 *** 云赢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跟汤子辰商量完公务,傅戚便拿了一份画册给他: “下周六,情定大酒店,帮我订个大一点的包间,按这个风格布置下。玫瑰,百合,都按九千九百九十九支准备。细节的部分,让他们看着设计,一定要精致。不要忘了准备一对精致的婚纱娃娃,她喜欢这种小东西!” 看着图册上写满浪漫的布景,汤子辰明显有片刻的晃神:“这么快就下定主意了?这么大手笔的…浪漫?” 是要求婚还是庆祝?一时间,他还真觉得有些突然!好像全然没有征兆似的! “原本就欠了她一场盛世婚礼!婚礼,怎么说,更多的,总是给别人看的!求婚,才是真正全然的属于彼此!老妈几次打电话,也是急着抱孙子了!在这儿之前,总得给她正个名!藏了三年,不想…再藏下去了!我想跟她,正式开始!以后也得带她多见见朋友!” 难得听他如此感性,汤子辰也问他高兴,当即就揽过了画册: “成家立业!傅氏立的规矩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管怎么样,我是觉得这三年,你也沉稳了不少!放心吧!一定帮你办的妥妥的!那你下周…还要出差?不怕半路出幺蛾子?了?呸呸!我说什么呢?大吉大利!要不还是我去吧!” “呵呵!我求婚,你还迷信了?不用!到不了周六,估计最多周四,肯定回来了!就是真出幺蛾子,爬,我也得爬回来!这个,我得亲自去,你不专攻这个,有些细节肯定注意不到,我带几个工程师过去就行,选址很重要,后面你再跟进!帮我把这件事办妥就行!另外,记得,保密!” “知道!我会办好!提前,恭喜你了!” 笑了笑,傅戚满脸掩不住的幸福。 “没事,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吧!现在的女人,都是公主,不止要供着,还得陪伴、宠着!” 起身,汤子辰摆了摆手,还一脸怕怕的耸了耸肩,转而,往门口走去。 收拾了下桌面,傅戚也准备离开。 打开保险柜,翻了翻,便把下周要用到的一摞资料全都塞进了公文包。他没注意,文件中,夹杂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 *** 没有什么,比姐姐的康复还让她觉得开心。简直像是中了亿万大奖,厨房里忙活着,做了四五个菜,倪朵还不停地哼着小曲。 背负了三年的重担,突然之间,像是全都卸了去,她从心底里都是轻松的: 终于,她再也不用为钱低头、为钱所困了! 身上捆绑了她三年之久的枷锁。终于卸了去。想到很快,她的喜怒哀乐,再也不用勉强,她的生活,可以自己做主,她就有种奴隶解放的膨胀感。 不确定傅戚今天会不会过来,这一桌子菜,她其实是为自己准备的,也为坚强的姐姐庆祝。 傅戚一进门。伴随着浓郁的饭菜香气,听到的便是雀跃欢快的嗓音。 记忆里,她高兴的样子不少,但从来没听她哼过小曲,弥漫着一股浓浓得意的情绪,听得出来,是从心里往外泛着甜蜜: 捡到宝贝了?什么事儿,开心成这样? 放下公文包,傅戚解着西装的扣子。就往厨房走去,一探头,就见桌上摆了满满的菜,一边倪朵拿着铲子,还飘忽的点着脚,有些手舞足蹈的架势。 拧眉,傅戚的眼底蒙上了一层疑窦的阴云: 他没说回来啊?准备这么一大桌子菜?还乐成这样?难道家里有客人? “啦啦啦…” 盛出炒好的花蛤,倪朵一手端着盘子,一手还直接抓了一个塞进了口中,一转身,高大的?影陡然进入视野,步子一顿,倪朵赶紧将嘴里咬着的贝壳吐了出来,放下餐盘,一脸笑意的冲了过去: “老公,你回来了!” 刚一伸手,想起自己才抓了花蛤,转身。蹭蹭地又去洗了手。 看着忙得滴溜转的倪朵,扫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荤素肉海鲜具备,傅戚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他回来,她也就炒两个菜,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今天什么日子?还是什么人物要来?居然四菜一汤! 而且锅里,怎么好像还有咕咚声? 洗完手,倪朵又转了回来,扯下围裙,抱着傅戚,又是一脸的欢笑:“老公,吃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熬,对了,我没蒸米饭!冰箱里有馒头,我去热!” 见她抱了自己没两秒,毛毛躁躁地,又要转身,抬手,傅戚一把把她捞了回来:“手忙脚乱地,干什么?你有朋友来?准备这么多?” “没有啊!心情好,想吃,就做了!”跟他在一起,她哪敢随便招呼朋友来家里! 看她笑得眼睛都没了,傅戚就觉得有事!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就没这么开心过?谁,让她跟中了花痴毒似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有什么喜事?嘴巴都咧到耳根了?不是又搭上哪个有钱的大金主了吧!” 哼哼着傅戚做到了一边,瞄着桌上的家常菜,眼里却跟长了刺似的! 上前,倪朵主动半趴到了他的背上,还是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最大的金主不是已经在我怀里了吗?我又不贪心!贪心也吃不下大豆腐!” 总不能说因为姐姐好了的缘故吧! 狡?的眸子一转,倪朵当即道: “公司接了个大case,以后两年,估计都不用愁了吧!想到可以又更多的奖金拿,不会失业,我当然开心啦!老公,今天心情好,陪我再吃点吧!我帮你热馒头,或者,喝点酒,好不好?有人陪我吃饭,肯定不会浪费了!” “没出息!大头又不是你拿!还开心到加菜?” 扭头,傅戚是不太相信的! “那我也有成就感啊!老公,不要这么扫兴嘛!难得开心一次!跟你,肯定是不能比啦!对我,已经是很大很大的成就了,嗯嗯,我知道我胸无大志,没什么出息了,做个吃饱喝足有钱数的小虾米,我就很满意了…所以,老公就不要戳破了,给我留点面子,吃饭,好不好?” 轻晃着他的身体,倪朵娇糯的嗓音明显带着撒娇。 “去热馒头吧!我去拿酒!肚子都叫了!” “好!” 直身,倪朵蹦蹦跳跳又去忙了,望着,傅戚也禁不住淡淡勾了下唇角:‘真是,至于吗?接多大的case,乐歪成这副德行?以后得带她多出去见见世面!’ 这一晚,倪朵的水平绝对是超常发挥。连菜都做得特别美味。傅戚吃得整个也是停不下来的节奏,两个人闲话家常,喝着上等的红酒,却也没有半点违和感。狭小的餐厅里,传出的全是加倍的欢声笑语。 吃过了饭,倪朵便开始洗漱,一边,傅戚靠着冰箱站着,就呆呆的望着她,向来不喜欢厨房的油烟气息,但这一刻,他却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突然觉得,厨房里的她,也别有一番风味! 倪朵做得有条不紊,傅戚也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倪朵就会秃噜两句,或是新闻。或是公司趣事儿,权当听个热闹,偶尔,傅戚会很不屑的逗着她堵她两句,看她说不过他气得脸红耳赤瞪眼的小表情,他心里就爽歪歪,然后再哄她两句,时间竟过得也飞快。 见倪朵忙完,居然又去洗大米。傅戚忍不住开口道:“怎么还做?” “没放好,招了一点点小虫,总不能装看不见,委屈总裁大人吧!正好剩着香肠呢,我蒸成米饭团,拿去喂多多,也不浪费啊!定时的,放上就不用管了,很快的!” 随即,他便被推到了一边,侧眸,便见她从冰箱里拿了香肠出来,傅戚有些酸溜溜地道: “你对多多倒是上心!”大老远地,还特意给它做饭! “老公这是醋坛子打翻了吗?跟狗狗争宠?羞羞脸!”回眸,倪朵还打趣着、比着自己脸颊画了两个圈圈。 117 朵儿,跟着我,委屈吗? 望着她可爱逗趣的表情,还自我恼羞的吐了下舌头,转身又屁颠屁颠去忙了。厨房里,倪朵马不停蹄,唇角轻勾,傅戚深幽的眼底从里往外滚着甜蜜。 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贤妻良母的样子,这么可爱!好像有她在,空气都是甜的! 说真的,他还真有些吃多多的醋呢!这要以后有个宝宝,估计他的地位更得一落千丈,直接到底了吧! 上前,傅戚自背后抱住了她,看她切着菜,切着火腿,一盘盘的,整整齐齐,情不自禁得,低头在她的颈侧落下了轻柔一吻: “朵儿!” “呃?” 回眸,还以为他有话想说,倪朵等了半天,却没下文了,心里还寻思着:理智如冰的大总裁怎么了?突然像是感性起来了? 没话找话地,倪朵便道: “阿戚,你说多多那小傻,会想我吗?指不定两天没见,小没良心的就把我抛到脑后了?你说我要不要多给它加点盐,齁死它!嗯…” 嘴上说得狠不愣丁得,手里。倪朵的盐粒近乎是数着一点点往里放。 不自觉地,傅戚唇角的笑意就加深了几分:“我又不是多多,才不回答‘大傻’的问题!” 他要是答了,岂不跟狗成一家了?他怎么越听,这话,含沙射影地像是在骂他呢?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每次都拐着弯的戏谑她! 回身白了他一眼,倪朵将一干食材全都倒进了锅里,点了‘什锦饭’的按钮,转而便去洗手,身后。一步之遥,傅戚就愣愣地瞧着她: “朵儿,跟着我,委屈吗?” 这些年,都没让她见过光,甚至有时候两人外面遇上了,她还要给他身边的女人让路,想着,傅戚突然觉得,这些年。她肯定是对他大有意见的! 每个月,除了给她固定的生活费,近乎她的人和事,他从来都没管过,想来,他这个老公,除了零星的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给过她! 诚如他所言,事实上,他身边哪个女人。不是为了钱而来。只是多少的问题而已! 他的确想要个单纯只为他存在的女人,但事实上他,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男人征服世界,不就是为了征服女人?如同他贪恋她的美色,贪恋她的娇嗔,贪恋她的性情,她贪他的钱,在他心里,变得不甚重要,也没那么介怀了。 事实上。这三年,她也没多拿他一分,明明近水楼台,却从来没抠过他什么。 比起身边那些跟他沾点边,连话费都恨不得他给包了的女人,她的确已经是很有原则,很知足的一个人了。 对他突来的问话,倪朵明显愣了下: 委屈吗?这个问题,她好像没怎么想过?事实上,她也没多少时间想。委不委屈的,也都是一下下而已。 扯下围裙放好,倪朵便回到了他身边,抬手环到了他的腰间,仰头,笑道:“委屈!大大的——委屈!” 刻意强调,倪朵的嗓音却明显带着笑意,转而,踮起脚尖,她的手已经圈到了他的颈项: “老婆这么委屈,老公是不是该好好补偿?” 搂住她,傅戚对她半真半假的样子很是意外,事实上,他以为她会说‘不’的!毕竟,这些年,近乎都是她半哄着他过来的,虽然偶尔他也会哄她几句。 她,永远这么娇俏,永远都能给他惊喜!就是要被她宰一刀,他都有种十分愿意的感觉。 垂眸,粗粝的大掌在她腰侧拍了一下:“说!” “老公抱我回房!公主抱!” 倪朵话音一落,傅戚已经抬手抱起了她,低头,在她唇角重重亲了一下。贴靠在他的身前,倪朵也是满满的幸福,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胸怀很安全,只是不知道还能拥有多久? 这一刻,倪朵是贪恋的,更是珍惜的! 一路将她抱进了浴室,傅戚可有些不太开心了! 房子太小。连想跟她泡个鸳鸯浴都成奢望了,狭小的空间,紧巴得他想一脚给踹了。 不愿凑合,最后,无可奈何,他只好放着佳人自己洗澡,自己出去干等! 回到床上的时候,两个人又是一如往昔的热火朝天。 这一晚,傅戚格外的温柔,每个动作都是极致的柔情婉转,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为了最后的‘惊喜’,他只能暂时忍耐的将一切又压了回去,心底的澎湃是无法掩饰的,只是他做梦都没料到,他极力忍耐等待创作的一刻,某天,会成了他最大的遗憾,成了他人生最大的痛苦,纠缠了他许久许久——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床侧已经空了,轻抚着那微微凹陷的枕痕,她的唇角眼底全是掩不住的幸福。 想到姐姐,她更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了人间的天堂。 快速洗漱完,她便去了公司。效率奇高的完成了手头的工作,闲暇的时间,她便全都用来了在网上搜罗各种租房的信息。 选了个离公司不远,与名士华庭又不在同一方向的高级公寓,倪朵便开始各种联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抽空去看了个房。 选了一家环境优雅、楼层安全、看着得劲、又各种设施齐全的一室一厅,想着姐姐一个人生活足够,就算自己过来住,也住的开,倪朵便租了下来。先付了三个月的订金。 搭理好一切,下午,倪朵便请了假,去补给了些日用品,而后跟林医生通了个电话,便去了疗养院。 陪姐姐做了个身体的全面检查,两人便商量着,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的建议是希望姐姐能再继续服用一段时间的药物稳定下,倪朵便多买了一个疗程,总觉得‘是药三分毒’,她便跟姐姐商量着,实在不舒服了再吃。 一路交谈交接下来,她感觉姐姐的思路是清晰的,除了见人的时候会多少有些恐惧的瑟缩逃避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跟正常人一模一样。 而林医生也觉得,她这样,是因为长期不与人接触的缘故,是正常现象,带她走出去,是必要的一步。 于是,这个下午,两人就搬到了租住的房子,又说了很久的心里话。 最后,倪朵还用自己的跟家里通了电话,让姐姐跟爸妈说了话。 当然,所有人的情绪都是激动的,话没说几句,电话里,哭声也止不住。她还是以姐姐刚刚回国,在外生活习惯了,推脱解释了一切,商量着,过段时间,自己安排好手头的事儿,就一起回家看爸妈。 安排好了姐姐,又陪她去超市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两人才拎着回了家: “姐,今天过来的仓促,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全!过两天,少什么我再给你补!这里有电视,今天你凑合看看…明天我把笔记本搬过来给你解闷,这里有网线…对了,我帮你买了个,要上网,可以先用这个!” 翻了半天,才找到盒子,倪朵帮她换上卡,充着电,又帮她下了些程序,教给她怎么用后,才把给她。 安排好一切,两人又简单吃了点晚饭,倪朵才离开。 走出的时候,天色还未?。回了家,她才想起还给多多做了饭团,找了个食盒装好,她又出了门,准备跑一趟名苑,路上,给云婶打了个电话,知道,她最近经常住在名苑,看家打扫。听说她还没走,倪朵便又给她买了些点心,让她多等自己一会儿。 倪朵抵达名苑的时候,云婶正在门口收包裹。 等她签完文件,倪朵才将手中的糕点塞给她:“云婶,你喜欢的椰蓉酥,还有一些小点心!饿了的时候,你可以垫巴垫巴!干的多,不容易坏!” “倪小姐太客气了!谢谢!那我进去放下,再陪你去看多多!” “不用了!你去放吧!我自己过去。我做了些饭团,先拿一个去给多多…陪它玩会,免得耽误你太多时间,耽误回家…” 挥着手,院中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路上边走,倪朵还边打开了食盒,到了狗窝门口,已经开始呼喊了: “胖多多,馋多多,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出来加餐了!” 呼喊了半天,竟然没见动静,倪朵有些纳闷:“多多?” 平常有人声,自己就跑出来了?今天怎么回事? 看了看门口的狗狗绳索,还在,一个低头,也有些白毛毛的痕迹,没多想,以为狗狗懒,倪朵伸手就将它给拖了出来,突然。睁着恐怖的眼睛,七窍都流着血的狗狗闯入眼帘,吓得倪朵手一扔,踉跄着,整个人蹲坐在地下,抱头大叫了起来: “啊——啊——” 听到声音,云婶也赶紧跑了过来,一看地下,跟一边抱头的倪朵,也吓得不轻: “小姐!” 她想过去扶倪朵,但倪朵被吓得六神无主,挥舞着双臂,她几次都没能靠近,再一看,少爷的宠物死了,她也是慌乱到不行,当即就赶紧给傅戚打了电话。 电话里,傅戚就听到了倪朵的喊叫,不禁也吓了一跳,听说多多死了,他也赶紧往名苑赶去。 到了,却见倪朵还坐在地上,一边扔着死狗,云婶在一边,团团乱转,地上有打烂的饭盒,她一会儿靠靠这儿,一会儿往那凑凑,完全也是无法下手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别怕。我先扶你起来…” 甩着手,倪朵紧闭着眼睛,腿却发软,每次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狗,她就禁不住的哇哇大叫。 傅戚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慌乱的景象。 上前,他一把抱住了倪朵,将她按进了怀中:“没事,没事了!” 眼神一个示意,汤子辰赶紧将一边死相凄惨的小狗拎起,先扔到了一边的草丛遮掩的地方,示意云婶赶紧将地下的凌乱清理了一遍。 猛不丁的,着实被吓惨了,倪朵浑身发颤,还不时尖叫,傅戚都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见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朵儿,别怕,别怕,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哄着,安抚着,傅戚先将倪朵扶进了屋子,替她倒了杯水。 不一会儿,云婶跟汤子辰也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狗,怎么突然死了?看倪朵吓成这样,傅戚也很纳闷。 耸了耸肩,汤子辰道:“应该刚死不久,身体还有点温度!像是中毒!” 一边,一看少爷最心爱的狗死了,云婶也吓得不轻,赶紧解释道: “中午的时候我还喂它了,好好的!刚刚倪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带了饭团要喂多多,问我在不在,让我多等会儿!正好我又有个信件,就没走!想着等小姐看过了,再走不迟!倪小姐过来。我进来放东西,她过去看多多,我刚放好,就听到她的尖叫了…就赶紧跑出来,就见小姐抱头在地上,多多已经就在那儿了!我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 蓦然回神,倪朵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傅戚的衣服: “不是我!真得不是我!我没毒死多多,我的饭团,还没给它吃!我叫它,它没出来,我就把它抱出来了,然后…好恐怖!我那么喜欢多多,不是我毒死它的!真得不是我…” 说着,倪朵的泪都下来了! 抱着她,傅戚当然知道不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伤害多多呢?多多可能又贪玩跑出去,不知道吃了什么!乖,乖,别怕…没事,没事!没事了!” 一边哄着倪朵,傅戚道:“云婶。去把外面收拾下,没事,你就下班吧!子辰,找个地方,把狗埋了吧!” 说话间,傅戚还是给汤子辰使了个颜色。随即,两人便先后走了出去。 “不是我!真得…不是我!不是…” 抚着倪朵的头发,傅戚抱紧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别怕!没事了!别紧张!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多多!你不会伤害它的!我没怪你!我相信你!多多,也相信你——” 毕竟养了三年,傅戚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只是,谁呢,会跟一条狗过不去? *** 伍思敏回到家,眼底全是笑意,进门,却见客厅里,父母都坐在那儿,好像等她很久了似的。 “爸,妈!” “敏敏,你回来了?郭少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给你!看那红玫瑰,九十九朵!还有这燕窝,都是顶级的血燕——” 118 显眼的离婚书! 起身,伍妈妈抱了几个精致的盒子迎了上去: “敏敏,这郭少,可有心!朵尚今年疯抢的爆款翡翠手链,郭少一送就是两套,连妈都沾了你的光,听说一就要五万以上、还要提前预定的呢!对了,还给你爸送的那个什么牌子的雪茄,也是有钱都买不着的那种…敏敏,这郭印冬是不是正在追求你?” 抬手,摆弄了下,伍思敏却没什么兴趣:“一个公子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钻石,激动什么?” 五万,有什么好炫耀的?傅戚买她一幅画,就三百万,虽说钱最后也没进她的口袋,总感觉这些还是小巫见大巫! 再说,对白金镶玉的东西,她根本不入眼,只觉得老气的要死! 侧身,她便走向了一侧的沙发,坐了下来:“李嫂,帮我泡杯柠檬水!” “敏敏,这就不对了!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啊!” 坐回位子,伍妈妈摆弄着桌上的一堆礼盒,眼里还满是笑意,一边,伍爸爸跟她使了个眼色,也开口道: “思敏,爸就跟你说实话吧!现在我们伍家已经是外干中空,再多的钱,也填不满的窟窿了!银行批下来的那点钱,根本都不够我们手上几个项目的运转资金。云赢的case,白给我们。其实也是杯水车薪,我们现在,就是挪了东墙补西墙。说不定哪天风一吹,就全跨了,当然,也可能拖过这阵,一下子就起来了!哎,总之,前景不容乐观。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女人的青春终归有限,你看,后面各家名门的闺女一波波的全起来了。这就是很现实的‘岁月催人老’!爸知道你有才,容貌也出众,圈里也是数一数二,提起来也是竖大拇指的,该配个数一数二的男人!但现在,现实的情况是…别说傅戚对你有没有意思、有几分真心,我们等不起,你懂不懂?如果到时候,大鱼没搂着,连小虾都跑了,苦得,还不是我们自己吗?有时候。有些东西,眼馋是没用的,到了自己碗里的肉,那才是自己的啊!有机会,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把握一下!” 伍民的话音一落,伍妈妈也接着道: “是啊!是啊!敏敏,女人,一转眼可能就人老珠?了,若是遇到个有情有义不嫌弃的还好,但有几个有你爸这样的良心?你想等到跟妈一样的年纪吗?没有十足把握的,我们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句不中听的,樊城四少是家大业大、人才出众。但这样的男人,何止眼光高,那也是成千上万的女人眼巴巴的瞅着的!与其低声下气地去伺候这样一个男人,哪如找一个条件不差又爱你、把你捧成公主的?敏敏,这是人,都免不了喜新厌旧,女人,如花的盛年,有限,男人的喜欢,更是有保质期的!你要好好考虑,可不能白白把自己青春给耽误了!你爸说得对。大鱼跑了不要紧,抓点小虾,也还能吃着海味啊!我看这郭公子就不错!家境不差,人也长得过得去,又是留学生,也有些派头…对你也追得用心!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是机会,要抓住!过了这个村可不见得再有这个店了!” “敏敏,我觉得郭少还是可以的!远洋批发零售,虽然只是做些小商品,这几年可发展的真是不错,势头也是蒸蒸日上,这个郭印冬也拿得出手,年轻,不算纨绔子弟,也不是不学无术,这样的男人,不好找!真能成为郭家的少奶奶,也不比背着傅氏的二婚妻的名声、背后还要被人质疑差多少吧!对了,我听说远洋刚开了进出口的贸易行道,刚签了一个过亿的大单!这以后的发展,也是前途无量!与其扒着一个没影的,不如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看郭少送这么些礼物过来,咱也得表示个谢意不是?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看是出去逛逛吃个饭还是来家里坐坐吃个饭?” … 伍爸爸跟伍妈妈一通轮番轰炸的洗脑,伍思敏的一池心水也被搅浑了。捧着水杯的手紧攥了下,转而便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给他打个电话的!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的!爸妈,没事的话,我先上楼了!” 回到房间,关起门,伍思敏双臂环胸,就开始不停的来回踱步: 她的心,活了!但想到要嫁给郭印冬这样、跟傅戚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大约连齐司明家底都还比不上的男人,她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但转念一想,傅戚的性情,她是了解的,两人想再续前缘,几率可能真的不大,有机会,可能也需要更大的契机!父亲有句话是对的,她等不起!她的年纪,更等不起! 时间一久,她这个?花菜,就彻底凉了! 她曾是傅戚的女人,不管两人实质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他身边的朋友,不少都是知道的!她这样尴尬的身份。樊城四少,是没指望了,他身边权贵的朋友,估计也不可能为了她去跟樊城四少闹这个不痛快! 权衡之下,郭印冬也的确是个还算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心里一面不甘心,另一面,又觉得机会不容错过,房间里,伍思敏纠结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了: 要接受吗?接受,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接受吗?那下一个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见得比他更好!跟傅戚的感情,也终归已经有了芥蒂,不复当初了—— *** 另一边,被吓得不轻,以致于倪朵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路上,也是动辄皆惊,下车的时候,听到猫叫,整个人都吓得差点没瘫到地上。 最后,她几乎是被傅戚拖抱回家的。 进门,傅戚的响了下,也差点没把她吓了个半死,当场都跳了脚。 傅戚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特别害怕看某些密闭的东西。像是开门的瞬间,她会闭眼睛,开灯的时候,要拉抽屉,甚至接过杯子的时候,她都会眯着眼睛瞄一会儿,再睁开,甚至一副白底的红梅图,都吓得她先要瑟缩止步,再去定睛。 极力的安抚着她,傅戚甚至半步都不敢离开! 陪着她洗漱后,早早就上了床。 这一夜,因为受惊,倪朵睡得格外的不安稳。半夜,辗转反侧,脑海中猛地又浮现出那恐怖的一幕,尖叫着,倪朵就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啊——啊——” “朵儿,朵儿!” 被她惊醒,开灯,傅戚便见她双手抱头,满目惊恐,拉着她的手臂,傅戚将她抱进了怀中,不停地轻拍着安抚着她: “没事,没事…你在做梦!别怕,别怕,我在…朵儿!” 手一触及她的后背,竟全是冷汗,傅戚赶紧拿浴袍给她披了上去:“朵儿,别怕,我抱着你!你看,什么都没有…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恩?” 神经一抽一抽的,回神,倪朵感觉就像是打了一场大仗,特别的疲累,她不敢闭眼睛,闭上脑子里就显出恐怖一幕,不闭,她又怕见到什么可怕的,整个人都有些惶恐的憔悴,瘫在傅戚的怀中,努力调整着,倪朵深吸了几口气: “阿戚,我没有害多多!虽然,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可怜,还不如多多娇贵,不如多多值钱…但怎么说,我也跟它一起生活了三年,虽然不是每天都去抱它,但这三年,你不在的日子,更多的都是多多陪我…它那么漂亮那么活泼,虽然偶尔淘气点,可现在也懂事?我了,我都把它当小宝宝似的照顾,我对它有感情的…我喜欢多多…” 从那么小看这它一点点长大,甚至几次都为它吃尽苦头,她这么辛苦才把它照顾到这么大,怎么会突然中毒死了? 倪朵怎么也想不通!一直都是她跟云婶照顾的!三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不要折磨自己,不要去想了,恩?狗狗去了,是跟我们的缘分尽了,我们就把它好好安葬,让它安息,多多会明白的…” 记忆里,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六神无主,这一刻,傅戚才感觉,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是记忆里没心没肺的永远都那么乐天,会哭,也会怕! 不停的抚触着她,轻吻着她,傅戚想要多给她一些安慰。 “老公,你不怪我吗?” 也许是第一次,他抱着狗狗离开把她丢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以至于这一次。狗狗的暴毙,潜意识里,她心底还是会有些莫名的恐惧!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一条狗,我怎么会怪你?你没事,才最重要!” 很诧异从他口里听到这样的答案,直直望着他,倪朵勾着他,往他怀中蹭了蹭:“老公,我想要!” 很是直接的,倪朵主动吻了下他的唇,心太慌了,她想做点什么稳定心情。 又是三年来的第一次。直白的欲念,如此清晰,一句话,已经让某人整个火热了起来,事实上,并不是只有挑逗的暗示,才能绽放催情的花朵,毫不掩饰的需求,更像是夜色中点燃的炸弹,威力无穷。 于是乎,这个迟来的夜晚,也成了两人记忆中难以磨灭的重要一笔。 一番云雨。直至天色透白,疲累的两人才相拥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 接连的两天,傅戚对倪朵的情绪都特别照顾,每天晚上都早早回去,陪着她开解他。 这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傅戚还是问了句:“多多的事儿,有结果吗?” 他养的狗,居然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了?下次,死的该不会就是他了吧!真够邪门的! “化验过了,三氧化二砷,就是俗称的砒霜!现在一些玻璃、颜料以及皮革之类很多工业农药部门都用到,要偷弄出点来毒死一条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难怪七窍流血,死得那么难看了!监控我查过,那天没什么异样,除了云婶跟倪小姐,就有一个园艺打理工人出入过…如果我猜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个工人身上!不过,他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应该提前踩过点,或者熟人,穿着环卫工人的工作服。宽宽大大的,还带着帽子,看不出来什么,而且但凡有摄像头的地方,他都避开了或是特意遮挡了,我猜估计不是被人收买了,就是冒充的可能性比较大…倪小姐到的时间跟云婶打电话前后不过五分钟,肯定与倪小姐无关,这点基本可以确定,砒霜发作也是需要时间的,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专门去毒一条狗?吃饱了撑的还是变态?要说去偷个贵宾犬卖个千八佰的,还可以理解?进了豪宅不偷不抢,去毒个狗?真是不能理解!什么人,这么大仇,跟条狗过不去?一条宠物狗,又不是看门狗,毒死了有什么用?这个,还要继续查吗?” 略一思索,怀疑的对象基本也就冒出来了:除了真遇上变态,他能想到的也就那么一个与多多有关的了! 莫不是因为他没许诺把多多给她,她也看不惯多多给朵儿?所以才—— 撇了撇嘴,傅戚摇了下头:“一条狗,都死了,还浪费什么时间?” 虽然狗狗死了,有些心疼,但想着原本也是与她有关,能彻底断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傅戚就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们再核对下细节跟要点,准备出差的事儿吧!” *** 跟郭印冬出去了两次,伍思敏对他的大手笔还是颇为满意。 这天,刚参加了个演出回到回台,助理便抱了一大捧蓝色妖姬进来:“伍小姐,您的花,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啊!真羡慕…” “谢谢!” “对了,还有一个大礼盒!”转身。助理又去一边拎了一个打着大大的红色爱心蝴蝶结的粉色盒子过来。 看着上面‘郭’字的印章,她便随手拆了开来,顿时一片哗然: “哇!蓝d&s,限量版红色鳄鱼皮铂金包啊,听说小款的都要十万以上,这个居然是大号?” “真的?听说专门是各国王妃豪门贵胄准备的?名额也是内部vip发售,居然有人送这个?太大手笔了!难怪连盒子都这么漂亮!” “大家快过来看啊!好多明星都没抢到的!” “敏姐,男朋友送的吧!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 一手抱着蓝色妖姬,一手拎着红色吧铂金包比了比,灯光下,纯金钻石的小锁也照亮了伍思敏笑容满面的脸。 猛不丁的,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了父亲的一句话:到了自己碗里的肉,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的确,傅戚有过亿的豪宅又如何,终归也没有送给她?但郭印冬,这些高端的奢侈品,这两天,就送了小百万了! 看着周遭围着包包转来转去的几个同伴,连出身不俗的几个千金都眼巴巴的难掩羡慕,伍思敏的心有瞬间的膨胀。 想来,她跟傅戚在一起那么久,除了生日,他送的限量珠宝、一些小礼物,好像也真没这个郭少勤快! 毕竟,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他,怎么能与今日同日而语?那个时候,他正在事业的拼搏艰难期,事实上,不止没有那么多时间,也压根没那么多的金钱挥霍!而他,又一直坚守原则,不愿意动用傅家的家产,他用的,几乎全是他自己的钱投资经营赚来的。虽然她不知道傅戚的家底到底有多少,但肯定没有过多的闲余。毕竟名苑的别墅就要千万,加装修跟其他费用,估计不上亿也差不多了! 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接受云赢,接受傅氏,凭他几年的打拼,能赚多少? 郭印冬,接的是现成的家业,最重要的是,远洋批发,现在是走的上坡路,可以说,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 才几天。就在她身上投资这么多,突然间,伍思敏觉得这个男人也不错!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是十分哈她,想到自己才貌双全、家室也清白,而今又是名声眼顺的名媛,圈里也数得上的才华横溢,总觉得自己是赔得起一流的豪门的! 如果嫁给他,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自己却还是一股清流。 私心里,伍思敏觉得自己是无可挑剔的,比很多女人优秀上太多,当然,完全有征服一个男人的魅力与法宝! 目光落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围着的包包跟盒子上,她的心思有些浮躁的飘忽,而此时,他的响了下,讯息是郭印冬发来的:问她礼物还喜欢吗?想晚上跟她一起吃饭,说是有更大的惊喜要给她! 隐隐地,她似乎感觉到了那个惊喜是什么,转而打了两个字过去:【好的!】 *** 因为名士豪庭的空间有限,傅戚住的十分不习惯,特意挑了一间大的客房做临时书房。却经常还是有丢三落四的感觉,搬出来,困住的,倒像是他自己。 这天,规整的检查了下出差的文件,把不必要的东西全都放了下来,一翻,傅戚自己都愣: 离婚协议书,怎么带出来了? 随手,他就扔在了桌上。然后开始重新排序,一通忙活,等他收拾好。完全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出门的时候,也没察觉,离婚协议就放在了书桌最上面、还颇为显眼的位置—— 119 特殊的戒指! 星级酒店的包房里,这天,伍思敏出现的时候,拎着那款限量的铂金包,也特意盛装打扮了,一袭红色的连身短裙配着?丝高跟鞋,玲珑的身段也是堪称极致,整个人更是红光满面。 也不出所料,一进包房,入目的,便是红艳的玫瑰,红色的花球跟璀璨的水晶灯,扑鼻的芬芳,更一边弹着钢琴的表演者,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热烈。 “欢迎光临,伍小姐!” 一边,经理亲自替她拉开了椅子,另一名服务生捧着餐单,边上还有一名服务生捧着一大捧支支独立包装的红玫瑰。 “伍小姐,郭先生已经吩咐了要我们好好招呼您,他马上就到!您可以先看下餐单!另外这是郭先生送给您的晚餐礼物——” 经理一个示意,服务生奉上了一大捧红玫瑰,边上,还有一盒精致的巧克力,摆成了心形。 “谢谢!” 很快地,郭印冬就推着餐车走了进来,西装的外面还套了厨师的围裙,掀开锅盖,竟然是亲自浇了?胡椒的汁液后,端给了伍思敏。 望着面前看着非常不错的心形牛排,一边的配菜都非常讲究的,不是雕成了玫瑰,就是摆成了心形,望着他,伍思敏也很是感动: “这是——?” “第一次为女人下厨。献给我心中最美丽的公主,纪念这美丽的一天。最鲜嫩的,五成熟,试试我的手艺!” 说着,郭印冬示意服务生将餐车推了下去,又亲自替她斟了一杯冰镇的顶级红酒,才回到位子上,拿起了酒杯: “cheers!” 伴随着优雅的乐曲,两人展开了美丽的一餐,寥寥的数语,倒也颇显温馨。 饭后,餐厅便上了一道美味的餐点。 音乐转成了悠扬的华尔兹。郭印冬便朝她伸出了邀请之手,随即,两人便走向了一边的空地: “思敏,你今天…真漂亮!” 情不自禁地,郭印冬低了下头,颔首浅笑,伍思敏却微微错了过去: “谢谢!郭少真是破费了,今天…惊喜得让人难忘!” “开心吗?” “当然!”点头,伍思敏唇角的笑意已经有些掩盖不住。 虽然这些年追她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但毕竟跟傅戚比,外形上就差了一大截,她眼里的确也容不下别人。平心而论。傅戚并不算浪漫,事实上,很多时候还有些冷漠!也许是与他与生俱来的高贵骄傲有关吧!感觉上,他就不是个会放下身段去取悦讨好女人的人。 所以,这一刻,郭印冬的浪漫,还是切中了伍思敏的心思。 “还有…让你更惊喜的!” 缓缓松开她,郭印冬接连往后退了几步,转而便单膝跪了下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只红色的锦盒,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只硕大的粉红色钻戒。 刹那间。预感成真,犹豫之余,伍思敏的心却还是震惊了下。 记忆里,她见过一只水滴状的粉红色钻戒,价值四百万美金,这一只,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个克拉大,也不是水滴状,但毕竟是粉色钻石,有个二十多克拉吧!周遭同样一圈白钻,目测,少说也要上千万。 伍思敏没想到。他出手还真的挺阔绰! 毕竟,这样的钻戒不止珍贵,更难得! “思敏,飞机上第一次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为了你,我愿意早点步入婚姻,我对你是真心的,爱你,想要你,你愿意嫁给我,给我个机会吗?” “你先起来…” 有些慌乱,伍思敏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毕竟两人进展有些太快了,事实上除了偶尔的吃个饭、聊两次电话,她对郭印冬的了解,并不多。 但他的热烈追求,却也让她膨胀激动,一时间,目光也被那稀世粉钻吸引了下。 在她的认识里,能送出这么珍贵的钻戒,应该也是代表真心的! “思敏?” 地下,捧着戒指,郭印冬祈求的目光还有些急切,一边,服务生已经捧着花在等着了,音乐也换成了爱情的歌曲。 犹豫了下,伍思敏望着钻戒,眼角的余光扫过一侧的包包、牛排,又想到了父亲的那句话,转而便轻轻点头,将手递了过去。 随即,一只硕大的钻戒便套到了她的手上,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掌声,又一大捧玫瑰送了过来。抱着她,郭印冬原地转了两圈,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 刹那间,伍思敏的心底竟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抵触:他的吻,竟让她有些…厌恶,很不舒服的感觉! 也许,她真的并不怎么爱他吧! 但看着他还算端正的外表,看着手上的戒指,周遭羡慕的眼神…心底那些不好的错觉,伍思敏又生生咽了下去: ‘就算不爱他的人,想想钱,也能爱的了吧!这样也算完美…’ 想着自己以后也能穿金戴银,出入都有佣人,是名正言顺的郭家少奶奶,自己才貌双全。家室也凑合,也没什么能让男人挑剔算账的把柄,有老公捧着,再把他看牢了,总不至于受气,总比背着小三的质疑去讨好男人强,寻思着,伍思敏嘴角的笑意也就深了! *** 多多的暴毙给倪朵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很长一段时间,她莫名地想起就心悸,失去多多,竟让她的心头充斥满了不祥的预感,再加上对姐姐的情况还有些担忧,心情都跟着明显受到了影响。 虽然出了疗养院,但姐姐近乎也还是大门不出,倪朵能感觉到她的封闭与害怕。这天,下了班,她便拉着她出了门,想要陪她一起逛逛不远处的小夜市,多接触下人群,心思也能开阔一些,总比看电视感觉真实。 一直拉着她的手,两人吃了些烤串小吃,聊着天。看她脸上的阴郁一点点褪去,倪朵也高兴: “姐,小玩意,很漂亮吧!你看,大家都是这样,吃吃喝喝的,多热闹!那边也有吵闹的,好像电动车蹭了人了,生活就是这样,各种事情都会有…所以,我们的经历,是很多人都可能会经历的!但大家不都还照样过吗?比我们不幸的人还有太多太多了,你看那个小女孩…比我们还小呢,腿却是截肢了一半,你看人家过得多开心,还一样买发卡胭脂打扮,相比,我们很幸运了,是不是?” “恩!我们也要好好生活!朵朵,等我们回家看过爸妈,回来…我就出去工作,周末,我们可以一起聚聚!这两天,我也开始看以前财务的书籍,很多,都记得呢!不过,看现在的招聘,很多都换新软件了,有些就不太明白了…想到要回到人堆里工作,应酬复杂的人际关系,又会有些害怕!” “姐,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的!我们生活在社会里,怎么能不与人接触呢!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再大不了,就是命一条嘛?欺软怕硬的世界,也许只有我们更硬,才能生活的更好!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一样可以撑起半边天啊!以前,你不总说,要靠自己吗?我们可以先找简单的事儿做,可以不赚钱,只要工作高兴,我还有点积蓄!或者我们一起盘个小店,两个人做点小买卖也不错,我们有手,肯定饿不死…” “好!”被倪朵说得信心鼓舞,越走,席芸也明显越放得开: “前面卖耳环饰品的,我们也去看看,夜市的小贩生意貌似也很不错呢!做美甲的,我前两天看新闻,也很火,简单投资还少…以后我想学这个,练出来就自己弄的小摊或者小店…” “恩,我支持你!我跟你打下手!” 说着两人就挤进了一边的耳环地摊,倪朵刚一弯身,就振动了,看了下,她拍了拍姐姐,指了指一边远离嘈杂的路口,过去才按下了接听键: “阿戚——” “怎么这么吵?在哪儿?” 路上,一边检查着资料,傅戚禁不住眉头直拧,因为明天要出差,他就想着晚上跟她能一起吃个饭,偏偏回来的又晚了些,路上才腾出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 “没事,下了班就来枫林的小夜市逛了逛!老公,你回家了吗?我马上回去!” “枫林夜市吗?我就在附近!我过去找你!” “啊?你过来?”惊叫一声,倪朵整个慌了: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跟什么我见不得的人一起?”被她刺耳的尖叫一吓,傅戚整个注意力全都回到电话上了。 “不是!老公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家乖宝宝?我是觉得老公大人的身份…来夜市…” “怎么,我不是人?还不是不能去夜市?把位置发过来,我过去!” 不等倪朵回话,傅戚已经撂了电话,她越质疑的口气,他越是想过去瞧瞧。 挂了电话,倪朵三两步就跑了回去:“姐,不能逛了,赶紧回去!我家主上大人要过来了!” 这些天,对她的事儿,席芸也了解了一些,当即笑道: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我宝贝妹妹这种反应?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就两步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不过,在这儿之前,我得先见见这位‘主上大人’,偷偷的!” “姐——”望着她,倪朵急得团团转了。 放她一个人,她可不放心。再加上不确定她跟傅戚到底是真不认识还是有隐情,她就更焦急了。 按着她的手,席芸认真望着她,道: “去忙你的吧!我只看一眼,就乖乖回家。到家第一个给你发信息,发位置,让你安心,行不?” 再度亮起,倪朵也来不及思索,只能点头,然后接着电话又往路边走去。 不一会儿,傅戚已经走了下来,西装搭在手臂上,亏得夜色笼罩,才让他没那么扎眼,一看到他。倪朵就跑了过去: “老公,我就是随便逛逛…你真过来了?” “怎么逛这种地方?乱糟糟的,人挤人?”抬眼扫了下,傅戚之觉得又脏又乱,跟垃圾场似的,那一脸的嫌弃,赤果果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人气!接地气的人气!比那些冷冰冰、衣服碰一下都要遭人白眼的大商场自在多了!而且,你不知道美食都是出自民间吗?这里的小吃大饭店里可是找不着!” “脏!”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偶尔脏一下,死不了人的!何况这么多人,老公,我还想逛逛,要不,你先回家等我?” 扯着他的衣袖,倪朵有些想早点打发他走的意思。 斜睨着她,傅戚却拽过了她的手:“反正没见过,开开眼界也好!” 十指紧扣,言下之意,是要一起了! 没辙,又不能临时改口说不逛了,倪朵便拉着他往里走去:一路上,周遭的东西,她当真是过目不入,只是下意识地往姐姐在的方向走了下,一边。选了副耳环,付了款,席芸转身,望着擦肩而来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将耳环戴在了耳朵上,随即便转身往回走,抡起的手臂下意识的就比了个‘棒’的手势,而后指了指回家的方向: 倪朵知道,她的意思,她的动作,是做给自己看的! 姐姐是说傅戚不错吗?他们,真的不认识? 不是他!不是他!与他无关,真是太好了! 一时激动,倪朵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加大了几分,傅戚自然感觉到了,颇为纳闷,却没察觉到什么,见周遭人挤人、人蹭人的,狭长的小道,跟塞车似的,还得走走停停,一股难闻的味道。 强忍着,傅戚伸手环到了倪朵的肩头,下意识的将她往自己怀中挡了挡:他不喜欢别人蹭着她。 目送姐姐离开转身,倪朵也稍稍安了下心,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姐姐回家发来的位置图,她的一颗心也瞬间就放回了肚子里。 傅戚垂眸也扫了一眼,但只看到个‘姐’字,他就没往心里去。 走过了拥挤的一段,倪朵也没什么逛的欲望了,买了支糖葫芦啃着,还往傅戚嘴边送了下: “糯米的!酸酸甜甜,好吃,恩?” 斜着她。傅戚直接别开了头。 收回手,倪朵也不理他,自顾咬着。到了一边的一个小摊,站了片刻,倪朵纯粹是因为累了,顺道想等前面的拥挤潮过去,随手,便拿起了一只藏银风的戒指,戒指的造型很独特,是两个‘7’的形状,中间有一颗红宝石。 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倪朵对‘7’这个数字都有些敏感了。 抚触着,有些喜欢,双‘7’,很美满的意思啊! “小姐,喜欢就让男朋友买一个吧!这是今年七夕节的定制款,七个颜色每色只有一只,这个红的,原本是要放着最后爆款主打卖的,结果给漏掉了,现在就剩这一个了!可以免费帮刻字,中国情人节的礼物,所以七十七块,能戴上的,就是有缘人!爱情,是不分贵贱的,‘金箍’的意思就是‘锁定一生一世’!情人节的礼物,愿天下有情人每天都是情人节,美好祝愿的戒指,所以不赚钱也不议价,多一分不卖,少一分也不卖…” 抚触着,倪朵在自己无名指上试了试,居然正好戴上,转身,她就道:“我想要!阿戚,你买给我吧!” 凑近她的耳边,傅戚猛一通翻白眼,低语道:“是想戴着丢我的脸?” 他的话音一出,倪朵的嘴巴就撅了起来,那个委屈的不开心啊!十层粉估计都遮不住了! 当即,傅戚就掏钱了:“买!” 居然让他买这么便宜的戒指?传出去,他也不用混了! 说来也巧,这天,他的钱包里还真有零钱,七十七,都不用找的! “先生,想刻什么字?” 傅戚还没出声,倪朵已经接话道:“love,forever!” 这是傅戚送给倪朵的。不是傅戚送给他选中的太太的,倪朵想要‘永远不变的爱’! 当即,傅戚也点头了,“就这个!” “好,稍等!” 转身,一名店家便跑去了后面不远处的一间门面,不一会儿,就拿着戒指跟包装盒回来了,还拿放大镜让他们看了看戒指的里侧,一行小字: “love,forever!” 倪朵一伸手,傅戚就给她戴了上去,刹那间,倪朵的眼底都有些微微的酸涩: “阿戚,我们回家吧!” 拉着他的手,倪朵蹦蹦跳跳的,明显笑靥如花。 这一晚上,她就看了无数次手上的戒指,以至于最后,傅戚都觉得:她是不是魔怔了!有钻戒,她不戴,却喜欢这么个不值钱的破玩意? 冲过澡,见她又在摸戒指,上床,傅戚抱过了她:“再看。把你漂亮的小爪子躲掉!” 拉过她纤长的小手,傅戚亲了下:“喜欢,就戴着钻戒!” 一时间,倪朵没明白他怀里的意思,靠在他的胸口,摆着小手撒娇地蹭了蹭: “阿戚,你不觉得这个戒指很特别吗?像是…两个7在牵手,藕断丝连!有阿戚的味道,我喜欢,我要永远戴着!藏银的,希望不要褪色才好!” “傻瓜!”点了点她的额头,傅戚的目光却也第一次聚焦在她的手上。心里想要将戒指狠狠记牢,以后为她做一个一模一样形状、不变的钻戒。 “朵儿,明天我要出差个几天!乖乖的,听话!” 回来,给你个惊喜! 120 离婚,结婚? 回来,给你个惊喜! 最后一句,明明都到了嘴边,傅戚愣是没说出来,想着,说了,惊喜就打了折扣。后来的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刹那,他却都是悔得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傅戚还特意点了两句:“有伴,也不许再给我跑去夜店那种地方耍酒疯!” 想到她不是跑去跳舞就是跑去喝酒,哪一个都是找死的节奏,傅戚就有些提心吊胆的!那种地方,女人喝醉遭‘捡尸’的新闻都不新鲜了! “我哪有?” 才被抓着一次小辫子,就被三令五申,倪朵突然有种被家教管着的感觉,貌似,她已经成年了吧! “还嘴硬?” 低头,傅戚给了她一个警告的深吻:“你也想醉醺醺地被捡尸,然后脱光、拍照,恩?我傅戚的女人,决不许任何意外、任何人染指!谁动了,就得死,明白?” 腰间的力道骤然加大,倪朵才猛然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的! 记忆里,他好像从来也没过问过她的行踪,而这三年,他只要求她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换句话说,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被人抓着小尾巴,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像这样严苛的警告,一时间,倪朵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一个愣神,美丽的屁股又狠狠挨了一巴掌:“听到了没?” “听到啦——老公,你都这么凶巴巴的,你那些合伙人知道吗?怎么都还不赶紧跑光光?” 顷刻,傅戚听得差点没吐血:有她这种巴不得老公客户跑光光的俏老婆吗? 搂着她,傅戚低头重重在她唇角点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极致的慵懒:“客户跑光光了,就得拉漂亮的小媳妇去卖了,你愿意?” 勾着他踮起身躯,倪朵在他唇角亲了下: “嘻嘻…那我再卖给你好了!我既漂亮又开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得了厅堂,还下得了厨房,白天陪你解闷,晚上帮你暖铺,老公买我。稳赚不赔!” “恩,那先验验货?” 翻身,傅戚轻柔的吻已经缓缓落下。 “老公这是决定‘买’了吗?我不贵的,好养活,还终身保修,但,售出不退!” 玩笑着,两人已经滚成了一团,这一晚,倪朵不停地问他要不要‘买’自己。每一句话,潜意识里也都带着些想要长久的暗示,其实,这也是她掺杂了真心地试探,毕竟他这样的身份,她自觉高攀不起,甚至于,连直接的询问,她都怕最后可能是自取其辱。因为不论从哪一点说,倪朵也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骨子里的自卑,让她不敢奢求太多。 而事实上,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句坚持,傅戚其实都听得明白,当然,也知道,她想要的回答——是他买她!不管是哄她也好,是床底间温存的细语也罢,但他更多的沉醉于原始的欲念,却故意吊了她的胃口,他喜欢看她扒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他没有给出回答,并非他不愿意,而是这一次,事实上,他不想买,想娶! 只是最后的最后,累极的两人,一个没急着要出口,一个再也没有机会听。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床头已经冰凉一片。 不是第一次,倪朵却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无意识地,手就在那凹陷的枕痕处摸了摸,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也禁不住嗤笑出声: “真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出差,突然竟还感伤起来?” 也许是这小半年,他回来得真地太频繁了,以至于,她连自己的位置都有些摆不正了! 收敛心思,倪朵便快速起床洗漱,因为离得近了,她每天都可以多睡半个小时,精神也总是充沛又抖擞。 收拾好一切,她还是先给姐姐打了个电话,确定她一切安好,互相打了下气,她才匆匆赶去上班。 接连的几天。一切都很是顺遂,每次,看到手上不值钱的戒指,想到那一行小字,她的心里总是暖暖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次出差,她竟然特别的想念他! 以往,除非他离开特别久、或者有过主动跟她联系的开头、再或者有什么非常需要他决定的事儿,她才会主动联系他,这一次,明显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午饭的时间,纠结着,倪朵就拍了个手捧饭盒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当然,最显眼的,还特别露出了手上的那个戒指: 【老公,再忙也别忘记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开动了,么么哒!】 没指望他回。可发过去了,倪朵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期待,勺子情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只差没钻进里去了。 很快,便轻振了下:【嗯,这两天就回去!不知道秀色还可餐否?】 瞄着,倪朵还有些晕乎:这是问她要自拍的意思吗? 秀色可餐?应该是吧! 打开自拍,倪朵眨着眼睛,选了个最美丽的角度,又怕自己理解错了,发过去照片再惹什么麻烦,想了想,她抬起带戒指的手又摆了个捂住嘴巴的姿势,轻轻一按,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完美,下颌微扬,长发微甩,一只眼睛眯着,一只眼睛睁开,动作略带挑逗,嘟着的嘴巴却被细白纤长的小手遮挡,又不至于太过一般人,估计也是看不出是什么花什么草,见背景也无害,倪朵便直接发了过去。 对面,收到这样的靓丽私照,傅戚冷硬的唇角不自觉就上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小妖精~】 简单的三个字,傅戚心思浮动了,倪朵也羞红了脸颊。 两人没再说什么,寥寥数语,却让隔着千山万水的同一天都变得暧昧暖热了起来。 *** 这一天,下了班,倪朵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去看了姐姐,跟姐姐一起吃了饭,又聊了许久,商量了一些未来的规划,才分开,往家里走。 路上逛荡着,倪朵的心情也是少有的雀跃。 一处商场的门前有表演,不知不觉得,倪朵也被吸引了过去,挤着人群看了看场中间像是自组的歌舞活动,瞅了两眼,没什么兴趣,她便往一边的路上走去,想着转转,透透气也就回家了。 甩着包包,不时踢打着小腿,想起近来发生的种种,终归还是喜多过悲,倪朵的心情就无比的甜美。 不经意间一个抬眸,眼前陡然窜出个身影,猛不丁地,倪朵吓了一跳,甩着包包差点就砸到了人,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倪朵刚想说抱歉,一见对面的人,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禁卡在了喉咙眼: 伍思敏? 从没想过会在路上碰到她!倪朵真不知道该说‘好巧’还是‘冤家路窄’! 同样,对面,四目相对,伍思敏也明显怔了下,一时间,两人打量着,都没动,也没出声。 倪朵一个定睛,才注意到,她走出来的是一家金店。扫了她一眼,想着也没打到她,也是她突然窜出来的,应该不用道歉了,两人也谈不上交情应该也没打招呼的必要,寻思着,她刚想抬步离开,伍思敏却突然开口了: “倪小姐,真是巧啊!” 见她开口,语气颇为友善。倪朵也是‘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的人,顺势她也就接话了: “是啊!你好!” 说着,倪朵心里其实也有些犯嘀咕的纳闷:怎么几天没见,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可不觉得这种大小姐,会自贬身份跟自己打招呼,因为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傅戚,眼睛天生比别人高一头。 她这一个停顿的功夫。伍思敏已经靠近了过来,抬手,还示意的抚触着晃了下自己手上硕大的粉红钻戒: “我要结婚了,倪小姐,不恭喜我一声吗?我的婚戒,很漂亮,很适合我吧!这可是特意为我订的!他想禁锢我一辈子,我却不喜欢太过紧致的感觉,特意过来改大了一点点…” 眸光一落,倪朵根本就不可能错过她手上那硕大的、灯光下璀璨剔透的粉色钻戒。再不懂,她也看过报道,大约知道这么大颗、又是稀有颜色的粉钻价值定然不菲,能送出这种戒指的,肯定非富即贵! 当然,第一念头,也是不做第二人选。 刹那间,倪朵的心就有些乱:难怪,她像是变了个人,突然对她好像友善了许多,还十分高兴的样子?她来金店是来改戒指的? 这一刻。倪朵总算明白了她友善的目的——跟她示威、炫耀呢! 面上强做镇定,倪朵道:“那真是恭喜你了!会不会——” 刚想说‘会不会有点早’,她还没离婚呢!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倪朵还没掏出,伍思敏已经得意地转身了: “谢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请你喝喜酒!哈哈…” 故意说得含糊,又明显察觉到了倪朵脸色的转变,伍思敏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大笑着就离开了。 接了个电话,倪朵也没时间再细想这个,便先赶回了家。 进门,她便去次卧等着收个传真,心思烦乱的,又炒了几个号码,她也没注意,自己随手翻纸的时候,就把上面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挪到了书桌正中的位置。 匆匆地收了传真,又签了一张,把另外标记号码的又传真了回去,一通忙活,等倪朵消停下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拿着文件,刚要离开,一转身,书桌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便进入眼底,脑袋顷刻就轰得一声。 压根就不记得进来的时候,书桌上有没有摆。这一刻,看到,这份协议,再加上伍思敏的一番误导,她就径自以为是傅戚留给她的! 因为自己已经早就签过了,下意识地就认定,只要拿回来,定然是他签完办好了一切手续的! 瞬间,全身的筋骨都像是被抽掉了,倪朵整个人都懵懵的,原本还想着要问问他的事儿,这一刻,也完全没有必要了,再想到中午的甜蜜,倪朵只觉得自己够蠢的! 协议肯定早就摆着了,她居然都没看到?神情恍惚地,她也没想过要去看看后面的签名或者她的权益之类,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沾他什么,甚至,留不留协议,她都觉得无所谓,没关系,所以,她连碰都没碰,就认定自己被判了死刑了。 无比的绝望,这一刻,真的到来了,她并不觉得痛,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空。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房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呆坐在床沿,正抚着手上的戒指,无声的泪,突然,哗哗地就下来了。 这一夜,倪朵一宿没合眼,抚着手上的戒指,脑子里也不时闪过那枚粉红的钻戒还有伍思敏得意的嘴脸,三年多。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就这样在她脑海循环回放,直至天色大亮—— 倪朵,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才跟姐姐商量的计划,立马就可以执行了,起身之际,她按下了手里的电话。 *** 因为跟倪朵的一通联系,傅戚越发的归心似箭,再想到自己周末的安排,隔天,他近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赶进度,争取早点回来,但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他早赶晚赶的,也还是勉强在周六的上午才赶回到了樊城。 因为公务,连家他都没回,直接去了公司,一处理。又是整整一个上午。 回到办公室,他还先打电话确定了晚上安排的事儿,知道都准备妥当了,疲累的身躯靠入椅背,他才稍稍放松了下,刚闭了下眼眸,突然响了起来,见是伍思敏,傅戚还明显犹豫了下,转而却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我!” “戚,我要结婚了,下周三,我大婚!中午有时间吗?可以,再陪我单独吃一顿饭吗?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可能就是再想,恐怕也不方便、也没什么机会了!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结婚? 刹那间,傅戚也是明显吃了一惊的,因为完全出乎意料,甚至,他都猜不到对象是谁! 但很快的,弹跳的神经就平静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抹略带嘲弄的浅勾,声音却波澜未变: “恭喜!既是喜事,我自然也该沾沾光!” “那就去我们开始的那个北梨大酒店吧!” 121 求婚仪式,被放鸽子了? 北梨大酒店里,这一次,两人没选择包房,而是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当年,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记者对他们过多敢兴趣,毕竟她算不上名人,而他也向来低调,并不似现在耀眼的功成名就,举手投足都带着不能忽视的震慑力,低调都掩不住外在狂热的好奇。 餐厅里,两人点了餐,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开口,傅戚还是只有两个字:“恭喜!” 苦笑了下,伍思敏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你永远都这么沉得住气,从电话,到进来,你都没有问过我一句!” 是不是不属于他的,他就半点都不在意、也不好奇了!私心里,她是希望他能问上一两句的,哪怕只是问问她嫁给谁也好? 突然间,她真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怎么能做到这么冷血? 翻搅了下咖啡,傅戚道:“问不问,只要你幸福,就好!”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何况,她的事儿,已经与他无关了,不是?虽然没问。但傅戚还是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若说心里一点感觉没有,也是骗人的,只是,骨子里,他就不是个多事多话的人! 终归,伍思敏还是憋不住道: “我要结婚的对象,是远洋批发的少东郭印冬,上次我爸妈的宴会上,你们应该见过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婚事是家里人订的。他对我也不错,很热情的追求我…既然不能嫁给自己所爱的,能嫁个爱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应该也是不错的主意吧!” 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暗示,猛不丁地,傅戚想得却是,如果当年自己也这么想,是不是今天,他跟倪朵的孩子都有了? 不管她为什么来到他身边,她对他。可真算是百依百顺、从头到脚的合乎他的心意! 望着她,傅戚有些失神,伍思敏却不知道,他在想的另一岔,还以为他心思也是有浮动的,心里不禁开心了几分;她想的是,她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顺顺利利捡了她的成果,一想到一个跟她相像的女人半路截胡夺了她最想要的人,她心里就跟扎了个根刺儿似的。不舒服! 所以,上次偶遇,她故意说了些些话让倪朵难受,反正,到时候真追究起来,也是她自己误会,她可没点名! 而今天,邀请他出来吃饭,当然,是另有目的。 轻抿了口咖啡。伍思敏便转入了主题:“戚,我的婚礼,如果有空,希望你能捧场!我很想得到你的祝福!” “当然!” 没有多想,即便不能在一起,毕竟是曾经自己爱过、也算一起长大的好友,私心里,他也是希望看到她幸福的! 顷刻,伍思敏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了几分:“可以把多多送给我,当新婚礼物吗?毕竟,它,原本就是你送给我的!过去不能完美,我想以后养着当个回忆也好!” 她一提多多,傅戚的神经,条件反射地就弹跳了下: 这个要求,估计换任何人,都会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如果多多还活着,真说不定,他也会跟倪朵商量考虑。 但这一刻,垂眸,傅戚的眼神却明显冷了几分:他近乎已经百分百确定多多是她毒死的!这才是她的目的。 顺势,他便直言道:“这个恐怕没法答应你了!多多,不小心吃了什么,被毒死了!”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伍思敏激动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了倪朵: “是她,是不是?是她知道多多原本是给我的,所以嫌碍眼,故意把它弄死了,是不是?我可爱的多多…那么漂亮的小狗,她怎么下得去手?我只是随口说说,如果她真不想给,我不会强要的!她怎么能这么狠心?戚,我觉得你还是该多了解她一点…为好!” 看她抽着纸巾,抽噎着,还真有几分心疼多多的样子,傅戚却是冷哼了声:“恩,我有数!” 若不是几次见倪朵为多多不顾自己的身体,心心念念地照顾狗狗。他都要相信她的话了。这一刻,没有点明,只是不想撕破最后那一点脸皮、闹得太僵,傅戚的心里却着实跟明镜似的。 第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自己竟然好像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了解! 像是一直标禀婚姻神圣、爱情至上的她会突然选择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结婚;像是向来高傲自持、知书温雅的她居然会做这种事儿、说这种话? 他绝对相信多多被毒死,是因为有人嫌弃它碍眼,但究竟碍了谁的眼,他明白,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倪朵! 她不会做这种事! 只是这一刻,争辩,对他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但言语间,情绪的转变,伍思敏还是察觉到了,脸上一副悲戚的样子,心里却跟乐开了花似的。 *** 另一边,自从看到离婚协议书。倪朵就没做第二想。 很快的,就把自己简单的行李全都搬去了姐姐租住的房子,毕竟名士豪庭,她也没住多久,基本也没什么是她自己添置的。 而关于书房里的文件,倪朵也知道,重要的,他是不会随便带在身上的、更不会随便乱放,不该让她看到的,他是不会让她接触到的!笔记本,他已经拎走了,传真机打印机的,也没什么,其余的文件,她都整理到了箱子里封了起来,直接给邮寄回了名苑。 虽然要分开了,但这三年,这一刻,倪朵竟然一点都不后悔,也不惋惜,对于最后的最后,他还送了自己这样一幢公寓,更是感激。 倪朵把房子卖了,直接又换了另一套小的,挂在了姐姐的名下,她觉得,姐姐比她更需要一个保障,剩下的钱,也足够付大半的首付或者再买一套小一点位置差一点的房子,但她没动,想留着有个急用什么的!便拿了一部分准备带回家,再多余的,平均分成了两份,存在了她跟姐姐各自的名下。 她急于出售,房价按照市价,地理位置什么的,实在太好,所以很好卖,很快的,倪朵便办理完了所有的手续,只除了跟买家交代协商的一条:次卧书房的东西,必须要等人去检查过才能动,而且协商了一周以内,她觉得傅戚的东西还是不能有丝毫遗漏的,而他出差快回来了,他的效率,完全用不上一周。 弄好了所有,倪朵才浑浑噩噩的往回走,第一次,觉得樊城的天,灰蒙蒙的有些让人心情糟糕的讨厌。 路上,握着,倪朵还在想,要不要跟他说声‘再见’! 拨弄着号码,编辑了几次信息,倪朵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嘘了口气,一抬眸,对面酒店的大玻璃窗前,一对举杯的熟悉身影陡然进入眼底,顷刻,倪朵就垮下了肩膀: 傅戚跟…伍思敏? 他是出差回来了?还是根本…一直都在? 一时间,脑子有些嗡嗡地乱响,无意识地攥紧,倪朵却打消了心里所有的念头: 什么情况?还有什么关系呢? 马路对面,倪朵呆站了许久,最后却还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公司,倪朵拿了假条,便办理了所有的交接手续。而后,又回家简单检查收拾了下。便直接去了给姐姐租住的房间,两人收拾了下,准备回老家。 *** 跟伍思敏还没吃完饭,傅戚就接到了公司的紧急电话,回去处理公务了。 一忙活,又是一两个小时,等他喘口气的时候,才想起还没通知倪朵晚上的事儿。换了手上的资料,傅戚一边查邮箱,一边对汤子辰道: “我先去招呼李总!你审核、打印下材料。抽空给倪朵打个电话,晚上的事儿,我还没跟她说!别直接说露了!” 急匆匆地交代了一声,傅戚先跟一名主管离开了。 刚跟姐姐将礼品东西搬上车,倪朵的便响了起来,一见汤子辰,倪朵大约就已经猜到了: 这是要真正跟她摊牌了吗?她都已经看到了! 但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倪小姐,先生晚上在情定大酒店订了房间,跟您吃饭!晚上八点,九号包间。请您打扮得漂亮一点!” 这是要跟她做最后的分别仪式吗? 倪朵想说‘不用了’,但一想,汤子辰也就是个传话的,自己要有意见,估计纠纠缠缠有得一大圈,她嫌?烦,转而,也就没再计较的应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 那头也很利索,直接挂了电话。 “朵朵?有事吗?” “没有!我们出发吧!爸妈都等我们呢,说是晚上给我们准备好吃的!” 收起,倪朵便上了车。 加了点油,开启导航,两人便直接上了路。 *** 一直忙到快六点,傅戚才将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连他自己也觉得郁闷了,平时也没见这么忙,越是有事,越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了。 不过,一想到晚上的喜事,再累。他也不觉得负担。 看了下时间,他也没回家换衣服,直接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下,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搭理了下,准备好一切,才从保险柜里,将一枚钻戒拿了出来。 这枚红钻,是他机缘巧合下拍下的! 虽然克拉不算大,但红钻更为稀有,五克拉,又达到如此璀璨程度的红钻,已经是绝无仅有,当年,他也是七百多万美金拍下来的,现在,应该更昂贵了!她的手细长白皙,他觉得这样中等大小又分外艳丽妖娆的红钻,是最适合他的小妖精的!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轻触着,傅戚缓缓将锦盒又扣了上去。 因为一直以来,两人的惯处模式,就是一个下令,一个执行。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与意外,三年来,固定的习惯,傅戚从来都没想过会有第二种情况。 所以,收拾着处理完,他就直接去了酒店。想要看看现场的情况,顺便看看,有不合适的,还能早点调整。 到了酒店,走了一圈,包房里一切的布置,都是按照他的设计,不算华丽,却十分典雅,璀璨的水晶琉璃,芬芳的鲜花,他要的浪漫餐桌,跟一边灯光如月笼罩的小型舞台,身后的星光灯组合起的花朵,最后一片片的变成一个个美丽的小‘朵’字,九百九十个‘朵’字最后又随着排成一个大大的‘love’。 想着吃完饭,跟她跳个舞,舞曲结束,正好可以看到这一幕,他就跟她补个求婚仪式,将真正为她准备的戒指套到她的手上,再过一个热情的夜晚。 想想,傅戚都觉得兴奋。 若是她的肚子,再能早点有点动静,那他这一生,真没什么遗憾了。 自己计划的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傅戚就吩咐服务生都早点去准备,饮食酒水之类,整个过程,他还特意安排了个摄影机,想要记录这特别的一刻。 想着,婚礼,暂时是不能补给她了,等下一个结婚周年的时候,可以好好跟她庆祝一下,这个求婚仪式,必须隆重。 检查好一切,时间也差不多了。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就是不提前几分钟到,也肯定不会迟到,但一直等过了八点半,门口一直静悄悄的,傅戚就觉得不对劲了。 抬手看了几次表,出门,他便给敲了敲隔壁的门,此时,汤子辰跟几个帮忙的人正在吃饭,见他,赶紧出来了: “戚哥?” “你跟她说几点?” “不是八点吗?八点啊!”这是还没到吗? 拧眉,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纳闷:“她怎么回的?”怎么回事? “跟平常一样!两个字,好的!” 随即,傅戚便拿起了,拨打了倪朵的电话,这一刻,她的传过来的,却是‘不方便接听,转入语音信箱’的回复。 接连打了几次。都一样,两人都郁闷了。 没办法,傅戚又回到包房里等,过一段时间就试试,但电话始终没通。 最后,饭菜没上,他一直等过了十一点,脸色可想而知:他居然被放鸽子了?第一次被放鸽子,居然还是他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 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傅戚只觉得:火死了!恨不得将某人大卸八块! 最后直接甩手走人。留下一票人,对着满屋子精心准备,全都傻眼了:拆还是不拆? 122 火大!他送的房子,她居然卖了? 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窝火过,不自觉地,傅戚又想到了三年前婚前被人摆了一道的事儿,顿时,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这辈子,是跟婚姻有仇吗? 开着车都到了名士豪庭的楼下,傅戚愣是没进去,想着行李也还在公司,又掉头离开了。 这一晚上,傅戚在公司窝了一夜,下意识地一直在等电话,甚至于半夜醒来,迷迷瞪瞪地都没忘去翻。 天亮的时候,见还是没有动静。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阴沉地也像是顷刻能刮下几层寒霜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太阳出来,把玩着,傅戚也是各种憋火: ‘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放他的鸽子,还不接他电话?连个屁的解释都没有?’ 屋子,坐都坐不住,里外转了两圈,还是有些归心似箭。 又翻出看了看,傅戚也禁不住呿了自己一声:“你tmd,更没出息!” 话音一落,回屋,他便把行李箱拉了出来:‘算了!回去好好跟她算账、拾掇她几次出出气就得了!’ 因为是周末,也知道她有早上偶尔赖床的习惯,傅戚便没再打电话。拎着钥匙直接回了家。 *** 门口处,伸着钥匙转了半天,居然怎么都卡不到底。拔出来,又看了看,傅戚很是纳闷了: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 他刚把钥匙擦了擦,又对着阳光比了比,才把钥匙一点点塞进去,突然一个穿着华丽皮草的中年女子蹭蹭地冲了过来。一把就把他的手推开了: “哎,先生,你干什么开我家的门?” 望着眼前肥大的妇人,傅戚有些愣:“你说什么?” 什么叫开她家的门? 回神,傅戚还条件反射地先检查了下楼层跟门牌。 一边,中年女人扯了扯身上的皮草,掏出钥匙,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看到了吧!这是我家!我昨天才办完手续买的房子!花了三百五十万呢!还用我拿房产手续给你看?” 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傅戚何止是懵。简直是傻了? “虽然一次性付款,也是很超值的!这里面的装修啊,当真太符合我的品味了,二手,我也不嫌弃了,少说也值个五十万吧!这套房子,可是我买的最划算的一个了!” 女人一通得意的炫耀,傅戚的脸色已经阴得无法形容了? 什么?他送的房子,她居然卖了?价值六百万以上的房子。她三百五十万就给卖掉了?还连手续都办完了?卖了房子,她打算睡大街吗?她是想干嘛?居然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就把房子卖掉了? 靠之! 何止是火大! 另一边,开了门,才猛地想起什么的,中年妇人又转头道: “哎呦,差点忘了!你是倪小姐的前男友吧!她跟我签了协议的,说是有个次卧改书房什么的,必须要放一周不能碰,要等她前男友检查收拾把需要的东西全拿走了才行…还让我签了个什么协议。说是不遵守以后造成任何损失都要我负责,还让一边的律师给公正,弄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我才不稀罕呢!我都忘了说了,锁芯我昨天就换过了,今天就是过来打算在门上贴个说明的,看来也不用了,你是来拿书房东西的吧!赶紧拿,拿了,我找人来清扫下,就可以住了,这么漂亮的大房子,这么新,根本无用装修,这沙发,这家具,都是意大利进口品牌啊!” 想着这么便宜,买了这么好位置又新的房子,还连装修都省了,一次性付款也是划算死了,妇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门口,傅戚听得,只差没当场吐血了。前男友?泥马!他是合法的老公,好不?就是离婚了,也是前夫! 看了妇人一眼,他冷着一张脸先去卧室看了一眼,果然梳妆台衣柜全空了,连她放在榻榻米上的娃娃也没了,进了次卧,他就看到各处基本也全干净了,桌上摆了一个大纸箱子,零零散散的东西全在里面了。 抿唇,傅戚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抬手,就把箱子抱了出来。 见客厅里,妇人还拿着在拍。一想到自己精心装修的房子让这种人住着糟蹋,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冷着一张脸,便道: “这位太太,怎么称呼?” “我姓顾,你叫我顾太太就行,我老公是开饭店的!有空,过来吃饭,给你打折!” 说着,还翻出几张名片给了傅戚。 攥紧,傅戚便道: “顾太太,您可真是大方!谢谢了!死过人的房子,还能卖这么高价这么顺利,真是太感激了!总算卖出去了,可以转运了!那不打扰您了,您慢慢看!” 咬牙切齿的说完,傅戚转身出了门,拉着行李。几个大步进了电梯。 身后,慢半拍的妇人蹭蹭追了出来:“哎,你说什么…死过人?哪里?你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啊…” 进了电梯,傅戚便给汤子辰打了个电话: “去联系一个叫顾之本的,开了个天香混沌馆,他老婆刚花了三百五十万买了倪朵名士的公寓,想个办法,去他耳边放点话,就说这个房子刚死过人,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三百万,再给我原封不动的买回来!” 挂了电话,傅戚气得差点没晕了。 他不就是出了个差,回来连家都没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好好地,突然把房子给卖了?她缺钱? 越想越是恼火,傅戚再度按下了倪朵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sorry——’ 接连打了几次,收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想起昨夜的爽约,傅戚才猛然惊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拎着行李,他又回了名苑。 此时,云婶正好替他接收了一个包裹,全是从名士豪庭寄过来的文件资料。 房间里,望着两大箱子文件,傅戚整个云里雾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联系不上倪朵,傅戚才猛然惊觉,自己居然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她? 她把房子卖掉了?是拿着钱离开了吗?她要是想要钱,这里随便一套珠宝首饰不是更简单更值钱,她干嘛要去卖房子,拿那么点钱就跑了? 说不过去啊!跑就跑了吧!还记得把文件给他寄回来,或者卖房子都还不忘让人等他去取? 什么情况?这到底怎么回事? *** 这一天,傅戚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去联系她、找她、打探她的消息。房间里,等得冒火,傅戚抬脚就把地上两个纸箱子全给踹翻了: ‘倪朵!你给我搞什么鬼?跑得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傅戚看到脚边散落的文件,一个定睛,他还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离婚协议书?怎么在纸箱里?’ 猛不丁的,他才想起出差前,忙忙活活地把协议也带回家了,后来好像扔在桌上了还是哪儿了? 弯身,捡起,傅戚瞬间恍然大悟了,猛地,狠狠拍了两下脑门: ‘该死!她不会以为这离婚协议书是给她的吧!泥马!那么大眼睛,当摆设的?没看到他没签字、没签字嘛!’ 原本留着离婚协议书,是想等着跟她求婚后,两人在一起烧掉这离婚协议,祭奠两人真正重新开始的爱情与婚姻,没想到,稀里糊涂地,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抬手,傅戚便想要撕掉! 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毁掉了,岂不更有口难辨?难不成还拉着她去民政局证明清白? 真是窝火! 他脑子进水,她也跟着犯糊涂?不看,也不知道问一声?悄莫声息地就走了?他就半点不值得她留恋? 再想到自己也是纯正的被驴给踢了,弄什么惊喜,不提前给她透点风?!这下子真是好了,原本的喜事生生拧成了这样。惊喜没见着,惊吓倒不少,一团乱! 老天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难怪都硬气地敢放他鸽子了? 这是要跟他一刀两断的意思? 真是想得美!水滴石穿地,把他养刁了,才想甩手撂挑子?门都么有! 攥着,傅戚又把手收了回来! 这一次,他没敢再随便乱扔,而是开了保险柜,把协议给锁了! *** 隔天。一上班,例会上,傅戚先发一通邪火,只差没将整个会议室给掀了,大约除了他的贴身特助,从头到尾,挨个刺儿,给挑了个遍。 回到办公室,甩手。记事本就砸到了桌上,砰得一声,连一边的文件都给蹭了下来,傅戚脸色也像是掉进了粪坑: “一群废物!什么都问我,我吃饱了撑得养他们?” 多少风雨,从没见他这么火爆,摸了摸鼻子,汤子辰认命地弯身把文件捡了起来,转身,去沏了两杯茶: “这火撒的,治标不治本!消消气!” 坐回位子上,傅戚也很是烦躁的揉了揉发疼的额际,转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和了下情绪: “有她的消息了吗?房子,能拿回来吗?” “已经拿回来了!那顾太太,可真是个二百五,标准的墙头草啊。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我查到她好打?将,就找了个人去陪她打了两圈,赢了她些钱,找了个算命的,给她洗了洗脑,然后,就是有人说那房子没死过人,她也不信了!不过,你也够绝的,居然造谣自己的房子死过人?不打算升值了?前后不过两天,让人亏五十万!幸亏下手快,她老公可没那么好糊弄!说不定现在还在家打架呢!不过听说这个顾太太是个母老虎,应该也吃不了亏!把人耍得团团转,想想,挺有意思,估计下次再看到倪小姐,倪小姐要倒霉了…” “是挺有意思!废话这么多!不是有算命的吗?找个算命的去告诉她,这是破财消灾,为她挡了大灾了,然后再让她赢点小钱,弄点意外,让她逃下,让她以后都念着朵儿的情!” 那么彪悍的女人,他的朵儿肯定打不过!后患,得抹匀和了! “明白!” 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汤子辰那个悔啊。他不过随口一说,又给自己填了一堆工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一次,有意见,觉得多此一举,他都愣是没敢发表! “查到她住哪儿了吗?不可能卖了房子租房住吧?” “这可能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昨天用了关系查了下…刚刚回来的消息,倪小姐的名下的确没有任何房产登记信息!另外,房子是提前两天挂出去的,我也查过她的个人账户,只有一张卡,存了五十万进去,另外三百万去向不明!她总不可能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吧!对了,倪小姐请了长假,算上她公司每年带薪的年假,她还额外多请了两周,加上周末,差不多有一个月!据她公司那边说,理由,写得是探亲!车子的行车记录也查了,是回老家的方向,大概差不多周六傍晚走的!要去找她吗?” “一个月?长假?”这么说,她还会回来的? 原来,她处理了这边的一切,是回家探亲了。想起这三年,逢年过年的,但凡家长在,她都是在傅家过的。因为从来没打算这段关系长久,她也不愿意多生枝节,所以,倪家的方向,从父母到亲戚,从结婚倒今日,他真是一个都没见过,一次也没联系,以前也不关心,她想省事。他自然更乐意配合,大约也只是知道,她父母健在,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好像是独生女,还有些什么,他也不记得她说没说,反正,他应该是没往心里去。 这一刻,猛然想起,傅戚才觉得这三年,真是对她颇为亏欠,除了每个月给她的那点生活费,他从来都问过她的事儿、她的感情、她的亲人。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却都不能回家团聚,肯定也是找了不少借口推脱,她心里,想必也不好受吧! 但每次。在傅家,她都是笑着的,甚至在他身边,她也永远如她所说,是个快乐宝宝,带给他的,只有欢笑! 工作加上他的缘故,想必三年来每次回家也都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这次,以为彻底结束了,才安心请了这么长的假期回去?她是纯善的,似乎也不像想象中贪慕虚荣,当年,为什么那么急切的找上自己呢? 123 换电话,防他? 心里像是打了个坎,傅戚怎么也想不通。 而今,回过头来再去看,他只觉得她纯良聪慧,为人处世方面也颇具情商,这样的女人,是带着一定修养的,显然,她的出身应该不差,起码,环境应该是正面的,如果是独生女儿的话,那应该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只有干净的土壤,才能培育出她这般纯透又良好的性情!可若真是这样的环境,她又怎么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举动? 怎么想,似乎都不该沦落到这一步才是!但她骨子里明显的底线与原则,又让她不能怀疑这一点,可显然,两者是矛盾的! 傅戚想不通! 最后,唯一最有可能的结论,便是——她有不得以的苦衷! 什么苦衷,会让她走到这一步?一晃三年?显然,她的苦衷过了,否则,不会走得这么干脆,而应该像是初见被他驱赶一般,极力的想要争取! 陷入了沉思,傅戚莫名地,打从心底里,开始疼惜起她! 见他目光涣散。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汤子辰才再度出声道: “戚哥?要去找她吗?地址,倒是应该不难查!” “不!让她好好跟家人团聚下吧!这三年,从来都没关心过她,也没问过她的意思,马上也要过年了…她应该很久没跟家人一起过过节了!长假而已,我可以等!帮我留意下她的动向,回来,记得,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有什么资格去找她呢?她竟然等不及过年就早早请了假,想必也是归心似箭!三年,都没给过她一点光明,这一刻,他怎么忍心去破坏她的这点快乐? 来日方长,他可以等!等她回来,给她一个真正的未来,然后光明正大的去面对她的家人!等她回来,她就会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私心里。傅戚计划的好好的,是给她方便,也是为自己争取能留一些更好的印象,以便于以一种最好的姿态去接近她的家人! 在他的心里,以后既然要成为一家,也要给她家人最大的尊重,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三年的隐婚,对她的父母而言,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不如等回来跟她商量好了。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去求亲,或者在她的家乡办一个婚礼,多少总能弥补一些。 但傅戚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强忍的短暂离别,会成为两人彻底的天人永隔! 后来的后来,他用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方式去祭奠这份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的这段深情。 “好的!我会安排!如果干爸干妈回来过年,问起…” “我会解释!你什么都不用说!” 知道了她的去向跟安排,傅戚心也放下了一半。想着没离职,肯定是要回来的。他只管等就好了,只要不是躲着他,想见肯定能见到! “对了!伍小姐刚刚派人送了喜帖过来!她的婚礼——” “恩,去打听下,都请了什么人,估计着差不多,准备份贺礼!喜气,多沾沾,总没坏处!” “好!” *** 另一边,回到家,同时见到了两个女儿,倪爸爸跟倪妈妈的激动也是可想而知。 第一天晚上,就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一家人却都没动几筷子,倒是眼泪湿了几叠的纸巾。 说是休假回来探亲,两姐妹口径一致,一家人都很开心。 隔天,一家人便先去市区的景点转了转,回家,倪妈妈又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两个女儿爱吃的。 这天晚上,倪朵跟席芸帮着一起忙活的,一家人还开了饮料跟啤酒。 “芸儿,国外的日子不好过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多久没见到你了,做梦都经常梦到你!以后,不出去了吧!虽然都说外面好,可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有事都没个照应!想给你打个电话都不会…” “妈,不出去了!以后,我跟朵朵一起就在樊城工作,会经常回来看你跟爸的!” 席芸一开口,三人都愣了下,虽然她从小是住在家里,以前,家里就说过要将她的户口正式迁过来,怕她不舒服,想改成一家人,但那个时候,刚刚懂事的她,始终不肯改姓。户口也一直在原地的家里,她说,她是席家唯一的存在了,不想断了。直至上学才迁到了樊城,而一直以来,虽然,她经常也是叫爸妈,但明显能感觉出,她始终还是有距离,更多的当成姨妈姨父,但这一刻,她的口气,坚定的完全不同。 愣了两秒,倪妈妈才道: “哎,这样好!我跟你爸都老了,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要能经常看到,安安稳稳的,就好!快,吃饭。家里养的土鸡,你爸特意跑农家去买的…特意炖给你们吃的!外面的东西,再好,也不如家里…快!” 说着,一家人开始热闹的吃饭,闲话家常,却是其乐融融。 饭后,一家人转向了餐厅,席芸才道:“爸,妈,真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我,真是太不孝了!” “芸儿,朵朵,这三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其实,你爸感觉到了,三年,过年过节,你们两个都不回来!以前,过年,不管什么事,你们都是回家的!只是我身体又不好,你爸因为手上的旧伤、加上我的病,工作也做不了多少,担心你们却也不敢明着问…我想问,也力不从心…是我们没本事,但你爸经常看新闻,知道大城市,生活压力大,不容易,你们又是两个女孩子!可惜,我们家底真是空了,没什么本事帮你们!我们只想着能不拖累你们,赶紧好起来…也能让你们赶紧找个好归宿!芸儿,还有你,从你说结婚却没音还出国了,你爸就觉得不对!只是又赶上我的病,家里一团乱,着实也没顾过来!朵朵,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怎么突然一起回来了?还说要陪我们一个月?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没关系!有事,我们一家人担着!你爸还有几个朋友!不行,我们想想办法,要钱的话,把房子压了也行!突然给我们那么些钱…不是让我们以后养老的吧!你爸昨晚就没睡着…有些话,他怕你们不好意思说?要是有问题,你们可以跟妈去里屋说!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哪怕睡马路都不要紧…啊?有事,你们就说话!不要瞒着我们,让我们担心!我们一把老骨头,怎么的,吃过的盐也比你们走的路多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妈——” 开口,两人都有些哽咽,这三年,对两人来说,也许,都是不堪回首的! 但最终,两人还是没提,避重就轻道: “妈,对不起,其实,我不是出国,就是生了场大病,朵朵一面工作,一面要照顾我,所以,有时候过年过节也不能回来!这三年,她才是最辛苦的!说了,又怕你们担心。我们才商量着没说!我这不好了,医生说康复了,完全没事了,我们才一起回来了!休假,就是为了一家人好好团聚下,没别的事儿!我们说好了,回去,好好工作,多赚点钱,以后一起孝敬爸妈。一家人好好生活!” 席芸一番话,既替自己澄清,又帮倪朵解释了,想要打消老人的疑虑,终归,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亏欠这个抚育自己长大的家庭。 “原来是这样!就说有事!你们两个孩子也这是的,有事,怎么不跟我们说?这两年,我的身体还可以,早知道。就接你回家照顾,多个人也多分力量,多分担些!朵朵,以后有事,可不许这样!还有你,芸儿,你是我姐姐跟姐夫唯一的血脉,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好好的,替你爸妈好好的活着,其他,都不重要…再怎么样,只要我们还能动,总有口饭吃!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以后都能有个归宿,安安稳稳一生…我们就安心了,对你爸妈也有个交代!” … 这天晚上,一家人敞开心扉说了很久的心里话,悲喜交加的,又是一个非常难忘的夜晚。大家商量着一起出去旅个游,好好玩玩。看看外面的风光,而第一站,就是去了席芸的故乡——她曾经的家。 而后接连的时间,一家人开着车,虽然走得不是很远,也去了海边,爬了山,去了乡间很多地方,山川海林的,倒真是全乎。 最后的小半个月,倪朵跟席芸决定在家里陪爸妈过完年,再回去。 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经常除了吃就是睡,起来,多是日上三竿,赶个集市转转,出去四处溜溜,或者陪着父母做点简单的家事,一天就过去了,但两人却像是回到了童年最快乐的时光,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整个家里,弥漫的也是无比温馨愉悦的气氛。 *** 伍思敏的婚礼举办地颇为隆重,星级的大酒店,也是包了场,庆祝的派对也是接连的三天,郭伍两家的联姻,一度也炒的沸沸扬扬,直接上了新闻头条。当然。两人的过往也被从头挖了个遍。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地,无外乎当年伍思敏差点成为傅太太。 而对于傅戚出席两人的婚礼,神秘的傅太太依然未见踪影,却是他的助理陪同,一度又掀起了各种轩然大波。无外乎是对声名显赫的‘七爷’性取向的各种质疑,更直指两人会分开,而今大方祝福,包括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存在的傅太太,都不过是豪门颜面的遮羞布,挡箭牌,而七爷的真爱——是无故躺枪、形影不离的汤特助。 一时间,整个新闻版面都是沸腾的! 自然而然地,也为两人的盛大婚礼平添了几分戏剧性的色彩。 而观战了这样一场盛大又浪漫的婚礼,对象是曾经自己的恋人,自己现在的爱人还不在身边,傅戚的心情就更可想而知了。 但更多的,他心里竟然并不是遗憾曾经未能跟她走过这样宣誓的一幕,而是当年跟倪朵婚礼的草率应付。 三年前的婚礼,就像是一场不用心的演戏,连道具都是偷工减料。 猛不丁地,傅戚才惊觉,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自己草草走过,甚至连真正的婚纱照都没有一副,才是最大的遗憾。 外界的传言,没有让他心动,看到婚礼的现场,他的心,却动了! 他真得欠她太多太多了! 其实,他曾经想要的婚姻中的一切,她真得全都给他了,除了,每个男人对女人都想要的——第一次! 曾经,怎么也无法释怀,这一刻,傅戚才觉得,比起自己对她的遗憾,自己这点的遗憾都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只是,三年。他才意识到这一点,着实有些晚了! 一个他曾经没放进心里的女人,着实给了他三年快乐的婚姻生活!而今,想起,眼前浮现的全都是浓浓的甜蜜。 婚礼的三天,傅戚最多的动作,就是失神的凝望,专注的沉思,不自觉的拳头紧攥,心底烙印下一个个要补给她的美好未来。 倪朵离开后,傅戚一直都住在名苑——这个跟她有着最多回忆的地方。 以前,每次回来,只要一句话,她总是在家里等他,接连的几天回来,偌大的屋子都是冷冰冰的,空气都没了味道,生活也像是一潭死水,傅戚猛然惊觉,原来。没有她,自己居然是这么的不习惯。 想她!很想她! 浑身每个细胞都像是病了一般,在不停地叫嚣着——想她! 第一次,傅戚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 转眼便临近了年关,好在这一年,父母都因为在外的计划赶不回来,傅戚倒也省了解释的麻烦,只是两老问起倪朵的电话打不通,他也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其实傅戚也明白。不管倪朵是不是演戏,这三年,她能虏获母亲的心,让母亲的态度明显转变,得到她的认可,都说明,她真的用了心了,而这样和睦的家庭关系,他怎么可能不满意、不喜欢? 只是想着她回家探个亲而已,却连电话都换了,弄得他还得给她找借口,傅戚心里总归还是不太舒服: 这不是明摆着防他的吗? 124 除夕夜,悲喜两重天 樊城的除夕,明月当空,烟花璀璨,整个城市却透着空凉的寂寞。 这天晚上,傅戚却早早的回了名苑,吧台处,倒了杯酒,走向院中,幽然的目光望着天空的星火,轻晃着酒杯,傅戚轻抿了一口: 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一夕间,却变得这么空冷!这个除夕夜,当真悲凉,到处充斥着她的影子,却不在身边,连多多,都不在了! 这一刻。傅戚才警觉到,熟悉的地方,什么时候开始,竟也变了。 除夕了,她跟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了吧! 再过几天,她就该回来了吧! 想到倪朵。傅戚的唇角禁不住流泻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上各种祝福的群发信息,却独独缺了她的! 翻看着,傅戚真是哭笑不得: ‘如果真得离婚了,她是不是打算把跟他的过去全都一笔抹去?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居然要跟他这个金主断得一干二净?他的钱,有毒。还是咋的?居然卖他给的房子?那可是家之根本!’ 想起这茬,傅戚心里还有些生气:卖了房子,她住哪儿? 这一点,是他最想不明白的!谁会有房子不住,出去租房?这女人的脑子真不知道怎么长的?看来,回来。地好好跟她沟通沟通! 翻出上唯一的一张倪朵发来的自拍照,轻触着,傅戚举杯一饮而尽: 朵儿,你要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 此时,倪朵家里,一家人做了一桌子菜吃完喝完。倪朵跟席芸还跟着父亲出去放了些烟花,家里,倪妈妈一个人准备着包饺子的食材。 回来后,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包饺子,倪朵搓皮,倪妈妈包,席芸在一边或是帮忙摆拾、或是帮忙揉面,而倪爸爸,负责拿着遥控器换台调音。 一家人闲话家常,忙活着,还不忘讨论下节目。 想起什么地,倪朵突然提议道:“今年,我们也包点钱跟红枣吧!新年新气象,大吉大利啊!” 一边,倪妈妈笑道:“你们都多大了?” 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包这个哄着吃饭啊! 席芸却同样拍手赞成:“多大也是孩子嘛!我去洗,你们先忙!每样,十个如何?正好,还有栗子,我去准备!看看明天我们谁的运气最好,吃出来最多!” 很快,屋里又传来阵阵愉悦的欢声笑语。 不比樊城的繁华空旷。但这个除夕夜,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浓浓的亲情燃烧着一片璀璨的焰火,久久不息。 对这个家庭来说,这一年,也是极致的难忘的! *** 同样的除夕,同样的天空,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静默有人愁。 此时郭家豪宅里,弥漫的却是一种比寂寞还让人孤独的氛围。 偌大的餐桌上,摆了几十道菜,郭父端坐在主位。左边,是郭家主母、两位未出阁的小姐,右边,却只有伍思敏一人。 餐桌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筷子碰触晚盘发出的清响。 伴随着一阵筷子落桌的声响,郭大小姐郭天娇喊道:“秦嫂,给我煮碗银耳莲子汤!” 随后,郭小小姐郭天蔓也道:“我要个海带汤!腻死了,一点都不消化!哥又不回来吃饭,怎么还全准备他爱吃的大鱼大肉?人参天天吃,也腻了!” 她这一开口,气氛顿时冷了十万八千度。随即,所有人陆续全都放下了筷子。看了下一边的空位,郭父也轻拧了下眉头。 此时,郭母脸色更是直接变了: “除夕夜,老公都在加班?你这个媳妇还吃得下?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关心下?怎么做人家老婆的?也不知道怎么看上你的?从你进门,我儿子都不爱回家了!” 真是个扫把星! “印冬天天到底在忙什么?” 郭母口气不佳,伍思敏心里也一阵窝火,但家里人都在,她势单力薄的,有情绪,也不敢发,只能回道: “说是有要事忙,晚点回来!一会儿我再打电话问问…” “什么要事?大过年的都不歇着?他不过年,人家也不过?呵呵…”喝着银耳汤,郭天娇阴阳怪气地说着。 另一边,接过海带汤,郭天蔓也挑了挑眉: “还能什么要事?不用想也知道!女人呗!还以为结了婚能收敛点…有一个星期吗?这嫂子的魅力…呵呵,也不过如此嘛!感觉更变本加厉了!不知道天价娶个老婆回来干嘛…” 攥了下拳头,伍思敏的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突然,郭父一脸怒容,当即出声道:“思敏,以后你要多费点心,管着点印冬!都结婚了,还没点数,什么家业敢交给他?两天不被他全败光了!还不如捐出去做慈善,还能留个好名!” 叹了口气,郭父直接推开了座椅。 他都管不了,她能管得住吗?一想到连家业他可能都没份,伍思敏有种赤果果的被骗婚的感觉。 这郭印冬虽然是郭家的独子,但一姐一妹全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郭父外面好像还有个小的,还有个很重视的私生子,看着郭家家大财大的,其实,郭印冬基本每分花销都是从他爸妈那儿抠出来的! 除了跟她结婚。家长大方了几天,这一家子,只差没抠死了! 但已经回不了头了,打落牙齿,伍思敏也只能和血吞:“我会的,爸!” 既然已经这样了。总得想个办法多捞点!毕竟还是肚子!伍思敏想着能忍还是得忍忍,说不定哪天就熬到头了。 郭父一离开,郭母也直接站了起来:“把菜都收了吧!明天热着吃!” 根本都没吃饱,伍思敏就眼睁睁地看着凉透的一桌子菜又被撤走了,而对面,两人喝着汤,还翻着白眼直斜她,片刻后,也都各自起身: “还以为娶了个千金,原来也是个穷鬼!” “多高贵的名媛,还不如个小明星!” 两人一人一句,踩着高跟鞋噔噔地离开了。身后,伍思敏气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做梦都没想到郭家这两个面善的小姐这么尖酸难缠!不止把郭印冬送她的包抢走了,连她的香水都拿去就用了! 真tmd的窝火! 起身,伍思敏很想咒骂几句,但在这个家里,她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郭印冬不在,她就更没说话权了。 想起这个花花公子!她气得更是吐血! 还以为嫁了个人中龙凤,嫁个爱自己的,总比自己委屈去讨好别人好! 但不过七天的蜜月后,他就本质鄙陋了,他是会讨好女人,但不止是他一个,他看上一个,就会疯狂追求一个,玩过了,就会换下一个目标,是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而他娶自己,一方面是为了安家里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结婚,他可以拿到更多的股份,更多的钱,给她那点皮毛,算个屁! 几天功夫,被他家里人这个蹭那个蹭的,不知道蹭回去多少了,连她的指甲油都不放过! 实在不甘心搭上了自己最宝贵的一切,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外面报纸上金童玉女、各种羡慕的热乎劲都还没过去呢,她却像是别打进了冷宫。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如猪狗。 攥着,伍思敏给郭印冬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又是关机! 攥着,伍思敏气得肺泡都要炸了,从什么时候起,她根本就见不到他的人!偶尔通个电话,他也是极度不耐,不是骂她就是训她! 转身,她也蹭蹭回了房! 翻着电话簿,想要找人问问他的踪迹,却发现找了一圈,也不知道能找谁? 猛地。她突然想起了郭天蔓最后的那句话: 小明星? 他最近好像是跟哪个小明星走得挺近来着! 连上网,伍思敏快速查了下。 结果,几个小时前的一条八卦就冒了出来,是一条微博转载的信息,拍到的就是郭印冬带着女人回别墅、两人车里缠绵的影像。 脑子,轰地一声,伍思敏脸色顿时变得青黑异常。 抓起一边的手包,穿上高跟鞋,她便匆匆下了楼。 一路直奔郊区的小型别墅,果然一到门口,伍思敏就看到了院子口停着的熟悉的黑色宝马。 除夕夜,他居然带女人回家里的别墅鬼混? 气得嘴唇猛地一阵哆嗦。手上青筋暴跳,翻出钥匙,伍思敏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果然,才进客厅,一路上,全是女人的衣服、鞋袜、连内衣、内裤、都直接扔在客厅。掺杂的便是男人暗色的西装。 屋里,各种暧昧咯咯的娇笑声,伴随的,还有男人激动的呼喊,跟若隐若现浓郁刺?的气味: “宝贝儿,乖,太棒了——” “我太爱你了!来,再来一点!” “那你会娶我吗?把你家那木头甩了如何?” “那死鱼,怎么能跟你比?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 气得差点没吐血,褪下一只鞋子抓在手里,伍思敏循声,冲上了二楼,踹开门,就见两人光着身体,正在床上滚得火热。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冲上前去,抓着女人的头发,伍思敏的鞋子就扇了过去。 “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女人被打了正着。 回神,郭印冬拽着她的头发,一巴掌扇了出去:“干什么?泼妇!” 125 闪婚,是一场豪赌! 直身,郭印冬丝毫不觉得羞愧,甩手,一口唾沫淬了过去: “我警告你!少管老子的事儿!能做,就乖乖做你的郭家少奶奶,不能做,就tmd的收拾铺盖给我滚蛋!真当自己是公主,是天上飞的白天鹅?我呸!你这样的女人,大街上,我一抓一大把!而且,个个都比你便宜!” “还以为娶了个大家闺秀!泥马!整个一泼妇!出嫁从夫,你不知道?郭家家训,你没背熟啊?在郭家,我说了就算!聪明的,给我滚回去!少tmd的找事!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出来放松放松还要被人咬!” 啐着,郭印冬也一阵烦躁的不行。越看地下的伍思敏越觉得碍眼: “看什么?还不滚?” 长这么大,也从来没被人打过,刹那间,伍思敏是懵了几秒钟,转而,爬起身子,却是抡着鞋子打了过去: “郭印冬!你个混蛋!你敢这么对我?婚前你怎么跟我说的?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禽兽,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闹够了没?” 甩手,扯着她的头发,郭印冬抬手,这次没往她的脸上招呼,一个旋身,一脚将她踹了出去,跳下床,上前又是砰砰两脚: “你还当自己是没出格、被男人捧着的公主呢?伍思敏,我跟你说,你现在就是我穿过的一双破鞋!你这样的女人。真tmd的没趣!天天端着跟个什么似的?你有的,谁没有?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拉个破琴吗?能吃还是能喝?我家姗姗宝贝儿还会唱歌跳舞呢?要不是看上你还有这么点拿得出手的,早把你赶出去了!干巴巴的,连点水都没有?让鱼怎么对你有兴趣?鱼水之欢,你懂不懂?还以为找了个有钱的老丈人,能多个靠山,泥马,整一个拖后腿的!你说你是个女人吗?第一次,还松松垮垮的,真让人倒进胃口,不是造的吗?你说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乐趣吧?说话得端着。用词得斟酌,你以为念书呢,还得文绉绉的,装什么?碰着没感觉,吃饭也让人没胃口…还得捧着哄着,哪个男人吃饱了撑得?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做你的郭家少奶奶,保你一辈子有吃有穿,要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说完,郭印冬一脚将她的鞋子又踹了过去。却也弯身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穿套了起来,满脸的忿忿: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选这么个女人! 而对面,伍思敏脸色一阵乍青乍白,更是全然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他们的新婚跟蜜月的几天,还是非常美丽的!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这一刻,被批得体无完肤,除了难堪之外。伍思敏更多的是震惊。美丽的梦像是一下子全都破碎了,而她也被生生从天堂推到了地狱。 她完全不能想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得到她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多少男人,为得到一个女人的第一次而疯狂叫嚣,连网络上,各种谩骂发泄的帖子都不止一个,她曾经就看到无数帖子,全是男人对妻子不是第一次的纠结。 而她,明明是第一次。居然被质疑是假造的? 这一瞬间,伍思敏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颠覆的!他的话,与自己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一切的一切,像是全都脱了轨,完全背道而驰。 伍思敏最后回神的时候,偌大的豪宅,已经空空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浑身,说不出哪里疼,心也是冷的,想哭,她却好像又哭不出来,那种感觉,像是置身黑暗的荒漠,走不出走不动,看不到光明,无比的绝望。 从小听着童话故事长大,心心念念地,也想做一个公主。从有记忆起,被灌输的念头,便是要努力再努力,要才貌双全,品貌无缺陷,成为真正的千金名媛,她才能有资格嫁入豪门,做真正衣食无忧的公主。 她都做到了,为什么最后她没有像童话里的公主,跟心爱的王子过上你侬我侬、让人羡慕的生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想不明白! 但这一瞬间,伍思敏心底的恨意如疯长的杂草,填满了整个心扉:她坚守了二十多年的梦,成真的一刻,却破碎了?还碎得连渣渣都不剩! 浑浑噩噩的起身,身体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真的! 她的人生,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初、从头开始了! 她不甘心! 这一刻,澎湃在心底最强烈的念头就是——不甘心! 拖着狼狈的身躯回到郭家,一进门,恰巧又遇到了婆婆,郭妈妈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两人动手了。 拉着伍思敏,郭妈妈就将她扯到了一边: “敏敏,这是猫,在外面哪有不偷腥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婚前睁大眼,婚后闭只眼吗?这日子,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印冬还小,玩性难免就重一些,年轻人火气就是大!等像我们这把年纪,就明白了,有什么看不开的?那都是浪费时间!这小两口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创卫和!你说两句软话,枕边风多吹吹,就过去了!自己的老公,得自己使劲儿自己护着,这件事,别让你公公知道,要不,印冬又要挨训了!赶紧回房收拾收拾吧!再惹出的事来,家里又要鸡犬不宁了!你以后,也聪明点…干嘛跟自己老公过不去?他这么辛苦,在外面玩玩就玩玩呗!家里红旗不倒,就行了!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根本!那么较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快上去吧!” 郭妈妈一番话下来,言辞里没有一句安慰,话里话外。不是警告就是怪她。 望着眼前各种刺目的妇人,伍思敏的心里就像是窝了个刺猬,但终归,她的心思也而是乱的,这口气,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那我上楼了!”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伍思敏痛心疾首。 刚回到房间,她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大约是问她,年后初几回去?” 然后,就开始跟她各种闲话家常,不是说这个阿姨的围脖好看,就是那个阿姨的玉镯漂亮,要不就是哪个名牌出了新款的包鞋之类,再有,就是说父亲想做个什么投资、想买什么股入什么券。 很长的时间,字字句句,无不透漏出一个意思——明里暗里,还不是让她买、让她掏钱?!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家庭、这个环境,刹那间,伍思敏气得脸都是绿的: “妈,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跟我说的吗?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这儿过得什么日子?您的女婿除夕夜出去花天酒地,刚把你的女儿打了!以前,每句话,都是爸爸,思敏思敏,因为您思念的这个‘民’,我过了二十多年奴隶一般辛苦的日子,您知道吗?现在您的愿望达成了,开口闭口又全是钱!你们以为你们的女儿值多少钱?如果当初你们不为了那三千万让我离开,现在你们才是真正的要什么有什么!但是,现在,你们的女婿姓郭不姓傅,别再打什么如意算盘了!他去不去都是个未知数呢!什么见面礼,都不可能有!” 吼完,伍思敏砰得一下挂断了电话,颓废地瘫坐在床头,头皮还隐隐的发?:想到傅戚,想到曾经,对比而今,她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场婚结的,才是错中之错! 她珍惜的一切,拿去喂狗,远不至于这般下场吧! 可现在,她却把自己困住了,进退两难,怎么办? 这个新年,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过得真正的好! *** 名苑里,到处充斥着倪朵的影像,傅戚的年关,即便有佣人的伺候,也过得一样的度日如年,只是每每想到,两人的再见,进入了倒计时,望着上,她娇俏可爱的照片,他的心里才会多那么几许甜蜜跟安慰。 年关,其实也是私下走动颇为频繁的时候,但这个新年,傅戚却俨然没有什么应酬的心思,更多的事儿,全都委托管家跟汤子辰全权处理了。 他做得更多的,就是一个人端着一杯酒,望着发呆。 另一边,倪朵的年关是过得快乐的!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到床上,她偶尔也还是会想起那些特别的夜晚。 越是临近回归,她其实也有些近乡情怯。只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必经之路。不管多么不舍,多么怀念,多么痛楚,她要学的,还是要走出来。 偶尔。她也会辗转,但她所有的心思,从来未曾表现在面上。 而依旧睡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分开的床上,席芸的心思亦然,她是开心的,但心里,也总有一处让她辗转、始终避不开的阴暗。 *** 年味还没过去,郭家豪宅里,又一通鸡飞狗跳,郭印冬被郭老爷子打得满院子跑。 抡着棍子。郭父严肃的脸庞?得像是张飞: “你这个败家子!送你出去留学,就给我学的这个吗?印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商场如战场,一个将军,没有好的品行,怎么能让手下折服?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吃喝膘赌打老婆!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你知道这些要是传出去,对你意味着什么吗?一个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下狠手的人,谁敢跟你做生意?老婆是你挑的,我不管你为什么结婚!既然结了,你就得认!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给我走完!” 狠狠戳了他心口两下。郭父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还是压低了嗓音道: “做事没个轻重!难道连面子工程,你都维持不了?这种德行,能干什么?怎么就管不住你胯下那玩意?男人都好色,但得有个度!红颜祸水!你知不知道?结了婚,就规规矩矩的,做点正事!” 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跑得粗喘,郭父气得浑身发抖,另一边,郭母还各种哭哭啼啼的叫嚣,望着这一片华丽的庄园,郭父却叹息不止。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是没训过打过,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各种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没想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突然间,郭父就有种深沉的预感,郭家的基业,怕早晚都要败在他手上! 若是两个女儿有个成才争气的也可以!但现实却是,好吃懒做、大手大脚。还都是颜控,竟喜欢倒贴小白脸! 至于外面的私生子,野心又太大了!而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其实,他始终存了个疑影,即便拿着dna的鉴定,他也觉得不可靠! 而跟自己长得太像的这个儿子,偏偏又不争气。 “爸,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胡来的!我就是喝多了点酒…才…”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一面低头认错,郭印冬心里却气得嗷嗷直叫: 泥马!臭婊子!还敢告状?让他丢这么大人?老爹多久没打过他了,看他以后不整死她? “还不赶紧去给思敏认个错?” “哎!” 起身,弹了弹衣襟,低垂着头,郭印冬快速上楼,回了房。 这一次,他倒真是好言好语,各种任打任骂地认错道了歉,还好好哄了伍思敏一把。 原本都有些动了离婚念头的她,听到他的承诺、保证,又看到了他虔诚十分的下跪认错,伍思敏就想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心下一软,就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 终归,女人的心里,也是有个想要完美的梦的! 至少这一刻,在伍思敏的心里,郭印冬是各种缺点各种不好,但也比世界上太过的男人好太多。 而事实上,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能有好报。善良,心软,也不一定能换得感恩,而没有底线的纵容,却是百分百悲剧的开始。 而后,平静了两天,郭印冬像是回到了初见的温文尔雅、绅士风度。 一度,伍思敏都有些迷茫了。日子突然好像又不是那么难熬了。 这天,刚洗完澡出来,她便被郭印冬按到了床上,虽然想起他的那些话不开心,但他三两下的动作,她也不是没有感觉。 想着他好这个事儿,自己也不算抵触,忍忍就过去了,总比,他出去找别的女人好!开始还能很投入,但想起他那些难听的话,伍思敏就真的诚如他所言——顷刻就干了回去。 越是这样,她心里却不好受,隐隐的,也掺杂上了一股少有的自卑。 但她并不知道郭印冬打的主意,所以,她还来不及调整,一杯热水就泼了上去,温度虽然不至于是开的,但她却疼得厉害,未及出声,一阵撕裂的疼痛已经传了过来。 而回应她的,却是男人仿佛很满足的大声嘶吼。 不明白郭印冬是故意折磨她,甚至带着一种变态的快乐的在折磨她,还以为这样才是让他快乐的方式,于是乎,咬着牙,伍思敏忍了。 等这一场风暴过去,她整个人疼得牙齿都打颤了。 而郭印冬却故意地一面说着调情的话,一边各种折磨她,自己上不了,找着东西往死里弄她,这晚上,伍思敏水深火热的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郭印冬却有种极致报复的快感,得意地心花怒放,却从没想过,父亲的警示很快就应验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也会有乐极生悲的一天。 隔天,他醒来的时候,伍思敏还在呼呼大睡,甚至隐隐地都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冷蔑的撇了撇嘴,下床,他便直接去洗漱换衣服了。 洗漱室里,轻哼着小曲,郭印冬还有些得意忘形,响起,转身依靠着洗漱台,他便按下了接听键: “宝贝儿,早!” “想你,怎么能不想?中午订个酒店,我去找你?乖!” “那个母夜叉啊?被我折磨得估计今天是下不了床了!死鱼一样的女人,下面连点肉都没有,胳死了!这不比不知道!当然是你更爽了?她还当自己是什么天上星地下草的名媛呢,谁稀罕?敢告我的状,我随随便便不玩死她?都给弄出血了…见红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想见,可以天天见!宝贝儿,以后我们得小心点…我们乐我们的,让她风光着疼她的…我刚给你订了套法国的香水。一组五瓶…洗白白等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 略微压低了嗓音,郭印冬也还是说得太过忘形,压根就没想到,门外,听到动静醒来的伍思敏已经将他的对话全都听进了耳中。 拖着抖动的腿快速回到床上,伍思敏又闭上了眼睛,拳头却攥地青筋暴跳: 一度动了心思的离婚念头,这一刻越发强烈了起来,同时伴随而来的,便是化不开的浓浓恨意。 出门之前。郭印冬还看了下床头,而后才甩着手颠颠走了出去。 房门阖起的瞬间,伍思敏就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阴暗,捞过,她先打了个电话,而后呆滞地望着墙上,两人天价的婚纱照,满屋刺目的鲜红,心底狂风大作! 虽然刚过了初六,云赢却已经开始陆续步入了复工的程序,进门,第一句话,傅戚便问道: “博通外事,几号上班?” 不自觉地,汤子辰就笑了下:“比国家法定假期晚几天,十二!路口,我已经知会过了——” 126 她能截胡,她为什么不能取代她? “还要一周!”她这个假,可请得太久了!十二号正式上班的话,她肯定最少也要提前一天回来! “放心吧!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这么想她,何必折磨自己?给她打个电话确定下不就完了?” “你不了解她!总之,一言难尽!” 总不能说自己一时糊涂,把离婚协议给弄家去了,结果一场乌龙,某人连号可能都换了个吧!因为知道她在哪儿,知道她会回来,傅戚也没执着于一时,当然,他更没想到,倪朵并不是换了号,只是换房子的时候,正好楼下宽带搞活动,她直接拉了宽带的时候,人家送了个卡,三个月一次性的,她觉得不用也是浪费,正好回家休假,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又要去不同的地方,才临时换着用了下,自然,也根本不是他想的,什么刻意的防着他! 已经认定离婚、要吃散伙饭了,倪朵就没想过,他还会再主动找她,两人是协议婚姻、和平分手,又哪来的什么躲不躲、防不防的?她做的一切。纯粹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的未来规划。 当然这一切,这一刻,傅戚并不知道。 “第一天,没什么事…下午开个会,定下今年的计划跟各部门的工作分配方…” 位子上,傅戚边交代,边点着键盘,突然一个弹跳的窗口蹦了出来,一个定睛。他明显恍惚了两秒,转而便摸过鼠标点了下。 “好的!” 点头,才感觉到什么不对,汤子辰又记事本中抬头,探了探身子:“怎么了?” 显示器一转,硕大的标题便闯入了眼帘:【豪门年味:闪婚名媛深陷小三门家暴门?惨惨惨!】 而下面硕大的拼接配图,一张是盛世美艳的婚纱照,一张是郭印冬车里激吻的艳照,还有一张便是伍思敏落魄狼狈的出门照,再有。就是带着墨镜出现在医院门口的,虽然是远景,显然也有些偷偷摸摸的,但大概还是看得出来是她,更看得出她挡脸的手臂上是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 刹那间,汤子辰也惊愕的嘴巴大张:“这有…一个月吗?小三还家暴?” 这才几天的功夫?画风逆转也太大了吧! 大略扫了一眼,傅戚也禁不住拧眉,幽幽叹了口气:“小三门,说得是我!这郭印冬…什么人?” “是你?”惊叫一声,汤子辰顿时领悟:“奥。是说介入你的婚姻…未遂?你们那点陈年旧账的,说不清楚,应该…也没什么实质进展性的关系吧!总不至于为这个,家暴吧!” 其实也不算完全冤枉她! 当年,是她放弃一切离开的,现在回来,兔子窝被人占了,怨谁?最大的责任不还在她吗?汤子辰私心里觉得,她有些自作自受!要闪婚,也不好好挑个人。还弄那么大排场? 在汤子辰的心里,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儿!没那个福分,硬要强撑,最后,比打肿脸充胖子还难堪!伍家那家徒四壁、只差四处漏风了,还非要装什么大款,不是自作孽给人以柄吗? 所以,他并不同情她! 抬眸,分神地觑了他一眼,傅戚的目光再度落回了显示器。 无趣地摸了摸鼻子,汤子辰道:“你不会又悲天悯人、同情心泛滥、想插手吧?” 这一个都没弄明白,又来一个,他可真不用干别的了!陈年往事都翻篇的事儿了,没必要再管了吧! “不是!只是看到…突然觉得有些惋惜!别人的老婆,我管得了吗?只是这个郭印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扫了眼伍思敏明显受伤的画面,傅戚心里还颇为纳闷:他记得他长得还人模人样、也颇具修养,谈吐也不俗,怎么会有家暴的倾向? 作为男人,他最看不起这种对女人拳脚相向的、特别还是自己的女人!还有她,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骄傲的连一句‘重话’都要介意半天,怎么能容忍一个男人动手,却一声不吭自己跑去偷偷治疗? “我只知道是留学回来的,郭家的独子!这有才学不代表品性佳!高科技的犯罪人才少吗?披着人皮的禽兽也不在少数!你知道的,豪门公子哥,空虚寂寞压力还大,哪个出去不是仪表堂堂,可排泄的方式,就更是见仁见智、千种万样了!还记得上次夜总会喝酒,跟郑总的那次,期间有个年轻的经理过来打招呼吗?听说家里也是千万资产的小少爷,各种明星美女巴巴着,但那个少爷就有个怪癖,送上门的女人一个不要,喜欢他的女人一个不碰!你可别觉得他是多正经,他,就喜欢用强。听说格外下作,专挑那种有点姿色家世又一般的女人下手,连人家的老婆也不放过!当然,折腾完了,多数就用钱打发了,出手也算阔绰!周瑜打?盖,也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小家小户的,几十万都顶个房子首付了!一般拿着钱就躲了!” “几十万就把老婆卖了?是男人吗?这种坑女人的窝囊废,真不知道活着干什么!” 随手一点,傅戚已经把页面关了。 “我的大少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动动手指,钱哗哗的来?几千万买颗钻石连眼睛都不眨的?多少男人拖家带口,还得指望女人贴补呢?到了你眼里,还不把人家剁了?所以说,七爷的女人,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对了,帮我去安排下!情定饭店的包房一直留着。十一号开始,先包三天的房!花,一直备着,玫瑰百合。九百九十九的量吧!我想第一时间跟她,吃个烛光晚餐!” 求婚的事儿,后面挑个时间再精心准备,饭,可以先吃。想到好像还没怎么跟她一起出去吃过饭,想着可以见面,吃个浪漫的晚餐,傅戚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激动。 “好!我会通知酒店跟花店!” *** 自从知道了郭印冬的心思,伍思敏的世界就像是整个坍塌了。 医院里,做个检查,她也是瑟瑟缩缩的,生怕见到熟人。拿了药,拿了诊断书走出,她的腿还有些发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还全是医生的警告: ‘小姐,您的下体撕裂明显,外部损伤较为严重,炎症厉害而且有明显的疱疹…你要注意卫生,要节制,注意饮食,戒烟酒,而且短期内不能再过那种生活…定期来做检查!按时上药!另外让老公也注意卫生,做事要注意方式,这次是疱疹,万一染上其他的,就不好了!为了彼此的健康着想,还是建议你们停一段时间,不打算要孩子的话,一定要做好避孕!’ ‘小姐,你身上多处外伤都是皮外伤,不算严重,吃点药很快就会好的!但是肋骨有轻微的骨裂,需要长期好好调养,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能再受到撞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女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伤筋动骨何止是一百天,连生育都要影响的!’ … 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走出医院的时候,伍思敏只觉得整个人生何止是布满荆棘,简直充斥着无比的恐惧,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整个人也是晕乎的,直至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我说一千五百支,一定要备好,记得花要选漂亮饱满的,一定不能有瑕疵,钱,不是问题,对,一对要保障三天!” “几十万的大客户还在其次!得罪了七爷,以后还怎么跟酒店合作?赚不赚钱都不要紧,对,红玫瑰,白百合,都按一千五准备,万一有个意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是啊!听说傅总要跟太太吃饭…好像是傅太太探亲去了吧!因为不确定哪天,才定三天啊!对,十一号开始,三天!哎,羡慕不来,世界上有几个云赢国际?又有几个七爷…傅太太也是谁都能当的?行了,行了,别好奇了,人家不得宠,也比我们跑断腿的好!别管年不年早不早的,一定要备好!” … 伍思敏回过神来,就见自己站在一间花店门前,而门口处。一个女人正在嗷嗷的打电话。 不一会儿,女人说完,听到里面呼喊了什么,接着话又赶紧跑了进去,呆站着,身体的刺痛与电话尾声的羡慕,在伍思敏的心底纠缠着爆开了花。 傅戚?七爷?玫瑰百合?傅太太?呵呵—— 只是一顿饭,就定这么多花? 呆愣着,伍思敏欲哭无泪。 拖着酸疼的身体,行尸走肉一般。她机械的往前走着。路边,两个衣着靓丽挽手的漂亮女孩嬉笑着擦肩而过,突然站下,还回头望了望她: “哎,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 “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傅太太吧!” “你说什么呢?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像最近刚办了那个盛大婚礼又遭家暴的名媛千金…听说还得过世界大奖的,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觉得就是她啊!” “奥?那个七爷的前女友,现小三?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见过豪门太太用走路的?你说她傻不傻,放着七爷不要,选个家暴!眼睛真是被狗屎糊了!也真够可怜的!还名媛呢,漂亮千金呢。有什么用?还不如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呢!起码有个男人疼,还不会家暴,哈哈…” … 两个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着,缓步前行,伍思敏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底更像是一阵阵锋利的刀子割过,哗哗的淌血—— 原本就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一番经历下来,她心底的阴暗面更是直线扩大,瞬间就笼罩了大半颗心扉: 她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 为什么同样的闪婚,一个半路取代她、家世才貌样样不如她的女人,却能得到这样的荣宠疼爱?万人羡慕的眼光? 的确,就算她不得傅戚爱,却依然是个享尽荣华的傅太太1 而她呢?也是嫁入豪门,也是闪婚,过得什么日子?连老鼠都不如!还遇到个死变态! 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那个畜生!人渣!出去花天酒地,哄着她却是为了折磨她、伤害她,还弄些病给她!这次是疱疹,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艾滋?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低头,让头发遮住自己。拉了下口罩,推了推墨镜,伍思敏抱紧了怀中的包包,忿忿的走了两步,猛地站下,烦躁的一个转身,迎面的,正好是一个公交站牌的区域。 因为半上午的时段,公交站牌却没有几个人,一眼,伍思敏对上的却是一家整型医院的大型广告,上面是一个身着韩服的美丽女人,一角的两张面孔,一个很是普通,另一个却美得惊人,美丽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具。 边上的字迹,是各种项目的优惠。 缓缓转身,伍思敏把墨镜一点点摘了下来:玻尿酸,水光针,微创美容整形,来自韩国的专业,还你美丽的重生,彻底改变你的命运! 【改变命运?】 几个大字陡然闯入眼底,伍思敏心底一阵澎湃。 因为她陡然想到:倪朵跟自己长得十分相像! 她只是自己的一个替身!既然她能成为自己的替身,自己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成为她? 她清楚地记得元良琴上次还说过,倪朵跟她是同一款!甚至一眼望过去,有复刻的感觉?特别是发梢半掩、下颌微扬,唇瓣微嘟,一模一样!的确。初见定睛,她也有过恍惚的感觉。 关于这些年的美容微整形,她都是知道的! 只是自己年轻,又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合适,需要整,当然也有些怕后遗症,所以,一直以来,不管圈里的人是去打瘦脸针、美白针还是玻尿酸垫鼻梁,水光针嫩肤,她都没动过什么念头? 她的美,基本就是天然加保养,她的瘦不水肿,也是因为她从来不怎么吃米饭类食物,可以说,近乎是不沾,美容,她也是基本的保养加面膜,再有的就是化妆了。 可是一个朋友打玻尿酸垫鼻子的事儿,她是知道的! 而且知道,这种手术立做立走,连水光针,打进去,也不过一两个小时,一周基本都可以恢复到自然了! 她跟倪朵有多相似,她自己明白,两个相似的人要变成一样,现在的整容技术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儿吗? 最关键、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在傅戚身边! 这是她的机会!天大的机会! 只要她不在了,她就可以变成倪朵,成为真正的傅太太! 抚着自己的脸颊,对着那硕大的广告,伍思敏一阵莫名的激动。她的命运,也可以彻底改变! 她能取代她夺走她的幸福?她为什么不能变成她,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是了解傅戚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只要想个方法、想个契机,回到他身边,应该不难,对他的一切,她也是熟悉的,肯定不会穿帮。关键是,她并不知道倪朵的详情,要变成她,脸上应该不难,玻尿酸的话,连恢复期都用不了几天,两人的身型也是相似的,不是第一次,对她来说,反倒也加了分,顺理成章,也不是遗憾了! 只要她消失了,自己想个妥善的法子能合理抹掉有关倪朵、她却不知道的一切,事情就完美了。 心底一个浮动,伍思敏有些痛恨自己的傻! 没早早想到这个主意,白白害自己遭了这么多的罪! 身心的痛楚,见不到阳光的生活,更加坚定了她动了念头的这个决心。广告牌前,她站了许久许久,转身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随即她便拿起了电话。 在这儿之前,她要做好所有的准备,要计划好一切,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而脱身之前,郭印冬,她也要好好准备送他一份大礼,让他这辈子都后悔曾经这样对待自己! *** 很快的,伍思敏便拿到了倪朵的照片跟资料,详细了解了一番。怕身边人知道她打听倪朵的事儿。所以,所有材料,她都不敢问熟人,都是私下找人查的。 回来的结果,更让她无比满意,因为倪朵的生活,太简单了。父母不在身边,以后要应付,也简单了;朋友也没几个,以后要淡开不联系也不是难事。关键的是她的工作,她是德语翻译,可她对德语,一字不通。 工作必须要辞掉,而且,她不会说德语,要瞒过这一点,必须要有合理的借口! 最后的最后,伍思敏想到了最重要的解决办法——部分失忆! 有了这条,她就可以合理解释自己没有忘记傅戚这个老公,而不会说德语,又忘记了一些接不上的事情,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借口。 因为有了新的目标,伍思敏就变得安分了起来,甚至公开跟郭印冬秀恩爱,当面澄清一些不好的事情,暂时让郭家对她愧疚,也放松警惕。 一面恶补着德语以备不时之需,也根据调查到的详细资料深入研究倪朵的习惯习性跟一些特别的动作;另一方面,她便开始托人找关系物色整容医生咨询她要变成倪朵一模一样的脸,需要做的改变跟时间,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全面调查倪朵的动向,想要她彻底消失—— 127 三年前的那夜,是朵儿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其实一个月的假期早就过了,只是正好临近年关,倪朵算是又多赚了几天。 三年的缺失,一家的团聚,让这个并不富裕的小家却充满了温馨。 离别之际,倪妈妈又做了很多两个女儿爱吃的菜,倪爸爸也特意去买了些家乡的土特产让她们带回去吃、或者分给同事。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又一起畅谈到半夜。 “芸儿,朵朵,你们也都是大姑娘了,早该成家立业了!我跟你爸这天高皇帝远的,这两年接触的人又有限,也没什么合适的对象!这次回去,你们两个都要上心啊,有合适的同事、朋友还是同学就赶紧的…趁着我身体还能动,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我让你爸也给你们萨摩着,芸儿要抓紧了!等芸儿嫁人了,再朵朵…” “妈,这个,我跟姐会上心的!你跟爸就别操心了!只要你们好好过,没病没灾的就行了!我跟姐有空就一起回来看你们!” 一提这事,倪朵心里就有些打怵,她心里也明白,一时半会儿,她大概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她也感觉,这件事,姐姐也是有些抵触的,所以,她快速截过话,就掐断了这个话头: “对了,妈,你做的?团好好吃,我跟姐姐多很喜欢,弄一点给我们带着吧!” “你说你这孩子,喜欢不早说?我去看看做的豆沙馅还有多少…给你们做点白糖的,一起拿回去吃!” 说着,倪妈妈急火火的起身了,跟席芸对了一眼,两人低笑着吐了吐舌头。 回到房间,两人说这话,就各自收拾了下,准备隔天回去。 *** 时间越是进入了倒计时,傅戚每天就越是激动,想着马上就要看到心爱的人了,经常开着会,他都会走神走到偷笑。 回到办公室里,想起什么地,他又问道:“博通,确定是十二号上班吗?” “确定!今天公司已经开门,部分人员已经开始上班打扫了!放心吧!你这一天问个十遍八遍的,我还敢不尽心?有任何变动,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嗯!那准备下午开会的事儿吧!” 翻着资料,傅戚的唇角忍不住又淡淡上扬了几分:终于,终于要看到她了。 *** 这一天,因为有采访专辑的安排,伍思敏便跑了一趟演播厅。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生活还是要继续。 例行公务地,她还是走了个过场。简单应付着做了个采访,便准备回去,再顺路去私人诊所检查下。 洗手间里,刚补好了妆,她的便响了起来,电话是国外一个朋友各种转折推荐的美容整形权威专家给打过来的: “权医生?没有难度,是吗?” 听说面部只要打几针玻尿酸微调就能整到九成以上,伍思敏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私心里,其实她也有些害怕动刀,动刀不只是危险的问题,恢复期也是个?烦,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去修复。 一听说,只要几针就能到九成以上,想着穿衣风格改改、发型微调下,再化个妆,估计亲妈也不易分辨。如果期间才存有一定的时间差,有点差异,他应该也觉察不出来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声音了!她的声音,傅戚肯定听得出。 “谢谢你。权医生…我想问下,一个人的声调,可以改变吗?有没有什么快速的方法?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注意饮食,专门的歌唱跟美声可以让声音动听,只是我还是想做一些改变,主要是想让声音特别一点…毕竟经常说话,声音特别,才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嘛!” 找着借口解释了一下,那边专业的介意也传了过来: “方法当然是有,只是一般声带没有问题的,我们并不建议!通常,有三种方法,一种是在声带注入肉毒杆菌,货通过调节声带肌长短才实现‘变声’;还有手术切开颈部插入移植物,也可以使声带变得紧密;再有就是通过注射脂肪或者胶原质物质,让声带膨胀,恢复柔软性…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具体对待!” 一听声音也可以变得不一样。伍思敏信心又增强了几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权医生,那过几天,我有空过去找你,我们再详谈…” 阖上,伍思敏的脸上已经一派笑意,所有的准备,几乎全都齐全了。 转身,刚走出洗手间的隔断,又一阵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按下接听键,她往一边无人的角落走去,还刻意压低了嗓音: “喂,是我!我交代的事儿能办到吗?” “?哥介绍的人,我自然信得过!钱,我会多给你十万,路线你已经知道了,对,就是这两天。在那儿等着吧!做得利索点!车牌zf.5a280!记清楚了!” “对,是个女人!千万不要弄错!弄错的话,后续的钱你就一分也别想拿到!刹车怎么弄断我不管,总之,车毁人亡,不要给我留下什么?烦!” … 挂断,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没人,伍思敏才撩了下头发,拎着包包快速往外走去。 洗手间里,听得清清楚楚,卫岚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捂着嘴巴,半天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直至,清楚地听到高跟鞋的咯噔声远去的声音,助理的呼喊声传来,她才蓦然回神。 “卫小姐,您好了吗?卫小姐,马上到您上场了…” “好了。马上!” 起身,冲了厕所,卫岚快速走出,赶紧收拾了下:脑子里却不停闪过伍思敏的那通电话: 那个车牌,到底是谁的?她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 录了一场节目下来,卫岚的脑子里还不停的闪过那段话。 一边,导演一边跟她沟通着,边上,还不停的有些新人阿谀奉承:“岚姐,您演得真好,刚刚我都感动的想哭了…” “岚姐人又美,心地又好,虽然是最佳女配,也是剧里唯一得奖的!金花奖,可不是一般奖项可比的!能给岚姐搭戏真是我们的荣幸!关键是岚姐从不耍大牌…刚进组的时候,我还担心恩,是我们的运气好!” “可不?听说二组的那个主角叫安娜还是叫什么的…一个新人脾气好大的,背后,很多人都说,这种人再漂亮也红不了!气度不行啊!难怪部部主角,人气还一路下滑…” … 闻言,卫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其实以前,她何尝不是如此?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以为自己真有几分姿色就能大红大紫,事实上,外在真地只是一时,要想运气好,除了要自己努力,还真得要有好运气!而更多的好运气的来源,就是好的人品! 什么事,都是这样!如同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一样。凡事给别人留一线,自己吃点小亏,真的无伤大雅,太过急功近利,反倒得不偿失。 以前,自己各种使劲、各种歪门邪道,付出那么多,也没自己最近两个月的风光。认真做事,认真对人,好运,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就算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至少过的不是那么憋屈,整个人状态也不同,至少,现在,她工作,不会觉得像是上刑场一样,虽然,必要的应酬还是免不了,但她却已经不会再强求自己去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这样的生活,相对简单多了,对比而言,她的运气,也没有比以前更差,反倒好了很多。 说起这些改变,她其实还真得感谢一个人。 猛不丁地,她就想到了倪朵!脑海中,蹭得又蹦出了那组车牌号! 顿时,灵光一闪,她就明白了:是她的车子!难怪她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刚刚那个女人那通电话,是她误会了吗?是要对她下手吗? 下意识地,她觉得自己该跟她说一声! “我有点事儿,出去打个电话!要是导演问起,就说我马上回来——” 出门,想办法快速查了下倪朵的电话,想了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听错,也怕自己多事,最后,卫岚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小心,今天,注意刹车线,好像有人想要你的命!】 不确定她收到没有,接连的,卫岚连续发了三次,全是同一条。 *** 因为是自己开车。一路上,倪朵跟席芸走得不紧不慢。 服务区,将席芸放下,倪朵看油好像不多了,又转了个小岔口的加油站加了油,才又回服务站接人。 停下,两人又停了会儿,休息了片刻,喝了点饮料,才继续上路。 开了没十几分钟,倪朵的就响了几次。 因为自己在开车,她便道:“姐,帮我看下,好像是短信!也不知道是公司催我上班,还是迟来的新年祝福…祝福的话,帮我回一下吧!” “好的呢!” 翻出倪朵的,席芸一垂眸,整个脸色全都变了: “是一个106…1231的陌生号码发来的,三条!全是一样的内容:小心,今天,注意刹车线,好像有人想要你的命!” 一听,是陌生的号码,倪朵也愣了下,还笑道: “发错了吧!谁会要我的命?我一没得罪人,二不是大款!再说我们直接从家里开车过来的!刹车怎么会有问题?” 她刚刚还停在服务区,还去了加油站,回来,好好的呢? 拧眉,席芸也觉得纳闷,可是什么人会接连发三条。 “我打过去问问,还是小心点好!” 席芸按着电话,倪朵下意识地就想踩刹车试试,打着方向盘,她就往一边小道的岔路口拐去: “好,我把车停一边检查下!” 结果一踩,果然,刹车完全失灵了,不待席芸播出,倪朵也冒了汗: “姐。刹车真的失灵了!车停不下来,只能继续开了,我看着往上坡的方向开,姐,一旦减速,你就跳车!要不,先打电话报警吧!” 说话间,两人都无比的紧张,几次,席芸的都没按下去,拐着拐着,也不知道是开的什么方向,两人都有些慌,眼见前面是个高坡,倪朵想瞬时减速试着停下来,但一边却猛不丁又冒出一辆车,她只能靠另一边打着方向盘,车速飞速而过,她的车也猛地攀上一边的陡坡,下一秒,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啊——” 等倪朵从黑暗中回神,整个车子已经人仰马翻:“姐,姐姐,你怎么样?” 奋力的挣扎着爬出,倪朵又拖着巨疼的身体冲向了另一边,打不开车门,她就奋力地揣着一边的碎玻璃窗,试图将席芸从窗口拉出来。 “姐,再使点劲儿,快了!” 身体像是被什么压着卡主了,席芸一个垂眸,见一边竟然在滴油,猛不丁地,她就挣扎着往回缩,试图推开倪朵: “朵朵!漏油了!快跑,不要管我!” “不!不!姐,不可以!我怎么能丢下你,用力!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奋力地撑着身体,倪朵连吃奶的劲儿全都拿了出来。一瞬间,席芸却改变了主意: “朵朵!走!不要管我!在这个世界上,爸妈都不在了,剩下我一个人,活着也是孤独的!姨父姨母对我再好,终归也不是爸妈!爸妈在天上,肯定也想我了…三年前,我就该死了!朵朵,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这样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脱跟结果,我活着,才是辛苦!” “不,姐,不要,姐姐!你用力,出来!” 猛烈的摇着头,倪朵怎么也不肯松手,而席芸,挣扎着,却想甩开她。 “朵朵!听我的!你不一样!你要活着,你有家人,你要幸福,替我活着,好好照顾姨父姨母!朵朵,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这么多年,都是赚的,三年前我要是走了,就不会拖累你了!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宽容!一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女人,没有什么未来的!活着,比死了更辛苦,我一点也不开心,你懂不懂?!这个世界,我已经不适应了!记住,在查明真相、摆脱危险之前,倪朵,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活着的,是席芸!好好照顾自己!” 猛地一把推开她,席芸反方向的爬向了驾驶座,一枚藏银的戒指随之掉落在一侧。 因为强大的反噬作用力,倪朵整个踉跄着往后滚去,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挣脱了自己,还往车里爬去,她摔到在地的瞬间,车子也‘砰’得一声巨响,顷刻,漫天的火光烧红了整个天空。 强大的冲击力,本能的自我保护,倪朵护着头弹跳着飞出了很远,落地的瞬间,她的眼底弥漫的也是一片火红: “不,姐——” 闭上眼睛的瞬间,倪朵的心底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疯狂滋长: 【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我要活着!我要报仇——】 *** 云赢集团的会议室里,开着会,傅戚也莫名的有些心绪不宁。 很是纳闷,明明知道她已经在路上了,怎么突然心跳的厉害。台下,主管在说着什么,他突然也有些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莫名的聒噪。 突然间,连眼皮也蹭蹭跳动了几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从来不信这些,但猛不丁的一瞬间,他的心里隐隐地竟浮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同时,汤子辰的亮了下,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白着一张脸在傅戚耳边低语了几句。 近乎,同时,傅戚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望着他,深幽的眸子瞬间都呆滞地直了:“你给我说一遍!” 霎时,偌大的会议室整个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目光全都扫向了两人。 垮着肩膀,汤子辰闭了闭眼睛:“倪小姐的车,在长郊路…出了车祸,翻车爆炸了!” 一个踉跄,转而,傅戚抓起往门外冲去,转身,汤子辰也追了上去: “戚哥?” 很快地,两人便赶到了长郊路,那里除了消防车、救护车,便只有一片漆?,一片浓烟。 “车牌号是多少?里面的人呢?里面有没有人?人呢?” 冲到一边,傅戚直接揪起了一名警察的衣服。 “先生,您别这样!目前了解的情况是,只知道是一名小姐,已经烧焦了,暂时先拉去殡仪馆了!车牌好像是zf.5a280…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一边,翻了车引发的爆炸!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车辆跟人员受伤的迹象…其他的情况我们还在查…因为这一段下去是邻近村庄,这个口,因为一边的陡坡,正好在两个摄像头的盲区!您是车主的什么人吗?” 警察还在絮絮叨叨,傅戚却只觉得眼前一?。伸手,汤子辰扶了他一把: “戚哥?” “朵儿的车?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会走这个方向?!我的朵儿…死了吗?你告诉我,我的朵儿,是不是不在了?怎么可能?我的朵儿…” 神情恍惚地,傅戚像是被抽掉了魂一般,整个人都像是做梦一样。他没有掉泪,一滴都没有,完全不能接受,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掏空了。 “戚哥!你先冷静点!也许…不是倪小姐开的车呢!” 说着,汤子辰也觉得自己够蠢!从家里的方向回来的,她的车,只有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是别人? 闭了闭眼睛,傅戚突然道: “去,给我查!给我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结果如何,不管动用多少人、多少力量,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是意外?还是人为?好好地,她怎么会走这个方向?好好地,车怎么会翻了?他的朵儿,不在了吗? 满眼全是她嬉笑怒骂、活蹦乱跳的样子,傅戚怎么也接受不了,他的朵儿,就这么不在了? 他满心满念的等着她,他还没有跟她求婚,没有跟她告白。甚至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不该等她,他该直接去找她! 他不该等她,他该亲自去接她! 他的朵儿,他都还没公开承认她的身份,他都没来得及说爱她,怎么会不在了呢? … 浑浑噩噩地,傅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是而后接连的两天,他就一直呆坐在名苑的卧房里,捧着,对着她最后那天发给她的那张照片,不吃不喝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汤子辰拎着盒饭走入的时候,看到地就是他雕像一般落魄又憔悴的身姿,整个屋子也弥漫着一种濒临死亡的阴冷气息。 放下带子,汤子辰走了过去:“戚哥,你不要这样!先吃点东西吧!” “有消息了吗?” 开口,傅戚的嗓音带着一股压抑低沉的悲凉。 “已经…确定了,是倪小姐!” 抽噎地叹了口气,汤子辰也有些难受。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才道: “警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倪小姐的父母拿着她的头发跟尸体做了dna的比对,已经把她的骨骸、还有一些遗物,直接火化领回去安葬了!对了,还有这个…那边说,是在车祸现场找到的,看着像是枚不值钱的戒指…因为放在证物区,她父母忘记了领!我过去看到,问了下,就是普通的戒指,说是采集不到什么指纹,就给拿了回来…” 伸手接过,傅戚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这不是那天夜市,她央求着他买给她的那款戒指吗?七夕情人节的定制款,两个7连着一颗红色是水钻,七十七块钱,能带上就是有缘人! 爱情不分贵贱,金箍,锁定一生一世! 多美好的愿望! 她说,这个戒指很特别,像…两个7在牵手,藕断丝连,说有他的味道,说她喜欢,要永远戴着!还希望它不要褪色! 他的小傻瓜!朵儿的戒指!真得是她—— 他的朵儿,不在了!真得不在了? “loveforever!”一生不变的爱!这也是他的愿望啊!可惜,他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抚触着那枚戒指,低语着,傅戚的泪滚滚而下! “戚哥!节哀顺变吧!有件事——” 一看汤子辰吞吞吐吐的,傅戚阴冷戾冰的眸光倏地就射了过去:“说!” “鉴证科的一个朋友说,倪小姐车子的刹车线…好像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倏地坐直了身子,傅戚眼底都蹦出了狼一样阴狠的绿光:“你说什么?好像?” “车子爆炸,基本已经全烧毁了,连倪小姐的身体,都只能靠dna对比验证了,但是他们从刹车线断裂的位置检查到了一些化学成分的反应…所以有点怀疑是有人用特殊配置的化学药剂腐蚀了刹车线,所以造成车子失灵,引发了这场意外…所以,倪小姐可能是开车到一半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想把车开到偏僻上坡处借助地势将车子停下来,但是没料到…”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害死他的朵儿的?不管是谁,害死他最心爱的女人,他都要他血债血偿! “警局那边呢?是这么定论的吗?” “因为证据损伤太过严重,这个…也只是内部一些人的猜测,加上没有嫌疑人,受害人父母伤心欲绝、已经把尸体领回家安葬,似乎也没要求追查事故的原因,估计,警方那边为了不?烦,也会不了了之当一般意外,处理结案!” 攥着戒指,傅戚的脸色已经?得像是泼了几层墨: “路上的监控,查了吗?” “从出门上路,大半都在高速,速度很快,监控拍的几处,只大约能看到是个女人开车…在服务区停了一次,但是因为有很多客车来来去去遮挡,人群混杂,监控只拍到了个大概的车影!对了,倪小姐半路去过一次加油站,拍的很清楚,是倪小姐一个人…开的车!路上,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人做手脚才是!但我问过鉴证科的专家,一般特殊药剂腐蚀,小则几分钟,多则几十分钟或者一两个小时…时间若是太长,很容易被察觉…所以,如果有人下手,肯定是在倪小姐回来的路上某处,或者在家里的时候就被人已经动过了手脚…但一路的监控有限,并不是每个时段都能连贯,有很多拍不到的地方,并不确定倪小姐的车有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所以,很难查!” “安排个人,以保险公司的名义去朵儿家,先给她父母送一百万过去!就说是她生前入的保险,以后每年,送一百万过去!如果需要,帮他们处理下后事,不需要,就算了!给他们留个应急的电话!手头的事儿全放下,去把最近,不,这三年…朵儿的同事、交友、消费、通话,但凡跟她有关的,所有能查的记录,全都给我过一遍!我要知道她都跟什么人有过交集、有过隔阂、有过矛盾!财色酒气,总得有个理由!一个人突然这么去了,不可能无缘无故,一点线索都留不下!动用所有的力量,去给我查!悄悄的,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我要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年前,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店,会主动找上我…” 原以为等她回来,这一切。他都能从她口中亲口得知。 他的朵儿,他绝不会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冤死在路上,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保留?! “是!我这就去!戚哥,吃点东西吧!你若倒下了,谁去替她雪冤?” 知道多说无异,叹了一口气,汤子辰转身走了出去。 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傅戚又掏出了,画面上,还是那张照片,她半眯着眼睛,应该是笑着,遮着嘴巴的细白小手就是戴着这个戒指。 他美丽的小朵儿,活生生的一个人,毫无预警地,就这么没了? 轻闭了下眸子,止不住的泪潸然而下: 犹记得最后一次出差前,她还勾着他,嚷嚷着要把自己再卖给他,让他买她?说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买了,没赚不赔?她说过,她终身保修,售出不退的! “朵儿,我买你,买你!可是,你在哪儿啊?”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攥着,傅戚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一触,一行可爱的字迹又闪了出来: 【老公,再忙也别忘记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开动了,么么哒!】 “么么哒?呵呵…” 他可爱的小妖精,再也不会对他说这三个字了! 翻着,傅戚突然发现,跟她所有的回忆,居然只剩下了最后这一次的这一点点。 而她留给他的唯一,便是最后发的那张半遮半掩的美丽照片! 他说过戒指要永远戴着的! 可是现在—— 还记得有一天,她问过他:【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他会想她吗?】 “朵儿,现在,我可以给你答案了!我不会想你!因为,我的心,也跟着你一起,已经彻底死了!上天入地,我能去哪里找你?等我,不要喝孟婆汤,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要做永远的夫妻,真正的夫妻!如果有来生,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你光明正大,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想起那天,她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是因为看了小说发神经?而是已经有什么预感? 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用点心,查一查,而不是当成了玩笑,或许今天,她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亲吻着上的照片,傅戚的拳头攥握的咯咯作响,胸膛鼓动着一股气,像是要整个撑破身躯。 受不住地,傅戚终于起身,却是走向了拳击房,直至精疲力竭瘫坐到地上,他才停下,颤抖的双手却已经是血痕斑斑! 发泄了一通,整个人同样还是空落落的。 走出屋子,整个世界也全是一片黑暗。漫无目的的逛着,脑子里全是挥之不去的影像跟声音: ‘阿戚,你怎么回来了?’ ‘老公,公主抱!’ ‘七爷越来越小气了!’ 不知不觉间,傅戚就竟走到了狗窝的附近,蓦然回神,他的喉咙又是一阵酸涩:多多没了,连朵朵也不在了!这幢别墅。只剩下悲凉与悲痛。 不经意间,一个转身,一侧门缝微开的杂物屋陡然进入视野,抬脚,傅戚就走过了过去,狭小的屋子紧紧巴巴的,堆满了杂物,大大小小的鞋盒箱子提篮袋子的,杂乱呃有序,看得出来,很多都是她的东西! 搬进来的时候,他嫌弃她带了一堆垃圾,她舍不得扔,很多就堆在这儿了。 让她换个地方住,一些东西不急用没带走,零零散散地又塞了不少。 想起让她搬去名士豪庭,她第一次酒吧买醉,傅戚的心就疼得厉害:如果她当初她没有搬走,多多是不是就不会死?她是不是也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她不喜欢这里,却也不想搬!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悔不当初,傅戚手下猛地一甩,突然一边的几个鞋盒就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一通。 没心思看,他更没心思收拾,转身,傅戚刚要离开,地上一张附带着照片的小卡片陡然闯入眼底,霎时,傅戚就蹲下了身子: 是大学食堂的饭卡?上面打印的照片已经磨损的发?缺损了,但还是能看出她美丽乖巧的样子,还有,清晰的字迹——倪朵! 这种没用的东西了,她居然还收着? 轻试着,傅戚就摸向了那小巧的脸蛋,一下又一下。 蹲着身子,攥紧了小卡,傅戚无意识地就划拉着将东西捡回了鞋盒,边捡变看,遇到好奇的小玩意,他就会多瞅上两眼: 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都是旧乎乎,还有些也不知道是情书还是贺年卡片之类的祝福函,看到了,傅戚也会随手翻翻,全是学生的青涩玩意,而今看起来,不是觉得特傻就是觉得特作。 突然一点金色的亮光一闪而逝,推开纸业,傅戚就捡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却唰得一下褪了去: 这是什么?这不是他设计那款西装别针吗? 半片的飞鹰翅膀加蓝钻点睛的隐形骷髅头,跟他设计的戒指组合对比起来,其实就是飞鹰展翅,鹰头的部分骷髅代替,是象征着‘飞鹰展翅’的希冀,又有提点‘步步惊险’之意,这是云赢之初的设计徽标啊! 他将这个徽标一拆为二,设计成了西装别扣的装饰,跟一个带了他寓意的‘7’的钻石戒指…这是他想要事业爱情双丰收美满的设计啊! 他丢失的别扣,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三年前那一夜的女人——是她? 这个别扣是童叟无欺的真金钻石啊!少说也值十几万!她居然扔在这里而不自知?却为了区区二十万找上自己? 他的朵儿…居然没去卖掉!她果然不是真得贪慕虚荣。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不识货? 三年前,跑掉的女人,居然是她? 她的第一次,是被自己夺走的! 他记得她说过,除了第一次,只有他一个男人!算起来,她找上他,跟那一夜,根本差不了多少时间! 她没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原来,她的一切都是给了他!他记忆里难忘的那次,是她给的!他心底的那点遗憾,也是根本不存在的!为什么他没早点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紧紧攥着那枚金扣,傅戚彻底崩溃了:“啊——” 老天,居然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128 傅戚的改变 老天,居然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不能相信,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结果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抱着遗憾期待的美梦成真了,却是在彻彻底底的失去后!世界上最残忍的一件事,莫过于‘梦圆’的一刻也是‘梦碎’的一刻! 傅戚是崩溃的,彻彻底底的崩溃了。绝望,极度的痛苦! 如果早一点知道,他可能连犹豫都不会有!他的朵儿,是他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就算她真的爱钱如命,他也不在乎,他也要得起! 可是,老天,为什么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锋利的金扣刺入掌心,傅戚的眼底也涌现出翻江倒海的恨意:谁害死了他的朵儿?谁害得他抱憾一生?到底是谁? 他也要让他也尝尽人世间的所有的悲苦、尝尽痛失所爱的滋味、生不如死! 起身的瞬间,傅戚的眼底已经覆上了千层的寒冰,幽深的黑眸却透出阴鸷的蓝光,冷得渗人。 *** 倪朵的死对傅戚打击很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蹶不振的时候,他却连班近乎都没怎么旷,一如既往,每天朝九晚五,但却像是换了个人。 以前,他冷漠,却不冷心,现在,他却是杀伐果决,专断独行,不容任何人质疑,大刀阔斧到令人畏惧。那些一度试图想趁火打劫、在他消沉之际刮地蹭油的商场积极分子,最后却都被他消得连毛都不剩,这辈子估计都别想再爬起来。 傅戚变了,变得阴鸷可怕,神鬼畏怯,他真得变成了世人口中冷血睥睨、唯我独尊、阎王不敢惹的‘七爷’! 倪朵走后,他就再也没笑过,脸上,彻彻底底地没有了温度、没有了表情。 *** 医院中醒来,倪朵只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好心人送来的,她身体多处擦伤,右手的手腕摔断了,但她感觉不到痛。医生问她什么,她都没说,脑子里却全是车子爆炸的最后一幕。 没有等什么脑震荡之类的检查结果,醒来的第一件事,她便是办理了出院。 而后买了一张电话卡,先把事情大概的经过跟父母说了,当然,她没有说太多细节,只说有人可能搞错了,想杀她,结果路上出了车祸,姐姐为了保护她殒命,最后的希望也是借着这场意外保护她,所以她知会了父母,认尸的时候,对外任何人,都不要提姐姐的事儿,就说是她一个人,死的也是她,要验dna的话,拿姐姐的头发去,家里,两人的梳子是每人一把,不一样的,姐姐喜欢桃木梳,而她用的是塑料软底的排梳,而且两人两人的发色明显有些区别,姐姐的特别乌黑。她的细看的话,其实是有些偏亚麻的黑,一对比,就特别明显,为此,她还特意叮嘱了父亲。 因为对这些,父亲逼母亲懂得多。 她知道车子爆炸加上火,是毁灭证据最好的方式,最后怕是根本留不下什么,所以,她把能想到的全跟父母说了,要他们接到通知,权当是她,尽早把姐姐的遗体领回安葬即可。 调查报仇的事儿,指望警察,是没用的,这样的意外,又完全没有嫌疑人的情况,肯定不会被重视处理,真要查,还不得猴年马月,最后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无外乎不了了之。 所以,这件事,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姐姐,一生命苦,最后,还是为她死的!这件事,她不能这么算了!她要替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所有的情况,她都考虑过了,就算最后这件事再被翻出来,最多也就是父母不知情拿错了头发而已,家里人不会受牵累,无伤大雅。 不过,这样的小事,一旦姐姐的尸体领走,相信很快就会结案,又怎么会有人揪着不放,或者去深入调查恩?毕竟,大约查到底,也不会立什么大功! 看得很透,倪朵明白,这件事要水落石出,要讨回公道,只能靠自己。 而倪家父母。一听有人要害女儿,却连累害死了外甥女,更是心惊。想着事已至此、席家一家也可以团聚了,又能保护女儿免遭后续伤害,自然也就认同了,只是毕竟也是从小养大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两老也是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在外人眼中,就更加相像了。 知道倪朵只是轻微擦伤,没有大碍,为了女儿的安全,两老也忍痛未见就领着骨灰直接回家了。 而倪朵,出院后,先去了姐姐租住的房子,将所有东西全都搬进了新买的公寓,公寓挂在姐姐的名下,而她,也彻底更换了身份证,成为了席芸。 她下定了决定,在查出要害自己的凶手,查出姐姐当年遭害的真相报仇之前。她要按照姐姐的心愿,做席芸,替她好好活着。 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姐姐不会生无可恋! 如果没有当年的遭遇,姐姐不会选择以死解脱! 还有想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结果!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要好好活着,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努力回想着那天发来的短信,倪朵先从那条信息查起,也许印象太深刻了,很快,她就记起了姐姐仅仅念了一遍的电话号码。 非常迅速的,她就查到了发信人,只是她做梦也没料到,这条信息,居然是卫岚发来的! 找过去,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倪朵是震惊的。 因为车祸的新闻已经上了报纸,倪朵出现的时候特意做了伪装,而且,还是以倪朵亲属的身份;问清楚了她知道的所有情况后,倪朵给了她最后的建议。为了安全起见,让她最好把卡换掉,而且对谁,都不要再承认是她发的,当然,最后的最后,还是对她表示了无限感激。 如果没有她的提点,她不会把车开到一边的小路上试图减速,若是一路行驶下去不自知,真想刹车来不及的时候,不光自己捡不回这条命,怕是还要连累更多的人。 但一番问询之下,即便卫岚说声音像伍思敏,不确定,但很肯定是个女人,又是在影视楼的范围。 倪朵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就是前半年倒霉,惹了几次桃花跟蹭车事故,那些渣渣全都被处理干净了,也跟自己沾不上多大的关系,难怪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是谁要狠得容不得她! 这一听,她就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男人! 这一点,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她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天真?难道她不在了,傅戚就会选择她吗? 倪朵想不通!但有了目标,倪朵就想要找出证据,最好能将她绳之以法。 新闻也爆出她已经车祸死亡的消息,虽然没直接指名道姓,外人可能不知道,但直言的车主,熟悉的人肯定知道是她,再加上,一边还附了张眼睛打了马赛克的证件照。 因为还受着伤不止需要调养,也需要恢复,倪朵便没急着行动,因为她知道,她要以一个全新的姿态站出来,以一个全新的样貌面对接下来的斗争,她需要准备! 她是做翻译的,可姐姐,学的是会计。 她要以姐姐的身份活下来,要调查姐姐的真相,要完成她的复仇,她就必须变成真正的席芸,若是伍思敏知道倪朵还活着,万一再对她下手呢?在这儿之前,她必须要好好活着! 她跟伍思敏的过节,想来想去,也只有傅戚! 她要傅戚是吗?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如此不择手段?她偏要她不能如愿! 如果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她就要在她的心口上砸颗钉子,倪朵不在了,还有跟倪朵一样的席芸!她越是想一个人独霸傅戚,她越要她永远遗憾!就算她成了真正的傅太太,她也要她的生活不得安宁! 姐姐,现在我是席芸了!我们是一体的,你要等着,不要走得太快,看我怎么替你讨回公道,替你报仇,让伤害你的人没有好下场! 你要保佑我! 走回的第一件事,倪朵便报了一个会计速成补习班。 养伤的时间,她要学习,她要做到能接手一个简单的会计工作,不会被质疑,她需要一个真正的无可挑剔的身份,她要重新回到他的生活圈,她要用她的力量,她的智慧,她的美色去报仇! 伍思敏,你想要的男人,不会那么容易到手,我也要让你好好尝尝男人被抢、受尽委屈、被人冷落丢下的滋味,就算不能将你绳之以法,我也要让你一辈子不得安生! *** 云赢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开过会回来,傅戚又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的数据操作上。 看他聚精会神、每天马不停蹄地劳作着,疲劳轰炸一般,半点都不让自己闲着,汤子辰就有些格外的担心,他这是借工作转移注意力。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他这样! “电子网络的发展,以后会是风尚主流!电商、游戏、文学、影视都是很大的一块肥肉,把我们的运输公司物流部分扩大,慕容的影视,我们不沾,但是电商、游戏、文学我们都可以涉猎,说不定哪一个发展的好也是一个项目!让企划部做个方案,通知软件部调出几个专攻网络的以最快的速度设计一个综合娱乐性网站,主要面向喜欢网络、时间宽裕的女性,推广策划部跟上,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面世!人才方面,高新挖角。这周出来,下周的例会要全面讨论。网站的名字就定为——以朵文学!” 怀念以往,唯有我朵! “好,我会通知下去!” 快速记了几个要点,见他的目光调转了回来,汤子辰才开口道:“戚哥,那边的人,回来了!” 抬眸,傅戚快速看了他一眼:“说!” “据派去的人说,过去的时候,倪小姐的父母正准备带着她的骨灰回乡下的老家安葬,所以,他们并没有进屋,倪小姐的父母说没听女儿提过保险的事儿,女儿不在了,钱,他们坚决不肯收!名片,倒是留下了!回来的人说,倪小姐家虽然并不富裕,但也不算太差,两老身体都还算健朗,住的也是普通的楼房,条件…诚如以前的调查,普通的工薪家庭,但很通情达理,而且不是贪财之人,很朴实,可能没多少文化,但不是不懂事,都是很善良本分的人!” 听着,就觉得家教不错!想想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样淳朴的家庭怎么会培养出出格的女儿来? “嗯…其他的,有消息了吗?” “查到了一部分!”想到没有什么太过实质性的进展,汤子辰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估计只会让他更难受。 傅戚冷佞的眼神一过来,他的那点犹豫也全被打散了,直了直身子,便道: “我查到倪小姐银行卡消费记录,大多全都存进了一个账号…这两天,才确定,原来那个账号是倪小姐在医院开的户头,三年来,倪小姐的钱,几乎全都是花在了医院!” 闻声。傅戚也惊了:“医院?” 点了点头,汤子辰才道: “倪小姐的钱,除了偶尔的消费,几乎全都转进了这个账号,以前以为是存着的,没注意,后来查到,才发现是关联在医院的!医院,我已经去过了,户名、医院的病历卡登记的全是倪小姐,身份证也用的是倪小姐本人,三年前建立的,病人,据说是她的姐姐,重伤成了植物人!” “姐姐?怎么又冒出个姐姐来?朵儿不是独生女吗?” 越听,傅戚整个迷了,却也越发的悔恨,她的一切,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医院,难怪她的钱没见着就都没了? 她不知道全市最好的医院是司南钧的吗?有病人,为什么不跟他开口? “这个不太清楚,医院的医生医护也只知道是她的姐姐,可能是不是什么亲戚朋友或者认得之类?所有人都说,倪小姐叫她姐姐,也都以为她是倪小姐的亲姐姐,因为一直是植物人,所以每个月的医疗营养费用都不低…大约半年前,她的姐姐接受了几次大的治疗,所以中间花了不少钱,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醒了过来,但可惜,醒了,神智却不太正常!接连又治疗了几次,后来转去了精神科的疗养院…疗养院我也去过了!那里的人跟医院的结论一样,只知道是倪小姐的姐姐,倪小姐经常去看她,说两姐妹感情非常好,倪小姐每次去都带很多吃的玩得…还会额外招待医生护士些小吃食之类让他们帮忙多照顾…所以那里的人对倪小姐的印象都非常深!但没有人知道两人究竟是不是亲姐妹,倪小姐叫姐姐,他们就以为是亲的,而且言语间,倪小姐似乎也把她当亲姐姐…一两个月的时间吧,她这个姐姐就恢复正常了,后来,倪小姐就办了出院手续把她接出去了!” “精神病,这么容易就好了?会不会是她这个姐姐对她做了什么?” “应该不会!据我了解,她这个姐姐以前是正常的,后来发生了意外才成为植物人的,醒来,也是因为曾经受过刺激才精神有些失常,但从没有伤人的反应,而且在精神病院是出了名的安静好照顾懂事的病人,甚至一个小护士都怀疑她是不是装的?因为他们觉得她好像完全能听懂她们的话,而且从不惹事,就是特别胆小,害怕面对外界事物。而且听说醒来的时候,两姐妹抱头痛哭,感情非常好!倪小姐能照顾一个植物人三年,又担负着她去精神病院的疗养费,显然,两人的感情不一般,若是会伤害她的人,她应该不会辛辛苦苦、不离不弃得照顾三年之久吧!我问过医院,正常的情况,平均每个月也至少要两万左右的费用,这么说来…你给倪小姐的钱,加上她部分工资,几乎全都是花在了医院…她能这么牺牲的人,一定对她不会差!因为没有人知道她这个姐姐到底什么身份、叫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就姓倪,医院里又都习惯记病人编号,对她近乎一无所知,出了院,就没有联系了…而且,倪小姐似乎也对她格外保护,近乎都没人知道她有个姐姐,估计也是因为这个病不光彩吧,想要她正常生活,估计肯定是能隐瞒就隐瞒,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猛不丁地,傅戚也想起,两人逛夜市的那天,她好像收到过一个位置的信息,就是‘姐’发来的,只是当时,他扫了一眼,没留意那个位置是哪儿。 他的朵儿,就是这么坚强善良的一个人!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她的命?她要钱,是为了她的姐姐,为什么不跟他直言,却要找着各种名目?难怪他从来没见她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的钱却经常像是不够花?让她辞职,就跟要了她命似的,跟他各种撒娇讨饶、什么借口都能出来,就是不辞职! 想到她辛辛苦苦地,全是在照顾别人,自己还过得紧紧巴巴的,被他误会,傅戚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为了保护姐姐的隐私,她就把所有的苦自己吞了? 以前,怎么就没想过查查她的消费记录呢?她说打游戏花了,他居然也信? 打游戏不需要时间吗?不会上瘾吗?他却从来没看到过! 他真是太大意了!以前,从来没怀疑过!她说什么,他就选择信了! 桌下,拳头攥得青筋暴跳,傅戚的脸上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嗯,通话记录呢?” “这个——” “有收获?说!我要听实话!” “倪小姐的电话,出事前,通过,还收到三条短信,一模一样…内容大概是,小心,刹车线!有人想要你的命!” “谁?谁发的?真得有人在刹车线动了手脚,要她的命,是不是?” 闻言,傅戚的嗓音都直接拔高了几分: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要她的命?!她就是一个小翻译,能得罪什么人,知道什么掉脑袋的秘密? “号,我查过了,是卫岚卫小姐的!我也去找过卫小姐,但是她说不是她发的,而且还说号被盗了,有问题,她已经停用了!她很早很早以前是去找过倪小姐,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没见过她了!我也查过倪小姐前面的交友、电话,的确没有跟卫小姐有关的,而且,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的号已经换了几天了…我怀疑这条提点的短信,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什么消息,用网络电话随便弄了一个号码发的!我也查过那天卫岚小姐所有的电话跟行踪,她那天通告拍得满满的,应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条线索是断的!不知道是谁发的,但确实是在倪小姐出事前,发的提醒短信,应该是一番好意…发了三次,可惜,还是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通话记录只有最近三个月的…倪小姐的生活太简单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她的朋友也不多,除了跟温郦心小姐通过几次电话,再有就是她的朋友丁小满,剩下的都是联系客户,对了,偶尔有几次,是跟祁少的…但都是正常的联系,没有任何异常!能用的力量手段我全都用上了,我实在想不出,倪小姐不在了,对谁有好处?” “这也是我纳闷的!如果不是跟人有仇,那一定是挡了谁的路!她一个给人打工的翻译,有什么理由非要她的命?” 他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通: “对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朵儿!我现在大概已经明白,她为什么需要钱了!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跟那晚的事儿扯上联系?是个意外,还是她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走了?怎么又会跑去酒店截胡?你找时间去问问她那个朋友,看她知道什么内情不?再从这个方向入手看看!人,都不在了,我想她朋友知道什么的话,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我不相信没有纰漏,没有破绽,人不要撤,包括她的姐姐方向,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线索,给我一遍遍的过,深入的挖,不管多久,我都要知道是谁害了她——” 害他失去今生的挚爱! 除非他死,否则,他一定要替她报仇!替他的朵儿做点事儿!会与三年前的那夜有关吗?灭口? 不!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毕竟当年的事儿,已经时过境迁!现在,云赢的控股已经彻彻底底掌握在他的手中了,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外能把他拉下台! 当年的事儿,就算要追究。也不该隔了三年,去灭一个棋子的女人的口? 再说,当年的事儿,他最痛恨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有时间的时候,旧账已经没有翻的必要了!现在,他跟伍思敏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当年感情的遗憾也随着三年的分别彻底改变了。 怎么想,应该也跟当年扯不上关系才是!何况,三年都风平浪静,怎么会秋后再算账呢? 心底疑惑的结越缠越大,傅戚始终无法释怀:他可爱美丽的小妖精就这么没了,他居然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他恨! 嘴巴惊愕的明显张了几次,汤子辰才接话道:“我明白!” 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女人居然是——倪朵!他追查了这么久,都毫无头绪!她死了,他却确定了?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自有天意! 望着傅戚,汤子辰的担忧更甚了!那个他心心念念、毁掉人家第一次的女人,居然是他而今的挚爱! 这样的结果,虽然完美!只怕,他更是要悔恨抱憾、无法自拔了! 如果当年的女人存了害他之心,那可能还简单了!偏偏,那场意外。那个女人走了,还是第一次!三年,他都没放下的事儿,这一刻,恐怕——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 看他整个人又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低沉得骇人,汤子辰知道,他大概心里又难受了。起身,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门口处,回身望了他一眼,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倪朵,恐怕要成为他这辈子心头最痛的那颗朱砂了!只希望,他能快点走出来吧! 房间的门,缓缓阖上,掏出,傅戚又翻出了那张照片,粗粝的指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眼底漾起一层层温柔的涟漪—— 他的朵儿,最后的最后,居然只给他留了这么一张触手可及的回忆! 捧着,岑冷的唇缓缓地贴了上去,冷眸轻眯,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两个月。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原地踏步,傅戚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冷。 这天,开完会回来,汤子辰再度跟他回报了下调查的进度: “抱歉,戚哥,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明明就感觉触手可及,却总像是隔着一层冰,找不到突破口。倪小姐的朋友…也真是个心大的二百五!她也只知道是倪小姐的姐姐,说是跟她关系好,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堂姐就是表姐之类的,其他的具体的一概不知!跟我们猜测的差不多!据她说,倪小姐是怕家里人担心,才独自负担姐姐的费用,当年也是跟男朋友——就是明少爷借了钱应急的,但是那个时候,不巧,明少正好出国面试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总之,钱没到账又退回去了,后来,明少还是联系到她才将钱打过来的,据她回忆,她找到倪小姐的时候,倪小姐指哭着说…晚了,手里拿的就是当年你应急想要选妻的广告…后来,你们就结婚了,有些事,倪小姐应该也没跟她明说,只说,跟你隐婚,有协议,钱的问题,解决了…” 这点没价值的东西,还是他被骂了几次才得到的。看得出来,她这个朋友对她非常走心的,替她挺抱不平! 只是看自家主子这么难受了,他就自动自发不提了。 “如果真是表姐或者堂姐,那她这个姐姐,肯定没什么嫌疑了!这件事,不急,我等得起!现在只是差一个关联,一个契机…总能找到!我等得起,多久,我都等得起!” 说着,傅戚敛下的眸子又闪过了几道阴鸷的光。 不知道倪朵找上他其实是因为一时着急看错了,傅戚权当她被钱逼到了提前截胡的那一步。而今,总算也是有了个答案,他是感激的!感激,上天,让她找上了他、选择了他! 只是,上天两次将她送到他的身边,为什么又要这么残忍的将她夺走呢? 是在惩罚他的不上心、不用心吗?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么决绝?为什么半点机会都不在给他? 他再有权势、再腰缠万贵,再厉害,却独独不能让她死而复生。哪怕是植物人都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生死这件事——! 想到这一点,傅戚心底的恨意就翻江倒海的闹腾:为什么连具完整的尸体都不留给他?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连口气都不留给他? 胸膛一起一伏,不停的?动着,傅戚的情绪又有些按捺不住。 闭了闭眼睛,压抑的愤怒让那握着笔的拳头又开始隐隐的青筋暴跳—— 近乎同时,汤子辰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强烈的、带着摧枯拉朽一般颠覆的恨意!从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么强悍的情绪,鹰眸微瞠,他的震惊不言而喻: 如果这一刻凶手在眼前,他毫不怀疑,他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处决他! 倪朵,是触了他的逆鳞了吧! 隐约间,汤子辰的心底竟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恐怕真的没这么简单结束! 人虽然不在了,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能走出来的架势! 当年的伍思敏,用了三年!这次,三年,够吗? 直至傅戚再度睁开眼睛,汤子辰才道: “对了,容少、南少他们约了晚上一起去华都夜总会喝一杯,说是很久没见了…问你的意思?” 自从倪小姐出事后,他一个应酬都没再去过。其实,汤子辰也知道,这几次的应酬,都是为他聚的!三少,更是无一缺席,但他却全都推了,下了班就回名苑,仿佛除了那里,他哪都没什么兴趣! 想着已经推了无数次。的确很久也没怎么出过门了,终于,傅戚点了下门:“嗯!下了班,一起过去吧!”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想到这儿,傅戚的心里都觉得有些甜蜜蜜的清流滑过。 *** 城市的夜,灯光琉璃,五彩纷呈。喧嚣的城市渐归宁静,车水马龙间,却是另一派的稀世繁华。 夜色刚刚笼罩,华都夜总会里已是一派沸腾的欣欣向荣。 跟汤子辰简单吃了点饭,两人便直接来了华都夜总会,因为是韶黎殷的地盘,一直以来,四人聚会都是固定的预留包房,连服务生也都是习以为常。 “七爷,汤特助,你们来了!二楼的帝皇厅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少爷还没到,你们是先上去还是…” 扫了一圈,傅戚的目光落向了一侧的吧台:“先去吧台坐坐吧!” “好的!这边请,正好,今天来了几位俄罗斯的舞娘,舞蹈都还不错——” 引领着,经理亲自将两人送到了吧台边,还吩咐服务生特意拿了些水果过来。 坐下,两人直接点的威士忌,喝着,也是欣赏下场中的歌舞,稍作放松。 台上,衣着稀少的舞娘热切的舞动着身躯,掀起一片片热烈的高潮,眯着眸子望着,傅戚的脑海中,全是那天,倪朵在台上一枝独秀的场景。 那是第一次,他看她跳舞,很多人,各自独舞,她的拉丁,风情热辣! 她的舞,很美,很动人,像是用灵魂在舞,每次看她扭动身躯,他都会格外的激动,要她都要得格外疯狂—— 那一次,五十万,他却买了她一支最平常的交谊舞! 而今想来,那天,她跳舞,需要钱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难怪,三年,除了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她从来没跟他开过多余的口,最近这半年多,却状况频出。 原来,她的姐姐需要治疗,以前是植物人,固定的话费,治疗了,额外的费用就来了…所以,割上一段时间,她突然就冒出些状况来。 一个女人,在夜店门口拉着男人卖小套套? 下了班,说是出来跟朋友聚聚,却跑到台上去招蜂引蝶的跳舞? 办公室里,主动勾引他,却说是打游戏… … 几次的生气,都是因为她的状况,她要钱! 任他惩罚折磨,她却死咬着不承认,原来她做这么多,都是有这样的苦衷!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生她的气,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辛苦—— 傻朵儿,为什么不跟他直言呢? 想必最后一次,若是有赚钱的机会,肯定也不会爬到他的腿上! 骨子里,她也是骄傲的! 大约,不是逼到了份上,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他心疼她!心里却说不清楚是该感激她这样的善良,还是庆幸她这样的灾难…虽然有些幸灾乐祸,却的的确确,是这些不幸,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想到她,傅戚的心思又开始乱了起来。 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抬手,又唤了两杯。 ‘如果她还活着,她再需要钱多好?他的朵儿就可以主动爬回来找他了?’ 腹诽着,傅戚真的这样祈求上苍,祈求她回来!第一次。他是从心底里巴不得她爱钱! 台上的舞曲,换过了几支,吧台边,两人近乎都没怎么交流,傅戚的目光涣散,却始终一动未动,而另一边,汤子辰纯碎是舍命来陪君子的! 从他被傅家救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虽然名义上,他也算是傅家半个养子,但他今生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个少爷! 他儿时便被拐,吃尽了苦头,又因为重病被抛弃,差点死在路边,若不是运气好遇到了好心的傅老爷,他早就死了几百回了。傅老爷不止对他又救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情,从小,他就是跟傅戚一起长大的,虽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但事实上,在傅家,老爷夫人的确没有苛待他,连上得学,都是一样的! 两老收养他的时候就言明了,傅戚既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主子,希望他们能兄弟同心,相互扶持,傅戚是独生子,希望他们能有个真心地伴儿,他接受这样的身份,自愿的话,他们就为他补办正式的收养手续!如果不愿意的话,他们也会照顾他,直至他长大成人。 那个时候傅家虽然不比现在,却也是大户了。 而这些年,他忠心耿耿,除了兄弟情,也是为了报答两老二十多年的养育照顾之恩。 傅老爷对他也是仁至义尽,甚至还帮他找到了亲生父母,只可惜,因为他当年被拐,父母伤心欲绝,为了不想起他。离婚了,而后各自成家又各自有了家庭孩子,他就成了多余的了!即便想回,已经没有合适的容身之地了!虽然爷爷奶奶愿意养他、想他回去,父母也愿意拿出一部分生活费供给他,但这些都不是他要的,至少在傅家,他已经有了多年的感情,而那些亲戚,他却十足陌生,而且,他看得出来,他们出钱困难,又各自有家庭,不仅为难,还并不愿意,最后,他自己选择了留在傅家。 而一直照顾他的管家,因为无儿无女,他便直接落户进去,这些年,都是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一起打理傅家。他的身份也是微妙的。 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生活,让他无比的满意。因为一路过来,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缺少父爱母爱,除了傅家两老,管家两老也是他的父母,倒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些年从来没有联系,他反倒连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远亲不如近邻,大约就是这般吧! 他是打从心底里希望这个一起长大的兄长主子——好! 举杯一饮而尽,汤子辰眼角的余光也还是放在一侧,刚换了一杯,回身,便见一个身着白色紧身短裙、满身香气的靓丽女子走了上来,细长的手臂勾挑地搭到了傅戚的肩头: “先生,请我喝一杯,如何?” 见女人颇有姿色,刚想着要不要给他解解闷,一道阴鸷的嗓音却霹雳一般砸了出来: “滚——” 129 倪小姐,还活着! “滚——” 一句话,汤子辰就知道此刻傅戚的心情有多糟糕了!以前,他再吝啬应对,也不会如此不留颜面。显然,这女人,是踢到铁板了! 使了个眼色,汤子辰示意女人赶紧走! 可女人,不知道是没看见、没意会,还是自信过了头,明显已经尴尬地收了手,顿了下,竟然又笑着贴了上去,还直接绕到了两人中间,傅戚的身前: “先生,出来玩,怎么这么大火气?要不,我帮你…降降火?” 最后一句,女人暧昧的低头,压低了嗓音,嫣红的唇吐气如兰,画得占半张脸的眼睛眨啊眨地,手下也没闲着,一举一动,都是极尽挑逗。 一边看着,汤子辰都有些急了:这个不长眼色的蠢货! 正想着找个什么方法让她赶紧走,却见对面,傅戚突然放下了酒杯,还抬手抚向了女人的脸颊,柔缓的动作状似轻挑,汤子辰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冷意。 “怎么?想做我的女人?多少钱?” 傅戚的嗓音很低,低得慵懒,沉的性感。 仰头,女人抬起纤纤玉指,比了个‘三’的动作,眉宇间,还竟有些成功的得意:“我会的。很多!先生出得起,我就玩得起!包您满意!” 看着,汤子辰有些拿不准了:怎么还讨论起价钱来了?难道他理解错了? 掏着支票,傅戚拿出了笔,道:“去,出去给我找个乞丐、捡破烂的或者流浪汉都行!” 一时间,没意会过他的意思,女人明显愣了下:“呃?” 一边的调酒师,望着,也忘记了动作,眨眼的功夫,周遭的几个人。齐刷刷的目光全都调了过来。 汤子辰自然明白,这话,是对他说的! 当即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往一边走去:这主儿,越来越会难为人了!大晚上的,给他派这种差事? 但毕竟是跟在傅戚手下的,所以他的意思,他一听就懂。 三更半夜的,乞丐、流浪汉跟捡破烂的,是没那么容易撞上,但要找个又脏又老又丑的男人。也不算多大的难事! 毕竟是韶?殷的地盘,汤子辰一句话,手底下的人效率也似杠杠地,不知道从哪儿,还真给找了个头发胡子一把抓,邋里邋遢,脏兮兮地裹着破棉袄的中年男人拖了进来,大老远,就闻着一股臭味,于是乎,从进门,就直接惊吓出一条宽敞大道。转眼周遭就围得水泄不通了。 回位,汤子辰一甩手,手下就将男人往前推了一步:“先生?” 扫了一眼,傅戚眉头都没眨一下,抬手,猛地一把将女人推到中间,就扬起了支票: “不是想玩吗?三十万,大街上,陪他睡一晚,这些钱,就是你的!”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衣着靓丽的男女或是捂着鼻子。或是窃窃私语,齐刷刷的目光全都落在场中浓妆艳抹、身材出众的妖娆美女跟胡子邋遢、臭味熏天、脏地看着都有些想吐的流浪汉身上,甚至于有限的空间都愣是腾出了偌大的空地,更刺目的,当然就是傅戚手中甩的那张支票了! 华都夜总会是樊城数一数二的大型豪华夜总会。 但凡进了这里,一晚上,全都站着,酒水不沾,怕是都要过万,当然,同样的,女士进场虽然不是免费,也只是意思一下的拿张华都通行证——八十八块,一个特殊标志的小牌子!离开的时候,门口都有专人回收。 但是三十万,对大多数人来说,依然是天价。 像是这里,姿色出众的头牌,一次,不过也就是一万上下,女人开口三万,也是看中了他衣着不俗,人又气派。 三十万,对她,已经是赤果果的巨大诱惑。 毕竟出入这里,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猎物,稍微有点男色的,很多都是女人倒贴,主动找上她们的,十个有八个是入不了眼的,但这样流浪汉层次的,如同那三十万,绝对的绝无仅有啊! 眼角的余光扫着一边,女人已经恶心地想吐了,加上周遭窸窣看戏的人群,她更是拉不下脸面,但转身的瞬间,支票上那一堆零就像是一座明晃晃的金山,诱惑的刺眼。 三十万,她得几个月,睡多少男人才能赚到? 其实陪谁不是陪?反正对她们来说,遇到个有颜值的帅哥,不是小白脸的几率基本就是零。说白了,那种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跟谁,纯粹的都是‘跟钱在做’! 犹豫着,女人的身子又赚了回去。 在这里,她也不怕被人认出。因为妆前妆后,她亲妈估计都分不出来,只是,她也明白,一旦伸手,以后,华都是没法混了。 傅戚的手擎了半天,女人也纠结了许久。 周遭由开始的阵阵唏嘘到了最后完全的鸦雀无声。 终于,女人的手还是将支票抽了过去,而傅戚却只是冷笑了两声,他的目光一转向汤子辰,他便抬手道: “拉出去,找个过道!” 很快,脏兮兮的男人又被拖了出去,女人低着头也被两名保镖圈驾了出去,周遭,又一片窸窣的哗然—— 慕容、司南钧、韶?殷等人,一进场就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戏份,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 让开一边的道路,慕容叹了口气:“老戚最近真是变得厉害啊?” 摇了摇头,司南钧也道:“这根刺,怕是扎得太深,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哎,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会天人永隔…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 “所以。晚上说话都注意点,最好还是别提她!戚现在…就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谁惹咬谁,完全六亲不认!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根刺扎着这么血腥吗?” 韶?殷一开口,两人疑惑的目光都调了过去: “因为三年前华都那一夜的意外,那个女人…他找了三年的女人,就是她!偏偏,找到的时候,却不再了!这个女人,跟他千丝万缕,这辈子,怕是不可能再有人能取代了!” “你是说三年前给了戚第一次、让那场闹剧落空的女人是——” 司南钧诧异的话没说完,韶?殷已经回应的点了下头:原本就已经不一般了,现在再知道连那个给了他一夜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他还放得下吗? 原本跟着老哥来蹭混的慕青,一见这景象,直觉就是触霉头的危险节奏,当即就打了退堂鼓: “戚哥的手腕,真让人大开眼界!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我自便好了!” 真怕自己嘴上少个把门的,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伸手指了指里侧,摸了摸鼻子,慕青三十六计直接遁走为上,眸光一个交汇,三人不约而同地勾了下唇角: 终归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另一边,目送一行人离开,周遭定格的画面再度恢复了涌动。 “戚哥,容少他们到了——” 起身,傅戚冷然的眸子眯了下,甩了手,嫌恶的冷嗤了一声:“呵,恶心!” 这种货色,居然还敢打断他的思绪,还妄想做他的女人?自不量力! 猛不丁地,傅戚就想到了曾经拿钱让倪朵去伺候客商的那次,心底强烈的情绪又翻涌了起来: 也只有他的朵儿,贪钱,都贪得那么可爱,有原则、有底线!这些脏兮兮的婊子,也就只配臭乎乎的男人! 一场意外,汤子辰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没自作主张,用女人替他走出情伤,否则,自己比这儿女人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都说,新的感情是治愈情伤最好的方式,就想是当年倪朵的出现..显然,而今,这一套,对他,很不适用。 *** 那天之后,生活还是在继续。汤子辰也一直没有放弃追踪,只是他们都没料到,最先排除的姐姐的线索,其实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们像是陷入了死局,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但诚如傅戚所言,他,仿佛真的半点都不急,因为,他的身上,已经很少有喜怒哀乐的情绪,天大的事儿,在他面前,就像是一颗石子丢进大海,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每天,他的生活也只剩下工作、再工作! 晚上,他习惯回名苑,不是对着屋子喝酒,就是对着发呆,每天晚上,他都会翻出上的相片来看,翻着最后一次的信息来读,将放在床头入睡。 两个人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像是烙印在他的心头一般,他不提,不代表能忘掉。 生活,死水一般,世界,也只剩下惨淡的?白。 但傅戚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每天还是一样的上班下班,出差应酬。但是,他的私生活,却只剩下空洞的静?,甚至于。他从不跟人说话,他拒绝女人的靠近,也拒绝任何人探访他的内心,探访他的这段过去。 *** 另一边,倪朵一面休养身体,一面参加各种补习。 傅戚最后留给她的那套房子换来的钱,成了她新生活的全部起点,每天,她的生活就是在家跟补习班之间,一方面,她加大学习力度,另一方面。她就在网上搜寻各种招聘财务的说明,学习相应的知识,考最基本的资格证。 她必须有一个正式的会计职务的工作,她要上手,因为大概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她要从事这个职业。 另一边,从租住的房子搬出的物品中,她居然发现了一本姐姐的日记,纯手写的日记,没有日期,但看得出来,是姐姐从疗养院出来。控制不住的时候用来发泄情绪的! 上面记录了她的心情,也记录了她曾经难忘、发生过的事情。 过去的意外,她不提,并不是忘了,也不是放下了,而是她内心最深沉的折磨,她只是怕再连累她,所以,过去,她选择了都这样悄无声息的放下。 曾经,什么都不知道,而今,这本厚厚的日记却也成了倪朵学习的资料。 她筹划着一切,她要替姐姐讨回公道,不止为这次意外,还为曾经摧毁她的过去。 每一天,倪朵都被巨大的仇恨充斥着不停的努力、努力! 而另一方面,她也试图让自己做一些明显的改变,她把身上明显的痣都点掉了,车祸多少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些不同的痕迹,像是她一侧的脸颊,被爆炸的迸溅物灼伤了,原本干净的脸庞,在两个月后却留下了一颗痣。虽然一点点,近看,却也是显眼的。 对此,她却不觉得怎样,因为这样的痣,让她不同了。 一方面学习,一方面做着计划,另一方面,倪朵也在全面考虑着期间可能遇到的问题,全力做各种预备方案跟弥补的错失,好在她跟姐姐长得有些像,换身份证的时候,她用了自己的照片,工作人员问起,她说可能是以前打过整容针后遗症,他们也没再追究,为了些家庭详细情况,就给她换了新的身份证。 很快的,拿到了初级资格证书,倪朵便开始一面进修,一面找了家私立的小公司帮忙学习,工钱,她不介意,她需要一个经历的跳板,需要实践。 日子过得飞快,她的人,也在跟着她的名字一点点变得与众不同。 *** 云赢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傅戚正主持者会议,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汤子辰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完全忘记了场合,张口就道: “戚哥,倪小姐,还活着!” 闻言,傅戚蹭得就站了起来,一个激动。连手边的文件、笔记本电脑跟水杯全都打翻了: “什么?” “倪小姐,还活着!现在在医院——” 同样的,汤子辰也是激动的。 满屋子的高官望着两人,一愣一愣地,未及回神,却见傅戚几个大步已经冲出了门口,汤子辰也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票的高官在凌乱的会议室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身后,秘书也傻了:全公司的重要骨干全在了,她也不能代总裁做主啊!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大家先各自散去—— *** 路上,司机开着车,傅戚跟汤子辰都激动地浑身发抖。 “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还说不清楚…刚刚,钧少手下的一个医生给我打电话,说是看到倪小姐在爱立医院里住院,他还特意去查了病例,登记的名字也的确是倪朵,检查的项目是脑震荡,他去病房里问了,说是昏睡了好久,好像记得车祸…刚醒来就在医院里了!” “快点!”攥着,傅戚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 他的朵儿真得还活着吗? 猛不丁地,他的眉头却还是轻蹙了下:那警局那边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尸体dna已经核实过了吗? 心里又激动又怕是空欢喜一场,傅戚的心情也是纠结的,很快车子就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而受到信的,司南钧也特意跑了过来。 楼道里,一见面,司南钧也有些激动的按了按傅戚的肩膀: “她真得还活着!戚,真是万幸!刚刚送她去做身体全面检查了!我看了一眼,真的是她!对了,还有,我看了下病例,她是从另一家医院转过来的,上面医生的诊断说,她的身体脑袋在爆炸的时候可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因此除了身体表面已经恢复的外伤,可能会有某些神经受损,有部分失忆的迹象…像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却不记得家里电话了…” 想着,好兄弟再也不用这么半死不活的了,司南钧都替他高兴。 而此时,一边护士也喊道:“司医生,倪小姐回病房了。” 随即,一行人匆匆全都挤去了病房,到了门口,傅戚的心就像是窜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脚步已经缓了下来,手心,更是冒出了一层的薄汗。 进门之前,下意识地,他还闭了下眼眸。 睁开眼睛,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呆愣地坐在床头,长发披散,虽然穿着病服,却全是他熟悉的样子,傅戚的眼底顿时红了一片,唇瓣抖了几次,一路踉跄着上前,几次竟然差点跌倒,冲过去,傅戚一把抱住了她: “朵儿?” 他的朵儿,还活着!她真得还活着! 因为太过激动,傅戚的嗓音一度哽咽,但拥抱的力道还是巨大的,而且下意识地,他的手就习惯性地缠绕到了她颈项间,是他一惯的亲吻她之前捧着她美丽小脑袋的姿势。 “戚——” 手下一动,伴随着很是陌生的一声,傅戚眼底的泪意瞬间被一层隐隐的寒冰取代了,他的掌下。是光滑的,她喊他——戚? 因为习惯性的动作,每次,傅戚双手捧到她颈项的时候,左手的食指基本恰好都能抚摸到倪朵颈后发丝间的一点凹凸,那是一颗?痣,她身上的痣并不多,凸起的就更没有了,但是颈后发丝旁却藏了一颗,他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但是。每次,他都能感觉到。 手下一个滑动,都没有,傅戚的心就凉了一大截。 事实上,女人一出声,他就知道,根本不是他的朵儿了,除了声音不同,倪朵都叫他‘阿戚’,而不会称呼他一个字,是有原因的! 这还是源于两人刚刚在一起之初,她总是不习惯喊他名字,不是‘喂’就是‘哎’要不就是‘这个’‘那个’或者干脆省略,终于有一次,他听得郁闷了,受不了地堵了她一句: “我没有名字吗?”总像是唤小猫小狗似的! 130 朵儿与朵朵的不同,她不懂! “我没有名字吗?”总像是唤小猫小狗似的! 因为两个人的陌生,像是他也很少唤她名字,他能感觉地出她的不自在,因为那天开着的电视正好放着一个港剧,里面的男主角叫‘阿正’,她便说他也是她人生的主角,以后喊他‘阿戚’好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喊他‘阿戚’的! 张口却喊他‘戚’,就是想在替她找些理由,傅戚都说服不了自己。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抱着她明显不对的感觉,也盈上了心头,缓缓地,傅戚就推开了她。 而伍思敏一开口,司南钧跟汤子辰也觉察出不同了,但看她的样貌,又的确是倪朵如出一辙。毕竟两人跟倪朵见面次数还是有限,有点细微的差别,他们也是看不出的。只是,汤子辰还是直接出口问道: “倪小姐,你的声音——”似乎不一样了! 声音是无法调控得准确的,伍思敏也知道这是个梗,所以对傅戚的推开的举动,也是在她计划之中的,垂眸,她状似很伤心得道: “很难听吗?” 抽了抽鼻子,想好的理由,她便搬了出来:“医生说我的嗓子吸进了大量的烟尘,伤到声带了…所以,以后可能都变不回来了!” 一听也在情在意,毕竟还有个医生在场,司南钧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对了。倪小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警局那边不是说车毁人亡、已经dna核实了?搞什么鬼?人命关天的事儿,也出纰漏?” “这个,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就是在路上开到一片有树林的地方…我想方便一下,就停车在一边了…然后不知道谁从背后打了我一棍还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处灰尘的矿坑里,然后浑身伤痕、脑袋晕晕的,很疼…我记得我起来走了,走了很久…然后又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医院里了,他们说有人送我去的,还说,我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了,具体的,我也搞不明白了…到底过了多久,怎么回事,我也想不起来了…后来也是看新闻才知道原来我的车子发生了意外爆炸,还死了人。我只是大约记得好像是开车从家里回来!然后一直在医院治疗,医生说我伤得挺厉害,让我静养,后来检查结果出来说脑震荡有些压迫神经,所以有些事记不得也正常,让我换个更好一点的医院检查看看,我才被转到这里的…我最近一直都是迷迷瞪瞪的,也是最近才知道车子出了意外,我都被宣布了死亡的事儿!听说车子已经烧毁了,人也看不清了,可我没在车子里。当时医生也说我的伤可能是车祸撞击也可能是山坡滚落摔伤,皮外伤居多…是不是警局为了早点结案,所以才说dna吻合,或者检测部门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也说不定!我明明好好的啊!大不了,再拿头发让他们重新验证一次…” 这些都是她想了很多次,反复推敲,觉得差不多能说得过去的借口,而且,警局那边,她也花了大笔钱让人把dna的数据对比图删掉了,只留下对比结果。人都火化拉走了,现在拿着她的头发做出dna也没有比对源了,谁对谁错,就是个无头公案。就算拿她跟倪朵父母对比,不一样,也只能说明她不是亲生,而不能说明她不是倪朵。 而她也想过了,如果真走到这一步,她就装失忆,dna能想办法糊弄过最好,实在糊弄不过去,她就抵赖不认,反正抱错孩子几十年后发现的新闻也不少!再说,倪朵不在了,一对不常在身边的父母,怎么都好应付。 听着,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但想着她能活着,就是万幸,起码对傅戚而言,是!点头,司南钧便道: “你可真是走运!性命攸关,还能因祸得福,太侥幸了!冥冥之中自有神佑啊!真该好好去酬神!” 一直听着,傅戚却始终没有开口,但一番话下来,司南钧的一句感慨,灵光一闪,他却猛然就捕捉到了某人这么狠心要倪朵彻底消失的原因——是要取代她,成为傅戚的女人! 原来这才是她招来噩运的缘由! 原来一切的根由都在他身上,难怪怎么查都查不到为什么! 朵儿是因他而死的!是他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却不自知!如果他早知道有人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他就会好好保护她、早点摒除后患! 恨,说不出的悔恨,如剧毒的蛇,在他心头疯狂的吐着芯子。 深不见底的眸子冷然的光幽敛地转了几次,全是化不开的冷意。 一听,众人八九不离十还是相信的,也诚如她所料,等一切尘埃都落定再回来,悲伤之际的大喜,人的神经都是脆弱的,她的决定,是没错的,想到刚刚傅戚抱她的力道。她就知道自己这把堵对了。 “戚,这里的药水味好重!我已经住了很久了,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我能不能回家?” “当然!朵朵,你能活着,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只是,今天有些太仓促了,也不差一天,你就再在医院委屈下吧!我找人把家里收拾好了,明天接你回去!” 每一个字,傅戚都咬得很重,像是激动,却没人知道,他的一声‘朵儿’跟一声‘朵朵’,是何等天渊地别的差距! 顿时,伍思敏就乐成了一朵花,却没注意到傅戚骤然冰冻三尺的阴寒: 她果然不是朵儿! 否则,她不会不知道,那次办公室吵架之后,他就再也没喊过她‘朵朵’了,因为他这样的呼喊,曾经让她生气,还说‘他家多多不在那儿’! 那是第一次。他从她生气的口吻里听出委屈、听出自贬,因为‘朵朵’跟‘多多’的谐音,好像她也是他的宠物一般?那一次清晰的认知,这辈子,他大概都不会忘记!她很少跟他闹情绪,仅有的可数的几次,都是有原因的! 这一切的转变,这一切的不同,一个没经历的冒牌,又怎么会懂? “好!” 听他如此周到体贴,伍思敏就更是得意了,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她却不敢有太多的表示,她不敢笑,她怕露馅。所以她说话、低头的动作看上去总会有那么些不太自在,以至于汤子辰跟司南钧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毕竟没有跟她产时间相处的经验,所以两人的感觉也都是一闪而逝,什么都没说。 但对于倪朵还活着的消息,两人却一样高兴,因为无独有偶,他们都有志一同地觉得——傅戚可以活过来,可以恢复正常了。 *** 出了医院,三人便分道扬镳了。 上了车,汤子辰才开口道:“戚哥,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居然连生死这么大的事儿都没搞清楚?等下,我再去警局一趟!” 这一刻,他的歉意是掩不住的!想着若是自己再细心点,傅戚可能就不用痛苦这几个月了,他心里就有些自责:只是谁能想到,亲生父母亲自去验证、领走、dna确认的骸骨居然会出错? 想起这个,他最想做的是把那帮吃干饭的糊涂虫大卸八块! “不用!” 抬眸,看了前方一眼,傅戚的眸子阴得冒霜:“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自责!还有,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 dna怎么可能出错?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连死难都有人挡?自己的女儿不在了,亲生父母一定是最认真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意就领走了尸体? 他倒真是希望他的朵儿还在,他的朵儿能死里逃生,但他也不会自欺欺人,他也可以接受现实!所以,他宁可空着,也不会要一个冒牌。 追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如此简单向上的人会遭此横祸,若真是天意,他接受,但现在,是人为,而且,目标已经出来了,不是? 沉着眸子,拳头暗暗地攥了几下,即便是对汤子辰,傅戚也没说实话,轻闭了下眼眸,道: “去帮我办一张银行卡,要储蓄卡,没有任何特批特权的,每个月一号,定期往卡里汇两万块!” 转身,汤子辰明显惊了下:“啊?两万?” 刹那间,汤子辰就想到了倪朵,因为以前,她的卡,就是每个月固定汇两万。但是自从她所谓的‘死后’,他明显是伤心欲绝,对她用情至深,而且不是已经确定当年的女人是她了吗?怎么现在人活过来了,又来个两万? 下意识的,他就觉得这卡是给倪朵的! 傅戚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用储蓄卡,他用的全都是不限额的信用卡! 只是,两万——? 汤子辰很不能理解! 毕竟查过了倪朵的过去后,对她的经历,她的认真。她的有情有义,连他都是颇为感动的!他怎么突然又来一下! “对!两万!一分不多,一分也别少!我有用处!” “戚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照我吩咐的做!送我回名苑,公司你去处理下吧!” “好的!” *** 回到名苑的卧房,瘫坐在床畔,掏出,翻出那张照片,傅戚眸子轻闭,泪,却陡然滑了下来: 朵儿! 听到她活着的那一刻,他真得兴奋至极。 没想到。自己又被晃了下,将他推到天堂的这个喜讯,却将他推入了更深的地狱,犹如一把锋利的刺刀,将他尚未愈合的伤口又狠狠割了开来。其实略加思索,他就大约能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对男女关系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颇为冷然的一个人。 过了最初声色犬马的好奇,他身边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三年前的那件事后,他的身边,其实也只有朵儿一个。其他的。跟他传点绯闻,也仅仅就是绯闻。 他从别的女人相似的身型形态上,寻找空虚的慰藉,他给她们提供便利帮助,大家都是各取所需,那些基本都是娱乐沾边的女人,其实,骨子里,他也是有些嫌脏的! 所以那些花花草草,应该也有自知之明,断开了,基本就不会再主动贴上来。 但是伍思敏—— 想到她,傅戚也犹豫了过,毕竟,她结婚了!但眉头一拧,他就想到了她的不幸——他曾经在新闻上看过,她惨遭家暴之类。 显然,她的婚姻没有婚礼那么盛世浪漫。 而他事实上也是了解她的,骨子里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其实也很能吃苦。就像是执着于成为真正的名媛一事,从小就是她的梦想,坚持了十几年。她还是实现了。 思前想后,最有可能的,就是她! 虽然,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是她! 呆坐了片刻,望着静谧冰冷的房间,傅戚的脑子里还能想象得出她窝在沙发、窝在床头,看到他就攀爬上来的腻歪影像。以前晚上,每次他工作得忘了时间,她都会等他、会腻歪得提醒他该休息了—— 有她在,再大的豪宅都不会觉得空。 可是而今,这里就像是一座冰窖,除了死气沉沉,什么也没剩下。 傅戚有些不太能相信,她居然用了这么狠绝的、不能挽回的方式终结了朵儿的一生?仅仅就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 她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还有多多!想必不用问,也是她的杰作! 她居然彻底夺去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执念的爱人,心目中那个有理想、有才华的美丽小女孩,居然可以狠毒至此? 他的朵儿,做错了什么?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给了她离婚书,已经离开了! 她居然还不放过她,还用这种方式想取代她? 是他害了她! 低头望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人,望着她手上那枚廉价到不行的戒指,傅戚心底的愧悔便如江水泛滥、滔滔不绝。 他欠她的!他要还! 她想作朵儿,作他的女人?他就好好成全她! 朵儿辛苦了三年,她想不劳而获吗?既然这么想做朵儿,那他跟朵儿的经历,她就等着打落牙齿、再走一遍吧!他倒要看看,她做不做得了! 垂眸望着上的照片,傅戚转存入了相册,设了隐藏跟密码! 而那几条短信同样的处理了。 名苑,这个宫殿一样华丽的地方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却真不怎么吉利,她还没进来,他们就玩完了,后来,多多死了,朵朵也—— 而今,这座名苑,就留着给她陪葬吧! 起身,傅戚把自己重要的东西全都收拾了下,这个下午,他便将所有他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书房、保险柜里的东西,他也全搬走了,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傅戚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日期,他签了三年前结婚的日子! 想作朵儿,想作傅太太,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朵儿,我没有忘记你,我会替你讨回公道!每月两万,她要付出的,却是千百倍的代价!我不要她的命,我要她生不如死,这辈子都后悔这个决定! 最后的最后,他把所有的一切,暂时搬去了名士豪庭,因为除了名苑,只有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 隔天,一早,傅戚便亲自去了医院,却是安排人将她送到名苑。 “戚,你不是已经让我搬出来了吗?” 一听是名苑,伍思敏是开心的,但猛然想到因为自己的话,他让倪朵搬出去了,可她并不知道倪朵搬去哪儿了,所以,她状似质疑,却有些心慌,下面要说起来,她就得装失忆了,而她不想用到。毕竟,用的越多越早,就越可能被人怀疑。 “搬出来还可以搬回去,还是名苑适合你,也适合养伤!” “恩,听你的!你不陪我回去吗?” “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会儿!司机送你吧!要不是太不放心,医院都过不来的!我还要赶时间,快走吧!” 见状,想着自己也得熟悉下环境,这样也好,伍思敏便没再说什么,上了车。 随即,傅戚便直接回了公司,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关于伍思敏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 扫了下,傅戚才知道,原来,一个月前,她就跟郭印冬离婚了,还是净身出户,然后就有消息说。她出国疗伤去了,但是,不知道她具体去了哪儿,总之一句话——人消失了! 果然,又是一大巧合。 近乎已经不用再去确定了,傅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伍思敏跟倪朵有多像,他心里最清楚。伍思敏的身体他没见过,倪朵的,却没人比他熟。 她真以为换张相似的脸就能变成另一个人吗? 如果真的能。三年前,倪朵就取代她了!她,太异想天开了!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心思,这般心狠手辣,能想到这种法子! 沉思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傅戚随手点了下,便转过了身子:“进来!” 页面并没有关闭,拿着文件走入,汤子辰一眼就看到了‘伍思敏’几个大字。 “几分急件,需要你签字!怎么突然又想起伍小姐来了?她现在可也是个烫手山芋!” 签着字,傅戚还分神地抬了下头:“怎么了?” “郭家,只差没发通缉令找她了!” 131 糟心内伤!再养个多多? “郭家,只差没发通缉令找她了!”直身,傅戚递上文件,疑惑的目光同时扫了过去: “奥?”为什么?不是已经离婚了、而且还是净身出户的? 坐下,抻着脖子扫了一眼,汤子辰才道: “前些日子不是有新闻说离婚了吗?那天,我跟一个朋友喝酒,不知道怎么说起这事。才听说,郭家那传说家暴的花花公子,刚离婚不久,那方面突然就出问题了,后来被送进了医院。检查后,说是长期服用了一些带有激素类的药物的缘故,已经伤及根本,不止不行,好像精子都异常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死光了,而且没法治疗。据说,可能连人工授精都做不到了!总之,大概是断子绝孙的意思了…” 摇了摇头,汤子辰继续道: “所以,他们都怀疑是伍小姐受了家暴后的报复,在离婚前,每天的饮食或者酒水里给他下了大量激素类药物,对男人那方面有剧烈影响的!据说服用了长达两个月,因为是每天服用一定的剂量,所以也没察觉,慢性中毒累积到一定量,才真是凶狠,直接废了!加上郭家那少爷,又有些没数,放浪成性、纵欲过度,又惹了些不致命却也不干净的病,现在人整个皮包骨…整个郭家都快疯了,到处找她,放话说要找她算账!还堵过伍家的门!但伍家毕竟也见过大世面,再败落,总还有些人情面,也不是吃素的。也扬言要告他们骗婚、家暴之类,还说没有证据污蔑造谣中伤之类,总之吵得很厉害…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报道也是奋力压了,但是,还是透出风来了!都说,娶错媳妇毁三代!还真一点不假!虽说这郭印冬不是什么好人,但伍小姐这次做的…也的确够狠,真是釜底抽薪!这姓郭的,据说可是郭家独苗!不过,真没想到,一个女人能如此忍辱负重,忍着家暴的危险。做得如此决绝!这姓郭的,算是遭着报应了…也就刚三十?三个月,闪婚闪离,这辈子却搭进去了,也是他活该倒霉!” 这么说着,汤子辰却猛不丁也打了个冷颤,而后直直看了傅戚两秒钟: 而今看来,他没跟她深入发展,还是走了狗屎运了?要不,止不定,他就跟那儿姓郭的一样了! “戚哥,她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说是出国疗情伤,止不定躲到哪儿去了!郭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而且。都已经分开的人,他实在觉得没必要再搀和她的事儿了吧! “恩!”点头,傅戚心里也猛地打了个顿:原来,她果然如此蛇蝎心肠! 看来,以后跟她在一起,自己也得多长个心眼! “过去的事儿,我自然不会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随手,傅戚便把页面关了:“说正事吧!” “下个周,凯城会过来一个考察团,秦总推荐的,其中有两位在当地有些势力范围,倒是值得一交。这次他们过来。主要是想投资房地产,我们有两个楼盘在规划,倒是不错的契机,详细的成员资料,我晚点整理好,给你发过来!” “嗯,多个朋友多条路!你看着合适的,该见就见!对了,我让你办的卡办好了吗?”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说着,汤子辰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初始密码,六个零,用了,自己改一下就行!” 接过。攥了下,傅戚才道: “对了,偷偷地,去查下伍氏的财务现状!伍氏公司跟豪宅的地理位置还都不赖吧!” “伍鑫?一个郊区,一个在市南!你的意思是——” 位置也不算多赚钱,却也不赖。毕竟是生产包装材料之类,占地大,公司自然都是在郊区这种房价相对便宜的地方,豪宅还算可以,也就一般般吧!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他什么时候对伍氏敢兴趣了? “郊区山清水秀,环境其佳,风水想必也差不了,用来做墓地最合适了!城市现在发展这么拥挤,也需要墓地,不是?去查查!” 噗嗤一声,汤子辰眼珠子瞪得滴流圆,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他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要收购人家的公司开发墓地?墓地?埋死人的,他没听错吧! “没听懂我的话?” 看他是认真的,汤子辰唇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明白!我尽快去查!” “嗯,查详细了!除了你,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好的!我明白!” 点着头,汤子辰却晕得一团云里雾里:难怪好端端地又翻起伍思敏来了?感情这是要给谁建祖坟?看上了人家公司? *** 这天,下了班,傅戚先去应酬着吃了个饭,才开车回了名苑。 一听到车子的声音,伍思敏整个都激动了,快速地整理着身上精挑细选的红裙,匆匆就跑下了楼。 傅戚一进门,她正好也到了客厅,四目相对,傅戚还是瞬间恍惚了下,连心跳都窜了一下。 “戚,你回来了!” 一声乐颠颠的招呼,却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 每次,他不打招呼的进门,某人看到他,都是一脸惊讶:‘阿戚,你怎么回来了?’ 如此强烈的反差,他当真想要迷醉一下都不成。 扯了下嘴角,笑意却不及眼底却已经冻结:“恩,吃饭了吗?回来,还习惯吗?” “嗯,很好!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惜,就我一个人,有些…冷清!一直忙到现在,都忘了吃饭…” 关键是就她一个人,也没人给她做饭啊!刚想说要他陪她出去再吃点,可伍思敏还没开口,傅戚先出声了: “恩,晚上,也还是要吃饭的!一会儿,自己去做点吧!” “自己做?”低喃着。伍思敏的眼角跳了两下,这里不会一个佣人都没有吧!因为以前看到过云婶,虽然没见过外人,她可没想过要自己做饭。 虽然她不是一点不会做,但她的手,哪里是用来下厨的? “怎么了?以前,不都是自己做的?” “没有!就是好久没回来…不知道厨房还有没有东西可吃?”干笑着,伍思敏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心里还暗暗咒骂了几句: 真是个贱骨头,怎么自己做饭! “对了,云婶呢?怎么都没看到她?”别的佣人,她没见过,也不好意思开口问,怎么就她自己? “怎么竟问些奇怪的问题?多多都不在了?还让云婶过来干什么?” 扭头,傅戚故意拧眉多看了她两秒。 心下一惊,伍思敏当抽了口冷气:不该多话的,她怎么又忘了? 只是,云婶是过来照顾多多的?这谁能想到,有人不照顾,照顾一条狗?转念一想,多多曾经是她的,这样安排也说得过去。 撩拨了下头发,她才道:“我就是突然很想她了…” 她的意思是,以后,云婶也不过来?那这么大的豪宅都是她一个人?不会做饭打扫都要她吧! 转而,她赶紧又补充道: “也很想多多。要不我们再养个多多吧!” 犹记得倪朵跟多多的感情好像不错,而且,她心知肚明,多多根本不是倪朵毒死的,所以这番话,她说得理直气壮。 但提起多多,傅戚却没那么开心了,当即便道:“都死了的,再养,再像,也不是多多了!” 傅戚的话,明明就是话里有话,如同倪朵,已经不在了,再像,也不是她。 但沉浸在自我思绪中,伍思敏根本就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也没注意到他面色的异样。 “你要真喜欢,也不是不行!就是你不用上班吗?有时间照顾?” 最害怕的事儿来了,伍思敏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道:“我现在一动脑子就头疼,翻译的工作我不想再做了…你养我,好不好?” 抚了下她美丽的脸庞,傅戚答应的也是爽快:“好!早就让你不用那么辛苦了!在家收拾收拾玩玩多好!” 掏出银行卡,傅戚就塞给了她:“帮你补办的,密码六个零!” “对了,还有这个!也坏了吧!正好公司发福利,供应商送了一批过来,顺便给你拿了一个,里面也有卡,你先用着吧!反正你也不喜欢贵的,连苹果都不要,我也省得再给你去买了!” “谢谢!” 笑着接过,伍思敏却有些狂吐血的节奏,什么杂牌子的破? 这女人是有毛病吗?苹果不要,好的不要,用这么个破?但看着银行卡,她又高兴了会儿。 “嗯,明天我让子辰给你开辆现代过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有个代步工具!虽然那车,我是不上眼,谁让你喜欢呢?给你弄辆一样的!明天没事,就在家收拾下,多多的窝也还在,要养狗,就自己打扫下,再去买一只,附近不远就是宠物店,你经常去的!自己怎么高兴怎么办吧!” 傅戚的每一句话,听着都是顺她的意思、为她考虑,全是以她为重,但每句话,却都听得伍思敏八级内伤: 泥马,她以前开的,最起码也是法拉利啊,现在要她开现代?这个女人,脑子真是有毛病?但她还不能发表意见,毕竟以前倪朵什么样,她大约也见过,只能笑着接话道: “好!” 自然,她做梦都不会料到,以前,倪朵的是她自己买的,的确很一般,她要上班,才坚持不要、而买的大众款,车子也是这个原因,不是她不喜欢好的,而是,她不贪,她自己负担得起什么样的,她就用什么样的。 但是家里的事儿,从里到外,大到家具,小到衣服,清理、采买,照顾狗狗,都是傅戚安排人备好的,家里的一切,除了她自己偶尔愿意去买的菜,厨房里的一切都有人定期补给,而不要配备厨师,也是她自己提出的,说是他不经常在,她也不经常开火,怕折寿,用不着。后来他想着厨师都是男的,经常在这儿呆着,放着个美丽的小老婆,他也不安心,便没坚持。后来的后来,连他回来。都是她下厨。家常便饭,都是他更为习惯的口味。他再不上心,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老婆当佣人处理! 但是她回来,这一切,全都没了。连定期打扫的云婶,傅戚也让她不用过来了! 自然,这些转变,一个冒牌,是不会知道的! 看了下表,傅戚便站起了身子:“时间不早了,你需要静养,早点休息吧!” 跟着起身,伍思敏扯住了他的胳膊:“戚。你不留下?” 见他才回来几分钟就要走,伍思敏心里猛不丁的打了个坎:怎么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了吗?以前,记得他们住一起的! “我还有个应酬,要不是太过担心你,就不会半路急着溜号跑回来这一趟了,还得回去,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下!明后天有空了,我再过来看你!乖!” 原来是这样! 心里跟灌了蜜糖似的,伍思敏顿时收回了手:“好!” 跟郭印冬甩手不耐的情况相比,这一刻,傅戚的不冷不热,也是极致的天堂了。不敢操之过急,伍思敏便没再央求。 状似不舍的抚了抚她的秀发。傅戚转身又出了门。 开着车,他真得去了一趟华都夜总会! 四人固定的包房,没事有事地,四人只要谁想过来,基本都是选同一间,而且,一般不怎么招待外人。 因为纯粹是为了应付,傅戚谁也没叫,打算自己进包房喝两杯就走。 结果,进门,居然见韶黎殷也在,傅戚直接拎了酒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 “你呢?”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了,全是为了——女人! 开了红酒,傅戚便也给他换了一杯,两人轻晃着干了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片刻。 没过十分钟,果然不出所料,响了。按开了音响,傅戚才按下了接听键:“是我!怎么了?” 听到了嘈杂的乐声,伍思敏心底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一半,放缓了嗓音,才柔柔地道:“我忘了问你,可以把云婶的电话给我吗?那个有些东西…我想问她怎么放?” “这点小事,问她干什么?你喜欢放哪儿就放哪儿!” 明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傅戚也懒得翻电话。眼神一个示意,不愧是兄弟,一边韶黎殷就对着他喊了一句: “戚,忙什么?快点!” 突来的男声,恍惚中带着些熟悉,瞬间将伍思敏心底的另一半疑窦也全部打消了,顿时,她赶紧接话道: “那没事了,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很快,她就挂了电话! 攥着,傅戚的嘴角却淡淡地挑了挑:大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吧!倪朵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们之间的沟通方式:早期是短信,后来是微信! 因为他从未对外承认过她的身份,所以,查岗这样的事儿,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会做! 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而傅戚这么做,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他要打消她可能的疑虑,让她好好尝尝做‘傅太太’的滋味! 回到位上,韶黎殷禁不住打趣了他几句:“贱皮子!人不在的时候,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你钱似的,黑着一张脸,人回来了,你怎么好像更不高兴?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最美?” 猛不丁地,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烦恼:自己对温郦心的抵触,是不是也是因为她的纠缠? 其实,平心而乱,她真是他身边少见的、一等一的大美女。可每次看她赖在他身边,想到她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就烦躁,特别不喜欢她! 他觉得,他喜欢的是小家碧玉的温婉类型,而温郦心,骄纵刁蛮,火辣成性。活脱脱一个妖娆刺目的小祸水! “不是所有的失而复得,都能弥补遗憾!殷,不要步我的后尘,认真的问问你的心!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可能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弥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三年的时光,他不会选择隐婚;如果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他就宁可欠她一辈子,也要把她抓过来过年。 她短暂的人生最灿烂的一点时光全给了他了吧!可是,他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她那娇滴滴的声音、狡黠灵动的身影,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见到了! 稀里糊涂的,有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韶黎殷没再问什么,而是举杯跟他碰了下,随即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另一边,打了这通电话,伍思敏就跟吃了个定心丸似的,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他是真的在忙,根本没怀疑她!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三年他拿来当挡箭牌的女人,就算了解,也是有限的! 就算他对她上心,应该也是近来的事儿。而且,她了解傅戚,也许是商场的职业习惯,他并不是个很容易动情的人,所以,熟人发展成为他枕边人的几率最高,如同当年的她。毕竟现在,倪朵是他身边最长久的女人了。 下意识地,她觉得傅戚是对她有情的。而她,也是她通往成功最快、最能利用的方式。 盘算着,望着奢华的殿堂一般的豪宅,伍思敏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妙的未来: 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 走到一边的衣物间,看到满屋子漂亮的衣服鞋子包包,伍思敏就有种想要尖叫的兴奋,但随手一拿,她心里不免又有些膈应: 毕竟她不是倪朵,这都是别人用过穿过的!虽然看起来很新! 望着满屋子、很多自己都没有的名牌,伍思敏心里突然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当然,她做梦也不会料到,其实很多包都没动过,衣服的吊牌,很多都是前一天傅戚才剪掉的! 也不能怪某人恶趣味,谁让他突然进到了衣帽间,又想起了某人,然后就很不高兴留她的东西给她弄,随手就把看到的。能剪掉的吊牌全剪了。 这样,衣服不管新旧、穿没穿,都像是有人穿过了。她不怕恶心自己,他相信天堂的朵儿就更不会介意了!毕竟,吊牌,是为她剪的! 走出衣帽间的时候,伍思敏的心情那个低落啊! 想着,还是隔天自己照着这品味去买点新的吧!现在穷人也不捡别人穿过的了! 回到名士豪庭,傅戚就躺到了床上,抱着一边的枕头,又打开了,望着那张照片,很快地就进入了梦想—— ****** 映月公寓里,给爸妈打过了电话,让他们知道自己很好后,倪朵便又开始了紧张的学习与研究。 她已经开始进入了一家中大型的公司实行,这一点,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她的计划提前了一步。 想着自己只要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或者更早就能成为正式员工,那她就可以回到他的生活中去了。想到可以再见到傅戚,倪朵的动力也是杠杠的,整个胸膛都像是澎湃着一股巨大的力道。 看了看桌上跟姐姐的照片,倪朵又开始认真的学习。 直至感觉有些倦累了,她才将桌上自动换屏的照片按了一下:“姐姐,晚安!你看着。很快,我就可以替你讨回公道了!那些害你的人,我要让他们尝到报应的滋味!” 看着上面的照片换成了自己的单人照,倪朵才起身简单洗漱了下,而后,上了床,拿起了那本日记,翻到了其中的一页。 【秦山,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在美丽的大学校园…秦大职业学院的会计系是闻名的,那一次,我作为会计类的专员,一起去招聘。最后一天离开前,我遇到了他,他顺路去看朋友的孩子,我不小心蹭了一个家长的名牌皮包被骂,他替我解了围…很巧,我们居然还是同一个地方的,我们的相遇,他英雄救美,像是父亲一样的温笑,温暖了我,那天,我想请他吃饭,最后,还是他付的钱!我们相识,我却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走在一起,因为,他整整大了我近乎两轮…甚至可以做我的父亲!他说,第一眼,就觉得我是个乖巧却有故事的女孩,虽然笑着,却透着楚楚可怜的孤独,看着,就想要靠近我、保护我——】 132 懵圈的汤特助 【我很震惊,那是第一次,我觉得有人可以看穿我、读懂我的内心!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孤独的,那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大约不亲身经历的人,不会明白!虽然想比很多孤儿来说,我已经非常非常幸运了,我有很好的监护人,姨父姨妈很疼我,我还有个懂事的好妹妹——】 【于是,我记住了这个男人,深深得记住了他,樊城的橡胶大王,一个温润儒雅、气度非凡的成功男人——刑成稳!人如其名,事业有成,性情稳重!】 【他跟我的初恋不一样,不会因为一句话对我发脾气,不会因为我跟男声讲几句话就跟我冷战,也不会一个不顺心就破口大骂转身却又各种死生下气的道歉…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平静,很安稳!他的身边不乏年轻美丽的明星,但他从不乱来,这一点,我很欣赏…】 【对我而言,他像父亲一样保护着我,像哥哥一样疼爱着我,有时候,又像情人一般看着我…他不像追求我的那些年轻人,走路吃饭,都想着蹭我占我便宜…在一起很多次,他从来没有占过我半分便宜,反而很保护我,总提醒我要注意安全,经常亲自送我回家,看着我上楼,却从来不会想要上去坐坐…】 【他年近五十,看起来却依然非常的年轻…比年轻的男人更有味道!我的目光,逐渐被他吸引,但是我有些抗拒跟他并肩;终归我还是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一点上,我很佩服那些能主动坐到他腿上谈笑风生的年轻女人,至少。我做不到那么坦然!】 【这个男人,给了我生命中最真实的被疼爱的感觉!我居然没来由地信任他,信任这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信任这个一直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归属为危险‘坏’人一类里的有钱人!他打破了我的认知,最终却也验证了我的预感!不管曾经的山盟海誓多么美,轻重缓急之间,也一样会被弃舍,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生父母,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无条件的爱你,曾经郑重发誓、说过要保护我、照顾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将我推落了地狱!】 【我承认,当初跟他在一起。他无条件的资助我钱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我并不贪图他的钱财,但是,姨父姨妈生活最滋润的时候却供我读完了大学,妹妹的大学,家里捉襟见肘了,我能感觉到…虽然姨父姨妈没跟我提过半句,可我知道,我要为这个家、为妹妹出点力!朵朵学习很好,她对外语有着热爱的痴迷,她很懂事…姨妈姨父养育我长大,对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在所有有血缘的亲戚嫌弃我推脱的时候,姨父姨母将我带回了家…生恩不及养恩大,不管如何。我都要回报他们,可工作之初,我的薪水也仅仅只够维持我的基本开销…而钱,对他来说,就像是花园里的泥土一般,唾手可得,他随便一扔,就够朵朵一年的学费,对于这一点,我很感激…】 【跟着他,我知道了什么叫挥金如土,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但也仅仅限于见识而已。因为从小,姨父就教导我们贪小便宜吃大亏。姨妈也跟我们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即便是给的!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些话,我一直都记得…所以,也许当我从收下他第一笔钱开始,就注定我们今生要纠缠在一起…】 【不知不觉,我们真的走到了一起!因为我们的年纪差,因为他丧偶的家庭还有个儿子…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保密的,对外。无人知晓,连我的家人我都隐瞒了,朋友,就更不会知道了!也许,心底里,我也是有些介意他的年纪的吧!虽然,他看起来也还算年轻!可事实上,我又无比的依赖他,这种强烈的依赖,远远胜过了介意!或许,因为从小,我就缺失的父爱…记得小时候一起出门,姨父总是抱着朵朵,姨妈总是牵着我;那个时候我总是希望父亲还活着多好,她也会一样疼爱的抱着我…可是后来的后来,我长大了,我才明白,这是姨父姨母对我一种疼爱与保护,特别是长大后,明白了很多事儿,看了无数人伦的悲剧新闻后,我才知道自己这一生走来,不幸中却又是何等的幸福…】 【我感恩他们,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回报他们,长大了,可以有自己的家了,其实我很开心,突然像是找到了归属感…即便这个男人比我老,有儿子,家庭也不是那么简单,跟他在一起,我有很多的委屈,甚至备受质疑,但我不在乎…他说要娶我,我以为,他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跟依靠,直至那件事发生…】 【我做梦都没料到的事儿,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接受不了!在华都夜总会的生日庆祝宴后,我被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名义上儿子的人下了药…还强爆了!我像疯了一般,他却还无所谓地说着各种污言碎语!他是故意的!故意对父亲的女人下手!他知道了,却仅仅骂了一句‘畜生’!还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说要给我钱?不让我说出去?没很痛苦!很痛苦!我受不了…我想过要报警,可几次电话没打出去,就被人抢下了;他说要娶我、补偿我…让我给年轻人一次机会,他不介意!可事实上,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护儿子,他选择了牺牲我!他们不允许这样的丑闻传出,他怕毁了儿子的前途,他怕我是颗定时炸弹,所以,他们一面安抚着我,一面却比我吃药…我不是精神病,却被扣上了精神病胡言乱语的帽子,被强制带去了精神病院。人性居然可以如此冷漠残忍,一个曾经说要保护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男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爱我…我不是精神病,但没人相信,甚至于我要去报警,都不被接受!那一刻,我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就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很痛苦,要跟一群精神病关在一起,我宁可死…我天天晚上被折磨到失眠,天天被逼着吃药,我知道,早晚我会变成真的精神病…我跑了出来,我去了华都夜总会,我选择在那儿结束我悲戚的一生,就算我死,我也要这一家不得安宁!我诅咒,化成厉鬼,我也要报仇…妹妹毕业了,这个世界,我再也没有依赖,活着,对我,才是最深的折磨与痛苦…我走不出来!我只有死——】 阖上日记本,倪朵缓缓闭上了眼睛: ‘刑成稳。刑其业,你们给我等着!我要你们家破人亡、血债血偿!’ *** 住在宫殿一般的豪宅里,睡得香甜,一早醒来,伍思敏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梳洗完,抬头,对着镜子里还是有些陌生的脸孔,轻触着,伍思敏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张脸,哪有她原本的好看? 再看到自己胸前的两团突起,她也是觉得各种碍事不舒服!穿衣服也不好看! 医生的建议,是让她填充物隆胸或者自体脂肪填充,但她实在太瘦,自体脂肪显然不行,其他的填充物都需要手术恢复期很长,最后的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风险大却快速的玻尿酸,虽然这种方式已经被国家禁止,但她想着一两次应该没那么大危险性。可一旦错过了时机,万一再有女人钻了这个空当,那她以后可真没地哭了。 望着镜中的影像,猛地想起郭印冬也不止一次嫌弃她没手感,伍思敏也禁不住撇了撇嘴: 原来男人跟女人真不一样! 但以前,傅戚追求她的时候,也没嫌弃过她啊!难道是因为两人没那个的缘故? 想到以后可以做他的女人,唇角又乐得开了花。 哼着小曲,伍思敏便走了出去。搭理了下自己,下了楼,她就开始惆怅了。 饭,要自己做,别墅区很大,不管是要吃饭、还是去超市,要离开这个地界,都是很远的距离,关键是,她现在没车! 要出去,还得等傅戚派人送车过来! 一想到他说要送个破车过来,伍思敏心里就有些憋屈:他家里什么豪车没有?却要专门给她弄个掉价的? 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也禁不住肚子饿,伍思敏只能自己去厨房找了找。 懒得做,她便随便拿了点面包准备填下肚皮。 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怪味,一个定睛,就见面包的下面居然是长毛的,转身,她便一阵狂吐,这才发现原来面包都已经放了几个月了! ‘该死,不会都生虫子了吧!’ 挥手丢进垃圾桶,伍思敏气得脸色铁青,又一阵恶心反胃。 翻看着,她才发现,除了傅戚,她谁的电话也不能打。以前的朋友,她都不能联系! 孤零零地对着一个大宅子,突然间,伍思敏觉得日子竟比她在家憋着整容的那段时间还难熬。 可‘开工没有回头箭’,现在,她想做伍思敏,也不成了!毕竟郭家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一想到那个张牙舞爪、天天耀武扬威在各种女人身上逞能的男人再也不行了,她又禁不住乐得想笑: 男人,什么玩意儿!有点蛮力算什么?还不一样被她给废掉了! 想起郭印冬,伍思敏禁不住攥了下拳头,心如刀割。 毕竟是带她领略男女之情的第一个男人,若说,对他没点特别的感情,那都是骗人的!如果他肯对自己好一点,哪怕多少顾念点,在外花点,她说不定也能忍了,可是这个人渣,不止对她各种凌虐嫌弃,还死抠,一家人不给她个好脸色看,还让她忍着? 她是忍了,忍气吞声这么久,眼睁睁地看他在外风流,在她身上发泄着兽欲,为的就是让他这辈子玩完,他打她骂她的那点疼,想比而言,算什么! 她净身出户又如何,到底,她还不是拿了他一个传家玉镯,不还卖了几十万吗? 想到钱,伍思敏又想到了傅戚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顿时,也不寂寞了。 想着汤子辰送车过来,她就去买东西,以后的日子,慢慢再说吧!先安定下来,才是第一位的! *** 公司里开玩了会,看到上的未接来电,傅戚才想起了昨晚答应她的车的事儿,还没送过去。 回到办公室,便道: “一会儿帮我跑一趟名苑吧!去买辆二手的现代,不用好,看着不破、跟她以前的外观差不多就行!随便挂谁的名下都可以。但不要是倪朵,送去家里给她,让她开!对了,还有,买几条蛇回去,活的,就说我想吃蛇羹,让她晚上做了等我!还有,说我?炎过敏都好,反正?子不舒服,让她把家里打扫干净,不要有灰尘!问起我,就说忙,在开会。走不开!” 傅戚一通话落,汤子辰嘴巴大张、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耳朵有问题吗?他在说什么?上一次的,活蛇羹,他不嫌恶心一点都不碰的吗?还有,买二手车,现代,那还能用不??炎过敏?他什么时候还有这个毛病了? 掏了掏耳朵,汤子辰只觉得自己的智商最近有些跟不上:“戚哥,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我耳朵,没问题吧!你对倪小姐——” 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了他一眼,傅戚道: “有些东西,是会变的!不体验下,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生活,需要创意。需要新鲜感!照我吩咐的做!办好这件事,不用着急回来!”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听他最后一句,好像那边的事儿又挺重要!揉了揉耳朵,汤子辰越发迷糊了。跟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懵圈的感觉! *** 出了公司,汤子辰差点没跑断腿! 二手的现代还不算难找,三万块都没用上,他就拿到了钥匙,为此,他还特意带了个司机过去。 最郁闷的是活蛇,这可太难为他了!跑了一圈粤菜馆,也没找到活物。又不敢随便弄两条蛇去做,万一弄不好有毒呢?最后绕了大半个城市,总算在一家角落里的地道小饭馆,买了两条活蛇,小铁笼拎着,直奔了名苑。 进去前,还是习惯性地,汤子辰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了声。 他跟司机抵达的时候,伍思敏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下车,他便拿着车钥匙先走了过来:“倪小姐,先生忙于开会,让我给你送辆车过来!” 虽然买的是二手的,汤子辰也知道,这也不能明说,多伤人!堂堂云赢集团的总裁,买二手现代。传出去,不知道的肯定还不以为他们要破产? “子辰,谢谢,麻烦你了!好漂亮的车,我好喜欢!” 接过钥匙,伍思敏心里快吐了,嘴上还得说‘喜欢’,心里却把倪朵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这一开口,连汤子辰也愣了两秒,不自觉地,就多看了她两眼: 虽然,这三年,一些琐事,都是他跟倪朵交接,见面的次数可能比主子都不少,但是这三年多,她可从来没唤过他名字,从头到尾,不是汤特助,就是汤助理。就是在家宴上,也不可能唤他‘子辰’! 毕竟在汤子辰的眼中,他们三人的尊卑关系是很明确的,她是主子的女人,他是主子的手下,所以,他一直称呼她‘倪小姐’,她也喊他‘汤特助’,两人一直都是礼貌又有些距离的称呼,虽然私心里,他对她印象不错。 但跟谁谈起,他都是称呼她——倪小姐。 一眼,汤子辰就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不对劲!似乎,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再想起傅戚那些反常让他懵圈的话,猛不丁地,汤子辰脑海就快速闪过一种预感:莫不是这个倪小姐是假的? 刹那间,他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但如果他有这个感觉,跟她更为亲密的傅戚,怎么可能不知道? 终归是见过世面,也够沉稳,冷眯着眸子,审视着。汤子辰却没表达出质疑。 不一会儿,司机拎着笼子走了过来,他也继续传话道:“倪小姐,先生说晚上要过来陪您吃饭,让你把这两条活蛇做成蛇羹准备着!” 管家的笼子往前一递,伍思敏吓得后退了两大步,尖叫出声:“啊——” 见状,汤子辰却没有任何反应,思索着正常人的心思,也故意试探了一句:“倪小姐,您怎么了?蛇羹,不是您最拿手的吗?” 其实,这些,他根本不知道,只是傅戚让他送蛇,她却这种反应,他又怀疑,就顺嘴一说。 但伍思敏并不知道倪朵跟傅戚根本没这茬,而今汤子辰一说,她就以为这是他跟倪朵经常的事儿,白着一张脸,也还是强撑到: “猛不丁的,吓了一跳…那个,放那儿吧!一会儿我再处理!” 心砰砰乱跳着,伍思敏真是把倪朵的祖宗八代都要骂遍了:这叫什么女人?傅戚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还喜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让她杀蛇吗? 一般的女人,谁干的了这种事? 听她这几句话,汤子辰心底对她的质疑不免又加大了几分,他虽然不知道倪朵会不会做蛇羹,但感觉,她应该不敢杀蛇,也不敢做。因为记得有一次过来给她送东西,正好赶上阴雨天,厅里一个小鱼缸里的一条鱼蹦了出来,在地上扑腾乱蹦,她却吓得在嗷嗷直叫,呼喊着直跳脚,几次弯身都闭着眼睛,直甩手,还是他进来把鱼抓住给扔回鱼缸,开了一边的氧气的! 一个连掉到地上的活鱼都不敢抓的女人会敢杀蛇做蛇羹? 眸光垂敛,汤子辰没说什么,继续道: “对了,倪小姐,先生最近?子有些过敏,很不舒服,受不得半点灰尘!晚上之前,您还是把房间彻底清理一遍吧!不能有任何灰尘,否则先生呆不住!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公司很多事情要忙!对了,蛇羹要做好!” 点头,礼貌的示意后,让司机把铁笼子放下,汤子辰继而转身离去。 两人上了宾利,快速离去,留下一辆灰不垃几的现代停在那儿! 望着地上的活物。伍思敏捂着嘴巴,移开了目光,腿一阵发软—— 这一天,得知他晚上要过来,她也没出门,把房间从里到外认真用吸尘器吸了一遍。傍晚时分,又专门花钱请了师傅来做了蛇羹。 但只是望着桌上那两碗,她的胆汁差点没吐光了。 *** 下班之前,汤子辰来送了份文件,见傅戚再收拾桌面,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戚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倪小姐…有些不太一样了!” 抬眸,傅戚看了他一眼,道:“不是脑神经受损,都能半失忆了,不一样,不正常吗?” 但一个眼神,一个强调,汤子辰就感觉傅戚是知道的! 这个倪朵,根本不是死而复生!难怪,他感觉,她回来,他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只是,他为什么不拆穿,还默认了呢? 留个假货在身边? 莫不是因为他太想念倪小姐、想望梅止渴、聊以慰相思吗?他对倪小姐是有多用情至深?可这个女人,盯着这样一张样貌,还把他们的事儿查的这么清楚,会不会来者不善? 想着大有可能。刚想要提点两句,想着他都能弄蛇羹去折腾人了,心里自然有数,应该也不会着什么道,想着能给他解闷,汤子辰便没再多言。 “戚哥,凯城的考察团马上就到了!里面陈总喜好古玩,我已经准备了一幅古画做见面礼,他是唯一一个爱妻如命的!其他的,基本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不拒的类型,各地都是美女作陪,不是明星就是网红,其实就是要美女!要不要跟殷少打个招呼,留几个听话的女人出来招呼一下?他们的饭店定在梅江国际。房间都排好了!要考察几个项目、地方,停留两周左右!” “不用!挑几个重点值得结交的名单给我!女人,有现成的!那个陈总…重点结交!”有情有义的人,总差不了! “明白!” 133 我说她是倪朵她就是! 这天晚上,傅戚回到名苑的时候,还特意去包了一束红玫瑰。 进门,伍思敏又是一样的笑脸相迎,接过花,摆弄着,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好漂亮!谢谢!” 以前交往的时候,他虽然也送过她花,却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这一刻,像是回到了热恋之初,伍思敏的心都一如最初的悸动! “咳咳——” 望着她,傅戚垂眸,轻揉了下?子,却情不自禁地又闪了下神,不禁就想,如果是真得她该有多好,这一刻,她肯定扑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跟热吻。 “戚,你?子不舒服啊?我帮你准备了药,蛇羹也做好了!我们吃饭吧!” 将花先放到了一边,伍思敏将他拉进了厨房,桌上,已经摆了几个菜,除了蛇羹,还有两荤两素。 扫了一眼,傅戚道:“怎么做这么多?辛苦你了!” 坐下,望着那带点黑不溜秋的一碗,伍思敏已经有些想吐了,却还是笑道:“你高兴才最重要!” “恩!” 点了下头,傅戚直接将那碗蛇羹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最喜欢的!特意吩咐子辰跑了很多地方帮你找的!快吃吧,怎么放我这儿?你知道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冒的!不知道你怎么就喜欢这玩意?” 一听,伍思敏脸色一片煞白,差点没当场吐了: 什么?!泥马,她怎么爱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要是不看见。不知道,她可能还能闭着眼睛吞下去,她这儿可是亲眼看着两条活物变成了眼前软趴趴的一盘啊? 另一边,故作不知,傅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素菜,却故意蹙了下眉:“怎么味道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这一顿,伍思敏的手心当即就冒了汗,干笑着还没来得及解释,傅戚又道:“几天不见,手艺这么好了?味道也合适,真是堪比大厨了!” 原来不是怀疑! 微微松了口气。伍思敏也顺势接话道:“你嘴巴可真叼!今天打扫太累…其实,是找厨子过来做的!” 太清楚,这个时候,硬是狡辩,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蛇啊,她哪敢做? 这顿饭,可花了她两千块,比上饭店还贵,关键是,东西地方还全是自己的! “难怪!”状似无意,傅戚又夹了几口。 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把这个给推了的。这一刻,生怕傅戚怀疑,禀着呼吸,伍思敏愣是将那汤碗端了起来,喝了两口,囫囵吞枣地就灌了下去。 顿时胃里就像是无数的蛇在翻滚,嗓子眼也滑腻的像是有蛇在怕,捂着嘴巴,她还是受不住地起身跑了出去。 眯着眸子,傅戚却只是冷笑着放下了筷子。 坐着片刻后,才跟着追了出去,客厅里。吐完,伍思敏刚进门:“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捂着胸口,她强颜欢笑道:“可能今天有些累,没什么胃口…不太舒服!” “你不舒服,我也吃不下了!累了,在家没事,就多休息!” 耐着性子,陪了她一会儿,明示暗示地,伍思敏自然还是希望他能留下,这一次。傅戚倒没拒绝,别提她多开心了。 很快把厨房收拾了,伍思敏就回房好一通洗漱准备,而傅戚,不是电话,就是信息,一直在各种忙活,伍思敏也不敢打扰他。 直至他忙完,上了床,伍思敏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却见傅戚直接熄灯,闭眼,拉好了被子;满腔的热情,顷刻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撑着手臂,半天,伍思敏都没动。 最后还是主动往他身前磨蹭地靠了靠:“戚?” 他难道都不想要她吗? 她的动作已经带了各种暗示,但毕竟没跟他一起过,所以,她也只敢贴贴靠靠,却不敢动手,这种事上,她虽然知道的不少,但一直是大家闺秀的教养,所以,她的骨子里的意识便是含蓄害羞,不能主动,她也怕被男人看不起!但想起郭印冬总说她无趣死鱼,潜意识里她又有些想要改变,所以,她也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浑身还跟长毛一样,一会动动,一会又停停。 “不是累了?不早点睡?” “戚,你…都不想要我吗?” 伍思敏的声音很低,这句话,也是她?足了勇气才蹦出来的,她总觉得这么久不见,他不应该这样!毕竟,郭印冬说过,男人都有需要,不为了这个,要女人干什么?吃饱了撑得吗?而且不止一次跟她说,正常的男人,不解决,会死的! 睁开眸子,傅戚心底同样冷笑了几声。其实,即便她有一张跟倪朵一样的脸,他的身体却真没什么欲望,因为想起这只是张面具,他就恶心,连身体的那点反应都能顷刻灭得一干二净,挪动了下位置,傅戚把想好的借口直接搬了出来: “朵朵,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你知道的,我嫌脏!从三年前敏敏离开我,我对女人就很失望、没什么兴趣!签的协议都忘了?你该明白,我娶你,就是一个挡箭牌!若不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她,我怎么会选你?你是傅太太,只是应付我家里人跟面外的,不懂?实在有需要,我会找你!虽然这个世界很开放,但你该明白,我骨子里是传统的大男人,既然不是第一次了,就别抱什么不该有的希望!你的身份,就不配!这个世界,不缺年轻漂亮纯洁家世好的美女,懂?乖乖做你的傅太太。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要是不想做了,直接跟我说,我可以放你自由!别忘了,三年前结婚的时候也同时前了离婚协议…一个电话即时生效…你知道的,我需要你,却不是分你不可!” 翻身,傅戚直接闭上了眼睛。 身后,伍思敏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什么意思?倪朵跟他的时候,不是第一次?他说他骨子里传统,这点,她绝对相信!因为郭印冬那个花花公子,在得到她第一次的时候惊喜也是明显的!但是后来,却是各种嫌弃之音,但即便如此,他心情的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对她的柔声细语,甚至对她动手的时候,都没忘了加上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她就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是多么珍贵的力量! 脑子一阵嗡嗡作响,伍思敏的心头第一次闪过了后悔的念头: 原来,曾经,他真得是很爱她的,三年前,她的离开,是最大的错误!这一次,她又失误了!她太操之过急了,居然没好好了解他们之间的情况?居然是有协议,还在结婚的时候就签了离婚书?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个傅太太其实没什么作用,随时也可能被踢出去,同样是——净身出户? 还有那个什么协议,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该不会这场婚姻,她只是个表像的棋子,所有的恩爱跟在乎,也都是像是他所说,只是应对家人跟外人的演戏吧?那她废这么大劲儿,最后不会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顷刻间,伍思敏整个风中凌乱了!脑子都一阵断片的空白—— 这一刻,伍思敏特别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当真用伍思敏的身份来博同情,也许比现在过别人的生活还要好也说不定! 当初的闪婚,已经让她悔不当初,她珍惜了多年的第一次啊!早知道,应该给眼前这个男人! 一步错,当真步步都错了!现在就是她变回伍思敏,也不能再弄出个第一次,想作假都没门,当初婚礼搞得那么隆重,郭印冬又是个花花公子—— 两条路,居然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高床软枕,俊朗富豪…曾经都唾手可得,而今却都注定失之交臂。 伍思敏心底的悔恨可想而知!有时候,得不到,并不痛苦,得到却失去,才最煎熬。 可是现在,她要回头吗?还是继续?已经在路上了?她似乎也没得选了!再怎么样,也比会郭家、回伍家好吧!她怎么这么倒霉? 想着,她又觉得希望近在眼前! 而且,听他的话,似乎对别的女人,他也一样,那这么说来,她还是最特别的!而且,至少总有钱拿! 寻思着,伍思敏又给自己打气地洗了一遍脑,殊不知,她现在走的这条路,不止异想天开,艰辛,而且,从来,都只有她自己这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一点点作践着自己,娱乐着别人,最后打落地狱不能翻身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 接连几天的缓冲,伍思敏也有些适应了。 辛苦遭罪的时候,心里咒骂倪朵,成了她唯一能做的排解方式。羡慕别人的光环,是最愚蠢的决定。事实上,不亲身经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光环背后到底是光明还是阴暗。 每天,只有对着奢华的宫殿一般的豪宅的时候,伍思敏的心里多少才能有点安慰。 其实,这样的生活,并不出彩,无异于囚困在了一座华丽的牢笼。但有句话,说得是对的,知足常乐!所有的幸与不幸,其实都是对比出来的! 换作闪婚钱的伍思敏,她不一定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日子。可对比起闪婚那段时间的憋屈委屈跟家暴,身心的摧残伤害,这样的日子,又恍如天堂。 她心里又是得意的!特别每天早上看到大街上拎着垃圾桶走过的清洁人员的时候,她就觉得,她是生活在天堂,那些人才奔在地狱。 而傅戚,虽然不是天天回来,但起码一周也会在这里睡上一次半次,虽然是单纯的睡觉,但的确打消了她心头曾经有过的疑虑。 慢慢地,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用点手段加速两人之间的进程!如果,她有了孩子,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 毕竟,豪门,是最重子嗣接班人的! 心心念念地,伍思敏骨子里的韧劲儿又上来了,她觉得这是条路,可以等。 恰逢周末,伍思敏一早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大约就是说家里各种危机,总之就是惨到不行,要钱。 虽然自己换了张脸,但父母,她还是没瞒着的,倒不是她想,她是怕自己不说,万一两老再突然来个爱女心切去报个失踪之类的,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听着,伍思敏就各种想死,再一听,老爹到门口了,让她先那点钱出来,她更要气晕了。随即便翻出了一张自己买来的银行卡,户名是牛马不相干的别人。而里面是她分开存的自己的私房钱。毕竟,伍思敏的账号不能用了,而倪朵的,她的身份证都没补,办不了,而且,她想着在傅戚身边,就用不着自己的了,还没来得及办。 出门,伍思敏就快速塞给了老爹,让他以后少出现! 两人又沟通了些事情,伍思敏才知道家里的情况挺糟糕,公司快倒闭了,家里也是一屁股债,听着,她都烦躁到不行。 “行了!我会想办法的!这里有监控,你赶紧走,别再来了…以后打电话记得,别用自己的号…” 傅戚的车子刚从一边拐出,就看到了门口拉拉扯扯的两人,于是乎,他把车速放缓了,直至前方的车子离去,他才慢慢地拐上前。 伍思敏刚回到院中,就听到了鸣笛声,转身就见车子已经开了进来。 欢喜之余,她的心也骤然惊了下,却还是笑着迎了过去:“戚——” 下车,傅戚也不掩饰,很自然地问了句:“刚刚是你在门口?跟谁说话吗?朋友吗?” “不是!我听到声音,以为送牛奶的,就出去看看…遇到一个问路的!”听他的话,应该没看到,回着,伍思敏心里却松了口气。 “恩!” 说着话,两人正打算进屋。又一阵车子的响动声传来,回身,门口处又多出了两抹身影,因为外门是密码加钥匙,傅戚的车上直接有遥控器,他进来后,门还没锁好,不一会儿,两人就直接进来了。 一见倪朵,丁小满整个激动地扑了上去:“朵朵,你真得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因为查过倪朵的所有资料,知道她大学最好的舍友就是面前这个丁小满,但伍思敏嘴角却抽搐了几分,僵硬地道: “小…小满?” 她一开口,丁小满就觉得不对了,再一定睛,竟见她手上戴着一串黄水晶的串珠手链,一个后退,她当即就喊道: “你不是倪朵!” 原本也有些激动,但丁小满一出声,?司明上前,细看之下,竟也觉得不对,再见她手上戴的是黄水晶,脸色也跟着一暗: “你是谁?你根本不是倪朵!” “什么?司明?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我的嗓子进了烟尘损伤了…才变的!你们都不认识我了吗?可我脑子里,你们还是清楚的!我记得跟你们亲近,还记得你们的名字…丁小满,好像是我的朋友!司明,我们好像很亲密过…” 揉着脑袋,伍思敏对这些过去根本不知道,只能故作很头疼很认真的在想。 “好像?”望着她,两人不约而同地拧了下眉。 适时得,傅戚上前隔开了三人:“司明,她受了重伤,脑神经有部分受损,所以,很多事,她可能都记不得、或者记不那么清楚了!她是倪朵!” 开口,傅戚说得很肯定,连目光都是坚定的! 但丁小满跟?司明却不这么觉得: “失忆?表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只是跟倪朵长得像而已!声音根本不是,感觉也不对!” 急慌慌地,越看,?司明越觉得不对! 身后,故作害怕瑟缩地蜷着身子,伍思敏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多说多错,沉默,绝对是首选。 丁小满也觉得不对,帮腔道: “有些东西忘了,不可能都忘了吧!三年前,你跟我借了多少钱?上次,蹭车,我们蹭的玛莎拉蒂什么颜色?车主姓什么?我喜欢吃什么?你最爱吃什么?我们常去的饭店是哪家?这些,你不会全都忘记了吧?” “行了!你们别逼她!她现在还是病号!我说她是倪朵,她就是!我的女人,我还能认错吗?她现在不能受刺激,不要吵了!” 拦下两人,傅戚转头看了伍思敏一眼:“朵朵,快进去休息吧,我跟他们谈!” 闻声,伍思敏赶紧跑进了屋子,但是扒着门,她却并未上楼。 见状,?司明有些火了,揪着傅戚的衣服,怒道: “表哥,你口口声声爱朵朵,你就是这么爱的吗?你连是不是她都分不清楚?还说爱?还是你只爱她的一副皮囊?你跟朵朵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出意外?为什么会死?你抢了她,拥有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现在…这个女人分明就不是倪朵!你知不知道,倪朵命定属水,金生水,土克水,黄水晶是属土的,她绝对不会戴黄水晶!可是那个女人带着黄水晶的手链!我记得我们去秦山祈福的时候,她说过,水晶不能乱买,也不能乱戴,有很多禁忌,而她是不能戴黄水晶的,这点。我清楚的记得!所以,她根本不会戴水晶物品,更不可能戴黄水晶!而且,她的声音,态度,都不像倪朵啊!” 他不是跟她生活了三年吗?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134 惊怵!又一个倪朵? “司明!” 一声冷斥,转而傅戚推开他,弹了弹微皱的衣服,优雅的动作看似从容不迫,但若细看,就会发现他抿起的唇角有着及不可微的触动,那是因为提起真正的倪朵而明显隐忍的情绪。 “难道你希望朵儿死吗?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能活着,已是万幸!”言下之意,她又任何改变,都正常! 如果现在真正的朵儿还活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只会感恩,都能接受。 “表哥,你是在自欺欺人吗?我不相信——” 眼底凝满失望,齐司明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他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出来,他后悔,后悔放弃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后却让她遭遇了这样的不幸!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戚却陡然截了过去: “司明!我说她是,她就是!他是我的太太,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我的事儿,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也绝不许任何人插手!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不希望有人再以任何方式骚扰她!” 义正言辞,傅戚的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警告,看了两人一眼,他转身,才陡然夸下了肩膀: “只要她活着,我愿意用生命…守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最后这一句轻柔的感叹。是傅戚对真正的倪朵说的! 只是身后的两人都在气头上,压根没听出区别,齐司明只觉得火大:“表哥!我不止是为她,还有你!你也是我最亲最在乎的人!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也同样的决定,我就不会——” 如果不是倪朵也选择他,他不会轻易放手!可那个女人就不像倪朵!谁知道呆在他身边,有什么企图? 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齐司明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未及出声,一道阴森的冷光已经射了过来: “我说了。我是事儿,我的人,我会管!司明,倪朵,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过好你的日子,别再多事!否则,别怪我不给姑妈面子!” 说完,傅戚转身进了屋。刹那间。齐司明浑身的血液却像是冻住了,半天,一动未动: 恨意!强烈得不容忽视的恨意!他居然在他的眼底感觉到了…恨意?他恨谁?如此仇视,如此敌意?如此浓得化不开的强烈! 齐司明是震惊的,瞬间,激动的情绪却也冷却了不少。 这样的反应,他第一次看到! 另一边,丁小满也是气得脸色发青,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原本,被齐司明叫来。听说倪朵还活着,她高兴的快疯了,还一个劲儿纳闷,她活着,怎么没跟她联系?而齐司明之所以叫她一起过来,只是为了有个伴不尴尬,也不想再造成他们的误会,他只是想来看看她——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光景! 主人已经进屋了,两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便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齐司明想不通。丁小满却有股气煞的情绪:“司明,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倪朵…倪朵不是这种反应,不是这个样子,连笑也不对…总之浑身都怪怪的…” “司明,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个傅戚眼睛瞎了吗?她只是跟倪朵长得像而已!分明不是一个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朵朵跟了他三年,真是白跟了…气死我了!” “这个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要冒充一个死人?朵朵怎么这么可怜,活着的时候被人欺负,死了,还要被人利用?你们表兄弟怎么回事?两个都说爱她,却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负了她?…” … 想起三年前,齐司明的延误,她被逼无奈选择嫁给了傅戚,而今对傅戚有了好感,却又因他而亡,想起这些年倪朵的艰辛,最后的结局,丁小满不满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蹲在地上,气得嚎啕大哭。 另一边,恰逢周末,难得空闲,倪朵开着车,莫名其妙地就开到了名苑的范围。 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会在这里,也许是想要回忆些什么,总之,倪朵把车直接开了进来,毕竟生活了三年,对这里还颇为熟悉,很容易地,她就进来了。 怕被人察觉,她一直在车子里,开得很慢,到了名苑门口,她停了车,也没下,只是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熟悉的一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她的车子,已经不再是现代,而是一辆价值五十万左右的白色奥迪!这些钱自然全是那套房子兑换出来的,傅戚的一套房子,当真让她的生活彻底的改变了。而今姐姐不在了。家里也没有负担,她的钱已经足够她消费,她不是想要奢侈,而是她想要不同——不同于以前的倪朵,所以,车子,她换了奥迪。 这一刻,奥迪停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比现代更不容易引起注意,虽然,在这里,她的车也还是不上数。 她还没熄火,就见来人从豪宅走了出来,一急,倪朵就趴到了座位上,因为正靠着路边,两人的吵架声,清楚地,一字不漏地全都传进了她的耳朵。 刹那间,倪朵更是震惊:小满跟司明? 他们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一个她?她也有…替身? 大写的惊怵,瞬间爬满脸庞。倪朵那个晕啊:她以姐姐的身份重生,感情这还给别人腾地方了? 难不成傅戚还想念她,又找了一个跟她长得像的…替身?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长得像的女人啊! 只是听到好友的抱不平,好友的哭声,倪朵心里凝满了感动:小满!她好想出去跟她说一声,她还活着! 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很多事儿没做,现在不能功亏一篑。 弯身,地上纸巾,齐司明脸色也不好看,试图拉了丁小满几次,直至她的哭声渐弭,他才开口道: “小满!朵朵,已经不在了…我们都觉得她不是倪朵,可是表哥,却直言他是!不管她是不是,我们最好都还是不要干预!” “你什么意思?就让她这么冒充朵朵?那个人是你表哥啊!我是无所谓,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可是,谁知道那个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不怕她害你表哥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要真是像、或者双胞,我都认了,傅戚要对她好,我也没办法,只是干嘛要说是朵朵?拿着别人的名字就想要享受别人的人生吗?我真想让倪朵的父母亲自来认一认,拆穿这个不要脸的冒牌!这三年,倪朵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她挂着傅太太的名,连情人都不如,你知不知道,她开不开心,对他,都只能笑,她不能生气,不能发脾气,因为傅戚不止是他的老公,还是她的金主!她得罪不起!她讨好了三年的男人,换得这么一点点不知道算不算情谊的东西,现在却让别人白白享受?还哟没有天理?她不在了?还要让她的灵魂也跟着受委屈?tmd,气死我了?连倪朵不戴水晶,更不会戴?水晶都不知道,还冒充她?还有你那个呼风唤雨、厉害到不行的表哥?厉害个屁!真假都不分!不知道他怎么把公司做到这么大的?根本就是个贪恋美色的糊涂蛋!只看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朵朵,你在天上有灵,怎么不开开眼,劈死这一对!” “小满!注意你的措辞!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表哥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太过伤心,不愿意接受!” 因为他也想不通外人都能感觉到的事情,精明的表哥怎么连怀疑都没有,一口咬得那么死? 一愣,丁小满眼底的泪全都止住了:“你是说…他伤心过头?看到有个长得像倪朵的,哪怕知道她是冒充的,也把她当朵朵了?” 这么说,他是真得太爱倪朵的缘故?想起,他还让他那个特助特意来打听过倪朵的事儿,丁小满也觉得有可能。毕竟相处三年,多少都有点感情吧!而且,记得那个特助也透漏过,上次车子的事儿都是他在后面处理的,他对朵朵是用过心的!后来,她才把知道的一些事儿差不多都告诉他了。 要是失去了才发现爱,却再也无法挽回,那他也挺可怜的!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挽回生死?顿时,她又觉得倪朵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是有点回报了。 “你不了解表哥!他从出生,就背负着大家族的使命!你别以为豪门的公子哥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也许,我们不缺钱,但我们付出的,绝对比大多数人人多太多,很多人童年都在玩耍的时候,我们连睡觉的时间都是用来学习,要能处理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仅有聪明是不够的!他若认真起来,真的会六亲不认!他的事儿,舅舅跟舅妈也是做不了主的!所以,知道他娶朵朵,我也有些很是意外…你不知道他有多骄傲,我不是说朵朵不好,而是他的眼睛从小就长在头顶,他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入眼的女人,也都是站在巅峰、才貌极致出众的名媛千金。小家碧玉,他不会放在眼底,人中龙凤,他是龙,要的是凤,真正的凤,不是乡野飞出来的凤,你懂吗?可是他对倪朵,似乎的确又不太一样…我从没见他为女人发过脾气,包括当年他的恋人!”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小满!这件事,不要再插手!表哥说得出。就做得到!他都不念我的情,也不见得会念你这个倪朵朋友的情!如果她是倪朵,我相信她会回到我们身边,如果不是,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别多事,更别去查倪朵的父母或是动请他们来的心思…若是表哥执意,坏了他的事儿,只有死路一条!他的狠,你还没机会见识!总之,不要去犯他——” 说着,两人渐走渐远,倪朵缓缓直起了身子: ‘名苑里,还有一个女人…冒充她?傅戚会喜欢她吗?如果真喜欢,又怎么会离婚?如果真爱到不行?怎么会真假不分?!弄个假的,还要当她?’ 想着,他正对着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女人做着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倪朵胸膛也澎湃出一股浓浓的火气: 泥马!搞什么鬼? 刹那间,倪朵的心情也受到了很多的波动跟影响,下意识地,她就去推了车门,但瞬间,她就猛地回过味来了: 难道。这才是有人制造车祸的真正原因? 伍思敏?! 她不是要抢回傅戚,而是要取代她成为傅太太?她应该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那傅戚呢?他真得连她都分不出,还把她给接回名苑了?真把她当死人了? 纠结了下,倪朵还是没下去,转而,发动了车子快速离去:‘看来,她的计划得提前了!再等下去,别自己真成了席芸,成了冒牌的倪朵了!’ 开出名苑,倪朵去了理发店,她身上的痣该去的都去掉了,肤色基本恢复如常了,她只要做一点特别的改变就行了。 第一件事,她把属于倪朵的头发彻底剪短了,做成了她以前就喜欢、时下最流行的时尚中短卷发bobo,想要在身上多留点不一样的记好,又不想去纹身,她便精心挑选了些放水的纹身贴,最后她选择了一款祥云图案大小差不多的,贴在了自己一侧胸前微微靠上的位置。 席芸——云的标记!很符合! 她要用一点特殊的印记让特别的人记住! *** 屋里,如果伍思敏不是那么贪心,那么盲目,就该明白,自己的演技是多么拙略。外人一眼都能看穿的事儿,傅戚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她却一目障叶,偏偏要掩耳盗铃,就觉得自己聪明,而样貌也没有缺陷。 而且她下意识的认定,真正的倪朵死了,自己就什么也不怕了。所以,待傅戚回来,她还是极力的想要掩饰: “戚,这手环…是送我去医院的救命恩人给我戴上的。说是保平安!我为了感激,才戴着,还给了他钱!死里逃出,我只有感激…我真得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 “你知道?”他知道什么?开口,伍思敏又惊得不行。 “我知道你向来不拘小节,说不好听点,就是粗心大意!这种小事,不会往心里去,喜欢了,估计就不想这么多了!只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个缘故!朵朵,我知道司明跟你谈过恋爱,一直对你不死心,他这么说,就是为了离间我们,想夺走你,我都明白!” 轻拥着她,傅戚还说得好像是齐司明别有用心似的,闻言,伍思敏才惊觉是自己做贼心虚了: “恩!”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以后,她必须要鉴定自己是倪朵,毕竟倪朵已经死了,现在,她就是! 心里对着自己?念洗脑了一百遍,伍思敏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 “好了!不要担心!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体受了伤!等你身体好了,都想起来了,他们就不会这么质疑了!一个经历生死劫难的人,怎么会一点改变都没有?是他们大惊小怪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朵朵!我不会让他抢走你的…” 放缓了声音,傅戚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眯着眼眸,像是享受,傅戚却能清楚到分辨出…明显不一样的触感。 男人看女人,其实也并不是只用眼,身体的感觉,更直接。她的皮肤明显偏干,会有轻微的涩感,而他的朵儿,却是水水嫩嫩的。 听着,伍思敏已经激动地天南地北都找不着了:“恩!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有什么不同,她会记着一点点改,早晚变成一样的!而且。她深信,时间长了,他对倪朵的记忆也会被跟她的习惯所取代,到时候,她不改,也是她了! “恩,不急!瞧你一早忙活,都出汗了…去泡个澡,舒缓一下!别带着汗再吹风,小心感冒!” “好!” 倒不是怕感冒,而是知道他干净,怕自己身上有味道,她的体质,是带轻微狐臭的,虽然她很小就手术也治疗了,以后也都用香体珠遮掩,但一出汗,细闻的话,肯定还是会多少透出些来,所以,她基本不喜欢运动,不喜欢出汗。一出汗一定要洗澡。 转身,伍思敏很快的进了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傅戚转身就逡巡了一周,扫到她的包,便翻出了皮夹,看里面放了不少银行卡,翻出,他快速用正反都拍了两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傅戚早就把一切恢复原样了,坐在一边,随手翻了些杂志: “洗好了?换件衣服吧。今天没什么事…带你出去走走?真喜欢狗的话,正好去买一只!” “好!” 伍思敏匆匆换了衣服,刚准备好,傅戚的就响了,一通急火的通话,转身,傅戚便道: “sorry,看来不能陪你了!有点急事,我得去公司一趟!这样,你今天在家休息吧!免得出去又碰到司明他们!有空,我再陪你去逛逛!为了补偿你,我让司机给你送两条活蛇过来,你可以做你喜欢的蛇羹吃!乖——” 快速在她额间亲了一下,不待她回应,傅戚人已经出了门。 上了车,他便直接给汤子辰拨了电话过去:“发些照片给你,想办法去银行给我查清楚!” 135 这不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办公室里,傅戚正牵着文件,汤子辰拿着几张纸、挠着头就冲了进去,闷头闷脑地,还差点撞到了椅子上。 抬眸,傅戚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 “咳咳…” 干笑了两声,他才将刚收到的资料递了过去: “你让我查的银行卡资料!你是不是嫌我工作太少耍着我玩呢!什么情况?五张银行卡,五个天南地北、毫不相关的人的!还有一个是农民?不过,现在农民都这么有钱吗?一张卡里居然有五六十万?” 垂眸,扫了一圈,扬着手中的纸张,傅戚的唇角淡淡上扬了几分:“你说,什么人会把自己的钱存在别人户头下?还是多个人多个户头?” “还能什么人?罪犯呗!除了怕被查的,谁会冒这种风险?你是说…这些卡都是一个人的!” “是啊!得到了何等地步,才会把全部家当存在毫不相干的人的卡中?” 抬手,傅戚又把纸张拍了回去:“想个办法,卡里的钱,全部给我冻结了!” “冻结?” 一噎,汤子辰有些愣:这些除了农民就是七老八十的,还有就是些小年轻…这点钱,对他连毛都不是!对别人,会不会有影响? “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人,都是替别人办的卡!用的,不是本人!要冻结,还不简单?有网银的直接输两遍卡号,错三次密码,自动就冻结了!要是运气好,你还能进去,那就当你的奖励吧,钱转了,再冻结!没有网银的,不会走个后门?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我教你?” “不是…戚哥,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冷笑了下,傅戚垂下的眸子,又笼上了一层深沉幽暗的悲伤: “你还没想通朵儿为什么会遭此不幸吗?她若不死,冒牌的怎么能转正?!世界上。不会有两个倪朵!” 一句话,汤子辰瞬间就恍然大悟了:这些卡,都是—— 五张卡里的钱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万啊!有这么多钱在手,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搞这么一出,跑来他身边?是把他当傻子了吗?那个蠢货,闲自己死得太舒服了? 刚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拆穿,转念一想,他若直接拆穿了,说不定这个冒牌转身又出什么阴招,他这是想彻底斩草除根? 拿回那张纸,汤子辰没再多言:“我这就去办!” *** 在家里闷了几日。每天除了打扫,就是守着冰冷的大房子。开始,伍思敏还能享受豪宅的奢华,日子一长,再金碧辉煌、高床软枕的,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以前,经常还能出去演出下,打发下时间,她也很享受台上灯光笼罩,台下众星捧月的光辉,可是现在,就算她拉得再好。倪朵,也就是个门外汉!没有她那些荣誉,给人和音都不见得有人会用。 日子很是无聊,伍思敏也很是惆怅,一天闲着,还可以,以后都这么闲着,没人伺候她,没人跟她说话,倪朵的朋友,她交不了,自己的朋友。又不能联系,她岂不要一个人孤独老死? 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个事儿做,赚不赚钱,不要紧,关键是多少打发下时间啊!偏偏外语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练成的,而她,其实也没兴趣,也有些懒。 惆怅着,出了门,伍思敏看着那辆破车,就更是闹心了! 她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又辉煌的千金小姐不当。跑来当个朝九晚五的穷光蛋? 想着,心里都是千千万万个草泥马在狂奔!若不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她何至于如此? 如果这一刻,她还是单身,该多好! 她真是太失策了!当初就不该放手,不该跟郭印冬折腾这一遭,该直接…让她消失!她的脑子也是进水的厉害!这一绕,把她也绕‘悔死’了—— 开着小破车,伍思敏出去逛了逛街。 走进大商场,习惯性的她还是上了顶级品牌的楼层,光亮的厅堂,五彩斑斓的物什,走了一圈,伍思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欢迎光临绯爵风尚!小姐,我们这里刚上了今年的夏装新款,周末才刚到的货…都是今年最流行的主打!小姐这么漂亮,欢迎随便看…” “嗯!” 走入,绕着展架、衣架逛了两圈,伍思敏挑了一身粉蓝色的长裙:“我想试试这个…” “好的!小姐,您这边请!” 更衣室里,换上了新衣服,伍思敏的心情也high到了极点,走出,对着镜子照照,粉蓝色的蕾丝修身长裙贴合着她柔美的身段,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微微的小摆略显飘逸又不过分夸张,特别的温婉淑女,是她最爱的款式! 差点都要掏钱了,猛地想起,她现在是倪朵,不是伍思敏!这样飘逸的裙装,显然并不适合从事翻译工作、干练简单为主的倪朵。 想着连自己心爱是衣服都不能穿,伍思敏心里又是一阵狂吐血。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今年我们主打的爆款,粉蓝色系偏粉偏蓝每个号码都仅有一套!这套淡蓝色的很适合你!您看,今年国际时装展的服装色系,也是浅蓝主打!清新干净又不单调…您比模特穿的还好看呢!这款衣服是立体剪裁,所以效果特别好…也不算很贵,八万八!因为刚推出,店里还会赠送一条天然珍珠的项链!非常超值的!您该知道,我们这种店铺,是从来没有优惠,很少有赠品的…” 说着,服务人员还拿着世界时装周的宣传画给她比了比。 “嗯!” 瞬间,心里更痒了,但八万八,毕竟也不是个小数目,想着回去大概还要偷偷摸摸的穿。怪浪费的,伍思敏还是咬了咬牙: “颜色有点浅,不耐脏!我再看看吧!” 随后,她又选了一身蓝?色的连身裤装,穿上倒也是很好看,但毕竟她本人的皮肤不似现在打了美白针后的白皙,以前,她很少穿深色的衣服,本能的就不怎么习惯跟喜欢,而今看着也是各种不顺心。 “小姐,这身也很漂亮!干练简约,规矩又带点休闲,搭配高跟鞋、乐福鞋都可以,上班游玩都合适,我们这里又各种鞋子,小姐可以踩一下搭配看看!这件连体裤修身显瘦,我们就是主打这个效果的,所以颜色深色居多,还有?色,墨绿色!都非常不错!比上一个连衣裙还要便宜一些…” 毕竟也不是自己十分中意的,瞅了眼标价,五万六,也不算便宜!要是自己喜欢还行,掏这么多钱买件不喜欢的。伍思敏心里也是抵触的! 于是乎,她又推脱了,又去选了两件。 接连试了四五件,都很好看,她却各种各样理由看不上,到了后面,连服务生都不怎么热情了。 “小姐,我们的衣服都快被您试遍了,你到底想不想买?看好了再试吧!我们家里的衣服可没有掉下三万的!你还是觉得价钱能接受了,再试吧!”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买不起吗?不试试,我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哪件?卖的衣服还不让人试试?” 拽着衣架,伍思敏有些恼火。 “小姐!我们这里是顶级品牌店,不是地摊,什么人都能试,环了都能陪!要是买得起、买不起的都来试,我们岂不赔死了?” “小姐,这件您不用看了!十万八,不确定付得起,我们是不许顾客试的!” 斜眼见她又拿了一身白色印花的长款连衣裙,这一次,两名服务生你一言我一语地,直接给拦下了。 顷刻,伍思敏青?的脸色就变了几变,扭曲得不成人形,还未及爆发,一道熟悉的奚落嗓音便传了过来: “幺,这是谁啊?绯爵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什么阿猫阿狗都穿得起了?” 伍思敏一转身,就见唐可儿跟元良琴站在了门口。 笑意瞬间到达了眼底,转身,她就喊了两声:“可儿?良琴?” 她一出声,元良琴仰头,一脸嫌恶的冷哼了两声:“呵呵…别乱套近乎成吗?我们跟你熟吗?” 上前,唐可儿也白了她一眼: “你脸可真大!我们没赶你,是给郦心面子!还真当自己是棵菜啊!想跟我们做朋友,你玩得起吗?” 两人是店里的常客,有个服务生是认识的,所以很热情地就迎了过去:“唐小姐,元小姐,你们来了?店里正好来了新款?你们…认识吗?” “算不上!我们可没这么寒酸的朋友!只是不买,不够丢人的!” 进门的时候两人听到了几句,这一刻,更是尖酸到不行,只觉得遇上、是报了仇了。毕竟那次夜总会相遇,她可是抢尽了风头。 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伍思敏才猛然回神,想起自己现在是倪朵! 心里那个窝火,又是一阵疯狂吐血。 进去,两人很快就挑好了衣服,一人选了一件她第一次拿的那款连衣裙,一个选了偏粉的,一个选了偏蓝色的: “姐妹装,正合适啊!” “是啊!牌子剪了!我们穿着走!” 说着,两人已经十分豪爽地刷了卡,另一边,服务生帮她们剪掉了牌子,还递上了两个小礼盒: “唐小姐,元小姐,这是公司的限量赠品,天然珍珠项链!请收好!” 随手拿过,打开看了下,唐可儿直接扔给了服务生:“送你吧!” 另一边,元良琴一看,也一脸嫌弃,斜了眼另一名收银员兼服务生:“送你了!” “谢谢唐小姐,谢谢元小姐!两位小姐,茶点水果都准备好了,坐一下休息会儿,再走吧!” 随即,两人转向了一边的沙发,而这头,伍思敏直接被人丢下了,没人管没人理。 心里那个暴怒啊! 甩手,她就把一边自己穿的那条连体裤拿了过来:“我要这个!刷卡吧!” 下巴微扬,她甩向两名服务生的眼光,一副赤果果地在说:‘狗眼看人低’! 毕竟是给人打工的,两人干笑着,不舒服也只能给打了下:“小姐,请输入密码!” 不一会儿,服务生又道:“你卡里的余额…不足!” 这一次,两人看向她的眼神,隐隐得已经透出了嘲笑——‘打肿脸充胖子’! “怎么可能?有没有搞错?你帮我查查?” “小姐!卡里只有两万零一块!您是要分开刷呢?还是换卡?!” “两万?不是信用卡吗?” 伍思敏一出声,对面两人不自觉地还是冷笑了下:你的卡,问我们? 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伍思敏转而掏出了另外的卡。这一次,服务生的脸色已经是赤果果的讽刺: “小姐,您的卡显示异常,不能用!” “什么?” 很快地,伍思敏又换了一张,已经不是生气,而是着急了。几次之后,服务生直接道; “这张也异常,小姐,您该不会是欠费太多,卡都被冻结了吧!” 最后,伍思敏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但她却已经无暇去生气,而是直接跑了趟银行: “小姐,这些卡因为网银操作失误已经全部被冻结了!如果要借卡,需要本人持身份证、银行卡过来办理解冻!否则,我们是不能操作的!银行有规定!” “但我朋友在外地,卡里是我的钱!我急着用钱啊!你们不能给通融下吗?” “小姐,银行有规定!就是你报警,我们也不能给您特批处理!我们也是为了保护持卡人的利益!你要代办的话也是可以,让本人写个委托,持本人身份证跟委托人的身份证就可以办理代理手续!否则,我们是不可能给您解冻的!通常这种情况,我们会视为卡被盗处理。请您谅解!如果您实在急需,就赶快去找您朋友、带着手续再来!” 走出银行,伍思敏只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 她的私房钱… 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这些钱都是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存下来的! 因为要变成倪朵,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对郭印冬下狠手,因为她知道就算他追查到自己,伍思敏也已经消失了! 所以,她不能再用自己的卡,不能用与自己有关人的,亲人朋友都不行,她也不能用倪朵的,毕竟一旦用了万一被人查到,就是个解释不清楚的麻烦事儿。 所以她托人买了很多空的银行卡,还试验了一段时间,才想办法通过澳门赌场洗钱分别存进了不同的银行卡,这样,别人就追查不到她的资金去向,而且真有个万一,也不至于一下子全损失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几天银行卡,短短几天的功夫,全都出了纰漏被冻结了。 想起刚刚银行工作人员说的“是不是年龄太大不会操作?乡下人没文化不懂操作错了?或者有人输错号连累她的卡”才导致银行卡冻结,伍思敏真得是十级内伤啊! 当真买这些卡,就是因为风马牛不想关,他们用得到的少。不容易出错,这怎么回事?卡在她手里,没道理全错了? 怎么这么倒霉? 她哪里知道那张卡是谁的?银行也根本不给查!就是查出来,她能跑去挨个找人家吗?而且说了要本人持身份证到开户行去! 要疯的节奏,再想到傅戚的卡里,居然只有两万块,他给自己的是预存的储蓄卡,伍思敏更是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转眼,她就成了穷光蛋了?现在,她没钱了!这哑巴亏吃的,她想报警还不行?她的钱啊! 没有办法了,脑子一片浆糊,最后,她能想到的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傅戚的身上。 *** 等了两天,才约了傅戚过来,伍思敏还特意下了厨。但傅戚潜意识里还真怕步郭印冬的后尘,所以,跟她在一起,即便用餐,也是很少吃喝,都是提前吃过了再过来,陪她坐了下,傅戚只是去倒了杯白水: “看着都色香味俱全!可惜了,刚应酬完…一肚子酒,什么也吃不下…我看着你吃吧!” “戚,你最近…很忙吗?” “恩,十分忙!凯城来了个重要的考察团,又有几个项目在赶进度,等忙过这一阵,合同签下来了,我再多抽点时间陪你?幸亏爸妈都有急事没回来!要不,我也得累死了!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事?” “那个我想买点衣服…首饰!” “不是给你了张卡?一屋子衣服不够穿?你不是不喜欢珠宝首饰?最讨厌珠光宝气?每次回家让你戴个,你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对了!我都忘了你喜欢银饰!明天。我让子辰给你送一盒!” 傅戚一句话,把伍思敏所有的借口全都堵在了喉咙眼,于是乎,自然,倪朵,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谢!对了,你上次给我的卡…可以刷多少?我想报名去学点技术,可能要几万!” “那是给你补的银行卡!跟三年前你订的协议数额一样,每个月给你两万的生活费?这也不记得了?以前上班,现在不出去,更花不了了!对了,凯城来的考察团有个金老板,住梅江国际1209,是我的重要客户,明天晚上,你去陪一下!” “什么?你让我去陪别的男人?”无法言喻的震惊,这一刻,伍思敏可没单纯到觉得,是她去陪吃饭! “怎么了?这不是我们一惯的相处方式?上次历城酒店的秦先生,你不是陪得很开心吗?我还额外多奖励了你两万!朵朵,若是没有这个需要,我每月给你生活费干什么?我们之间,只有契约,跟交易!如果你不想做了,可以拒绝!离婚协议应该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我可以现在就拿给你,反正三年前我们就都签字了,我再找个女人就是了!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强求你的!” 傅戚说得云淡风轻,伍思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只是不能理解!你怎么会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的东西,从来都不许外人碰触的!何况是女人? “呵呵,你又不是我唯一的女人!三年,不算记不得的,我跟柳茜卫岚在一起的次数都比你多几倍!你知道的,我们结婚当天就离了,所以,我怎么是给自己扣绿帽子呢?你从来就不是我太太!你知道的,敏敏走了,我的心就死了,我不会再爱一个女人!对女人,也没什么需要!需要,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三年,你表现不错,让我父母满意,定期还可以帮我招呼客户,这是我愿意让你留在我身边最大的原因,也是最喜欢你的地方!你还真想做我的太太?” 抬手,傅戚挑着她的下颌重重捏了下: “三年都见不得光。你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又不是每个月都是旺季,每个月都要招待客户,你知道两万块,可以买几个女人一晚上?七八个,不成问题!而你还能住豪宅,偶尔母亲给你的见面礼,我也打赏你了,你已经是最贵的妓女了!殷给我的女人,连两千都用不了!考虑好了,给我答案!明天晚上不到,后天,我会让子辰把离婚书正件送过来,你自己打包好!” 看了下表,傅戚站起了身子:“我还要去趟夜总会!” 这一路,傅戚走得很慢,他想到了曾经让倪朵去陪客的场景,明天,她呢?会出现吗?伍思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为什么,你毁了我现在的美好、连我曾经的美好都要打碎? 出门,傅戚真得去了华都夜总会,喝了两杯,这一天,他的心情很低沉。很不好! *** 另一边,准备好了一切,每天晚上,倪朵都会去玫瑰夜总会门口走一圈,傅戚的车子,十辆有八辆她没见过,也听过,她觉得自己能认得出,再加上认识汤子辰,她觉得只要他出现,傅戚出现的几率就很好,她在等。等一个自然的机会! 而隔天,傅戚一早刚抵达办公室,就接到了汤子辰的回禀: “金总一早打电话来,说谢谢你的招待,对您昨晚的礼物很合意,想多要两天,问你行不行?说是愿意从中撮合,帮我们把他朋友手中百分之一的云赢股份给拿回来!” “当然,没问题!” 出口,傅戚冷佞的眼底全是失望——他的朵儿,宁死都不做这种事!她凭什么跟她比?还想取代她? 136 懵圈!复活的惊艳之舞! “戚哥?” 被傅戚明显阴阳怪气的口气吓到,汤子辰有片刻的恍惚:很久,没有看到他这般阴沉冷森的反应了。 近乎,同时,傅戚已经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对倪朵的回味,已然又压回了心底最隐蔽的某处: “通知财务部,我让你办的那张0444的卡,这三天,再打两万进去!” 顿了一下,汤子辰才恍然顿悟,赶紧接话道:“好的!” 昨天晚上的女人,真得是——? 商场应酬,不是没找过女人作陪,但都有专业的公关处理,他从不强求,这次,他摆明了是作践人啊!刀驾到脖子上却不让人死,这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啊! 他是有多恨啊! 心底隐隐有些直觉,汤子辰没多言,继而转入了正题: “戚哥,伍氏的资料都已经过来了!伍民痴迷炒股炒基金跟外汇,前面的确赚了不少,后来他还加大了本金,大概去年年初开始就大量亏损,结果赚的都没看到又直接进去了,我查了下,套了上千万。里面剩的也有六百多万,他肯定是舍不得往外提的!大起大落,其实,就是只看到数字在涨了下!所以,银行的贷款还不清,经营周转也出现了问题,这几个月根本没单子,坐吃山空,早就恶性循环了!原本借着我们的机会可以再起来的。不过,年底,他又买了些股票,所以公司又出了问题,现在是彻底转不过来了!他名下的房产,甚至包括国外的一套全都出售了,自己名下的豪宅也用来抵押贷款了。这几个月更是明显捉襟见肘,马上一年之期就到了,若是连续三个月拖欠还不上的话。房子很可能被银行收走,拍卖处理!” “找个股票经纪人,去多给他透点风,最好哪个赔得厉害,让他能买哪个!总之,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套死他,把他的公司给我收了,让他多背点债,豪宅就留给银行处理吧!我要他这辈子睡马路、扫大街都翻不了身!” “好的。我会安排!” 送走了汤子辰,傅戚掌下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片刻后,他掏出了,望着锁起的那张照片,眸子才渐渐柔和了起来: ‘朵儿,他们害得你死无全尸,面部全非,我让他整个公司陪葬给你做墓地。在天上,你看着,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舒服一点?你说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快得来不及适应就天渊地别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要你的命,还妄想成为你?她要你的命,我要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东西,也很公平,是不是?钱,真是个好东西!朵儿,如果钱能换回你,我愿意用全部家当换我的小妖精活着——’ *** 所有的程序都步入了轨道,傅戚的生活,突然像是又进入了一滩死水的境地。他不需要再过多的应付伍思敏,突然间,竟淡得不知道干什么了。 这天,回到名士豪庭,望着熟悉的屋子,他一座,又是大半天。曾经跟倪朵发生的一切,再度盈满了脑海。 以前,回家,他就算不是归心似箭,也是期待的,家,是温暖的,放松的。每次回来,他能真正的放下自己,舒服的很享受。 但现在,每次回来,只有冰冷痛苦跟折磨。 失去了,他才知道,往昔那些简单的生活对他而言,是多么甜蜜的幸福,他才知道,那样的日子。他是多么渴望。 仅仅三年,他就习惯了!习惯身边有个香糯的女人!有事没事的腻着他,说些动听的话,天南海北跑火车的话,逗他开心,给他解闷… 他以为他最喜欢静,而今,鸦雀无声的静谧,却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最后,傅戚又出门了。 开着车绕着城市一周,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莫名其妙得,竟停在了玫瑰夜总会的门前。 猛不丁的,他想起,曾经在这儿,他花五十万买了她一支舞! 大约,这是他生平最奢侈的事儿了吧!他的钱很多,买什么都不用考虑。但是花天价买之舞这样的事儿,换了别人,他是不会做的!他是个商人,商人骨子里,都是会算成本的! 下了车,浑浑噩噩地,傅戚就往门里走去。 另一边,近乎是每天九点左右,倪朵都会来这里转上一圈,有时候是扫下周遭的车子,有时候,她也会进去走上一圈,但不会停留,不会接受搭讪,在外,是注意他的动向,在内,是注意夜总会的变动。 她不止需要他的契机,也需要夜总会的配合。 而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是他们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只有这个地方,才能更多的勾起他的回忆。 已经接连来了好几天,倪朵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素面朝天的,逛荡着就过来了。 但一眼,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今天,他开的劳斯莱斯过来的! 心,顷刻就窜到了嗓子眼。 转身,快速寻找了个公厕,倪朵翻出包里的化妆镜,很是兴奋地在自己脸上快速涂抹了起来,画了个极致的浓妆,又特意将嘴巴涂得很红很亮,看着镜中性感的自己,倪朵整个人都激动地有些颤抖: ‘阿戚,我回来了!’ 出门,找了个提款机,倪朵取了一万块出来。转而,拎着包,就进了玫瑰夜总会。 厅内,激昂的音乐震耳欲聋,台上,火辣的舞蹈热烈上演。眸光一个流转,倪朵便看到了一边吧台静坐,望着舞台发呆的某人。 远远地望着他,倪朵的眼眶也有些微微的酸涩: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想他!即便,他甩了她离婚协议!也不能抹去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他是她的男人的过去。 扫了眼台上表演的舞蹈,倪朵对这里的规律已经有些了解,看了下日期,知道再有十分钟就是换舞的时候了。 直直望了远处一眼,倪朵才转身,循着记忆,躲过一边巡查的保安,往后台准备的房间走去。 吧台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傅戚下意识地就循着感觉忘了过去,逡巡了一圈,却没发觉什么,才换了杯酒,又将目光调了回来。 房间里,准备上场的女人已经画好妆。换好了衣服。 进门,倪朵直接找到了她,抬手便拿出了一沓钞票。 呆坐了片刻,喝了两杯酒,台上的舞曲已经换了,中间窸窣停了下,傅戚突然觉得疲累到不行。 举杯一饮而尽,他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回家睡觉。刚一动,突然一阵欢呼声响起,条件反射地,他就循声转了下头,灯光一暗一亮,太过熟悉的面孔一隐一现,傅戚整个懵了。 抬手,很是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他太想念朵儿了吗?那姿势?那面容?他醉了吗?’ 等他再拿开手,台上。热辣的舞蹈已经拉开了序幕。 台上,一共三个人,为首的女人一身白色的紧身上衣,露出了小巧的肚脐,搭配着白色的修身短裤,白色的高跟鞋,衬得一双美腿分外修长,整个玲珑的身段一览无余,俏丽的短发随舞飘动,性感艳丽的红唇,魅惑的眼神,夜色中,如她口里叼着的、诱惑的玫瑰一般,如昙花绽放,勾魂摄魄,即便隔着一定的距离,傅戚都能清楚的看到、感觉到。 还有那扭动的肚脐,似乎是特意为了招人眼光。还贴了很亮的一圈钻。 三人的舞蹈都很随意,但配合着音乐,又分外和谐。 举手投足间,那扭动的肚脐,扭摆的物资,狂吠的喊叫,与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动作自然交叠融合,呆愣地望着,傅戚的目光隐隐地带着水意——直了! 一模一样! 还有那清晰的脸庞,他的朵儿,是他的朵儿! 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嘴唇阖动着,目不转睛,傅戚的脚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 一个奋力的旋身,甩手,口中的玫瑰再度回到手里,微微一甩,摆了个很撩人的结束pose,弯身道谢,随着灯光一暗,倪朵转身便快速下了台。 灯光再度亮起,台上已经换了弹吉他唱歌的人。 蓦然回神,傅戚扭身便往后台冲去。 一边正在处理事情的经理,听说七爷发了疯似的闯后舞,还大发雷霆,吓得赶紧追了过去。 “刚刚跳舞的女人呢?她是谁?在哪儿?” 一到,就见傅戚拉着一个打杂的。一副吃人的架势,经理也惊了下,才赶紧迎了过去: “七爷,这是怎么了?她是做错事儿了?” “你是经理!刚刚跳舞的女人呢?她是谁?我要见她!是我的朵儿是不是?是我的朵儿,她还活着是不是?” “跳舞?刚刚吗?”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的,经理回头喊了一声:“去把小筠叫来!” 一听他去找人了,傅戚才把手松开了:“她叫小筠?” 怎么会跟他的朵儿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舞姿,那么熟悉,明明就是倪朵,虽然有些动作不一样,但她那小巧的肚脐扭动的姿态,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小、略显??的女孩便跟了过来,身上也是穿了一身白色紧身衣,却是抹胸式的背心,跟白色短裤,跟刚刚跳舞的类似,却明显不一样!而且,这个女人明显的比倪朵?太多,头发也是扎着马尾。 “经理?你找我?” 她一出声,傅戚的手先一把拽住了经理的领口,整个人都是失控的带着疯癫一般的情绪: “根本不是她!刚刚跳舞的!根本不是她!你糊弄我?人呢?你给我交出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把我的朵儿藏哪儿了?你把她给我交出来!人呢?我的朵儿呢?” 刚一来,就听说傅戚在发酒疯,司南钧跟韶?殷也往后面走来,走近,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上前,两人赶紧拉开了他: “戚,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差点没被他勒死,经理弯身,揉着脖子,一通猛咳:“咳咳…” “你来得正好!你的地方,你的人,你让他把我的朵儿交给来!快!”转身。傅戚就改拽住了韶?殷的衬衫。 “戚,你说什么?倪小姐不是在你身边吗?你喝多了吧!说什么糊话呢!我送你回去!” 上前,赶紧过去帮忙拉开两人,司南钧一头雾水! “我没醉!我看到朵儿了…刚刚她就在上面跳舞,跟她穿着差不多的衣服!我不走!把我的朵儿交出来!否则,我拆了你的地方!交出来!” 眼见傅戚直接火的眼都红了,韶?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望向了一侧:“怎么回事?” 一边,小筠吓得直摇头,经理缓了口气,才道:“你摇什么头?就是刚刚你说的替你跳舞的朋友!还不赶紧说?” 转而,三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了女孩的身上: “那个,我不知道…我刚刚快上场了,肚子疼,就去了趟洗手间,正愁着怎么跟经理交代,打电话想找朋友过来帮忙…那个小姐就说她会跳舞,也想上去试试。就说可以免费帮我!我不放心,所以才去找经理您请示,行不行?她其实不是我朋友,她跳了两下,我看挺专业,想着自己又拉肚子,才说是我朋友…经理,我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我其实不认识她!就是在洗手间才碰到的!” 低头说着,女孩这番说辞都是倪朵说服她给她钱、教她推脱责任的! 三人一听。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翻出一张照片,傅戚递了过去:“是不是她?” 看了眼,瞅了半天,女孩懵懂地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眼睛,好像有点像!不过,她是短头发,化了妆,弯弯的梨花卷,但是的确很漂亮,说话也很好听,我看她人很好…才…” 照片是倪朵半遮掩的,闻声,傅戚整个激动了: “是她!是她!我没看错!我不会看错的!封门,封门!给我找,把这里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出来!快!” “戚,你别这样!说不定,她已经走了!既然是这里的客人,既然来过,跑得了和尚就跑不了庙!对了,这里有监控,说不定能拍到她的行踪,你先看看是不是,别急于一时!” 随即,一行人便去了监控室,看到画面中熟悉又陌生的影像,司南钧韶?殷直接傻眼了! 137 七爷都是这么跟女人打招呼的? 定格的画面,大约真是化成鬼都不会认错的、跟倪朵如出一辙的脸孔,即便她化了浓妆,还是一眼能认出,而且都不带怀疑的!但同样的轮廓,却又带着些不同的气息,光是那头发跟装扮,再加上捕捉到的是回眸下颌微扬的角度,透出地是一股陌生的野性,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的性感,与平时她给人的温婉乖巧的形象真是大相径庭!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张脸孔,已经摆着一个了,突然又冒出一个来,不同于傅戚的惊喜,司南钧跟韶黎殷是大写的震惊: “什么情况?这是复制、粘贴、再粘贴?” 揉着眼睛,司南钧只觉得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这车毁得连个渣都不剩、死了的人又冒出来已经够惊喜了,这才多长时间,又冒出一个来?怎么感觉这么渗人?居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倪朵?谁知道死了的那个,是不是也一模一样? 太恐怖了! 另一边,傅戚却已经激动到嗓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快,快…给我找!看她从哪儿来的?走了没有?” 一见他的反应,司南钧跟韶黎殷就纳闷了:他怎么回事?倪朵不是在他身边吗?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却都是不明所以地轻摇了下头,转而一边吩咐人去查,韶黎殷拉着傅戚坐到一边,司南钧转身帮他倒了杯水: “戚,你先冷静下,缓缓神!只要有这个人,一定能找到的!只是,你这个…是什么情况?医院里,不是回来一个了?上次在医院里,他也是一样的激动!这个…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毕竟还是有差别的。头发就不一样!你不会连自己的女人…都分不出来吧!” 看到个相似的,他怎么又这么激动?提起医院,司南钧猛地想到: 那个回来的倪朵,声音是变了的!当时她说吸了过多烟尘伤了声带,这个的确是有可能,也有医学依据的!但是现在又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虽然还没听视频里的女人说过话的音调,但是这样貌,也长得太像了—— 而他也同样的激动!两个人,都是假的,有可能!总可能都是真的吧! 随即,司南钧疑惑的目光就调了过去。同时,韶黎殷也听出了不对,也同样目带难解跟疑窦,因为他也想到了某天,他在华都夜总会一个人喝闷酒的情况!那个时候,倪朵回来了,但是,一度因为失去她性情大变的他,却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归来而多开心! “我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认错!” 抬眸,傅戚却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双手抱拳,紧攥了下。 司南钧还想要说什么,韶黎殷轻‘咳‘了下,转而示意地扫了下监控室里的其他人,顿时,他便没再开口问: 人多口杂,现在,的确说什么都不合适! 而另一边,看到傅戚走向后台,倪朵就直接躲进了洗手间,知道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见他对自己还有反应,初步的目标已经达到,她便没有久留,而是绕了一圈后快速就离开了夜总会。 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回到他的身边,或者说,暂时回到他身边,但是,即便是自己迫切的意愿,也必须要让他主动。自己才可能呆的更久!如果再以倪朵的姿态回到他身边,那自己永远都要处于被动的位置! 这一次,不同,她是带着目的,却不需要再仰他?息! 监控室里,经理跟几名监控人员看完,便快速回禀道: “七爷,那位小姐的确下场很快就离开了…是就近从侧门出去的!应该是常客,对这里…很熟悉!” “我知道了!” 挥了挥手,冷静下来,傅戚也没再说什么。只要人还在,就算要花一辈子的时间、躲到老?洞里,他也能把她找出来: 是他的朵儿!他的朵儿,真得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不回来找他,却在这儿跳舞? 揉着额际,傅戚才猛然想到缘由——她不需要钱了! 他记得汤子辰查的记录,她需要钱是给她姐姐治病,而她姐姐已经好了、出院了! 起身,他顿时有些莫名的烦躁: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根本再也不需要他了! 该死的女人,真得只把他当个金主吗?该不会不需要他了,就一脚把他踹了,去另寻姻缘了吧! 想着,傅戚又有些急了,急匆匆地就去拿出了。 见他情绪不定,司南钧跟韶黎殷也跟着站了起来:“戚,去包房喝一杯吧!” 随即三人边转去了包房,一进门,傅戚就按下了拨出键:“子辰,帮我办件事!很急!手头的事儿全推出去!先办这个…” 他挂了电话走回,司南钧也拿了红酒进来,关上了门,给三人倒了一杯:“戚,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都是兄弟,有些地方可能还需要他们帮忙,傅戚就把大概的情况跟两人说了下。 闻言,惊得两人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眼底的诧异更是难掩。 司南钧直接叫道: “你说…医院里那个是假的?可是,她跟倪朵怎么会长得那么像,连头发也一样?而且,她说她是倪朵!显然,你跟倪朵隐婚这件事。她也知道!谁啊?对你们居然这么了解?连冒充这种事儿都敢来?是不是小说电视看多了?脑子进水了吧!难怪声音不一样,还说嗓子进了烟尘!我就说怎么这么命大,自己的车,车毁人亡,车主却这么走运,半路上厕所被人打晕救了自己一命?当时我也没细想…这人的居心,真是可见一斑!冒充,冒充得这么大张旗??她就不怕露馅?不怕你去查、去验证?把倪朵的父母找来做????” 抿唇,韶黎殷替他回道: “不是说了半失忆吗?露馅的地方都可以解释了!想必事前是做了周密的研究跟计划!想到了各种可能应对的情况!倪朵的父母毕竟不在身边,再加上刚失去爱女,说不定还真把他当失忆的女儿了!???连我都能给你解释,要不就说搞错了,要不就是找人作假,最次,就是说父母的孩子医院里抱错或者弄错了呗!” 望着他,司南钧也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温大鉴定师的未婚夫,一样的思虑敏捷!应该把你家郦心找来,火眼金睛,说不定真的一下子就能看出端倪!不过这女人,真够胆大的,居然能想到这招,可冒充你身边的人?真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傻子了?” 说完。猛地想起什么地,司南钧眸光又是一定:“你早就知道了?还接她回去?将计就计?!” 听他提及温郦心,韶黎殷就有些不太舒服,当即损道:“脑子总算开窍了!你再猜猜,这个女人是谁?” “谁?难不成你知道?”好奇不已,司南钧都跟着有些激动了,生活突然来了这么一档子事,还挺刺激的。 眸光一个交汇,韶黎殷跟傅戚嘴角不约而同地抽搐了下。 略一思索,司南钧也知道了:“是…是她?!” 傅戚身边的女人太简单了,知道倪朵身份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能做出这等事的,稍加一排除,目标就出来了! 顿时,三人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后面的事儿…彼此都心照不宣了。 “殷,通知你旗下所有的夜总会,帮我留意她,只要她出现,一定要想办法帮我留住她,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 “钧,医院你熟、人脉广,我想你帮我留意下,如果再有人用倪朵的病例看诊,第一时间通知我!她所谓的姐姐既然是用她的病例,又在这个城市,又是那种病…万一去复诊或者拿药呢!找到她这个姐姐,说不定就能找到她!” 一想到倪朵真的活着,整个世界仿佛都灿烂了,瞬间又有了颜色。他觉得,今晚的女人,就是她!她的舞,太惊艳了,他过目难忘,不会记错的! “我会的!只是,戚,别怪我泼你冷水…那是车祸,连尸体都有了,你觉得她真有那么命大侥幸逃生了吗?万一这个…” 又是假的呢?! 这一刻,看着傅戚,司南钧真有些同情他:一个女人的生与死,居然来来回回折磨了他小半年了!如果用半年来沉寂,伤口都愈合一些了,可他却在这样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中浮沉! 这半年,他变得太多了,阴沉得经常给人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 如果这一次又是失望,他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得起! “她是!她一定是!虽然我说不清楚,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感觉,感觉太强烈了!我的朵儿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不管真相如何,我以前都接受了,没有理由,现在接受不了!” 攥着酒杯,眼底沉痛的目光坚定中透着希望与喜悦,如果不是朵儿,也没什么,总不会更糟糕了!他要的是真相,他爱的,是他的朵儿! 他觉得,她就是! 而后,喝着酒,司南钧也没再说什么。这一晚,傅戚再度失眠了,却是因为高兴,高兴得睡不着—— *** 而后接连的两天,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夜总会,下了班就去,一直在吧台坐到十二点。但倪朵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等得焦急,但他的心里,却因为有了希望而变得热切。 办公室里,开完会回来,他也不觉得累,整个人都是谨慎抖擞地,只想着白天把所有工作做好,把晚上所有时间全都腾出来。 放下了手头大部分工作,汤子辰全面核实着他交代的事儿。商量完公务,两人又转入了私人话题: “戚哥,路边的监控,我都找人查过了!那位小姐前面几天、接连着,几乎每天都路过夜总会,偶尔也会进去坐坐,但基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去玩的!我也想过她是不是住附近,打听过了,租房住户,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每次她都是从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走出来的…路口的里头一侧却是个大超市,所以四通发达。一直没追查到她的方向…不过,监控拍到的几次,有清晰的正面,的确很像倪小姐!” “嗯,不急!慢慢来,我不相信找不到!警局那边呢?” “dna的原始数据因为各种理由已经销毁了,但是鉴定结果还在!我已经找人去了倪小姐的家里,想办法拿到她父亲的头发,dna化验室那边,我正在找人问,看有没有人能恢复或者记得当初的曲线图的…等有详细结果。我再通知你!” “这件事,先不要透出去!晚点,你跑趟名苑!她最近表现不错,多给她五万,别让她又察觉到什么,加快伍氏的收购计划!另外,如果她闲着,就介绍人让她去打麻将,先让她赚,后面,你知道的…找几个厉害的高利贷给她牵牵线!总之,别让她闲着,绝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比我们早找到人!”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防不胜防!一定要找点事钳制住她才行,以后伍氏倒了,一家子穷鬼,他就不信她还能翻出朵花来! “我明白!” *** 另一边,最初是因为自己想要淡上两天,倪朵才没连着去夜总会,后来,又因为公司加班。她一直忙的天昏地暗,也没经历去。 等她再腾出时间,已经是一个周以后的事情了。 对此,她也颇为郁闷,不知道,这一个星期,是不是又把一切打回原型了。 但第一时间,晚上,她还是盛装打扮了下,再度去了夜总会,这一次,很熟络了,她说想要跳个舞,那些舞者都挣着给她让位,说经理吩咐了,她来了,随意跳,因为她跳舞效果好,不管取代谁,那人的工资都照发! 所以,这一次,倪朵都不用掏钱!连更衣室里的衣服,都随便穿! 上一次,临时抱佛脚,她才从里面凑合着选了一身,这一天,本来就打算来跳舞的,所以,她穿得是t恤,短裤! t恤腰间随意一系,往上一提,就又是一个不乏性感的装扮!因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傅戚,倪朵也是因为一周的忙碌破坏了计划有些闹心。想着来跳跳舞发泄下也好,计划,她倒没怎么多想。 于是乎,换了舞曲,她就上台跳了一支舞! 而另一边,这一天是因为有应酬,傅戚才没在八点前到,一接到经理的电话,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飞飙了过来!而且,这一次,他还特意吩咐人连前后偏门全给守住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他整个人都激动了! 倪朵的舞结束的时候,一个美丽的结束pose,眸光不经意间一扫,恰巧捕捉到了进门的傅戚,两人的眸光,空中交汇,痴缠了许久! 嫣红的唇角扬起一抹极致艳丽的媚笑,下了台,这一次,倪朵走得很慢! 回到更衣室,倪朵也没有锁门,这个门,是特意为他留的,她知道,他一定会过来! 而整个更衣室里,从倪朵来,就全部为她腾地到隔壁了。因为上面吩咐过,所有的人全都要关照她。所以,她用的更衣室,在她上台的同时,就全自动自发的清了出来。 并没有卸妆,简单的拢了下头发,倪朵就用腕上的钥匙打开了一边的柜子,取出了自己的包包,慢吞吞地整理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门口的动向,耳朵更是整个竖起的! 轻微的门把旋动声响起,她就侧身开始解起自己身上那打着蝴蝶结的小t恤,同样还是慢吞吞的! 不一会儿,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倪朵转身的同时,熟悉的身影已经整个抱了上来,头抵着她。双臂缠绕在她的腰间,炙热的气息吞吐到了她的唇侧。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隐隐带着熟悉的感觉,傅戚整个人都是激动的,手,缓缓抬起,顶在她的颈项,习惯地,一动,轻微的凹凸感穿过指腹直抵心底,傅戚唇瓣阖动着,瞬间红了眼眶: “朵儿!我的朵儿!真得是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一把抱住她,傅戚激动地整个将她按进了胸膛:他就知道,是他的朵儿! 强大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活活勒死一般,熟悉的怀抱,沙哑的嗓音,倪朵其实也有片刻明显的动容! 这个怀抱,还是如此的温暖,她其实也是怀念的! 她不在了,他也会想她吗? 但很快,倪朵就想到了名苑的那位。心里隐隐又撺掇起了一股气:‘泥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什么想?想到真假都分不清?!人家说不定就是看到一样的惊的呢!’ 缓缓地,倪朵一点一点推开了他,动作并不算抵触,扬起下颌,将自己多了一颗痣的那侧脸颊对上了他,美丽的脸庞,笑靥如花: “七爷都是这么跟女人打招呼的?” 熟悉的嗓音,不一样的脸颊像是夹杂着冰雹的冰水闷头砸了下来,刹那间,傅戚真有片刻的恍惚。条件反射地,他甚至快速地把手收了回去,目光落在了她白皙无暇脸庞的明显的一点黑上: 这声音?明明是朵儿!这笑,如此骄傲如此张扬,带着点朵儿的娇媚又多了些明显的自负,像又不像,而且,朵儿脸上又没有痣! 懵了!顷刻,傅戚真是懵得脑子都是一阵嗡嗡的! 138 七爷是对我有兴趣? 是他太想念朵儿产生幻觉了吗? 眼前的女人跟倪朵有着明显不同的痣,但却不同于医院的那个,一开口,他就知道不是!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毫无道理,明明像的,他却确定不是,眼前这个有着各种不同的,他的感觉却那么强烈! 如果不是,她颈后怎么会有跟朵儿一样的标记?还有声音! 头发可以剪,痣也去掉,甚至容貌都可以变!但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心里有股强烈的声音认定了她,但眼底的不同的确也让傅戚稍稍犹豫了下,特别迎上她那明显带着点点挑衅的目光,傅戚就更是踯躅了。 缓步上前,他的手掌再度定向了她的颈项,轻闭着眼眸,微微一动,轻微的突起还在: ‘不是幻觉!’ 颈后的这点,想必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吧!或者知道,但是因为不在显眼的位置,她根本没想过遮掩! “你认识我?你是朵儿!”这一次,傅戚开口,完全是肯定的口气。 抬眸,倪朵却回了他一抹美丽无比的浅笑,细白的小手微抬,红色的甲油闪过一道撩人的光彩,带着无比的挑逗落在了傅戚的西装领口一侧: “大名鼎鼎的傅七爷,在这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 她勾人的姿态,与攀爬在他身上的倪朵就更为相似了。眸光一个低垂,傅戚却注意到她白皙的小手干净修长,与倪朵的一样,只是她平时不怎么点指甲油,而且倪朵的又有无名指指关节处也有一点小?痣,但她,也没有! 心底,不禁又闪过了些许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越不承认。他就偏偏觉得她就是? 眯着眸子,傅戚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到了一边的梳妆台上,而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竟然没有尖叫,甚至都没有抵抗,这让傅戚更纳闷了。 抬手,他就将她一字领的?恤扯下了肩头,靠近腋窝处偏外的唯一一颗?痣竟然也没了!粗粝的指腹定在她柔细的背上,即便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熟悉,触及她腰间的皮肤,滑腻的触感更是顷刻就唤醒了他所有熟悉的感官。一个垂眸,她身前微微露出的一点?迹吸引了他,抬手猛地一拉,微微鼓起的圆润上端一抹祥云的印记陡然闯入眼帘,傅戚不免又是一愣: 她的身上…有纹身? 再见她浓妆艳抹的,身上有明显偏重的香水味道! 这些…又都与倪朵截然不同,他的朵儿是清新自然的,宛如空气,而她,却活脱脱一个午夜的妖姬,颠倒众生的魅惑! 心里像是有两股力道在打架,傅戚明显有片刻的沉?,晕的不要不要的! 纷繁的思绪还来不及理清,伴随着一阵铜铃般的浅笑。一双细白的藕臂陡然缠绕到了他的颈项: “七爷都是这样吃女人豆腐的?或是,对我…有兴趣?” 熟悉的感觉再度盈上了心头,傅戚没有否认,顺着那细白的藕臂,定在那张如雕刻一般完美、如花绽放的美丽唇瓣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甚至,一瞬间,沉睡许久的身体的记忆都是全部被唤醒了,顷刻,就有了明显的反应—— 更出乎意料地,她,不止没躲,没反抗。还很热情的回应着他,熟悉的感觉更甚了! 一吻结束,傅戚的气息都明显浓重了:“你是倪朵!是我的朵儿,对不对?” ‘都不确定,就吃她的豆腐?还给她装深情?分明就是喜欢这一款,看到就乱发情!要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弄个回家了!气死人了!’ 心里从头到脚将他肺腑了个遍,无意识地,倪朵的小嘴就撅了下,转而却是很妩媚的撩了下头发,另一只勾向他的手臂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七爷若是对我有兴趣,是我的荣幸!但不要把我当什么…朵儿!小女子姓‘席’,单名一个‘芸’字!身份证上三十二。实际年龄二十八,单身,家是锦城桂芳县席村的!”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从一边的包里掏出了身份证,摊到了他的眼前。 笑嘻嘻的望着他,倪朵明亮的大眼里却是赤果果的明媚勾引! 但目光落在她身份证的照片上的瞬间,傅戚却像是见鬼一般,倏地就推开了她,直直望着她,足足愣了三秒: 席…席芸?不是他的朵儿?! 转身,傅戚近乎是逃的速速夺门而出。 ‘砰’得一声,剧烈的摔门声传来,倪朵脸上的笑意瞬间僵涩,整个人也瘫在了桌边: 如果再被他继续撩下去,她真怕自己就撑不住了! 望着那微微颤抖的门口,她的目光遗落在了那处:他刚刚的反应,是惊喜,还是…惊吓? 奇怪!刚刚还那么热情,看了下她的身份证,就吓成这样?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如果对她有心,为什么连真假都分不出?若是对她无心,为什么知道她不是倪朵,就跑了?刚刚,她能感觉得出,他…动情了! 是男人的本能还是—— 一想到他可能对家里的那位每天都在做着以前对她的那种事,倪朵顿时又不开心了,嘴巴撅地仿佛能挂起油瓶: ‘还七爷、七爷!你就是个大傻瓜!大蠢蛋!’ 不过,见到我,你至少会对家里那个多少有些疑窦了吧!毕竟,刚刚,他曾用那么肯定的口气说,她是朵儿! 他的朵儿! 想起他说‘她是他的’,倪朵的心里竟有些莫名的软软的。 片刻后,她就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看了下身份证,装进了包包:‘姐姐,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替我死去,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傅戚对伍思敏有旧情,他若知道我要对付她,止不定就会护着她,碍手碍脚,她可以折腾她,却对七爷无可奈何!所以在这儿之前,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倪朵! 她要以席芸的身份将他们拆散!她要让冒充她的那个女人变成他心底的刺儿,以最狼狈的姿态被他嫌弃赶出去!她是席芸,她要做傅戚最贴心的小情人,把那个冒牌的计划打乱,让她尝尝被逼疯的滋味! *** 一口气跑出夜总会,回到车上,抹了把脸,傅戚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如做了一场梦。 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仿佛还带着熟络的温度,他却像是陷入了迷局,有些拔不出来,抽出一支烟,傅戚点了上去。 轻闭了眸子,眼底全是她跟倪朵像又不像的画面。各种拉锯。 席芸?席芸? 若是只有身份证,他肯定不会那么相信! 但是她说得那么清楚,连家里的地址都给他报上了,一点都不用考虑,再加上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的确是跟倪朵一模一样的脸。 傅戚就迷茫了! 他的感觉…错了吗? 出来两个倪朵已经够他郁闷了,还偏偏给弄拧了。说自己的是的,明明就是个冒牌,他觉得是的,又说自己不是! 这一刻,傅戚都觉得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有问题了,会不会把真的倪朵逼到绝境了! 发动了车子,恍惚着,他竟然往名苑方向开去。 门口处,刚停下,他就接到了汤子辰的来电: “戚哥,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车祸的那具尸体跟倪父没有血缘关系!我又去查了详细的资料记录,但的确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年纪也是二十三四左右。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倪小姐,真地可能还活着!” 确定的消息,连汤子辰的嗓音都是激动的!这一边,傅戚更是,整个嘴角都抖啊抖得一个劲儿的往上扬,最后却只发出了一个音: “嗯!” “戚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帮我查个人!席芸,席地而坐的席,草字头的芸!夜总会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居然叫席芸!不知道是我太累了,还是太想她了,还是脑子不清楚了…我就觉得她是倪朵,可她偏偏不承认!我觉得不是的,又一个劲儿的各种以倪朵的姿态出现…子辰,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明显听出他嗓音的彷徨跟无助,汤子辰也很是心疼他: “戚哥,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下,放松下吧!既然确定了人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跟万幸了!有缘,还会相见的!你不要太逼迫自己了!一个人经历了生死,如果没有一点改变,正常吗?就是神,怕是也做不到吧!生与死的大事,几个人能看破?戚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一番话,真把傅戚问住了:是啊,是人在世,怎么会不怕死呢? “戚哥,你的冷静呢?你不是常教导我,只有在任何时候都能处变不惊、保持冷静的人,才能绝处逢生、创造奇迹吗?戚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们的经历无人能取代,我想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你有心,一定会找到她的!你不会错的!不要太强逼自己!戚哥,这半年,你逼得自己太紧了,铁打的,也需要喘气的!”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子辰,辛苦你了!” “跟我还说这个!挂了,我还有美女约会呢!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删除了不该有的记录,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傅戚才推门进屋。 卧房里,睡得迷迷糊糊,看他突然回来,伍思敏转身就爬了起来:“你回来了?” 扑到他的怀中,这一次,伍思敏主动抱住了他,熟悉的景象,让傅戚都一度恍惚了,回抱了她下,他的目光还有些涣散: “嗯…最近太忙,吵到你了?” “不,你回来,我高兴!要不要泡个澡?我帮你放洗澡水?” “也好!” 的确是太累了,傅戚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声音都是飘忽的。而伍思敏根本不知道他这些反应全是因为晚上受了刺激产生的恍惚,还以为他真的是工作太累,还很高兴他半夜能跑回来陪自己,很勤快地去帮他放了水。 浴室里,泡着澡,傅戚的情绪也慢慢归拢,最后,他直接站到了冷水管下,直直冲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不停闪过两抹完全不同的身影,耳边还浮响起司南钧戏谑一句话: 这是复制、粘贴?再粘贴? 是啊!双胞胎也不至于一模一样?居然真蹦出了两个倪朵?老天是要补偿他曾经失去的愧悔吗? 但这一切的烦扰,都不及,知道她还活着给他的喜悦! 关了水龙头,傅戚还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思绪却明显平复了很多。 出门,伍思敏已经帮他热了牛奶,他却直接摆手道:“刷牙了!” 而后便直接上了床,靠在枕头上,半闭起了眸子。见他太过疲累,伍思敏也没再说什么,就上了床,贪恋地靠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傅戚没拒绝,还伸手抱住了她。 伍思敏已经整个晕乎的样子,眼底全都冒了星星:难道这真是他们一直相处的方式?因为她最近的表现,他的态度都缓和了? 她不懂,他这么高傲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容忍接受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自己身边。 可以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她又不能不接受现实。 傅戚很累,却并没睡着,抱着她,也只是因为想要感觉一下抱她的感觉。 而伍思敏一动未动,脑子里也是闪过各种思绪,最后却猛地想到了郭印冬的身上: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男人,再高傲,其实骨子里都一样!郭印冬外面的那些女人,随便拎出一个来。哪一个比她漂亮、家世好、才学好、干净的?可偏偏他娶了她,一样留恋外面那些野花野草,各种宝贝儿的喊着,也没嫌脏! 这一刻,伍思敏只觉得自己看透了!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都一样!只管自己喜欢,根本不在乎女人什么样? 就像她,刚回来,傅戚对她也不是那么上心,可她真的照着他的意思办了,他却对她柔和了。 若不是那天在书房真地看到了他们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副本,看到里面写到,依据契约。两人财产独立,他的财产与她无关,她是不会答应去伺候别的男人的! 不过,她的确也没办法了,若是连他都离开了,她以后怎么办? 还在这几次也没便伺候,那些男人还都挺阔绰,随手都给她几千块,加上他给的,她手头也算稍微宽裕了点,再加上最近赢的,她只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而且,经历了郭印冬之后。她突然觉得这些长的一般的男人其实有些还挺不错,至少不会在床上对她各种嫌弃,还喊她‘宝贝儿’!在这些丑陋的男人身上,她突然又找到了属于女人的自信与感觉。 她觉得,她还有足够的资本虏获男人的目光! 但同时,伍思敏的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舒服,因为这张脸,这些夸耀,其实都不是属于她原本的自己,而郭印冬对她的诋毁鄙弃就像是一根根深蒂固的刺儿,扎的,却是真真的伍思敏的心。 她,也是彷徨的,日子,似乎除了得过且过,也没有别的着了! 以前,再不顺遂,也是锦衣玉食,而今,家里也是各种想要她出力,各种挖她的钱,虽然,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但身心,都是无比的巨累! 可她,已经上了路。除了继续走,也没辙了。 这一晚,靠在他的怀中,伍思敏心头的自信都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只觉得未来,她还有天大的希望。 而抱着他,傅戚的心,却节节哇凉,为什么感觉这么清晰,为什么连在最熟悉的地方,他都还是觉得那个不像的才是她? 席芸?到底是不是朵儿? *** 平静了两天,傅戚一直在等消息。 终于,汤子辰拿了所有的资料回来:“戚哥,你让我查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儿了!” “真有席芸这个人?”一见她的户籍复印件,傅戚的心都莫名的颤了下。 “的确,跟你说地一样,是锦城桂芳县席村的!席村虽然是一个不大的村庄,但在桂芳县里是排名第一的,居民的收入很高,住的都是小洋楼…而这个村,多数居民都是姓席的,户籍的确有她!但是席芸,是个孤儿,记录上说她的父母双双死于意外,那个时候,肇事者跑了,一个孩子又没什么监护人,她的亲戚家条件反倒都很一般,所以…听说她很小的年纪,就被一个远方的姨妈还是姑妈家给收养了,抚养长大的,她的户口也是上学才迁到樊城来的!对了,她的身份证上年龄算起来的确是三十二!她是学会计的,拿了几个证书,已经工作几年了…后来不知道出了事儿,突然就辞职了!以后再也没有工作的记录,对了。她工作时间最长,最后的那间公司很巧,就是倪小姐当翻译的博通外事翻译公司!但是以前的老板是合作中的另一位,这几年已经移民了,而且员工基本全都换血来了,没有人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但是拿倪小姐以前的照片,他们都说有点像!” 这以前的照片,还是现在拍的家里某人的! “同一家公司?这么巧?倪朵去做翻译,她以前却在会计?她辞职没半年,倪朵就从另一家公司跳槽过去了?” “倪小姐当初应该是因为她姐姐的事儿才选择留在了国内,拒绝了国外优厚的公司!若说两人的时间错位,的确有点巧合,但倪小姐上学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工作了,而且两人完全不同的专业,会不会…真得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毕竟,这也差太多了! “对了,我还从学校电脑里查到了她的学历证明,你看照片…的确跟跟倪小姐很像,连头型都差不多,都是直发!那个时候显得有些土…” 当然,照片是倪朵的旧照,汤子辰并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倪朵特意高价请了?客,她觉得最能想到的查的地方就是学校,她把学校的资料篡改了。毕竟,真正的席芸已经不在了,这些资料没什么用了! 而其他的地方,或者年纪太小,不一样,她也不怕,或者,已经用她的身份证照片补过了,她也不怕查。她只是尽力想要掩饰,却也没打算真正的瞒天过海,因为倪朵知道,对席芸感兴趣,只有她接近后的傅戚,而早晚,他会知道真相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像?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这么巧,在同一位置长同一颗痣?而且,她们身上的味道、感觉,都是一样的! 看了下手中的资料,傅戚还是觉得不信!好多事,真的太巧了!随后,他直接扔到了一边,只把写着她工作跟电话的那张纸留了下来: “这件事。先这样吧!席芸的事儿,暂时保密!” 他不信她什么没有纰漏!他就觉得席芸就是倪朵!她能把身上的标记抹了,她可以变成另一个人,他不信她能把所有的习惯、所有的过去全抹了! 席芸!席芸!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那天之后,倪朵一度也忙于工作,并未再去夜总会,毕竟,对那种地方,她其实是有些抵触的!而她觉得,有过傅戚有意,自然会找到她,如果无意,她要再引起他的主意,也必须换个地方。同一个地方,一次,或许有效,多了就不新鲜了。 这天,下了班,正琢磨着傅戚经常去的地方哪个还可以利用,走着走着,还没到自己的停车位,一辆顶级的?色轿车已经停到了身前,车窗缓缓地拉下,等待的人已经进入了视野: “席小姐,有空吗?” 下颌微扬。倪朵嘴角扬起了一朵花,傅戚推开车门,移身到了里侧,倪朵也不矫情,走下,直接坐了进去。 傅戚眼神一个示意,车子便继续开始前行。 “七爷,这是——?” 扭头看了她一眼,傅戚的神情已经没有了上次见面的激狂,反而是她最熟悉的冰冷、淡漠: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定睛打量着她,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月牙色的修身短裙,一条细?的金扣腰带勾勒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正式又带点性感的装扮,简单大方,带着时尚白领范儿,配着她俏丽的短发,小巧的水钻耳环,素雅的淡妆,倪朵的味道中,又多了份孤傲! 139 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她的美丽,毋庸置疑。而今,越发的明亮!不自觉地,傅戚就多看了她两眼。 “怕!当然怕!我这么美丽,定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很值钱的!” 看她笑着,脸上没有半分害怕的迹象,傅戚的目光陡然沉了几分:“也是终身保修、售出不退?” 他的这句话显然颇有深意,瞬间,倪朵就愣住了:“呃?” 她要回答‘是’,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了;若说‘不是’,岂不摆明了她不值钱?这番说辞,是她当初推销自己的,他没忘,自然,她也记得! 抿唇,倪朵不说话了! 顷刻,傅戚却笑了,笑得轻松,笑得妖孽,笑得整个世界仿佛都灿烂了起来: 他的朵儿,也总是这样,说不过,意识到错的时候,总是懊恼地这般呆萌。 很快,车子便在一间高档酒店的门前。停了下来。 “欢迎光临!七爷,这边请——” 门口处,两人连正门都没进入,便被引入了外侧一边角落里的电梯,很快,两人就直达了顶楼,一间颇为奢华的包房。 偌大的空间,灯光琉璃,百花芬芳。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颇具格调。亲自替她拉开了座椅,倪朵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 原来是要请她吃饭! 很快,服务生便递上了餐单。生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一顿饭,就露馅,倪朵点餐就很是注意: “一份香煎小牛排,七成熟,红酒汁。一杯蓝山!” 她点的都是最普通的,想着吃牛排,她没什么忌讳,总不至于被他看出端倪。 另一边,傅戚却点了一份海鲜意大利面跟蘑菇浓汤,还有两份小吃跟一个水果拼盘,很快,精致的餐点就送了上来。 没有点酒,两人便直接开动。开动之前。倪朵还借着拿的空当把桌上的美食拍了一下。 一餐饭,两人几乎都是静悄悄地,很专注地享受着美食。以为他请自己吃饭,总无外乎是要打听或者了解些什么,但大半的美食进了肚,见他居然一个字没问,抬眸,望了望对面优雅地喝着浓汤的某人,倪朵有些憋不住了: “七爷这么大手笔的选这么高级的餐厅。就为了请我一个陌生人吃饭?” “不然呢?” 放下汤勺,轻拭了下嘴角,傅戚的眼底已经盈上了点点的笑意:终归还是小麻雀的朵儿,太沉不住气! 今晚的饭局,他已经有答案了,心底对她的认知,又肯定了一分。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饮食都是有自己的小习惯的,自己或许不在意,但在别人眼中,很可能就会有另一种很直接的感觉,像是有人不自觉的挑菜,很多人都会觉得不礼貌,而有的人吃饭习惯先喝汤,有的人习惯从素菜开始,有的人却习惯从肉菜开始。 虽然她点的是很普通的牛排,配的汤汁也不是她平时喜欢的黑胡椒汁,而改了红酒汁,但她吃西餐的习惯跟倪朵一模一样。 倪朵其实是爱吃鸡蛋的,不管什么菜,有鸡蛋搭料的,她多数是从鸡蛋开始吃。而她吃牛排,若有煎蛋配菜,她也都是先把牛排分一不小部分,然后开始鸡蛋、牛肉搀和着吃,或者先吃完鸡蛋再吃牛肉,其他的配菜基本都是最后吃的! 这与她平时吃饭先素后荤不太一样! 倪朵只想着不要点特别的菜,让他觉察出自己爱吃什么,所以,她既没点西红柿浓汤,也没点海鲜或者鸡肉类的套餐,而是选了牛排,殊不知,他看的却是她吃饭的习惯,而不是吃什么。 居然什么都没问?有猫腻! 顿时,倪朵心里的警戒线都拉起了几级:没有目的,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会浪费时间约一个见过两面的人出来吃饭? 怎么想。都不像是七爷的风格! 傅戚一不吭声,倪朵就更如坐针毡了,最后的最后,完全演变成了食不知味。 但直至两人起身,傅戚真的没有问过‘席芸’半句,关于她,关于倪朵,竟然都只字没提。 都说‘敌不动、我不动’,倪朵的心里却因为这顿饭开始有些没底了!一路上走得也有些飘忽: 他这莫不是接受了‘席芸’要追求她、不,要睡她的意思?要不,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恍恍惚惚地还在思绪中,一出门,一股强大的力道陡然袭来,下一秒,天旋地转,?子一疼,倪朵就整个撞进了他的怀中: “嗯!” 手下意识的一推,她还未及离开。后脑勺却已经被人按住了,她就这样,整个贴合地嵌进了某人的怀中: “不想被人拍,就别动!”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的就心酸了下:他是在保护她吗? 单手全在她的颈项,一个抚触间,傅戚又摸到了那熟悉的标记,转而整个大掌环绕着遮到了她的一侧: “走!不要抬头!” 恨不得用整个身躯将她包裹起来,傅戚很快地带着倪朵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倪朵才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但情绪却没那么快平复,甚至,整个脸颊都红润了,望着他,说不清是憋的,还是害羞。 调整了片刻,倪朵望向他的目光才渐渐转清: “我倒是忘了…七爷已婚!危险,怕怕!看来,以后,我还是该跟七爷保持适当距离…以策安全!” 扭头,傅戚的眸色却明显冷了几分:“我怎么记得某人跟我说,我的兴趣,是她的荣幸?” 他能保护她!以前,是不知道!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出任何意外! 目不转睛地望入他的眼底,倪朵也很认真:“荣幸归荣幸!但小三,也不是人人都当得的,至少,我做不了,也不做!”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确,两人只能做朋友! 而她的意图,并不是要真正再做他的女人,更多的,只是想要暧昧。她太清楚,她对他的感觉,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沦陷到这辈子都不能再自拔。 幽深的眸子像是要望入她的心底,傅戚的脸上闪过一些不定的情绪:“奥?” 言下之意,他要是真看上她,还得先离婚了?为什么这么像?到底是不承认,还是不是? 思绪又浮动了下,调开眸光望向了窗外,平复了下心情,傅戚突然扣向了她的下颚,道: “不巧,我还真对你十分有兴趣!你知道的,你不会——成为你不想做的人!” 这句话,倪朵真真听懂了,他还是在暗示‘她是倪朵,她知道他已经离婚’的事儿,没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倪朵回应他的是一个极致妩媚的笑: “那我可以安心享受七爷的荣宠了?” 她要的,就是他的兴趣! 只是她没料到,傅戚比她想象得还要邪佞,因为下一秒,他就直接将她抱了过去,整个人被逼都坐到了他的腿上,而他,根本不管前面开车的司机,扣着她的头,就是一阵疯狂的热吻。邪肆的力道,肆意游走的双手,热切的程度,甚至于远远超出了对曾经的倪朵。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迫切—— 漫长的一路,他几乎什么都没干,什么也不让她说,就是不停得吻她、吻她、再吻她,等车子听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倪朵整个嘴巴是麻的。脑子也是浆糊的。 抚着她微微肿胀、还有些哆嗦的唇瓣,傅戚却极致的爱不释手,抵着她的额头,轻抚了下她的秀发,又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要享受我的荣宠,就要守我的规矩!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伤害你!一年,一年之内,不给你承诺,我就会放你走!但是。不要给我招惹别的男人,这一年,我要你保持席芸的单身!” 一年,足够他分清她是不是他的朵儿,如果她是,他会用余生好好疼爱她;如果她不是,他会继续寻找!他的朵儿还活着,他一定能找到! 目瞪口呆,半天,倪朵没回过味来:给她承诺?他居然要给她承诺?为什么? 她一拧眉失神,傅戚粗粝的指腹直接捏向了她的下颌,还是一惯不容置喙的命令跟警告: “听到了吗?” 他的人,只能是他的!这一年,他要弄清这一切,他要她回到他身边,做真正的傅太太! “你好凶!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哪有这样追女人的?” 跟她想象得完全都不一样,怎么都不按剧本走?她不是倪朵了,他凭什么还对她霸道?不自觉地娇嗔着。倪朵的嘴巴又撅了起来。 太过熟悉的反应,傅戚心下又一阵莫名的激动,捏着她的下颌,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现在开始,就是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你必须习惯!” 轻抚着她??的脸颊,傅戚轻捏了下,眸底冷光岑然: “不要逼我对你用手段!你该知道,在樊城,我还是说了算的!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想找,我也有办法!所以,最好,守我的规矩!” 因为你是我的朵儿!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早晚,他能找到证据。他的朵儿,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哼哼着,倪朵有些恼。 这还没怎么样呢,先被他困住了:但傅戚的话,至少在樊城,绝对没人敢轻忽。 “听清楚了吗?或者要我也跟你立个协议?” 再度开口,傅戚缓和的嗓音明显带了调笑的口气,但气头上,倪朵没听出来,只觉得计划都被打乱了,但想着原本也是要跟他交集的。只是没料到被他限制,终归,她还是点了头。 “乖!回去吧!直接回映月公寓,不许再跑夜店!” 他知道她住哪儿?他果然查过她了! 顿时,倪朵心里又有些开心:看来,自己的三年,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 浅笑了下,整理了下衣服,倪朵移开了身子:“谢谢你的晚餐,晚安!” 下了车,倪朵便走去了自己的停车位,开了车子回家,身后,傅戚一直跟着她看她拐进了映月公寓,才示意司机调了头。 *** 回家,心思烦乱地,倪朵瘫坐在了椅子上,傅戚的反应,比她预料的过火太多,却也让她的心思有些别样的活络: 他的反应,是对她有情?还是愧疚?他对她的这一切举动,是因为她长得像曾经的‘倪朵’吗?或者,席芸成了倪朵的替身? 乱糟糟的一团,倪朵也是分不清的。但她知道,她的目的在哪儿。 翻出里的晚饭照片,她很快在空间发了一条:【难忘的晚餐,美妙的夜!】 后面跟的是一个大大的‘红心’的表情! 车上,刚一翻动,傅戚就看到了:这不是赤果果得跟他示爱吗? 心里顿时跟漾开了花似的,傅戚直接给点了‘赞’。 她的头像,居然是像多多的一条小狗,清触着,他把备注的名称改成了【f太太】。 那头,刚发出去就有回复,一见是他,倪朵的笑意也瞬间抵达了眼底:‘他居然关注着朋友圈?还关注着她!’ 那她的计划。岂不更顺遂了! 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倪朵抱着就上床了。 *** 而后的时间,两人多忙于工作,都没急于一时,但经常,倪朵就会发一些朋友圈,而基本每条,傅戚都会看,一些会给她点个赞,不顺眼的,就给她打个‘哼哼’的表情,倪朵知道,他在关注自己,时不时地也会挑逗地给他回个亲吻的表情。 但除了含晦朋友圈,一度,两人再没有什么交集。 这天,办公室里,傅戚刚忙着处理完几个case,汤子辰就匆匆走了进来: “戚哥。伍鑫经营不善,已经宣布破产,开始进行资产清查了,我了解了下,他们公司的地契也在银行抵押了,下个月就会进行拍卖!价钱应该也就刚过亿,不会很高…我们要买下来吗?” “嗯!找个人去办,暂时…先不要以云赢的名义!另外,放点风出去。就说那块地,随便找个角落地下以前是墓园,不吉利…看看能不能压压价!反正我们以后也是盖墓园,不影响——” “我明白!” 正说话间,傅戚的便响了起来,电话是伍思敏打来的:“杏园酒店吃饭,好!” 知道她肯定也是为了伍氏的事儿,这一次,傅戚没拒绝。 另一边,倪朵刚收拾好单据,财务主管就走了过来:“席芸,你晚上跑一趟明月酒店,把这些送给高经理,就是杏园酒店边上那家,你有车,还顺路!” 140 恼火!原来还是她重要! 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她,财务主管又掏了一张名片给她: “这些都是急于待银行审查的资料复印件,一定要亲手交给高经理,上次你去银行我们碰到,跟我说话的那个,你们应该见过的!其他的不用说,他知道怎么处理!后续的,我再跟他谈…去之前,先打电话跟他沟通一下,实在不方便的话,明天再跑一趟就是了!” “好的,我知道了,主任!” *** 送走了主任,倪朵便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确定了位置,约好了大致的时间,倪朵先去快餐店吃了晚饭,才开车往明月酒店走去。 一路上,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听着新闻播报,倪朵的心情也是少有的轻松。做会计,月底月初都是最忙的时候,想着只要过了这几天,自己就能腾出时间来,她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 正是晚上高峰的时间段,道路拥挤,停车位都跟着十分的紧张。找了很多地方,倪朵好不容易才停下了车子,却离酒店隔了近乎一条街。没办法,她只能用走的! 到了门口,她也没急于进去,而是打电话又跟高经理沟通了下。 “二楼,清月包间,直接上去,是吗?好的!” 挂了电话,倪朵刚一转身,一边奢华的大酒店门前,熟悉的两抹身影陡然进入视野,倏地。倪朵就侧转过了身子。 只见,酒店门前,服务生正列队服务,或是拉门、或是指引,道口方向,还有专人停车,而两人,一个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一个,妖娆动人的枚红色鱼尾短裙,不知道在说什么,门口处还站立了片刻。 太过熟悉的影像,倪朵简直有种见鬼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发型,她以前的直发其实跟伍思敏是有所不同的,两人虽然都直,但她的都是一刀切,而伍思敏的是有层次感的,但现在,她的头发虽然短了,却变成她的风格——‘一刀切’! 最让人郁闷的是,她居然穿着她平时出门最喜欢的那件枚红色的鱼尾短裙,更让人恼火的是,傅戚还跟她有说有笑,而且丝毫么有遮掩的意思。 瞪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倪朵心里当真是千万个‘草泥马’在狂奔: ‘泥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也不见他带她光明正大的出来吃饭!现在倒好,一面勾搭着她,一面还带着个‘跟以前的她’一模一样的冒牌出来逍遥?盯着她的样貌,还穿她的衣服,享受她三年契约换来的恩宠?真tmd让人闹心!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一直目送两人进了酒店,倪朵的胸膛还是一起一伏的,久久无法平静: 既然身边有一个还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还说‘她是朵儿’,还来勾搭她?傅戚,你个大猪头!大蠢驴!你活该被人欺骗!骗得你破产才好! 忿忿地一转身,灵光一闪,倪朵的目光不自己地又落回到了杏园酒店的门口: 难不成他以为倪朵死了,知道眼前的她是假的?或者。也怀疑她,所以,他才会同时质疑‘她是不是倪朵’?他是在那个女人、跟她身上找倪朵的影子?她跟她,都是一样的,都只是——倪朵的替身? 以前,凭着她跟伍思敏几分相像,让她做了三年的替身?现在,又让她这个重生的席芸做倪朵的替身?她这是什么命?她难道就不能做一回自己吗? 真让人恼火! 傅戚!你就是个喜欢替身的大笨蛋!笨死了! 气嘟嘟地转身,不自觉地,倪朵踩得高跟鞋都噔噔作响。进了酒店,才想起什么地深呼吸着上了楼,想着先办正事要紧。 到了指定的地点,倪朵并没有直接进去。想着跟服务生说一下,最好能让高经理出来接一下,这样也不至于打扰到他的饭局。 刚等到送菜的服务生,一开门,正好,高经理走了出来: “小席吧!来了,怎么不进来!没事,今天私人饭局,两个朋友聚聚!进来,进来!有话进了再说,别堵着门口,耽误人家送菜啊,来,来——” 男人一热情的招呼,倪朵也不好意思太推脱,说着正事,就跟着走了进去。进门,才见桌上算上高经理,也只有四人,三男一女。 一个上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一回眸,倪朵的脚步都有片刻的凌乱: 刑其业! 居然是刑其业! 因为姐姐的日记,她用了很多途径去查这对父子。她知道刑其业是刑家的独苗,母亲不知道是离异还是早逝,总之,一直父子相依为命十几年,家业颇大,而刑其业性格乖张,虽然没有樊城四少那么声名贯耳,却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在圈里,也颇为有名,还曾因为跟某个知名女星打得火热,几次上了头条。 当然,这些,都是她后来从新闻上查出来的! 因为开顺橡塑有限公司近几年发展都不错,所以,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他也是有些势头的!加上,他的父亲一直寡居,虽然偶尔也会跟些娱乐圈的明星名人的沾点边,但风评比他着实好太多,但看他这么多年一直未续弦,近乎也没过火的绯闻,就知道了! 但这个刑其业,花边却不算少,名模千金,甚至连人妻都沾过,对于他恶意侵害姐姐,不管是为了阻止姐姐成为他的后母,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倪朵都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这对自私的父子为了自己家族的名声、为了父子亲情不止伤害了自己的姐姐。还把好好的她要逼成精神病! 倒是没想到,她还没找上门,自动碰上了。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在帮她了吧! 垂落的拳头轻攥了下,倪朵的脸上却是少有的春光灿烂: “高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这上头有命,我这儿跑腿的也是没有办法,还请多多见谅!” 说着,倪朵便掏出牛皮纸袋递了过去:“那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摆着包,倪朵故意大动作的扫了下桌面,果然不出所料,高脚的酒杯顺势而倒,直接就冲着她身后侧的刑其业去了。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倪朵故作慌乱地赶紧去桌上抽了纸巾:“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口上这么说着,倪朵往男人手背、手臂处擦拭的动作有意无意地,其实都带着些身体的接触。 “没关系!没关系!一点点酒!” 伸手接过,擦拭了下桌面,刑其业的目光都整个柔润了,那是明显不一样的眼神。都是熟人。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倪朵故作不知,起身还很是愧疚得翻搅着小手后,又撩了下发丝: “真是不好意思,我总是这么莽撞!要不,我自罚一杯,跟先生赔罪吧!希望没有搅了你们的雅兴…高经理,也请您一定见谅!” “席小姐太客气了!不是事儿!刑少大人大量,怎么会往心里去?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开顺的副总刑其业,这位是华锐器械的美女会计席芸席小姐!遇上,就是缘分,大家喝一杯,交个朋友吧!” 一边招呼着倒着酒,高经理也将另外一对寒暄着给介绍了下。 “席…席芸?你叫席芸,也是会计?!” 倏地起身,刑其业的脸色明显有些异常,望向倪朵的目光也是一瞬不顺,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自然,他的反应,倪朵是明白的,当即故作不知的轻笑出声: “刑少好像很吃惊?怎么,我的名字很难听吗?或者,刑少还认识另一个叫席芸的会计!哎呀,我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实在太土了,光是锦城,我们桂芳县席村,就有三个女孩跟我一样同音重名叫席芸的…也想过去改个,就是太麻烦了!” 一听她是锦城、席村的,再见她完全不同的样貌,又是这般时尚明媚,刑其业悬起的一颗心就落了地,因为他知道那个席芸不是这个地址。 因为除了倪朵,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姐姐的身世老家的情况。她对外就算提,也不会说老家,都是说她家的地址,说起过去,她也不会提席村,因为那里,她最爱的父母都不在了,剩下的亲戚都让她寒心了。 那个地方,长这么大,除了最后一次他们想要一起去走走,她从来没有回去过,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她都没怎么提过,她相信,姐姐不会对外人说得这么详细的,毕竟,她的日记里提过,痛苦个过去,她只在心底冥想,想着借着婚姻生活忘记曾经的不幸,既然要忘记了,她怎么会对还没成为一家人的他们提起这段? “席小姐说笑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席小姐这么美丽,这名字自然也变得格外的好听!” “刑先生真会哄人开心!谢谢!” 举杯,倪朵跟他喝了一个,又跟几人一起喝了一杯,聊了几句,留了个电话,她便找着借口快速离开了。 她知道,第一次见面,不宜太过。 走出酒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激荡的! 习惯性的,存了电话,她先同时想要添加微信,刚一打开,对面的申请先过来了,她便直接点了同意。 刑其业,这一次,我要让你们父子反目、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虽然只喝了两口酒,但倪朵还是沿着马路走了两圈,想要散散酒气再回去。等她再回神的时候,竟转到了马路对面,抬眸,便是硕大的‘杏园酒店’!顿时,记忆又唰得涌了回来,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穿过马路,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倪朵的脑海里勾勒着两人浪漫烛光晚餐的场景,手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越是想要压制心底的情绪,她就越是浮躁,最后干脆直接在路边一处花园的台阶边坐了下来,有些生自己的闷气: ‘明明她才是真的!现在倒成了假的了!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可是她就算回去,变回倪朵,验明正身了。又能如何?只怕被他欺负得更光明正大了!哎,真是失策,离开的时候,她就不该觉得那份离婚协议没什么用了,她应该拿走的!现在没有离婚协议,也不知道他的离婚证办下来没有!万一还没办,他又反悔了?那她可真是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这么想着,做席芸好像也还不错! 倪朵啊倪朵!被压榨了三年,你还被欺负成习惯了?真是贱骨头,好不容易解脱了,你怎么还想他呢?你管他跟谁在一起,干什么! 越说不想,倪朵满脑子满心全是两人在一起恩爱缠绵的画面。顿时,她整个人都有种要疯的感觉,踢打着小腿,她跺得地面都咯咯作响。 眸光一顿,落在脚上白色尖头的细高跟鞋上,灵光一闪,倪朵褪下了一只鞋子,拎着就往一边坚硬的石头上崴砸去,不一会儿,高跟鞋的鞋跟就断裂了开来,掏出,拍了张照片,配上可怜的小脚丫。倪朵快速发了一条朋友圈: 【可怜!半路踩狗屎,回不了家了!求捡!】前面是一个大哭的表情,后面是一个委屈的‘祈求’表情。两个小表情配在一起,加上那双白嫩的小脚丫跟倒在一边断开的高跟鞋,真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架势。 同时配上,还有自己的位置截图。 *** 杏园酒店里,两人同样是订了包间,一餐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当真是单纯的吃饭。 傅戚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另一边,伍思敏却是看了他几次,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口,不止食不知味,还莫名的焦急。 但是一餐饭的时间终归有限,不待她想好、准备好,已经临近尾声了。 放下筷子,端起椰子汁,伍思敏轻抿了一口:“戚,这里的烤鸭味道还不错吧!我看网上推荐的特色…好评率百分之九十,就想一起过来尝尝!” “嗯!” 纠结了下,伍思敏先试着转入到正题,道:“对了,我今天看了个新闻…说是伍鑫要宣布破产了?是…伍小姐家的公司吧!” 试探着,她想看看他还念多少旧情,如果能说服他买下或者解救拉一把。这件事就还有转机,最好先保住公司不拍卖!若能及时还了银行的债赎回地契,再把地卖了高价周转一下,缩减规模也好!这样宣布破产被拍卖,他们家可是亏大了! 但没办法,已经抵押了,若还不上,不宣布破产也不行啊!一下子要拿出一亿多,除了他,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做到。 “你也看到了?正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 “好消息?” 莫非他已经打算买下了?那样就简单了,只要说服他就行了!直身,伍思敏有些激动,他这是要拉他们一把? 刚想要说什么,傅戚随手翻了下,就看到了倪朵发的微信圈,转而,他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巾纸,站了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 不待伍思敏回应,傅戚已经转身出了门。洗手间里,认真看了下倪朵发的位置: 这不就在杏园附近吗? 该死!她怎么在这儿? 再看她发得可怜的照片,等人去捡,傅戚就能想到她大约是鞋子坏了,被困在那儿想办法的时候闲着发的。 生怕两人会撞上,傅戚觉得必须让她赶紧离开才是,快速搜了下,他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很快地,他又回了包房。 对面,伍思敏还维持着他刚刚离开时的姿势,眼底全是兴奋:“你刚刚说得…好消息,是什么?” “那个啊!你不是一直都不高兴我把你当敏敏的替身?指责我看不起你就是因为你没有这样显赫的家庭背景?现在伍氏倒闭了,你跟敏敏已经站在同一起跑线了,是不是很开心?我还想晚点告诉你,再让你高兴下,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来,我们喝一杯吧!” 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伍思敏到了嘴边所有的借口全都被一句话打成了泡沫: 开心? 她现在是倪朵!的确,她为伍氏求情,怎么说。都不对劲! 干笑着,她还不得不跟傅戚喝了一杯“庆祝”的酒,心里却已经气得狂吐血了,各种呐喊: ‘不算!不算!刚刚的话,都不算!’ 放下酒杯,伍思敏看了看对面: “伍氏倒了,伍小姐一定…会很难过的!你们…你们毕竟一起过,我的意思是,你就真打算袖手旁观?” 不敢说太多他跟伍思敏的过去,她只能含糊其词。 “毕竟她已经结过婚了,她的事儿,我再插手,合适?虽然…我也有些不忍心,但她不开口,我管,岂不是狗拿耗子?伍鑫,我已经拉过一把了,也算仁至义尽了!再说,她既有前夫,现在说不定还有新男友,我多事,岂非坏人姻缘?敏敏的事儿,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该求谁,她会去做的,何况这样也不算不好,至少还能让你开心一段时间,我当然也乐得清闲!” 这一次,伍思敏是真得直接都有咳血的迹象了:“咳咳…” 关键是现在伍思敏也回不去了啊!第一次,她真是悔死自己这个该死的决定了!伍家现在真是到了绝境了,偏偏她的钱也没了。如果公司倒了,以后更没收入了,她家的房子、她发父母怎么办?谁养?不会全指望她吧! 若是现在她还能拉小提琴,还有收入,偏偏现在,这个也拉不得了! 关键是打了玻尿酸,只能等它自己吸收恢复效果,想取也取不出来,她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想变回伍思敏,都不成了。 “怎么了?是不是太咸了,还是太高兴了?服务生,倒杯温水过来!” 故意刺激她,傅戚言语还甚为体贴,眸子却冷得冒冰花:‘这不是你想过的日子吗?还不错吧!’ *** 另一边,发了朋友圈,其实,倪朵等的,就是傅戚。 她明明知道他就在附近,她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她丢下伍思敏过来。所以,她有各种解救的办法,她却始终坐在原地等。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fk旗舰店标志服的女店员骑着电动车就停到了她的面前:“请问是席芸小姐吗?” “呃?我是!” “你好!我是fk的店员。我们的店就在里面那条街,傅先生让我给您送双鞋子过来,您试下,看号码还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打电话帮您调整!” 捧着鞋盒,店员打了开来,拿出一双白色蝴蝶结单侧镂空的时尚高跟鞋就摆到了她的脚边、 “傅先生?” “是的!他说,是您的朋友,让我送鞋子过来!您试一下吧!这是我们今年的新款,全皮,非常软,虽然是中高跟,却十分舒服…跟您脚上这双差不多的高,您应该能习惯!” 傅戚找人给她送得鞋子? 试了下,号码非常标准,也诚如她所说,真地很软很舒服。 “小姐,还可以吗?你可以走走试试,如果不行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图片给您选,您看中的款式,我再找人送来!对了,新鞋多少可能都有点磨脚,如果那里不合适,您一定要说,我还带了护垫跟创可贴…稍微穿穿磨开就好了!这个。每个人的脚都不同,所以再好的品牌,也不能保证谁都合适,请您谅解!” “嗯,很好!很合适!谢谢!多少钱?” “傅先生已经付过了!没问题的话,只要您签下名字就行!” 递上单子,倪朵便接过了笔,签了名。 “谢谢您的惠顾,小姐,我们的店就在那里,有需要,欢迎您光临!” 留下鞋盒,帮她把断掉的鞋子装好。店员才很有礼貌得跟她道别。 目送店员离去,看着脚上的鞋子,倪朵却一阵猛来气:明明看到了,都不过来!平时那么殷勤,她要那么多‘赞’干什么?原来,还是吃饭更重要!还是跟原来的她更像的她,更重要! ‘不舒服!闹心!不开心!说得比唱的好听,原来还是爱那款!可是,现在的她,才是真正倪朵喜欢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她还是做她的席芸好了,管你七爷八爷的,给我滚一边去吧!哼! 心里叨念着,倪朵气嘟嘟地,刚一转身,另一抹出乎意料的身影却匆匆从另一侧跑了上来: “席小姐,你没事吧!” 刑其业? 141 自作多情的七爷 刑其业? 眨巴着眼睛,倪朵有些难以置信:“刑先生?” 该出现的人不出现,不该出现的人却跑得明显有些喘,这的确出乎倪朵的意料,却也不能不说——错有错着。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这么近,作为朋友,举手之劳,怎么能不过来看看?怎么样?要不要紧?脚伤到了吗?还能走吗?” 刑其业一通热切的关怀,倪朵的理智也跟着就回笼了,淡笑着,抬手示意了下手中的鞋盒: “刑先生真是个好人!对刚认识的朋友都如此热心,为朋友肯定更能两肋插刀了!能认识您,真是我三生有幸!让你见笑了!刚刚不小心,把鞋跟崴断了,好在附近就有鞋店,刚让人跟送了双过来!等得无聊随手拍了下,没想到…” 故作害羞得看了看他,倪朵美丽的脸庞笑得越发明艳,言语中更是迫不及待地表现着对他的好感: “现在的社会,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像刑先生这么热血又又为的人,我真是好久都没碰到了!” 见他也眉开眼笑,双目有些放光,倪朵又故作娇嗔的撩了下头发: “对不起,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多?我这个人一激动,就管不住嘴…吵到您了吧!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却忘了,谢谢!” 已经被吹捧得有些云里雾里了。刑其业心里简直舒服得不得了,身边的女人除了说他阔绰大方为人豪爽,就近乎没有别的了,而他自然也心知肚明,那些话,都是冲着他的钱去的! 而此时倪朵这一番明着感激、却又明显带着欲语还羞的言辞,刑其业顿时膨胀得飘飘然,只差没飞起来了,看向她的目光更是阵阵断片的呆滞: “不。席小姐的声音很好听,比钢琴还美妙…” 一顿,蓦然回神,刑其业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下,调整了音调,才道: “我的意思是…不客气!既然当我是朋友,以后别先生小姐的叫了,你叫我其业。我叫你芸儿,可好?” 明显听得出他态度的转变,倪朵故作受宠若惊,道:“这太高攀了,恐怕不太合适,我还是叫你邢少吧!你可以叫我芸儿!” 其业,跟七爷,即便是谐音,倪朵也觉得这个名字从自己口中出来。是侮辱了傅戚。 这种人渣,叫什么都是浪费。 “你高兴就好!对了,你住哪儿?既然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些小节,刑其业并不在意,只是刹那间,对她的好感,简直是跟雪球的直线上升。 “今天,就不劳烦邢少了。谢谢!我开车过来的!一会儿还要去闺蜜家里拿点面膜,邢少也有饭局有朋友招呼不是?离开太久,总不好!还是谢谢邢少!认识你,很开心!” 主动地,倪朵伸出了手。 抬手,刑其业便跟她握了下:“我也是!” 柔若软玉,滑若锦缎,只是握了下手,刑其业都有些莫名的心痒痒的,眸光姿态都是少有的绅士尊重。 “改天,可以约你吃饭吗?” “当然!只要有空,我一定不会拒绝!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把鞋子送去修一下,去趟闺蜜家,就先走了!再见!” 挥了挥手,倪朵还故作不舍的回眸给了他一个极其挑逗又依恋的眼神后,才转身往一边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嘴角的笑意顷刻褪去,眼底也瞬间被一层阴阴的冰霜所取代。 刑其业!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你的生活从此,将再无宁静! 发动了车子,绕了一圈,倪朵才回了家,门口处,她将鞋子扔进了垃圾桶,才往楼上走去。 换了衣服,放了洗澡水,倪朵泡着澡,又把翻了出来。 略加思索,便从网上下载了一张大红心、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同样发了一条朋友圈: 【回家的感觉真好!因为有你,夜色不再黑暗,道路,不再难行。今夜,星光灿烂!】 这一次,后面不再是‘委屈’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开心’的表情! 倪朵,这一条微博发出去,配合着前一条,很明显是在抒发心情,却同时,有两个男人,一池心水被她给搅浑了。 一边,因为怕两人撞到,傅戚还特意拖着伍思敏多坐了一会儿,聊了很久,甚至还陪她跳了个舞,直至看到她的这条消息,两人才离开,而且,难得殷勤地,他一直将伍思敏送到了名苑。 因为不想留下,接了个电话,傅戚便找着理由离开了。同样的,又去了夜总会一趟,坐了片刻。跟伍思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最常跑的就是夜总会,久而久之,伍思敏也习惯了,他半路随时会去的状况。 加上,她心里也有事,便没挽留。 夜总会里,喝了一杯,望着那条消息,以为是她的好心情是因为他送去的鞋子,以为她配图的那颗红心是为了他,傅戚深深被愉悦了,一心想要保护倪朵不被发现,所以,朋友圈,他关注着,映月公寓,他用自己的力量偷偷安排了保全,甚至于她的门口,都特意多加了监控,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始终觉得伍氏彻底垮台之前,他不能冒丁点的风险。所以他只是偷偷地给点了个‘赞’,算是回应! 另一边,并不知道鞋子是傅戚送去的,还以为她自己买的,这条微博,刑其业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为自己发的! 女人这种明显心情的转变,无异于对他表示好感的示爱,让他有种莫名激动的澎湃感与成就感,仿佛自己做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刹那间,都变得如同英雄一般高大。 所以,刑其业也被深深的愉悦了。不止同样给她点了‘赞’,还给转发了,标语换汤不换药——【今夜,昙花一现,永生难忘!】 泡着澡,看到刑其业的回应,倪朵嘴角的冷笑还没成型,又被傅戚的一个‘赞’给打回了原型,翻着白眼,倪朵忿忿地嘟囔了句: “自作多情!” *** 夜总会的包间里,几个兄弟都在,大家一起喝着酒,闲聊着,傅戚注意到了倪朵朋友圈的回应点赞情况,却不知道还被另一个男人转发过。 所以,自始至终,他也没怀疑过什么! 因为朋友都在,知道她回家了,傅戚也没再跟她联系。 几个人正公司私事的聊得high,傅戚的又响了起来,因为四人独处的时候,并不喜欢嘈杂的环境跟女人作陪,所以包间里,音响虽然开着,却很低,相对还是安静的。 傅戚的电话一响,几个人便自动都消了音。 见居然是陌生号码。傅戚纳闷得轻拧了下眉头,高大的身躯靠入沙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戚,是我,敏敏!” 女人虽然刻意哑着嗓音,但傅戚一听,大约还是能听出熟悉的感觉。 微阖的眸子幽然的敛了下,傅戚缓缓坐直了身子。状似疑惑地低喃了声:“敏敏?” 这是一条路行不通,准备换另一条路上了。闻声,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了过去,移开,傅戚又确定地看了下号码,却没出声。 那头,故意哑着嗓子,伍思敏道: “是我!戚,我家的公司经营不善。马上要倒闭了,你知道这是我爸一生的心血,家里一帮嘴等着吃饭!我最近手头也紧,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帮帮我,帮我们家里周转一下,只要先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可以慢慢还你利息,按银行的利率或者更高一点都可以!戚,我真得是没有办法才跟你开口的!你知道,我是高傲的,我不喜欢求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跟谁开口,求求你,先借给…我两千万,可以吗?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个事儿的!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再帮我一次,救救伍鑫,好不好?” 伍思敏急切的话音一落。一阵冷笑就传了过来: “这位小姐,诈骗都不好好做做功课吗?你这破锣嗓子,还想冒充敏敏?她出国了,你不知道?国际长途,居然显示国内号码?你当我是傻子?一个不相干的人开口就要两千万,呵呵…两分钱都没有!” “戚,真的是我!我…我最近感冒了!声音才不太一样!你相信我…电话,是我国内带出去的卡,没用完的!戚,我知道你的出生日期..” 急切地说了很多关于傅戚的事儿,伍思敏热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 她居然被当成诈骗犯了?当真是郁闷的想死想死的! 她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是伍思敏,东一锄头西一犁耙地就开始乱抓:“真得是我,我真得没有骗你!钱,你可以不用转给我,我让我爸跟你联系?” “怎么,一个人骗不行?还想再找一个?你的功课做得再细,也没用!就是本人过来,我还要考虑,一通电话,就想让我掏腰包?你的脸真够大!死骗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以为抓到点我跟伍鑫的渊源就能从我的口袋里捞钱!伍民算什么?他亲自过来给我跪下,我也不会掏一分钱!我念的是伍思敏的旧情!” 轻捻着指腹,傅戚嘴角盘满阴鸷的冷笑:“等你变成伍思敏,再爬回来骗我吧!再敢骚扰我,报警抓你!” 猛地扣上电话,傅戚淡笑出声:“呵呵…” 指望我救你?敢设计我、敢拆散我跟朵儿、想加入我们之间取而代之,看我不玩死你! 望着他。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一懵一懵地,司南钧先疑惑出声:“骗子?” 扫了司南钧一眼,韶?殷也接话道:“跟个骗子,你浪费这么多口水干什么?” 给两人添了酒,慕容直接打趣道:“还能干什么?闲得无聊呗!” “话说真有蠢成这样的?直接打电话诈骗你?还要两千万?真敢开口啊!”轻晃着酒杯,司南钧也一阵猛摇头: 这是哪个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忘了吃药了吧!真当他们的钱不是钱啊! “我说,老戚,你最近是招什么小鬼了?要不要去拜拜神?这运气…?伍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能…袖手旁观?” 毕竟,曾经跟伍思敏爱得死去活来的,慕容觉得,他是个很念旧情的人。虽然说当年是伍思敏先离开的,严格说起来,恐怕还是他先变心的,再加上,伍思敏也情路坎坷,按照他的了解,人的正常心理,这种举手之劳,不算很费劲儿的事儿,他应该不至于全然不顾才是! 这伍思敏毕竟离婚了,伍家一倒,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眼睁睁地看着,他心里能过得去? 毕竟对最近的事儿,慕容知道的最有限,所以,他一开口,另一边司南钧直接替他回了: “今非昔比了!有些事,你做梦怕都想不到!” 一个侧身,靠进他,司南钧大致给他讲了下因果,慕容的震惊当真不言而喻。 司南钧一番话下来,三人不约而同地突然有了另一番顿悟,眸光一个交汇,近乎异口同声: “伍鑫。跟你有关?” “不是你的杰作吧!” “不会真是她吧!” 轻哼了两声,端起酒杯轻晃了下,傅戚却是一饮而尽:“伍鑫的事儿,你们,谁也别插手!” 一句话,无异于?认了! 三人随即也各自拿起了酒杯,眸光隐隐的交汇,转而都是一饮而尽。 *** 房间里,攥着,伍思敏气得浑身哆嗦:‘诈骗?诈骗?他居然听都不听,就当她是骗子?! 从没这般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一刻,伍思敏当真悔地肠子都断了几截! 为什么事情没有照着她设定的剧本在走? 听他话语的意思?是对伍思敏还念着旧情?可是曾经,她跟倪朵之间,他明明就是偏向倪朵的!他对她那么好,明明早就签了离婚书,只是上交下入个系统走个过程而已,他却不止一次跟她说‘他没离婚’。拒绝碰她! 为什么她是伍思敏的时候,他偏爱倪朵? 现在她变成倪朵了,他又心心念念护着伍思敏? 难道,他是真被当年的自己伤到了,所以事实上,其实谁都不爱,只是——得不到的,才最好? 以前,她妒忌羡慕这只个因为跟自己长得像、就半路取代自己入住豪门的替身。而今,她才明白,自己过的日子,何止比她好千万倍? 142 同时,同选七号! 至少,曾经再落魄,她也没为钱操心过?随随便便表演几场拉几支曲子,收入也不菲,足够养活自己!她把自己困住了,这个身份,真让她尴尬! 倪朵,不能救伍家!要变回伍思敏,也是不可能了,别说打玻尿酸没用,就是有用,都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的声音,不是倪朵更不是伍思敏了! 钱,钱,她还能怎么办? 气得无以复加,伍思敏还是毫无头绪,如果连傅戚都没用,其他朋友岂非更要当她是骗子?借钱,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甩着,黑暗的幽光一闪,猛不丁地,她就想起了最近搓牌认识的几个朋友: 对了,还有个可以借钱的朋友,而且。最近她的手气还不错! 当即,伍思敏又翻起了。 *** 因为几个工程都临近了尾声,几个大项目又准备上线,再加上出差跟伍氏的事儿,接连很长一段时间,傅戚都是马不停蹄,忙得陀螺一般,白天?夜都有些分不清。 但闲暇之余,他还是习惯翻一下朋友圈,关注着所谓的‘席芸’的动态,一心想着赶紧把手头几个重点大case都解决了,可以多腾出时间跟她共处。 另一边,自从那天跟刑其业相遇后,他的热情,简直大出倪朵的预料。 姐姐的日记,关于刑其业,除了那一夜的悲愤与怨怼,说得并不多。而接连的交往,倪朵发现。表面上,他还真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不知道是对她过于伪装,还是演技太好!两个人像是朋友,却又更亲密一些,但他也没什么太过的表示,而她,也怕操之过急,除了发发微信圈暗送个秋波、暗示一下,也不敢有太过直接的表示。 倪朵明白,自己若太过直接,定然会引起男人的疑窦,还让男人兴趣大减。 为了这个计划,她甚至还专门去看了很多研究男人心理、恋爱心理学的书。虽然不够专业,但某些论点,她还是入了心,颇为赞同。 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女人再撑起半边天,这个社会,对男女总也透着些男尊女卑的传统,所以,她明白,男人骨子里都有征服的天性,如同,他们喜欢狩猎,却不爱豢养! 所以,即便心里很急。倪朵也一直在忍。同时,也在研究着姐姐日记里关于刑其业的父亲的一些描述。 这天,一早,直接跑了趟银行,倪朵进公司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时分。 进门,便见隔板外侧的公用桌子一角摆了一大捧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财务室里,算上主任,一共六个人,基本全是女的,一见花,倪朵也有些兴奋: “哇,好大一捧玫瑰!真漂亮啊?谁啊,这么大魅力?我是错过什么好戏了吗?有九十九朵吧?交男朋友了。都不说一声?不够意思啊!请客吧!” 因为年轻的女孩较多,除了主任跟管核查签字的张姐,每个人都是分管一块,所以基本都是各司其职,没有什么冲突,几个人相处的也颇为愉悦。 边说,倪朵边扔下包,拿着回执的单据去张姐那签字。她的话音一落,一阵轻柔的笑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一人一句便来了: “我要吃芒果冻!南瓜饮!” “香芋派,咖啡奶茶!” “芸姐,我要薯条跟鳕鱼!” “啊?”倪朵还没回过神来,签完字的张姐也笑道:“我就蛋挞跟橙汁好了!” “啊?”回身,倪朵又尖叫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转而惊诧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难道花是…给她的? 见众人不约而同地的点头、郎笑,倪朵晕的不要不要的!回身,又往那束花走去,也同时出声道: “好!下午茶我请!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啊!合着伙欺负我啊…” 玩笑着,倪朵翻着花,找出了卡片。 【你是我心底最美的红玫瑰,我愿化作玫瑰上的绿叶,永远陪伴你、呵护你——x】 “芸姐?这神秘的想陪伴你呵护你的x先生…是谁啊?给我们说说呗?” 因为席芸的生活太简单了,除了公司个别的同事,她主动招惹的只有两个男人,不可能是傅戚,就只剩下刑其业,而他的姓氏也恰好x开头。 拨弄着捧花,倪朵的嘴角浮上的却是冷笑,与她柔润的嗓音截然不同:“谁知道谁恶作剧?我要是知道…还会挖个坑,自己跳?” 她说的是‘请客’的事儿。 此时,一名关系跟她最好的同事——古芳起身倒了杯水,也打趣道: “芸姐,都怪你太漂亮了!从你进了我们财务室,以前都是找人跑腿的老油条现在可都亲自上阵了,而且也不嫌手续多、麻烦了,这里不止热闹了,还各种桃花爆棚呢!销售部的张大才子现在证猛追小柏呢,对,每天早上下午还经常有免费的小吃…日子不要太美丽!” “说得好像我是神似的,要真是这样,大才子不该追我吗?那是人家小柏魅力无限,好吧!这叫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这把年纪的剩女怎么跟你们小姑娘比?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还是你们年轻的吃香!” 虽然实际年龄,自己跟她们相仿,但席芸的身份证,却已经是三十出头了。这一刻,倪朵有些感激这个身份,至少,这样的年纪,让这些小姑娘对自己不会有那么大的抵触,事实也证明,年龄,有时候也是交朋友的关键,至少,公司销售部的小年轻就算对她有意,也会因为年龄望而却步。 一通玩笑后,有同事进入财务部送报销单据,大家不约而同地住口,各归各位。 午饭时分,倪朵拍了桌上的杯子,一角,特意露出了一支玫瑰,调整剪裁着照片,觉得可以了,她才发了一条朋友圈: 【疲累归来,才知道,惬意,从早上开始,一直都在——】 因为照片的重点在咖啡杯。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边角的一点红,这是她要的效果——隐晦! 隐晦的好处,就是,她的每条朋友圈都是发给特定的人去品味,自己却又留有了余地。 果然,看了同一条消息,傅戚并没有觉得异常,因为他看到的席芸的消息圈,除了拍些美食,就是拍点乱七八糟的风景照,抒发下心情,并没有特别的异常,而在她消息下留言点赞的,男女都很多,看她的回复,他大约能猜到同事居多。 虽然也不乏个别的热情,甚至透漏出明显的爱意,可从她的字里行间,他读到的是疏离跟冷淡。而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的高傲,她那些所谓的,不管朋友同事,傅戚,就根本没放在眼里,他觉得,跟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一直很安心,他只是在点‘赞’,或是发个哼哼类的小表情。从来没有字,没有特殊示爱的表情。他只是想让她明白,他关注她,却又很小心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对她有特别的情愫。 而刑其业,感官就完全不同了,因为那支玫瑰,而乐开了花。很快地,他又习惯地转发了这条信息,配的表情图片都是‘爱你’! 看到这个,倪朵已经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很快地,她便接到了刑其业的电话,闲话家常,大约就是问她花喜欢吗,邀请她吃饭之类,而倪朵也没有拒绝。 下了班,倪朵还特意去买了身裙子换了上去,才去了约定的大酒店。 门口处,刑其业已经在等她,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一天收到两次花,对倪朵来说,也是少有的体验。 一路上,不管笑意及不及眼底,她都是笑着的。 高级西餐厅里,两人选了二楼靠窗户拐角、地处宽阔又安静的位子。很快的,精致的美食就断了上来。 “芸儿能赏光,真是我的荣幸!” 亲自帮她倒了杯红酒,刑其业举手投足间,还故意摆着优雅的姿态,即便他做得很好,但看惯了傅戚骨子里浑然天成的高贵姿态,这些,在倪朵的眼中,都不值一提了,别说迷幻,连点‘迷’的感觉都不会有! 被熏陶了三年,刑其业的所有举动,在外人眼里,都是眼底各种羡慕冒光,可在她眼里,都带着生硬的‘装派’,完全是三流货色的姿态。 只是面上,倪朵还是表现的很心花怒放:“能跟邢少一起用餐,才是我的福气!” 举杯,两人先喝了一个,而后才各自用餐。 吃了一点,想起什么地,倪朵又放下刀叉,拿起了:“这么精致的晚餐,都忘记要留个纪念了!不介意吧?” “当然!” 对着餐盘,倪朵调整着角度,只拍了美食存照,而后又跟他继续开始颇为浪漫的晚餐。 这一天,两人相谈甚欢。 言语间,倪朵能明显感觉到,刑其业跟她的谈话内容多少都会带着些详细打探的味道,大约那件事,对他,也是根深蒂固的一根刺。 而她,根本不怕他问,因为姐姐的一切,没有人比她清楚。就连他问起学历,感情经历,她都能顺利应付过去。毕竟,姐姐的感情也是很简单的!学校的一些趣事,有一些,两姐妹聊天的时候说起过,有些,不知道的,倪朵就找着借口转移了话题。 环境塑造人,这点,真的一点不假,即便他们一家都把姐姐当亲人一样,骨子里,姐姐还是孤独的,父母,终归是无人能取代,所以,学校里的姐姐更多也是孤僻的,这倒让现在的她更容易应对了。 想起姐姐悲惨的一生,倪朵仿佛也突然了解了‘她说解脱’的心情。如果不是这样的经历,她那般如花似玉的样貌、温柔又勤奋的性情,怎么会接受一个大她那么多年纪的男人,还想跟他共组家庭? 也许,正是因为孤独缺爱,那个她口中带着父亲哥哥、情人一样角色的男人才成了她生命之重,也成了她一生悲剧的开始,卸不掉的心头重负。 可惜,显然,在那个男人心中,儿子比她重要太多!即便她给他女人近乎珍贵的一切,却并没有换得同等哪怕稍微感恩的对待! 给她一个高档的精神病院,就是他对她最后的爱! 既然他为了儿子可以不择手段,那她就要从他开始…为姐姐讨回一个公道!她要看看,他疼爱的儿子。是不是跟他一样,念这段父子深情! 吃过了饭,两人同样还是没有直言的挑明什么,只是言语态度间,隐隐已经多出了些暧昧的成分。 走出酒店的时候,倪朵怀中抱着花,两个人还像是朋友一样谈笑风生。 “邢少懂得真多…像这些车啊什么的马达发动机之类,我根本都不懂!买车的时候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大约也被坑了不少!好在我也没那么多讲究,有个代步的工具就很满意了!骑马什么的,更是不会,倒是电视里见过不少!古代的,意气风发,现代的,骑马装也好酷…” 接着他的话。倪朵还一脸‘我很崇拜你’的样子,而大约,是男人,都禁不起女人这样的眼神,瞬间,刑其业的嗓音都兴奋地拔高了几度: “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没什么!有机会,我多带你出去走走玩玩!看多了,就会了!对了,你这周末有空吗?红谷俱乐部正好来了一批新马,让我去挑,我教你骑马?我的马术可是数一数二的!原本也约了几个马友比赛的!” “真的?” 惊叫一声,倪朵状似很高兴,转而又故作娇羞的蔫了下:“这样。好吗?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用担心!都是熟人!我叫老齐也带女朋友过去就行了!我们赛马,你们看!” “好!那我可以去买一身漂亮的骑马装了!想想都很兴奋!” “不用买!红谷俱乐部有现成的!我让他们多准备几款,你去挑喜欢的就成!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一早,我过来接你?” “好的!” 具体的沟通着,两人继续前行,因为倪朵开了车,还是再次婉拒了他的相送,而且对他提出的想要去她家看看的要求,她更是直言不讳的拒绝,她深信,要一个男人真正对她深陷,身体绝对不是通行证,而且,她也接受不了! 这是她的底线!报仇的方式有千万种,她不会牺牲自己! 回到家,倪朵并没有把花扔掉,而是插进了瓶子,摆在了客厅,洗漱完,又翻出那张美食照片,发在了朋友圈。 照片,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无外乎,都是用来骗那些不知真情的人。 再度同样的,一个点赞,回复了个哼哼的表情,一个转发,隐晦的各种示爱。而倪朵,都没有回复,只是给刑其业…也点了‘赞’! *** 出了一个短差,回到公司,傅戚也是忙得天昏地转。 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又接到了伍思敏的电话,除了表示各种想他,就是各种明里暗里的——要钱! 想着伍氏延迟的拍卖在即,还是应付她要紧,傅戚便抽了时间出来陪她吃了顿饭。 餐厅里,伍思敏撒娇的说看上了个包,傅戚累得要命,也没跟她磨蹭,当即答应了吃完饭就去买,只想着她拿了包消停两天,让他喘息几天把事情赶紧处理完。 皮包店里,服务生殷勤至极,伍思敏也得意地厉害,逛着,都十分的享受。 而一边陪着,即便是坐着,傅戚都等得不耐:“不是看好了吗?哪个?拿着走吧!” “我想再挑挑,戚,这个好看吗?” 拎着一款?色鳄鱼皮的方包,伍思敏摆了摆,其实,包,她想要个最贵的,毕竟转身退了也值钱,但是,又有些纠结,一方面又很享受很久没有过的被追捧的感觉,所以,她更多的是想多逛会儿。 扫了一眼,傅戚道:“好看!你喜欢就行!” “好像还是这个红的更好一些…” 她磨磨蹭蹭的,傅戚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的开始冒火,正巧,接了个电话,傅戚便道: “我有急事!选好了,就拿着,没选好。以后再说!” 闻声,伍思敏拎了一个便道:“就这个吧!” “好的!小姐,我包您包起来!这个是最后一个样品了,所以便宜一点,一共八万八!” 闻声,伍思敏差点没吐血:明明那一排,摆的都是爆款,她拿手边这个,怎么会是样品,还是比刚刚拿在手里的那个?的还便宜的? 一个定睛,她才发现原来旋转台是分隔的,前面正对面,是新款主打,后面低一层的位置却是推荐折扣! 刹那间,她的脸色都青了一层。 但不能表现出来,很快,她拎着袋子,还是挽着傅戚的胳膊出了门。 门口处,傅戚的又响了一下,但这一次,他接的是国外的电话,说的是法语。原本,伍思敏还想着听从父亲的建议,改变策略,对他多温柔点,听话些,争取跟他更多的亲近,捞一些商场上的信息,尤其是股票类的,只要有点风,很可能,就赚得满盆满钵。 所以,她特别留意他电话的内容,但没想到,这一次,这么近,他说得全是外语,她根本一个字听不懂。但看他的神态,她能感觉出,是很严肃的事情。 门口一边,两人站了许久,虽然,她隔开了一点距离,眼神却没离开她。 下了班,顺路去打折的超市拎了点东西出来,倪朵一抬眸,就看到了光亮的品牌皮包站门口站着的两人,远远地,望着,倪朵心里也跟吃了什么似的,顷刻堵地呼吸都不畅了。 背过身子,倪朵愣是大步绕了半条街回自己的车子。 累得哈巴狗一样,上了车,她就开始破口大骂:‘混蛋!混蛋!帮着她气我?!’ 叫骂了一通,深吸了几口气,倪朵的心绪却也平静了。 望着镜中俏丽干练、妆容精致的自己。轻扯着嘴角,她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为什么要为一个不是真心爱你的人伤神?又不是第一次了、才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虽然原本的计划是更想要先回到他身边,显然人算不如天算,刑其业先上钩了! 想到明天一早还要去俱乐部,又坐了片刻缓了下神,倪朵才发动了车子。 挂了电话,傅戚便直接帮伍思敏拦了出租:“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打发了伍思敏,傅戚便快速上了车,才拨打了汤子辰的电话: “把f50的合同准备好,明天上午去红谷俱乐部!对,陈总会带姚总过去!细节的部分,我一会儿过去跟你说!” *** 因为是很重要的机会,倪朵想要借着这次出游拉进跟刑其业的距离,所以,隔天一早,她起来,很认真地准备着,还画了个裸妆。 淡淡的颜色,却让她整个轮廓更突显、更亮丽。 九点,她准时到达了小区外不远处的一座大型商场的标志前,刑其业开了一辆很显摆的?色跑车来接得她。 两人说着话,他还特意拉着她兜了一圈风,才往红谷俱乐部奔去。 因为单纯是奔着马来的,所以一行人会面后,简单的坐了下就去了后院的马场。 “这里的马种类繁多,蒙古马、三河马,荷兰的混血马跟柏布马应有尽有!只是非专业的驯养师。不是很懂马的人,一般都不懂区分,也不会细究,挑马,跟挑玉差不多,看得也是个眼缘,男人,就喜欢看起来强壮又凶猛的,驯起来也有成就感,女人多数就更偏好小巧老实的,有人喜欢皮色?亮的,有人则偏爱纯白干净的…” 边走,刑其业边给她介绍,循着整齐林立的马房。望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又有些精神抖擞的马匹,倪朵看着都是大同小异,完全不知道哪个好,干笑了下: “你懂得真多!” “久了,你也会爱上骑马的感觉的!随便挑,每匹马前面都有编号,我告诉你,挑马其实有个窍门,只要用心,第一眼,就能知道它是不是你想要的!马也是非常有灵性的!选好了,告诉我,我让饲养员给你牵出来!” 走了一圈,倪朵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想着总要选一个,就随口道:“七号吧!” 同时,另一道娇柔的女声也近乎同时响起:“七爷,我要七号!” 143 七爷的自尊心,被彻底打击了! “七爷,我要七号!” 眸光一顿,倪朵下意识地就侧转了身躯。一个身着身着白色骑马服、却浓妆艳抹的美丽女子越过她就冲到了前方的马厩处,眸底全是昂然的兴味: “果然很漂亮!一看就不同凡响!七号,沾着七爷的光,一定能给我带来好运!” 缓步上前,一抬眸,却猛然对上了朝思暮想的美丽脸庞,刹那间,傅戚真有种中大奖的喜悦,双目放光,只是,嘴角的笑意尚未成型,却见倪朵竟快速的将目光调开了。 瞬间,傅戚的心里明显地滑过了一丝异样,不自觉的,眉头就轻挑了下。 另一边,陪同的女人看过了马匹,又兴匆匆地折了回去,挽着傅戚的胳膊,撒娇道:“七爷,我就想要这个!” 此时,刑其业选好马,也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芸儿,怎么样,选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他一开口,傅戚的目光直辣辣地就甩了过去:芸儿?他是谁? 一旁,复杂管理这片区的管理员却为难了,这两人都是红谷的vip啊,谁也得罪不起,目光来回逡巡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七爷,七号的马匹…是这位小姐先挑的!” 闻声。傅戚身边的女人不高兴地开口了:“什么?明明是我先开口的!七爷——” 撒娇的,女人扯了扯傅戚的衣袖。 眸光一暗,傅戚淡淡的口气也明显透出了不悦:“没听到管理员的话吗?” 显然,他的意思也是——先来后道! 话音落,女人不高兴的白了倪朵一眼,而他扫向倪朵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没想到,选个马,还撞号了,刑其业还是认识傅戚的,以前,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成才,成其家业’,后来,自从‘七爷’的名声崛起,每次,父亲每次耳提面命都变成了‘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个七爷’。 看着倪朵,刑其业也有些游移:“芸儿?” 同样冷冷地回看了两人一眼,倪朵突然下巴微扬、出声道: “都是出来玩的!既然小姐这么喜欢,送你好了!反正我向来也不稀罕跟人抢东西!有没有四十七号,我要四十七号!” “有的!那麻烦小姐往前走,西区。也有管理员!” 转身,倪朵笑着对刑其业道:“我们走吧!” 目送两人离去,傅戚的眼底整个刮起了黑暗狂风骤雨: 送她?不稀罕?不要‘七号’,却要‘四十七’号,她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啊!他怎么觉得她这选的不是马,倒更像是在骂他‘去死’?! 而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倪朵当初选七,有意无意的,其实都与他有点关系,最后。选四十七,自然也是故意触他眉头的! 虽然拿了七号的钥匙,女人也有些窝火,并不开心。 而傅戚,一团云里雾里,心里更跟长了毛一般,十万个为什么在疯狂翻腾: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对他很冷淡了的感觉? *** 牵了马,一行人都分别转进了骑马场地,很快的,汤子辰也接了客商进去。一进马场,就看到了倪朵。不禁也吃了一惊。随后几个人寒暄着,都没提公务,很随性的玩乐。 介绍过后,女人便很热情的走向了姚总,挽着他各种甜言蜜语。不一会儿,两人就已经笑着进了马场。走到傅戚身边,汤子辰先低声跟他说了些公务,另一边的陈总也跟着参言了几句,定下来回包房再商量其他,随即各自牵着马,也准备先跑两圈。 陪玩,也是公务的必备。 而场中,即便谈着公务,傅戚的精神也明显有些集中不起来,眸光时不时地就会扫向五十米开外的另一边的门口。 陈总一进入场地,汤子辰便道:“戚哥?那就是…席小姐?” 当真跟倪朵长得太像了! 目光落在远处,看她的装扮跟谈笑风生的样子,却与记忆中的倪朵,又明显的不同,甚至于,从他进来,他就没见她回过半次头,感觉…不像是一个跟他们有过关系的人的正常反应。 “恩…” 轻哼了声,傅戚的眉头都快打结了:“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怎么跟她好像很熟似的?如此热络?而且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种!越看,傅戚越觉得刺眼,恨不得将他那张笑得五官都不见的脸整个给糊上! “我好像也没什么印象…一会儿我去探听下!” 回眸,斜了汤子辰一眼,傅戚前过马,也戴上了手套。 猛不丁的,汤子辰就打了个冷颤,还有股毛骨悚然的错觉:他又不是百科全书?他的女人勾搭别人,也怪他? 转身,他还是很快地去跟马场管理员问了下,而且,问得很详细之余,还没忘再百度一下。 *** 偶遇傅戚,又赶上撞号,倪朵一早的好心情都跟着消弭了:那个女人,她没见过,也不认识,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关系也不一般! 想着他以前就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今家里一个。外面不倒,还勾搭过自己,倪朵心里的瓶瓶罐罐顷刻就像是全打翻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介意,没权利介意,但心里——就是介意,介意到很不舒服,甚至比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感触还强烈。 望着一边的纯白马匹,倪朵扣好头盔,也戴上了手套:白色的马匹很干净,看着也比一边?色的马小一圈,望着,她也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她刚想伸手,马一哼哼,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接连后退了几步,还差点绊倒自己:“啊——” “哈哈!”本能的伸手,刑其业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被她纯真又带着软弱的样子深深愉悦了: “别怕!马,也是有灵性的!只要让它明白你不会伤害它,它就不会攻击你!所以,靠近马的时候。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不要剧烈,要缓要柔,否则,马会受惊的!上马的时候,也是有技巧的,要从马的左前方,就是大约这个位置上马,而不能从马的后方,也不要站在马的后方,要知道,马可都是会撩蹄子的!那样,容易被踢伤!你可以试着感受、跟它交流。” 在骑马这点上,刑其业还是专业的,一点点引导着倪朵,他将她缓缓拉推到了马的跟前: “站在马前,只要抓紧缰绳,就能及时控制!所以,不用害怕!抚摸马匹的时候,要顺着它的毛摸,这样它会舒服,感受到你的善意,就会把你当朋友,如果见马耳朵向后贴向颈部,那就表示它有情绪了,可能有攻击性的动作,这个时候要跟它保持距离。动物也是有语言的,经常跟马打交道,你就会懂了…来,别怕,按我交你的细节,对踩上去,我扶你上去!” 很顺利地,倪朵就坐到了马鞍上,柔润的微风拂面,仿佛还带着芳草的气息,眺目远望,景色也是别样的开阔廖然。 心情豁然开朗,倪朵也有些莫名的兴奋:“哇,好棒!我会骑马了!” 跑了一圈绕到这一侧,傅戚就看到倪朵兴奋的在马上呼喊,而马下,刑其业守着她,也是一脸的呵护与爱慕,两人偶尔四目相对,欢声笑语地,俨然一对欢快的璧人,刺耳也刺目,傅戚整个人都阴郁了。 加速回到原地,蹭得就跳了下来,有些忿忿地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两口: 不管他在哪儿,从她进入他视野的那一刻起,就不曾离开! 但是傅戚也清楚的感觉到:从始至终,她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半分,甚至根本就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那种高傲的冷漠,权当他是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上一次见面,还能感觉到她明显的撩拨,对他眸光的灼热,怎么再见,就天渊地别了?不会跟这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搭上了,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该死的女人,给他搞什么鬼? 难道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朋友圈里还勾搭着他,另一边,就给他暗度陈仓了? 想到朋友圈,傅戚又把摸了出来。 一翻,他才猛然惊觉不知道何时起,她对他发的‘哼哼’表情,完全是没有回应的。最初的时候,只要他发表情,她都会回一个可爱的表情,或是‘亲亲’,或是‘偷笑’,偶尔也是傲娇的‘回哼’;可是后面很多天,却全都石沉大海了。而对别人的,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情,她也都回了! 这何止是不对劲儿?!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傅戚却明显有些急:‘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他最近忙得没找她,生他的气了?’ 这才多久,不应该吧!生气,也不用这种反应吧!故意弄个三流货色来气他吗?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她朋友圈里的哪个? 但随手一翻,眸光不经意间一个定睛,再度体会他‘哼哼’她却没有回应的那些心情,傅戚可不会再自作多情地以为‘那些全是跟他有关了’! 该死!她那些晒美食、晒心情的照片该不会都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吧! 抬眸,再见一边牵着倪朵在马场溜达着,开怀畅谈的两人,傅戚突然间就有些慌神、懵圈的错觉: ‘这是被人乘虚而入钻了空子了?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朵儿?’ 居然对他如此漠视? 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冷落,目光直直定在远处,傅戚的自尊心,都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 场上,适应地溜达了半圈,倪朵慢慢习惯了下策马的感觉,扫了下周边不断巡视的保全教练。便对着地下的刑其业道: “你也去赛马吧!我自己可以,就走走,不跑远,不是还有教练跟着吗?没事的!” “可以?有事喊我!不要夹马肚子,它就会很乖的!” “好,我知道!” 支开了刑其业,看他策马奔腾了几周,倪朵才想着该怎么才能让马蹦跶一下,冲着他去,只要自己蹭他一个,给他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两人的距离应该能拉近不少。 原本是准备用针扎的,所以,她的衣襟处特意别了个徽章的别针,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这么漂亮的马,这一扎,万一控制不住摔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就用力夹马肚子? 正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马是踩了什么,还是被一边飞出的什么跟吓到了,身下的小马突然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往前冲去。 “啊!停下,停下!救命——” 突来的意外,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倪朵的呼喊漫天而起,现场也顿时乱作了一团。管理员拼命的吹着口哨,疯狂的马却早已不听指挥,吓得紧紧趴伏在马背上,倪朵本能的抓紧手中的依靠,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给颠了出来。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飞速的翻身上马,傅戚挥鞭朝场地中央不停乱窜、乱跳的疯马直奔而去。 被颠簸得头昏眼花,虚弱得越来越没有力气,一个猛烈的颠簸,惊叫着,倪朵的身子便直直往外飞去。 “不,朵儿!” 天旋地转间,倪朵仿佛听到了痛彻心扉的熟悉呼唤,这是天堂的索命之音吗?要不怎么会这般动心心弦?! 本能地,傅戚便飞身去救,电光火石间,动作迅速一把扯住了她,护着她的头,却抵不住强大的撞击力道,两人拥抱着往一侧滚去。 失控的惊魂一幕,所有人几乎全都吓傻了,管理员半路,便满脸惨白地软瘫下了身子,直接闭上了双眼,不敢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景,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这红谷的客人,哪个不是镶玉镀金的? 几周的翻滚减缓了冲击的力道。渐增的摩擦力终于让拥抱的两人停了下来,本能的将倪朵护在胸前保护,傅戚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人肉垫背,倪朵虽然不重,上压下摔的双重夹击,也足以让铁打的汉子折腰,不自觉的,傅戚已经闷哼出声: “恩——” 被摔得五脏都移了位,爬起身子的第一件事,傅戚就是紧张的推开身上柔软的身躯,一边抚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一边紧张的的检查着: “有没有受伤?摔到哪了吗?” 受惊过度,倪朵脸色煞白,双唇不住的颤抖,连本能望向声源的目光都涣散全无焦距,神情更是呆滞。 “朵儿!不要吓我…你说说话!你看着我,回神,说话…” 见她半天竟然毫无反应,傅戚背后顿时一片冷汗。手不停的拍打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一股深沉的恐惧笼上了心头: “朵儿,不要吓我!” “戚哥!” “芸儿!”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冲了过来,顷刻便如乌云盖顶,直压而下,见两人灰头土脸略显狼狈,却完好无损,所有人都松了长长一口气,七手八脚的上前,就分拨地拉起了两人。 “哇——” 一动,倪朵瞬间就像是回过了神,濒临死亡的恐惧再度涌上了心头,抱着身边的男人,像是受了委屈跟惊吓的孩童一般,本能的寻求着慰藉跟发泄地,倪朵失控的嚎啕大哭。 突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了众人,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将目光齐瞬间聚集到了一点。 被倪朵紧抱着,刑其业也又惊又喜,呆愣得半天不知所措,却一动没敢动,本能地,伸手拍了拍她: “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被架起的傅戚挣脱牵制,却在看到倪朵扑进了别的男人怀中,信任得搂着他大哭,一张脸顷刻就像是掉进了墨池。 拳头攥了几次。傅戚当真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不要命的去救她?她居然抱着别的男人哭? 刹那间,傅戚气得当真是要狂吐血了! “没事了,别怕,别哭了,我扶你去休息!” 轻轻抚拍着倪朵的后背,像是耐心哄着闹脾气的女友的恋人般,刑其业的动作言语都是宠溺的温柔。 用力搀扶起浑身虚弱的倪朵,刑其业在众人的凝望中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慢慢走出了马场,整个心头都澎湃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强烈冲击。心,顷刻沉沦了! 受惊过度的倪朵,根本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只会听从命令的木偶,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清身旁男人的面孔,当然更不会知道身后一直关注她的某人,被她气得想直接把她劈成两半拿去喂狗了! 沉溺爱河宛如雾里看花,再轻薄的朦胧,都足以迷醉双眸。就像受惊中的倪朵,所有的过度反应,不过都只是本能的宣泄而已,没有人会去嘲笑她此时此刻的软弱无助跟胆小失态。但这一切,到了傅戚眼中。全都变了味。 转身之际,傅戚的胸膛冒着火,眼底却像是结了冰。 一路将她送回了休息室,刑其业倒了杯水给她压惊,缓了缓神,倪朵刚想跟他道谢,先响了起来: “主任?” 挂了电话,倪朵便转入了正题: “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你的雅兴还给你添麻烦了,谢谢!改天,我再跟你赔罪?有点急事。我必须得先走了!” “说什么傻话?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事,你就忙!我送你?!” “不用了!时间还早,你还可以继续,已经打扰你的雅兴了!我打车就可以!” 婉拒了他,倪朵便快速去了更衣室,刚打开门,就被人一把推入,转而整个按到了墙上: 傅戚? 144 颈部的草莓印 四目相对,一丝惊喜眼底一闪而逝,却也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所以,微微一个偏头,她的目光就错开了。 回过神来,马场惊魂的一幕脑海中回荡,对他,倪朵是感激的。刚要道谢,涔冷的嗓音却率先响了起来: “我救了你,连声谢都没有?” 什么反应?看都不看他? 原本是真心想要道谢,傅戚的话一出,倪朵的抵触情绪又蔓延了上来:“七爷救人,就是为了要人酬谢?我又…没求你救!” 嘟囔着,倪朵嘴巴都撅了起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恩?你以为对谁,我都会奋不顾身?”扣着她的下颌。傅戚有些恼: “看着我!朵儿——” 抬眸瞪了他一眼,倪朵忿忿地推了推他:“你家朵儿不在这儿!” 一声怒吼,傅戚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办公室里似曾相识的一幕——‘你家多多不在这儿!’ 时间瞬间定格,倪朵莫名地也有些烦躁: 为什么总把她当替身对待?她是倪朵的时候,他不当她是朵儿;她现在不是了,他又把她当朵儿!他那么喜欢那一款。家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更像的,干嘛还堵她的心?再想到他陪那个女人吃饭逛街,倪朵整个醋坛子都打翻了! 她是席芸席芸!既然他不爱他这款,就给她滚远点!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但对傅戚,这句话,却无异于更加承认她的身份。 她在生他的气?这一刻。傅戚已经不需要去确认,只是为什么呢? 他还未及出声,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芸儿,还在吗?” 是刑其业? 眸光再度交汇,却一个慌乱,一个阴冷。 不知道傅戚进来的时候。已经顺手从里面锁上了,扭头,倪朵一边推着身上禁锢的力道,一边喊道: “在!换衣服呢!马上就走!还有事吗?” “帮你买了一些跌打化瘀的药膏!马上跌下来,也没来得及好好检查下,你自己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加完班,记得去医院检查下,我给你放在门口,记得拿!” “好!谢谢!”推打着傅戚,倪朵不停的摆着口型‘让他放手’。 不为所动,傅戚却缠绕得更紧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下次我再带你过来,我不该放你一个人,我该带你一起骑的…下次,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芸儿,你是我见过…最让人心动的女人!我…” 门外,刑其业激动的表达着爱意,明显还带着些像是难以启齿的害羞的感觉。 屋里,倪朵急得要命,傅戚却气得内伤,扣住她的头颅,碾压的吻霸道地就落了上去,描绘着她美丽的唇形,直接撬开那编贝的玉齿,奋力地横冲直撞,强大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整个焚化了一般… 屋外,刑其业搓着手掌,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屋内。倪朵差点没被傅戚给吞了。 最初,还有些抵触,到了最后,呼吸困难,她想不回应都不行。 “我…芸儿…我…我喜欢你!” 屋内,云里雾里地,倪朵大约好像听到了这句,眨着迷茫的大眼,却半个音都发不出来,嘴巴稍稍一张,某人却得寸进尺的大刀阔斧—— “芸儿,你…你还在吗?”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耳朵贴靠在门板上,刑其业的心砰砰乱跳,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些许的——窸窣声。使劲地往前靠着,似乎又没有。 “芸儿?” 奋力的推了下傅戚,扭头,喘息了几下,倪朵才哑着嗓子喊道:“你…你说什么?我急着…收拾呢!有话,以后再说,好吗?” 这才想起她被主任急喊着回去加班,刑其业顿时觉得自己选错了时机,笑了笑道:“好!那我先走了,记得拿药!” “好!” 回应了一声,倪朵却整个都冒汗了,马甲被扯,衬衫的衣扣也被解到了胸下,某只狼简直跟红了眼似的,四处乱咬,而她,无力的爪子俨然已经不够用了! 直至离去的脚步声清晰的渐远,倪朵才压低了嗓音,吼道:“恩,你够了没有!放开我!放开我!我还要回公司加班!” 她恼,傅戚更气,低头,一个清晰的齿痕就烙印在她一侧的胸口上:“芸儿,恩?叫得真亲热啊!” 起身,贴在她的耳根,傅戚又狠狠地咬了下:“所以,跟他打得火热,最近的心情,都是发给他的?” 这一次,傅戚的嗓音,已经冷得冒冰花了: 这些时日的互动,居然全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难怪,都不回他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进展这么迅猛?他要再晚两天发现,人,是不是就飞了? 扣着她的腰肢,一手还触摸在她颈后的一处,傅戚很火:明明是他的朵儿,却想另投他怀? “不稀罕跟别人抢东西?你是不稀罕抢?还是不稀罕东西?” 捏着她的下颌。傅戚的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了:为什么她的反应,跟初见如此天渊地别,甚至连眼神,都不看他? “都不稀罕!抢来了,就是你的吗?”既然不是她的,她要来。干什么? 不知道这句话,她说的是她自己的心情,还以为她暗指‘他抢了她,她也不会属于他!’ “我可以把她变成我的!所以,我要你!我要定了!以后给我离他远点!我不管你是朵儿还是芸儿,都是我的!听清楚了吗?” 感受着他指尖的力道。再见他眼神的突变,倪朵就知道,他这儿心情不太好。 聪明如她,自然不会拿鸡蛋碰石头,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地,倪朵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了他一个特别灿烂的笑。 顷刻,傅戚真恍惚了下:她的转变,大的他一时没法适应。 下一秒,攀着他,倪朵突然低头。狠狠也在他的颈项间咬了一口,清晰的女人的齿印就这样烙印了上去,回身,略带挑衅的望着他,她的心情顿时爆爽: “这是还你的!听清楚了,七爷就会放我走了吗?” 见她又像是恢复了倪朵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傅戚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抱着她,又在她唇边啄了两下: “不许虚与委蛇,给我打官腔!” “那要我发誓?”笑着,倪朵已经开始举起了手,却被傅戚一把拉了下来: “骗小孩的,拿来哄我?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忙完再收拾你!你知道我的底线!好好保护自己,任何时候,都多长只眼、长颗心,明白吗?” 刚刚,他差点被她吓破胆了。见她这会儿还笑着,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傅戚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奥…那我可以走了吗?主任真得让我回去加班!” 看着他颈侧的红痕,倪朵就觉得什么仇都抱了,态度也柔得不行。 “恩!” 应声,傅戚却没收手,斜了她一眼道:“还没谢我!” 一见他那傲娇的样子,嘴巴就差撅起来了,勾着他,倪朵主动给了他一个缠绵的深吻: “谢七爷救命之恩!” “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真难伺候! 心里腹诽了句,想着刚把他的毛弄顺了,倪朵也没计较,又在他的唇上点了下:“谢阿戚救命之恩!可以了吧!” 她随口的一句,没觉得什么,却不知,只是两个字,傅戚的心都要软化了,甚至眼底都带着隐隐的水意了。 阿戚! 多令人怀念的称呼! 低头,再度给了她一个回应的又掺杂着万千情绪的深吻,傅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因为,他的确也有要事处理。 也许,她做席芸也不错!至少,这样。她更安全。 拉着衣服,倪朵赶紧窜开了,开了衣柜,取了衣服,却见傅戚直愣愣地还站在那儿。 “七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懂?” 要她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吗?虽然倪朵这事儿干得顺溜,但席芸可没干过啊,拧眉,倪朵那个着急啊!时间都被他浪费了不少了! “不看白不看,不懂?” 言下之意。是不打算走了? 心里千万只蚂蚁在狂吠,倪朵气嘟嘟地瞪了他两眼,抱着衣服,想起什么地先冲到了门口,正准备锁门,一旋。发现是缩着的,转身,又狠狠瞪了他两眼,倪朵才躲着步子走向了一边衣柜的里角,背身,快速的脱身换衣,嘴巴一撅一撅的,心里把某人骂了个狗血临头。 殊不知,身后,望着她,某人才更是水深火热、备受煎熬。 刚套上衬衫,倪朵又接到了主任的电话,一边打着,一边就扯住了领口。 “好的,我明白!去银行找高经理的助理,拿两张…单据…恩…知道,好的!” 缓步上前,傅戚直接接过了她手中的衬衫,帮她扣了起来,身前的风光太美,除了那一点祥云的印记,全是记忆中的样子,望着,傅戚的心思都是飘的,脑子里全是那性感?色蕾丝下两团红梅怒放的盛景—— 明明知道是折磨,他却还是强忍着帮她扣着衣服。 一边打着电话,倪朵也禁不住红了脸,可惜两只手力道都不够,更别说一只手了,完全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她放下,傅戚手头的工作也基本结束了。快速将衣角塞入长裤,倪朵娇俏地抬脚踢了他一下; “流氓!” 对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抓起包,倪朵转身往门口跑去! 145 伍氏变坟圈,上门示爱 马场的事件后,傅戚一面加速手头紧急的公务,却也对倪朵越发的上心。接连签了几个合同,手头的计划也基本都步入了正规,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办公室里,签完财务计划单,轻微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进来!” 抬眸,见是汤子辰,傅戚便直接将财务计划报表给了他:“正好,省得秘书给你送了!进度,按计划盯一下就行!” “好的!戚哥,伍鑫的地已经拿下来了,打点全都算上,不太到八千万!一些手续都在准备了!只是,真得要盖坟圈子吗?” “你还以为我开玩笑?我没记错的话,伍鑫大部分的生产加工厂是独辟的,依山傍水,占地面积还挺大吧!” “的确,位置有些偏,所以叫价并不高,但地盘的确宽敞!除了办公楼,四周基本,有房子,也是废弃的!那一片,相对是空些,只是,坟圈?这个会不会太浪费了?” 八千万盖个坟地? “浪费?现在的墓地的单价不是住房的几倍吗?去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批下来!批下来的话,就好好规划一下,所有的地,别浪费了,大致规划成两种,一种裸地。让客户自建,一种装修好,整体翻倍出售!大小、格局的规划,让企划部、造价部做几个方案,墓地这种地方,还是得找个风水师给看看,让他们出点参考建议,让规划设计师、估价师跟着一起去,多跑跑,起码方位、大方向的不能给建反的吧!另外,伍氏的办公楼。全部改建成供奉堂,用于出租,给一些资金紧缺或者各种原因临时不能安葬的提供供奉或者短暂安放的位置…赚多少在其次,总不能让我赔着进去吧!” 干笑了两声,汤子辰直接无语地摇了摇头:“戚哥,你这儿脑子怎么长得?” 感情都算好了啊! 现在的墓地价格的确高昂,只是一般的地方,多少都有人居住,哪里适合建墓地?伍氏这个加工点,的确算是颇为合适的,如果把周遭控制的那几处破民房一起买下来。估计能翻几倍。 “拍卖的事儿,有人知道吗?” “提交资产证明,可以匿名拍卖,我找人代拍的!放心吧,那人也不知道是在我们名下!后续,我会跟进!” “嗯!建好之前,都别透漏!伍氏的豪宅估计也保不了几天了,看看有机会,就推他一把!” 至于她,以后等着被高利贷追杀窜逃睡大街吧! “明白!这是f50一期的计划,你看看。没事,我先出去了!” *** 名苑的豪宅里,伍思敏刚查完银行卡,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你可真是没用!近水楼台,你都不知道利用!现在伍家破产了!如果房子再被银行收走,我们一家都要去要饭了!那么大的资源,你怎么就不知道想想办法?他没钱,东西呢?金银首饰呢?一套珠宝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万吧!还有家具古董?” “钱,钱,钱!每次开口,除了逼我要钱。你还有别的话吗?我是您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有没有问过我一句?我如果还有办法,会眼睁睁看着伍家倒闭吗?爸,别说这个了,你还有没有钱,我打?将输了点,先拿十万给我还点利息,帮我拖点时间,我再想办法?” “银行的利息我都还不清了,家里的佣人都辞了,我还哪有钱跟你?十万,这点钱,你也跟我开口?” “这点钱,你都没有吗?你那些股票呢?还留着干什么?不赶紧卖了,真要等到全赔光吗?” 一通电话,两个人叫骂不休,最后全都是带着气挂掉的。目光一个垂落,扫到桌上一大盒各种各样看着漂亮的纯银耳环收拾,伍思敏简直要气疯了。 真是土鳖,真金不爱,爱这种不值钱的!跟钻石再像,也就是破石头啊! 被逼地透不过气,她也不是没动过把家里衣服鞋子包包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拿去变现的念头,但只要一动,只怕…她就再也不能呆在这个位置了。 这一刻,她是真想再多去接点活了,至少那样,说不定还有点外水,每月两万,根本不够她消费。 但是她又看过倪朵跟傅戚签的婚前协议,除了规定钱的归属,还有一套,就是婚姻期内,她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事事请示,听老公的话! 纠结万分,她还是给傅戚打了个电话,还准备了一桌子好菜,想着本利的,这个月的钱得想办法先还了。 这一天,公务告一段落,傅戚心情也少有的轻松,真开着车回名苑了。有时候太累,恶趣味的整整她,也挺调剂解乏的。 其实一直以来。私心里不知道是不是还念着一点什么,他挺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就此收手的,如果她肯承认、肯悔过,放她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但她,却一次次地,真让他失望透顶了。 曾经,很欣赏她的坚毅隐忍,而今,她这撞到南墙还不知道回头的架势,让他又悲又恨。 餐桌上,伍思敏做了很多菜,看得出来,也很用心,她太想取代倪朵了,反而适得其反了。 这一餐,傅戚吃得很平静,时不时望望她,心思也有些复杂,曾经爱过的女人,最后却却牵手把她推向地狱,有过片刻的心软。但一迎上她的那张假面,所有的柔善顷刻全被打消得一干二净。 “戚,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总是看我?” 不自觉的轻抚着脸颊,伍思敏还隐隐地有些害羞,她感觉,他的眼神,透着爱意,所以,心情是有些激动的。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脸,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句话,傅戚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帮她当伍思敏看,临近结局,觉得惋惜也可悲。成不了爱人,也许不能再做朋友,但也不一定非要如此撕破脸皮吧! 如果她不对朵儿下死手,他也不会对她如此绝情! 笑容一僵,伍思敏下意识地却开始慌乱,一会儿扭头一会儿低头夹菜,有些不敢直面他: “是吗?可能在家…没化妆的缘故!” 心虚至极,伍思敏猛然想到玻尿酸是有日期的,难道她维持的时间快到了,该去填补了吗?开始有些习惯这张脸,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同,所以一时间,她拿捏不准,却明显心慌意乱: “那个,我帮你再加点米饭!” 起身,她快速走向了身后,原本想着再跟他要点钱的事儿,也直接忘到了九霄云外。借着离开缓了下神,伍思敏给他填满了饭回来,一垂眸,就瞥到了他颈项间清晰的齿痕: 淡淡的,却还是完整的!应该是最近的! 吻痕?女人的吻痕?他的颈部,靠近西装领口,这么亲密的位置,怎么会有女人的痕迹?他这么尊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女人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下痕迹?显然,这个女人很特别! 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伍思敏心就更乱了: 是谁?从哪儿蹦出来的狐狸精?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察觉? 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探查下,傅戚的突然响了,起身,他便走向了一侧:“殷,是我!” 接了个电话,顺手,傅戚就翻了下朋友圈,一打眼,就捕捉到了倪朵几分钟前刚发的朋友圈,一张图片,加一个‘大哭’的表情。 图片是一个很呆萌的小女孩,垮着脸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一边配着三个歪扭的大字——‘肚子疼’,图片该是网上下载的,再配着她的表情: ‘怎么?她不舒服吗?怎么会肚子疼?’ 想着她的空间虽然发的挺频繁,但每一条都是颇有寓意,似乎从来都没有无病呻吟的,顷刻间,傅戚的心里有些担心。 转身,回位,他却有些坐不住了:“有点事,先走了!” 眨眼的功夫,他又站了起来: “对了,最近我很多公务,有些忙,有什么需要,找不到我的话,就给子辰打电话吧!” 跟着起身,伍思敏未及开口,傅戚却已经匆匆出了门,望着一边的座椅,脑海中回响着他的话,伍思敏彻底风中凌乱了: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 开着车。傅戚还特意绕道转了两圈,跑了药店买了些治疗肚子疼跟胃疼的可能用到的药,确定身后没有异常,他才直奔映月公寓而去。 屋里,接着刑其业的电话,倪朵的声音也是柔得滴水:“嗯,没什么大事,就是女人每个月那今天…” “多喝点热水,注意早点休息!不舒服的话,记得看医生!” 关切的回复,同样也是柔情备至。抱着娃娃,倪朵的眼底冷意涔涔,嘴上却是各种甜蜜: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好像真的都不怎么疼了呢!刑少真是贴心,像您这样人好家室也好的暖男真是少见啊!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能得您眷顾?” 明里暗里的,倪朵都透露出自己对他的好感。 另一端,听着,刑其业简直比初恋的毛头小子还兴奋:“芸儿,其实我一直…” 大约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倪朵突然拔高嗓音。截过了话:“哎呦!都忘了还有工作要做!要死了,要死了!我要去忙了,不能聊了,晚安!” 对着电话亲了一下,不待他回复,倪朵已经快速挂了电话,望着电脑屏幕上,关于刑氏跟开顺橡胶有关的新闻,眼底闪过点点的冷意。 刑氏想跟丁氏的旅游公司联姻扩大发展? 这个丁雅菁,看照片,当真是长得有些不敢恭维,难怪家世如此出众,几次婚事却都?了。刑氏想借着丁氏的旅游业搭顺风车开辟与泰国的大量合作? 泰国的橡胶是闻名的,如果两方长期合作了,刑氏再跟丁氏联姻,那她以后想为姐姐讨个公道就更难了。 只是刑其业会为了一个女人拒绝联姻吗? 不! 咬着手指,倪朵把思绪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她必须要在联姻之前加速计划,说不定,这场联姻也就胎死腹中了! 只是坏人姻缘…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丁小姐! 手下无意一动,又冒出一条小道新闻,是刑其业跟某个三流女明星的骂战。一个说是女人不要脸炒作,另一个则哭诉被强被逼流产,新闻,是去年的? 无风不起浪,看来这个刑其业只是长得人模狗样,也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就算坏人姻缘,也算是救人一命了吧:‘丁小姐,抱歉了!如果真坏了你的姻缘,请你不要怪我!’ 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蓦然回神,条件反射地,倪朵就把电脑页面关了,起身,倪朵手里还无意的拎着怀抱的那个hello-kitty: ‘奇怪?这么晚了,谁会敲她的门?’ 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倪朵真是呆了足足两秒:傅戚? 但是,手下,她却已经开了门,呆愣地望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眼睛还眨巴了下:“真得是你?你怎么来了?” 一见她的反应,跟以前每次倪朵看到他一模一样,沉下脸,傅戚直接进门,反锁。 抬眸逡巡了一周,见客厅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单纯的气息,全是女人的味道,傅戚很是满意。 再见她一身纯棉的家居服,上下两件套,却是保守的款式,呆呆傻傻的,怀中半抱着一个kitty猫的头。恰好就捂在腹部的位置上,傅戚抬手就把娃娃抓了出来,拉着她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哪里不舒服?疼得很厉害吗?我帮你买了治肚子疼、胃疼的药!要不,还是带你去看医生吧!” 一听,倪朵就知道,他是看了她发的朋友圈跑过来的。 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倪朵何止是受宠若惊,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只是随手发了个不抱希望的图片,刑其业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居然还特意跑了过来? 见她抿着唇瓣,也不出声,傅戚翻着药,又转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是疼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吧?!到底哪里疼?” “你跑过来…就是以为我肚子疼?” 他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这么好了?跟在他身边三年,也没见他嘘寒问暖一下。对个不熟的陌生人,他倒是好得很,本末倒置,过头了吧! “不然呢?!” 反问了一声,猛地,傅戚就捕捉到了什么不对劲:“以为?难道你肚子不疼?” 其实,她好得很! 但是,傅戚的关系,一瞬间,让她又开心又难受,抿着唇瓣,看着他,倪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嗯!我随便发的…我不知道,你会跑过来!” 抬手,傅戚一把将她扯到了腿上,口气凌冽了几分:“所以,这条,又不是给我看得,恩?” 他可不觉得,她半夜发这么一条,是随便发的!别有用心,倒绝对有可能! 翻搅着小手,倪朵没点头,却也没否认,潜意识里,她竟然不想他认为她装病在博他的同情。 既然不是给他,那肯定就是给别人!顿时,傅戚就想到了另一个男人,霎时,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无聊…” 言下之意。她不是故意给他添?烦!虽然这也是她曾经的计划,他的表现也让她开心,但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倪朵浑身就浑身不得劲: “你走得累了吧!我帮你倒杯水?拿点吃的!” 起身,倪朵很殷勤地跑进了厨房,切了水果,又拼了个干果、独立包装的小点心拿出来,而后才转身去倒水。 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傅戚手下一动,不经意间就摸到了甩在一边的hello-kitty,同样是kitty,只是却已经不是粉白的装扮,身上也没了那个生日快乐的背包,同样可爱的娃娃,这一次却是穿了一件编织的毛衣。 这么巧,都是kitty?一打眼,他又注意到,一边的环形沙发一角还摆了两个抱枕,两个大小不一的熊宝宝。 不知道她是真喜欢还是故意模糊视线。但是一眼,傅戚就觉得这是原来的那只,换了衣服而已,伸手抓过。目光就落在了蝴蝶结下的吊牌上。 hk24d? 望着那熟悉的印记,傅戚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他订的娃娃!果然是她的朵儿! 以为自己换个造型,给娃娃换个衣服,他就认不出了吗?她一定不会知道,这个多出的d是什么意思? 倒了水回来,倪朵还很殷勤的招呼他:“谢谢你过来看我!你吃饭了吗?饿不饿,要不要…” 刚想说‘要不要给他做点吃得’,想到自己以前经常跟他一起做饭吃,怕他认出来,倪朵又改了口: “订点宵夜?我不会做饭!” 最后一句,当真是‘欲盖弥彰’! 望着她。傅戚已经激动到难以自制了,一把抱过她,额头紧紧地抵向了她:“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什么?” 惊叫一声,倪朵双臂撑向了他:“打着幌子,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虽然两人的亲密不是第一次,私心里,她其实并不排斥跟他在一起,但想到,他居然对‘席芸’说这种话,倪朵又莫名的生气! 他们什么关系?居然给她提这种要求?他脑子被门挤了吧! 146 七爷若做不到,无人能做到! 他们什么关系?居然给她提这种要求?他脑子被门挤了吧!真当自己是‘爷’,是人都不能拒绝了? 以前,她不拒绝,是因为有婚姻的关系在,而今,既已离婚,又不是倪朵,他凭什么对她说这种话? 送两副药,就想上她的床?做美梦呢! “放开我!放开我!”捶打着,倪朵的口气都不善了:“七爷找错人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收紧手臂,傅戚却已经明显忍不了,扣着她的后脑勺,火热的唇已经抵到了她的唇畔: “我也不随便找女人!我只想要你!难道你不知道半夜给一个男人开门,让他进屋,意味着什么吗?” 闻声,倪朵真要气炸了:她的确是看到是他,才放心开门的,可没那个意思啊!他想得太多了点吧! “邀请,跟,?许!” 收紧手臂,不待倪朵出声,霸道又灼热的吻已经覆盖地堵了上去。太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想躲,倪朵都无处可逃,沙发上,两人干柴烈火,已经一片熊熊燃烧的架势。 凭借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傅戚将她抱进了浴室,狂热的吻?附在她丝滑的冰肌雪肤上,带着全然的热情与宠溺,细细地品尝回味着她的每一处极致的绵软,如火如荼,却也如珍似宝。 沉陷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两颗心舞动出同样的心跳频率,倪朵根本不知道他‘失而复得’的激荡心情,隐隐地。却也有种被极致宠爱的错觉。 毕竟空窗太久,倪朵未免有些应接不暇的不适应,但她略带生疏生涩的反应,对同样洁身的傅戚,却是巨大的惊喜,掌下的动作极尽温柔,身下的动作却狂野的压抑: “嗯,宝贝儿,放松…” 再度拥有彼此的瞬间,两个人心头的满足都是不言而喻,更是不能取代。突破了久违的关系,更多的。就成了往事的重温。 略显狭小的床榻上,激烈的战火迅捷蔓延,夜的精彩绚烂上演,一次又一次,席卷整个夜空! … 待一切渐归平静,倪朵早已化成了一滩水,昏睡了过去,而抱着她,傅戚疲累不已,却了无睡意,眼底的酸涩水意清晰笼罩,久久。他的心情都不能平静。 从没有如此感激上苍对他的恩宠,这一刻,他却想要疯狂酬谢所有的神灵! 他的朵儿,还活着! 已经没有什么,比再度拥有她,让他惊喜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幽暗中看着她美丽又熟悉的轮廓,感受着掌腹间的温热丝滑,傅戚第一次觉得此生当真无憾了。 他的朵儿,就在他的怀中,这种感觉,真好! 轻柔的吻落在她熟睡的额头眼睑。每每都带着他无法言喻的深情。 许久许久,傅戚就这么抱着她、看着她,亲着她,不停的傻笑。 直至天色渐明,他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太过疲累,倪朵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临近天明,她的意识却习惯的回笼,挥之不去的梦境也随之而来: “嗯…不要,好累…” “阿戚…放过我…” “嗯,够了…” 她呓语的咕哝了声,条件反射地。傅戚就睁开了眼,听着她娇嗔的低喃,看着她蚕茧一般扭动的抗拒,唇角一个上扬,笑意瞬间就抵达了眼底,同时也收紧了手臂,那种全然将她禁锢在怀中的姿势,除了霸道的占有,更是害怕失去。 想来昨夜真是把她累着了,做梦居然都在…抗拒求饶?! 想到她的紧致生疏,傅戚心头的蜜罐又像是从里面打翻了。 像是哄不安稳的宝宝一般,缓缓安抚地轻拍着她,傅戚才闭上了眸子。 刚打了个盹,手下一阵剧烈的动作,他又习惯性的睁开了眼,就见倪朵身体大幅的转动着,眉头紧拧,身体像是被什么压覆着一般,手臂也是隐隐地时抬时动。 怎么了?怎么感觉挣扎得这么痛苦?做噩梦了吗? “朵儿?” 下意识地,傅戚唤了她一声,手却还是安抚地轻拍着。 “不,不,姐…姐…呜呜…” 姐?原来是梦到她姐姐了? 手下一顿,转而,傅戚继续安抚道:“没事,没事了,你在做梦…乖…没事了…” 困倦的不行,傅戚还是不停的嘟囔着,不一会儿,倪朵果然平静了。这一晚,大约是这段时日一来,倪朵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但傅戚却像是得了心病一般,连身边的女人翻个身,他都会警醒地起来看看,一定要将她抱得紧紧的,确定她还在,才能勉强睡下。 标准的双人床,对他来说,却显得拥挤,即便睡得并不解乏,却是傅戚最开心最满足的一晚。 ****** 隔天,倪朵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床侧,已经冰凉,唯有凌乱的被褥清晰地记录着真实的一切,而她。也迟到都迟了一个多小时了。 拿起电话,倪朵赶紧先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一上午的假。 放下,眨巴着眼皮,望着屋里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嗅着空气中浓烈不散的暧昧气息,倪朵的神经都还有些慢半拍的呆滞。 目光落在身侧,她才猛然想起什么地,脸色一阵乍青乍红,身体一个扭转,身上的薄被滑落,一个垂眸,倪朵仰天一阵狂吠: “靠了!混蛋!混蛋!” 再度低头,望着身前那一片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感受着清晰的肿胀,忽略不掉的酸疼灼热,昨夜疯狂的画面排江倒海一般涌入脑海,双颊通红,倪朵气得呼呼直喘: ‘这个大色胚!对外面的女人,都是这么该死的胡吃海喝的用力的吗?以前,没见他这么不知节制的啊!泥马!还有能碰他没碰的地方吗?半年不见而已,战斗力居然直线上升?一晚上而已,把她折磨成这样了?还要不要她见人了?死傅戚,死傅戚。没见过女人吗?饿死鬼投胎的?把她身前都咬肿了,还留了一身的痕迹!’ 看着自己的身上,捶着一边的枕头,倪朵当真是气地不要不要的,除了因为一身太过、抹不掉的印记,其实,还因为,这一切——是对席芸! 一想到,他经常对外面的女人做着这样剧烈的运动,倪朵心里是彻头彻尾的不舒服的! 以前,对他无情,她可以说服自己这是交易,公平的契约交易;可是感觉变了之后,不管什么理由,她都做不到心淡如水了。 蜷抱着膝盖,倪朵沉?地呆坐了许久—— *** 而后接连的几天,傅戚都没再出现,甚至连自己偶尔发的空间,都没再点赞,倪朵的心情,突然就郁结了起来: ‘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吗?得到了,就不珍惜,还冷淡起来了?死傅戚!坏傅戚!不要脸的大色胚!讨厌鬼!’ 每次看到消息圈里没有他的回应,倪朵心里就狠狠腹诽他一遍。 关了空间页面,倪朵正准备转入工作,突然一条消息弹跳了出来:【伍鑫破产,或将变坟圈?】 伍鑫破产了? 刹那间,倪朵也惊了下,快速点了开来。 真得破产了?还被神秘人收购,据悉要改建墓地?公司变坟圈!连伍氏豪宅都抵押银行,若下月不能履行还款,或将保不住?! 突来的喜讯,倪朵真是乐了一下,转而嘴角却又僵住了: ‘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伍鑫破产都不管?或者这几天没关注她,是以为这件事?他会出手吗?’ 不! 一个定睛,倪朵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已经宣布破产,公司都拍卖了,他想救应该也晚了吧!伍家破产,伍思敏一半的优势就没了!如果她能找到对车子做手脚的人,能不能揪出她这个幕后?手呢? 瞬间,倪朵的心思又活了! 虽然不是出身上流,但好歹在傅戚身边呆了三年,有些见不得人的黑暗,多少她也领教了些,有钱能使鬼推磨,是赤果果的现行。 她明白,有伍氏的家产地位在,就算她拿到证据,伍氏也能找人替她定罪,说不定,证据都不敢指向她,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讨回公道,也只是让她闹心、不能得偿所愿而已。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倪朵心头的斗智又燃烧了起来: ‘她现在既然借用了她的身份,伍家的事儿,她想必不方便直面了,所以,傅戚,她还得继续勾搭,她越是靠近,伍思敏的机会就越少,对她,就越是有利…’ 正思索间,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见是刑其业,拿起,倪朵往门外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才按下了接听键—— ****** 计划一度像是陷入了僵局,停滞不前,却找不到突破,倪朵莫名的有些烦躁。这天,下了班,路上,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前,她便停了下来,进去逛了逛。 越逛,越吵,她越烦,最后拎了一盒鱼丸,吃着在大街上溜达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烦躁,吃着。她都不停的唉声叹气。 刚将手中的盒子丢进垃圾桶,一转身,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就抱住了她: “darling,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祁少影? 抬眸,倪朵也愣了下,转而,推开她,四目相对,祁少影也跟着怔了下:毕竟,她现在跟倪朵从装扮、到外貌都是有所不同的! “你?!”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虽然一直都觉得祁少影像是她人生的守护神。认识他,是自己很幸运的一件事,但这一刻,倪朵却还是没有直言相认,眼神中对他透漏出一点点的歉意! 对他看到自己的反应,倪朵是感恩开心的:他这个朋友,真得不错! 她刚一转身,手腕却被祁少影拉住了: “你的声音,我不会认错!你是倪朵!听说你出了车祸,我真得很难过!后来,又听说你还活着,我也想过去看你。但听说你在养伤,加上你的身份,我不方便去你的家里,可是你辞职了…darling,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说不出为什么,你就是投我的缘!每次看到你,哪怕被你骂两句、瞪两眼,我居然都很开心?我也是贱得没准了,对你,就跟中邪了一样!你是倪朵,虽然你有些不一样了!但我的感觉,应该…不会错!” 如同对她无来由的好感,跟想要保护宠溺的心一样,他总觉得,她就像是他前世亏欠的小情人,这辈子,注定要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而且,只要偶尔跟她偶遇见个面,说几句话,哪怕看上两眼,他都无比的开心,甚至比跟女人上过床还开心,那种感觉,无法言喻。或许,这是一种超脱世俗的心灵的交汇,更加圣神。 没想到他也这么肯定,那口气,就像是傅戚看到她,倪朵心思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凝望着他,眼里也有些东西在变,猛不丁的,她突然想到自己无法突破的那个点,或许他能帮忙,目不转睛,眼神传递着心思,倪朵却直言道: “我现在,是席芸!” 她的话,拐弯抹角,其实也变相地在承认。她想着,如果他懂她的意思,不管她什么身份,都不会拒绝这个朋友。 一句话,一个眼神,祁少影懂,点头,便道: “席芸?明白!那现在可以跟我去叙叙旧、喝一杯了吗,darling?正好,我要去酒店参加个活动?带你去玩玩,我们也重新认识一下?” 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倪朵笑了: “祁少的邀请,是我的荣幸!只是…除了你,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还有,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太势力?” “傻瓜!你的意外我都听说了!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朋友,不就是两肋插刀的吗?我尊重你的决定!只要我喜欢的darling高兴,我就高兴!我交朋友,只凭心!我认定的,哪怕是蛇蝎坏女人,也一样两肋插刀!现在可以走了吗?darling。正好,给我长长脸,哎呦,又要被人羡慕了!爽歪歪啊!” 当初,初见她的新闻,他就觉得不简单,有猫腻!比起他身边那些各种有所图的朋友,她真是太简单了!看到她的意外不幸,他也是难受了很久。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一个人一场生死的意外,还要改名换姓做别人,定然不简单,既然回到了傅戚的身边,为什么还要变个人?即便心底无数的疑惑,祁少影都没问,他知道,她是他的朋友,她若需要,他会伸手,其他的,他不想好奇。 他示意的一个抬臂,倪朵笑着就将手挽了上去:“那我还要去换身衣服,化个妆不?” “不用!这样,已经很美了!私人party,就是去聊聊天,喝喝酒,跳跳舞、拉拉关系谈谈事的!” 今天倪朵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连衣短裙,时尚的装扮,配着她精致的妆容,简约干练却也不乏优雅,可以说是各种百搭。 相视一笑,随即,两人往斜对面不远处的大酒店走去。 *** 宴会厅里,两人跳了个舞,闲话家常,也是一样的惬意盎然。 看祁少影一会儿应付这个,一会儿勾搭那个,还真有几分花花公子的架势,却不乏优雅绅士,倪朵对他的评价,也无法定论,不管他对其他女人态度如何,站在自己的立场,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祁大少爷,这样真得好吗?拿我当挡箭牌?小心女人心伤多了,遇到心爱的人,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爱情,不能游戏。还是认真点好!”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是傻缺!跟你一样,你看多少狂蜂浪蝶的眼珠子掉在你身上,你非要留恋一块冰!标准的——傻缺!傅七爷,商场的手腕,是无人不服,财势,也少有人能匹敌,但女人,是用来疼的,那么冷血又孤傲的男人,捂不热,到是会冻死人!” 撅着嘴巴,倪朵直接换了一杯酒搥到了他怀中: “你才傻!跟你,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幸亏我不是你女朋友,要不…哭瞎!” “这么护着他?连说句都不行?还说不傻?心里已经哭瞎了吧!”示意地点了点她的脑门,祁少影的言语间也没少打趣: 看来,她对傅戚,是用真心了!只是那样身份的男人,有女人,能hold住吗? 眼底,不自觉地,有些担忧。 “祁少。有没有什么有名的赌场,你能掌控下输赢的?” “赌场?最有名的肯定是澳门赌场!那边,我的人脉有限!而樊城,有名的地下赌博中心,多数都是跟夜总会挂钩,最大最有名的两家,每天都是上千万的进出,都在韶?殷的势力范围,你想干什么?赌博这种东西,真得会上瘾,我劝你还是少沾!” “韶?殷?” 原来樊城也有赌场?她的确一点都不知道!在他的名下,她跟他可没什么交情!跟傅戚平起平坐的人。一般人谁能攀得上? “我就是想让一个人上瘾、想让一个人输光家底!但是在这之前,必须地让他赢上瘾…韶?殷的产业,太显眼了,如果澳门赌场能有点这样的关系,就好了!” “十赌九输,这个的确是让人破产最快的法子!澳门赌场,也不是没有办法,有能力的人,不是来了吗?” 祁少影抬眸一个示意地弩嘴,倪朵一侧身,就见傅戚跟韶?殷出现在了门口: “七爷若做不到,樊城就没人有法子了!在他身上下下功夫,他一定办得到!就算他不轻车熟路,韶?殷却是这里面的行家,他手下的发牌手,哪个不是个中翘楚?那不还是说让谁赢就让谁赢,让谁输就输吗?韶?殷,性情阴鸷,一样的高深莫测,一般人是说不上话的,他也不会轻易卖人人情,但傅戚,却根本不在话下!兴许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谁都知道,樊城四少,是穿一条裤子的,看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147 七爷当街亲女人? 门口处,从进门,傅戚就一直跟韶?殷在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 目光停驻在远处,倪朵有些纠结:还要靠他? 只是七爷这座桥,又哪里是那么好搭的?何况才得到他要的,就不鸟她了,她还能有什么戏? 但是若这儿至关重要的一步卡了,那后面—— 不管怎么样,还得一试! 倪朵一回眸,祁少影便道:“去吧!他的小灶…肯定会为你开!” 总觉得,傅戚对她,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你倒看得起我!还有件事…可不可以借我一百万?” “一百万?” “我不会捐款私逃,我一定会还你的!”赌博,总要有本钱啊!她手里那点钱,哪够塞牙缝。 “呵呵!你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只是,darling,你可真让人有些看不透了,也就够七爷跳两支舞的钱,还用你这么艰难的跟我开口?今天没带支票,明天我让秘书送给你!” “谢谢!不用这么急!等我安排好了,需要的话,去找你?” 七爷的钱,利息太高啊!而且,她也不想再跟傅戚因为钱牵扯上,潜意识的,只是不想,哪怕是借。 “行,以后钱的事儿,不用跟我客气,你卷着跑了,我也保证不追捕你!” “嘻嘻…” “有机会,去试试吧!赌场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行当,找七爷,没错的!哎呦。我看到一支大大靓丽的超级玫瑰,得去采了,要不就被别人抢先了!有需要,随时找我!” 笑着对她眨了下眼睛,祁少影直接转身往远处一个靓丽的美女走去。 回身,倪朵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直接上门,肯定是下下策,凝望着远处,倪朵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探探底。转身,她又换了一杯酒,循着傅戚视线的方向走去。 要看他的态度,最简单的。无外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而倪朵也的确这样做了。 跟韶?殷说着话,傅戚一抬眸,竟见倪朵也在,顷刻,眸底就染上了一抹春色。 刻意避开了直视的角度,但倪朵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曾离开,她知道,他看到她了。一边,跟搭讪的朋友闲聊着,心里殷切的期盼着,他能主动上前。 半天,倪朵都能感觉到他热切的视线。像是初恋的女孩一般,倪朵的心竟像是揣了个小鹿一般,侧身,回眸,眸光隔空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都定格了。 想着自己现在还算是生份的‘席芸’,主动打个招呼,也不为过!倪朵脚下一动,突然一个身着红色紧身包臀裙的女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先行站到了傅戚的身侧。 两人半贴面热聊着,傅戚的手竟然还半搭在女人的腰间,看样子。相谈甚欢。 女人是从自己站立的方向抢先截胡的,近乎同时,倪朵的唇角都耷拉了下来:‘刚刚,她不会是在自作多情了吧!’ 心里本来就有些堵,再一抬眸,竟见两人还相拥着进了舞池,顿时,更验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原来,果然是在看她! 再见女人一身性感的红裙,皮肤白皙,玲珑的身段也是凹凸有致,却是长发披散。面容颇为素雅,还带着点少有的婴儿肥的感觉,当真是标准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虽然在她看来感觉有些不搭,但男人,大约很钟爱这款。 一见女人那似曾相识的长发,倪朵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又是同一款! 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呆站了片刻,放下酒杯,倪朵就往门口走去:‘条条大路通罗马,她不信,除了他,就没别的办法了!’ 既然都不被当回事,她为什么还要腆着脸皮硬上? 有些置气,无意识地,倪朵脚下的高跟鞋都踩得咯咯作响。 出门,去了下洗手间,给祁少影发了个信息,倪朵既准备离开。 谈完事情,傅戚走出舞场,就捕捉到了那么急促的淡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快速跟韶?殷说了声,他就追了出去,刚追到过道口,就见从另一侧洗手间方向走出的倪朵进了电梯,快速地,傅戚又上了另一架电梯。 走出电梯,倪朵的心里还有些闷闷的,嘴里也不听地嘀咕:“渣,渣,渣!” 吃干抹净,就开始装不认识了,傅渣渣,大混蛋! 掏着包里,一个甩手,车钥匙就掉到了地下,‘乒’得一声清响,倪朵也瞬间回神,刚捡起车钥匙,身后,一道熟悉的呼喊就传了过来: “朵儿!” 直身,冷哼了声,倪朵头都没回,脚下的步伐还不自觉的加大了。 一见自己越追,她还走得快了,傅戚也是郁闷,又唤了一声:“芸儿!” 始终没回头。转眼,倪朵已经出了酒店,几个大步小跑,傅戚才扯住了她的胳膊:“芸儿!” 甩着包隔开他的手,倪朵的口气有些不冷不热:“干嘛?” 见她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甚至有些刻意跟自己拉开了距离,打他的手,都不用肢体接触,而是直接拎包,再想到那天之后,自己忙得一时也没顾上她,刚刚她在自己视线里转了两圈,他却因为要商量事跟女人进了舞池,想着某人该是被冷落胡思乱想了。 上前一步,傅戚粗粝的指腹刚扣到她的腰上,又被人用包隔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傅戚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中: “怎么了?吃醋了?” 抬眸,忿忿地瞪着他,倪朵却没否认,只是有些气呼呼地堵道:“白眼狼!没良心!” 见她又要挣扎,傅戚顿时收紧了手臂,淡笑出声:“酸死了!” 手上推不动他,倪朵忿忿地抬脚就踹了他两下:“七爷的醋太贵。我可吃不起!以后,你别来招惹我了!”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菜! 最后一句,倪朵虽然没出口,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疼,像是什么,要被剜掉了一般。 他这样的男人,她就不该奢望!但有时候,人的心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傅戚制止了她的扭动,同样认真到一丝不苟: “这个,我可做不到!虽然我喜欢看你吃点小醋,但可别喝!殷,最近遇到点棘手的?烦…我对你之外的别的女人,没什么兴趣!” 很讶异他居然会跟她解释,抬眸,倪朵是震惊的:傅戚是什么样的人?从来只有命令! 瞬间,倪朵心里的毛就被捋顺了,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该适可而止,白了他一眼,口气也转而娇嗔: “骗人!” 话音一落,抱着她,傅戚情不自禁地吻却骤然覆了上去,捧着她美丽的小脑袋,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吻热切而缠绵; 脑袋轰得一声,倪朵整个都没反应过来,就呆呆地仰着头,任他亲了个遍! 一吻结束,傅戚才抱着她,宠溺地点了下她的翘鼻:“小傻瓜!” 蓦然回神,倪朵的脸‘唰’得一下就像是红透的柿子:“你?!” 晕!他居然在大街上——? 心像是要窜出了嗓子眼,倪朵满眼不敢置信。 轻环过她的肩,傅戚直接拥着她侧转了身躯:“有话,我们回家说!” 一路上,抱着她,傅戚几次走走停停,无数的吻偷袭在她的脸颊、红唇,倪朵完全是应接不暇,俨然也已经惊到无所适从;沉溺其中,全然的情不自禁,两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曾有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 上了车,又被某人狼吞虎咽地压榨了一番,以至于一路上,倪朵都是晕晕乎乎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小区的门口。 停下车子,傅戚拉开了车门,倪朵却背过身子不动了:‘什么意思,到她的小区,他这么积极下车?’ 看她又跟闹脾气的孩子似的,傅戚伸手,将她拉了出来,眼底浮上了一抹笑意。 “谢谢你送我回家!”瞄着他,倪朵却一动未动。 “不请我上去喝一杯?” “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她才不傻了! 看她撅着小嘴,仿佛非要等他走了才动的样子,半揽着她,傅戚直接抵向了她的耳根:“可车子没油了,我今天走不了啦!” “啊?”他的车子,还会缺油? 转身,倪朵本能地想回去探看,却被傅戚推着往楼里走去:既然碰上了,不赖着,可太对不起自己了。 半强盗地,傅戚就跟着她上了楼,而倪朵,脑子一路就没清醒,再加上心里有事,半推半就地还是让他进了门。 进了家门,两个人都明显轻松了起来。 只是太过狭小的空间,傅戚是觉得各种不畅,但因为有她在,什么,他也就都忍了。接连忙了几天了,每天他近乎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他也有些累,在她这儿,他才能安心地睡个好觉。 好在男人总是比较简单。一晚上,怎么也凑合了。 想着人都来了,机会不用,也是浪费,倪朵就想试试看。 沙发上,冲过澡出来,傅戚用刚回完邮件,倪朵就端着牛奶进了房间,这天晚上,她没有穿保守的纯棉睡袍,而是穿着他很习惯的性感真丝吊带睡裙。 “阿戚,喝杯牛奶再睡吧!有助于睡眠。舒缓疲劳!” “嗯!” 伸手接过,傅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这一刻,她乖巧的样子,真像是回到了曾经。 也能看出他眼底的疲累,半跪在一侧的沙发上,倪朵抬手帮他捏了捏肩膀,殷勤的姿态,十足十的狗腿! 捧着牛奶杯,感受着身旁似触非触的软热,无尽的熟悉感就淹没地袭来,扭头。傅戚伸手揽过她的细腰,让她半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无事献殷勤!说吧!” 猛不丁地,傅戚又想到,party上,她在自己事业里来回逛荡了两圈,想必,是奔着目的来的!难怪,看到他离开下,就生气地跑了?感情是以为无处着手,就打退堂鼓了? 抬手圈着他,倪朵娇嗔着在他身上蹭了蹭:“阿戚,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说来听听!” “一个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的日子不容易,我想感谢她,送她点钱,可是她怎么都不收,我知道她老公有赌博的习惯,虽然很不好,我想通过赌博让她赚一点,表达下我的感激之情!还有,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大输一次,让他以后不随便出去玩了。好好跟我朋友过日子!以为,他总是有空就去澳门赌博,所以,澳门赌场,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能操纵赌局的?我就是想给他个教训,总不能最后真让人连裤子都输掉吧!阿戚,你有没有办法?” “朋友?救命之恩?” 一听她提起这几个字,傅戚的心头又是一颤!是她那场意外吗?如果真是,那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嗯,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 她的姐姐,车子翻到的那一刻,先是合力将她推出,最后,却拒绝了她的拖拉,还替她丢掉了性命,她一定要替她讨个公道! 刑成稳为了家族名声,为了自己的儿子事业牺牲了她,她就要夺走他极力保护的这一切,明明可以妥善解决,却用了最残忍的手段,她也要以牙还牙,把他们一家活活拖垮、逼疯! 想到姐姐,倪朵的眼底都有了水意。 见状,傅戚就更是心疼了,抚着她的小脸道: “你朋友的老公主要玩什么项目?澳门最大的赌场当属威尼斯人了,但是金沙的关系会比较顺些!若是确定了项目,要留一桌,或独辟一桌,倒也不是不可能!” “百家乐!赌场哪家都可以,只要在澳门!阿戚,可以帮我吗?” 勾着他的脖子,倪朵满眼期盼,那娇滴滴的嗓音只差把人的魂勾走了。赌博的项目她大约了解了下,纸牌类的还是比较多的,她决定选流行的百家乐。 一想到他真得可以帮忙。她浑身的鲜血都是沸腾的! 拧了下她的鼻头,傅戚点了下头: “小妖精都爬到身上了,我还敢说不吗?这样,我让人在金沙娱乐所给你留7号桌,百家乐,到时候安排专业的人过去,顺道给你安排些陪完的客人!到时候,我给你个负责人的电话,具体的要赢要输,什么时候过去、什么对象,你都跟他直接沟通!” “太好了!谢谢阿戚!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够!” 勾着他的脖子,倪朵主动给了他一个热吻。他不从中经手,她连解释都不用了,就更顺利了! “多久,都可以!一周内,我会替你安排好所有!但是,有一点——” 勾着她的下颌,傅戚很认真的警告道: “你绝对不许给我沾!赌博这种东西,真能吞噬人性,连老婆孩子都能卖的!我的女人,不能有这种恶行!金山银山,也顶不住输!赌博,何止是个无底洞?给你五百万,小打小闹过过瘾、应应急!要是让我知道你接连赌博的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小心我把你的爪子剁掉!” “才不会!我的爪子这么漂亮,我很爱惜!我厌恶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迷上?阿戚,你真好!谢谢!嘻嘻…” 有些得意忘形,不经意间,倪朵也恢复了以往打情骂俏、歪理一堆的样子,在他的身上,更是各种不自觉的隐隐点火。 按着她的后脑勺,傅戚沙哑的吻再度落了上去:“用我想要的方式,谢我!” 转眼,沙发上又是一片风光旖旎,这个夜晚,两个从心底里都在渴求着彼此的人,如同沙漠中饥渴的人儿看到了水源,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策马狂奔,演绎着一曲曲婉转美妙的夜之歌。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床头,也已经空了,枕侧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她的里,发来了密码。 五百万? 没想到。他对她,一出手,竟这般阔绰。 这是第一次,倪朵有种清晰的预感,他好像是认出她了,所以是对她愧疚或是亏欠的补偿吗?为她曾经的‘死去’?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即便她不在了,他,也并不欠她! 这一刻拿着银行卡,倪朵想要高兴,心里也有些酸酸涩涩的味道,跟他在一起,她总像是用身体在换钱。 虽然,这些钱,她不会用在自己身上,一分都不会,但这种感觉,不会消弭。 想着澳门之行,也是需要钱的,倪朵便把卡收了起来。 现在,对她来说,自尊、尊严算个屁,当人活着都困难的时候。这些东西,着实都是奢望。 快速洗漱搭理完自己,倪朵便匆匆往公司赶去。 进了办公室,居然一派炸锅的架势,几个年轻的同事全都扎堆了。 “真得是七爷?七爷居然当街吻女人?这女人是谁啊?是七嫂吗?太帅了!报道说一路走走停停亲吻多次?你们说这是有多情不自禁,多喜欢?!”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侧影有点熟啊?” “看身形,就很漂亮!” “现在网红不都这个样子吗?跟流水线出来的一般,有点眼熟也不奇怪吧!” … 他们说的不是昨晚…她吧!闻言,倪朵脸色一片煞白,背后都起了一层冷汗。 此时,名苑里,看着的照片。伍思敏放大到了一片斑白花点,脸庞扭曲得狰狞,却始终看不清女人的样貌: 谁?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148 局中局,谁的局? ‘谁?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那个在他颈部留下草莓印的女人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戚那样情绪从不外露的人,居然会当街热吻女人?刹那间,伍思敏又有些凌乱了。 其实,上一次初露端倪,她不是没上心,她主意他的动向了,可没见他跟哪个女人打得火热或是联系频繁? 这突然的一幕,就像是一记重锤闷在了她的心口:是偶然、逢场作戏还是煞有其事? 看不清女人的样貌,但整体判断,是个很时尚的女人,这让伍思敏无比的彷徨迷茫:隐约间,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走了一条不归的错路? 回到他身边这么久,他一次都没碰过她!男人,不都有需求的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伍思敏突然瘫坐到了床畔—— *** 办公室里,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倪朵都快冒冷汗了,刚翻出,一道尖锐的女声就嚎了起来: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像芸姐?” 猛地一个哆嗦,倪朵抬眸,干笑了两声:“对啊!就是我呢!羡慕妒忌恨了吧!” 直话直说,倪朵的表情却是大大的夸张,因为还没看到新闻照片,她也不敢一味抵赖,只好半推半就认了。 果然,跟以往的情况差不多,她的话音一落,传来的便是一阵窸窣的低笑打趣声: “切,我还说是我呢!” “芸姐,人家穿得是?花裙…你有吗?哈哈…” 众人哄笑一堂各自归位了。危机解除,倪朵却陡然愣住了:?花裙? 难道他还跟别的女人——? 坐下,倪朵蹭蹭把上消息翻了出来。 照片上,树木半遮掩下,傅戚单手环着她拥吻的照片陡然进入视野,占有的姿势,唯美的画面,倪朵心里突然有些甜甜的感觉,不禁也自恋了下: 看照片,感觉其实还蛮配的! 昨天她穿的是条纯色的绿裙,可不知道是灯光还是什么的缘故。照片拍出来竟然是竟然像是有些发暗的裙子还带着点点的花? 不管如何,至少让她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 幸亏是远景,她的头又被傅戚半盖着,他的手挡扣在她的颈项,让一切都模糊朦胧!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般出格的时候! 随手,倪朵便把新闻转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羡慕羡慕,七爷发糖,七爷威武!】后面还跟了一个‘双眼冒心’的小表情! 办公室里,一看到这个,傅戚禁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羡慕自己?!这女人。还能更可爱点不? 只是这照片? 随手又给他点了个‘赞’,傅戚便打开电脑搜了下,见照片只有一张,还是朦胧两可的远景,便没再往心里去。 汤子辰拿着走入,就见他在贼贼的傻乐。 “戚哥?你找我?心情看来不错啊!那新闻——”看来,是真的了?就因为个女人?! “恩,你帮我办点事!” 点了下头,新闻的事儿,傅戚没多言,而是把倪朵说的赌场的事情大概给他交代了一番: “你亲自去殷那儿跑一趟吧!找个可靠的熟人!赌场人蛇混杂的。事也多,你让他找人照应一下…别出什么大纰漏就行!如非必要,不用插手,另外,看看她带什么朋友过去,我也有个数!赚了算他的,赔了算我的,让他们配合就行!” “好的!我明白了!另外,殷的事儿,得想办法帮他弄平了!再找机会,约几次试试。也别太明显了,免得引得他的注意!东西的价值有时候无关本身,而在于‘抢’的人!” “我懂!放心吧!那我先出去了!” *** 报道一出,虽然看似无关紧要的远景,但为了安全考量,接连的几天,傅戚都没敢再去找倪朵,加上手头的几个事儿都事关重大,不管多么想她,傅戚只是通过朋友圈、跟安排在她楼下的保安,关注她一下。 一方面,傅戚想要把事情解决一下,另一方面,他也一直没有腾出时间跟她好好谈谈。 她是倪朵,毋庸置疑。 傅戚有些不懂,她为什么连他都要瞒着,她选择以另一个身份生活,是不是还有别的危机存在? 同时,他也在派人注意家里那位的动向:伍家已经四处透风了,若是豪宅再被收、她的高利贷到期,以后,恐怕他们也腾不出手在自己身上了。 只要她能醒悟、肯收手,他不想用手段终结她的余生,否则,必须心狠手辣了。 *** 很快地,倪朵就接到了赌场负责人小蒋的主动联系,告诉她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为她服务。 没想到傅戚的效率这么高,而她,也隐约感觉到,单纯的恋爱,应该也拖不了刑其业多久了,毕竟这个见面就能上床的快餐时代,胃口吊太久,最后可能连耐性都磨没了。 周末的时候,倪朵就先跑了一趟澳门。 见了负责人之后,自己也熟悉的玩了几把,同时也跟他沟通了些暗语的交流方式。 于是,晚上的时候,倪朵就主动给刑其业打了个电话,大约的意思就是自己陪着姐妹过来购物游玩,后来被姐妹约会放鸽子生下她一个人了,然后在赌场输了十万块,人家要求带现金过来赎人。她没钱也找不到人,更兑换不到港币澳门币,被困住了。 说得可怜兮兮的,倪朵这个电话,是赤果果的求救的! 这种英雄救美的时候,又不是特别大的数目,刑其业不止没拒绝,还整个乐疯了。只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一面安抚着,让她在那边安心等待,好言交涉,不要跟人家冲突,另一方面,他就开始转移公务、手头的项目,着手订机票。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求救,是信任跟爱意的表现,他只觉得看到曙光了。 于是第二天不到中午,他就匆匆赶到了金沙娱乐所。 一见面,倪朵挽着他的手臂,还一副很委屈的架势。刑其业拍着她的小手,整个都激动了: “没事,没事!十万块,不算钱!不用怕!” 很快地,刑其业就替她把钱还了。 倪朵状似感激又带着点委屈的道: “真是谢谢你,不好意思麻烦你特意跑这一趟,我的朋友…你也知道,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的…我真找不到别人了!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我会还你的!哎呦,都是小满不好,说约我过来购物,结果跑去约会还直接飞别处了,搞得我在赌场坐了半天,输了十多万都没察觉!差点就要被人扣下洗碗了…” “下次,你该叫我一起过来!起码有个照应!女人,就是胆小,这都不是事儿!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其业,你真厉害!有你在,我心都放下来了!” 挽着他,倪朵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还故意示好道: “我就是无聊等人才随便玩了下,都说来澳门,不进赌场见识见识就不叫来过,我还特意选了七号桌,七是我的幸运数字,又跟你的名字沾边…” 言下之意,这个桌子,也是跟他有关,有特别的意义。当然也是想暗暗给他传递一种特殊的含义,想让他以后也来玩也选这张桌。 “芸儿!” 攥着她的手,邢其业真有些飘忽了。 “既然来了,要不要玩两把再走?反正时间也早!” “好!” 随即,两人转身又去兑换了些筹码,自然而然地,倪朵就将他引到了七号桌,而事前,她也已经跟人打过了招呼,她的手上,戴了一枚红宝石的戒指——红色,意味着赢! 言下之意,总体让他——赢。 一个人只有尝到了甜头,才会有继续的欲望。 接连玩了几把,邢其业一直在赢钱,坐在一边,倪朵还故作惊讶: “哇,你运气真好!早知道,我真该早点叫你过来!太不公平了,我怎么就没这个好运?” “哈哈,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手气一顺,邢其业的心情就更好了,随手抽了一些筹码,就甩给了发牌人,跟一边的服务生。 接连又玩了几局,虽然偶尔也会输两次,但整体上,刑其业的运气简直爆棚,不一会儿,桌上的筹码就快翻倍了。 眼看差不多了,倪朵便道:“还玩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明天还要上班,下午,我们还得早点回去呢!” “好,等一会儿,再玩两把!” 见他才尝点甜头就忍不住的架势,倪朵冷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儿地看他赢钱。 而对这些,她并不介意,毕竟,再多的钱,也只是在他口袋里放一下而已。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些暂时亏的钱,都是傅戚在背后运作!否则,一个专用桌,怎么会为她特开? 这一天,两人午饭都没吃。一直玩过了下午三点,回到樊城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而刑其业赢了两百多万,自然,倪朵也拿了几十万,那十万也不在话下了。 *** 很快地,傅戚便收到了消息,办公室里,看着传来的视频资料,他有些疑惑:“刑其业?是他?” “是的!这是赌场刚刚传来的…上周的资料!” “这个姓邢的。到底是什么背景?” 看倪朵跟他的架势,可不像是跟朋友的老公,这姿态,也太过亲密了吧,而且,没有声音,只有画面,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人,随随便便兑换个筹码就是一百万的? 这是缺钱要让她回报的?她那点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吧! “他是开顺橡胶邢成稳的独子,家里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开顺橡胶去年应该也上市了吧!虽然正好赶上景气不景气,市值缩水了些,不过发展还很不错!对了,最近,还传出消息,开顺想跟丁氏旅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可能想联姻,借机跟泰国那边的橡胶生产大户搭上关系,再借助丁氏的旅游运输业,促进两边的合作…” “联姻?这么说,邢其业现在还是单身?” 他就觉得他看倪朵的眼神根本不一样,还有上次在马场,那分明是一种直白的爱慕,强烈到刺目!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跟他撒谎,背后又搞什么小动作这是? “当然,他还不到三十!你见过哪家公子哥早早踏进婚姻这座围城的?都没玩够呢!这个邢其业,爱好骑马、射击、赛车,也算有点小聪明,一直跟他父亲相依为命长大,有点恶行,也不算不学无术吧!听说他的父亲至今未婚。多少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两父子,也都算是钻石王老五,相比而言,他父亲自然更沉稳低调,而且也不沾花花事!他大概这三四年才安分点吧!听说,以前,是那种标准的叛逆富二代,出了公司,就是?头发,美瞳,一堆纹身耳眼的…像是能沾染的小明星,也没少玩!可能随着年龄长大,也成熟懂事了些…最近,一直有消息说,邢家在撮合与丁氏的联姻!丁家那千金,呵呵…” “丫鬟身子小姐命!心灵再美,那外形,的确让人看了太没有欲望,再加上家庭条件出众,性情难免就有些强势,更没男人愿意了!听说,交了几次男朋友,最后全吹了!估计,邢家这次,纯粹是为了利益!否则,以邢其业独子、传宗接代的巨任,怎么会选这么个女人?估计,他也不一定看得上!风,是这么传的,具体的,还没确切消息!” “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会看上?”又是怎么搭上的? 眉头微蹙,傅戚就想到了倪朵那些朋友圈。很多,很可能都是给这个男人发的,她那些透着暧昧的气息…莫不是故意的? 以他的了解,她不该看上这种品性的男人!而且,就算看上,也不该八字没一撇,就把明显带着暧昧、甚至秀恩爱的东西发到自己空间里了? 她根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否则,这三年,微博空间,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才来这一套,对一个,完全不如他的男人! 心里,有些疑惑,目光再度落回监控画面,傅戚没再说什么:看看后续,就明白了! “继续关注!有异常,通知我一声!” *** 自从看到新闻,伍思敏也开始注意傅戚的各种动向,甚至于连汤子辰的动向,她都开始关注,但接连的几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而伴随着伍家的衰退,傅戚对她,更是冷淡到连应付都懒了。 这天,忍不住地,她又给傅戚打了个电话,大概的意思无外乎想他、想见他、想跟他吃饭之类。 办公室里,听着,傅戚连口气都没变:“我没空!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这种无聊的电话!该回去,我就回去了!” “戚?我只是想你!我身体不舒服,你能回来看看我吗?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女人了?” “你是在质问我?我不是医生!你该明白,我最不喜欢有人干预我的事儿!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想住,你就在那儿乖乖呆着,不想,就随便!你住一天,协议还会继续履行一天,每月两万生活费不会少你!豪宅,你也可以继续享受!但是,记住你的本分!不要坏了我的规矩,有需要,我会找你!”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传来,如果说曾经只是预感,那这一刻。伍思敏近乎已经确定了! 呆坐着,望着,望着满目琳琅的奢华,她有些不甘心: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败在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手里?这样一无所得的输了,莫名其妙地就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她不服! *** 另一边,还上着班,倪朵就接到了小蒋的电话: “小姐,那位先生又来了!” “奥?他一个人吗?”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上瘾了,连周末都等不到,又去了! “是的!这周,已经来过一次了!” “再让他赢一天!赢了痛快!如果,这次筹码过五百万或者临近千万吧,就多少控制下!不能让他白捡了!” “我明白了!” *** 转眼,又临近周末,倪朵刚跟小蒋沟通了刑其业的筹码的事儿,就接到他的邀约来电: “又去澳门?赌博这个东西,不可以沾的!不是说见识下就好了吗?” “什么?你自己去过了!又赢了很多啊!你手气可真好!” 明明什么都明白,倪朵却一面状似好心的劝诫。一边又表达着掩饰不住的崇拜与羡慕。 “芸儿,都是你传递给我的好运!那七号桌,真是,我每次去少说都赢个上百万!比我公司上班一周赚多了!周末一起去玩两天吧!” “这个…我是很想陪你去!可是我刚接了个私活,是朋友推荐的,已经答应人家了,这两天我都要去公司做账!要不下周,下周我陪你去?” “真是可惜!接什么私活?以后需要钱跟我说!” “不是为钱,也是帮朋友忙!” “那算了!这周,我自己去!下周再一起!趁着手气好,多赢点!我那天看一个客户居然兑换了一亿!我要是筹码多兑点。也是上亿啊!真是悔死了,才放了两百万的本!” “还是控制点好,不要玩太大!祝你好运!” 放下,屏幕上,一条新闻弹跳出来的新闻陡然进入眼帘,倪朵瞬间笑眯了眸子! 149 七爷,是跑顺腿了? 电脑屏幕一角,是两个男人大笑、握手的照片:【好事将近,邢丁极促联姻!】 这消息,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把玩着,倪朵又给赌场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后天,他可能还会过去玩!这以后,我应该都不会出现了;再让他多尝半天的甜头,多过过手瘾,后面,就不用客气了!另外,能不能帮我疏通下?如果他要借钱,尽量不要劝阻,他是开顺橡胶的少东,家里是有些资产的!我想赌场那边…给他的借贷额度应该可以放宽一些吧!” “赌场会根据他的记录跟额度、以及一些出示的保障跟证明预估他的还款能力,适当的放宽,应该是可以,但这一点,我还是要跟上面请示一下!小姐的意思是…下次开始,一直让他…输?” “对!不要让他输得太快!什么时候输,能让一个赌徒套得最劳、陷得最深,你是专业的,应该比我懂才是吧!” “当然!只是我还是想要确定下小姐的准确意思跟底线!” “没有底线!要是能让他输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我只会感激你!用最大的能力套死他,不要吝啬借钱,他家那么大的资产,还怕跑了吗?只要他开口借钱,希望你能尽量疏通!这件事,麻烦你了!”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我知道了!我会照你的吩咐去做,并定时跟你汇报进展!” 挂了电话,那头负责人又辗转给傅戚打了请示的电话:“奥?她这么说得?” 怎么听着,不像是要帮人。倒像是跟人家有八辈子学海深仇似的。 “是的!七爷!听小姐的口气,似乎恨不得要他输掉全部家当,而且想要放宽对他的借贷,言下之意,不想让他收手!” “一个曾经赢红眼的人想收也收不住了!” 轻眯着眸子,傅戚也开始察觉到了异样:的确,没见过这么报恩的! “七爷,那您的意思呢?通常没有保证人,没有抵押,赌场是不会随便借贷的,即便借贷。也的确有限!” “给他!借多少,都给!但是利息、抵押跟单据手续都要全,金额越高,利息都给我翻倍!还有,还款日期不要超过一个月!另外,那些催账的,对他,也要勤快点!怎么也是一个公司大老板的儿子,手里还能没点值钱的东西?” 让他赖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活该!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都能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输死也是活该! “是!我明白了!那不打扰您休息了!” 挂了电话,傅戚便拿起了一边的车钥匙,同时也拨打了汤子辰的电话。 *** 餐厅里,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傅戚就站起了身子。 “这就走?戚哥,你这是犒劳我还是折腾我呢?” 下了班,还拽他出来吃饭?一桌子菜,都没怎么动呢?他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你慢慢享用!我怕占用你太多时间…打扰到你宝贵的夜时光!对了,车钥匙给我,你开我的车!” “这才是真正目的吧!用这么小心吗?”还不如直接弄死得了! 当即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傅戚回了他一个白眼:“祸害遗千年!若不把她敲醒、让她打心底里放弃。弄不好,只怕死而不僵更成后患!” 要让一个人明白点事儿,有时候,真挺难的!死,很容易,更是解脱,生不如死,才艰难!可很多人,骨子里就是犯贱,如同那些能共患难却不能供富贵的夫妻一般!越是生不如死,才越不想死! “明白!最后那点家底。也快保不住了!他手里的股票赔得一塌糊涂,也抛了!” “股票,原本就是给钱多的发霉、等得起的人玩的!” 换了车钥匙,转身前,他又想到什么地道:“对了,名苑,这两周,给我抛了!” “那可是你亲手设计的?你要卖掉?” “那么晦气的地方,不卖还等着生小的?最后的祭奠,真跟坟墓一样的感觉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踏足!豪宅,应该也没那么快出售…价钱按市值高些,有些东西,越便宜越没人要!也别太快了,最好等那边倒了再交房!” “知道!我会处理的!” “恩,吃完记得买单!” “啊?不是你请客犒劳我的吗?”转身,汤子辰嗷嗷直叫,居然让自己的助理请客?他也好意思? “报销!抠门!” 淡笑一声,丢下几个字,傅戚旋身出了门!一顿饭,也跟他计较? 身后,汤子辰一头黑线:抠门?说他自己吧! ***** 跟汤子辰换了车,傅戚也还是习惯性的注意了下身后,绕了一些路,才将车子停在了映月小区对面的方向,从侧后门走了进去。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接连的喜讯,让倪朵的心情也少有的好。厨房里,她便把家里剩的一点菜给切了,准备包点水饺犒劳自己。 厨房里,忙活着,一边撑放的pad还播着着最新的财经类的各种消息、新闻。当然,也不乏一些八卦,都是她搜出来相关的。 她习惯听一些报道,最新的消息,不一定哪些就能用到,而她也深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她搜到的基本都是与邢氏有关的。 刚包好了一小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倪朵有些纳闷,转而赶紧关了pad的浏览器,换了音乐上去,洗了手。才往外走去: 物业?还是又走错门的? 一个探头,倪朵的小嘴直接夸了下来,手下,却还是开了门:‘怎么是你?’ 倪朵还没出声呢,某人抬腿直接就进来了:“怎么,看到我很不高兴?” “这好像是我家吧?!七爷这是…跑顺腿了?” 她没邀请他来啊!进她家,这么随便!来,都不用打招呼吗? “你要是想去我家…我非常欢迎!” “切,谁稀罕去你家?” 笑着,见她一身家居的t恤短裤,身上的围裙还沾着面粉,全然是他熟悉的样子,想到什么地,禁不住揶揄道: “你在做饭?不是不会做吗?” 咬唇,倪朵斜了他一眼:“不会做,才学啊!你到底来干嘛?” 每次都晚上来抢她的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想着都让人心塞!怎么,好像又回到以前了似的? “正好,我还没吃饭!” 上前,傅戚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蹭吃蹭喝蹭美人!” 扭头,倪朵明亮的大眼都瞪成了铜铃:“七爷,你是不是搞错…” 搞错什么了?她家什么时候成旅馆了?她什么时候又变成他的私有物了? 只是她的质疑还没出声。傅戚一个吻就砸了下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一直都是!” “七爷!霸道是病,得治!你都快赶上强盗了!” “那也是你先…请贼入瓮!”谁让她给他开门的? 倪朵气怒的一个抬眸,傅戚又快速在她唇边啄了下,顿时堵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站在门外,她敢不开门吗? 这分明是做贼的喊捉贼啊! 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又才得人恩惠,倪朵便没再计较什么,不管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在他怀中的感觉,依然美好! 想着也许,这是他能留给自己以后人生的美好回忆,倪朵就更珍惜了。 “肚子都饿了,做饭给我吃吧!” 推着她,两人就进了厨房,一眼,傅戚就看到了一边草编的小席盖上摆放得整整??的水饺,是倪朵的手艺。 她包的水饺都很好看,不是他平时经常看到的那种长长的或是软趴趴的感觉的水饺,一个个地,都特别的圆润。 他记得,她说过,这是她母亲教给她的,说这种手法包出来的水饺皮薄馅多,好吃!但因为她学得不精,所以每个水饺肚上都留着横着的指印,她不说,他都没留意到,是有一层浅浅的指痕,她还曾话唠地跟他秃噜过: 每次看到她包的水饺,母亲都要说她‘拙手笨脚,五指不分’,压得水饺肚难看! 以前都没觉得往心里去,这一刻,看着那些带着她印记的水饺,傅戚才猛然惊觉,她说过的话,他居然都记得。 而自己说过这些,倪朵根本都不记得了!她纯粹就是闲的无聊,或是活跃气氛,想起一句所一句,而她的潜意识里,水饺都长得差不多。 却不没注意到,傅戚看到那一小盖水饺,眸光都柔和了太多。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倪朵不得不又拿了些肉,添了一些馅,幸亏面活得不少,剩下的,倒不用再擀面条了。 看她忙活着,傅戚心里澎湃着满满的幸福。 原来以前的生活,他竟然是这般的怀念! 一边,倪朵忙活着,又开始包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傅戚就自身后抱住了她,抵在她的肩头,都觉得满满的喜悦。 “嗯…又不老实!厨房这么小,可容不得七爷蹦跶!饿了的话,冰箱上面的盒子里,有面包!” 侧头,在她颈项亲了下,傅戚的嗓音低沉地一度哽咽:“我不饿,我就想抱抱你…看你包饺子!” 很温暖的感觉,家的感觉,充实的感觉,很平静,无法言喻,却又不能取代。 “嘻嘻…我的手艺,可不敢恭维,一会儿要是吃坏肚子,可别怪我!是你自己跑来蹭饭的…” 以前,他毕竟都是隔三差五的回来,而且,他每天应酬不断,各种锦衣玉食,倪朵从没想过他会记得她做的饭的味道,毕竟。她那些菜,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他也是偶尔赶上才吃个一两次。 她说得随心,做得也随意,并没有想要特意掩饰。 可因为看不到身后,也没去看身后,她根本看不到傅戚深沉的眸底甚至是泛着水花的! 等她忙活完,将食物摆上桌的时候,那层水意也已然渐渐淡去了。 餐桌上,只有两盘水饺,都是很大的餐盘。摆了醋碗,倪朵便将筷子递给了他: “没有酸了,凑合下吧!这个是韭菜鸡蛋的,家里只有芹菜,所有,芹菜肉的…勉强吃一点吧!开动!” 夹起一只素的,倪朵就开怀吃了起来。 另一边,握着筷子,吃着水饺,傅戚的手其实都有些隐隐的颤抖的! 每次看她吃饭,都是很美丽的享受。 跟汤子辰吃饭。纯粹就是应付,也是因为晚上没事,他也得吃饭,而事实上,他的确也没多此一举,伍思敏的确跟着他去了酒店,看到他跟汤子辰汇合,还得了一段时间,才意兴阑珊的离开,离开前,还注意了他开的车子,准备第二天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查查监控,查出点什么。 餐厅里,傅戚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但他也确实不太饿,所以,每盘水饺吃了几个,他就开始看着倪朵吃。 “怎么吃这么少,很难吃吗?” “不,很好吃!只是,其实,来之前。我已经跟子辰吃过饭了!你多吃点!”说着,傅戚给她又夹了几只肉的: “别光吃素,吃点肉,才有劲儿!” “嗯!吃过饭还来蹭饭!果然,奸商!” 狠狠地咬着水饺,倪朵嘟囔着,翻着白眼斜了他一下,不自己的娇俏,分外的可爱。 “哈哈…” 笑着,傅戚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动作像是在抚触心爱的小宠物,那真实的感觉,却只有他最懂。 吃过了饭,同样还是倪朵一个人在洗漱、收拾。 看着她,傅戚之觉得,她,贤惠,贤惠,很贤惠!必须娶回家,做老婆! 有他在,倪朵便不能再去明目张胆的详查刑氏的一些事,但因为傅戚,她却又突然有了些额外的想法,也许,会让整个计划更顺畅。 回到房间,倪朵还很狗腿地给他放了洗澡水,这一次,来的路上,傅戚已经顺路简单买了些临时换洗的衣服跟睡衣过来。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起在沙发上,翻翻,都很惬意。 这一次。冲过澡出来,倪朵直接坐到他身侧,就歪斜着躺到了他的腿上,看他回复着什么,她也不出声,静静感受着那熟悉的温热,嗅着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轻闭着眼眸,回味的享受。 而傅戚,一手看着发来的东西,一手还不自觉的时而轻抚下她的秀发,直至商量完、回复完,傅戚放下了,倪朵望着他,笑着出声道: “阿戚,谢谢你!” 知道她说得是赌场的事儿,在她光润的脸颊处轻捏了下,傅戚低头道: “你报答朋友的方式倒真是特别!我听小蒋说,你准备让人家输掉裤子?其实,要让一个人戒赌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找人去吓吓他,砍他一根脚趾,保准以后,你让他赌他都不赌?要不要我帮你提点他一下?” “不要!”一个激动,倪朵直接坐了起来,抬手,就直接圈到了他的颈项: “阿戚…我是,我是不想再麻烦你!”他要是这么做了,她的计划不白费了,砍掉他双手又能如何? “不麻烦!” “真的不用!不要!你不是说不插手的吗?” 一瞬间,倪朵都有些慌了,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撒娇亲吻各种手段全上了:“这件事,你别管,好不好?让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恩?” 两句话,傅戚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报恩,报仇倒像是真的,圈着她的柳腰,一巴掌就拍到了她的屁股上: “有你这么报恩的?还不说实话?!” 一顿,瞬间,倪朵就恍然大悟了,他是在诓她?但知道也是瞒不住了。她只能点了下头道: “他仗势欺人,欺负了我表姐,害了我表姐一生!有钱就能肆意妄为、就能不顾人的意愿吗?有钱,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权利,把一个正常人生生变成精神病吗?” 抽了抽?子,倪朵道:“我就是想让他倾家荡产,让他知道没钱,被人欺负的滋味!” “阿戚,你能不帮他吗?我知道,你要插手,我是没办法跟你抗衡的!” 想着他应该跟刑其业没什么往来吧,但想到那次马车见面,她又不确定,毕竟商场上,吃顿饭也能成朋友,但一想到这个可能,倪朵整个都蔫了。 傅戚,她是怎么都抗衡不过的!财权想通,他现在的实力,当真太大了。 若是计划现在功亏一篑—— 顷刻,倪朵委屈的泪都滚了下来:老天,不会这么不开眼吧! “傻瓜!我就是随口问问。怎么还哭了?他跟我非亲非故的,要帮,我也是帮我的小妖精,不是?” 抹着她的眼泪,傅戚大约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说得表姐就是医院那个得精神病的吧!难怪没听说她有个姐姐! “我不问了,也不插手!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别哭了,恩?” 看她掉落,傅戚一颗心都要拧出血了,总觉得亏欠她太多,他发誓永远不会再伤她的心! “谢谢!阿戚。那你能不能…再帮我点…小忙?” 知道上流社会的名媛圈里,是有自己的交际群的,但她这样的出身、身份,肯定是没资格进去的,所以,她只能另想他法。 “说!只要不哭,什么都答应你!” “我想…入几个大品牌的包包的会员,有群的,可以让我进群聊天就行!” 150 光入会不买,想丢我的人? “我想…入几个大品牌的包包的会员,有群的,可以让我进群聊天的就行!” 望着她,傅戚心里不免又打了个顿:“看好哪个,买就是!五百万,都输光了?” 这种事儿,还用麻烦他?不是说赌场只去了一回,还是赢着走的?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还有他的卡,好像是每月限额五百万的吧! “不是!你也知道,那种大品牌,动辄几十万的,我想多入几个,总不能每家都去消费吧!用不用得着另说,卖了我,都买不起!七爷这么尊贵的身份,想入几个会员…应该不是难事吧!” 小手在他身前挑啊勾的,倪朵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花几十万买个包就为了入个群,她不是傻吗?再说,那么贵的包,她用得起吗? 他就不同了,买不买,品牌都争着拉他入会,有些还为做人情白送,再说,以前,他也订过很多包,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连个屁都不是! “恩,你的意思是光想入会,不想消费?”既然不买包,入个会员有什么用?进去被人消遣笑话? 点着她的?头,傅戚冷哼了声:“是想去给我丢人?” “阿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行了!你就值几个包吗?以后不许给我说这种自贬的话!想入哪个会员?列好单子给我!” 他的女人,什么用不起?几个破包,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帮你弄几张会员卡,喜欢什么就去拿,拿着卡,签个字就行!”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半天,倪朵都忘记了要回应,呆傻傻地望着他,有些做梦的恍惚: 他怎么对她这么好? 轻捏了下她的下颌。傅戚眸底全然的宠溺:“傻样!” “阿戚——” “还不去收拾床?不想休息了?想报答我,下次,就换个大点的床!睡得一点都不舒服,翻个身,就掉下来了!” 不想听她客套的话,截过,傅戚转移了话题。 扭头扫着自己标准的双人床,倪朵的思绪也着实被他调开了:“龟毛!不舒服还来挤?” 起身,倪朵便怎跑到床边去收拾了,将自己扔在床上的毛绒娃娃摆到一边,整理好。又去拿新的床单铺了上去,边忙活,嘴里边秃噜,俨然不觉自己已经泄露了太多: “以为谁家都跟你家一样,一个卧室比我整间屋还大!我一个人,要那么大床干什么?换了,肯定挤巴死了,才不要…” 唠叨,大约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通病。而倪朵的好处便是,更多的唠叨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而傅戚。对她这样自言自语的跑火车,只觉得特别接地气,特别看着她嘟囔着,脸上还各种丰富的小表情,他总觉得很解乏,很生活: 别说只是挤一下,能再看到这样活蹦乱跳的她,马路他大约也会睡得很开心吧!失而复得,已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他不觉得自己会幸运到还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所以。他绝不会再让她溜走,绝不能再失去她! 这个夜晚,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简单平静而又充斥着无数熟悉回忆的美丽时光。 *** 不得不说,傅戚的话,有时候就像是圣旨一般,出口,绝对一言九?,效率也是杠杠的。隔天下午,倪朵便已经拿到了几个大品牌的会员卡,包括品牌的包包、鞋子、香水甚至衣服的! 当然,她选的这些都是带着特殊目的的。很多,都是她从网上各种小道消息搜刮得来的。拿着卡,倪朵先去觉得有最大的可能的一个‘ak’名牌品牌包店逛了下,跟服务生聊了几句,她便掏出了会员卡,试探着问了下有没有顾客群,想跟有同样爱好的人多交流一下。 一见她拿得是白金钻石卡,服务生当即就将她拉进了会员群: “小姐,我们已经将你拉进群里了,我们家的最新产品,通常都是以邮件跟群内消息的方式,率先发布给会员…你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好的!谢谢!今天我没什么特别中意的,下次再来!奥,对了,我能拍一下这个的照片吗?我想发过去给我朋友看看,她喜欢的话,我就买下来送她了!” 说着,倪朵随手指了指一边很漂亮的一款粉红色的小包,包不大,是很夏天的款式,却明显是主打,也很靓丽,只是二十万的售价,就算不花钱,她一个上班族,背着也够吓人的。 “当然可以!你随便拍!” 很快地,倪朵就拍了这只粉色的包,跟她边上另一个红色的:“谢谢!我朋友没回,等确定了我再过来吧!” “好的!小姐慢走!” 因为这一条街上,几乎都是大牌子,隔着一段距离,又看到几家熟悉的,倪朵翻着会员卡又同样进去加了几个。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她看开车回了家。 开了电脑。登录了群消息,她就开始按个翻看群内会员的信息。 因为是大品牌的vip群,会员也是非富即贵,多少都带着点攀比或者炫耀的姿态,所以,很多头像都是真人,而名字就更是霸气了,有的直接连自家的家门都备注了。 没有理由啊! 她记得有报道说过,这个丁雅菁是ak的忠实粉丝,她的几个包,都是这家的牌子,特别今年,ak出了几个爆款,都引领了一股时尚潮流,那几个款,她不会认错的! 这么忠实的粉,怎么会不在群里? 从头到尾又梳理了一遍,倪朵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头像异常美丽的会员身上:‘丫丫(angle)’? 丫丫?有‘雅’的意思吗? 点开会员资料,倪朵详细看了下,因为受限,只能看到最简单的资料,但标注地。却不是樊城,而是国外。 几乎点了所有会员资料,她就没见有国内的,头像都是标准的黄皮肤黑发,地点遍布全球,却唯独没有中国,只够搞笑的!难道,写个国外的地儿就高人一等了? 正纠结间,突然一条消息冒了出来:“丁丫丫,出来,看我买的新包!” 随后附上的便是一个包包的图片,群里开始热闹了点,倪朵也加了进去,发了自己拍的两张照片: 【这两个如何?】 因为是新人,后面跟着的就开始各种问题或者质疑: 【ak刚上的新款,很贵啊!】 【呀,你居然是白金钻石会员?好有钱,听说卡里至少要有上千万才能申请的,还问什么?两个都拿了吧!】 【芸小姐,新来的?怎么没听说过你?你做什么的?认识一下吧…】 … 群里的女人各种打探,倪朵根本不知道这等级怎么分出来的,卡里多少钱的事儿。但还是试探着把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要的点上: 【我哪有那个富贵命?这会员是朋友送的,直接塞了张卡,我想去选个包,就让我进来了!只怪我太会讨男人欢心了,好几个人塞了我一堆这样的卡…都是朋友关照!】 果然,她的话一出,就有人让她传授几招。 而倪朵含糊着,就说‘计穷,见不了人’,却也将一些从网上搜寻来的各种心理学、交际学的要点给复制粘贴发了下,其中很多道理,就是所谓的有关爱情婚姻的名言警句,其实细细百度下,多翻翻书,都能找到。 而她的这些,都是曾经想要对邢其业下手之前,做的功课。 但对很多没听过的人来说,真有些醍醐灌顶的作用。所谓的名言,无外乎是很多人经历的累积总结,还是有一定的‘洗脑’作用的! 她的论调一出,很多人热切追捧: ‘你说得真对,我一个姐妹结婚四年,近乎裸婚,房子都是女方出的,结果,小白脸有三了,她居然还跪着央求小白脸,三人和平共处?泥马,我都想踹她,现在人生病在医院,求老公去看她,结果,小三一生气,老公追着跑了,连医院都不去,她还在那儿像个怨妇,可怜地只知道求着不要离婚…我都想扇她两耳光!没男人能死吗?一个穷鬼,还当个宝?四年做牛做马,也不如人家小三一个月!最可气的是,这三比她大十岁,还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女人,没底线,只会被人嫌弃!’ ‘所以,爱情,其实与美貌无关!短期看外面,长期看性情!’回复着,倪朵便发了一张昨夜自己央求着傅戚亲吻自己的侧颜照。 当然傅戚是侧颜,她是半正面,只不过,照片她处理了下,把自己弄丑了,但傅戚,只是一个侧颜,雕刻般的完美线条,即便暗色笼罩下,看不清真正的模样,也能看出是一个超级养眼的大帅哥。 果然。她的照片一发,群里只差没炸锅了,很快,便有人喊‘丁丫丫’出来,几个人一聊天,倪朵就已经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果然,不到半小时,那个丁静雅就主动找自己私聊了,而且。当即就说,她也是樊城的。 很快的,倪朵便以借口隐身群内停止了聊天,反倒很熟络一般跟她聊了起来。当然,她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去澳门、陪伴刑其业! 因为刑其业肯定会输,再加上她在一边闹心,他的输钱自然就怪不到别人身上,反倒说不定心里会迁怒这个女人,只要他心里开始抵触,再加上越输越多。她的计划就会更顺遂。 看了丁静雅的照片,听了她的故事,倪朵突然也有些同情她,跟她聊天,除了这个目的,也多了些真心: ‘丁小姐,我帮你当朋友,才跟你说实话。如果你想要这段感情,可以主动去试试,将心比心,日久更容易生情不是吗?但是我劝你,在婚姻确定之前,不要太过投入感情!你可以去追求,但另一方面,我希望你保留自己,另外,其实,你很漂亮,只是化妆太浓,配饰太多,另外,的确是有些胖了…只要运动下。减减肥,你的爱情会很不一样的!还有,就是,温柔,温柔!温柔才是杀手锏!像我,像刚刚小n口中那个小三…美貌并不是唯一,温柔很多时候胜过一切,在外你可以强势,你要保护自己,但在男人面前,不妨换个活法,学做一个女人…’ 这一天,两人聊了很多,倪朵终归却没有提澳门的事儿,或许,隐隐地,她也开始同情这个女人了。毕竟这一点,不算多重要。两个人竟然相谈甚欢,她就决定点到即止,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因为她的真心,对面其实也感受到了,而且两人聊天后,丁静雅的心思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舞,像是看到了希望。 于是,她真得按照倪朵所说的,想要接触下这个未婚夫,稍微一查,她就查到了他的去向,看着照片,很快就找到了澳门赌场。 而正赢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刑其业,对她出现,原本也没什么。但周日的下午开始,他的好运就像是突然没了,他在加大筹码,但不到一个小时,他一天一夜赢的钱全都输了回去。 他的额头冒了汗,他更不愿意停手了,又是不停地兑换筹码、想要翻本,原本订的返程的机票也因为输红了眼儿而直接放弃了。 越输越多,刑其业就急着想要捞回本。 一边看着,丁静雅就柔声劝了他两句,却让他更加恼火:“滚!都是你这个煞星!从来了,我就输钱!丑人多作怪,给我滚!” 受不住地,丁静雅走了,出了金沙,她心情很不好地就找倪朵聊天:大约质疑为什么她能做到男人对她体贴,她得到的却是冷言冷语的斥骂? 她一通诉苦,倪朵就知道很多澳门赌场的细节,这一次,她的答复也是站在了她的立场: “因为你选错了人!或者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赶上的时机不对!并不是你的错…” 跟她说了很多开导的话,倪朵鼓励她适可而止,既不过分,又不放弃,不管最后得失,至少不后悔,最重要的鼓励她改变自己——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这一条,其实也是她鼓励自己的! 她始终相信,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总会有只属于自己的蝴蝶到来。 又私聊了片刻,两人又相约着在群里聊了会儿,而女人的群里,话题,除了美容名牌,无外乎就是男人! 而这一次,一进去,倪朵更有个惊天的发现——伍思敏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有人喊了她的中文名字,她都不知道这个mignon(蜜妮安)原来是她!而她,居然还在发言。 只是这会儿群里,多数人对她言语间都透出了冷淡,更有人直接堵她‘都破产了,还续得起费吗?让她直接腾地方!’ 群里多数都是天之骄女。说话都很不客气,看来,她的人员,并不怎么好! 很快地,伍思敏就晒出了一排的名包跟整幢华丽的屋子,标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一看,倪朵就怒了:泥马!这不是拿着傅戚以前买给她的东西在晒吗?她还真够不要脸的! 当即,倪朵就翻出了那张跟傅戚的照片,发了过去: ‘咦,怎么这么像我放在男朋友家里的东西?有钱人家的摆设都一样吗?’ 她的话一出,一片轰炸声响过,多亏了傅戚给她的‘白金钻石贵宾号’,一下子各种质疑全都指向了她! 傅戚的侧颜,其他人,不一定看得出,但伍思敏,一眼就认出了。 群里,就发飙了:‘小表子,你是谁,勾引我老公?’ ‘丑八怪,你给我出来!’ ‘不要脸的小三!’ … 看着她霸屏地泼妇咒骂,倪朵只管翻着跟傅戚各种含糊的照片。往群里发了两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前妻,不叫妻了!’ 后面,倪朵还跟了一张空床上面放了一对亲嘴娃娃的照片,那得意的小表情,生生就是在气伍思敏。 果然后面,又是伍思敏自己的一片霸屏。 而倪朵回应她的,是一排赤果果的刺目的会员卡! 想着她跳脚的反应,倪朵都想笑! ‘以为换张脸、弄死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我偏要恶心死你!不高兴就去找傅戚吧,发脾气闹他才好…说不定。他也收拾你!哼!’ 真没想到,几张什么都表示不了的照片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效果?照片,果然都是骗人的,这些照片,多数都是她在床上显得无聊,摆弄着,正好对着了,有些都是借位拍的,傅戚没反应,她就没删,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但是她也没敢拍正面,毕竟,傅戚什么样的人,她了解,她也不敢直接撂他出来! 屏幕哗哗的翻,倪朵看着就不停的乐。不一会儿,又把里刑其业送给自己的玫瑰,当时拍了一张全景的照片给翻了出来,发了上去。 于是,一个群,像是成了两人的战场,伍思敏各种难听的叫骂、愤怒的辩驳全出来了,而一片文字之后,回应的就是倪朵带着各种暗示的照片…一堆人在观战! 另一边,伍思敏整个气疯了,特别是看到那一堆的卡,原本只是心烦才进去看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 ‘这个丑女到底是谁?凭什么能得到傅戚这么多恩宠?跟她炫耀?她要把她揪出来,让她成为过街老?,人人喊打!’ 151 吃醋生气,把她赶下车! 将电脑静了音,起身,抱着那可爱的hello-kitty,像是偷到油的小老鼠一般,倪朵乐得咯咯娇笑。 这个周末,可真是无比的美丽。 邢其业已经开始输钱了,丁邢两家欲联姻的消息也炒的火热,现在正是邢家风头正盛的时候,站得越高,跌得越重,不知道最后,当一切化作泡影,邢老爷子会是个什么心情? 想到邢成稳,倪朵的心情又是一阵翻搅蹈海的涌动。 这个被姐姐视为父亲兄长情人一般对待的最重要的男人,姐姐最美的时光、最大的希望都给了他,明明就是老牛吃嫩草,最后却生生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信念与生存的信仰。 他,才是罪魁! 她能理解身为一个父亲爱护儿子的心,护犊之情,她能理解,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千万种,明明是儿子的错,却因为要守护儿子的名声,不惜私囚她的姐姐,还想将她逼成精神病以求一劳永逸? 人心之毒,也无外乎于此了吧! 她想,如果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他肯耐心安抚,帮助姐姐度过心里的难关,或许跟长大成人的儿子分开住,让两人别再有交集,事情也许不至于这么糟糕。 终归,那样的事儿。对女人都是极大的伤害,姐姐的性情,烈起来,想必也是鱼死网破之心。 猛不丁地,倪朵又想到了自己。 那一夜,如果不是自己被下了药,记忆都是半朦胧的状态,又赶上了母亲的病,姐姐的救命费用一系列的重担压着,她无暇去祭奠,后来又到了傅戚的身边。处处要小心用心应对,自己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度过那一关吧! 心,不期然地,又狠狠抽疼了下。 可惜,她的第一次,既没能留下一个美丽的回应,也没能给个有意义的人,甚至于,连是谁,她都不知道,没看清—— 当时。出了那样的意外,她也是被人打落地狱的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了,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哎!” 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一夜来了,苦笑了下,倪朵轻轻摇了摇头:不管怎样,都无可改变,她,已经太幸运了! 遇到傅戚。当真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了。 虽然,当年,其实,找上他,是自己稀里糊涂犯的错!而今想来,自己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好运,不可能永远伴着自己。 倪朵感恩,也吸取了当年的教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事事,她都习惯了谨慎。小心保护自己。 思量着,计划已经按部就班进行了,现在,该轮到邢成稳了。 这只老狐狸,她得更加小心。 他不像邢其业,关于他的新闻,很有限,而且,没有什么花边,想来,他身边,大约有女人,也不是有娱乐价值的,所以,关于私生活的新闻,寥寥无几。 要从新闻探知他的动向,太难。而私家侦探方面,倪朵从未考虑,毕竟只要找别人去调查,就相当于落了一些把柄在外人手中,万一弄巧成拙,自己这点实力,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所以,她还是倾向于自己,靠身边的人了解。 晃动着,思索了一圈,倪朵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祁少影的身上。 毕竟,查男人这种事儿,找傅戚,那就是自讨苦吃,而其他人,她能说得上话,又能跟上流社会沾边,对她又没有企图的,她还真找不到。 这个社会,不管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而跟祁少影的缘分,倪朵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莫名地就是信赖他,而且感觉,他不会伤害她! 至少,不会帮她个忙。就各种索要回报。这个男人,让她轻松,也感恩。 一个电话过去,那头过来的,又是熟悉的轻浮:“darling,想我了?” “去!祁大少爷还缺人想?这么锦上添花的事儿,我还是别凑热闹了。你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美人居然约我吃饭?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跟我不用客气,说吧!” “嗯,是有点事…你到底出不出来嘛?想犒劳下你,都不给机会?” 倪朵不自觉的一个娇嗔,祁少影竟不忍拒绝,当即点头道:“去!当然去!天大的事儿,也不如跟darling吃饭重要!” 听着他一通甜言蜜语的吹捧,倪朵也禁不住‘乐’出了声: “真不愧是花花大少,真会哄人开心!那少影,我订个位子,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约定好,倪朵便挂了电话,开始收拾换衣服。 *** 进了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两人选了个靠窗相对又比较安静的位置。 各自点了份牛排套餐,喝着咖啡,两人也开始闲话家常:“什么大事还用这么客气?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办不办得到,我这都等答应了!” 切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中,祁少影忍不住打趣道。 跟女人聊天,很少能这么轻松,而且奇怪地,看她吃饭,好像自己胃口都变好了。眸光淡淡地一道,祁少影也莫名诧异: 跟她,总像几十年的老朋友似的! 而事实上,他只喜欢小嫩草,对年长于他的女人,他向来不敢恭维,这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有个太过强势的姐姐的缘故吧!他不怕他的父母,对他的姐姐,却是打心底里惊颤,虽然事实上,他的姐姐从小带着他长大,对他很不错! “嘻嘻,倒不知道祁少比我还急性子,我这儿求人的没急,你先急了!” 一边享受着美食,倪朵也很随意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祁少的生活圈总跟我不一样,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搭个桥?” “奥?怎么,是要拉客户?我记得你现在做会计的吧!拉贷款?”那么大一个公司,这种事,也轮不到她一个小会计上阵吧! 见她说着,还四处瞥了一周,似乎颇为谨慎,祁少影就更纳闷了:又不犯法,还怕人知道? “当然不是!也差不多吧!一点私人的事儿…我想跟开顺橡胶的董事长碰个面,你认识这个人吗?有没有办法帮我了解下他的行程?像是这种公司的董事长,交际应酬应该不少吧!要是能有个酒会或者聚会之类方便搭讪的活动就最好了!你也知道,我这种身份,要了解参加个上流社会的聚会,那是多难如登天啊!消息也各种不灵通…你应该多少比我容易吧,恩?” 抬头,倪朵晶亮的眸子闪闪发光,一副讨食的小哈巴狗样! 看着她娇俏地只差没当场抱拳祈求了,祁少影禁不住笑了笑: “就这点事?没问题!开顺橡胶?是最近那个要跟丁氏旅游联姻的那个…邢董事长吧?你跟他还有交集?要我给你引荐不?” 正好,最近,他的影视公司要借一个旅游景点拍外景,跟丁氏有点合作,这要找个名目办个酒会让他去捧个场,顺便带个朋友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不用!只要你确定他出席的酒会或者碰到他出席的酒会给我通个信就成,剩下的,我自己来!我只是要给朋友带几句话,要亲口跟他说,这要是麻烦你引荐,止不定还以为我要贴他,有什么企图呢!先谢了,这顿我请,随便吃!”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倪朵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这么大手笔?那我能开瓶2000年的罗曼尼康帝吗?不贵,750ml的话也就刚超十万吧!” 祁少影戏谑的话一出口,倪朵的咖啡差点没直接喷出来,放下咖啡杯,直接道: “那还是你请吧!” 这是宰羊大出血呢!她才不打肿脸充胖子呢!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小块牛排塞入嘴巴,狠狠嚼了两下。 瞬间,祁少影就被她逗乐了,抬手便道:“哈哈,waiter!” 最欣赏她的真诚与可爱,与他身边那些明明就为钱带着各种目的来的女人却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假到不行的女人完全不同! 出来吃饭,哪有让女人掏腰包的?所以,他点的很随意,还特意加了一个酒店特色推荐的蛋糕给她品尝。 一餐饭,两人相谈甚欢。 跟客人吃饭饭,傅戚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个垂眸,就看到了一边角落里一身靓丽红裙、笑得手舞足蹈的某人: 祁少影? 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看祁少影欢笑的姿态,跟倪朵同样花枝摇摆的样子。傅戚就能猜到两人有多开心,无意识地,眉头就蹙了下。 “戚哥,锦瑟夜总会…” “不去了!我有些累!你看着办吧!想去,你就去一趟,不想去,就免了吧!该谈的都谈完了!” “我知道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楼下,汤子辰的心里也基本已经有底了。 两人吃完饭,因为蛋糕基本没动,倪朵就给打包了,一边说着话。才一边往外走。 “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开车过来的!时间也早,我这朵花也没那么娇贵,不用护花使者!” 门口一侧,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身着白色紧身裙、踩着高跟鞋的靓丽女子冲了过来,一大捧花直接砸进了祁少影的怀中: “哼!” 斜了两人一眼,脚步几乎未停,女人甩着包又离开了。 霎时,两人都愣住了两秒,转身,祁少影张了下嘴。却是抱着花,无语地耸了耸肩,女人绕过路口,转眼就上了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跑车,张扬而去,而祁少影的目光居然久久未散。 一眼,倪朵就看出猫腻了,再看着他手中大捧的红玫瑰,更了然了,他一回眸,她便打趣道: “还不追?吃醋了呢!我可以随时替你澄清!” “吃醋?她要是会吃醋就好了?第三次被摔回来了?”扬了扬手中的花,祁少影也有些无语,第一次送女人花,全被撂了回来。 “碰到钉子了?嘻嘻…祁大少爷,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好像是挺有个性的!加油!” “被宠坏的大小姐!金银珠宝嫌俗,鲜花也不收!” “祁少这是动了凡心了?那我教你一个办法吧!既然什么都不缺,肯定只要心,真心,只要爱,真爱!如果对人家有意,就收敛花花公子的做派,用心追吧!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而且。我深信,你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好男人!一定能成功的!” “借你吉言了!这大小姐,偶尔追追还挺有挑战性,我可…供不起!” 看他说得一脸无所谓,倪朵却明显听出了异样,但笑未语。 甩了甩手中的花,祁少影看了看她:“介不介意?要不要?” 见花包装的还不错,他是傍晚时分才定的,觉得送别人的花给她不太合适,但扔了,也挺浪费。 抬手,倪朵就接了过来:“勉为其难,收了,回去净化空气也不错!扔了,太浪费!” 有志一同,也没想那么多,倪朵就直接抱了过来。 又聊了几句,两人才分道扬镳。 掏着钥匙,倪朵就往停车位走,顺手,掏着翻了下,一看,居然有傅戚发来的信息: 【车上等你…】 短信是十分钟前发来的,后面还跟着车牌号跟位置:他也在这条路上? 循着地址,倪朵就侧转了身躯,很快就找到了那辆低调又奢华的宾利,带着些许的熟悉感,抬脚,就冲了过去。 进了后座,她还有些莫名的兴奋:“阿戚——” 斜了她一眼,傅戚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特别是看到她手中那一大捧刺目的红玫瑰后,整个脸都是阴沉的。 他轻微的一个抬手。车子已经缓缓启动! 感受到了车里的低气压,顺着他的目光,倪朵也注意到了,嘴角的笑意瞬间敛去,她侧转身望着他,柔柔地解释道: 【祁少跟女朋友吵架,我捡了个小便宜…不是送给我的!】 节俭,也是美德吧!这么漂亮的花,回去摆一周都不成问题!倪朵想着不是大事,解释清楚,就完了。 望着她,傅戚的心里纠缠地却不仅仅是一束花:倪朵跟祁少关系匪浅,现在,席芸也跟他打得火热,是巧合吗? 直直地望着他,他突然出声道:“你是朵儿吗?” 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倪朵顿了两秒,下意识地摇头道:“不是!” 前面还有司机呢!而且,她发过誓,报仇之前,彻底解决所有问题之前,她是席芸,她不止为自己活着,更是替姐姐活着! 但是她的一句否认,却让傅戚很受伤,他不懂,为什么,她能跟祁少影恢复关系,她能接受他的碰触,就是不跟他坦诚身份?他这么不值得她信赖吗? 有些生气,傅戚当即就拉下了脸:“下车!” 不善的口气,隐隐带着怒意,瞬间,倪朵就知道他生气了,不自觉的就有些讨好的放缓了口气: “阿戚——” 近乎同时,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一个冷佞的眼神直接甩了过去,倪朵就知道他是认真的!有些委屈地看了他几次,但见他脸色不好,又深知他的脾气,缓缓推开车门,倪朵就走了下去。 车门都没完全阖好,车子嗖地一声就消失了。 眼前一空,倪朵的鼻头竟一阵酸涩:‘他生气了!他居然把她丢下车。扔在路边了!’ 其实,她一点都没想惹他生气的! 抱着玫瑰花,颓废的往回走着,倪朵接连两天的好心情,瞬间就宣告结束了! 并不知道傅戚生气的点在哪儿,倪朵只是觉得很难受,边走心里也各种翻腾:‘生气为什么不训她一顿?不高兴,就说嘛!丢下她,算什么?’ 越想,倪朵也越闹心:就一束花,至于吗?何况,她还解释了! 惆怅又烦躁!倪朵也郁闷了:早知道就不拿了! 可现在,惹也惹了,气,也生了,花,再扔了也没用了! 拖着身子,漫长的一路,踩着高跟鞋,她也愣是又原路走了回去。 开出了一段距离,傅戚又觉得放心不下,愣是又绕了一周把车子掉了回来。刚拐过路口,就见她抱着花转向了另一边的停车位,一直看着她的车子上了路,远远地跟着她进了映月小区的主道,他才离去。 回到家,倪朵也是意兴阑珊地,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翻着,看着他的短信号码,编辑了无数卖萌讨好的消息,最后却都删掉了。 叹了口气,她还是选择在消息圈发了一条:【大大生气了。宝宝很难过…哭!】 而配得图片是一个超级卖萌的可爱图片——【求原谅!】 以前,发消息圈,她并不太在意傅戚回不回,毕竟,知道他就不是个闲得有空玩这个的人,但这一次,倪朵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希望他回,哪怕是发个‘哼哼’的表情也好! 路上,傅戚就看到了。 但想到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莫名的生气:‘非得他生气了,才知道惹了祸,做错了事儿,才知道给他装乖?’ 为什么跟祁少影,她就像是飞起的风筝,张扬开怀,眉飞色舞的;在他面前,却只有讨乖卖萌跟娇嗔,说白了,何尝不是一种目的的虚假?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他给不了她安全感吗?为什么不对他承认身份? 152 二次被拒 倪朵拒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让傅戚很不能理解,同时也很不能释怀。 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一次,他愣是没理,直接掉头就回了家。 而另一边,第一次,倪朵觉得夜晚是时光度日如年,捧着,她真得很殷切的希望他能给了回应,毕竟,才承了他的恩情,就惹他生气,让她自己有种自己是白眼狼的感觉。 连上厕所,都带着,不停地翻看,倪朵心里更纠结: ‘要不要给他发个信息?或是打个电话?他会接吗?要不再发个肚子疼的朋友圈?’ 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弥补的念头,起身,倪朵禁不住叹了口气:“全是馊主意,下下策!” 要是再触了他的眉头,自己恐怕要死翘翘了! ‘小气鬼!自大狂,给你台阶都不知道下!’ 肺腑了句,难受的,其实还是她自己,高高在上的七爷,怎么会在意有没有台阶? 惆怅! 真是惆怅! 走出洗手间,电脑上,群里的消息界面又在开始哗哗的闪,热切讨论的无外乎还是她的身份,伍思敏的老公是谁?毕竟,是人都知道,她离异了! 所以,群里又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但伍思敏却没再露面,当然,她也没出过声,她没心情! 想到下午时分还利用某人解了解气,晚上就被人赶下车了,倪朵也觉得‘秀恩爱,果然死得快’! 都还没过一天呢,就打自己嘴巴了! 正烦躁到不行间,她的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居然是澳门那边的人打过来的。 “小姐,他走了。这次,接贷两千万!估计总计输掉了有五千多万!用他自己名下的一幢豪宅抵押的,我们的人已经跟着他回樊城办手续了,七天内不归还两千两百万,我们会直接没收他的房产!” “嗯,很好!一下子赔这么多,他不会收手的!房子不用逼得太急…再过去的话,你知道怎么做吧!” “明白!请君入瓮,先赢后输!无界放款!” “谢谢!” 挂了,倪朵才猛然回神,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没再纠结在傅戚的事儿上。她便着手又开始准备了一些。 果然,睡觉之前,她就接到了刑其业低沉、失落甚至被极致打击得明显带着哭腔的电话。 “什么?你输了这么多?还借款了?!” 故作震惊的喊了一声,倪朵又柔声抚慰道: “哎呦,要是两百万,我还有点积蓄,能帮你凑凑缓解一下,这么多钱,我这小十万,杯水车薪,连零头都不够!” “芸儿。我怎么办?我爸要是知道我借了两千万的高利贷,还把西山价值近亿的房子给抵押了,肯定会骂死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手气很好…开始还赢了很多很多,后来怎么就全输掉了…还有近乎我所有的零用钱!三千多万,还有我以前赢的所有,就这么没了!” 闻声,倪朵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口气,却依旧柔韧的婉转: “你别难过!赌博,就是这样。有输有赢!是不是太累了,或是赶上什么事心烦或是运气不太好?这都很平常,你不要自责。既然发生了,就别再想了!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不是在公司上班?不能弄点钱先周转一下?或是,手里没有什么能周转的了?像是股票车子不急需的,先周转一下,赶紧把赌场的借款还了,以后别玩了,就是!就当买个教训吧!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这样…刚刚,我还听闺蜜说,看了一个新闻,说是一个痴迷彩票的人,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一公司买彩票,从来没中过,结果,十年之后,他还在坚持,运气真来了,中了五亿多吧!赌博也是啊,有运气好的时候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想开了就好了!你就当运气不好…踩了回狗屎,赶紧把这关先过来,以后不碰就是了!” 状似开解着他、劝诫他,倪朵的言语间其实也渗透出了另一种意思:这次,是你运气不好,总还有运气好的时候! 果然听她一番话,刑其业的脑子也开始活了:“芸儿,你真贴心!你在哪儿?出来陪我喝一杯吧,我好想见见你!我真得好难受…或者我去找你?” 他突然就想到自己手里有不少股份,而最近一个项目的货款马上就要到账了。 听着他如丧考妣的痛苦嗓音,倪朵就已经猜到了男人大概的伎俩:她若出去,还能完整的回来吗? 男人,利用女人先天柔软的同情心,何尝不是一种惯用的占女人便宜的伎俩? “你在哪儿?我现在不在家,闺蜜病了,佣人不在,我正在名苑…照顾她呢!她刚打了药睡下…我看看情况,安顿好她,去找你?” 舒服得靠着枕头,倪朵直接以前名苑的地址报给了他,说得很详细,刑其业想怀疑,估计都挑不出刺。因为现在的名苑的确住着一个‘倪朵’。 “好!” 刑其业还沾沾自喜地又重复了一遍地址,挂了电话,还兴匆匆地出门了一趟,跑了便利店,装了两盒必需品回来。 而另一边,挂了电话,倪朵便直接把电池给抠了,熄了床头灯,进入了一个还不错的梦乡。 *** 隔天,装好电池,上无数的未接来电、短信提示全都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慵懒地洗漱着,倪朵的心情也分外明媚,看得出来,他最后的口气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姿态了。 思索了下,倪朵便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 她刚放下,刑其业质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委屈兮兮地,倪朵还故意抽噎了两声: “对不起!昨晚一忙,我忘记通知你了…一直对我照顾有佳的姨妈突发肠胃炎进了医院,我连夜回老家了,一直在医院守到现在!一急,也被摔坏了。才刚换了装了卡…刚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正想跟你回呢!真抱歉,可是我…” 说得很可怜地,倪朵仿佛还很悲痛:“姨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知道,她的病严不严重…医生说幸亏这次送得及时,否则…” “对不起,芸儿!我不该怪你,我是联系不上你,太担心了!我不知道你家出了事儿.!别难过,应该没事的!不要哭了…我口气太重了!你先好好照顾老人家,回来,我们再说!” “好!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你真好,我刚回家做饭,一会儿还要去医院,不说了,我挂了!” 扣下,倪朵嘴角的笑意已经深入眼底: ‘刑其业,想再见芸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即日开始,芸儿,只会是你的噩梦!’ 想要把戏做足,这一天,倪朵连门都没出。 翻着,看傅戚还没给她回应,她便又发了一条:【…】 一排省略号,两张意有所指的图片,一张是大哭的小女孩,配字——‘宝宝知错了’;另一张是抱拳祈求的小女孩,配字——‘宝宝求原谅’! 这条消息,倪朵是要发给傅戚的,但没成想,他没有回应,刑其业的回复先过来了: 【不生气了!爱你!】后面还附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一见,倪朵顿时唾骂出声:“泥马!” 你凑什么热闹?你气不气,关我毛事?气死最好! 但是又不能删掉他的回复,否则,就要露馅了,但一看那回复,想到傅戚看了,肯定要误会想歪,倪朵就更郁闷了: 早知道,就不发了,这会儿,估计,要火上浇油了! 果然,办公室里,一看到这条消息,傅戚整个脸都绿了:难不成,昨晚,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这个死没良心的! 此时,汤子辰也抱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戚哥,郭总回话了!” “怎么样?” “明晚玫瑰夜总会,我订的包间!他答应过来!” “好!你去找下胡灵,亲自去,再多给她二十万!跟她说,只要她听话,办好这件事,事后,会再给她二十万!钱,没问题,关键是她的嘴!郭总,没起疑吧!” “不会!他跟我们原本就有合作!这次,刚签了合同,喝一杯也正常!我说了大家随意!按常理,他应该会带人过来!他这人,这习惯,熟络的人都知道。所以,一般,都会避讳!” “嗯,去准备吧!对了,胡灵那儿,要留一手!贪财的女人,通常也没有底线!要留点能拿得住她的东西!” “放心!她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却还有孝心,最怕她生病、又对她期望过高的母亲知道她大学毕业一直从事这个行当!医院那儿,我让钧少给她开了个小道,也暗示过她,她懂的。不会出错!这个圈里滚了几年了,她有数,不会乱说话的!” “恩!” *** 另一边,在家憋了一天,倪朵却被刑其业的一句回复气得吐血。 这天,基本没干别的,除了研究这对父子,她就在跟丁静雅聊天。都说她是个强势坏脾气的大小姐,但网络里,倪朵却感觉她很有修养。 甚至于,不会动不动就蹦出那种自大骂人的话。或是言语中间透漏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虽然,有时候,也会炫耀一些,却并没有让人那么讨厌。 倪朵觉得,虽然她的外形是欠缺一些,但配刑其业,还是糟蹋了。毕竟感觉得出来,她对爱情,还是很认真的。 大约,爱情路上。被打击地太过,所以,只要有愿意的男人,她总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但最后,却都是失败收场。 倪朵跟她交着心,鼓励她追爱,却也劝她有度,更不停地想要给她坚持的自信,相信终归会有一个属于她、欣赏她、爱她的男人到来。 晚上,倪朵刚下了线,就又接到了赌场的来电:“小姐,他又来了,这次带了三千万,还有地契!” “老规矩!先给他点甜头,后面不用客气!” “他好像要换桌!也可能是试一下…” “换桌?那还有办法吗?”瞬间,倪朵明显紧张了下!要是控制不了输赢,她就没法掌握进度了! “我认识的人,您放心!只要他在赌场里,一定让他输掉裤子!”整个赌场,其实他要疏通,都有办法!七爷跟殷少的吩咐。他哪敢不尽心? “好!谢谢,有异常,随时通知我!” 知道他已经越陷越深了,倪朵知道,就算自己这一次不能彻底收拾了他们,这个恶行,也会坑他一辈子。 现在,最关键的是——邢老头! 要是他发现得早,或是联姻成功了,恐怕要连累无辜,她还要功亏一篑。毕竟跟丁家没什么瓜葛,一旦联姻,就是一家人,丁家估计也要受影响,潜意识里,虽然不一定是自己的作用,但倪朵不希望与自己有关。 总觉得坏事做多了,总有报应。而她,只是想替姐姐讨个公道,其他无关的人,她不想多伤害。 要尽快找上邢成稳,否则,怕不会这么顺利了。 想曹操,曹操到,正焦急间,祁少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五的晚上?风丽酒店赞助商party?好的,我明白了!那邀请函…” “这两天,我派人给你送过去!百分之八十,他会到!” “好的,谢谢了!” 还有三天! *** 隔天,下了班,倪朵就接到了赌场的来电,大约的意思是。刑其业每个牌桌试了几把,一直在看,没堵。 知道他是在试水,试运气,大约也猜到了,他是输得所以谨慎了。 “嗯,没关系,他要看,要试,就随他吧!只要他玩深了,就照计划来,不用急,更不要找人去做托,我不相信他忍得住!对了,七爷跟我说过,给我准备了一些专门陪赌的人吧!” “是的!他们也算是专业的赌手,一方面陪赌,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保安,负责监控场中的动向,跟观察是否有人在作弊!算是暗桩,他们不会出手!” “那就挑一个,让他使劲儿赢,赢到轰动!我不信勾不起他的瘾虫!只要坐下,就不会起来了!” “明白!” *** 既然人在赌场,定然是忙得顾不上她了,走出公司,倪朵也乐得轻松,开着车,去吃了份米粉,又逛荡着买了些小玩意,倪朵才准备往回走。 车子刚拐上路口,红灯处,倪朵不经意间,一个侧头,前面各种几辆车,熟悉的车子就进入了眼底: 傅戚的车? 一个定睛,倪朵莫名的有些激动。 绿灯再亮起,莫名地,她就跟着他调转了车头,一走,却是离家的反方向,因为也算是晚上的高峰期,几次。倪朵都没办法回头改道,只能一路跟着他。 等她再想掉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车子停在了玫瑰夜总会的门口。 顷刻,倪朵又踩着油门也跟了过去。 他来夜总会?说不定能碰上呢!要是偶遇,她主动示个好,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计划地好好的,停了车,倪朵就走了进去。 大厅里逡巡了一圈,又不能去包房找人,倪朵也只能碰运气,便在一边的吧台边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点了一杯鸡尾酒,看看跳舞,坐了会儿。 坐着,她眼睛还瞪着跟青蛙似的,不是抻着脖子,四处萨摩,心里暗暗祈祷,就想跟他碰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倪朵刚捧起酒杯看了两眼,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的一角。放下酒杯,倪朵就兴匆匆地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甜腻的巧笑: “阿戚——” 想要跟他打个招呼,说几句软化,她的手才刚搭到他的胳膊上,却被傅戚一个侧身甩了开来,望着她,傅戚脸色都变了: 她怎么在这儿? 倪朵一愣,到了嘴边的话就卡在了喉咙眼儿,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些受伤。 而傅戚刚要赶她走。汤子辰已经领了胡灵进来。 “七爷!” 一身靓丽的白色紧身超短裙,是挂脖的半保守款式,女人长发披散,妆容精致,一双白嫩的美腿笔直细长,踩着超高的高跟鞋,看起来分外撩人,她一靠近傅戚,傅戚的手就缠到了她的腰上: “我们走!” 转身之前,傅戚拧眉示意地扫了一边一眼,给了汤子辰一个提示。 注意到一边的倪朵,汤子辰也一阵紧张的冒汗:她怎么也来了? 见傅戚搂着女人快速离开了,汤子辰自然最懂傅戚的意思,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没出声,他也跟着离开了,却不是跟着傅戚上楼,而是转身走向了一楼的偏门往外的方向。 愣在原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或是楼梯口,倪朵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觉得讽刺至极。 她是哪根葱?她居然还想要跟他套近乎?七爷从来不屑送上门的女人,都被抛弃过一次了,她脑子进水了,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倪朵啊倪朵,你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才睡你几次,你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你就是贱!贱死了!你活该被丢在这儿! 暗暗地骂着自己,却抵消不去心头的晦涩、难过。 世界都像是坍塌了一般,很黑暗,很难受! 她正要回吧台,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居然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153 找刺激!都当她是软柿子? 拿着,倪朵却还是往门口处相对安静的一角走去:“喂,你好!” “请问是席芸小姐吗?您的快递,麻烦,取一下!” 电话里,半土半普通话的怪异嗓音传来,倪朵明显愣了几秒:“快递?” 没搞错吧!大晚上的,送快递?再说,她虽然偶尔会有网上购物的小习惯,但多数,都是寄到公司,可从来没写过自家地址。 不是遇上骗子了吧?!不对,劫财的?劫色? “是啊!麻烦你下来签收一下,我会停留一小时。” 明显感觉男人的嗓音粗噶中透着怪异,倪朵拧了下眉:“麻烦你送到小区大门门卫处吧!” “这个恐怕不行!席小姐,您的国际包裹…从日本北海道过来的,邮费一百五,需要您付,还有,单据必须本人签字!请问你是映月小区7号楼三单元2303号房的席芸小姐吗?电话…” 蹭蹭地,所有熟悉的地址电话全都报了上来,倪朵自己也晕了:的确都对啊,难道骗子还给她送东西?骗个邮费,不至于傻缺成这样吧!居然还是从日本寄来的? 天上掉馅饼了? 懵得不要不要的,倪朵转而便往门口走去:“好,我大约半小时到…” 又核实了下他的位置,倪朵便出门往回赶去。 一直看着她的车子拐上了一边的道路,汤子辰才将还给路边的陌生人:“谢谢!” 随手还讨了一百块钱给她: “半个小时内,如果这个号码打电话过来确定,你就照我说的地址回复她,半个小时后,若是她再打电话,说找不到人,你就口气恶劣点,告诉她打错了,让她别打了就行!” 说着,汤子辰又掏了一百块出来:“明白?” “明白!谢谢先生!” “别光急着拿钱。能办好吗?” 手一紧,两人都捏着同一张一百的钞票,男子只觉得天上掉了馅饼,立马把他的吩咐重复了一次。 “恩!让你凶点,没让你骂她!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先生放心!”他又不认识他,何况看他这打扮,又在夜总会这种地方的门口,他也惹不起啊! 转身,汤子辰就回了玫瑰夜总会。 进了包房,已经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男男女女玩成了一片。笑声不断,而汤子辰也拎了一瓶上等的红酒过来,给每个人添了些。 走进傅戚的时候,他示意的点了下头,坐下,低语了声:“已经离开了!” 随即,几个人招呼着,喝酒唱歌,气氛热烈,聊着也是一派热乎,胡灵坐在傅戚的身边,挽着他。也是各种娇俏软腻,双腿交叠,原本就超短的裙摆上扬,更显得一双美腿无尽的撩人。 而傅戚,一边跟郭总聊着,一手擎着酒杯,另一只手也有意无意地会在她腿上游走下,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会留在郭总身边,一个长相略显清纯,同样貌美如花的女人身上。 女人同样一身白色的短裙,却是宽松的款式,双腿细长。也绝对属于美腿一族,腿,比脸,更为亮点,而她的脖子上戴了一条双层细的白金项链,一层下面挂了几颗小钻,最外面的一层是挂了个立体的弧形挂坠,略显细长,有雕工花纹,底部一侧垂挂着一颗钻,很很特别的款式。 扫了两眼,傅戚不自觉的看了汤子辰一眼。眸光一个交汇,却见他点了下头。 当即,傅戚便出声道:“既能合作,便是缘分,郭总,祝愿我们都蒸蒸日上,财源滚滚!” 跟男人喝了一个,傅戚便顺手又拍了拍身边女人的大腿:“宝贝儿,这么开心的日子,去唱个歌,给我们庆祝一下吧!” 傅戚眼神一个示意,胡灵倒也机灵,当即就站起了起来:“贵客为上,不知郭总想听什么?” “这个,胡小姐随意,我这么老土的人,对流行,可一问三不知,就会唱个《大海》!呵呵…” “没想到,郭总也是个念旧的人?郭总说笑了,念旧,可是一种情怀,怎么会老土呢?我也一样,经典的东西,总是值得人回味!那我就献丑,先唱个《迟来的爱》好了!郭总,可不要觉得我土喔,只有这个,我最喜欢,勉强拿得出手!” 说着笑着,女人已经走了出去。其实,提前,他们都摸过底了,这个郭总,最爱的,最喜欢的,每次必点的就是这首歌——迟来的爱! 当然,她也是提前给做足了功课,练好的! 很情深地唱完了这一曲,另一边,一个时髦的陪唱又点了一曲欢快的歌曲,顺势,胡灵放下话筒,却配合着女人撩舞了一曲。 原本,站着,她那出众的美腿,就够让有着恋腿癖的男人骚动了,她又一曲热舞。更是将诱点挑到了极致,刹那间,郭总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回到位子上,胡灵挽着傅戚的胳膊,还是一脸笑腻:“七爷,人家跳得怎么样?” “差强人意!可没有房间里跳得好看!” 跟她打趣说笑着,傅戚端了一杯酒给她,恣意地勾挑了下她的下颌,看似轻挑,实则也是对她表现满意的答复。 对面,郭总的目光明显开始飘忽:“胡小姐的舞…跳得太好了!很好…” 已经性感到勾魂了,居然只是差强人意?想到被那双白腿勾着的感觉,他的反应都明显有些慢半拍! “郭总太抬爱她了!还不敬郭总一个?还是郭总的女伴更乖巧!这…太闹腾了!以后要好好跟人家学学,知道不?” 言语间,傅戚像是在跟胡灵调情训诫,却隐约间也透漏出了对乖巧女孩的喜爱之意,这当真像是应了一句俗话——老婆都是别人的好,这一刻,傅戚的表现,郭总的心意,那都是无独有偶,不谋而合——一个明言表示喜欢乖巧,另一个,却是对胡灵的火辣娇嗔各种羡慕。 凑到郭总的身边。胡灵各种挑逗娇媚地敬了他一杯,放杯起身回位的时候,还故意歪了下,小手就有意无意地在郭总的腿间蹭了下,虽然快速也道歉了,但哪有男人经得起这种挑逗。 不一会儿,把两个女人支开,郭总就提议想要跟他交换女伴。 其实,傅戚早就私下查过这个人,他对合作客商的女伴有着近乎变态的迷恋,可能就是一种习惯,特别喜欢别人的女人,所以,但凡开谈的合作,只要对方的女人不是太差,他这个,是必提的条件,似乎,睡别人的女人让他特别有成就感。通常,对方越疼宠的女人,他兴趣就愈大,像是一种本能的暗示或特别的心理作祟。 但通常,这样的女人,他倒也就是尝个新鲜,一晚上,就完事。 圈里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他的人品,都有些不敢恭维,听说,有次,居然看上了人家合作商的未婚妻,最后竟然迷到想要强上,不管人家同不同意,都要换的地步,最后还被人打进了医院,陪了合同,才算不了了之。 所以,圈里,跟他合作,都有不成文的习惯了,要么不带女人,要么就肯定是公关!而他身边的女人,自然也不会似他老婆,都是各个情人、小蜜或者花钱包养的!而这些女人,都跟胡灵一样,有钱,什么都可以! 听说,他跟老婆的关系基本已经是名存实亡,但两人都没离婚,各玩各的,算是接受了彼此的形式。 既然他开口了,傅戚故作为难了下,最后当然还是点了头。 于是,两个女人回来,就换了位置,很快地,汤子辰就拿了两把钥匙进来,郭总跟傅戚各自搂着一个女人进了一层包间两头的两间房。 进门,见可以服侍七爷,女人是非常开心的! “七爷!”靠着他,自己就把衣服褪了。 望着女人细挑的身材,近乎只着了一条内裤,傅戚抱着她,却将她脖子上的项链解了下来,女人的手刚放到他的腰带上,便被他推了出去: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攥着手中的项链,傅戚抬手甩出了一张支票:“三十万!我只要你的项链!对郭总,知道怎么说吗?” 一见那支票,女人顿时双目放光,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还半裸着身子:“知道!可能是滚…滚,床单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不记得掉在哪儿了!” “果然聪明!” 转而,傅戚便松了手:“去床上躺着吧!明天早上再离开!如果有人敲门,知道怎么办吗?” “当然!叫…床!让他走!” “嗯!我最喜欢聪明乖巧又知趣的女人!这两万,是赏你!” 随手,傅戚又从手包里掏出了两沓钞票,直接丢了过去。 “谢谢七爷!” 转而,傅戚便走向了门口,看了看,才走了出去,转向一边的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房间里,韶?殷已经在里面了,抬手,傅戚就递了过去:“看看。是这个吗?” 伸手接过,扯着弧形挂饰下面的吊坠,扣动着上面的吊环,韶?殷轻轻一掰动,转了几次,地下靠里一侧的环扣顺着雕刻的纹理裂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磕动,拿起一边的夹子,转而夹出了一个芯片: “幸亏还在!谢了!”这个东西要是流出去,他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这种人手里?” 坐下,傅戚也倒了杯酒。看了他一眼,韶?殷先将芯片交给了他的左右手——单北瑞。眼神一个示意,男子便起身走向了一边的电脑,开始处理。 “一言难尽,总之,应证了一句话,谁要低估了女人的力量,会死得很难看!不知道是为钱,还是特别的目的,发现的时候,资料已经被拷贝了…追到的时候,她正好躲进了一家慈善拍卖机构,捐地就是这条项链!看似一条普通的白金项链。应该是定制的,但是钻是假的,所以,五万块都不到!当时也就拍了不到十万…这些我还是后来从录像里看到的!那个郭总把项链直接戴到了这个女人的脖子上。你知道的,这个郭总,其实并不大方,而且,他送给女人的东西,只要这个女人在身边,他就会央求女人戴着!放得越久,未知数越大,我总不能等他甩了人,或强行偷取换取吧!万一弄巧成拙,要是被他盯上,可没这个女人好打发了…而且,我也怕,后面会有人比我们早拿回这个!幸亏,你跟他合作!这个郭总…可能被人打怕了吧,出入都带着四名保镖的!” 不一会儿,单北瑞就回来了:“少爷,里面的东西是真的,有已经彻底处理了!” “恩!” 韶?殷一点头,随即,单北瑞便搬着笔记本行礼。退了出去。 *** 另一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倪朵转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快递车,一问之下,根本没人见过,打了个电话去确认,还被人不耐的顶了回来。 不知道自己是踩了什么狗屎,倪朵简直要气疯了: 这是什么鬼运气?夜总会里被人嫌弃,大晚上,还莫名其妙被个疯子耍了?哪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搭错了,跟她开这种玩笑。 回到家,踢掉高跟鞋,倪朵气嘟嘟地,嘴巴都要歪了: ‘混蛋!混蛋!一个个都欺负我!什么破快递?鬼稀罕?大晚上地提溜着人玩?什么烂男人,居然甩我两次?都离婚了,该办的也办了,也不是非他不可了,她干嘛去贴他?倪朵啊倪朵!你是被人吆喝惯了,骨头都软了吧!那种男人,不管是你,还是席芸,都是惹不起的!最风华正茂的三年,都给了他了,连青春的小尾巴,你都不想要了,真打算人老珠?了,才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吗?’ 刚安抚着压下了心头不顺的情绪,倪朵一打开电脑,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消息全点开了,群里,伍思敏各种吆喝挑衅咒骂她的留言各种翻滚,顿时,倪朵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泥马!都当老娘是软柿子呢! 傅戚,傅戚。又是因为他!是不是小三的,老娘先憋死你! 很快地,倪朵从自己常逛的贴吧里,找了几个收藏的帖子,翻了几张秀恩爱的照片出来,率先发了男人牵着女人手的,女人手上还带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那是富婆在群里秀恩爱,反正一双手,谁认得出来,倪朵就颠颠地给发了过去: ‘不好意思!‘小三’马上要上位了!’后面还跟着个‘委屈卖萌’的小表情,活脱脱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她的照片一发,那头,伍思敏的轰炸又开始了。 懒得跟她叫骂,倪朵又找了一张美丽的床照,男女都打上了马赛克: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此后省略一千字(污),明天再跟你汇报感受!(可爱)!’ 后面倪朵又找了两张豪宅珠宝名牌包的图片发了个远景,当然这一切,包括奢华的房间,根本都不是她的,很多是网上的装修图,因为是远景,又特意p了同一张床,看起来还真挺真的。 自然,盛怒中,伍思敏什么也没看出来,群里各种狂吠。 看着她那些激动的言语,想着傅戚搂着那个女人离开的画面,倪朵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女人,真是何苦为难女人?她们两个在这儿呛破头,而目标,事实上,根本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个! 不知道这番折腾,所谓何来! 但想着她闹心跳脚的样子,说不定今晚都睡不好,或者还去闹腾傅戚都说不定,倪朵的心情顿时又好了些。 冲过了澡,她便舒舒服服地爬上了床,辗转着,她却再一次失眠了。 许久,她虽然会经常被噩梦惊醒,却还没有如此失眠过。 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倪朵幽幽叹了口气: ‘即便不爱,原来,能在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只是。一个人的爱与在乎,终归太累了!她早就该抽身的,没想到,抽离之际,却越陷越深了!’ 猛不丁地,倪朵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傅戚,是她生命的劫,是她爱情的劫! 的确,跟这样的男人相处过,她以后,还会爱上别的男人吗? 她不知道! 滚烫的泪水潸然而下,祭奠着自己逝去的爱情,闭上眼睛,倪朵知道:这个魔咒,她要自己走出来!早点走出来! *** 那天之后,倪朵便不再关注傅戚的任何事,甚至于,连他的微信,她都整个删掉了。每天,除了上班,她就在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而对于他的那些帮助,她都打算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原封不动地全都寄还给他。 而伍思敏。既然知道他对她也没那么在意,她相信,她可以有别的方式讨回这个公道。 转眼便到了周五,下了班,简单吃了点东西,倪朵便回家梳妆打扮。选了一身?色蕾丝大露背的短裙,配了?色的高跟鞋,略低胸的款式,正好露出那朵祥云的纹身,倪朵还特意画了相对浓艳的妆,点了偏暗的深红色唇,佩戴了夸张的金色层叠几何图案的耳环。总之,怎么惊艳,怎么性感,怎么带着夜店女郎的感觉,她就怎么装扮! 这样的装束,即便是出入夜店,她也不曾有过,但这一刻,她的出众,她勾人的坏女人气息,都一览无余! 154 你在质疑我认错自己的女人? 并不喜欢身上太过浓烈刺鼻的气味,这一天,倪朵却在耳后颈部喷了多层、很浓的香水。将一侧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略显夸张的气质耳饰,配了一款镶嵌满?色水钻的手包,透过镜子望着自己下班刚去做的大红美甲,倪朵都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好女人!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拿了邀请函,倪朵转身出了门。 ****** 明珠大酒店里,傅戚、汤子辰跟客户早早结束了应酬,刚出酒店,就碰到了一个商场的熟人,随即便闲聊了几句。 “秦总,好久不见!” “七爷!七爷贵人事忙,要请您吃个饭,真是不容易,排了两个月了吧!难得碰上,一起喝一杯吧!” “秦总抬举了!这个…我还有点事,下次吧!下次我做东!” “耽误不了您几分钟的!风丽正好有个赞助商的酒会,就前面!一起去喝酒聊聊吧!傅总不是一直想入主电信行业?华通的张总可是娱乐圈的常客!华通最近被打压得不行,其他几家电信公司都有意吞并扩张呢!这可是个机会!” “华通?张立启?” “不是他,还有谁?外面都说,曾经雄霸一方的华通就是被他贴小明星贴夸的!这个赞助商酒会,办得还颇为隆重!还特意发了邀请函,不光实质的赞助商,估计有点名头能拉上关系的,应该全都发了!” 点头,傅戚下意识地回眸看了下汤子辰,却见他摇了下头:他们没收到。 一眼,秦总就明白了: “哈哈,七爷应该是不在受邀之列!这次的赞助商酒会可是长青影视发起的,说白了,谁不知道。七爷跟慕少关系匪浅,就算你要投资赞助,肯定也是非四海影视莫属吧!严格说起来,您跟长青还有些微妙的对立关系吧!祁少不发给您,也是人之常情!” 祁少影?! 顿时,傅戚就明白了。 “走吧!七爷,去喝一杯吧!有事,我们坐下再慢慢聊!今晚,估计有不少明星捧场,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先缓缓。去放松下也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总,请!” 随即,两人转身,边走边聊,直接往前方不远处的风丽大酒店而去。 *** 诚如秦总所言,这一晚的赞助商party,虽然占地不大,但看起来,的确颇为隆重,但看供应的红酒,都是一万多一瓶起价的法国玛歌酒庄的古堡干红。就可想而知了。 而进场,入目所及,衣香鬓影,场地气派辉煌,加上出入的全是有头有脸的,珠光宝气间,也颇具品味。男士儒雅,女士靓丽,柔声细语间,尽显高档。 一个逡巡,傅戚的确看到了不少的熟人。加上这个party。名流豪绅齐聚,又有很多很少应酬的大明星捧场,一度非常热闹。 对这些光鲜亮丽后的交际交易没什么兴趣,傅戚跟秦总选的是一边环形的吧台,喝着酒,说得更多的其实还是生意。 而对于,不时有女人过来的搭讪,两人或是停下喝一杯,或是寥寥数语就推脱了。 “秦总如此仗义,就是为您这个朋友,我们的合作,也必须续约!这次。我多让你一个点!” “七爷痛快!谢了!” 抬手,两人干了一杯,顺着傅戚的目光,秦总也转向了场中: “那个头发有点灰白的就是华通的张总,跟他说话的,便是丁氏旅游的老总!那边,好像是开顺橡胶的邢总吧!听说,两人最近正打得热络…有意想要联姻!丁总这个人,你别看他其貌不扬,有些肥头大耳、滑头油面的,其实人非常豪爽,非常不错!这个张总贫苦出声,所以一朝发迹,就有些得意忘形,到哪儿都想冲个胖子,摆个派头,有些虚荣心,好好的华通一遇到危机,他未免就有些急功急利了…所以,明显走下坡路了!他呢,对女人很大方,又喜欢玩小明星!是个私欲较重的人,要通过他拿下华通,其实不难!多给他的好处,保证手到擒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听说,七爷,最不怕下血本!所以,这个人,对七爷,应该不是问题!” “奥?” 目光落在另一边西装革履、身材中等、干净儒雅、一看就保养得很不错的中年男人身上,傅戚的眸子微微眯了下: 他就是开顺橡胶的刑成稳?刑其业的父亲?看着比他沉稳气质多了。 收回目光,傅戚却是先转向了身后侧的汤子辰,看了他一眼,眸光一个交汇,他便笑着点了下头。 思绪尚未调回,突然,一阵窸窣的哗然响过: “哇——” “喔——” 伴随着周遭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三人也不约而同地或是回眸,或是转身,或是抬头。 只见门口处,倪朵手拿邀请函,高傲的下巴微抬,灯光下,如昙花怒放。刹那的美丽,足矣惊艳所有的时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整个大厅,恍若有片刻明显中断的静谧。 而进屋,倪朵的目光一个定睛,第一眼就捕捉到了目标的缩在。所以,一边等着门口的保安检查,她的目光也是意有所指的定向一点。 因为正好是顺着傅戚一行人坐的方向,所以汤子辰不自觉的就以为她是冲着傅戚来的: “戚哥?” 而一见她这身装扮,?色短裙裹着玲珑的身段,纤细的手臂、笔直的双腿那都是一览无余,对比今日party多数明星长裙飘逸的典雅,她这一身明显清凉的装扮,当真是近乎把所有男人的眼光全都吸了过去,连她身边不远处的服务生都呆愣地看着她,停了下来。 瞬间,傅戚的眉头就拧成山了。 她的装扮太过性感,并不媚俗,甚至还带着点高贵的气息,但她肤色本就白皙,灯光下。再配着?色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勾魂妖精一般,不管目光落在她身上哪一处,都有种让人撩火的感觉。 汤子辰一出声,对面的秦总也注意到了傅戚的异样,原本还有点心动的念头,也赶紧压了下去: “怎么,七爷?这靓丽的美女,不是奔着您来的吧!” 蓦然回神,傅戚冷佞的唇瓣无意识地抿了下,却没说什么,眼角的余光还落在远处,对她这样的打扮,颇有微词。 而此时,周遭,却明显吹起了一层轻微的口哨: “哇!这女人是谁啊?新晋的小明星?妈的,也性感了!直接秒杀新一代的宅男女神波波啊!” “没见过啊!刚毕业的?你看她那打扮…就是来抢镜的!” “抢镜?还是抢男人!哈哈…看那脸蛋,那身材,那皮肤…好像还挺有料啊!真tmd的骚啊!她到底是谁啊?能上,就好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看多少人都流口水了!红颜祸水,这小妖精,估计要被哄抢啊!你没有觉得她是在看我们这边…” “什么!分明就是在看我!哎,过来了,过来了!你说会不会真是找我的?!” “你脸大还是长得帅?做百日梦吧!哇,不过,真是个尤物啊!过过眼瘾也值了!” … 听着周边几个男人凑过来凑过去,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着,傅戚整张脸都绿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穿成这样给他招摇过市? 瞪着倪朵,傅戚心里一阵炸毛。但看她走来的方向,的确是朝着自己,感受着周边各种的哈巴,他的心底却也不自觉膨胀起一股莫名的优越感跟自豪感: 这些男人眼巴巴、流口水、眼馋的,是他的人,是他一个人的! 顷刻间,傅戚的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望着巧笑嫣然朝自己款步走来的女人,傅戚紧抿的嘴角也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最近,真是冷落她太久了!好像很久没看到她发朋友圈了,而今想来,真有空落落的!她那呆萌讨乖的话语,其实每次翻看着,他都能被愉悦。 原本晚上想要去找她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 随着她渐近的步伐,傅戚的身躯也在一点点转正,唇瓣微动,刚想要说些什么,身边的?影却如一阵带着香气的风,一闪而逝,除了一缕清香,就只剩下一抹美背。 刹那间,动作一顿,傅戚的脸庞明显像是被人揍了几拳,顷刻就没法看了。 而汤子辰也着实惊了一下,满目的不敢置信:她居然从他们身边眼睁睁地晃了过去,脚步都没停一下? 再见傅戚的脸色,他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真得是倪小姐吗?居然敢把七爷忽视得如此彻底?这胆子,霸气啊! 近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倪朵的擦肩而过而调转了方向,顷刻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原来背后还有风光!真漂亮啊!” “难怪这么高傲,真有资本啊!哎,你说这种女人,谁得了,不得好好疼上三天三夜!” “哈哈?说不定…接盘也有人等着排队呢!就是不知道活怎么样?” “这么美艳,当真是少活十年都值!玩玩还行,真要娶回家,估计没点资本,得到也不见得留得住!这般耀眼,估计就算结了婚,也挡不住抗风浪碟,说真的,正常男人看了,谁没点感觉?危险!太危险!” “呵呵,女人,有时候就跟毒品一样!馒头不危险,你抢?” “哈哈,倒是!你说,她是来找谁的?是不是钓凯子的?” … 几个人正聊得热乎,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音嘎然而起:“我靠!不会吧!感情美女的眼睛跟正常人不一样?”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落向了一点。 走到刑成稳的跟前不远处,倪朵抬手拿了一杯酒,转而侧身就站了过去: “没打扰你们吧!这位想必就是刑伯父吧!一直听其业提起您,都没机会去家里拜访,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我的荣幸!” 倪朵的话一出口,一边,两个男人都颠颠地望向了刑成稳,丁总的脸上明显写满了疑惑,而刑成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小姐。你是——?” “哎呦,瞧我光顾着高兴,都忘记介绍了!”腾出一只手,倪朵笑意盈盈地道: “你好,我叫席芸,幕天席地的‘席’,云上长草的‘芸’,我是一名会计,我是其业的女朋友啊,我们在一起好久了!他一直说要带我回家拜访您,都没找到机会。刑伯父,能再这儿见到您老人家,真是我的福气,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说得花枝招展的,倪朵伸着手,没人回应,她也仿佛半点都不觉得尴尬,还笑得仿佛就是一家人了一般,很随意。而她介绍自己的名字,是姐姐日记里提到的,她当初跟他介绍自己名字的解释。 她的话,倒没什么,只是这副行头,再加上这儿明显有些?贴厚脸皮的架势,当场就让两个男人的脸色全变了。 刑成稳目光暴凸的望着她,眼底难掩震惊,而丁老,则是一脸不快。 “席小姐,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从没听我儿子提过你们的事儿!我们刑家也是大户,挑媳妇。也不是随便的!” 冷言斥着,刑成稳审视着,心里也不禁直敲搏浪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但事实上,怎么看,她跟席芸也不一样,除了一身风尘气,还明显招摇明媚,颇具自信的架势,这一点,与孤儿出身的席芸有着截然的不同。 姜,毕竟是老的辣,即便如此,刑成稳也觉得眼前的女人不简单,所以,他的口气,并不留情面。 当即,倪朵收回手,也冷笑出声: “伯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吧!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们的交往,可是你情我愿,奥,对了,不是我缠着您儿子,可是其业主动追求的我呢!他说要给我求婚,大概最近就要娶我入门了吧!” 说得开怀,倪朵还主动去挽了下刑成稳的胳膊: “伯父,说不定很快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喽!也说不定您很快就要当爷爷了,开心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相处的非常愉快的!” 猛地抽回手,刑成稳的脸色都绿了:“小姐,请自重!” 另一边,一见这个架势,丁老直接道:“你们的家事儿。你们聊,不打扰了!” 他一离开,张总也看了两人一眼,也跟着转身了。面色铁青,怒哼了一声,刑成稳也转身离去: “老丁——” 端起酒杯,倪朵嘴角噙着一抹笑,仰头一饮而尽。 而身后,望着倪朵的举动,傅戚跟身边的一行人全都不能理解,当真是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在他们的眼底,倪朵这是赤果果地勾引一个糟老头,还悲催地被拒绝了!堪称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啊! 而傅戚,更是,整个人都要气疯了: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打扮得花枝招有地,居然是为了一个糟老头来的? 再加上身边各种羡慕奚落打趣的声音,明晃晃地,全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居然越过他,去找一个老头子?’ 换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想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小半,倪朵心里就禁不住的开心,一个旋身,目光不经意一转,竟扫到了一边的傅戚跟汤子辰,无意识的,倪朵的动作也顿了下: 他也在? 刚刚,从他身边经过,她真不是故意忽略他,而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目标,心里又回想着姐姐的日记,想着怎么说话,怎么动作,哪几句话能用得上,怎么用?她真是没有注意到身边或者周遭有些什么人! 这一刻,正好有女人在傅戚身边搭讪,两人正在说话,因为半错位的角度,倪朵根本看不到傅戚的表情,只看到女人像是半搭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姿态甚为亲密。 不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倪朵很快调开了眸光。而傅戚打发了身边的女人,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等他的目光再回去的时候,刑成稳已经折了回来。 “席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笑着,倪朵道: “伯父,你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我就是个普通的会计,还能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跟您的儿子谈了场恋爱而已,不信,你去问他好了,真得是他——追的我!” 说着,倪朵还摆弄了下自己的指甲,言语姿态明显有些轻浮的无心。 “你知道我要查你,很快就能把你的家底查的一清二楚!别再我面前耍这些小聪明,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 “我问心无愧,你要查,就查吧!奥,对了,我是锦城桂芳县席村的!有地址。您也查的方便点!放心,我身家清白,不会辱没您的门风的!” 听她自报了家门,刑成稳的确有片刻的游移: “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这是三百万!我的极限!你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拿着,别再骚扰我儿子,就是你的!否则,我保证你进不了刑家门,一分也捞不到!” 状似掂量了下。倪朵抬手接了过来,冷笑了下:“既然这样,我想,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 摆了摆手,倪朵转身直接往门口走去,这一次,她不是擦肩而过,而是绕开傅戚,直接从一侧绕向了大门。 见状,傅戚整个人气得差点没炸了,抬脚,直接追了出去,电梯口不远处,他才追到她,怒吼了一声: “倪朵,你给我站住!” 步子一顿,倪朵转而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个大步上前,傅戚一把扯住了她:“朵儿!”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甩手,倪朵也有些恼:“不是!” 一把扣住她,傅戚气得脸都绿了几层:“你是在质疑我认错自己的女人?” 155 你以为你能抹掉朵儿所有的痕迹? “你是在质疑我认错自己的女人?” “七爷的女人从长江头排到长江尾了!认错一两个,也不稀奇吧!你放开我!放开我!” 挣扎着,倪朵也是气得呼哧呼哧得:‘泥马!前几天还当她病菌一般,现在又搞什么?捡垃圾,还得分片区呢!’ 猛地一个拉扯,倪朵的手包瞬间掉落地上,顷刻,零散的小物什就散落了一地,连那张支票都跟着掉了出来。 见状,倪朵就更烦躁了:“都是你!讨厌死了!” 猛地推了他一把,倪朵弯身就去捡拾,一个垂眸,望着她半裸的美背,傅戚的脸色也瞬间就阴得低了水,冷着一张脸,却是把西装外套褪了下来,弯身,批在了她的肩头,一个垂眸,看到她手中的支票,顿时又是一阵冒火: “这是什么?” 夺过,一扫,他的嗓音顿时像是卷过了冰窖:“三百万?” 刚刚那个男人,给她的钱?她居然拿别的男人的钱? “要你管!” 快速的一把夺过,倪朵直接塞回了包包,拽着肩头的衣服,摔到地下,还给踢了两脚: 七爷的人惹不得?衣服,她还踹不得?哼! 斜着他,倪朵心里有些小得意!转而,想着,自己这动作,也挺幼稚的。便收了脚,拉了拉肩头歪扭的衣服,又把手包的金扣使劲儿捏了捏。 斜着她,傅戚就更是气得没边了:这女人,什么态度?居然敢…踩他的衣服? 弯身,捡起,傅戚拉着一张脸,拍了拍,再度强势地按到了她的肩头:“你在干什么?怕别人豆腐吃得不够多?” 用力地钳制着她,傅戚不许她拒绝!对她的扭捏、任性更是堵心地蹭蹭冒火! 拳打脚踢地挣扎着,倪朵也一样的炸毛: “七爷管得太多了吧!你是我什么人?不是赶我走。不搭理我的吗?现在又想做甚?你放开我!放开!你不要碰我!” 气冲冲地拍着他,倪朵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现在还在酒店宴会厅的附近,这要是被里面的人看到,她可要功亏一篑了! 死男人,这个时候跟她纠缠了毛? “你在生我的气?所以,刚刚…故意擦肩都无视?” 差一点,他都出声唤她了,一想到那被撂的尴尬一幕,傅戚心里还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 “七爷想多了!我没那么不识趣!我才不是为你来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都被人嫌了。她还往上贴,她又不是又毛病?! “不是为我,却是为那个糟老头?” 想到刚刚那一晃而逝的支票,傅戚手下的力道都不禁加大了几分,无缘无故,男人会给她这么多钱? 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心气不顺,倪朵也有些赌气,张口,不假思索:“要你管!我高兴!” 一句话,傅戚瞬间就炸毛了:“我管不着,是不是?” 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定在她的后脑勺,傅戚的吻,霸道又狠烈地就咬了上去,他的力道很大,完全不容置喙,三两下,却把她整个颌骨都像是要撑掉了一般: “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太过清楚他底线的情绪停在哪个调调,扭动着身体,嘴唇阖动了半天,倪朵愣是没敢出声。只是觑着他,嘴巴却还是不自觉的狠狠撅了下。 下一秒,回应她的,又是重重的一啄。 此时,恰好有人经过,倪朵就有些慌神,挣不开,干脆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把整个脸给遮起来了,直至那窸窣的脚步声过去,她才偷偷摸摸地探了半颗头出来: “你想干什么?你先放开我!” “找个地方,我们谈谈!”半拥半推着她,傅戚直接往电梯门口走去。 “我不!”半蹲半拖沓着身体,倪朵闹脾气地有些抗拒;大晚上的,傻子才跟他谈? 转身冷睨着她,傅戚一个拉扯,转而抬手将她整个抱了起来,直接扔进了电梯,电梯的门缓缓阖上,倪朵奋力跳下,一只手腕却还钳制地被人死死拽着: “我还有事!我要去看闺蜜!要谈,下次,七爷提前预约吧!” “穿成这样去看闺蜜?你以为是人都跟你一样不正常?还能找个更烂的借口不?” 明显戏谑的嗓音轻飘飘地响起,气得倪朵一张小脸顷刻就涨了个通红:“反正我没话跟你说!我不跟你谈!你放开我——” 掰着他的手,倪朵也有些倔强的上劲儿,下一秒,身子猛地一个趔趄,下一秒,又整个被人按到了电梯壁上: “是不是非要我想个办法让你安静一点?” 粗粝的大掌沿着她的美腿一路向上,直接定在了她打底的安全裤的松紧带上,他手下一动,倪朵惊慌地一把按了过去,吓得脖子都皱缩到了一起: “我错了,我不吵了…还不行吗?” 委屈兮兮地,倪朵心里真是哭爹骂娘的,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真怕把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收回手,傅戚站直身体,缓缓也拉起了她,一手还是牵着她,没再说什么。 很快,伴随着轻微的‘滴答’声,电梯的门就缓缓打了开来,陆续便有人走入。每个进来的人,似乎都会很诧异地望上两人一眼,才站到另一边。 随着人增多,有限的空间就显得有些拥挤,拉着倪朵将她推在一处的角落,傅戚近乎用整个身体给她挡着她,给她隔出了一块静谧不受骚扰的空间。 等到一楼的时候,两人是最后一对走出的,傅戚依然是拖着她的架势。 因为两人外形都比较耀眼,倪朵身上又披着男装,两人的姿势、动作又都像是刚干了坏事一般,带着些羞怯,又透些生涩暧昧,所以厅里的一路,直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走到一半,傅戚的便响了,本能地止步,靠向一边,傅戚便松手,接了个电话。 原本还乖乖站在一边等着,傅戚一开谈,灵光一闪。趁他一个不注意,倪朵抬腿就往门外跑去。 *** 自从在群里看到了那些照片,伍思敏心里就跟长了疙瘩一般,跟踪过傅戚,也跟踪过汤子辰,四处想办法在查这个神秘的女人。 但毕竟手里的资金有限,很多事,她不得不亲力亲为,加上没法疏通关系,所以,一度查的很慢,为此,她还特意跑了一趟名包店,可惜,她说不清楚,店员也不明白,最后什么信息也没得到。 但是群里发的照片,还有新闻曾经拍到的照片,她却细细研究了,至少记得女人的站姿身影跟大致的发型,而且知道,她的名字里有个‘芸’字,而且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生活突然一塌糊涂,伍思敏的世界也是暗无天日,生活宛如一潭死水,进入了死循环,她完全看不到光明跟希望。 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债务,眼见又快到期了,她也是各种惆怅,这天,打了几圈?将,也是不到散场就输了个精光,早早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 路边买了个烧饼,伍思敏一抬眸,就看到一抹仓促的身影自酒店里跑出,无意间一瞥,俏丽的卷卷短发,修长的身型,笔直的美腿…熟悉的画面感陡然进入视野,顷刻就与脑海中烙印的画面重叠到了一起: 是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咬了一口烧饼,其他的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伍思敏近乎已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马路斜对面的前方跑去。 一朝奸计得逞,倪朵别提多欢快了。跑出大门,还停步往门口看了看,咯咯地娇笑着,对着偌大的玻璃旋转门,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哈哈…” 让你仗着先天男人优势欺负人,还不是让我跑出来了?哼,这次,我赢了吧! 想到某人打完电话可能气到狂吐血,倪朵心里那个得意,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头皮一阵发?,下意识的低头,抬手反抗着,一双女人的高跟鞋陡然闯入眼帘。 “你这该死的不要脸的小三!我让你勾引傅戚,我让你抢我的男人!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这个贱皮子长什么样?” 一见她身上熟悉的衣服,伍思敏更是深受刺激,扯着倪朵的头发,就想扒她的衣服,打她! 她一开口,即便出于劣势,半低着头,倪朵也猜到是谁了,同样不甘示弱,一边拎着手把推打着,一边也狠狠转向了伍思敏的头发: “你个神经病!丑八怪!活该男人不要你!” 故意刺激她,倪朵也不解释,可这劲儿地胡诌着骂她: “自己四处偷男人离婚了,还怪别人,叫别人小三?!你这种千人骑万人睡的,只会给男人戴绿帽子的,傻子都不要你!到底谁脸皮比城墙还厚?” 见惯了正牌小三街上开撕的新闻。倪朵也不管不顾,可这劲儿的脏水往她身上泼,想着她呼喊着不就是想给她扣个小三的帽子让路人指责吗?想着,她可不能理缺,先得把脏水泼回去,她就是随口乱骂,完全不经大脑,却不知道字字句句,全都扎在了伍思敏的心坎上。 一些她曾经也想过却不承认的东西,这一刻,血淋淋的全被揭开了。 而倪朵。根本不想扮演什么柔弱的角色,白白被她打骂,所以反击、咒骂都是拼命地,不输人、也不输阵。 倪朵跑开的时候,其实傅戚就觉察到了,所以,门外,她的静立回眸甚至鬼脸,他都透过一边的偏门,看到了,所以。一边结束着通话,他一边也在往外走。 只是他做梦也没料到,一走出,看到是两个女人扯着头发拉扯的画面,四周已经开始有驻足围观的人,几个大步上前,傅戚一把推开了伍思敏: “你干什么?” 盛怒中,傅戚也没细看,低头就替倪朵拢了下头发:“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 对面,伍思敏一个趔趄,抬眸望着傅戚,眼底也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刚要开口说什么,倪朵一个回眸,她见鬼一般,脸色一片煞白,尖叫一声,还没站稳的身子踉跄了两下,差点整个蹲坐在了地上,若不是一边正好挺着一辆电动车,她肯定就瘫了: “啊?你——” 抬眸,倪朵瞪过去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仇恨。只是,直面的瞬间,她也不免愣了一下,看着她的样子,简直像是以前的自己在照镜子。 而一边围观的人,惊见两人的样貌,更是一片唏嘘的哗然。 两个人,像是双胞胎一般,长得近乎一模一样,连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几,当然,是在不对比的情况下。 两人站到一起,又是近乎同一张面孔,不同的打扮,更是完全不能比的气质。即便倪朵穿得素颜,却还是生生将伍思敏的光环全都压了下去。 加上她原本就是整容的脸,因为玻尿酸随着时间的吸收跟自动下流,一对比,就会发现她的下巴略长,一处是有轻微的坠歪的,而鼻翼两侧也开始有扩张的现象,整个表情虽然说不上怪异,却总有些地方不那么自然。 转头,这时,傅戚才看清对面的女人,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微微颤颤的上前,指着倪朵,伍思敏还有些惊恐地半眯着眸子,公鸭一般的嗓子破锣一般抖道: “戚,她是假的!你不要被她骗了,我才是真的倪朵…我是真的…” “你发什么疯?谁说她是倪朵了?” 冷嗤一声,傅戚捡起地上的衣服批回倪朵的身上,搂着她。便道: “她是席芸!是我的女人!以后,别再来骚扰她!她若掉一根头发,账,我都会记到你头上!你要付出的,绝对会比她凄惨千百倍!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搂着怀中的女人,傅戚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嗓音霎时也柔软了几分:“我们走!” “戚——”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伍思敏无法接受,他这个四处张扬炫耀、对她谩骂、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的小三——居然跟倪朵一样的脸孔? 为什么?他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女人,而不要她? 还有她,明明一身妖媚的俗气,一看就不像是正经的女人,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是从来不碰不玩欢场女人的,为什么对她这么特别? 还有她,席芸?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跟倪朵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出来一个? 是鬼附身来跟她报仇的?还是也是跟她一样…整容复制品? 伍思敏整个脑子都是蒙的晕乎晕乎的,却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几个大步上前,伍思敏抓住了傅戚的胳膊,看向倪朵的眼神还像是淬了毒:“戚,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不是个好人,她刚刚骂我骂得那么难听…她根本就不柔弱…” 说着,一时激动,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抬手,却被傅戚一把扣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像是整个要折断一般,下一秒,她已经被推了出去: “滚!滚回去,做你该做的!再敢碰她,我要你的命!” 转身,拥着倪朵,傅戚直接将她推上了一边的豪车,转眼,扬长而出。 伸手,握着疼痛的手腕,伍思敏的心一阵瑟瑟发凉: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有多爱这张脸?为什么她更像,他却选了另一个另一种风格的? 到底,到底哪里出了错误?她的戚,不会这么对她的? 他以前对他很好,说话也很温柔的? … 呆愣着。伍思敏整个眸光都直了,心,第一次,空落落地,什么都没剩下。 *** 一路上,倪朵的头皮都是?的,衣服也被扯脱了丝,整个人,整个心情更是糟蹋透了。 开着车,傅戚也沉着一张脸,眼底的担忧难以掩饰,没想到两人竟然正面碰面了?看来以后,他更要加快速度、十二万分的保护身边的女人了。 总觉得这个方法不够彻底,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一路上,傅戚都在思索着解决之道,而另一边,倪朵却在生闷气: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对她忽冷忽热的?若说对她无心,刚刚却又那么保护她?可一想到对面的女人是陪了他三年之久的‘倪朵’的身份,而她现在是陌生的另一个女人‘席芸’,倪朵心里又禁不住纠结、心寒。 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时不时地喊她朵儿,却又跟那个女人住在名苑? 倪朵也是一团乱?。完全无从抓起,只是很气,很生气! 车子不知不觉地,最后却是停在了映月小区。下了车,倪朵就蹭蹭地往家里跑,而傅戚就大步跟在身后,若有所思。 开了门,倪朵却直接将他堵在了门外,扯下西装,直接塞给了他: “你害我被打,你送我回来。扯平了!这是我家,我有权不请你进来!你走吧!” 一手横在玄关,傅戚道:“朵儿,我们谈谈!”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朵儿不是住在名苑、才被你骂走吗?七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朵儿,不是你的奴隶!不会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次,叫嚣着,倪朵言语间却都带着情绪了,却说不明白是因为现在的席芸,还是过去的自己。 闻言,傅戚也怒了,强势挤入,摔上门,几个大步将她拖进卧室,直接按到了衣柜上的落地镜上: “你在质疑我还是欺骗你自己?你以为你能抹掉朵儿所有的痕迹?” 156 我的朵儿不能取代! “你照照镜子!你是不是以为换身衣服、改个发型、去掉身上明显的痣、再加点特别的东西就能变个人?我很确定,你是我的朵儿!” 望着镜中美丽的人影,眼角的余光一扫,猛不丁地想起什么的,傅戚一个回身,抓过了床头一角摆放的hello-kitty: “就像它,你是不是以为给它换个衣服,扔个包,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抱着它?你不是质疑过上面为什么会多出个d来吗?你知道这个d是什么意思吗?既然不想做倪朵,为什么连个娃娃却都舍不得扔?你的身上有太多倪朵的证据,要我一一指给你听?” “什么?” 一把夺过hello-kitty,倪朵直觉得他是在诓她: “这种玩具…到处都有!我说了,我不是!不是!你那么喜欢她,你怎么不回家去?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 说得像真的一样,还不是弄了个假的在家里? 想着他可能随口乱诌,可能就是想随便霸占自己,又跟前面一样,喜欢就逗逗自己、疼宠两天,不喜欢,就把她丢下车,理都不理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再想到他还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而且不止一个。 倪朵就更不想承认自己了!至少席芸,拒绝起来,更容易吧! 想到什么的,把娃娃又扔回床上,倪朵拉开床头柜,翻出了一堆卡,就一股脑地全塞给了他: “还给你!还给你!你的钱,我一分没动!你的破会员卡,留着送你的新女朋友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推着他。倪朵就开始往外赶。 见证据都摆到眼前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傅戚不懂,为什么对她,她就是不肯承认?再见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退回来了,连钱都不动,却去跟别的男人拿三百万?再看她一身被人吃尽豆腐的装扮,想起那些男人的品头论足的话语,近乎瞬间,傅戚就被彻底激动了,手一甩。扣着她的腰肢,几步紧逼,转眼就将她双手制住,别到身后,一个用力,就将她一边的衣服肩带给生生扯了下来: “你能把什么明显的痕迹抹去,你能把dna也改了吗?把你内部的结构全改了吗?朵儿,我睡了你三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真得连自己的女人都会认错?是不是要我把你的dna拿去跟倪朵的父母对比一下,你才肯承认?” 一通怒吼,傅戚才猛地想到,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现在就可以直接甩她一张鉴定书了? “你放开我!你要比,就去比吧!反正我不是!不是!” 打定了主意,抵死不认,倪朵还盘算着,如果dna对比出来了,最多就是再编个故事,反正她跟父母说了,没有她的暗示,见到她,也不要认!所以,倪朵有些有恃无恐! 而瞬间。傅戚的脸都绿了,居然这样,还不承认? 抵着她的额头,抬手,傅戚用力扣住了她的腰肢: “你可以否认,你可以狡辩说dna也是错的!席芸,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地方,是跟朵儿一样的?我说给你听听?先从那个娃娃开始!你是不是以为给它改个外观,我就认不出它了!hk24d。那是hk限量纪念版,市面上就算仿出一模一样的,也绝对不敢挂同样的牌子,那牌子不止是真金白银,还带防伪的!你不是怀疑过到底有没有那个d吗?我现在告诉你,祁少影送你的那只,没有,这只,是我用关系追加定制的,d,代表double,双胞胎的意思,懂吗?意思就是其实三十周年限量的其实有三十一只,而这只是双胞胎,是为你加出来的!是我不喜欢你天天抱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是我换掉的!你再给我说…这是席芸的?” 微微扭头,望向一边,倪朵心底的震惊不言而喻:其实,她当场没舍得扔这个娃娃,也是因为是限量版,挺贵的,她的工资水平肯定是不会奢侈地去买这个东西的,觉得可能是自己人生唯一的享受了,她才没扔。 只是没想到,这个娃娃居然是—— 当初看到那个d,她也怀疑过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原来,竟然是这样?! “你知道外面的女人都怎么称呼我吗?七爷,傅总,戚少,偶尔跟我关系亲近的,也全是叫我‘戚’,席芸小姐,你是怎么称呼我的,恩?” 倏地回眸,瞪着眼珠子,倪朵要晕了:阿戚?! 这个也是特别的?! “我的朵儿吃饭很喜欢吃鸡蛋,真巧啊,席芸小姐,吃东西,也都是从鸡蛋开始!我的朵儿包的水饺全是‘压肚的元宝’,真巧,席芸小姐包的水饺也很圆润,像元宝。也会横着留下一层浅浅的‘压肚’的指纹,恩?” 刻意加重着字眼,字字句句,傅戚说得咬牙切齿,倪朵听得目瞪口呆。 粗粝的掌腹沿着她细滑的小蛮腰一路上爬,扣住她胸前的一方圆润,转而便是重重一捏: “你能把身上的印记去掉,你能把自己的身体构造也全改了吗?跟朵儿一样,刚好盈满我的手掌,一样的触感,一样大大的晕圈,一样最妖娆的粉色,一样…最敏感的地方!席芸小姐,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体的敏感点,跟朵儿一样,全在同一个地方?你是不是又想说你有相似?或者女人都差不多?” 倪朵还没出声,就被他堵了回去,抿着小嘴,有些气嘟嘟的不高兴。 转而,傅戚却是在她嘟起的唇瓣上点了一下: “连不高兴的反应都一样!” “你能把身上看得见的痣全去了,你怎么不把你下面…花心一侧的红痣也去掉?难道这也是巧合。你跟我的小妖精在同一个私密的地方,长了一颗对男人有致命诱惑的——红痣,还同样的…那个时候就会特别红艳撩人,透滑得像是滚着水珠…按摩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勾着男人疯狂地想要你?要不要我再做一次,拍下来证明给你看?或者让你亲自感受一下,自己的特别,自己的紧致?你知不知道,在你身体里…是种什么感觉?像是…” 脸色一阵爆红,倪朵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了,双手还被她牵制着,抬脚,倪朵就踹了过去: “别说了!别说了!色胚!色胚!你…你臭不要脸!” 不都说‘关了灯,母猪也赛貂蝉’?她怎么知道,她下面什么样子?这种事,他也能找出区别来! 这个大色鬼!居然靠这种事判断女人?羞得无地自容,眯着眸子,倪朵只差挖个地缝钻了。 “这会儿,不否认了?再跟我说你不是朵儿…我还有一堆其他的证据,都可以一一试验给你看!” 戏谑着,状似威胁暗示,傅戚深沉的眸子却温柔地都要漾出了水。 抿着唇瓣,这次,倪朵半个字没敢吭,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她身上根本没什么红痣,这一套,都是傅戚随口说的,故意诓她逗她戏弄她的! 果然,此番话一出,倪朵整个就乖了,连顶嘴都没有了。 抱着她,得到她的亲口承认,无疑是这大半年来,傅戚生活中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朵儿,为什么,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得知你的死讯,我有多痛苦?知道你还活着,我又有多开心?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捧着她的小脑袋,傅戚的嗓音都隐隐地带着情绪的哽咽。 “我不回来,你不是也有一个了?你也不会怀疑她是假的吧!你都是…用那种事分辨真假的?” 开口,倪朵的口气还有些怪溜溜的!这么说,他知道她是真的,就已经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了,肯定是跟人家滚了?回了吧! 她不说,还不是怕他会护着伍思敏,影响她报仇!可是,现在,她的确是不承认也不行了。 “你以为不确定你是朵儿,我会赖在这儿不走?你真以为阿猫阿狗什么女人,我都碰?” 拉着她,坐到床头,傅戚将她抱到了腿上:“我只想要你而已!” 想到以前没能好好保护她,现在还能抱着她,傅戚是感恩的,前所未有的感恩: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你的车子会爆炸?还有,车上死去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你的父母会确认是你?” “她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席芸,替我死在了那场意外里…” 说起那件事,倪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仰头沉静了片刻,思索着,将大概跟他说了下,只是,她没说车祸是人为的,而这个罪魁是伍思敏! 听得惊险万分,一方面很同情那个死去的女人,另一方面,傅戚却也深沉的感激她,让朵儿活了下来。 老天终归是公平的,朵儿近乎是用卖身的钱在救她这个完全可以说是拖累的姐姐,可最后的时刻,也是她这个身世可怜又了无生愿的姐姐用生命保护了她。 再看她将自己给的房子卖了,却先给姐姐买了一套,自己名下却什么都没有,傅戚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善良的女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吧!她们的姐妹情深,当真是令人动容。 “所以,你侥幸活了下来,却也是按照姐姐的遗愿,替你姐姐活着!你改为席芸,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也是想替你姐姐报仇?她过去的事儿…与刑其业有关?” 从她最近的状态反应,几句话,傅戚就猜到了。 “恩!” 倪朵一点头,傅戚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再看到她一身刺目的装扮。眉头紧接着就拧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报仇的?你是去讨回公道,还是打算白送一个?” 粗粝的掌腹定在她光裸的后背,傅戚整个恼了: “宁可自己四处周旋奋力挣扎,都不找我?朵儿,你明知道,很多事,别人办得到的,我办得到,别人办不到的,我也办得到!” 为什么她不信任他?宁可周折着求外人,都吝啬跟他坦白身份? “你都弄了一个在家了!你不理我。你赶我走!我才不要求你!”再说,求了,说不定你最后是帮倒忙。 闻言,傅戚更是恼火了,抓着她的小手,就在掌心敲了两下; “我接她回家,是因为气她冒充你,想给她点教训!我不理你,是气你对我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却对祁少影坦诚不公!我赶你走,你怕你在夜总会出事!一次,我已经吓破胆了,已经够了,我不要你出任何意外,你懂不懂?你看看你,给我在干什么?弄得跟花蝴蝶似的,到处勾引男人?除了美人计,就不能想点别的?” 很诧异,他居然说出这种话,倪朵也是吃惊的:可是她一个穷鬼,对手全是富商,除了美人计。她还有什么能用的? 呆愣了两秒,倪朵才缓缓抽回手道:“可是,傅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已经离婚的了吧!” 她怎么觉得,他对她,好像还挺好? 抱着她,一顿,傅戚瞬间就沉下了一张脸:“随便弄张纸,签两个字,就离了吗?一天没批,你就还是我老婆!” 下一秒,就换倪朵整张脸夸下来了:这么说,她以后还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你这儿什么表情?不高兴,做我太太?” “不是!” 叹了口气,倪朵突然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阿戚,我对你,应该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吧!我只是…想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正常的生活!” 姐姐不在了,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不想再让两老伤心,不想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她的生活可以没有爱情没有婚姻,却不想要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跟我在一起,生活不正常吗?” 轻抚着她俏丽的发丝,望着她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脸孔,傅戚笑道: “我不会再委屈你!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的生活,当然也是重新开始的!朵儿,你知道吗?那次我约你吃饭,是想跟你求婚…不是要跟你离婚!离婚书,我从来没签!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签。但是对着假的倪朵,我签了!我中意的是会喊我‘阿戚’的朵儿,不是随随便便长着朵儿的脸孔却喊我‘戚’的阿猫阿狗…我的离婚书,是为她签的!我留着她,让她住在名苑,只是为了惩罚她,惩罚这个冒充我的心上人、却在我伤口上撒盐的骗子!我想要的是跟我生活过、给我欢乐的小妖精,我想给她幸福!我爱你的容颜,更爱的是你的性情!我们都不是神,容颜总会老去,骨子里的东西,却不会变!就像你,哪怕变成了席芸,样子不太一样了,却一样会喊我阿戚,一样会给我下厨…我喜欢看你自言自语的嘀咕,看你抱着娃娃发呆的样子…看你发着各种卖萌的空间,调剂我无味的生活!” 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倪朵的泪,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 拂去她的泪,傅戚在她脸颊亲吻了下:“我们也是普通人,也可以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真得可以吗?可是,阿戚…我们的身份相差悬殊,我能接受爱情的时间有限,但我其实没那么大度,我容忍不了我的男人不爱我,或者一脚踏两船…而且,你真得想清楚了吗?我可不是乖乖牌,没有柔顺长长的头发,也不听话,我没那么出色,上流社会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很可能,我只会让你丢脸,我们的身份不公开,我们都安心,可一旦透出风去,都会有很大的压力…” 这样的爱情,真得可靠吗? 轻拧了下她的翘鼻,傅戚浅笑出声: “傻瓜!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我要的女人,我心爱的女人,当然是拿来宠、拿来疼的!哪有那么多规矩?就算你是文盲是乞丐,我喜欢就够了!管外面的人干什么?我娶个公主回来,人人羡慕。我却不开心,有用吗?朵儿,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喜欢的女人,你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同样的,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男人!不管我是高高在上,还是沿街乞讨,你都必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懂?只要我们开心,只要我没意见,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儿,不管什么事,只管往前走,任何问题,都有我顶着,不用怕!没有人能替我们过自己的生活,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只想要你!” 紧紧的抱着她。傅戚第一次觉得自己人生还有特别的渴望,特别的满足。他努力的工作生活,不懈的攀爬,不是为了受世人名利眼光所累,而是为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连选个女人都那么多条条框框,他那么辛苦,干什么?他的朵儿,是不能取代的! “阿戚,只要你还要我!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开口,倪朵的眼底也有了泪花,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光。搂着他的脖子,倪朵前所未有的心情澎湃,转而想到什么的,她却又像是被打蔫了的茄子: “可惜——”可惜,人生总不能圆满。 “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又突然悲伤起来了? 157 阿戚,你有毒! 搂着傅戚的脖子蹭了蹭,多年后,第一次,倪朵真真地为自己痛失的第一次难过:“突然觉得有些…很遗憾!” 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偏偏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却—— 勾挑着她的下颌,傅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呃?” “阿戚,如果可以选择,我好想把自己完完整整的全给你!可偏偏…缺失了第一次!其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缺失,对我是幸还是不幸!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如果当年我的第一次还在,也许,我根本不会那么爽利的找上你,不会幸运地遇到你,我们也不会有这三年,有今天的这一切!可现在,又觉得独独欠缺了那一夜,好心塞!” 猛地想到什么地,倪朵倏地挺直了身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望向了他:“阿戚,你会不会介意…介意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你?介意我…” 介意我有过别的男人? 咬着唇瓣,想到自己经常也会介意他抱着别的女人,对那一次的意外,倪朵突然就耿耿于怀了起来,开口,嗓音都有些难受的哽咽。 她不想因为这点而以后处于处处被他压制的劣势,爱情,应该是平等的,如果她过不了这个心关,她能理解也能接受,却不能接受以后,他用这一点对她鸡蛋里挑刺。 毕竟。现在不是简单的随时可以一刀两断的契约了。他们的生活,才要真正开始。 蹭了蹭她的鼻头,傅戚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当然介意!” 条件反射地,倪朵猛地移开身子,脸色都青白了一片,搂紧她,傅戚却认真地道:“可是比起失去你,这些,都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相信,没有男人会真正半点都不介怀。但生活中,总有很多东西,比这个重要太多!何况。她并不知道,这个对他而言,曾经一样的遗憾,其实根本不存在。 “阿戚!” 圈着她,倪朵眼里都带了泪花,主动回了他一个吻。他能坦然接受,对她就是最好的答案,因为过去,她无法改变。 “我想知道,你的第一次…给了谁?怎么没有的!” 点着她的唇瓣,傅戚略带警告地道:“不许撒谎!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提!” 原本是想着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件事,但看她刚刚脸色乍青乍白的剧烈反应,傅戚突然有些犹豫: 如果这会儿,自己告诉她真相,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的缘故,才对她改观? 所以,话都到了嘴边,傅戚愣是没出口,而是先确定地想要探探她的底。 私心里还是有些不想提,但知道,这件事也总是个疙瘩,既然他都说了最后一次。倪朵觉得也不能躲,强撑着,便道: “我不知道,我真得没骗你,我也不是自愿的…那是姐姐出事后不久,我就去了姐姐跳楼的夜总会打听情况!我想知道我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接连几天,到了晚上我就去!我都很谨慎了,基本不会吃喝里面的东西…那天,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就像做了一场梦,稀里糊涂的醒来,就在房间里了。我觉得天都塌了,屁滚尿流地就跑了,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都没想过要去问去看!我就觉得完了,就好想死…” 如果不是家里的一通电话,也许,她真得活不下去了。那场打击,对她而言,太大了,像是一下子将她从天堂推入了地狱,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抽了抽鼻子,倪朵突然也感慨万分: “阿戚,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如果不是心慌意乱我连日期都看错了,我肯定没有勇气跑去饭店堵你!如果我没去…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有机会认识你,得到你三年的照顾与宠爱,遇到你,是上天给我最大的补偿与幸福!可惜老天也好残忍,就一夜,却也不能圆满!” 哎—— 心里又重重叹了口气,倪朵却不知道如果命运重新上演一次,已经知道结局,她是会选择那场意外与他相遇,还是没有意外,平平淡淡顺顺畅畅与齐司明走向终点? 这一刻,坐在他怀中,她似乎并不后悔! 她的一番话,傅戚已经基本确定当年的事儿,她不是参与设计的人之一,只是个无辜被卷入的受害者。 只是没想到,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天定,原来,从那场意外开始,她就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能忘记的女人! 也是!哪个女人会傻得用自己的初次去陷害一个陌生人? 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再想到近来她的劫难,过去的不幸,傅戚只是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善良又坚强的女人! 他很想告诉她,曾经伤害了她的那个罪魁其实就是他,也许因果循环,一切早就注定了,他伤害了无辜卷入的她,所以注定了要用后半生好好疼爱她。 轻抚着她的秀发,傅戚决定用另一种方式祭奠两人的初次。所以,他什么都没再说,而是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姐妹。能有彼此,都是万幸!曾经真心,也了无遗憾了。我想她在天上,也想看到你过得好!朵儿,暂时,你还是做你的席芸吧!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生一窝小宝宝,好不好?” “你以为生小猪呢!还一窝?” 嘴巴笑得已经阖不上了,对目前的状况,倪朵也是觉得混乱:“那鸠占鹊巢的人呢,就这样?阿戚…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其实自己心知肚明,但倪朵没敢挑明,她怕他知道了态度会变。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伍家是怎么走向灭亡的?” 如果伍思敏不是动了她,不管她做了什么,甚至回来求他帮忙,他或许都会尽微薄之力,哪怕今天走到破产的地步,也不会看他们沦落街头。可这一家子,太让他心寒了,三年前,对他的设计,他还没追究,居然算计到他的人身上来了,还是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这一次。他绝地不会轻易原谅,轻易放过。 他知道? 嘴巴惊愕的大张,倪朵完全不敢置信,所以,伍家是他的杰作?刚刚,他推开伍思敏,护着她,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他是真得在乎她、在乎倪朵了吧?! 能得到她如此真心,倪朵突然觉得什么都值得了,伍家已经倒了,她也相信法网恢恢,就算现在她还没有证据没有办法替姐姐讨回个公道,她相信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拨乱反正的!所以,这一刻,倪朵反而不急着表达自己的意图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的身份被人占了,我就算死而复生,都回不去了!阿戚,我这是真要变‘小三’的节奏?” 轻抚着他的衣襟,倪朵又恢复了以往娇俏的模样,唇角微微一勾,一丝浅笑,颠倒众生,再加上她此刻妖娆勾魂的打扮,那真是要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瞬间,沉重的氛围就被无尽的愉悦取代了,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傅戚也忍不住打趣道: “有你这么骄傲又不乖的小三?宝贝儿,瞧你多幸福,做老婆,老婆得宠,做小三,小三得惯,一个人,全占了,貌似,吃亏的,是我吧!” “嘻嘻!小三是要宠的!那以后阿戚岂不是必须疼着我、宠着我喽?” “只疼你!以后,我会好好保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至于家里的那个,我相信很快,她自己就会卷铺盖了!在这儿之前,我得多给她找点事做,不能让她有机会再找你麻烦!她那儿,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以后,出入,你自己都要谨慎小心点,车子最少每个月都必须去检查下,知道吗?” “恩!那阿戚,以后要是偶遇你,我能跟你打招呼吗?”该不会,一言不合又甩她脸色抱别人去了! “当然!关起门,你怎么?腻,我都求之不得,在外,还是要注意点,暂时,不能太过招摇,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要捏死你,简直跟捏个蚂蚁似的,跟我太过亲近,指不定就招什么变态,又有危险了!除非你打算做全职太太,或者让保镖贴身跟着你!” “我知道,我会注意分寸的!” “另外,逢场作戏,我会控制,偶尔看我搂抱下女人,别给我灌醋!没有那些女人扰乱视线,你就危险了!要乖,要懂事,明白?” 怕她一句话不顺,又给他撂挑子,像今天这样又不知道去勾搭谁了,傅戚的心也安不下来,总觉得,这小妖精,太不安分了。 “奥——” 点头如捣蒜,倪朵的嘴巴却还是撅了撅,毕竟,这样的事儿,不往心里去。还是女人吗? 一见她应付的态度,示意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傅戚就有些哭笑不得: “为什么拿别人的钱?男人的钱,是随便收的吗?还有你这身打扮?知不知道看到你的男人都什么想法?” 低头看了看自己,倪朵还把松开的衣服往中间拢了拢,有些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蹭去: “我知道!我错了!阿戚,我不是坏女人,我也不想勾搭别的男人…但我真得想替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我穿成这样,只是想装个夜店女郎,去恶心那个邢老头!你不知道,他一听说我跟他儿子有一腿、在恋爱,还要嫁进他家门。他那脸色有多难看,一副要气得心脏病发的样子!他以为他儿子是条龙,其实就个虫,还是个败类的臭虫,我才看不上呢!窝收了他的钱,就有冷淡刑其业的借口了,钱,我不会留着,我会寄给他儿子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先明示暗示地勾引儿子,让人家迷上你,迷上赌,然后去刺激人家老子,状似拿钱走人。再跟儿子摊牌分手,暗示他父亲干预,一方面让父亲怪儿子败光家产,一方面让儿子恨父亲拆散姻缘,挑拨他们父子关系?” 她这儿小算盘,打得也算不错了,一个女人,能把一对父子搞成这样,也的确有些聪明。猛不丁地,傅戚想到了韶?殷的一句话:低估了女人的力量,要倒大霉!女人,果然不能小觑啊! “所以,朋友圈的那些眉目传情,其实都是给…刑其业的?” 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难得看下朋友圈,全是因为她,总以为是在跟自己示爱,还各种点赞,原来全是自作多情,这一刻,傅戚心口跟堵了块石头没两样! 这女人,太聪明了,天知道,每次看到她那些朋友圈的娇俏留言,他的心都是砰砰直跳。跟着上跳下窜、悲欢离合的。 想着刑其业可能跟他一样的感觉,结果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都开始有些同情他了! 干笑着,倪朵又开始赖皮了: “当然不是!重要的,我肯定是发给你的!姓刑的负了我姐姐,他儿子又用强伤害她…最可恨的是这对父子狼狈为奸,为了掩饰,居然把一个好人逼成精神病?是他们让我姐姐生无可恋,我姐姐已经很可怜了,他们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绝不放过!我要替姐姐讨个公道!” 明明知道她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在哄自己,但傅戚还是很开心,在接人待物上,倪朵的情商,还是颇高的! 近乎同时,傅戚的眸子就眯了起来:“你这张嘴啊!” 勾着她的头颅,傅戚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简单!这些事儿,我都会帮你,但是你,不要再给我随随便便穿成这样或者说些暧昧的话主动去勾引男人了!以后,也别再见刑其业!没有男人经得起你这么撩拨,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酒会上,多少男人在意银你,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 靠近她的耳根,傅戚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瞬间,倪朵的脸就像是熟透的柿子: “啊?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别说了,我又没露也不透,居然…我才没有!我才不是…” 居然说她骚,还想…干她?怎么都这么粗俗,其他不堪入耳的,倪朵直接居然听了,一边捶打他,一边下意识地就想捂耳朵。整个人在他身前磨蹭着,可爱极了,当然,倪朵也不会知道,那些带着色彩的话都经过了某人的加油添醋。 而她这一娇羞一动,傅戚整个眼神都迷乱了:其实他也没说错!她的确是男人床上的…小尤物! 一把抱起她,傅戚吻着她往床上走去,这里的沙发,可滚不开他—— 无限的夜色,无尽春光,无比的美好!这个晚上,两个人,沉溺爱河,都带着飞蛾扑火的热情,毫无保留地释放着自己,燃烧着对方,写下又一页特别难忘的篇章。 后来的后来,不管经历怎样的荆棘磨难,想到这个夜晚,倪朵都会特别的安慰,都会有无尽的勇气坚持、坚守,要紧牙关走下去。 因为这个男人,是她一生无悔的最爱、同样的,无可取代! *** 隔天一早,倪朵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温热的暖源犹在。 第一次,她居然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安稳,而傅戚,自从失去她,其实也一度痛苦到夜夜失眠,必须借酒浇愁,即便,撑了过来,他却也像是烙下了心病,每次跟她在一起,不管自己睡得多累,都习惯双手将她圈进怀中,她一不安稳,他就会习惯的惊醒,所以,倪朵才一动,其实他就醒了。 只是感受着掌中的丝滑,知道她还在,他就没睁眼。 整个骨架都像是被碾压过,要散掉了一般,蠕动着身子,倪朵舒展着又整个攀到了他的胸膛。蚊子一般的嗓音咕哝着: “阿戚,你知道吗?你对我,就像神一样的存在,我总必须仰望着你!能在你怀中醒了,每一次,都好幸福!我以为以后都不会属于我了…没想到…以后都是我的了!好想这样抱你一辈子!” 自言自语地,倪朵还移着小脑袋靠到了他的胸口,轻轻地贴着,小手也缠在他的腰间,对她而言,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同样喜悦的无法言喻。 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傅戚心里却只暗道了一声:‘傻瓜!’ “都说爱情有保质期,希望我们爱情的保质期可以久一点。可以不浪漫,可以回归平淡,只求爱我久一点,我们在一起,久一点…野花野草少一点,没有就最好了,因为我知道,此生此世,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了!没有人能与我的阿戚相提并论,我也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了,阿戚。你才有毒,你知道吗?虽然你很霸道,却好man,我贪恋你的温柔,喜欢在你怀里的安全,也像其他花痴的女人一样,疯狂迷恋着你…我觉得我也中邪了,明明知道爱上你是最危险的事儿,却早就身不由己了!” 总觉得他这么优渥的男人,自己一个人霸占了,是天大的福分!但这样的福分,这样的运气。不知道会不会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 虽然有愿望,虽然在努力,但潜意识里,倪朵也同每个幸福中的女人一样,会患得患失,会缺乏安全感,特别对象又是一个这般耀眼、随时随地会被疯抢的人! 158 朵儿,给我生个宝宝吧! 不自觉地,倪朵攀爬拥抱的力道都加大了几分,身体的反应是最直接的,更不会骗人!自然地,傅戚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与恐慌,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抵不过一次实际的行动,所以,傅戚并未接话,睁眼之前,还轻哼着动了下。 “阿戚,早!” 果然,睁开眸子,多愁善感的面容早就被一张如花灿烂的娇颜所取代,她就是这样,总是一副甜甜笑着的样子,让人看着,心情都格外的好。 “早!” 揉着她的发丝,低头,傅戚在她额头落下了一吻。 身体一动,又一阵酸涩的疲累,轻哼了声,倪朵又伸着胳膊抻了抻:“嗯~”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她蹙着秀眉的样子,傅戚侧撑起了身子。 眨巴着眼睛,倪朵轻抿了下红唇,双颊也跟着染上两团娇羞的红云:“还不都是你啦!阿戚…你对席芸好像…嗯,格外的热情,比以前凶猛多了,人家都快吃不消了!” 点头晃脑地,猛地想起什么地,倪朵又嘟囔了一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鲜感?家花不如也花心?换个人,谁都可以?” 难怪男人的三条腿总往外伸!难怪有的小三既没老婆漂亮也没老婆贤惠!难怪男人怎么往外发展都甚少离婚,大约也知道娶了谁都一样吧! 小脑瓜转啊转的,倪朵的眼神都开始飘忽了。 见状,傅戚的脸却都快?一圈了:这小丫头,想什么呢!他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过了? 俯身,傅戚在她唇瓣索了个深吻,纠缠着她丝滑的饱满,一点点吞噬攻略。不自觉的回应着,倪朵的手也自然而然地缠到了他的颈项,枕畔,两人热切缠绵,久久难舍难分。 一吻结束,傅戚才点着她的唇瓣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再饿上我些日子,肯定比现在还凶猛!对你,只对你!被小妖精养刁的胃口,怎么能随便将就?” “嘻嘻…” 抚着她毫无瑕疵的美丽脸蛋,傅戚突然道:“朵儿,给我生个宝宝吧!” 想着从怀上到生下,差不多都要一年了。一年,什么事儿,都解决了,抵着她的唇瓣,傅戚突然无比的渴望,渴望跟她有个自己的孩子。 “呃?” 稍微怔愣了下,转而倪朵却是很开心的点了下头。 因为这三年,还有成为席芸再次在一起,除了第一夜他大约是没有准备两人才没做防护,其他时候,他都很注意。 在这一点上,倪朵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他肯让自己有他的孩子。对她,也是一种爱的体现。 而她,根本不在乎未来可以多长久,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转而,如火如荼的晨间运动又在一片灿烂朝阳的笼罩下拉开了美丽的序幕… *** 待狂烈的运动渐归平静,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暧昧气息,两个人都没了力气,两颗心舞动着相同的频率,无比的惬意满足。 香汗淋漓地半靠在他的的肩头,仰头,倪朵小声在他耳边赞道:“老公。你真棒!” 久违的称呼,让傅戚心头一阵猛烈的澎湃,从她离开,到再度拥有她,傅戚经常都会有种做梦的恍惚,而今再听到她甜腻的嗓音,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宠溺地,傅戚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取笑道:“迟早要被小妖精榨干的节奏!” “那才好!榨干你,榨成干尸,陪我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嘻嘻…” “贪心!” 伸手揽过她,紧紧抱住。傅戚也有同样的渴望,想要生生世世都跟她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阿戚,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以前,周末,他也很少在家的! “不去了!天塌下来也不管了,今天在家陪宝宝!” 天天加班,老婆都快没了!一直都没能跟她好好聚聚,说说话,今天,他什么也想干,就想陪她。 “耶!阿戚最棒,老公么么哒!” 搂着他的脖子,倪朵踮起身子在他唇角亲了下:“那我们再睡会儿?” “嗯!”抚着她的秀发,傅戚也眨了眸子,也的确也有点累。 拥着她,两人又都睡了个无人打扰的回笼觉。 倪朵再睁开眼,生生是被饿醒的,晨光下,打量着他天神一般的脸孔,目不转睛地,傻笑着呆看了半天,而后,他才缓缓移开他的手,想去做点饭。 她一动,条件反射地,傅戚又惊醒了过来:“干什么去?” “吵醒你了?阿戚,你再睡会儿!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嗯…”得到了答案,傅戚混沌的意识又开始迷糊,本能的亲了她一下,手却开始松开。 转身,倪朵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先冲了个澡,简单洗漱了下,才去准备早餐。 煎了荷包蛋,煮了粥,倪朵还调了几个小凉菜,热了面包片,还摊了葱花饼,把家里的馒头裹着鸡蛋液也给煎了满满的一大盘,能想到的,家里能用到的,倪朵几乎全摆上了桌,就怕某人不习惯。 而傅戚打理好自己,一走进厨房,看到这一幕,也是满满的感动。 “阿戚,你醒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将锅子洗好放好,倪朵转身便去盛了稀粥:“我家里只有速溶咖啡了,今天就将就下喝粥吧!晚点。我就去补!” “好!” 倪朵的手艺,终归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自然比不得专业的大厨,但吃着她煎的馒头片,喝着粥,吃着清淡的小菜,傅戚总觉得是人间美味。 一餐饭,除了面包,所有的,两人近乎吃了个精光,傅戚吃得开心,倪朵更开心,没有什么比吃完更能安慰一个煮饭婆的心了。 简单地收拾了下,两人回到房间,傅戚接了个电话,处理了些事情,倪朵就收拾了下卧房,换过了床单被罩塞,塞进了洗衣机,才去搭理自己。 傅戚放下,就见倪朵对着柜子在发愣,嘴巴还嘟嘟着,似乎有些小情绪。 “怎么了?” 拨弄着衣服,倪朵有些纠结:其实都是她自己选的款式,也都是她平日喜欢穿的,但这会儿。看着,她就觉得没一件合心意的! “不知道穿什么,不好看!早知道,家里的衣服、包包我就该一天换一个,全给用了,好过现在白白便宜别人了!” 想到那些名牌衣服名牌包,自己舍不得穿舍不得用的,现在白白便宜别人不说,还是便宜给了她最讨厌的人,想着,倪朵就各种心塞!早知道会有今天,那些包包,她才不管贵不贵,大牌不大牌,就当地摊货用就好了呗,现在好了,自己用不起的名牌,让别人打着自己的名义去享受了。 “哈哈!”原来是想起这个,犯小心眼了! 上前,傅戚自身后抱住了她: “你的,就是你的!别人穿,别人用,也都是用你穿过、用过、不要的!生什么气?不会便宜别人的!我们去买新的!” 那些东西,也是他真金白银买的,伍思敏想拿去享受,做梦吧!扔掉,他也不可能便宜她! 转身,笑着,倪朵心里顿时也舒服了好多! “今天就去,马上就去!换衣服吧!看上什么,我们买什么!以后,我给的东西,可不许再任性、再给我甩回来!需要什么,都跟我说,不许跟别的男人开口!” 他说的,是昨晚她一股脑把卡全给他的事儿。 “恩!” 点头,倪朵很欢快的去换了衣服,选了一身乱显宽松的针织薄衫,搭配了休闲的牛仔短裤,配着小白鞋,休闲又不乏时尚的气息,一样的迷人。 她开心,不止因为要去逛街,更重要的是,有他陪着。 开着车,傅戚载着她,直接去了樊城最高端的一条商业街——国际汇,街如其名,整条街上,全是大牌旗舰店云集,整个街道却略显冷静,毕竟是太过高端的品牌,来这里的人,都是少数。因为店铺装潢都十分讲究,一些只来看不买的,其实很少,毕竟大牌云集,真正厚着脸皮只来看的,还是极少数。 而划出的停车位上,自然,也是,百万以下的车根本见不到,国际汇的街道两头,都是有保安巡逻的,可以说,这条街,就是一条贵族街,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即便周末,里面的人其实也有限,所以,傅戚拥着倪朵,两人也丝毫不避讳。 也是第一次,倪朵特别享受跟他并肩的感觉,甚至一点都不忌讳要花他的钱,因为她知道,她要跟他携手,就要融入他的生活,就要跟上他的脚步,他的品味。她以后的生活,便是买得起名牌,也穿得起地摊,她要接受自己的生活状态,有他的恩宠,她不拒绝,没有的时候,她也不会让自己饿死。 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倪朵的心态,其实也发生了一些转变,她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不会再像以前,很抗拒跟这样的男人有正面的交集。很怕爱上他,最后给自己带来的是莫大的伤害。 现在,她明白,人该努力地活在当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最后,未来,那都是太遥远的事儿。 所以,这一次,两人牵手,倪朵真有种回归恋爱的感觉。 店铺里。逛着,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包包,她也都不客气,选了一双白色网纱蝴蝶结的高跟鞋,她很欢快地跑去给傅戚看: “阿戚,好看吗?” “嗯,是不错!会不会…太高,不累吗?” 她的脚修长漂亮,穿这种细跟、微微尖头、露脚背的高跟鞋,拉长她整个腿不线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性感,但这高度跟细跟,傅戚总怕她光爱漂亮。不舒服。 “习惯了,很合适!牌子的设计,贵,还是有道理的!我想要这个!” “好!买!” 点了下她的翘鼻,傅戚掏卡也掏得爽快,今天,大概是他掏钱掏地最开心的一天了。 从头到脚地买了两身,倪朵也心满意足了,这两身,快够她半套房子了,其实,她还是挺心疼、挺咂舌的! 不过,想到要在他身边,总不能太寒酸地让他掉价,倪朵也就接受了。 买过了东西,两人便一起去了点饭。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将东西收拾好,倪朵坐到傅戚的一边,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望了望他。 “怎么了,笑得这么贼?” “阿戚,你闭上眼睛!” “干嘛?给你买两件衣服,开心成这样?要报答我?不用闭眼睛!”说着,傅戚直接撅着嘴巴,等她献吻! “才不是呢!你闭上眼睛!” 看了她一眼,傅戚才眯着眸子。半闭了上去。拿出自己新买的领带,倪朵一点点得替他换了上去,睁开眼,看着她认真打着的动作,傅戚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诧: 她什么时候买的? 猛不丁地,她想起吃饭的时候,她去了趟洗手间,时间很长。 这小丫头,感情是偷着去给他买礼物了! 抱着她,傅戚在她脸颊重重亲了下:这女人,总是这样,永远不忘礼尚往来!一个知道感恩的女人,能坏到哪里去? “阿戚!你身上的东西,我大概只负担得起这个!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为你做点事儿!” 领带,虽然是个小东西,但是她自己的收入负担的!他的表、衣服动辄十几上百万,她目前还负担不起。 “傻瓜,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了!这条领带,我很喜欢!” 捏了捏她的脸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条尊贵得泛着点点蓝紫光的领带上,傅戚心里也是感慨的,这个女人,一点点的小事,也总能让他感动得铭记于心! 其实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很高兴了! 沙发上,又腻歪了片刻,直至一个电话响起,傅戚看了下,是赌场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七爷,他已经输红眼了,把手里的股权、地契、连车子都押了,借了近亿了,他现在还想再借两千万,可是…手头已经没有抵押了!还放吗?” “放!让他打欠条!利息提到百分之五十!要他整个按手印!担保人,记得填他父亲的名,让他签字画押!”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倪朵也听出来了:“是他吗?” 原来背后,那头都要跟他请示?这么说,前些日子。那些放贷,也都是经他首肯的?心头,顿时像是有股暖流滑过,望着他,说不尽的复杂。 “嗯,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这个刑其业,还是有些谨慎的,听说前面各个桌试探了几次,后来在别的桌上也输了钱,才又回了七号桌,我让他又赢了点…后面才又套了进去!赌徒的心,永远占着侥幸心理。其实,他们不懂,赌场上要赢,最该学的,是见好就收!只要不收,赢,也只是短暂的过过手瘾,十赌九输!放心吧!刑氏,跨了一半了!败家子啊!” 也真是可怜,又是一个坑爹的! 这个是他从小就接受过的教育,因为是家里唯一的接班人,他从小接受的事物,当真比同龄人要早上太多,以前,他也迷恋过赌博赌术,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专门找人陪他赌过,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些只是陪赌的,他赢过,赢得整个人都飘忽了,最后,整个人也输得惨到想自杀,这就是他父亲对他的教育,关于赌博,人生的第一课。 所以,那种感觉,他永远不会忘,此后,再玩,也不会上瘾,更懂得适时止损。 正是因为这种经历,所以,连他炒股,也会有一样的心态,所以,这么多年,股票市场上,他从来没大输过。再惨的形势,他都能小赚。 “阿戚——” 刚想对他道谢,倪朵的又响了起来,上面,赫然的几个大字——‘刑其业’! 眸光一个交汇,傅戚道:“是时候,补一刀了,看你的了!” 一手勾着傅戚的脖子,倪朵一手按下了接听键,嗓音还是柔柔的:“是我!” “芸儿,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我在金沙,你今天休息吧,你过来陪陪我吧!你不在…我的心就安不下来,这两天,我一直在输,不知道输了多少了…芸儿,我怎么办?你过来,帮我玩两把?转转运也好!芸儿…” 那头,断断续续的嗓音东一锤西一锤的,明显有些凌乱,四目相对,倪朵冷笑了下,傅戚却是抚着她的美腿,眯了眯眸子。 “你怎么又去了?不是让你别再玩了吗?” 状似关切的指责了一句,转而。倪朵又换了个腔调:“算了,你的事儿,我操什么心!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们不合适!你的事儿,也轮不到我管!” 状似又隐情又带着情绪的发泄了一句,不待刑其业出声,倪朵又回到了前面温柔婉转状似很关心他的调调: “你好好照顾自己!过过瘾,放松下,适可而止,还是别再赌了!以后,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芸儿,你怎么了?你明知道我很喜欢你!你不是也很关心我的吗?到底出什么事了?芸儿?” “没事,只是…只是我们不合适!我很忙。挂了!” 砰得一下按下挂断键,倪朵刚一转头,傅戚一个热吻就堵了上来,电话的铃声再度疯狂响起,沙发上,两人却置若罔闻,吻得难舍难分—— 159 把名苑的衣服包全捐了! 这个周末,两人度过了太过美丽的一天,以至于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都还像是做梦。 枕畔,已经空冷,第一次,倪朵的心却还像是揣了个小太阳。 起身,即便是一个人,她也帮自己认真准备了早餐,吃饭的时候,还好心情的拍了一张发到了空间: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餐,一定要吃,而且要吃好!】后面还跟了一个可爱又乖乖的卖萌的小表情。 发完,端起了牛奶杯,倪朵猛然想到,自己早前因为生气把某人给删掉了!这次,可真是发给某人,某人都看不到了! 于是,纠结着,倪朵又给傅戚发了条短信过去: 【阿戚,我错了,一不小心把你踢了(哭),求加我(捂脸)…】 办公室里,正翻着文件,突然收到这么一条,噗嗤一声,傅戚就笑出声来,转而却又抿了下唇瓣: 不小心?一言不合就踹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难怪最近好像很久都没看到她发朋友圈了! 随手,傅戚便回了过去:“嗯,这是皮痒了?下不为例!” 转而搜索着。傅戚又发了遍申请过去,很快,她的朋友圈又出来了,望着她发的早餐照,特意摆了两个杯子,傅戚心里有些暖暖的,同样的,又给他点了个赞! 这天,虽然寥寥数语,两人却都精力充沛得度过了一天。 此时,澳门金沙娱乐城了。原本就输得天昏地暗的刑其业突然又闹心地填了一笔,运气更是背到了极点。不管他换那张桌、玩什么,都是放多少丢多少。 很快,他手头的筹码又空了。 接连又借了两次,以至于最后,到底输了多少钱,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到他手头在空的时候,负责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条丧家狗了。 “豹哥,再借我一百万吧!让我翻翻本…” “刑大少爷,不算你抵押的。你已经借了五千万了,你知道一周的利息加起来有多少吗?少说也有三千万!我劝你还是先把旧债填了再说吧!下周这个时候,你若还连本带利还不清,我们可就要陆续开始收你的房子、车子、变卖你的股票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仗义!” “什么?怎么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借这么多?” 叫嚣着,刑其业身体都激动到整个颤抖了!借了五千万,那他岂不要输掉几亿了?这才几天啊? 怎么可能?扔也不可能! 不敢置信,布满血丝的眸子整个都暴凸了出来。 对面,几个打手凶神恶煞的站着,为首的掏出一沓的借据甩了甩: “白纸?字!刑大少爷,出来玩。就要守规矩,就算上了法庭,这也是有法律效应的!拿钱再来玩,否则,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转身,一行人进了后堂,叫嚣着,刑其业却被人拦下,整个瘫坐在了地上,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最后,更是狼狈至极得被丢了出去。 身无分文。最后,不得以,他只能打电话给助理让给快速打了个路费、餐费。 看着自己的那双手,刑其业悔不当初,砰砰地砸着地,血丝遍布,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躲掉。 微微颤颤的,整个天空都像是?幕压了下来,一瞬间,他真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浑浑噩噩地就想往车道上走。 但终归还是怕死、还是不想死的,路口处,脚上便像是绑了千斤重担,再也迈不动了。 脑子里空荡荡地,刑其业整个人都像是掉了魂,完全不知所措。路上,游魂一般呆愣了许久,蓦然回神,却还是被赌场里走出的一对情侣的谈话跟惊醒的。 那对情侣,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大,男人有些发福,女人也是微胖的,看着很富态,关键是女人穿了一身红衣服,两人似乎赢了不少,刚换了钱,办好了委托手续出来,所以都是一脸兴奋,说话也很大声: “早就跟你说过,听我的准没错,输了几次,一次全赢回来,还多几百万吧!就然呢带我来!运气杠杠的,开门就见红,把把稳赢!你别不信邪,有些人就是旺夫旺财!瞧你,前两次不是带个扫把星来,就是一个人来,难怪输得裤子都没了!还得我来压阵!” “老婆大人说的是!还是你旺我!为夫的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拈花惹草了…你知道那女人又瘦又丑,不缠着我,我怎么会带她来,还不是给她表哥面子?那我们先去吃东西?逛街给你买几条金链子,下周,我们再过来?” “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赌博这个东西。就跟股票一样,只要你不停,就不能说明你输!一次运气好,就全回来了!得顶住、稳住、财神才会光顾你!输点小钱都哆嗦,那是自找晦气!你看,越是家底丰厚越敢赌的,最后全都赢得满盆满钵!” “老婆大人说得对,还得你给我坐阵,我心里才有底啊!走,走,你喜欢什么咱买什么!” … 见男人半扶着女人的胳膊,点头哈腰地,还笑得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样子,刑其业却恍如醍醐灌顶,瞬间就醒了过来,像打了鸡血一般,又精神满满的: ‘对啊!他输的这几次好像也都是最近、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 ‘以前,他赢得更多!’ 想着席芸在身边的时候,他就猛赢,桌位也是她选的,难道她也是他的贵人?所以这几次,她不在。他的运气就慢慢回去了? 还有好像开始输也是因为见了那个丁什么,她才是个扫把星吧!从她出现后,他就没赢过! 瞬间又像是看到了巨大的希望,刑其业觉得自己掌握住了敲门,难怪今天输得这么惨,他的贵人正跟他闹掰呢! 当务之急,还是要筹钱,然后下次一定,不管求着她、哄着她,得带她来才行! 只要一次,他一定就可以翻本,说不定所有债务全还清了! 做着美梦,刑其业还想着回去要多筹措点本钱,然后一周内,必须再来豪赌一次! 的确,越财大气粗才越招财神!他怕什么!他家公司还值几个亿呢!他还不认识很多有钱的朋友,一个人借个几百万周转应该不是问题! 兴匆匆地,像是又活了过来,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准备往回走。 *** 因为倪朵的人已经曝了光,傅戚就加快了手头的动作。 办公室里,谈完正事,傅戚便将打印下来的一点资料丢给了汤子辰。 一翻,他足足愣了两秒钟:“开顺橡胶董事长,刑成稳?什么意思?” 来回在他跟资料之间瞅着,汤子辰完全转不过弯:“我们跟橡胶公司…没多少合作啊!” 再说,他们用不着原材料,用到,也都是成品! “不是给你的!你帮我跑一趟名苑,给伍思敏,告诉她,能拿下这个男人,录一段床上的视频,成功了,就给她一百万,但是日期,限定在这个周五至周日这三天!她要接,就先给她二十万!” “伍思敏?” 突然准确地听到她的名字,汤子辰多少还是震惊了下,“最近都没让她闲着,你这是打算要釜底抽薪了吗?” “人闲着,就容易生事儿!与其多花费人力物力盯着她,或是保护朵儿,不如多让她做点有用的事儿!对了,我让你查伍思敏跟伍民的底儿,有能拿捏到七寸地方的吗?捏不到软肋,只怕永远都是个祸害,难道还真得要彻底终结了他们才行?生命诚可贵,还是多尊重的好!” 再说,他也不想手上染这种血。 “人活着,怎么会没点肮脏的地方?我已经让人去彻查了。据说伍思敏可能整容微调的那家医院已经找到了,如果证实了她变脸的过程,再找到她曾买药指使郭印冬废了的证据,我想这些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光是让郭家断子绝孙这条,就是郭家不报警严惩也地废掉她,只要这个证据捏在我们手里,再加上,她又跟那么多男人…..以后为了她自己跟以后着想,她也得安分!就算她再去整张脸,只要开了这个先河,不管她去哪个医院还是小诊所做,相信都有方向、有迹可循,就没那么容易躲避了!至于伍民,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由着他这个女儿行这种蠢招儿?也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份上了吧!伍家的豪宅法院已经下通知书了,很快就会查封拍卖了!毕竟是商场打滚过来的,我感觉他应该没那么傻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再把歪脑筋动动到你头上吧!他那儿倒简单,商场得罪人的事儿没少干,随便透两个出去,估计都有人会落井下石,再在他头上踩一脚!再说,都半死的鸭子了,他还能蹦跶?” “越是逼到绝境,才越死猪不怕开水烫!虎毒不食子,他能把女人利用到这个份上,估计也真是?驴技穷了!敏敏…我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同情她!原本,她的遭遇也让人有些唏嘘,可她却把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闪光点都变成了毒瘤!” 她居然能狠到要人命,这点,当真比他都痛快,无毒不丈夫,她,真让她长见识!倪朵身上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啊,可她都没直接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利。 这一刻,再度想起昔日那个高傲得宛如公主,一直以名媛的修养要求自己的女人。傅戚不免扼腕。 也许,人的性情的差异真得与贫富无关,更多的,是受她的生长环境跟经历影响,她受的教育栽培,都该比倪朵高出太多。 可人情感恩上,她们却天渊地别!倪朵可以为了救姐姐拼命工作、甚至牺牲了自己半生的幸福,而她,要钱,却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那些条件,她若不接。他根本不会逼她! 哎—— 路都是自己选的,傅戚却也只能感慨几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戚哥…放下的事儿,就别去想了!” “想去想,心都没地方了!对了,名苑有人有意吗?” “倒是有两个中意的!价钱也公道…就是我一直没同意,推脱着说要过些天才能去看房!只是发了设计图已经部分图片过去!其中有个蒋先生看起来还是很满意的!他是外地的经常过来办公,买个豪宅也当半投资!” “等证据到位,形成稳的这件事要是办妥了,就把房子卖了,直接跟她摊牌就行。我不想再看到她,还是得麻烦你跑一趟!” “我明白!放心吧!”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房子里的家具设备全是算在房家里了,里面还有不少名牌的衣服包包之类的用品…房子出售的时候,这些私人不在售的东西,全都找个慈善拍卖协会给我捐了,一件也不留!时间,算好了!” “戚哥?至于吗?几件衣服,还是二手的,你也抠?” “二手的名牌,也很值钱,一个包估计半折还上万呢!有钱也要学会过日子,做点慈善。一举两得,不好?照我说的办!” 那些东西都是给倪朵买的,谁让他家女人不喜欢便宜她? 点头如捣蒜,汤子辰直接无语了:过日子?傅大少爷知道什么叫过日子吗? *** 这天,下了班,一如往昔,傅戚还是习惯地开车就往映月小区赶去,当然,回去之前,他还是习惯地给她发个信息。 而另一边,收到信儿,倪朵总像是中了大奖一般,很欢快地准备着晚餐。 接连的几天,两个人的日子都是这么简单的过的,窝在狭小的空间,却过着最甜蜜澎湃的日子,倪朵很感恩,对他的表现。 这天下班的时候,倪朵便顺路买好了食材,准备等他进门、简单炒两个菜。 蒸上米饭,倪朵刚洗好菜,她的就响了起来,一看,又是刑其业,调整了下情绪,倪朵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芸儿,你在哪儿?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发信息你也不回!芸儿,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我输了好多钱,我好痛苦…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的!我们见个面吧!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我真的很想你!有什么话,我们出来,见面再说啊!”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很为难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种话?其业,你别再打电话找我了…我才刚刚要忘记你,你就又来骚扰我…” 低语地说着,倪朵的嗓音听上去还真有些难过甚至带着点哭腔的感觉。 “为什么要忘记我?芸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为什么拒绝我?你知不知道,看不到你,我快疯了…我想去公司找你,又被公务缠下了,我到你公司门口,你却走了…芸儿…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别跟我闹了,从你不理我,我食不下咽,夜不安枕,都瘦了一圈了,你出来,见我…”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要再骗我了!你都要结婚了,还找我干什么?新闻都说了,刑氏要跟丁氏联姻了,你以后别找我了,我不想做小三,我们根本也不合适!” 回着,倪朵还真有几分进入角色的感觉。 傅戚一进门,就听到了厨房的嗷嗷直叫,大约就猜到了又是某人来电话了,放缓脚步,他才往厨房走去。 状似生气的吼完,倪朵又蔫蔫得仿佛很失落地道: “幸亏我们也没什么,陷得也不深!你别再找我了,好好结婚,过日子吧!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更不想被人看低,我不想攀龙附凤,也不想被人指责贪慕虚荣,破坏你们感情…明天,支票应该就会寄给你了,我们好聚…” 正说着话,腰间突然多出一双大掌,倪朵一回眸,傅戚笑着在她脸颊啾了下。 一顿,倪朵的唇角也扬了起来:“…好散吧!以后别再找我了!” 挂断电话。转身,倪朵踮起脚尖,热情地也在他唇上亲了下:“阿戚——” “恩,又给我装乖?背着我,就各种聊骚?”状似不悦,傅戚点了点她的额头。 “老公这么威武,我哪敢?别说没时间应付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就是有,也必须跟老公报备!我可是新世纪传统乖乖老婆,最听老公的话了!” 圈着他,倪朵从不吝啬撒娇耍赖,事实上,比起争辩吵架,这的确是最高明的! “恩,乖得不经我同意就把我删了?” 又翻旧账!扯着他的西装领口,看着自己买的领带,倪朵笑眯了眸子:“阿戚,咱能不提这事了吗?都翻篇了!” 那天晚上,不是被他惩罚过了吗? “有些人,属鸡的!翻篇,也得好好敲打!”又说她‘记性不强忘性强!’ 撅着小嘴,倪朵轻捶了他两下。刚想说去做饭,一边刚消停的又响了起来,倪朵也禁不住斥了一声: “真烦!” “拉?,明天再放出来!”轻飘飘的一声,傅戚半搂着她,道:“大半个刑氏已经被他输掉了…很快,这对父子就要大战了!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心,我又帮你做了个更好的证据;应该可以成!成不成的,你也要配合着,多暗示一下!” 低头,傅戚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倪朵听闻。更是颇为震惊:“阿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160 阔少争爱,明争暗斗 “阿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画风骤变,其实一瞬间,倪朵还真有些接受无能,就算几度被质疑,她一直都不肯对他坦诚,其实最主要的就是介怀这点。 轻抚着她一侧脸颊多出的?痣,傅戚手下的力道都不自觉的加大了几分:“她不该动你!” 他能容忍她当年的设计,也能接受她的离开,甚至谅解她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宽容她的任性跟曾经给他的伤害…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居然要她的命,居然想彻底毁掉他的幸福? “阿戚——” 双臂抱在他的腰间,倪朵感动之余,却也有些隐隐的心悸:“如果有一天,我也做错了事…” 你会不会,也对我如此绝情? 低语着,倪朵觉得自己问了个特傻、特破坏气氛的问题,她为什么要跟前女友比呢?还不是比‘好’,是比‘坏’? “不会!你不同!我也不会让你做错事!” 她对他的意义,截然不同,他会守护着她,也看着她。当然,倪朵并未体会出傅戚这句‘不同’所指的深意——她是真真正正他的女人,而伍思敏,充其量是跟他有段柏拉图式的恋情。质与量,在某种意义上,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倪朵,却将这‘不同’,理解成了男人甜言蜜语的‘哄’。 即便如此,可以结束这个话题,可以让她开心一时,倪朵也依然很高兴,她懂得,见好就收。 随即。两个人说这话,倪朵便开始忙活着做饭,厨房里,因为有他陪着,虽然略显拥挤,时间却也过得飞速了起来。 美美的享用了一餐,傅戚翻着,随身的笔记本处理了些公务,倪朵也不吵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上,忙活自己的事情。 刑其业的电话她并没有拉?。只是把给静音了,而那头打了一段时间后也便消停了。期间,也有些陌生的号码打进来,但除非认识的,倪朵都选择了‘置之不理’。 一旦大仇得报,未来的生活,她也要为自己,好好安排。 无意识得,倪朵也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肚皮,很希望里面可以尽快孕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就太完美了。 但她知道。这条婚姻之路,对她来说,或许,这才是刚刚开始,未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过去的三年,对所有人,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她自己来说,都像是一段遗失的空缺,未来,她却要直面各种各样的问题。 眼角的余光缓缓跳转,落在一角正对着电脑屏幕认真看着、手下还划着什么的高大身影上,倪朵按按攥了下拳头: 只要可以跟他携手,未来,不管怎样的风雨,她一定都能熬过! 她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她不会扯他的后腿,更不会让他以为自己而备受病诟。至少,她也要努力一把。 沙发上坐得累了,一看时间,倪朵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十点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手轻脚地,她就进了浴室去洗漱。 她一动,傅戚也惊觉时间不早了,才将笔记本也阖了上去,揉了揉酸涩的眉心,望着那小家子气的双人床,他就莫名的有些惆怅,想要喝点什么,抬眸,看着她家里巴掌大的点地儿,傅戚才猛然惊觉,这里连瓶红酒估计都找不出来! 这点空间,干净得只有女人味。 摇了下头,舒展了下身躯,傅戚觉得还是得早点把人接回去: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憋死!酒没得喝,床,挤巴得翻不了身;想早上起来跑个步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没门!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她、抱着她了。过了这周,真该好好为她安排了! 收拾好笔记本,傅戚不经意间一个回眸,竟见茶几上,倪朵的一直在闪亮。 看了下浴室的方向,转而他便走了过去。 刑其业?又是他? “呵!” 冷哼了声,傅戚拿起了,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心里一通来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他这架势,还怎么怎样呢!就神魂颠倒了?活该!就冲这点,就该踩得他爬不起来!跟他抢老婆,他活腻了吧! 一直等着闪动的屏幕停下,傅戚才随手拨了下,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很多未读消息。 知道自己不该看,但无意识得,他的手就已经点了上去,顷刻,满屏的消息全显现了出来,垂眸一扫,除了他发的。个别的通知类消息,几条未读的短信,居然全是刑其业发来的! 若是别人,他自然不会打开,一看是他,傅戚也不客气了,直接给点了开来。 ‘芸儿,求求你,接电话…’ ‘芸儿,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我?我对你是真心的!那个丁什么,就是个丑八怪!我怎么可能娶她?我想娶的人是你!我从没对女人这么认真过!你不一样,真的…’ ‘芸儿,就是要拒绝我!也跟我见个面啊!’ ‘芸儿,你就当可怜我吧!’ ‘芸儿,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下来见我一面啊!或者,你告诉我几楼,让我上去?芸儿,求求你…接电话啊!’ … ‘芸儿,我会一直等到你下来的!你不下来,我今晚不走了!’ … 他在楼下? 看着最后一条,傅戚直接往一边的窗户口走去。居高临下,一个逡巡,果然远远地,好像是看到一个仰头站立的?影。 还真在? 随即,傅戚便掏出了自己的,拨打了个电话下去: “恩,是我!楼下站着的那个男人,不管什么理由,不许他上楼!对,如果呆着不走,就让他等,他敢闹,就以扰乱安宁,报警抓他!总之,我不想在楼道里看到他!” “是!” 倪朵一走出,就看傅戚站在窗前不远处,打着电话,面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阿戚?出什么事了吗?” 放下,傅戚转身,整个脸庞顿时都柔和了几分:“没有,想抽烟来着,怕熏着你,想想算了!” 回身,傅戚直接半拥着她将她往床上推去:“时间不早了,乖乖趟好,等我!” 转身,他便快速将她的信息记录给删掉了,还把放到了一边较远的地方:“很晚了,不许再玩了!我去冲一下!” 摸了摸她的脸蛋,傅戚才转身往浴室走去。 楼下某人焦急地等待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致的狂躁中,一边,不停地又催款的提醒短信,一边,又有公司的催问公款的事儿,刑其业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打着电话,先从几个平时玩的朋友那儿拿了几百万应了公司的急,才又给倪朵发信息打电话: 不管怎么样,就算分手,也得让她赔自己再赌几天,至少,也得先填了债再说! 但床头,靠着枕头打着盹,倪朵只是瞌睡着等着某人,根本就没想过要看、玩。 很快,傅戚回归,倪朵娇软的身子就靠了过去,眨巴着眼睛,大有呼呼大睡的意思了。 拥着她,傅戚也瞌睡虫也渐渐开始聚拢:“朵儿,周五请一天假,带你出去玩两天好吗?” “出去玩?我们两个吗?好啊!去哪儿?”想着两人连蜜月都没有一起度过呢,倪朵就有些莫名的激动,甚至瞬间,都清醒了许多。 “时间紧,就先去海市如何?勉强赶上个夏季的小尾巴,海边也还可以!我们去看看风景,吃吃海鲜,逛逛…等后面,安排好一切,我们就去你家补办个大型婚礼,带上你的父母,一起出国度蜜月,好不好?” “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这些形式的东西我都可以省!去哪儿我都开心!” “我也是!只要有你…此生足矣!” 他相信,他们在一起能携手幸福,他也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两人喃喃地倾诉着爱语,近乎同时,进入了美丽的梦想。 *** 此时,名苑里,下班之前,汤子辰已经给伍思敏打过预约电话,一直到应酬完。才跑了一趟: “倪小姐,这是这次的客户资料跟要求!如果你愿意,这是本次的酬劳订金二十万!只要你做好这件事,先生说会额外再给你八十万!但是,限定周五到周末三天,而且要一段全程视频,至于他是自愿还是用强,先生并不关心!但是要实质的物证!当然,您不必担心这些东西会外露,毕竟,您还是先生的太太。哪怕是名义的。同样的,还是老规矩,如果您不愿意,随时可以拒绝,我会再去找别人!” 平常最多也只有两万,这次一下子二十万,伍思敏怎么可能不心动,但这一次,的确也不一样,因为要留证据,而且。她隐约也感觉到,这是针对某人的陷害。 一方面,是钱的诱惑,另一方面,却也是赤果果的有损声誉的证据,她心里是纠结的。 而且对傅戚的态度,她已经整个完全迷茫了,像是陷入猎网的小动物一般,挣扎着,不知何去何从。 “倪小姐,我想你的身份…你自己该有觉悟。先生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你也只是他的挡箭牌!” 不愧是傅戚肚里的蛔虫,汤子辰的话近乎跟傅戚的如出一辙: “四年前,先生的心已经死了!所以,留在先生身边的条件,就是完成他的任务!一旦您连这点条件都没了,那挡箭牌的价值…” 也是可有可无的!他的话,明显带着暗示。 “您可以考虑一晚,明天早上请给我答复!不打扰您休息了!” 点头示意,汤子辰转身就往门口走。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喊:“我会办好的!” 嘴角嘲弄地上扬了几分,他连头都没有回:“支票。明天就可以兑现!” 转而,拉开门,便大步走了出去,却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那一次,历城酒店,电梯故障的事儿,他也在!真正的倪小姐跟她,完全是不同的态度。 大约换了哪个男人,选择,都是不言而喻的了! *** 一夜的风雨大作,送来的是别样清透的晨曦。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傅戚却是先跑去窗台边看了一眼:楼下,人、车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翻出,傅戚发了个信息询问了下情况。 很快,回复便过来了: 【七爷,那位先生淋雨到两点左右,楼下大喊大叫的,已经被我们赶走了!目前,小区外暂时也没发现,应该离开了!】 【嗯,知道了!】 回复了一句过去,傅戚直接把关了,看着床上像个蚕宝宝一样,半蜷缩着安然熟睡的佳人,傅戚的心突然暖暖的。 看了下时间,六点刚过半,简单冲洗了下,傅戚就先进了厨房。亏得她的厨房压就蚕豆大点地,翻一遍,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找了些面包出来放进了微波炉。 看了几次,鸡蛋,他大约还是会煎的,勉强凑合着,笨手笨脚地。傅戚还是剪了几个鸡蛋出来。 粥他是没指望了,最后便把牛奶给简单烫了下,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差强人意的早餐,傅戚竟然也满满的成就感: ‘咦,原来,他也是会做饭的!’ 想着她每天早上准备的那些花样,傅戚就头疼了,其他的,他好像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翻着,刚要百度,一抬眸,就见某人已经扒在门口了,对着桌上的早餐,眼珠子只差没掉地下了。 “宝贝儿,早!” “阿戚,你做的呀?”看着他,倪朵完全见鬼一样的感觉。 “难不成还是鬼做的?今天就试试我的手艺,以后肯定会更好!”帮她倒了牛奶,拿了沙拉酱,傅戚拨了满盘子的鸡蛋,挑了两块最好的给她,然后一个生菜球被他浪费地扔掉了外面大半,只留了个生菜心给她。 看着倪朵真是又感动又心疼,这好像真是太为难大少爷了! 坐到椅子上,倪朵什么也没说,只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不管美不美,她都是吃了一顿很开心的早餐。 吃饭完,她又把桌子收拾了下,还帮他煮了咖啡,自己才回房收拾换衣服。 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一起出门,出门前,倪朵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锁了个告别的吻,也主动给了他一个亲亲。 随即两人才各自拿着钥匙,说这话往外走: “朵儿,今天要注意些,刑其业肯定快被你逼疯了!未免狗急跳墙,你的定位要一直开着,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怎么也是个法制的社会,大白天的,她不相信。他还敢把她怎么样了! 因为都是各自开车,傅戚并没有说坚持送她,却也是一路跟着她,看她进了公司才掉头去上班。 另一边,被丢出的刑其业也被狠狠训斥了一顿,最后,淋了雨,心情又特不好的他就去酒吧灌得酩酊大醉。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还是被一个快递的电话给叫醒的。 快递员坚持他亲自验货后再签收,甚至全程还给拍视频留证。打开文件袋,刑其业才知道原来里面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而且还似自己父亲签的。 再听闻寄件人是位姓席的漂亮小姐,想到这些日子她的拒绝,跟她明显有苦衷的那些话,刑其业顺理成章地,自己按照套路就编了一个故事出来: 他的父亲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为了联姻,为了不要她再缠着他,所以跟了她钱打发她? 难怪,他总觉得这件事这么突然?难怪好好地突然就跟他翻脸‘还说不合适,不当小三’?难怪他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而且好像很委屈。很不开心?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就是太善良了!他父亲找过她,她怎么不跟他说呢! 一想起自己那道貌岸然就知道对他摆架子、各种要求的老爸,刑其业也是满腹怨言。 交个女朋友,他就反对!妈的,给他跳个老婆,跟个母夜叉似的!居然又拆散他跟席芸? 一想到席芸,他猛地又想起了多年前同名同姓的那个女人! 这分明就是两套标准,他能续弦,他就不能娶个自己喜欢的?他娶个看着都没欲望、还害他输钱的女人,回来触自己眉头吗? 越想越不平,刑其业心底的叛逆情绪全都涌了起来。 他还以为她的反应全是因为最近的新闻的报道。他还想跟她解释,一切都是家里人自作主张,他根本不同意,也不喜欢那个女的!原来症结根本就不在这儿。 洗了把脸,处理了下手头的事物,刑其业先把三百万的支票给复印了下,然后拿着正版去兑现了,随后才怒气冲冲的往公司冲去。 董事长办公室里,刑其业跟刑成稳吵得不可开交: “我跟你说,我别再去找席芸!我就是喜欢她,我还想娶她!那个什么姓丁的,我死也不取,你那么喜欢,你娶好了!” “其业!你在跟随说话?你疯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是冲你的钱来的!还有,她的名字,你不觉得诡异吗?妖里妖气的,心机深沉,一看就不安分,你想被带绿帽子,以后家门不宁吗?我绝不许这种人进我的家门!” 161 这张脸,不是她!她怕什么? 怒气腾腾地,刑成稳的口气也很不善,特别是一提到‘席芸’这个名字,他的心就像是有根刺在扎: “娶妻娶贤,娶妻取德!其业,你还太年轻!那种辱没门风的女人,会毁了你一辈子的!丑妻是个宝,丁家财大势大,对我们只有好处。男人事业有成,你还怕没女人吗?以后只要注意点,那才是真正的名利双收!我们是父子,相依为命多年,我还会害你吗?我这儿都是为你好!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为你的钱!” “为我好?什么为我的钱?她有工作,而且从来没有收过我贵重的礼物,也不崇尚名牌!她比那些拜金的女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拆散我们?你的三百万,还我了!” 甩手,刑其业吵吵着,掏出那张支票示意的晃了下,转手就撕掉了,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害死愤怒: “让我娶个丑八怪就是为我好?你当年为什么不为我好娶了老太太?当年的她,不也就是个会计吗?你还准备大办婚礼呢!” 一提当年,刑成稳的脸色丕变,抬手,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 “你还敢提?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会…?那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她不一样,她性格刚烈!她骄傲,她自尊,她并不贪图钱,否则,她怎么会自杀?” 这辈子唯一的昧着良心的事儿,就是那一件! 气得面红耳赤,刑成稳浑身哆嗦:他不想她死。可是即便安抚看着她,她也还是不安分还是想跑想报警会失控到大哭大闹。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原以为,那样,至少可以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谁想到,她竟然跑了出来,还跳楼自杀了!听说,后来成了植物人,直接被家人接走了! 这些年。他一直很愧疚,查了很多医院,想要给她些帮助,却始终没有她入住的记录,而关于她的家人,他其实知道的很少,他只知道她家的大概,但对一切,却似乎不愿多说,总说等到幸福的一刻,再请家人见证。而他,为了怕多生事端,只能撇清,未曾去查。 总觉得,是自己毁了她,只是他一辈子做得最愧悔的一件事了! 当初实在太急太慌乱了,以至于那样仓促地给她打了几次镇定剂,他就突然想到以柄为由,将她困住。 毕竟,儿子要是背负了强歼,还是…这么特别又微妙关系的女人的罪名。以后还如何成家立业? 终归,他也是个自私的父亲! “我说过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你忘了吗?还有,席芸,席芸啊!这个魔咒一样的名字,魔咒一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你不觉得诡异,不觉得恐慌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之,这个女人,你别沾!其业。刑家的一切早晚不都是你的吗?爸爸老了,还会害你吗?红颜祸水,有的女人天生旺夫又旺财,可有的女人,那就是天生的灾星,娶错媳妇毁三代,你不懂吗?” 即便双手都在发抖,刑成稳却还是努力压制着心底涌动的情绪,试图苦口婆心的劝说。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前面情理并重的长篇大论,的确也是撼动了儿子的心,却都不及最后一句来得具有杀伤力。 因为先入为主,刑其业已经认定席芸才是他生命的贵人。所以,他因为她去的赌场,一直在赢,甚至赢得羡煞旁人。可是,他给他选的什么是个宝的‘丑’媳妇去过后,他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也不是很信这些,但正所谓‘三人成虎’,曾经无意的道听途说,加上老爹现在的谆谆教导,刑其业简直快把这儿奉为至理名言了。 满脑子只想着,只要让席芸再多陪自己一段时间,先翻了本再说,其他,都是后话。 现在,没有什么,比赢钱重要! “行了,我不想听!你娶席芸,就是真爱,我娶,就是辱没门风?你可真是我老爹,知道自己娶了个美女,却给我塞个丑八怪!既然丑妻是个宝?你怎么不娶个有老又丑的给我当妈?总之,我还就中意他了!我跟你说,你别再去找她!是我缠着她,不是她缠着我!是我追她,ok?她才是我的贵人!我的事儿,你少管!” 难怪好运都跑光了,老爹在后面扯自己的后腿,还塞个瘟神给他? “靠!”怒骂了一声,刑其业气得狠狠踹了桌子一脚,转身。风风火火地又往门口冲去。 同样怒不可遏,嘴唇哆嗦了半天,刑成稳整张脸都绿了:“其业!” 很是不解儿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反应这么大?还想要说些什么,一阵剧烈的摔门声传来,捂着胸口,刑成稳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一心保护儿子,现在却差点被他活活气死? 他还有多少活头,他做这一切安排不都是在为他铺路吗?他怎么就不懂? 捶着胸口,刑成稳差点没吐血:却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 跑出了公司,各种催账催债的电话又接踵而来,刑其业也烦躁到了不行: “有完没完?开顺这么大的公司在,那点钱,你还怕跑了吗?过两天就给你了!对,对,下周!” 怒气腾腾地回了几个,刑其业踹着车轮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样不行!赌场的高利贷是绝对不能欠的!前面他就见到一个人还不清,逼得差点被躲了只手,最后连女儿都抵押了!这些人,可没什么人性! 不管如何,得先弄钱把窟窿给填了!要不。早晚纸包不住火,那老头也放不过自己。只要再有点钱周转下,也许一把就回来了。 寻思着,刑其业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公司的门面标志上。 脑子一动,他顿时给自己熟悉的一个经理人打了电话: “唐经理,是我啊!对了,我最近想带点款,你手头的放贷任务完成了吗?主要是急,最好两天内就给我办下来,我想贷一个亿,你要是手头不足,办不到,联系你那些同事分开也行!放心,公司贷,自然是公司抵押,还怕我跑了…需要什么材料,你挑重点发给我!哎,明人不说暗话,这个其实是我跟我爸公款私用的,你知道信誉好的公司贷方便啊!所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负责,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关键是要快!好处少不了你的,只要办下来!” 扣上电话,刑其业只觉得仿佛又看到了春天。同样的,他又多打了两家银行的电话,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理由,用各种原因各种关系想要拉点贷款。 这一天,他没干别的,全是在跑各家银行,跟各个负责人协调。 到傍晚的时候,刑其业可谓柳暗花明,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整个心情也跟着大好。虽然因为限制,没能如愿一家贷到,但几家加起来,也有上亿多了,再加上自己从朋友那儿借来周转的,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想着有了这些本钱,只要谨慎点,怎么输,应该也够翻本了。 当务之急,他还是觉得要找个贵人,于是,开着车,他便直奔了倪朵的公司。 下了班,倪朵便被他堵在了门口,怕引起同事的关注,她便引着他走向了一边僻静的街道: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芸儿,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娶姓丁的那个母夜叉的,她简直就是我的瘟神,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跟我闹分手,我心情不好,一直数钱…全是因为你…” 一通诉苦,刑其业也把自己利用公司的材料从银行贷款的事儿全秃噜了,当然,他交代得如此详细也并非大意,而是想求她帮自己翻翻本。 一听他居然有这种想法,还觉得自己是贵人,还真能从银行高额贷款,原本想要拒绝的,倪朵也突然活了心思,她知道,这是釜底抽薪的最后时刻了。 故作惊讶的看了他两眼,转而倪朵又蔫蔫的道: “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跟你父亲吵架!其业,其实我不想破坏你们父子的关系…而且,最近看了新闻,我也知道我们的确不太合适,我的身份,怎么都是高攀啊!” “芸儿,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怕她拒绝,攥着她的手,刑其业紧张地只差没跪下了。 “不是,你别这样…”借着撩拨头发,倪朵抽回手。干笑了下:“我是觉得,我可能没你想象的对你那般…重要,是什么贵人!” 刑其业刚要说什么,倪朵却抢先又截过了话: “但不管是朋友一场,还是…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能尽绵薄之力帮到你,都是我的荣幸!不管我们将来的关系如何,陪你去澳门玩一下倒不是不可以!其业,不如这样吧!感情的事儿,我们就顺其自然,你欠的钱。总还是要还的!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有用,那等你拿了钱,我就陪你跑一趟,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赢!而且,暂时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如果真能赢钱,多少,对你,也是一份力量!其业,赌博毕竟要靠运气,玩玩过过瘾就算了,以后。还是少玩吧!听你说得,我这心一跳一跳的,真要吓死了,要换了我,只能跳…跳河了!” “芸儿,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那周末我们就去?” 一激动,刑其业下意识地又想伸手,这一次,倪朵直接撤了回来: “我帮你,纯粹仅仅是因为是…帮你挡朋友,没别的意思跟企图!你要是再这样,我…” 欲言又止,倪朵一副为难、委屈的样子,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却仿佛都很受伤地再说:我又要被人误会、侮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芸儿,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你相信我,那周末,我来接你?我马上订机票!” “不,如果明天下午去不了的话,就过了下周吧!周五到周末。我有个短差,很重要,不能推的!” “好!那我们明天下去就去!先拿三千万玩玩,看看!运气好的话,明后天钱也到账了!” 仿佛一分钟都不能再等,刑其业双目都在放光,掏着就想订票了。 “那先这样吧!你确定了明天过去,就告诉我,我安排好了一定会过去的!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我还有点事,要早点走!没事,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其实…每次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好,好,都听你的!” 对席芸,这一刻,刑其业简直像供财神一般了。 分道扬镳后,倪朵先开车去商场绕了一圈,确定他真得没跟着自己,才将车子开回了家。 进门,傅戚恰好也刚进门。 “阿戚,你吃过了吗?我买了猪蹄蹄,还有凉菜…今天回来有点晚了,没吃的话,我们煮个面,可以吗?” “好!怎么,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想起逛商场了?”原本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状况的,结果已定位,发现在商场,他就直接免了。 “还不是怕被刑孙子跟着?” 自动给他起了个外号,倪朵将两人会面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放下东西,先抱住了他的腰: “阿戚,周四如果成的话,我想陪他再去赌一场!这次,他偷用了公司以前的资料私下贷款近亿,那些材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有法律效应的,如果他再输了,还不上,那银行就有权利冻结公司资金,甚至拍卖处理了吧!我想银行也是被他蒙了,应该不知道他不止信用卡透支,房产车子股票其实都已经押给了赌场!他居然信我是他赌局的贵人,我想…如果再让他赢个头,后面他不输光不会停的!我们周五就先去一天澳门如何?周六周日再去海城?难得能跟你一起度假,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他!可是,机会,又太难得!” 但如果她们晚上抵达的话,晚上安排好、她再拖延一下,能让他赢一晚上就很不错了。 第二天,她可以离开,他肯定不会停,只要再让他赢点小钱,足矣将他深深套死! “明天下午?好!就陪你飞趟澳门!哎,真是命苦,居然要送自己的老婆陪别的男人赌牌?你说也不怕折他的寿?” “折死了,我才开心呢!阿戚最好了!”踮起尖叫给了他一个啄吻,倪朵道:“红烧猪蹄蹄,专门犒劳你!我去煮面!” *** 此时,另一边,仔细看过了刑成稳的资料,望着镜中的自己,伍思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冷光,却乐得哈哈大笑: “真是一举两得!这张脸,我怕什么?这样的视频,不出,也是她手里勒索的证据,一出,又该是何等的精彩?这张脸,与她的将来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伍思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脸上的玻尿酸吸收快了。 搜了个同城的购物网站,她对比着,选了一款波波的假发下了单。 另一边,也通过私人渠道买了些特别的药物。要在短时间内让一个男人臣服,当然还是得用点手段。剩下的便是时间地点的问题,而这一点,她也选择了充分利用有利条件。 所以,最后的电话,她打给了汤子辰。 大约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想办法在这儿三天里确定一个目标人物出现的时间提点,至少提前半天告诉她,让她做个准备、完成任务。 毕竟,形成稳这样的身份,也不是她一时片刻儿就能靠近、或者偶遇的,就是请私家侦探查,也没这么快。 而对她的要求,汤子辰也觉得并不过分,这点事,对他来说,其实也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儿。所以,他也答应了。 *** 映月小区的公寓里,一盘猪蹄蹄近乎全都进了傅戚的肚子,倪朵只蹭着咬了两口所谓的‘胶原蛋白’皮,还一脸嫌弃。 但一餐饭,同样的欢声笑语,两个人。很满足。 “朵儿,你天天晚上这么喂猪,很快,我就该被你嫌弃了!” 吃过饭,看她洗碗,傅戚总觉得特别幸福,虽然,觉得,这样的粗活,不该让她做,但一个女人为男人洗手羹汤。跟家里佣人厨师做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看着身后委屈兮兮还带着卖萌感觉的大总裁,倪朵禁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阿戚,你的霸道总裁范呢?你的员工要是看到,估计下一秒全作鸟兽散了吧!” 眯着眸子,倪朵又娇俏地打趣道:“把你喂成胖七才好,就没人跟我抢,永远永远都死我一个人的了!” 说着,倪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嘟嘴道:“不行!一会儿得去跳zumba,要是我变成胖朵,才悲剧了!” “哈哈!”深深被愉悦了,上前,傅戚再度抱紧了她: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最可爱的朵儿!我突然觉得,老天真得很优待我…” 连给他个意外,都是送他个完美的老婆!除了好好珍惜,好好疼她,他还有什么可怨怼的?已经没有什么,比知道那夜是她,还让他满足了。华都,华都夜总会,等这次回来,他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也填补她心头的这点‘遗憾’! 162 婆婆来电,干女儿? 隔天,倪朵果然接到了刑其业的确定来电,借着工作的交接为由,倪朵并没有跟他一起飞,而是答应了尽快过去,让他去金沙等。 很快地,办好了请假手续,倪朵才提前两个小时下了班,出门的时候给傅戚打了个电话,两人一起飞的澳门。 抵达的时候,天色已黑,两人是分开坐的两辆车抵达的酒店,订的房间也是错开了刑其业的同一层隔壁。 将东西收拾好,倪朵就跑进了隔壁,还帮傅戚整理了下行李:“阿戚,你要一起下去吗?” “你不怕被某人看到?”拥着她,傅戚也禁不住嗤笑出声:“我怎么觉得自己倒像在偷情?”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阿戚,你看,我对你多好,三样,全让你享受了!所以,你必须好好疼我爱我宠着我!” “哈哈,难道不是你敢感激我三个权利都给了你?” “呃?”一呆,倪朵明显有些转不过弯地给绕了进去:“好像是哈!” “傻瓜!去吧!记得先吃点东西,别饿着自己!一会儿,我自己下去转转!差不多了,就来房间找我!有事,给我打电话!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嗯,阿戚,那我走了!老公,拜拜,好好吃饭!” 踮起脚尖,倪朵主动给了他一个吻,这一次。却拒绝了他的回吻,还娇笑着示意地指了指门外: 万一他不小心留下点什么痕迹,她又要说破嘴了。 此时,正好,她的也响了,接着电话,倪朵快速出了门:“恩,我到了,不用来接我了…我认识路,我下去找你吧!” 挂了电话,进了电梯,倪朵便又掏出了一枚红色的胸针别到了身上。 进了赌场。两人只兑换了一点筹码,绕着牌桌走了一圈,刑其业随便下了几注,说来也巧,竟然真的全都赢了。 看着,连倪朵自己都有些纳闷了:运气好,还是老天都帮她? 但是,两人都没坐下,走到差不多熟悉的号桌的时候,倪朵见桌上还是熟悉的人,示意地轻轻跟他点了下头,便道: “东西。还是老的好,可能我也是个怀旧的人,还是这桌,比较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是吗?我也有同感!” 点头,刑其业其实也觉得每次,大输大赢都是在这桌,而且,明显,他也更为顺手,随即,两人还是选了这个位子。 很快地,刑其业拎了皮箱直接去兑换了筹码。很快,服务生便端着筹码陪着他走了回来,而倪朵让开了一边的主位,坐到了旁边,抬手撩拨头发的时候,示意的指了指身前的暗示。 负责人见她,就有些纳闷,再见她身前,居然是‘赢’的记好,更有些诧异,还疑惑地抬了下头,见她确定的点头。他才开始控制着重新洗牌发牌。 开始的时候,刑其业明显谨慎了,下注都很有限,但几把下来,赢的也有限,但看基本是三局两赢,他就越发觉得‘席芸是自己的贵人’。 多下了一把,近乎一把,他就赢了五百多万,瞬间,他整个都开始疯狂了,伴随着周遭一片羡慕的欢呼抽气声,刑其业更是有些得意忘形。 一直陪他坐到半夜,倪朵抬手,打了个哈欠,低声道: “今天运气好像是真不错!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会儿,明天我还要工作!赢得不少了吧!好累,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芸儿,你果然是我的福星!手气正好,可不能断!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儿,醒了再过来!我不累,再玩会儿…” 正兴头上,刑其业想着可不能把这个福星得罪了!但手气正好,他也不想离开,就想着,如果再输就回去休息,等她有空了再玩。 “也好!你也别玩太久,反正来日方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倪朵便站起了身子,转身之前,还是示意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色胸针。 对面,表示明白的点了下头。 知道某人再牌局上,也没空管自己,倪朵起身,逡巡了一周,没见到熟人,就准备直接回房间去找他。 刚走出赌场大厅,电梯口处,她就猛地一把被人拖进了另一座电梯,抬眸,笑着,倪朵的双臂就直接缠了上去。 电梯里,只有两人,傅戚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累死我了,坐得我都快睡着了。无聊死了!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大晚上的,还跟减价的菜市场似的!” 也许是因为从小见过父母因为赌博吵架,潜意识里,倪朵就有些抵触。虽然小时候,父亲也只是玩玩的搓几次麻将,小打小闹,但父母每次拌嘴,十次有八次是因为这个,她印象还是颇为深刻的! “赌场无日夜,你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妄想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人太多!” 人都是有贪恋的,却忘记了,任何的成果都是要加倍付出再有回报的。所以,他更喜欢实业,对于股票证券之类的投资操控,他做的再多,也不会荒废掉手中真正实打实的产业,那是他的后盾。 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许一个政策,甚至一句话就全成泡影了,但不管政策怎么改,他的房子他的地,他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就算全炸掉。还能看到一片灰烬。 所以,他从来都是虚实两手抓,即便虚拟的产业再赚钱,他也不会舍弃另一边,只是比例调整而已。 “不是自己的,迟早也要还的!与其妄想,哪如踏踏实实动手,自己积累?至少问心无愧!” “都跟你这么想,世界就太平了!” 拥着她走出电梯,两人直接进了傅戚的房间。 赌场里,刑其业大赢小输,早已天昏地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而房间里,亲密无间的两人也睡得分外香甜。 隔天,两人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起身,傅戚叫了餐,倪朵就看了下,见没有刑其业的电话短信,就知道他肯定还在赢的牌面上。 “老公,一会儿我们去哪儿?怎么才能通知下面,让他可以输了呢!我不想再跑一趟了!” 她要下去,估计一时半会儿就走不了! “这个,还不简单?你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你去忙了,祝他好运,然后电池扣掉!至于输的事儿,我给下面说一声就行!等我们走了,再开始让他套!既然来了,带你去好好玩玩,澳门不大,也有八景,海城我们可以下次再去,这次,就先去澳门的‘黑沙踏浪’,这可也是八景之一!” “好!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住!” “当然!跟他说吧!” 随即,倪朵便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那头,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刑其业正赌得热血沸腾,压根就没去注意。 而发了讯息,倪朵便直接抠掉了电池。 随即,傅戚便拿起了拨打了电话: “通知七号桌,下午,就可以改局了,要让他手上的筹码,一个不剩!不再放贷,加速回收!这个任务完成,七号桌,也可以撤了!” “是!属下明白!七爷放心!” … 处理完一行的事宜,酒店的餐点也送到了,两人便在房间里享用了一顿美食。 吃过饭,倪朵便回房间拉出了行李箱,刚走进傅戚的房间,刚要张嘴,他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放下,倪朵便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电话是傅妈妈打来的,傅戚也颇为惊喜:“妈——” 很久没见过父母了,言语间,他也透漏出了些喜悦之情。 “戚,你还好吧!哎,那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其实,我心里也感觉挺惋惜的!原本想回去,也没心情了才多转了一圈,不过,你爸这边的东西实在是吃够了,居然说为了肚子,也必须回去!我也是,外面的风光再美,也还是怀念家里的那两亩薄田,过些日子,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我跟你爸就都回去了!贫瘠的地方走了一圈,很是感慨,都说人老多情啊!我跟你爸现在说起话来,全是家里的什么,老家的什么…瞧我这嘴,一说就没完了,戚,你跟子辰最近都还好吧!想给管家打电话问问的…想来想去还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想着父母可能还不知道倪朵还活着的事儿,傅戚心情也很激动:“妈,我很好!只是也很想你跟爸——” 的确。以前,忙于事业,父母在外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或是旅旅游,或是做做慈善,他都不觉得什么。最近经历了太多,他现在最想的其实就是一家人团聚,有父母妻儿,有个温暖欢快的家就足矣! “咦?我没听错吧!我尊傲的儿子居然会把想挂在嘴边?戚,你好像变了不少!妈知道这些年云赢国际的单子压得你不轻…已经太久了,妈都不记得你笑的样子了!哎…戚,有些事。顺其自然,不要太折磨自己!” 以前,她并不太赞同这门婚姻,总觉得倪朵配不上她的儿子,方方面面,都配不上,可突然听说她去了,她竟然也很难受。 “妈,我知道!你跟爸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妈,其实——” 朵儿还活着! 傅戚的话还没出声,那头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 很快。傅妈妈急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戚,有事,我们回去再说,忙了!要坚强,好好的哈!loveyou,bye!” 还不待傅戚出声,那头挂断的嘟嘟声已经传来。 对着,傅戚一阵猛摇头:godmother,干妈? 他老妈这是从哪儿收了个干女儿吗? 见他放下,倪朵才过来:“是妈啊?她说什么了吗?” 习惯性的,傅戚将她抱到腿上坐了下:“嗯,这两年爸妈出去旅游,慈善,去了不少贫穷的地方,有很多观念都明显有改观了,说是过些日子就回来!” “改观?是说对我吗?嘻嘻…”蹭在他的颈窝,倪朵依旧笑着,心里多少却有些刺。 毕竟傅家的长辈,可不能像对他,撒娇耍赖,偶尔控制不住了,任性下也没关系,对待长辈,自然是长辈的态度。其实,每次面对,她心里多少也会战战兢兢的! “你就是个小妖精,不喜欢你都不行!这两年,妈对你,可是从最初的极致抵触到现在明显改观!子辰还都说,每次回来,就你的礼物最多、最不缺!不过这次…妈好像还不知道你还活着,我没来得及出口,她就挂了!听得出来,爸妈也是落叶归根的感觉,特别想家…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好像还收了个干女儿,看来这趟出行,收获还颇丰!打电话是问候我,怕我为你的情所伤,走不出来!” 干女儿? 瞬间,莫名的,倪朵的心竟像是被什么刺了下,隐隐地,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而,她却甩头,还暗自嗤笑了声自己杞人忧天: “切,又哄我开心!故作深情,往脸上贴金啦!傅七爷还会为女人情伤自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吧!妈担心你受伤是肯定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回来,还是要多抽空陪陪爸妈!” 就像她的父母,其实也一样! 事实上,女人的预感,有时候就是准的这么毫无道理,而她跟傅戚的爱情考验,事实上,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轻刮了下她的翘?,傅戚也是满心的感动: 婚姻这盘棋。没有爱,是痛苦的;有爱,却也不一定能坚持走到最后。经营,也是重中之重。 她给他最安慰的地方,便是无论父母对她的态度如何冷淡,她从来没说过父母的坏话,不管这段婚姻是否是契约,从开口叫爸妈的那一天起,她的口中一直都是喊‘爸妈’,而每件事,不管是演戏还是真心,倒真做得可圈可点,可言语上,他都无可挑剔。 傅戚知道,娶她,至少,整个家庭都是和谐的! 不知道是不是身为母亲都有同样的通病,看每个儿媳妇总有不顺眼不满意的地方,像是曾经,对伍思敏,母亲也是颇具微词的! 这一点,他知道! 娶倪朵的时候,亦然。但这几年,整个家庭的关系,大面上,都是和谐顺遂的。可以说,除了公务,必要的家里的大事,他从没为这个家操心过。 这一点,他颇为安慰。得妻如此,当真夫复何求? 抱着倪朵,傅戚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得了便宜还卖乖!除了你,大约真得再也不会为别人伤了!去哪儿再找一个女人,先陪我三年?朵儿,以后,我不会再委屈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要放弃彼此,好吗?至少,要坚持一下,要给彼此一个解释或者澄清挽回的时间!都说人生三穷三富走到老…也许我们的生活也不能一帆风顺,也许某天我也会大起大落或者一贫如洗,但只要我还有口饭,一定不会饿着你!我相信只要我还有有,我的能力还在,一定就不会差,所以,我想你…任何时候。任何事,都不要轻易放弃我!” 把玩着她的小手,傅戚重重亲了一下。 回握着,倪朵眼底都盈满了泪水: “七爷才是个傻瓜!我爱的是阿戚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地位!你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你是乞丐,我也愿意做乞丐婆!阿戚,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生生世世,唯爱倪朵,不离不弃!” 低头,傅戚给了她一个山盟海誓许诺的深吻。 *** 随即,两人便拉着行李出了门,直接换了另一家奢华的大酒店,用傅戚的身份证开了房间,两人便简单行装,一起出了门。 第一站,他们先去了‘妈祖阁’,而‘妈阁紫烟’也是澳门颇具盛名的八景之一。 一路牵手而行,两人虔诚拜过妈祖。 走到了一些具有澳门特色的地方,想起什么地,傅戚便道: “把装上吧!这么美丽的地方,不给你留个炫耀的小倩影,可真对不起你那颇为灿烂的朋友圈了!” “嗯!也是!”难得跟他一起。是要留个纪念。 装好,这一次,倪朵直接把刑其业删掉了,然后两手牵手拉开了一点距离,倪朵先拍了个‘牵手照’发到了空间,而后又背对着太阳,调整着拉出了两抹身影,倪朵只拍了微微交叠的影子: “老公,可以发吗?一组影子,应该不会有火眼金睛连这个都认出来吧!” “哈哈!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发就怎么发!不过,朵儿。朋友圈要记得设定一下,不要什么人都能看!一会儿我帮你拍个全身的侧影留念,去门口的狮子那儿如何?” 关键是把能展现地方的名字带进去。发是应该的,可要是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只怕就功亏一篑了。 “放心,除了好友,看不到我的朋友圈的!某人,我都删掉了!估计不删,某人也忙着翻同花顺,哪有心情看这个?” 随手发了两张隐晦的图片,配了个心情,倪朵便收好,两人说笑着继续前行。 金沙娱乐城里,刑其业已经赢红了眼,完全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一甩手,就给身边不少人分了砝码,转眼又是新的一局,他直接推了大半的筹码上去,身后,一片热切的哗然—— 163 怀孕?被赶出名苑! 众人无不屏气凝神,很多人也兴致匆匆地跟他狂下注,有条不紊地扫了下牌面,很快得,伴随着洗牌器的轻微响动,分牌手也将纸牌一一分好。 伴随着一阵阵惊噎抽气声,在一众人的热切目光下,桌上的筹码顷刻全都被划走,半天,刑其业望着桌上的牌面,半天,他一动未动,连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两秒钟,转而才是一阵唏嘘的叹息。 近乎瞬间,刑其业的后背就冒了冷汗。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看着手头为数不多的筹码,这一次他谨慎了,只放了最低的量,但一局下来,是和局。 转而,他又试了一把,又赢了些,心底的恐惧也随之又减少了几分,搓着手,他又多试了两次,还是赢的几率高,转而,又跟着输了一次,他觉得照这个规律,下一把,赢的几率很高,纠结着,他还是把桌面上所有的筹码全推了出去。 但他不知道,这样的规律在别的牌桌或许适用,在专为他设的网中,所有的规律都是随着他变的。再厉害的‘闲’家,也不可能赢过‘庄’家。 所以,一把,刑其业就全清了。 不得已,他只能起身让位,翻着,刚想给席芸打电话,才看到她发来的信息,想到,周五,三天,她好像提过有要事! 该死!他一玩就把这个忘了!她不在。真的不行! 原本想翻身的,早知道,就该听她的早点收手,现在好了,债没还上,本还没了。怎么办?一边给她打着电话,习惯性地,他又去了借钱的地,想再翻翻本试试。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sorry…” 挂断,刑其业也是急得上跳下窜。抬眸,看到熟悉的人影,随即跟着追了上去:“龙哥,今天手气不太好,能不能再借我点翻翻本?五百万,不多,五百万就行!” “五百万,还不多?刑大少爷,你以为这里是开善堂的吗?旧账未平,没有抵押,别说五百万,五分钱。都没有!” “龙哥,求求你,通融通融…我很快就会翻本的,真的!” “来赌的,都这么说!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破例!没抵押,一概面谈!再纠缠,别怪我把你丢出去!有这个时间,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欠我们的钱还了!否则,下周,拿着房产证。我们可就要开始出售了!呵呵…” 冷笑了两身,转身,男人进了办公室,刑其业被几名保全拦在了外面。 钱,对,他现在还需要本钱! 狠狠地,刑其业左手打了右手两下,右手删了自己两耳光:“你就忍不住!不能等她有空再赌吗?” 开始的运气真的挺好,听她的,早点收手,起码利息不用愁,还有时间挽回了,现在怎么办? 不停拨打着倪朵的电话,却始终无人应答,望着赌场窜动的人影,听着各种欢呼的声音,他就像是从心里往外长毛,浑身发痒。 翻着,想着个中借口,刑其业又凑了些钱。 因为数量不多,他也没等着非要倪朵在场,自己随便找了个桌子又玩了几把,来来回回,运气时好时坏,走出的时候,刚借来的上百万又毛都不剩了,终于,他不得不离开。 因为联系不到席芸,又没钱没心情玩,他便只能随便买了个面包啃着直接准备打道回府。心里还一直盘算着怎么求她让她多请几天假,不用周末就陪他多赌几次。 殊不知,另一头,倪朵跟傅戚正在逛着各处的景点,吃着特色的小吃,还特意去买了澳门特产的老婆饼,准备要带回樊城。 一路上,所到之处,特色的景点,傅戚都会让倪朵拍两张发一下。 一直玩到天色暗下,两人才回了酒店,倪朵洗漱的空当,傅戚便接到了汤子辰的电话,大约是告诉他伍思敏行动的事儿,已经确定在了周六晚上的一个私人饭局,而地方,自然选在了同一家酒店。 而后的时间,白天两人四处游玩、吃喝、购物,留下一组组美丽的倩影。晚上,恩爱缠绵,抒写一段段的浪漫,短暂的时光,很是甜蜜。 因为确定了时间,周六的晚上,傅戚还特意拉着倪朵去看澳门有名八景之一‘镜海长虹’,其实,就是两座近乎平行的大桥,两座桥的形状仿佛一夭单峰驼和一头双峰驼。夜幕下,灯光璀璨,两座桥,像半个小提琴横卧水面,在海水抚动下弹奏优美的乐章。由于‘镜海’是澳门古地名之一,同时又泛指澳门与仔岛之间的海面,两座大桥又酷假长虹跨海,两者结合,变组成澳门八景之二的“镜海长虹”。 拉着她走过长桥,傅戚还特意给她拍了照留念,即便幽暗中,更多留下的只是一抹曲线。 这一晚,两人逛到半夜,才回到酒店,而倪朵累得连澡都不洗了。脏兮兮地滚上床就呼呼大睡,还被某人彻底嫌弃了半天。 *** 而此时樊城三元酒店房间里,形成稳迷迷糊糊地衣服却已经全被解了个七七八八,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热,眼前景象模糊,却像是看到了记忆中的‘席芸’,抓着伍思敏的手,他哽咽到有些老泪纵横。 “芸儿,我在做梦吧!你回来了…” 抱着伍思敏,男人的动作有些疯狂,嗯哼着,她却也很纳闷,他怎么喊芸儿? 难不成他认识席芸? 早知道他要把她当席芸,录像的声音,她就不用关了! 怕他听出声音,伍思敏连话都不敢说,心里却把那卖她药的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泥马,合作了这么多次,还给她来个十真一假,坑她几千块?不是说顶级迷幻吗?就这么个迷法?靠!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卖药的,也坑她!’ 心里正憋着气,再看这么个老男人,伍思敏就有些烦躁,下意识地想要抗拒,但被药物控制着,刑成稳转而便像是野兽一般,整个强势压了下去,而且,明显有些不受控制。 “半个身子都入土了,还逞强,不怕做死?” 被弄得很不舒服,伍思敏破口大骂,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形成稳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时而疯狂占有她,时而又捂着她的嘴,似要活活闷死她,偌大的床上,两人真像是大打出手,滚得一片凌乱。 … *** 回程的时候,大包小包,倪朵还是拉了不少东西,不过,因为有人提拉,她整个人都是幸福爆棚,上了飞机,头一歪,直接滚进某人怀中,安心的呼呼大睡。 再醒来,踩着熟悉的土地,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她整个人也都精神了: “虽然不算远,还是回家的感觉更好!阿戚,你说,我是不是真地太恋旧了?有时候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可出去了,总觉得家里更自在!” “恋家,是个好习惯!恋旧嘛,还是分人分事儿!多恋恋我,我是没意见,再往前,就不必了!” 圈过她,揉着她的头发,傅戚眼底也盈满了暖意。 “小气鬼!以后肯定黏你黏到你烦…”玩笑着,倪朵还往他怀中拱了拱。 说笑着,两人走出,厅里,司机已经等在那儿了:“先生!” 接过行李箱,司机示意得跟倪朵点了个头,便跟在两人身后往门口走去。最后,傅戚还是吩咐司机将两人送去了映月小区。 这一晚,床头,翻着澳门留的剪影,跟一些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两人的亲密合照,倪朵的心也漾着层层的涟漪。 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两人真没什么合照,连婚纱照,他们都没有。 因为,她觉得婚纱是神圣的,婚纱照亦然,既然两人曾经不是真心相爱。有没有那个形式,她根本不介意。 可是现在,看着两人合照,她的确也觉得有些遗憾了。 翻着所有的照片,倪朵找了一张两人站在购物店铺玻璃橱窗前拍下的反射的影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因为背光,容貌看得并不清楚,征求了下傅戚的意见,她便发到了消息圈,这一次,她只配了两个字——永远! 希望他们永远这么恩爱甜蜜。永远牵手,一直到老。 很快得傅戚也转发了这一条,这是他消息圈里唯一的一条。 四目相对的瞬间,倪朵的眼眶都有些酸酸涩涩的。低头,傅戚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最多一月,等事情都解决了,你想发,可以光明正大的发!” “不!都说秀恩爱,死得快!不管是不是魔咒,我才不要别人跟我分享老公。赏她们个影像,侧影,可是我的极限了!你是我的宝。我当然不能全露出来,还是藏着捂着点好!” “死得快,不在于秀不秀,而在于,真不真!不过,我也更享受私生活的空间!时不时给我来点暧昧的传情,我还是特别享受的!知道你每一天的心情,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知道你开不开心…对我,很重要!” 他想,她能毫无负担地跟他在一起,是真正的开心。 “我知道生活不会每天都这么浪漫,你也不会每天都陪着我…我知道生活终归还是要回归平静,可是,阿戚…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想,每时每刻我都是开心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距离,也不会是我们的阻碍,对吗?” “当然!现在最缺的,就是感激给我添几个小宝贝,那样,美丽的老婆就没人惦记了!” 抱着她,俯身。傅戚将她压到了身下: “今天开始,你要开始做回朵儿了!你的工作你随意…但是,现在开始,你要慢慢回归朵儿的生活圈,做回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不许任何人跟我抢!” “嗯!老公,我爱你!” “我也是!” 低头,火热的吻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一点点加深,一点点的吞噬,每一个动作,柔情地传递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挚爱,拉近着两颗已然交汇的心。 *** 隔天,倪朵一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刑其业的电话,长篇大论的,也是换汤不换药,听着,倪朵赶紧往一边的洗手间走去,才道: “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吗?上次请假,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以后这种事,你别再找我,我要上班,也需要休息,我不会再陪你去!” “芸儿,你帮帮我!我已经输了几个亿了,你不去,我只能跳楼了!” “那你就去跳楼吧!” 说完,倪朵直接扣了,这一次,她直接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姐姐,你看到了吗?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姐姐,善恶到头终有报,虽然我不能将你当年遭受的耻辱洗白。但至少,他们也受到了惩罚!” 曾经他为钱抛弃了你,现在就看他们被追债、等着被人逼疯吧! 回到办公室,倪朵便把静音了,转而展开了一天的工作。 *** 而此时,云赢办公室里,傅戚开完会回来,汤子辰便将一个u盘递了上来: “事情已经办好了!我…我看过了,嗯,有些不雅,另外,剩下的钱,我也给她了!” “恩,很好!名苑的房子,这两天就可以办手续了!准备好了就把资料给她看,同时通知慈善拍卖机构!” “好的!” 插好盘,傅戚一个定睛,眸光不期然地就跟汤子辰交汇到了一处,随即两人都冷笑了下: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是吧?” 点头,汤子辰又摇头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满脑子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偏门上,我一看,也吓了一跳,难怪接的那么爽快,原来祸水东引,早就想好了要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照这个态度看来,她应该也装不了多久了!否则,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一箭双雕!现在整容术的发达,当真不知道是圆了女人爱美的梦,还是圆了人犯罪的心?为了私欲,可以变成另一个女人,臭了,又可以变回去…子辰,你说,我眼睛是不是瞎了?” 他怎么会爱这样一个女人,还爱了多年?甚至,差一点,他就真得为她离婚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戚哥,人是会变的,你也是当局者迷。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难以置信,一个女人,那样的大家闺秀范…居然能走到这种地步?她到底是爱钱?爱名?还是爱慕虚荣?她图什么?原本再差,也不至于此!” “回去了,不还是可以重新来过?几个人会知道这些肮脏的历史?” “所以。我们手里的证据对她就更有威慑力了!不过,我想,她不会就此罢休的,整容,也不是万能的!不是有副作用的吗?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怕时候未到!她这样,还不是掩耳盗铃,最后欺瞒的不还是她自己吗?” “只能怪她咎由自取了!”点了下暂停,傅戚指着屏幕道: “找个专业人士,去截几张这种隐晦的画面…发出去,记得要截看起来用强的,用暴力的…还有女人的正面两侧的脸颊最好都能放张清晰图!看着这熟悉的脸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幸亏,朵儿现在脸上多了颗痣!要不,这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说着,他又将盘递了回去。 “这就是你为什么限定这三天的理由吧?照片一旦溜出去,有没有痣只有身边人能看到,而且能造假,但是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当初也是以防万一,毕竟两人太像,一上镜怕更难辨了!去吧!另外。赌场那边已经收了,去给报社都透点风,刑其业从银行也借了不少钱,说不定都能构成诈骗罪了!这把火,得推一推!” “好的!我知道了!” *** 医院里,拿着诊断书,伍思敏差点没整个跳了起来:“怀孕?三个月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最近,她一直都有那个事儿,孩子居然都没掉!泥马,都三个月了!关键这孩子是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小姐,您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孕期是不能剧烈运动的,您已经有轻微流产迹象了,我们建议您打一个保胎针…另外,您的身体情况,我们建议你把孩子留下,如果,再流产的话,您的身体以后恐怕就很难怀孕了!奥,对了,依据您说的情况,应该不是内分泌失调或者经期不调引起的,是不是可能传染了性病之类,我建议您去做个详细的检查,确诊后也好考虑孩子的情况!如果真的染有的话…那孩子以后也可能畸形,你的情况,还得慎重考虑…” 走出医院的时候,伍思敏整个都凌乱了:怀孕?她怎么会怀孕?她每次都吃药了啊? 现在怎么办? 浑浑噩噩地在外面逛荡了两天,不能去大医院检查,她又跑了很远,换了一家小诊所,同样的检查结果让她痛不欲生,刚回到家门口,却见一堆人进进出出的: “你们干什么?” “不好意思!您是这里暂住的吧!我是房介中心的,受房主委托,带人过来看房!” “我们是西心慈善拍卖机构的,这是义捐委托,我们是过来拿屋主衣帽间所有衣物鞋帽生活用品的…” 164 狗与狼的不同 目瞪口呆,伍思敏全然的不敢置信,晃了半天的神,才跟着冲上了楼: “这是我的衣服,别动我的包!” “小姐,您看清楚!委托书上写了,衣帽间内所有的用品,我们都可以拿去慈善拍卖的!另外,这是屋主订购的清单…您说哪个包是你的,请拿出购物发票,否则,我们会按照购物清单的品牌,全部带走!” 推开她,几个人稀里哗啦一通,龙卷风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装进了几个大纸箱,三两下全封了。 眼巴巴地瞪着,伍思敏割肉般,疼得哗哗淌血:她的包!她的衣服鞋子! 但是没有购物发票,她也只能瞅着,什么也办不了。 而另一边,领着客户转了一周,客户不住的点头,对这房子简直无比的满意,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一般,恨不得立马签合同: “没问题,没问题!押金先付,全款也可以!这设计,太符合我的品味,装修真是省了啊,换张床,就可以了,哈哈…” “什么都不要动,家具全送我的,是吧!还有这摆设,品味一流。我很满意!一定不要动,交房的时候,我可是要核实的,谁动了我的东西,都给原价赔给我…这个你得告诉租客…” … 走出,就听到这样一番对话,伍思敏更是惊愕的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房子卖了?那她住哪儿?租客?靠! 可是不待她出声,两人已经转着下了楼,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愉悦爽朗的大笑声。 弄得一懵一懵的,等她再度回神的时候,窸窣的豪宅都已经回归了平静。想起什么地,她三两步追下了楼,一抬眸,却见汤子辰站在了门口。 一顿一噎,她还没出声,汤子辰先拿出了一叠文件甩到了桌子上:“伍小姐,好久不见!” 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道砸下,伍思敏的脸色瞬间皲裂了开来:“什…什么?” 冷笑了声,他才继续道,“伍小姐。您的变化真够惊人的!我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科技…真是太过发达了,一个人居然转眼可以变成另一个!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改变的!您可以跟倪小姐父母的dna不匹配,能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您会跟伍民伍总的,存在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吗?” 轻嗤了一声,汤子辰的态度已经一脸不屑: “好了!别把天下人都当傻子!明人不说暗话,我说什么,你该心知肚明!伍小姐,跟先生在一起这么久,你都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你以为云赢国际的今天…他全靠运气吗?你太小看他了!看看这些东西,你说如果郭家知道了这些…会怎么对你?” 低头。伍思敏拿起材料复印件翻了翻,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还是留着跟郭家解释吧!听说郭印冬联系了不少黑道要买你的命呢!你以后要做谁,我们不管,但是,先生,不想再看到你!伍小姐,自己有几斤几两,该有数。穷人不见得会早死,富人也不会长命百岁。但愚蠢的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傅氏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整死一些人,真得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但先生,有些懒,脾气其实也还不错,所以不是随随便便,都会出手的!” 明示暗示地,汤子辰对她,真是痛恨又同情:她这一折腾,他也跟着跑断腿,工作量倍增! 脸皮都撕到这个份上了,伍思敏大约也回过味来,知道自己近来的遭遇,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当即也不在掩饰: “你是我见过最忠诚的狗!劳心劳力,还不是给他人做嫁?你以为傅家真把你当儿子?有没有血缘,有本质的区别!” “伍小姐,狗与狼的最大区别在于,狗懂得感恩,狼,却是养不熟的!所以千百年之后,狗依然昌盛,狼,却绝种了!离间计,对我不管用!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替自己好好想想吧!” 声音波澜不惊,浅笑了下,汤子辰已经侧转了身躯: “奥,对了,房子三天后会验收,另外,屋里的东西你最好一样别动,更别损坏,少一件,都是要赔的!伍小姐,容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别再有下次,鱼死不一定网破,鱼的下场却肯定是千刀万剐!奥,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伍家的豪宅也已经被法院查封了,出去后,别忘了给你父母也租个地铺,要不。可要睡大街了!” 冷冷地撇了撇唇,汤子辰转身出了门。 身后,气得嘴唇一阵哆嗦,伍思敏还没来得及咒骂出口,高利贷催账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一阵哆嗦,没敢接,转而,一条短信又传了过来: “三天,五十万不到账,小心你的狗命!” 什么,五十万? 她不是才借了十万?怎么就变成五十万了?靠! 一阵激动,肚子突然一阵绞痛,猛不丁地想起什么地,伍思敏坐到沙发上又一通低咒。捂着肚子,不经意间一个垂眸,面上,熟悉又陌生的脸孔隐隐进入眼帘,按着肚子的手一顿,转而另一只手,就抚向了自己的脸孔: ‘是啊!她现在这张脸不是她的!关它什么高利贷,也不是她的!只要她再变回去!’ 而今,因为玻尿酸的吸收,水光针的失效。其实她变白的肌肤也已经开始恢复原本的暗黑,而且细看之下,面容明显有些不同了。 只要她不再打针,变回伍思敏,或者去抽脂改变一下面容,那这一切,都不用她管了! 对!有五十万,足够她整三五十次不成问题了! 可是她若是换张脸,她要换个什么身份呢?总不能黑户,黑户,肯定寸步难行。万一又弄个不清不楚的,最后搞得自己债务缠身、或者更凄惨,怎么办? 回归本位? 可是她要是变回伍思敏,郭家那边怎么办?瞥着桌上汤子辰扔来的证据复印件,伍思敏知道这些事绝对不能透出去。 找了个打火机,她先把复印件全烧了。 隐隐地,却也明白,傅家这条路,是不行,再换张脸,能回到傅戚身边吗?现在看来,这一步,太危险了,不到最后关头,这一步是不能用了。 肚子一难受,她猛地想起曾经自己曾经也怀过郭印冬的孩子,是离婚后才发现的,为了后面的生活,再加上,她根本不想生那个人渣的种儿,她就给打掉了。 郭家已经无后了,如果当初那个孩子没打掉就好了! 现在虽然她又怀孕了,可是才三个月,要生下来,起码也还要半年!是自己生,还是去找一个?这半年,她怎么过? 再说生下来,也差了一年,按日子算,现在,那孩子都该生下来,过了满月了。 起身,来回踱着步,伍思敏急匆匆的跑上楼,翻了翻自己的东西,果然把大半年前的妊娠诊断书给翻了出来: 幸好还在! 幸亏,她的流产不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而是找了个小医院。而现在怀孕,她的入院什么的,可都不是伍思敏的身份。 只是,如果这个孩子再没了,她以后会不会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一天,伍思敏纠结到了极点,彻夜的失眠了。 *** 转眼又是一天,这天,倪朵一进公司,整个办公室都炸开了锅。 “你们看,怎么这么像芸姐?哎呦…怎么像是被强包的…” “下面说,这男人还是个大老板!” “看地方,是酒店,还是夜总会吧!女人的眼睛打了马赛克,身上也打了…长得也太像了…芸姐的脸上好像有颗痣吧!” “是不是粉太多遮去了!不会是芸姐吧!最近没看她有什么反常啊,要是出这种事,她还能笑着上班!” “肯定不是!应该只是长得像,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你看日期,那几天,芸姐正跟男朋友在澳门,还发空间了呢!这可是在樊城,就是飞机赶,来回也要一天,她会飞也不可能前天晚上跟人这个,当天晚上又去澳门发夜景,白天还有力气去爬山涉水吧!” “你看女的脖子上,放大,好像有勒痕…芸姐的脖子上没有吧!” “对的!你一说,我好像也看过芸姐的朋友圈,还问那个高大的男友是谁来着?肯定不是个老头!” “这女人也太惨了,你看表情,太痛哭了,被人给暴力对待了啊…” … 见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连进自己位子的道儿都给挡了,探了半天的头,倪朵什么也没看到,晕得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跟我有关?” “芸姐!你遭小人了啊!快看!”让开一条路。几个女同事你一嘴我一嘴就开始喊道: “对啊!你可真是无故遭殃了,今天出门,记得戴口罩,要不肯定别人指指点点同情了…” “是啊!是啊!幸亏我们了解你,要不谁会注意你脸上其实还多长了颗痣,要不,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还有你那消息圈,太及时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芸姐,你可真有先见之明,亏得那两天你不在樊城,要不现在,估计记者都要上门了。” … 一个打眼。倪朵心都骤然窜跳到了嗓子眼,脸色都跟着白了一片:真是吓死她了,她真以为是她! 猛不丁地,她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晚!自己就心虚了下! 这样的事儿,对女人也是一种莫大的伤害吧!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同情起这个伍思敏,转而又想到了姐姐,那丝怜悯也消失不见了。 她记得傅戚跟他说过,给她钱,看她是否自愿,没想到,她为了钱。真的做的这么逼真! 她一愣,周边同事或是递水,或是安抚地拍了拍她: “芸姐,也被吓着了吧!居然有人跟你长得一样,连发型都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区别的,她的头发,明显像是假发,真人的头发,就是做一次性的造型,也没加过这样的,太神奇了,滚,都不待变形的!” 拍着胸口,倪朵干笑了两声: “是啊…太恐怖了吧!我这脸…又不是明星,还跟人撞啊?” 结束了话题,倪朵就赶快回了位子,坐了片刻,处理了下手头的事儿,见最近都没有什么工作,想了想,倪朵便借着新闻,给主任请了假。 主任也看到了,还很大方的特批‘不用请’。直接让她回家休息就行。 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受害人,倪朵感谢后,就开车回家了,一路上,刑其业的电话一直在打,倪朵看着,却都没接。 这个时候,她就要当受害人! 这几天,他一直还在游说她去陪他赌博,这个时候,想必也看到了这个新闻,那她的拒绝,就更名正言顺了。 回到家,倪朵就任电话响着,却百度着食谱,响着做点什么好吃的,给某人改善生活! 选了几道菜,配着家里有的准备着,倪朵便利用闲暇的时间又开始研究做美甲。 这是她跟姐姐回来之前选定的项目,研究过也觉得是可做、上手快的,所以即便是学着会计的时候,闲暇休息的时候,她都是去做美甲,边自己体验也边看边学,摸索一些门道,工作上手后,她也报了了美甲的特训班,去培训了些日子,自己摸索着也掌握了些。 一直关注着网上转让的店铺,终于看好了一家现成转让的,她便盘了下来。地段在大学附近,周遭都是小商铺,她觉得地理位置不错,虽然小了点,价格还高,她依然觉得不错。盘下后,她直接全包给了装修公司,重新设计装修,名字也改成了‘芸朵风尚’,这是她跟姐姐最初定的名字,准备专做美甲,以后再往外扩展。 毕竟,美甲成本小,也容易上手。 店铺早就装修好了,只是她一直没招募到合适的工作人员。这天看了下邮箱的简历,以及几个朋友推荐的人,她从中选了两个见了下面,自己订购的产品也差不多全都到了,倪朵就趁着时间约两人吃了个饭,见了个面,聊天后,各自留了联系方式。 凭着感觉,她留下了其中一人。 回程的途中,她又猛地想起,以前在会计学习班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一个去等男朋友的小姑娘,朴朴素素的,说话很客气,那一次,洗手间里,她在洗手,女孩却在如厕后猛抽纸,她就觉得她是不是来月事了,随口问了一句。 然后给了她自己随身带的卫生棉,两人还聊了片刻,互留了电话,她记得,她就是学美容美发的,而且跟男朋友一起从自己老家隔村不远的城镇来的。潜意识的好感,倪朵就把那个电话给翻了出来,试着联系了下。 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陆丫丫正巧因为被扣工资心情不好,也准备辞职,很快地,倪朵便去接了她,两人吃了个饭,便去了小店看了下。 因为丫丫原本就是颇为大型的美容店员工,做美甲对她而言很是专业,这一天,下午三点,两人开了店门,倪朵还手写了个打折的牌子出去。没想到当天就有人上门。虽然一次都是二十还打八折,但到她走的时候,两人已经有百元进账。 觉得效果不错,倪朵便把这天的收账全给了丫丫: “以后,你就管着这间店吧!每天的收入除去你的工资,我会再分一成的奖金给你!每天看着情况,可以晚点开门,有事,就早点下班!明天我再介绍小林给你认识…” 因为店铺装修的时候,倪朵就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不会长期在这里,所以为了安全跟其他各方面考虑,店铺装修很亮眼,却是统一平民价!而且,她觉得丫丫是信得过的! 回到家,的未接来电、短信又是一堆,倪朵也完全置之不理,将腌制好的鸡翅烤上,便开始准备饭菜,空当,还拍了个照片,给某人发了个信息: 【饭否?】 看到这两个字,已经到了门口的傅戚整个乐歪了: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偷懒,也越来越可爱了。 开门。进屋,嗅着淡淡的饭香味,傅戚蹑手蹑脚的拐向了一边的厨房,而房间里,倪朵已经听到动静了,一边切着菜,一边已经出声招呼: “阿戚,是你回来了吗?” 放下手中的刀,倪朵一回身,一大捧美丽的百合花陡然撞满胸怀,顿时她就乐得笑眯了眸子: “哇!我最喜欢的百合!阿戚越来越浪漫了!奖励一个!” 双手抱着,踮起尖叫。倪朵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还是她喜欢的百合吧! 抱着,倪朵竟是满满的感动! “幽兰百合!” “呃?”幽兰百合?倪朵只看得出是百合,从没听说过这种百合。 眯着眸子,傅戚环住了她的腰;“迟来的爱!百年好合!以后我们的家里,建一个花房,为你种满!” “恩,好!阿戚,有你真好!” 后仰着身子靠在他的身前,倪朵真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阿戚,帮我把花放到房间,顺道换衣服吧!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我准备好多了菜,今天,我们要喝一杯!” “下了班还这么辛苦?要不,我叫云婶过来吧!” “能享受二人世界,我一点不觉得辛苦!” 165 没有人,能让我离开你! “能享受二人世界,我一点不觉得辛苦!” 能亲手为爱人做羹汤,其实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幸福,而且,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对两人来说,都是可数更有限的! 以后,他们的生活肯定不会如此的随意,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忙中偷闲的时光。 “嗯!” 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傅戚没再说什么,转而抱着花走往门口走去:“我先换衣服!” 换过了衣服,床头坐了下,傅戚无意识地就拉过一边的娃娃揉了两下,眼底满是暖暖的笑意: 屋子挤巴巴地,还全是这种占地方的玩具,他竟然也蜗居习惯了?当真是有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天堂。 那段痛失她的日子,当真是不堪回首! 坐了片刻,将娃娃摆到一边,拿了,傅戚才起身又走了出去。 厨房里,倪朵将烤得红彤彤的翅中端出,一个茄子,一个豆角炒肉,一个西红鸡蛋汤也全都端上了桌,还有一盘切好的熟食拼盘。倪朵配了蘸料的小碗在两边。 “阿戚,今天我们喝点红酒好不好?不过,是超市买的!跟你平时喝的估计没法比!” “那还买些垃圾回来?” “切,什么?女人经常少喝点红酒对身体好,知道否?那些娇贵的珍藏品,是用来品的!哪能天天当养生品喝?” 说着,倪朵已经拿出了两个杯子,各自,倒了一点,又将酒放回了柜子。回身。便又去一边拿了碗筷,先放好了筷子,正准备去盛饭,傅戚的突然就响了两声,他没在意,随手点了开来,倪朵也没在意,抬眸就顺势扫了一眼。 却见偌大的屏幕上,率先出现的便是一个很网红风格的女人发的很是暧昧的‘床’照,看着像是自拍。对着镜头,明显是嘟嘴的样子,穿着黑色的内衣,外面罩了一层白色大孔的网删,整个胸部挤得非常突出,脸庞微倾,顺直的黑色长发撩起一个妩媚的弧度,配着明显化过妆的饱满红唇,清纯中又透着性感,很像他偏爱的风格。 最关键的是。女人接连发了两条,照片上面是一个暧昧‘亲吻’的表情,更可恶的是,再上面的一条,显示的居然是他发给对方的红包,赤果果的‘恭喜发财52000’,甚至不用看,倪朵就大约能猜到这名为‘爱妮’的女人是领了多少钱。 爱妮,爱你? ‘52000?多敏感的数字!他居然给别的女人…发这种红包?’ 因为屏幕上只有这三条信息,倪朵根本不知道她看不到的信息里。两人还有多少不能见人的暧昧,而且日期的的确确就是最近的时间。 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刚端起的碗顷刻又砸到了桌上,情绪有些压抑不住: 她是傻瓜笨蛋二百五一个!五万二,够请一年的厨师了!还给他盛饭!他就活该饿死! 甩手,倪朵也是怒气腾腾的,顷刻,半点食欲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忿跟难怪:难怪突然浪漫了,还买束破花送给她? 五万二,都够包个花店了! 越想越生气,转身,倪朵就准备回房把花扔进垃圾桶! 陡然见这信息,傅戚也懵了片刻,转而才回神,起身,绕过桌子,快速拉住了她的手:“朵儿,你别想多,别误会!” 转身,倪朵更气了: “误会?想多?我就是想得太少了,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吧!五万二的红包吧!你要告诉我是发错的吗?你随随便便会给女人发这么大的红包,还是这种数字!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怎么不给我发几个?” 怒吼着,倪朵的泪都上来了: “我就是脑子有毛病!你说什么,我都信!一束花,我居然也高兴?我高兴个屁?我给你做饭?我脑子进水了!狗粮给你都浪费了!五万二,天天下馆子,天天买束花,一年都够了!我浪费什么鬼时间?!这些家常便饭,就不适合你大少爷!” “朵儿,你别哭,你听我说…” 看她情绪有些激动,按着她的肩膀,傅戚刚要跟她解释,倪朵的又响了起来,自口袋里掏出一看,又是刑其业,火头上,倪朵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又哭又吼得一通咒骂: “你有完没完?以后不要打电话骚扰我!我讨厌你!我半点都不喜欢你!你输你赢关我屁事!你死了,我才开心呢!”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欺负人吗?勾三搭四,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以为是女人都爱你们的钱啊?我才看不上你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 一通泻火的咒骂,对方近乎根本都没怎么出声,倪朵砰地就挂了电话,而傅戚自然知道,她这种火,其实是对他发的。从未见她风火成这样,刹那间,傅戚都有些比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她一通青白獠牙的,还真有几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的架势! 第一次,傅戚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是非常有性格的! 倪朵放下,傅戚双手已经缠到她的腰间:“朵儿,她是个小姐!” 直奔主题。傅戚是想解释,结果话没说完,又被倪朵给截了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又是一通猛戳: “下流!无耻!这种人你也碰?脏死了!以后你都不要碰我!” 以为他的解释的意思是‘嫖’而不是‘同居’,就是玩玩,倪朵更生气。她最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不付出感情就不是出鬼了吗?身体,更脏! 她骂得顺溜,甚至都不待换气的,半天,傅戚都插不上话,不得不说,在言语这一方面,男人跟女人真是有些先天的差距。 女人一开口,真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她不停,他满肚子的委屈,都倒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她,想让她发泄,直至她累得手口都消停了,他才道: “不是我找的,是我给别人找的!” “什么?”抬眸,发泄后,倪朵理智明显也回笼了些:“你骗三岁小孩呢!找小姐,你发????” “朵儿,别急着生气!不是我想发,人家小姐开价就是这个数!一次12000,一晚52000,她外号叫爱妮,有人叫她爱爱,有人叫她妮妮,是华都夜总会的首席数一数二的头牌!以前都是现金交易,现在都方便了,可以直接微信转账!她每个月只坐两次班,一次三天左右!上次一个客户看上她…我才直接给发的红包过去,调了她出去陪了一晚!她的规矩就是多一分不做,少一分也不行,据说,是她的幸运数字!就喜欢这组数!真的没别的任何意思…不信,下次她坐台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你问问,是不是这个规矩?” “你说是,‘不是’也便成‘是’了!” 撅着嘴巴,倪朵也是半信半疑:现在红牌都这么高价?一次就一万二?顶她一个月的薪水了!还一个月只上六天班?泥马,这是天天玩、还月过十万的节奏啊! 这都是什么世道? 肯定还是有市场!说起来,还不是有男人的市场需求! 莫名得,倪朵心头竟也滋生出些许不平的情绪:她不懂,为什么男女这么不同?可想到那些小姐,她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她也是个女人,曾经,她也将自己出卖给了他,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他们多了婚姻那张纸!让她多少有些心理安慰。 这一刻,倪朵是矛盾而且纠结的! “哎,小心眼!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我现在证明给你看,行不?” 绕到她身后,圈着她,傅戚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明晚有个通告,五万二,接不?” 一般不再夜总会,信息上,他们都是说暗语。但倪朵不懂,还傻愣地问了句:“通告?她不是小姐吗?难道还是个明星?” 没见过怎么傻呆的女人,低头,傅戚在她脸颊啄了一下: “天天看八卦,还这么天真?!你见过谁在上拉皮条都说大话的?证据不是一拿一个准?” 很快,那头就回过来了:“有特殊要求吗?其实,我更希望…能跟你有场戏!” “没有!新朋友!年轻。上手很快!不接,我换人了!” 望着两人的对话,倪朵的眉头也跟着蹙了下,很快,一个字就回过来了:“接!老规矩!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很快,傅戚便编辑了回复:“明天联系你!” 倪朵转头觑了他一眼:“加一条,你对戏子没兴趣!让她以后别乱发骚!看着碍眼!” 低头,啄吻了她嘟着的小嘴一下,傅戚点了下头:“是!全听老婆大人的!” 很快傅戚便回复了一条过去。最后还加了一句‘再乱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明显的警告,倪朵看着才舒服了点。 “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吧!我都饿了…” 但因为这段插曲,一桌子的饭菜都明显有些凉了,倪朵也没心情再去热,这次,连饭都不给他盛了,自己舀了一点米饭,直接开动。看得傅戚也是委屈了半天。才自己去盛了饭。 好在米饭是热的,菜稍微凉些也并不碍事,只是口感,自然要差上一些。 以前,吃饭,倪朵都很开心,经常也是嘴巴不闲着,这一顿饭,她去很安静,连倒的酒,自己悄莫声息地就喝完了。 傅戚感觉得出来,她的心情是明显被破坏了,似乎闷闷的,还是很不开心。 原本很美妙的一顿晚餐,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谢幕,饭菜还是一样近乎全都见了底,倪朵也还是一样收拾洗漱,却明显不像以往做得那么开心。 她的心境,不管那信息真相如何,都已经收到了干扰跟影响。 见她擦完了手。傅戚才跟她一起回了房: “怎么还不开心?朵儿,真得只是个误会!你知道的,最近我近乎每天都过来,最晚,十二点前也回来陪你了!我不止嫌脏,还怕麻烦,外面的女人,我是不会碰的!我比你顾忌的更多,想得更多!我也不想要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其实,男人也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行…我也好面子!万一那次不行…岂不要被人抓着把柄,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他其实很明白,女人跟他,十个有九个是为钱,野心大的,恐怕沾上就是下一个伍思敏,他怎么敢随便去招惹女人?他的事儿,时间都不够分的! “噗嗤——” 闻言,倪朵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了哄人,七爷,连底线都不要了?” 他还能不行?哪次,不是折腾的她腰酸背疼、往死里坑人? “终于肯笑了?你以为我说笑的?”看来,她真不是一般的不了解男人! “小傻瓜!” 抱着她,傅戚疼爱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这件事,其实,对男人很重要!很多婚姻的破裂,不都因为这个…不和谐吗?男人也并不是都是想象中那么强大!特别这件事上,自然也更怕自己失败!世界上不乏美女,也不乏能让我冲动的,但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不就是自制吗?我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日子,现在,我要的是爱人,是生活,是最简单的安稳跟平淡!有你,以后我们再生个一儿半女,就足矣!” “恩!” 回身,反抱着他,倪朵靠在了他的心口: “我也知道自己不该生气,理智让我理解,可情感上,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我以后会好好调整,不会随便任性给你添堵!我知道,爱人也需要有自己的适度空间,男人逢场作戏,也是必要,何况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一定的尺度,我能接受的!以后,我不乱发脾气了,我听你解释完了,再决定生不生气?” 努力地说服着自己,倪朵闭了闭眸子,试图回想下以前的生活状态。她知道,她跟他能有今天,也是自己的幸运,三年的日久生情!往昔的相处方式,她还是该保留的! “嗯,这才乖!相信我,今生,我绝不负你!” 想起什么得,傅戚才道:“明天晚上,我在情定酒店订了位子!打扮地漂亮点!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给你个惊喜!” 说完,想起什么地,傅戚又补充了一句:“是好事!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又一言不吭就缺席了!” “嘻嘻,不会!以后,我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你!不管发生任何事,谁也休想夺走你!就算你不要我,也必须当面给我说!否则,休想赶我走!” 傲娇的扬起漂亮的小下巴。倪朵双手缠绕到了他的颈项,四目相对,情深无限: “我也是!谁也不能再将我拉离你的身边!” “那老公,抱我去洗澡!不想走了…” 弯身,傅戚一把抱起了她,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浴室里,两人泡了个不算舒服的鸳鸯浴,却迷离地燃起了一片熊熊热火,一路从浴室燃烧到床头,明亮了大半个夜晚—— *** 另一边,丑闻一经爆出,整个开顺橡胶公司都像是炸开了锅。 整个办公室的电话全被打爆了,而刑成稳一日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多岁。那天,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头昏脑涨不对劲,床上的凌乱他也是看到的。 但像是做了一场梦,加上没看到女人,他就离开了酒店,还没闹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突然爆出这样的新闻,也整个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刹那间,他就有些明白,自己怕是被设计了。 只是都还没想到是谁,为什么,一连串接踵而来的电话,炮轰得他焦头烂额: “刑总,不好意思,上次谈的合作可能要缓一缓…我们老总最近在出差,项目批不下来…” “刑总。我们的款项都到了,怎么还不发货?” “邢总,借我的钱,不说这两天就还吗?我急着用补款呢!方便的话先给我吧!” … 接连十几个催款、取消合同跟催货的电话,刑成稳整个懵了,跑了一圈,才知道公司货款根本没到账,也没法采购供货,而财务的公款也都儿子挪用了;最要命的是,他还以自己的名义借了朋友不少钱,因为出了新闻,刚谈的几个大项目又因此搁置了,一时间,接连的打击,刑成稳差点没整个晕了过去。 刚去银行转了些钱还了几个朋友,却突然被告知‘账号余款不足’,他一查,才得知,信用卡因为借贷问题被限额了。 而银行贷款加起来居然有上亿!一边应付着各种催账、记者探寻的电话,一边快速地,刑成稳把儿子叫了回来。 “你个败家子,你给我说清楚!你私自挪用的公款都干什么去了?还有,你居然跟你几个叔叔伯伯都借了上百万,钱呢?还有你居然敢利用公司私吞贷款?你知不知道还不上的话,那些股东要告我们的?你自己的钱不够吗?上亿的资金,你都弄到哪儿去了?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还好意思骂我?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上,你分明就是报复我当年不许那个贱货进门!你才是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就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我脸都丢光了!都是你,你为什么要碰她?她肯定不会再帮我了,我的钱,都输了!再也别想赢回来了!都是被你害的!你个老不死的!” 扯着他的衣服,刑其业也是火气冲冲的! 166 为爱大打出手!求婚! “我是你爹!你居然敢骂我?谁教你的?你个不孝子!我真是白养你,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扯着刑其业的衣服,刑成稳气得老脸通红、呼呼直喘。刑家客厅里,两人扭打成了一团,佣人探头探脑了半天,半天,也没人敢出来。 “你强歼我的女人,你毁了我的贵人,毁了我的希望,毁了我的幸福!你这叫疼我?你禽兽不如!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你还…对她做那种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什么德行了!你分明就忘不了当年那个贱人!你恨我玩了她,毁了她,所以你也报复我,逼我娶一个不爱的丑八怪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毁了她?现在她恨死我了,她肯定不会帮我了!那我输的钱怎么办?我的车子我的房子?” 想到自己的身价性命财产全都压在赌场了,刑其业整个也红了眼,两父子嗷嗷直叫着,吵得不可开交: “你说什么?你把钱都拿去赌了?十赌九输?我不是跟你说过?赌毒,绝对不能沾的吗?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输了多少?还有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底借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不知道,输了,全输了!” 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两人都掐向了彼此的脖子,一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见要闹出人命了,管家才跟两个帮厨跑了出来,强力的拉开了两人: “老爷,消消气…” “少爷,少爷,有话好说!” 怒目相对,两人都是胡吃海喝地,双目暴凸,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门口,刑成稳骂道: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直身,推开佣人,刑其业也破口大骂:“谁稀罕有你这种爹?我都没脸见人了!” ‘呸’了一声,转身,他故意吊儿郎当地往门口走去。身后,脸色一阵乍青乍白,半天,刑成稳却只吐出两个字: “报应!” 真是报应! 他还来不及缓和。上,熟悉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又打了进来,一看,很多都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伙伴或者朋友,心里不由地就咯噔了下,刑成稳脸上的褶皱顷刻都深了几分。 这一天,刑成稳就吃了几次降压药的药,隔天一进公司,各种催款、问货、要钱的电话全都上了门,公司的运作一度都像是瘫痪了,所有部门全都在问他‘怎么办’? 最后。他只能把电话线拔了,图了片刻的清净。 刚把保险柜打开,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 “董事长,不好了,银行突然寄来很多催账单,说是我们的信誉要重新核查,现在要催收前面已经到期的贷款…董事长,总经理这个月用公司材料私自借贷超过一亿,现在股东们估计都已经知道了,这笔钱,公司恐怕不会承认。不能立马归还的话,银行不会放过我们,股东也不会,闹大,转成刑事案的话,说不定会告我们诈骗,现在怎么办?” “财务还有多少钱?先把到期的贷款平一部分,后面的我再想办法协调!” “没有了!就剩几万块!根本办点事儿都不管!这个月的工资恐怕都发不出来了!” “几万?怎么会?这个月不是该有几笔到账的吗?我记得光是光明一家的尾款,就又三百多万吧!” “我刚刚给光明打电话催过了,他们说已经给了总经理,签收了。其他的几家…也都是,付过了!但没走财务的账,直接就——” “这个混账!咳咳!” 拍着桌子站起,刑成稳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 “董事长——” 捂着胸口,他伸手指了指保险柜:“我这儿还有几十万,你点点…看着先应急,缓缓,想办法拖个几天,剩下的钱,我想办法!” 送走了财务主管,刑成稳又打了几个熟人的电话,厚着一张老脸,想要借钱周转,无独有偶,所有的回复,近乎都有志一同: “老邢,别说朋友不帮你!你现在这境况,就是个无底洞,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房产车子股票全都卖了…今天股票开盘就跌停了,听说银行你都欠了几亿了…我们这点杯水车薪,真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一次次地被拒,到了最后,他根本都来不及开口,就被对面直接堵住挂了电话。 瘫坐在椅子上,他只能把自己给自己买的一点养老保险全本全拿了出来。五千万,现在取出来,要亏近千万啊,他也是没办法了,直接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也打电话让管家轻点下,而后,算了算,把自己名下两套房子全挂了出去,家里的佣人也只能准备遣散了。 原以为两撞豪宅跟自己的保险也过亿了,再加上自己的收藏跟股票,怎么也够填补了。 却不想,刑其业还借了他的朋友很多钱,那些人听闻风声,找不到他,全都找到家门上来了,再加上,来高利贷的催账电话也一股脑打了进来。股市又一路狂跌,开盘就停了,而后续的架势,明显是第二天还要跌,晚上的时候,刑成稳便直接吐血进了医院。 *** 而另一边,看了新闻,倪朵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而后去了一处静谧的空地,给姐姐烧了些纸钱: “姐,你跟姨姨姨父团聚了吗?过得好吗?你看得了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再多的财富又如何,一夜暴富不奇怪,一夜破产也不稀奇,是不是?看到他们落魄,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这些是孽,也是我造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如果有来世,只希望你投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过得好一点…姐姐,你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一半了,我要做回倪朵了…至于她,那场车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证据,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不会放弃!生命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珍贵,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如此委屈!” 烧完值钱,起身,倪朵望着远处的夕阳,把眼底的泪水咽了回去。 回家,她先冲了个澡,才换上了新买米白色的连衣短裙,一字领的设计,简约的小雏菊绣花,淡淡的素雅,化了个精致的淡妆,配了一副闪亮又简单的小钻圈的耳环,倪朵对着镜子笑了笑,又加了一层唇膏,才往情定大酒店走去。 因为地点的关系,傅戚下了班,没有再折回来接她,两人约定了在酒店包房见。 进门,偌大的包房水晶琉璃,灯光璀璨,四处可见,香气扑鼻的美丽百合,而傅戚已经站在一侧等她了。 上前,傅戚亲自递了一束红玫瑰给她,俯身,还给了她一个亲吻:“晚上好,宝贝儿!” 抱着,倪朵觉得有些太过隆重,有些呆愣地回道:“晚上好!” 目光一个低垂,不自觉得落在他西装领口的一个边角,倪朵下意识得‘咦’了声,转而抬手就摸了过去: “咦?你怎么突然想起戴了个这个?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拧眉,倪朵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因为她见过的是半片同样的翅膀下面是个金针,而别到西装后,其实后面的堵头也是很特别的设计,是一个椭圆形窟窿头的装饰,扣在一起别到衣服上,便像是遥相辉映,金针却藏在了衣服的里侧,所以一时间,倪朵只觉得眼熟,又觉得奇怪。 因为傅戚的西装都很高档,所以,除了偶尔的口袋巾装饰,她没见过他的西装上别这种东西。 看她好奇的样子,傅戚却淡笑未语:真没见过这么粗心大意的女人! 但一听她这口气,他心里不免又一阵窃喜。原来,她还是记得一些的! 只是,这个珍贵的别针被她当垃圾一样收在杂物盒里,也沾染了些灰尘,他可是专门又送去店里清洗保养过的!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特意戴了出来。 “我们先吃饭!” 拥着她走向一侧,傅戚亲自替她拉开了座椅。 “谢谢!”坐下,倪朵还有些受宠若惊。 对面,傅戚一坐下,两份精致的‘爱心牛排’就端了上来,一边专业的服务生还开启了红酒,帮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朵儿,相识整整四年,四周年快乐!” 举杯,傅戚跟她碰了一下。 四周年? 轻抿了一口,倪朵才蓦然回神:原来,今天是他们碰面的日子!真是好巧,四年前的今天,她去酒店截了他的胡!两人,第一次见面! 难怪突然这么隆重! “阿戚,感谢上天让我傻人有傻福!”压低了嗓音,倪朵笑道:“截个胡,都是错有错着,还截了个世纪好老公!嘻嘻” 回身,倪朵又调回正常的嗓音大声道:“以后每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们都要一起过!干杯!” 很是豪爽地,倪朵举杯。一饮而尽。 对面,傅戚却禁不住轻笑出声:“宝贝,二十万的红酒,是用来品的!” 她简直比喝水还浪费啊! “啊?下一杯,用品的!”嬉笑着,倪朵也毫不介意。甚至于,这一天,她半点都不怕醉,因为有他在。 愉悦地享受着晚餐,两人无拘无束,都颇为随意! 喝下最后一点红酒。倪朵其实很想说,二十万的红酒,她喝得味道也差不多,不过,的确可能更为细腻,唇齿间的留香久一点! 不想丢脸,想了想,她又咽了回去。 “朵儿,陪我跳个舞好吗?” 很快地,悠扬的钢琴曲换成了华尔兹,缓缓起身。倪朵将手交给了他:“早知道,我今天该穿个长裙!” “你穿什么,都是我的公主!” 四目相对,两人相拥而舞,一曲结束,抱着她,低头,傅戚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玩个痛快!不醉不休!”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戚一个抬手,服务生便把她的外套拿了过来,亲自给她披了上去,傅戚接过了她的包,拥着她道: “我们走!” “恩!” 在他怀中,倪朵总感觉无比的安全与信赖,所以连问都没问。 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这天,是有司机开车的。一路上,倪朵也都靠在他的怀中,无比的感慨。像是回到了过去,又开始天南海北地跑火车,而傅戚,还是习惯地搂着她,听着,无比的愉悦。 等下了车,诺大的‘华都’二字闯入眼帘,脚下一顿,倪朵脸上的血色唰得一下就退了去。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再也没踏足过这里,甚至于这三年,他经常出入,她偶尔必须要来这里,她都能躲全都躲了。 一站到门前,倪朵整个就是慌乱的发软的感觉,这里较之以往,扩大了几分,也越发辉煌,周遭也更加华丽。夜色中,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脑海里,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那一夜破碎的零星画面。 猛地一个转身,倪朵下意识地就想跑,却一头撞进了傅戚的怀中。 “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家!” 背对着门口,倪朵的反应是明显的抗拒。抱着她,傅戚自然感觉、也看得清楚,手上的力道自然就加大了几分: “傻瓜,怕什么?这是殷的地盘!以后,我们可能经常要过来,你总得认认门,混个脸熟!再说。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有我在,什么也别怕!” “阿戚,我…可是我——” 摇着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倪朵有些急。 “我知道,我都知道!”点头,傅戚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我说过,有我在,什么都不是事儿,恩?” 他深邃的眸子,仿佛带着安抚的力量,瞬间,倪朵平静了下,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他常来的地方,隐隐地,她觉得自己躲不了。 满满的,倪朵还是转回了身子:算了!今晚回去,跟他坦白就是了!免得以后那件事再被翻出来,她天天提心吊胆! “恩!”垂眸,倪朵还是点了头。 相拥,两个人直接走了进去。 吧台处,傅戚揽着她坐下,点了两杯鸡尾酒,两人欣赏了片刻的歌舞。 耳畔,他禁不住轻咬了下她的耳朵:“还是你跳得更性感更动人!” 扭头,双颊一红,倪朵被夸得嘻嘻笑出了声:“那我上去跳给你看!” 她刚一动,便被某人强力拽抱了回来:“那不是便宜了一干人等?我可亏大了!回房跳给我看!” 嬉笑着,倪朵点头,端着鸡尾酒跟他碰了下。 此时,有人过来跟傅戚打招呼,看到两人的姿势,似乎明显惊讶了下,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倪朵便起身道: “我去下洗手间!” 去了趟洗手间,还特意多呆了会儿,倪朵才往回走,刚拐出一边的道口,一抬眸,差点撞上人,本能地她就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一抬眸,竟然是刑其业,两人都愣了两秒。 “芸儿。怎么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个激动,刑其业带着满身酒气,沙哑着嗓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认错人了!你放开我!” “芸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父亲伤了你!我不介意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娶你,我们私奔,好不好?” 拽着她的胳膊,甩手,刑其业就想去抱她。 见状,倪朵就跟恶心了,扑腾得更加厉害:“你放开我!走开!你别碰我…” 两个人一闹腾,顿时也引起了一阵轰动,傅戚一侧身,当即放下酒杯,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拽开刑其业,就将倪朵挡到了身后: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你是谁啊?你算哪根葱?给我滚开!她是我的女人!芸儿,你过来!” 激动地叫嚷着,刑其业又想伸手。却被傅戚一把拦下,抬手猛地推了出去: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她叫倪朵,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芸儿!还有,她是我老婆!以后别再骚扰她,否则,你才要给我小心点!” “你胡说八道,她分明就是席芸,是我的贵人!是我先认识的!是我的!芸儿,你出来说句话!你过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你不能这么不认我啊!你知道。我多有多在乎你?你不接我电话,不见我,我有多伤心!” 抬头,倪朵却直接从一侧抱住了傅戚的腰,连眼神都没转:“你认错人了!我是倪朵!” “我不会认错的!你是我的贵人!我们一起去赌场玩的!肯定有人见过你的…芸儿,你过来!你跟我走!” 发疯一般,刑其业上前就想抢人,抬手,傅戚也不客气,一拳就打了过去:“滚!你再敢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废了你!” 一拳,男人差点跌倒地下,却接连撞了几个位子跟服务生,瞬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见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了过来,还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倪朵扭头,就躲进了傅戚的怀中,扯了扯他的衣襟:“阿戚!” 单手圈着她,傅戚冷声道:“来人,把这个流氓给我丢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打手将男人圈了起来,却没动手:“先生,请您出去吧!” 另一边,一名主管级的人物也走了过来:“七爷,房间都准备好了!” “恩!”冷哼了一声,拥着倪朵,傅戚直接转身离去! 167 三年前的那一夜,给了他? 进了电梯,傅戚就直接按下了顶楼键。 虽然只是片刻的窸窣,倪朵多少还是听到了那些质疑的指点,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阿戚,我们会不会弄巧成拙了?外面的人都以为…这以后我站到你身边真要给你泼脏水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总不能让我去一个个去澄清吧!万一来不及,被人泼了粪,我可真要冤死了…要不,开个记者招待会?” 扁着嘴巴,倪朵也郁闷了:原本以为外人没关系,只要身边人知道就够了! 没想到,这么幽暗的地方一现身,也能被认出来?那个该死的伍思敏,干嘛弄跟她一样的头发?存心害她嘛!要不,她再去改个造型? 想着自己也不是明星,开记者招待会也是个问题,分明就是下下之策。 揪着她可爱的海马小嘴,傅戚却乐得哈哈大笑: “谁敢?我十倍给他灌回去!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周六晚上,四海影视举办了个明星酒会!我带你去转一圈,什么不用说,自然有记者会替你澄清!我们身正,还怕影子斜吗?” 抬眸,倪朵双目都开始冒光:原来他早就想好一切了?难怪那几天预留着要带她去海城旅行?虽然后来改道了! 略一思索,倪朵瞬间就明白了,他果然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比她想得周全多了。 靠在他的身前,倪朵嘻嘻笑了下,身心都是暖的! 她不知道,这也是傅戚在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毕竟曾经以为她不在了,半试探半惩罚地他让伍思敏去做了那种事,其实,如果不是她太过算计有所企图。单凭她一张跟她一样的脸,他断然也不会做得这般绝! 可是,她却偏偏选在了他最痛的时候在他心口补了一刀。她若不出现,或许,他根本没那么快将她的意外连到她的身上。错的时间错的方式,变成了错上加错了! 毕竟让她盯着倪朵的脸做了那种事,他一直也在想着如何弥补,正好又得知她的报仇计划,才想到了这个主意——一箭双雕! 倒是没想到,伍思敏自作聪明,还扮得跟她一样。这下,他连口舌都省了!一看,都不用质疑,估计矛头直接就能对过来了。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滴答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走出,倪朵一抬眸,率先迎上的便是墙壁上雕工精美略带古典艺术风的装饰灯,脑海中熟悉的画面一闪而逝,倪朵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脸色又有些微变。 越走,她的心越不安。 突然厅中一个月亮造型环绕着太阳圆的特别造型灯陡然进入视野。倪朵下意识地又侧转了身躯: 怎么这么巧?为什么要来这一层? 不看回首的画面脑海中突然像是炸开了锅,幽暗中自己乱不择路逃跑的影像再度窜入脑海,像是把她心口最伤的疤一道道全都揭了开来。 周遭的记忆,她并不深刻,但那几盏光亮的灯,却像是烙印地一般。 “不,我不舒服,我不想走了!” 扭动着身体,倪朵下意识地又想抗拒,原地打着转,就想折返。却被傅戚拦下抱住了: “你很怕进这层楼吗?” “阿戚,你不要逼我!回家,我都告诉你,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要!” 捂着耳朵,倪朵抗拒地摇着头,嗓音都带着隐隐求饶的哭腔了。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也不想去想,不想知道,她怕自己是跟一个有老又丑的男人、或者恶劣杀人犯之类的有过那样的一夜。骨子里,她抗拒那坏的结果。 看她这么痛苦,傅戚就知道。那一夜,在她心里,一样,也过不过! 抱着她,傅戚有些歉疚,放缓了嗓音:“朵儿,别怕,我在!” “阿戚,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要惊喜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唯一不属于你的那一夜,就是在发生在这里…发生在这层楼上!我不想回想,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这辈子也不想!你不要逼我…我不喜欢呆在这里!” “朵儿!缩头乌龟躲不了事儿!你必须要面对!也许,结果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抚着她的秀发,傅戚希望她能过了这关:这件事,是他们彼此的心结,他不想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被人拿来利用! “阿戚,我不要!我怕我知道了我会更恨!那一夜,我不是自愿的,却毁了我所有的爱情梦想,即便我幸运遇到了你,这一夜,也还是遗憾!我讨厌这个让我悲剧的地方,我讨厌这个让我噩梦的地方…阿戚,我们回家,好不好?!” 抱着他,倪朵开始撒娇又耍赖,她怕,怕自己或者他知道那一夜的真相后,两人再也不能坦诚相对了。 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还能欺骗自己是个不错的人,他也不会想太差,万一真相出来了,也让他反感厌恶怎么办? “宝贝,今晚,我们不走了!” 不待倪朵回应,傅戚拉着她,快速将她推进了东的一间套房。这层楼上,一共四个房间,都很奢华,其实并不算大,是按东南西北定位,给他们四人自己留的。 只是他不常过来过夜。这里也不是天天打扫,他前些日子才通知的,结果这层楼的楼道已经装修改换过了部分,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重新订了几个灯具换上,虽然很多地方来不及重新装修,像是换几个显著特色的灯,换几幅画,摆几盆类似的花草,还是可以的。 因为刚刚,还有些地方略有欠缺,所以,他进来,才拉着她在楼下先坐了坐,喝了杯酒水。 进了房间,倪朵一睁眼,率先进入视野的便是一张带着欧式宫廷风的大床跟那浮雕花纹的天花板,还有熟悉的古典风的吊灯。 这个房间,是转为傅戚准备的,所以,还是他三年前钟爱的风格——更准确的说,是他三年前所喜欢的女人钟爱的风格。 细看只看,倪朵的熟悉感。自然又会多加几分。 若隐若现的一幕幕窜入脑海,她的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自己被一具高大的?影强势压在身下撕裂的画面,她不停地喊,男人却钳制得她动弹不得,她哭着求饶,男人还是肆意妄为,一次次得碾压着她的灵魂,耳边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暧昧低语跟男人低沉粗噶的嗓音: “别动,想被撑破吗?” “恩…” 紧闭着眸子,倪朵猛烈地摇着头,不想去想:“不要,不要!阿戚!” “朵儿!你想到什么?” 拉下她试图捂着耳朵的双臂,傅戚逼着她正视自己。 “一个高大的?影,我看不清他,他很用力,我推不开他,迷迷糊糊地,他撕我的衣服,我看到天花板闪过的痕迹,灯的沦落…我想细看,我辨不出他的声音,都变成了你!我一用力想,全变成了你的样子!” 轮着拳头捶打着他,倪朵的泪啪啪地就下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就是在这家房里…我…你知道的是不是?你很在意我第一次是在这儿没的,是不是?你为什么非要揭开我过去的伤疤?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根本记不清来,我一直就看不清他,像做梦一般!醒来,屋里还是半?的,我掉下床,稀里糊涂的穿着衣服,捡了地上的包包鞋子就跑了…” 一通发泄,倪朵的目光不期然正对上他西装领口的一角,霎时,她就顿住了:“这个别扣…好像我也捡到过一个,差不多的…” 比划着,倪朵大概记得是这个样子,好像又拉长了一点,因为从没见过他别西装针,所以,她并不清楚这款设计。只是瞬间,觉得好像好像! 抚去她脸颊的泪滴,傅戚突然单膝跪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里面便是一枚跟胸针形状有些类似的、缩小版造型翅膀的钻石戒指: “朵儿,我是真心爱你,嫁给我好吗?我会疼你爱你照顾你一辈子,无论贫穷富贵,荆棘病苦,都爱你如初,不离不弃!朵儿,四年前,未曾相识的时候,上天都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我会爱你生生世世!” 眸光一个低垂,再扫过他的领口,来回逡巡着,倪朵瞬间就恍然大悟了: “你…你是说,当年,那一夜的男人…是你?” 惊愕出声,倪朵瞪得眼珠子都像是要掉出来一般:“怎么可能?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的第一次是给你的?不是我产生幻觉?我看到的真是你吗?” 狠狠地,倪朵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顷刻,都留下了两个红指印。 “这是干什么?” 抓着她的小手,傅戚白了她一眼。 “疼!我不是做梦!” “朵儿,四年前,欠你一场婚礼,一年前,欠你一次求婚!婚礼,更多的,终归是给外人看的!但是,求婚,是我对你的爱跟承诺,是我们彼此的誓言。答应我,嫁给我好吗?” “恩!我答应!我答应!” 笑得泪都出来了,倪朵直接伸出了手。傅戚虔诚又圣神地将那枚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又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才缓缓站了起来: “朵儿,是你让我圆满了!你知道吗?这枚戒指跟别针是我为自己跟爱人量身订做的!那一夜,我却遗失了别针,所以,这枚戒指就留了下来!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即便那时,你心有所属,我也对别人情有独钟,上天还是安排我们走到了一起。连戒指都像是为你订做的!朵儿,那一夜,我也是被设计的…所以,我也一直并不知道是你!直至我找到我设计的这枚别针,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找出第二个,看到了吗?两个翅膀是可以凑成一对的,比翼双飞!戒指上的7是我的专属标记。这是我傅氏家族设计之初的徽标,我一拆为二设计成了新婚礼物。缺失的礼物,如果我们的缺失,这一刻,才都圆满了!” 紧攥着她的小手。傅戚笑道: “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个别针随便卖卖也值个几十万,你居然当垃圾给丢在杂物盒里?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注定你要来到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泪已涟涟,倪朵也是无比的感慨,突然想到什么地,抽噎了一声: “你不会是因为知道我第一次其实也是给了你,才对我这么好,想娶我的吧!” 她的话一出口,傅戚差点没被她气了个半死,食指当即就戳着她的小脑袋去了: “里面长草了?我要跟你求婚的时候,你还没离开呢!是谁胆大包天爽了我的约,让我一等就以为彻底失去了?若不是因为失去,我无意间看到你的杂物,打落了你的东西,看到我牵手设计的这枚胸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一晚上的女人是你!” 想想也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该质疑他,干笑着。倪朵主动贴了上去: “阿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开心,更让我惊喜了!第一次能给你,老天真是太优待我了!梗了多年的结,终于可以解了!阿戚,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倪朵这辈子也只会有你一个男人,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抱着他,倪朵的泪再度哗哗地止也止不住:“以前,想起,总觉得自己命苦,好悲剧,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朵儿,我也是!有你,此生足矣!” 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深夜寂寞?即便有她在身边,其实他渴望的也是一个真正交心的女人,他是孤独的!而今,他却觉得满足,了无遗憾! “我们相遇开始的地方,见证我们一生的承诺!朵儿,今生,我也只要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除了我的小妖精,我谁也不要!” 十指紧扣,傅戚对她许下深情的承诺。 踮起脚尖,倪朵回应地稳住了她的唇,转而,抱着她。两人拥吻着往一边的浴室走去。 这个夜晚,在这个对两人都特别又都不愿回首的地方,开启了重温之旅。奢华的大床上,彼此交缠着,这一次,傅戚用尽了生命的温柔,给她无尽缠绵的爱意。 这一晚,倪朵做梦都是笑着的! *** 另一边,被丢出夜总会,刑其业心里就更郁闷了。 门口,泼妇骂街一般嚷嚷了许久,最后才转向了一侧的车子,上去,又发泄地按了半天的喇叭。 不停地响,看着家里、朋友、或是高利贷的疲劳轰炸,他就大概能猜到这些电话都是来干嘛的: 钱!钱!钱! 他堂堂开顺橡胶的少东,居然被人逼债逼到烦! 有钱的时候空虚,没钱,更空虚!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席芸不认他?还不承认?难道是因为那庄丑闻?所以她想换个人?抹去这一切! 知道这样的事儿,对女人来说太丢脸,所以,她什么做法,这一刻,在他心里,自然都变成了能理解,甚至跟傅戚在一起,他都自作多情地给理解成了故意气他。 打电话连不不上,夜总会又进不去,等,也见不到人。 抽着烟,刑其业就更烦了,最后,酒气散的差不多了,他居然没地可去! 家,不想回,自己的房子,也都抵押没了,去酒店开个房间? 最后颓颓废废地,他又订了张机票,飞了趟澳门,想利用自己从家里偷来的古董变卖的几个钱再赌一次。 进了金沙,他习惯性地还想找7号桌,结果走了一桌。原本自己熟悉的位子,现在居然摆成了座椅的休息区,边上,是一个小型的赌博机。 愣在那儿,他半天没回神,为什么其他的地方未动,他熟悉的位子却没了。 拽住一个服务生,他便吼道:“7号百家乐呢?” “奥,已经撤了!先生玩百家乐去那几张桌吧!经理说百家乐够多了,所以,就撤了一张换了别的!先生要玩,请先去那边兑换筹码…” 说完,服务生转身离开了,刑其业气得呼哧呼哧的! 为什么连他熟悉的桌子都没了! 兑换了两百万的筹码,他随便选了一张桌,就跟着下注。 两圈下来,直接裤兜又见了底。瞬间,他就有些发疯,当场气得把牌桌都扰了:“为什么又是输?你们是不是作弊?为什么总是输?” 他这一吼,顿时几个保镖就冲了过来,三两下就将他拖了出去,办公室里。想将他猛揍训了一顿,最后直接给丢了出去,紧接着,高利贷的催账骚扰警告又一遍遍地打着发了过来。 地下,刑其业哭得像个孩子,真是悔不当初。 但赌,一碰了,就像是饭一般,一顿不吃,浑身都难受,停下后。他还是手痒。狠狠抽打着自己,他拖着狼狈的身子准备回去,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上连半毛钱都没剩下,而订的返程机票是三天后的。 偏偏此时,电话也被催账的打的快没电了,刚想给老爸打个求救电话,却突然传来欠费的消息,刑其业当场就想骂娘了。 绕着街道走了两圈,身上能摸的全摸了,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最后,饿得受不了,他想用衣服换两个包子,直接被人当乞丐给了两个馒头。 168 倪朵,传说中神秘的七嫂 啃着馒头的一瞬间,刑其业的泪就下来了,脑子里却是一片的空白。 转眼便到了周六,四海影视集团的明星酒会,没有任何?头,却因为提前放出风声,说是樊城四少全会出席,一度轰动了大半个娱乐圈,所有人都拼了命挤破头的往里冲。 地点选在了略远的度假酒店,却是地处宽阔,室内、室外一体兼具,因为赶着周末,整个度假村都是热闹异常,但整个宴会厅附近,下午开始,却已经包场戒严了。 不到三点,傅戚就回了家,特意载着倪朵去了一间私人时尚设计室——玫绯公馆。玫绯公馆的老板是个很神秘的人物,据说所有的服装配饰设计全是源自于她一人,这间工作室并不算大,但在娱乐时尚圈里却颇为有名,据说很多明星的婚纱礼服全是这里定制,但却没人知道玫绯公馆的设计师跟老板是谁! 因为她的设计很挑剔,脾气也很古怪,从来不会为客人更改,可以定制,但是定制者只需提供照片、说明场合大致要求,她会同时设计三款样图,给客人选,选中,则交易,选不中,交易即作废,不会再沟通,本次也不会再接。 所以,他原本为她定制的时候。大概就是想跟她求婚的那段时间,一次订了两组,出了六套样图,他只选了一套,剩下的,也都是刚做出来不久。 “欢迎光临!” “帮你订了几件,先挑一件穿,剩下的,我让他们给你送到家里去!”拥着她走向一侧,傅戚示意地看了身边的服务生。 “好!” “先生,稍坐,小姐。请跟我来!” 转向一边的屋子,房门推开的瞬间,倪朵直接惊了,偌大的屋子,摆了六个实体模特,每一个上面都穿了一件礼服,红,蓝,粉,白,黑,裸色。长短款,几个样式,近乎都?全了,每一件的设计看起来都很简单,却各具亮点,像是艺术品,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她不知道,曾经的红色款,傅戚那一晚是要人送给她的,只是那个时候阴差阳错地根本没找到她,衣服最后又拿了回来。 “小姐,这六款都是按照您的尺寸设计的!今天想穿哪一件。我拿给您!” 回以一笑,倪朵认真地逡巡了一周,不想穿得太过招摇,也不想太低调,倪朵转而指了指白色修身的长裙: “白色的吧!” 白色,素雅也也不暗沉,而且有些婚纱的感觉,第一次跟他出席活动,她想要圣洁高雅一点。 “小姐稍等!” 随即,两名服务生走向白色模特前,打开了专门的隔离防尘柜,而后竟然都是带着手套将衣服取了下来。 没想到这里的服务这么小心仔细。近乎全程,服务生都是带着隔离的工作手套,而且是半长袖的,就是带着个戒指、手链什么的,也完全不用担心会勾到这里的衣服。 很快的,倪朵便将衣服换了上去,果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如水垂感的白色长裙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略显方形的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低到胸口上方,恰巧能露出她身上那朵祥云的一角,胸后背位置横着交叉的蝴蝶结,敲到好处地可以掩盖去内衣的痕迹,又露出了半截美丽的蝴蝶骨跟深凹的腰窝,前面看,高贵素雅,后面看,性感小露,没想到一袭简单的白裙,转动间,竟也是四处风情。 最让人满意的是,不管怎么动,衣服仿佛都特别的贴合,完全不用担心走光或者掉落之类,对着镜子转了转,倪朵很满意,点头道: “就这件吧!” 随即,她便跟着服务生去一边的柜台化妆,做了下造型,因为是短发,就简单的打理了下,一侧的发丝撂到耳后,服务生拿出了配套的饰品,只选了一副小巧的钻石花款的耳环给她戴了上去,与黑色的发丝、纯白的衣裙交相辉映,衬得脸蛋越发娇小,精致。 “小姐,您看还满意吗?” 望着镜中无可挑剔的影像,微动了下妖娆的红唇,倪朵点了点头:这里的服务,的确专业! “谢谢!很好!” 倪朵刚一起身,另一边,就有服务生拿了一双白色尖头的细高跟凉鞋过来:“小姐,您试试吧!新鞋,可能都会有些不适,哪里有摩擦,您可以告诉我,师傅可以当即为您修整的!” 没想到,连鞋子也是配套的。倪朵随即便将自己脚上的百搭裸色高跟鞋给换了下来。 白色的鞋子略高,对穿惯高跟鞋的她而言,当真是很舒服了。 换好,倪朵道谢后,提着裙摆就小跑了出来:“阿戚,我好了!” 抬眸的瞬间,傅戚还是深深惊艳了下,转而掏了一张地址卡片出来:“剩下的,给我送到这个地址!” “好的!” 轻拥着她,傅戚的心思都跟着飘忽了,走出玫绯,上了车,傅戚才道:“宝贝儿,你这是要去抢镜啊!看得我都不想去什么酒会了!” 白着他,倪朵在他手上轻掐了下:“七爷,风度!” 转而,扭头,倪朵改挽着他的胳膊,自信洋溢地打趣道:“不抢镜,怎么对得起七爷这个头号活装饰?今晚,我这是要火啊!” 宠溺地挑了下她的下颌,傅戚也极力配合道:“恩,嘴巴这么甜!必须让你火!” 车门前,他还亲自替她打开了车门。才绕去了另一头,坐到了他的身边:“开车!” 两人抵达酒店的时候,门口已经一派拥堵的热闹,四处的闪光灯也跟着噼里啪啦。 今天,两人的座驾是一辆黑色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说白了,看着就想当的骚包,所以,车子一停,已经是一派轰动,傅戚是先下车的,还亲自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门口,两人一站,简直像是龙卷风过境,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啸。 四目相对,轻拥着她,傅戚也不以为意,周遭都有保安戒严,因为明星?聚,四周还是有不少的围观者跟小记者。 两人刚一转身,又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开了过来,温郦心一下车,一袭与车子一样火辣的红裙又平添了几分火热,两人下意识地往车子方向看了一眼,转而,倪朵便侧转了身躯: 郦心? 眸光不经意间一个交汇,温郦心更是难掩诧异,几个大步就迎了上来,却也是满目疑惑: “朵…朵朵?你是朵朵吗?你不是——” 她还在打量间,倪朵已经重重地点了下头:“是我!郦心,好久不见!” 不约而同地,门口处,两人抱到了一起:“你还活着,太好了!” “郦心,你好像瘦了好多!”气色也不太好! 攥着她的手,最后一句,倪朵没出口,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女人,不都瘦点好吗?看到你还活着,真替你高兴!没想到你…”她也是看到了这几日的丑闻,又才听到了一些关于她跟傅戚的风声,才知道了一些两人的过去。 “郦心,你会不会怪我…当初瞒着你?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得把你当朋友!” “我知道!我都知道!要怪,我也会怪他!” 斜了傅戚一眼,温郦心哭涩的笑了笑道:“别在这儿堵着门口,我们进去说!” 随即,两人聊着往里走去,摸了摸?子,傅戚也只能隔着一点距离,跟在了身后。 好在,宴会厅的门口不远处,就遇到了正在聊天的司南钧跟韶黎殷,傅戚才得以将倪朵给抢了回来。 几个人打了个招呼,随即才一起进门,当即又是一派喧嚣的哗然。 果然,傅戚一带倪朵现身,两人就被围地水泄不通,近乎寸步难行。 “傅先生,请问您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小姐,请问您就是这几日炒得风风火火地、富豪亵玩的受害人吗?请问事情是真的?还是影视炒作?” “傅先生,说两句吧!” “小姐…” 圈着倪朵,傅戚都有种被呼吸困难、一身汗的感觉,抬手,便到: “各位,不要挤,好吗?有问题,大家一个个来,这样,我怎么回答?让让,不要吓着我太太!今天,你们的问题,我来者不拒,ok?” 三个字,瞬间像是丢下一颗重磅炸弹,一阵抽泣声嘎然而起: “傅太太?她就是传说中神秘低调的七嫂?” “原来,傅太太这么漂亮,难怪傅总一直藏着掖着?” … 低语间,众人却也有志一同让出了一条路,直至两人走到了舞场一边,站上了一侧小型的演奏台,才停下了步子: “各位不用好奇了!这位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倪朵!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问,还请各位笔下留情。我太太,胆小!” “七爷真是爱妻溢于言表啊!敢问七爷,两人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这个还用我回答?四年前,你们不是已经报道过了?” 伴随着‘哗’得一声赞叹,倪朵忍不住偷偷看了看他:回答问题,居然都是用问句,好像是答了,也可以说没答,他也太聪明了吧! “请问傅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愣,倪朵循声望向了一侧,惆怅了。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才合适,纠结间是回翻译好还是会计好,傅戚却已经出声了: “傅太太需要工作吗?她当然是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四两拨千斤,又是说了,等于没说。 腰间一紧,顿时,倪朵就明白了:她只管站着当花瓶就行。 “傅先生的意思是不介意太太当全职主妇?记得傅先生曾说过,更欣赏独立、有主见、有思想、能交流的女人?这样,您太太,还符合您的标准吗?” “爱一个人,难道不该是接受她、却是改变她吗?男人娶一个女人。难道除了爱,还要别的附加标准?我想我跟这位记者朋友的三观,怕是不能苟同!” 傅戚的话音一落,现场顿时一片热烈的笑声跟掌声,大约,谁也没料到,从未接受采访、甚少言语的傅戚,口才也是这般厉害。 仰望着他,倪朵心里,更是万千掌声?出来。 “傅先生,关于最近网上流传的关于某富商外表光鲜,背后肮脏,对女人用强的丑闻主角跟您太太一模一样,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奥?那若不是我家小妖精会分身术,那一定就是我家小妖精长得太漂亮被某些有心人复刻了!科技进步的好处就是先天不足,后天可以弥补!但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至于真相,我想各位应该比我能挖得更明白,不是?” “傅先生的意思,是说网上的女人不是您太太?照片可是一模一样,连造型都一样的!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男人,您半点都不会质疑吗?” “不用质疑!因为。不巧,那些日子,我跟我太太正在澳门度假!她想分身,也得多长几对翅膀,不是?我太太向来低调,其实,你们或许该感激那件事,否则,今天,你们怎能见见到我太太的本尊?所以,各位,还是多留点版面给需要的人吧!我跟我太太,也需要一点平静,让我们跳支舞,如何?” 话音一落,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闪光灯响过,众人却也陆续散开,让出了一条路,牵着倪朵,两人率先进入了舞池,片刻后,一切就转为略正常了。 此时,千里之外,望着刚刚传上的视频,女人点着pad的手,顿住了—— 舞池里,靠着傅戚,倪朵笑得美丽: “阿戚,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多话的时候,也这么帅!不过,我现在身份还是席芸…不知道他们真去查澳门的事儿,会不会又是有罪说不清的百口莫辩!” “哎,还是本本分分做自己好!做了别人,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一团乱!” 摇着头,倪朵也有些无语。谁知道会冒出个冒牌的自己? “名字只是个代号,身体的很多特征却是改变不了的!一旦有人关注,蛛丝马迹都会有人挖,自然会有人替你洗清一切!真相,或许会淹没一时,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要让人知道,的确有两个一样的面孔,没有铁的证据,就没有人敢质疑你、对你不恭!” “老公,谢谢你!” 靠在他的胸口,倪朵真是满肚子的话,都化成了一个极致的拥抱。 “傻瓜!” 突然,一阵轻微的巴掌声响起,转而,两人分开,也缓步走出了舞池。 “真是感人啊!我都有些羡慕了!”率先出声的,便是司南钧。 “小嫂子,为了你,我们戚哥可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探头探脑地,慕青也跟着打趣了一句,随即便被慕容给推了出来: “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不是怕搅了你们,又被你训吗?哥,我还是去找我朋友了!”转身,慕青就遁了。 一一逡巡过众人,倪朵也回以淡淡一笑:“谢谢你们!” 她大约也知道,今天,几个人都来了,恐怕也是有造势的成分,虽然他们给的是傅戚的面子,但终归自己也受了恩惠。 “客气!” 举杯,大家一起喝了一个,随即四个男人凑到一起,倪朵便给他们让出了地方。 一转身,看到一角的卫岚,她直接走了过去,相视一笑,倪朵跟她碰了一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说声…谢谢!” “很羡慕你!也祝福你!你也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受益匪浅!我也欠你一声,谢谢!” “那我们前事不提,后事不究,只喝酒!” 彼此心照不宣,两人聊得竟颇为愉悦。一边捕捉到两人喝酒聊天的长久,自然也有眼尖的人,利落捕捉。 跟卫岚聊了片刻,直至有人过来搭讪,倪朵才转身离去,看到一边角落里倍显落寞的温郦心,直到她身边的人离开。她才走了过去: “郦心?” “朵朵!恭喜你,苦尽甘来!刚刚,连我看了都很感动呢!” “郦心,我的苦,你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已,可是诚如你所言,苦尽也会甘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再见,我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了!你憔悴了好多!是不是…因为他?” 她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倪朵能感觉得出来,她的落寞是深沉的! 苦笑了下,目光遗落在远方,温郦心突然感慨道: “你现在该是我最讨厌的类型!朵朵,我也不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吧!我们像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我,竟不讨厌你,即便你的幸福,刺痛了我的眼儿!我以为门当户对,是最好的,我以为我很优秀很美好,其实…原来,童话里的王子,真的都爱灰姑娘!” “郦心,你错了!” 倪朵的话一出,条件反射地。温郦心的神经就弹跳了下,转而目光调了回来。 “傅戚曾经爱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很长一段时间,或许直至我的意外发生之前,都是更偏爱跟你口中门当户对的女人!可最终,天却并不从人愿!郦心,上天给每个人爱的权利都是一样的!童话里的王子,也并不都爱灰姑娘!因为,公主有不具备修养的,灰姑娘也有恶毒的…这就是你不讨厌我的原因吧!因为,骨子里,我们的观点、我们的性情更一致!” 握着她的手。倪朵用力的攥了下:“会有一个专属于你的王子,是宠爱公主的!也许,你还未曾遇到,也许,你只是一时被荆棘绊住了!” 今天两更完 169 伍思敏的悲剧 像是进了死循环,许久都走不出的阴霾,倪朵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梦中人,刹那间,温郦心当真有种柳暗花明的释怀。 望着她的手,眸光无意识得就呆滞了下:像是在逼疯自己的瞬间,她又将她拉了回来。 温郦心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 “郦心,其实,曾经我心目中深爱的男人、理想的王子都不是阿戚!可缘分,有时候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很多遭遇,也许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上天安排给你的是‘好运’还是‘噩梦’!可是,现在,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不后悔,也不会再觉得遗憾,阿戚,就是我的命运!好坏,我都认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没有这一些意外,她跟齐司明会不会很幸福?但事实上,经历了此番,齐司明对她而言,真得就只是一缕逝去的风。 对倪朵的过去,她的确知道的有限,而今看她,与往昔,形态姿容大不相同,温郦心能感觉得出——她是真得很幸福! 其实,一个女人的状态。是她生活最真的写照。 红光满面、光艳照人的女人,背后定然有个宠她爱她的男人,用爱滋养着她绽放;而像她这般憔悴、?然的,就算不是为生活所累,心,也是累的! 关于她的过去,她的三年,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温郦心知道她这一路走得也不容易,对她的开解,打开了自己的心结,很是感激: “谢谢!” 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这两个字。 四目相对,温郦心却也回握地攥了下她的手,相视一笑,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很快地,傅戚跟韶?殷等人一道走了过来,但还不及两人抵达跟前,温郦心却先转了身: “我见到个朋友,不打扰你跟爱人叙旧了!改天,一起喝茶!” “哎——” 目送她离开,倪朵心里幽幽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了两人。却见韶?殷冷然的脸色竟明显沉了几分,淡然的目光似乎也在关注着某处的一点红: 他对郦心,应该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吧! 原本想说点什么,最后想了想,倪朵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向傅戚,很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戚,我们再去跳个舞吧!” “好!” 点头跟兄弟示意了下,傅戚便拥着倪朵再度进了舞池:“怎么,有话跟我说?” 抬手,圈到他的颈项,倪朵笑了下:“阿戚。是长了透视眼吗?我就不可以想跟你跳舞?” 在她腰间轻捏了下,傅戚淡笑出声:“急性子的眼睛,都会说话!你那点小心思!” 他还能看不出来? “也不是什么事,我就是看郦心好像很受伤的感觉,你那个兄弟…”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 借着旋身扫了一边一眼,傅戚却是很认真地道:“你要跟她做朋友,是可以!但是她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殷,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儿,何况还是私事儿!” 原本也是想先问问他的意思,再觉得要不要撮合两人的!结果,倪朵的话还没出口。就全被按回了肚子里。 撅了下嘴巴,她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奥!真不愧是铁兄弟!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貌似,他也是——最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儿的吧!说白了,还不是一个个全是自大狂、高高在上、当家作主惯了! “这是近朱者赤!” 看他那傲娇的样子,还颇为得意,倪朵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转而却还是抱紧了他:有些事,她的确也是有心无力,只是私心里,还是希望温郦心过得好一点。 这一晚,傅戚带她见了很多朋友,跟熟人,也很坦然地介绍着自己。第一次,倪朵觉得自己融入了他的生活圈,被一种浓浓的真实的幸福感包围着。 酒会进行得很顺利,不管走到哪儿,傅戚都没有忽视过她,即便有女人过来搭讪、聊天,他的表现也都可圈可点,倪朵知道,他是真得开始打心底里在乎自己了。所以,对任何人套近乎、暧昧的话,他都是摇头婉拒。 倪朵的心,满满的感动。 这一天,离开的时候,倪朵整颗心都是澎湃的,有种深沉的想哭的感觉。 一路上,靠在他的身前,两人都一句话也没有说,直至车速减缓,倪朵发惊觉不是回的映月小区。 车子刚一停下,已经有佣人过来开门。 “少爷,少奶奶——” 望着眼前富丽堂皇却带着点陌生的地方,倪朵思绪都慢了半拍。 上前,圈住她,傅戚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专属你的!” 牵着她的手,一路往里走去,入目所及,全是低调的奢华,欧式现代风的建筑,带着点地中海的设计风格,清新自然,又不乏大气恢弘,是她喜欢的! 一路上,倪朵都是目不转睛。 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白色搭配着浅米色设计的偌大房间。一侧是通透的落地窗,一侧的大窗户还是她喜欢的榻榻米的设计,宽大的沙发上,摆了很多她喜欢的各种毛茸茸的玩具,配着晕?的灯光,整个房间,都是暖暖的,像是透着香气。 冲进房间,倪朵随手就抓了一边一个小泰迪一样的棕色小熊抱进了怀中,笑着揉了揉,又冲去了一边,奢华的浴室,是她习惯的排列,还有超大的原形按摩浴池;另一边的隔断后,是附带的衣帽间,里面已经摆满了衣服鞋子、各色的包包,排列得很整齐,像是出售的展品,一般,随手一触,包上的吊牌都还在,全是新款,各色各样的。 望着,倪朵的心都要开花了。 “还喜欢吗?时间紧了点。只帮你了些最近常穿、常用的!以后,看好了,再让他们送就是…” “太多了!我很喜欢!阿戚...你什么时候弄得?其实名苑,也…还好!” 太过受宠若惊了,看着这一些,倪朵都不敢想,这得多少钱,搭进去!他一下子买这么多,光是这个衣帽间,东西估计要上千万了!在她的眼中,这何止奢侈,简直浪费啊! “那个地方,不吉利,也不适合你!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已经卖掉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如果不喜欢这个风格,如果你喜欢名苑的风格,以后我们再改!你喜欢怎么设计,怎么改,都可以!只要你住的舒服、开心!梨园跟老宅近,我让管家调了些人过来,以后住着、走动都方便!你若喜欢狗狗,改天,我让他们准备好,再陪你去挑两只!” 卖掉了? 又是一惊,倪朵转念一想,也大约明白了,没再问,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下:“不,我很喜欢这里,喜欢这种风格,喜欢你为我准备的一切!老公,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过幸福,她有些难以置信。 下意识地,倪朵一个抬手,却被傅戚抢先一步给抓住了:“别掐了,以后每天,你都可以做梦!可以,一辈子,不用醒!” 抵着她的额头,傅戚在她唇瓣落下了轻柔的一吻:其实,他何尝不是?抱着她,也经常有种做梦的感觉!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被幸福撞了一下腰,还撞得太快! “老公!” 圈着他,目光落在他性感的喉结处,不自觉地,倪朵轻柔的吻就撩了过去,下一秒,一阵闷然的低噶就响了起来: “小妖精,这可是你先点的火!” 抱起她,傅戚直接往外侧的浴室走去,终于,他们的鸳鸯浴不用挤巴了,可以想泡多久泡多久,想做什么,做什么! 浴池里,宛如交颈嬉戏的鱼儿,两人扑腾地天昏地暗,几度,难舍难分,两个人的人生,在这个全新的地方,也开始拉起了新的序幕。 *** 隔天,风和日丽,一早,就已呈沸腾之势。 倪朵一进过办公室,整个都炸开了锅,她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说,很抱歉,因为一些事,才暂时用了席芸的身份。 因为大家相处还不错,所以羡慕之后,面上,也还是各自祝福,而倪朵,对这个工作也还算喜欢,暂时也没有要离职的意思,毕竟从席芸变回倪朵,她也有很多手续、很多事情要做。 办公室里,跟主任沟通解释了下。见也没有要辞退她的意思,倪朵便安心了,想要按照签订的合同,至少也要做完一年,她觉得,该有始有终。 接连几天的轰炸震惊后,大家也都慢慢接受了,因为倪朵不愿多谈私生活,很多人便下意识地觉得‘豪门媳妇不好当’或者‘她不如新闻上的光鲜’,反倒有些开始同情起她来,而倪朵也是选择了淡薄如一,不去解释。也不炫耀,更不会卑微,只是本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一如往昔。 而这段时间,倪朵也开始慢慢联系了失联的很多好友。 *** 在澳门近乎是当了三天的乞丐,终于熬到回程,太过凄惨,看到新闻的时候,刑其业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觉悟,自己是不是被耍、被利用了? 机场,又被人质疑、嫌弃了一番,最后甚至还被人送去了厕所冲洗了。给他换了身衣服才让他登机,刑其业真是悔不当初。 好不容易回到了樊城,却发现家里也是一团乱,连公司,父亲都被状告踢出了董事局,为了还债,已经把所有能卖的、能用的,全都拿了出来,一夕之间,刑氏像个笑话一样,覆灭了! 商场如战场,虽然这样的情况,太过平常,甚至连新闻的头条都没占上一天,但再见头发花白、面目苍老的父亲,刑其业也是痛哭流涕。两人最后只能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勉强度日,往昔的辉煌,往昔的日子,全已然不再。 自从搬离了名苑,伍思敏也隐忍了许久,甚至利用仅剩下的最后一点资产全都平了高利贷的账,最后连自己原本的信用卡都拿了出来,还跟父亲母亲凑了一些。勉强把自己身上太凶狠的债务给先平掉了。 她知道,她要继续以后的生活,有些人的账,是拖不得的!必须按期归还!只要过了目前,以后都好说! 而被债务压身的伍父伍母,更是过不惯粗茶淡饭的日子,对她的计划,也觉得是全家的机会,可以一搏。而今,他们更是身无长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于是,一家人合作着,隐忍了一段时间。 自己名义上的卡动了,伍思敏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但她的样貌终归还有些差异,不得以,她只能又用了极端的手法,快速抽掉了一部分脂肪,让自己大致回归了原本的样貌,而她也舍弃了自己以前的名牌衣服,甚至全都给折扣卖掉了,换了很多地摊货,让自己看起来更为淳朴一些。 每天,她都在租住的小区楼下会买菜,转上一圈,或者经常跟摊位上的人聊几句,混个脸熟。而另一边,伍父伍母也同样,装扮得朴素,隔三差五,不是伍父推着婴儿车出来逛一圈,就是伍母抱着孩子出来溜一圈,都是为了混个眼熟。 租住的小房间里,除了孩子的东西,全是高档品。三人好像全都吃糠咽菜一般,而且,房间里,还摆了不少孩子出身成长的照片,乍一看,还真挺像是那么回事。 这个男孩,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找了不少关系,几经转折才弄来的!说起来,也算是她运气好,其实,为了孩子的事儿,她特意去了几个凶相僻壤的地想买个,结果,几个怎么看都不像,她也不敢冒太大的风险。结果,后来,她把目光放在了很多未婚先孕被抛弃的年轻女人身上,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孩子,孩子的母亲被欺骗,年纪又小,很害怕,连孩子都是自己生下来的,一度想掐死孩子,正好一举两得,她就用三万块买了下来,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无论从脸型还是沦落,跟郭印冬都有几分相似。 回来,养了些日子,孩子很胖,长得也好,所以,看起来,说是三个月完全不成问题。又是个男孩,所以,一家人全都忍着,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 日出日落,转眼又是有一个月。 这天,伍思敏刚拎着布袋买了点生活用品回来,突然几量豪华的轿车就冲了出来,蹭蹭地将她围住,眨眼,几个男人就冲了下来,拉着车就拖上了车。 大概已经猜到什么,死死攥着手中的布袋。伍思敏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当街掳人?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抓谁还不一定呢!郭少爷要你不得善终!” “你们被碰我!我告诉你们,我手里捏着郭印冬的证据,你敢碰我一下,他知道了肯定要你的命!你跟他说,我手里有他最想要的,让她见我当面说!否则,别后悔!” 伍思敏已经是完全无所畏惧,她什么没经历过?她不信,他敢买凶当街杀人! 她一唬,几个人还真被吓住了,领头的还是打电话去确认地问了下。 很快又扣着她的手,堵上了她的嘴,开车,飞速离去。 等车子停下,伍思敏被拎出的时候,已经到了郊外的一处空地,另一边,郭印冬已经在那儿等着他。 抬手示意手下全都去了远处的外围,他才一个抬手,猛地一把撕掉了伍思敏嘴上的胶带: “你个臭娘子!你毒害老子!害老子不行,断子绝孙!你最好真有拿得住我的证据,否则,我让你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都快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了!虽然郭家极力隐瞒压抑,但风。还是不知道从哪儿透出去了,而且近乎闹得人尽皆知了。 “你别冤枉我!郭印冬,你别忘了,是你追的我,是你对我拳打脚踢,是你花天酒地,我受不了才离婚的!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 “最毒妇人心!你个毒妇,我最想掐丝你!医生说,我吃了含激素的药,那些什么什么成分,都是日积月累的。才变成这样,不是你,谁会在我身边,有那么多机会?难怪每次见到我,不生气,还给我炖汤?还给我端牛奶、豆浆?你tmd分明就是在报复我!你个狠毒的女人!” 掐着她的脖子,郭印冬手一点点收紧,脸,都是绿的! “咳咳,我没有!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天雷一般,倏地,郭印冬就收了手,还接连倒退了几步:“什么?” “你说什么?” 被砸得有些晕,郭印冬脑子一阵嗡嗡地作响。 “咳咳…真的…我离婚后才发现…我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印冬,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我对你好,是想挽回你,是在给你机会,想你能顾我们的家…结果你呢?你怎么会觉得是我在害你?如果我真得想害你,就不会在离婚的时候,什么都不要,离了婚,被你追击冤枉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含辛茹苦地还生下你的儿子了!你去骚扰我的父母,我是逼不得已才躲起来的!他们跟你吵,也是为了我!你扪心自问,我图你什么了?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一直在伤害我?”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70 请把朵儿交给我! 伍思敏字字悲切,句句诛心,还真全都说到郭印冬心坎里去了,她的话,怎么听,都合情合理,压根忘记了自己曾经打过她、骂过她、折磨过她的往事,顿时,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儿子! 他会有儿子吗? 这一刻,孩子对他而言,就是个致命的软肋。 “要不是因为怀着孩子,你以为我愿意闷不吭声躲起来,要不是因为一时情伤走不出来,我没拿定注意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至于最后拖到自己都舍不得了…总之,是我命苦!我家里事业出了问题,我帮不上忙,还要托家带口得连累家人!要不是月子都没做好,我何至于落下病根,嗓子都毁了?要不是因为怀孕,为了孩子,我何至于落拓成这样?我随随便便拉个小提琴,也能赚个生活费!可现在…圈里,都没我的位置了!不进则退,过了那个时段,谁还会记得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信不信随你!” 伍思敏硬气的一吼,郭印冬真有些被吼住了,转而却又有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再度开口,声音却明显缓和了许多: “你说,我就信你?你有什么证据?拿出证据,我就放了你!” “你先解开我!我包里…有给孩子的玩具!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留意,带了出来。,我里有照片!” 对峙的情况。伍思敏想过无数次,所以,每次出门她带的都是一个大布袋,里面永远装着一只小黄鸭,看他似乎还有所游移,她又道: “我一个女人,荒郊僻野的,连个车都么有,你还怕我跑了吗?你都找到我了,我还能躲哪儿去?” 听着也在理,撇了撇唇,郭印冬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 见她翻着布袋。里面除了一点用品,很多东西真得都是婴儿用品,地下,她翻出一个略旧的小黄鸭给他示意地晃了下,才从最底部的位置拿出一个小布袋,掏出了里面的。 看她一身粗布,买的婴儿用品,竟是他这个粗心的大男人也见过的婴儿广告名牌‘爱婴a’,郭印冬的心,当即就软了几分。 等她再把递过来,里面医院的婴儿房外的远景,孩子出生的近景。还有后面,笑着拍的正面,那跟他真有几分相似的脸孔,还有那讨喜的笑,攥着,郭印冬都有些要热泪盈眶的错觉: 半点都没再怀疑她刚刚说得话! “我居然有儿子了?敏敏,带我去看看孩子,好吗?如果孩子证实真是我的,我就接你们回家,你想复婚,我们就复婚,不想。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把孩子给我!” 握着她的手,郭印冬有些激动。 “你不相信,干嘛还要孩子?我们都离婚了,谁稀罕回你家?我可不是受虐狂,回去再被你嫌弃,被你打骂,遭你一家人白眼吗?” 一把夺回,伍思敏状似有点生气,状似要装,又从小包里掏出一张纸:“正巧,妊娠诊断书还没扔呢!不信。你自己去医院问吧!” “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孩子还要吃奶呢!看不到我,他会哭的!” 一时间,有些乱,一听孩子,郭印冬颠颠地赶紧给她开了车门,亲自送她回去了。 到了屋里,看他们住的挺狭小的,给孩子的地儿却还摆满了玩具,孩子的衣衫也干净,更是白白胖胖的,郭印冬喉头都有些酸涩了。 孩子正睡着了,越看,他越觉得真是很像自己。 虽然只看了几眼,摸都没能摸上一下,但他的态度那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最后还是被伍家人赶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伍思敏还塞了几根头发给他,说是孩子头上剪下来的,不信让他去做dna验证,但是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后不要再骚扰她跟她的家人。 郭印冬被赶了出去。 小区里逛荡的时候,他也不傻,四周都打探地询问了下。 但因为提前做足了功课,周边的人,其实很多都不熟悉,只说好像住很久了,看着一家子带儿子出来过,说是离婚的,没见过男人。 因为人本身良善、又对女人、孩子、老人的同情心理,很多认识伍思敏的人,简直给她说尽了好话,都说她不容易,两老不容易;还把那个离异的前夫给骂了一顿,说是男人没良心,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要! 走出小区的时候,郭印冬对伍思敏简直彻底改观,对孩子的愧疚跟喜欢,更是让他整个脑子都有些发烧。 很快,他就拿着那张妊娠诊断书,找到了医院,接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是医院的没错,妊娠日期也没错,也是正本,没有造假,但是后续没有客人的继续产检记录。 确诊的日期不假,算下来,的确是在婚姻期间有的。又见到了孩子,郭印冬就更不怀疑了,因为怎么算,她也不可能再弄个别人的孩子出来。 拿着头发,郭印冬,真的去做了dna验证,同样的确认了为父子关系。当然,他做梦也不会料到,那是他的头发跟他父亲的头发做出来的,自然是不会有假了。 拿着检验书走出医院的时候,郭印冬整个都狂喜了。 当即,便买了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塞了一大车,拎着就去了伍思敏居住的小区。 *** 生活一度回归平静,因为傅戚的关系,从席芸变回倪朵,很多事情的手续变更,倪朵甚至都不用亲力亲为,很快,身份证、物产信息,都陆续变更了回来,甚至都不用她本人出面,一切的一切。 而她真得诚如‘他所承诺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未干预。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即便许久未联系,一个电话过去,被小满以骗子先骂了一通后,终于老地方相约见面,在她严格把关后,两人猛地大吃大喝地聊了许久。 一番之后,倪朵才知道,原来小满跟?司明都见过那个冒牌,而且还都一眼认出了。 听闻她对傅戚的偏见,倪朵心里也隐隐有感,他的确是故意的,她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相处的时日再有限,那也是坦诚相对,他们一眼能看穿的事儿,他再眼盲,一时看不出,也不至于被指出了都不怀疑! 这天,跟小满吃喝玩过,整整逛了一个下午跟大半个晚上,倪朵才买了些点心往家里走,她没察觉,她的车子开出不久,身后就有一个穿着工人服的男人追出了很远。 回到家,倪朵跟父母通了个电话,不知道父母看到了新闻没有,这一次,她是直言透漏了自己的婚姻跟决定: 因为知道她摆脱危境,回归自己,父母开始为她的婚事大事操心了。 一开始她还想着拖拖,或者找个合适的机会,这天,一听父母都要托人给她安排相亲了,倪朵也就直言了。 “什么?还已经结婚了?朵朵,你怎么这么傻?那种家庭,是我们这种人家配得起的吗?你要是受了委屈,我们别说离得远,就是在你身边,怕都无能为力啊!现在,有钱,就是有权,别说什么公平,有钱就是能开小道啊!朵朵,豪门的媳妇不好当,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止是两个人,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儿啊!” 一听电话那头,母亲都嗷嗷的急了,倪朵也起身走向了窗前,不自己地来回踱着步,却是半天都没插进话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了?婚姻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爸妈商量下,就领证了?你说你,谁家女儿结婚,且不说彩礼什么的…哪有连女婿亲家都没见过的?” “朵朵,虽然我们穷,也要穷得有点骨气啊!你这样,爸妈想问你争取点什么都没法了!你说你自己白贴上去了,一般的家庭指不定都要瞧不起你,你婆家能看得起吗?你真是气死妈了!以后,你是要给人家当保姆还是当下人?要看人脸色窝囊过一辈子可怎么办?” … “妈,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他真得对我很好!不会的…” “好!好什么!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现在你还年轻,女人一生孩子就老得很快,男人却正值风华,没钱的,都不保险了,听你说的,还是个很有钱的,人,还长得不错!这样的男人,还不被人哄抢了!现在年轻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朵朵,婚姻,重德不重利,什么都可以没有,人品却是必须的啊!只有爱你,才会真正的疼你,只要疼你,哪怕粗茶淡饭,你也会高兴,你真以为坐在宝马车里哭。是幸福吗?穿金戴银有什么用?天天抹泪,才是度日如年!” 从没听母亲如此冒火,半天,倪朵也插不上嘴,却也很委屈,怎么都不听她把话说完?她四年前就结婚了! 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倪朵只能抿着嘴巴,听着。 傅戚一进门,都能听到屋里的吵吵声了。一见他,倪朵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褪下西装外套,解着衬衫的扣子。傅戚缓步走了过去。 电话里,倪妈妈还在各种苦口婆心,傅戚示意地点了下头,倪朵也没再辩驳,跟着点头道: “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考虑,好好解决此事!那你跟爸注意身体,过些日子,我回去看你们!” 挂了电话,倪朵的嗓音都有些囔囔的:“阿戚——” “我知道!” 抱住她,傅戚伸手抚了下她的脸蛋: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这两天我就安排下工作,这周,我们就去你家!也是,要了人家的女儿,都没跟人家父母交代一声,是我做得欠缺!朵儿,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我相信,他们一定也是通情达理!我会让他们真心接受我,放心地把你交给我的!” “嗯!我也会努力!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会让爸妈努力接受你,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让两老伤心,我想我们、我们的家人都能真正的快乐。比起很多人,我们什么都不缺,已经太幸福了,我们也有责任,做好身为子女的义务,对吗?我也会对公公婆婆对你所有的家人好!只求我们两家可以和和气气的,不要有什么大矛盾,我就心满意足了!” 婚姻,需要努力,也需要磨合。 四目相对,两人都知道未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情不自禁地,拥吻彼此,两道热切的目光汇集着最灿烂、最热烈的力量。 *** 第二天,倪朵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是两老一大早坐汽车过来了。 会议室里,傅戚正主持着会议,倪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因为正说到关键处,第一个,他便没接。刚想给她编辑个信息回过去,她的信息先过来了: 【我爸妈坐车过来了!】 随即,傅戚便回了过去:【我马上到!】 低头跟汤子辰说了几句,傅戚便道:“剩下的会议,汤助理主持,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全部书面上呈!” 出门,傅戚就给倪朵打了过去,两人沟通了下,他便亲自开车去接了倪朵,而后两人一同去了汽车站。 路上,傅戚打电话,又订好了酒店跟房间。 没想到傅戚会亲自来接,原本还余怒未消的两老,一见两人,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一路亲自将两老接到包房,一家人吃了个安静的午餐。包房很豪华,但菜谱,都是照两老的口味,不乏家常的素菜。 一餐饭,傅戚很恭谦,对倪朵、两老都很照顾,这一餐,也没有外人,他说话也很注意得放下了架子: “爸,妈。不好意思,因为一些事,没事先征得你们同意,我就跟朵儿领证结婚了!我对她是真心的,分分合合,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我们很珍惜彼此,原本想着这周就去拜会两老,商量补办婚礼的事情,倒是没想到,两老先过来了,是我做得不好,考虑不周,我自罚两杯,还请爸妈能接纳我,放心地把朵儿交给我!” 因为已经叫了司机过来,傅戚喝酒也没在意,倒是倪朵,怕他灌太多,给他倒的红酒都是一点点。 倪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倪母一见他,那更是丈母娘看女婿,只有顺眼的份儿。 所以,很快地,他们心里虽然还有担忧,但对他这表现,也是挑不出刺儿。 酒过三巡,倪爸爸也开口道: “阿戚,是吧!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也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但身为父母,你别怪我们自私,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别无所求,只想她幸福。我们也不是非要干涉你们,只是你们的差距,的确太大了,我们是真得太不放心,才一早就过来了,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朵朵。不管您在外面多厉害,希望您回到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我们知道,我们的条件,是无法跟您相提并论,但如果你对她不好,拼了命,我们也是要接她回家的!” “爸。妈,你们放心,我发誓,我对朵儿是真心的,我会用生命爱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的!” … 走出酒店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倪父倪母的眼底多少却还是带着点泪花。虽然女儿看起来很幸福,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闺女要给别人了,两老还是有些舍不得。 因为父母不想去豪宅,而映月小区的公寓还在,倪朵就想让父母留下多住几天,陪两人多转转玩玩,傅戚也是极力挽留,甚至有意想让两老过来跟他们一起住。 但倪父倪母全不想给女儿添累,最后也不好再推脱,便决定,在映月小区住两天,就回去。 送两老先上了车,两人说了几句话,倪朵刚要上车,突然一个男人冲了出来: “席芸,我要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傅戚猛地一个拉扯旋身。就将倪朵推到了身后,而后,虚晃了几下,一把就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疯了!” “席芸,你个贱人!你陷害我!毁了我的一切,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挣扎着,男人的刀子、帽子一一掉落,傅戚才看到原来是刑其业,而此时,边上的保安也冲了上来,三两下就把男人制住了: “席芸!你害我输惨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你!也小心点。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个毒妇,贱人!她已经被我玩烂了,你不要被她骗了!” “哪个精神病院的疯子?我看脑袋也是不正常!还不报警?” 傅戚一声令下,场中一名主管赶紧打了电话:“七爷,您没事吧!” 一直被推出了老远,倪朵差点摔倒,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她冲过来,才发现傅戚的一边的胳膊都被划出了血口: “老公,你流血了?去医院!我们快去医院!” 翻出纸巾,仓皇地给他按着,倪朵泪哗哗都下来。 “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你别哭,别怕!” 此时,倪父倪母又从车上走了下来,见状,也有些傻眼,转而却是接住了被傅戚推过来的倪朵。 “你们先上车,回去!这里我留下处理下,晚点去找你们!乖,听话!” 今天两更完。推荐下好友梧桐斜影的很好看的婚恋文《大叔,婚不可挡》,女主是另一个朵儿喔;缘分,缘分啊!,丈夫宠她入骨却不碰她,深夜,她发现了他惊人的秘密...喜欢的亲,多多支持! 171 初见,婆婆的干女儿 示意司机将三人先带离,傅戚目送几人离开,才折回。而这边,被扣按蹲在地下,刑其业还是不停地嚷嚷着,坡口大骂: “席芸,是个灾星,贱人,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坑我!你个恶毒的女人,婊子,你坑地我倾家荡产,我要告你!” “她是个骗子!倪朵,席芸就是一个人,骗子!” “狐狸精!骚货!不要脸的女人!坑我!坑我!老子迟早玩死你!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 目光落在一边被制住、还不安分、不停疯吼、乱骂的刑其业身上,傅戚的眉头不自觉地轻拧了下。 不一会儿,接到报警的执勤人员就赶了过来:“什么事儿?” “警察先生,我要告这个疯子持刀袭击伤人!我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我要告他!” 字字句句,傅戚说得很肯定。一见是他,原本还打算录个口供就让他们私下解决的警员也只好颠颠得给立了案,还带两人回了警局。 因为傅戚故意说得严重,又有伤在身,要求从重处理,当即就拘留了,而且原则上不可以保释,即便保释,保释金也提到了三百万以上。 这是傅戚想看到的! 走出警局,他先给司南钧打了个电话。 随意得处理了下伤口,傅戚一说正事,司南钧缠着纱布的动作都直接停了,霎时懵得不要不要的: “什…什么?我是医生啊!” “不是医生,我还问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正常人,短时间内,判成精神病!听说要下精神病诊断书,是需要精神科专家鉴定的!别跟我买通造假、或者吃药什么的,那不是一抓一个准、牵扯太多?太不靠谱!” 缓了下神,司南钧又直直看了他两秒钟:这是唱哪一出啊? “他要是精神有问题。那杀人估计都能改判成无罪了?你干嘛还这么费事拘留他几日?” “他的命不值钱!给他找个出不来的地儿呆着,才是上策!” 傅戚的话一出口,司南钧顿时就明白了,呵呵笑了两声:“我就说七爷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想要你命的人…原来…其实,也的确不是没办法!” 剪下纱布,又去关了下门,司南钧才道:“精神病,说穿了,就是一种心理疾病!要让一个人心理产生疾病,当然要从这儿…下手!” 说着,司南钧伸手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知道传销为什么这么成功吗?就是洗脑,不过,传销给人的洗脑是一种往梦的幻想的方向。要让你一个人。变成精神病,只要不停地灌输他这里有问题…然后再做点小动作,让他自己也这么以为,保管,万无一失。不过,这种事,需要人配合,也需要时间。通常心越宽的人,越不容易,心思越是多愁善感、爱胡思乱想,或者压力比较大的人,越容易成功,时间也就相对越短。下药。那的确是下下策!” “你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简单举个例子!他吃饭的时候,吃一口,你偷偷给他饭盒拿走,他要是问你,我刚刚吃的饭呢?你可以告诉他,他刚刚在看书,什么时候时候吃饭了?然后,说一句,脑子有问题吧!再倒过来,他看书的时候,转身,你就给他换成饭…同样来一次,几次下去。他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问题!当然,什么事,只要你悄莫声息地做成‘他脑子有问题,记错’的样子,身边的人越多、说得越逼真,潜意识里,他就会产生是不是真的自己健忘记错脑子有问题的想法?几次后,不疯也疯了,不是精神病,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会自己去吃药的!当然,也不能做得太勤,否则会适得其反。要让他有时候正常,觉得自己是正常的,然后反常到时候,他就会放不下不停去想这件事,多几次,就三人成虎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越是小事,心眼越小的人,越久…就越容易成功,关键得有耐性,得有机会!” “这个主意不错!总比我找人盯着他、总将他打残进医院文明多了!” 让他嘴上少个把门的,当着他岳父岳母的面扫他面子、给他难堪,还不停胡咧咧,他就给他找个地,让他咧咧一辈子、还有人陪他咧咧,多好!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起身,傅戚同时也拿起了电话,身后,司南钧又吼了声:“伤口很深,主意别碰水!” *** 审讯室里,拍着桌子,刑其业还疯狗一样:“我要告她!那个女人坑我!她害我输得倾家荡产!为什么你们不抓他?你怎么做事的?先保释我出去啊!” 一边,警察警告他安静,律师也被他吵得头疼: “刑先生,你先冷静点!你再这样,我没法跟你沟通了!” 看他坐下,律师才开口道: “刑先生,因为您这次伤害的人是云赢国际的傅总,他在樊城,是人都要给几分面子,他控告您持刀伤人、还口不择言污蔑他的妻子,对他身心都造成了很大伤害,现在他已经提起控诉要求对你严惩,还要索取精神赔偿!所以,现在,您的保释费已经提到五百万以上了,你家里的情况你自己应该清楚,刑总现在正在想办法,暂时可能没法保释您出去!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再生事了,否则,这件事,只会越来越糟糕!另外,关于您说的起诉席芸…还是倪朵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去核实了。” “能告她蓄意陷害、谋夺我的财产吗?我刑家那么多钱——” “不能!” “你不是律师吗?那分明就是一个局,她害我输了几个亿,还欠高利贷…她设计吞并我的财产!几个亿啊!你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不能告?拿回一部分,拿回我的房子、我的车子也可以!” “刑先生,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换了哪个律师,你也是赢不了的!席芸小姐的确是倪朵小姐,这个已经证实了,而且,席芸跟倪朵是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前面车祸里身亡的证实是席芸小姐,这个,对于当时的细节…我不太清楚,但是警局的资料已经更新了,不排除当初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但作为受害者父母,一同生活拿错了头发,可以理解,尸体成为灰烬,无法辨认,也情有可原,所以这件事,只是身份当初马虎了,不算什么大错,所以也就过去了。至于你说的陷害,的确可能是倪朵小姐的故意报复,但是法律是讲求证据的,不会听你一面之词讲故事,即便你的故事是真相。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证据是。你在澳门赌场输掉了所有的家产,甚至高利贷,都是澳门赌场借的,赌博,在澳门,是合法产业,输赢,我们没有权利追究的;关于你说的,她故意引诱你入赌局,这个也不能成立,因为你们的通话记录,查到的,都是她劝你收手,不要再赌,而且,她从未主动邀请您去赌博,第一次,要你过去帮忙还债的电话,那一次,证实,您是赢钱离开的,其后,她并没有主动邀请,所以即便她陪你去、您输得倾家荡产,这个罪责也是跟她沾不上任何关系的,何况,她近乎没有跟您一起去过?所以您提供的所有证据,根本对她无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输的钱,都是进了澳门的赌场,没有丝毫的证据显示,这笔钱进了倪小姐的口袋,所以,根本不存在侵吞财产一说,这场官司,您没法告,告了,也是稳输,或者还可能被反咬一口!你是成人,有行为自主权,即便她又引诱的嫌疑,您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这个方面,您不用再想了。赌场,向来是洗钱最好的地方,即便您是坑坑的、有铁证,事涉澳门的赌场,这场官司也没法打!外围的证据没有任何用!刑先生,现在,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多生事端,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争取早点接你出去!还有,你一定要认清现实,别再做傻事了!以前开顺风光的时候,刑氏,都不足以跟云赢国际、跟傅家相提并论,何况现在风雨飘摇的境况?倪小姐是傅太太,这一个身份,足够压死你!过去的是是非非,你就忘了吧!” 说完,律师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抓着头发,刑其业气愤地脑袋直撞桌面: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倪朵是给席芸报仇的!但是,一切都晚了,刑家已经被他输掉来了、毁掉了! 猛不丁地,想到曾经对席芸的一切,他也是懊恼不已,前世因,今世果!可是他不甘心!因为一个女人,整个就这么毁了? *** 因为这段插曲,倪父倪母对傅戚的印象倒还不坏,却也为女儿笼上了另一层的担忧,豪门的生活,不为生活愁,却也有豪门的安危苦恼。 但女大不中留,看倪朵为傅戚的伤难过成那样,两老也就认了,在樊城住了几天后,还是决定回了老家,走的时候,傅戚跟倪朵买了很多的礼品东西,还让司机亲自将两人送回去的。 临行前,倪妈妈也只是紧握着倪朵的手,没多说什么。 因为傅戚的胳膊被刀划了很深的伤口,还缝了几针。为了这个,接连几天,每次看到,倪朵的眼眶就会泛红,还被傅戚不止一次取笑‘真是水做的了,以后都不能惹了’! 每次听他逗她,倪朵心里就更难过,却也满满的幸福。 这天晚上,一如往昔,吃过饭,倪朵就早早的回房了。而傅戚,因为应酬,回来的晚一些。却也是换过衣服,又去书房忙活了。 对这样的生活,倪朵早也习以为常,知道他晚上多数也是忙着的,她也没去吵他,梳洗完,就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也算是等他。 设计了几套美甲的图案,倪朵又用指甲油在样板上试了几次,配了颜色以及涂抹的方法后,便标注到了一边封存进了册子。她知道,要把事业发展起来,除了服务。便是要有自己的特色,所以,她一方面研究着款式,一方面也跟各种指甲油的生产厂家联系着,试图调配自己想要专属的色彩,另外也是想多开发一些特别的。 所以,空闲之余,她除了设计,就是研究各大品牌特色、时尚潮流,再有空了,就去跑厂家。初期,她也没打算多盈利,只想把这个事业做起来。 其实,私心里,倪朵也还是带着些自卑,更是有底的,除了父母的暗示,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如果永远跟傅戚有着差距,想要个名牌,都要跟他伸手,早晚有一天,她也会逐渐淘汰在他的生活中。 他在不停的进步,她,也不能落后。至少,她要配合着他的脚步。不至于想要送他件礼物,都要用他的钱。所以,很用心地,倪朵是想要将这个事业发展起来的。她的野心,并不大,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若真论起来,样貌才华各方面真要配得起傅戚的女人,恐怕也真要是千万里挑一了,而她,既然有了梦寐以求的先机,自然,要好好把握!哪怕有一天真得不能如愿了,至少不会遗憾。 直至有些累了,倪朵才把一角隔断,桌子上的物什全都收好,伸了个懒腰,又简单窸窣了下,才抱着上了床。 随手一翻,突然一条消息冒了出来,倏地,她就坐直了身子: 【屋漏又缝连夜雨,公司易主,独子败家发疯,不堪打击,前开顺董事长一夜白头…】 精神病? 刑其业被诊断为患有伤残性重症精神病,已经被移送精神病院治疗监管? 看着照片上刑其业蓬头垢面手上还被捆着绳子、另一边,刑成稳扒着门、一夜白头的苍老样子… 攥着,倪朵都能想象得出刑成稳懊悔伤痛的样子。 当年,他们也是这样对待姐姐的吗?把她捆在精神病院?折磨了许久?真是苍天有眼,他应该做梦也料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也会变成精神病,被捆在精神病院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幕,真地让人感慨。 但心疼的瞬间,倪朵又不禁欣慰异常:她的父母又何尝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姐姐,从童年开始。就痛失了父母,没享受过一天真正的天伦之乐,连最后的希望,都毁在了这对父子手中! 恶有恶报!老天,终归还是开眼的! 如果当年他不伤害姐姐,如果当年他们能妥善解决那件事…或许她不会有今天,他们也不会有今天! “哎——” 不自觉得,倪朵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爱恨情仇,毁了她一家,也毁了他们一家!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命运弄人! 傅戚一进门,就见她坐在床上唉声叹气地:“怎么了?” 上前,抱着她,一个垂眸,傅戚冷笑了两声: “恶人自有天收!这个刑其业,据说糟蹋了不少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遇到哪个女人,就用手段施加暴力宣泄心情,事后还录像恐吓!他父亲知道,也是替他收尾!养不教父之过,他有今天,也是报应!以后,我们一定要生两个儿子,就不会恃宠而骄了!” “阿戚,重男轻女,是病,得治!万一,我生一窝公主,岂不是被休的节奏?”圈着他,倪朵状似不高兴得撅了撅嘴巴,眼底却闪过丝丝狡黠! “这生男生女难道不是在我?休了你,就有儿子了?还是不要了吧!要生一窝公主,我以后不得天天赶苍蝇,连门都不用出了!” 点着她的小嘴,傅戚认真地道:“我们就生两个,让孩子有个伴就好,不管男女!” “恩,我也是这个意思!” 点头,倪朵笑了,他们两个,再很多观念、意见上,当真是不谋而合,不过,她其实是想要一儿一女,如果全是女儿,她一定要生第三胎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给他留个后。除非,她不能生了! 一个女人爱男人最大的体现,就是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一刻,倪朵心里澎湃的意识,没有害怕,只有强烈的渴望! 这个夜晚,一如往昔,同样的热烈灿烂,如火如荼,两个人,真是天上一双、地上一对,无比的契合—— *** 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指间流沙,转眼又是一个多月。 这天,倪朵跟傅戚吃完饭,一回到家,就见家里多了辆奢华的轿车。 “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老爷,夫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干小姐过来,都在客厅里呢!” 进门,一见两老,倪朵多少还有些拘谨,跟着傅戚一起打招呼道:“爸,妈!” “戚。你们可回来了?朵朵,知道你还活着,真太好了!” 上前,拉着倪朵的手,傅妈妈竟然少有的红了眼眶:“回来的仓促,没再打电话,所以…朵朵,这次,独独没有你的礼物了!以后,补给你!” 以为她不在了,礼物,她都送别人了! “妈,我跟阿戚都好想你们。你跟爸能回来,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了!” 没想到许久不见,婆婆居然这么关心自己,感受着手上的力道,倪朵也是太过受宠若惊,傅妈妈对她的懂事更是满意,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雷厉的女声响起: “这位就是传闻中才华横溢、呼风唤雨的傅戚傅哥哥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倪朵的目光也自然地往向了里侧的沙发,就见一个身着白色时尚套装的高挑女子缓缓站了起来,一头俏丽超短的短发,深邃的面容带着些西方混血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裂,略显英朗的线条透着一些中性的美,不能否认,是个很美丽的女人,而且特别的自信洋溢!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72 强强联合,七爷爆新欢? 循着声音,众人的目光全都调了过去,转身,傅妈妈也跟着道: “都忘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在外游历的时候收的干女儿,异国遇故知,你们懂的…哈哈,说来也是各种缘分,这个以后再跟你们细聊,弘峥嵘!” 介绍着,傅妈妈难掩一脸的喜悦与骄傲,随即才引荐道: “小嵘啊,我常跟你提的儿子傅戚,儿媳倪朵!你们认识一下吧!都是年轻人,以后可以常来往!峥嵘是海城的,也是名门!” 目光一个交汇,傅戚不自觉的出声道:“海城,弘?你是…力弘地产弘老的独生女?” 毕竟,这个姓氏太特别了,又同是海城,而且,他隐约记得,去年还是前年的,百亿富豪榜上,好像就出现过这么一个女人的名字,当时,还被媒体戏称:名字,都是霸气得巾帼不让须眉! “没想到傅总居然知道我?久仰七爷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是我的荣幸!傅哥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主动上前,女人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眉宇间,却饶富兴味,倪朵的目光落在她的视线上。心底陡然就蹿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直接,一眼,她就感觉这个女人,是来者不善!或者,更多的就是冲着傅戚来的! 第一面,这种感觉,很奇怪,却让人特不舒服。 “客气!” 礼貌地,傅戚也跟她握了下手。久别重逢,加上时间的关系,这一晚。所有人都留宿在了梨园。 房间里,倪朵陪婆婆整理着,闲话家常,两人竟说了不少交心的话。 倪朵明显感觉出,这次婆婆回来,似乎改变了很多,比以往对自己更加亲切、和蔼,整个人的态度也是圆润了不少。 想来,这段时间各地的慈善、履历,对她的影响也颇大。 收拾得差不多了,傅妈妈才道:“朵朵,听说戚已经公开承认你们的身份、还带你参加活动了?” “恩。就是一个酒会,顺道就带我过去了!”不确定婆婆的意思,倪朵也没敢多言。 看着她变了不少,想着她曾历经生死,傅妈妈心里也不禁一番感慨:想来,儿子是真得认她了,否则,三年都不公开、不承认的事儿,怎么会突然改观?! 想着,自己以前对这个媳妇也不算满意,现在,却也习惯到接受了。而且,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想想,多少也就理解儿子的做法了。 其实,她收弘峥嵘做干女儿,也是因为异国他乡的,遇到个中国人,还是隔临不远的城市,她自然是亲切的,加上闺蜜撮合,她又对自己里儿子的照片一再夸赞,恰好那段时间,她刚听说。她车祸身亡的事儿,潜意识里,其实也想着以后能撮合一下弘峥嵘跟儿子试试的! 毕竟,弘峥嵘出身名门,而且是家族事业的掌舵人,能力、美貌、家室,在她看来,曾经都是她设定的儿媳妇人选,关键是,她还热衷慈善,人品,肯定也查不了。 没想到,回来,才得知,她还活着,而且,儿子居然承认了她! 这一刻,傅妈妈对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偏颇了,毕竟出去接触了不少的豪门、贫瘠,看多了世间的冷暖,她的感慨也是颇深的。加上这三年,日久生情,对倪朵,潜意识里的那些不满意,慢慢地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习惯,有时候,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且,她在的这三年,云赢也是一力崛起,顺风顺水,儿子的事业,更是飞?腾达。 也知道,儿子的事儿,她有心,也是做不了主的。加上历练,年岁渐长,她也多少开始信奉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对天时地利,互补互长之说,也有些潜意识的信奉,私心里,也开始觉得,她是儿子的福星,至少,某一方面说,是助长的。 所以,她也没想去破坏,人老多情。虽然只是几年的功夫,她却没有往昔那般过于重视名利了。 拉着倪朵的手,傅妈妈轻拍了下: “戚,这是从心里认你了!朵朵,你们结婚也不少日子了…戚是个死性子,决定的事儿,他不改,谁也没办法!你常陪在他身边,多劝劝他…可以要个宝宝了!你说我跟你公公都这把年纪了,闲暇之余,参加慈善,一方面是尽微薄之力帮助需要的人,另一方面也是打发时间、为云赢、为傅氏积累些名声…看着那些穷苦的孩子,我们也真是喜欢得紧!我也让你公公提点他了,你也得加油啊!多给傅家生两个!” “我会努力的,妈!阿戚…跟我,也都想要宝宝了!我们会努力的!” “哎,哎,这就是好!” 跟婆婆说得差不多了,见时间不早了,倪朵才准备回房,二楼的楼梯口,就见傅戚、公公还有那个弘峥嵘在客厅里,不知道聊什么。三人却明显都很兴奋,还不时传来阵阵愉悦的笑声。 看着,倪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没下去打扰他们,而是直接回房了。 从话语间,倪朵大约也猜到:婆婆收的这个干女儿非常厉害,不止家室好,自己也是国外几个名牌大学的各种学历,好像很有才华,而且十分能干。 屋里,来回踱着步,倪朵心里纠缠得厉害,总觉得这个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么还不回来?” 等了许久,眼见都快十点半了,倪朵忍不住地又走了出去,刚到楼梯口,就遇到了上楼的公公: “爸——” 打着招呼,倪朵的眸光下意识地往楼下瞥了瞥。 “嗯,戚跟峥嵘去书房拿设计图了,估计一会儿谈完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爸,您早点休息!” 也不好意思再问再找了,转身,倪朵又灰溜溜地躲回了房间,心里却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晚上的,谈什么设计? 冲了个澡出来,某人还没回来,倪朵抱着娃娃直接上床了,气嘟嘟地,拉过被子刚盖住自己,轻微的开门声就传了进来。 顿时,她就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但是心却平静了下来。 看她躺下来,傅戚也没出声,换了衣服,便进了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传来,倪朵睁开眸子,心头的思绪也开始打转: 刚一回来,就给她这么大个下马威!隐约间,倪朵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傅戚之所以进门这么晚,是因为半路又被老爹拎回书房,洗脑了一通! 当然,这一番思绪过后,她更多的,也是在思索应对之策: 好东西,总会有人觊觎!如同四年前结婚之初,同样的,隔三差五,也有各种女人借机上门,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招惹过的,但很长一段时间,的确也不平静。 这一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但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冲过澡出来,以为她睡着了,傅戚习惯性地想将她抱到怀中,结果他一动,倪朵就蚕茧一般死命蠕动着身子、卷着往怀中娃娃、枕头下钻。 一顿,傅戚又喜又惊,在她秀气的肩头亲了下,低语道:“怎么了?” 怎么这种反应? 紧闭着眼睛,倪朵道:“睡死了!” “哈哈…那这是梦游?”翻转她的身躯,傅戚整个抱住了她:“宝贝儿,怎么了,不开心?” 睁开眼睛,抬手圈着他,倪朵嘴巴撅着,言语间,却透着点笑意:“只顾着跟人探讨设计,还管人家开不开心?” “小醋坛子这是打翻了吗?那接下来,我们也探讨…探讨我们的设计?” “呃?” 一时间,倪朵还没回过味来,怀中的阻隔顷刻被人丢到了地下,下一秒,嫣红的小嘴就被人整个虏获,丝滑的睡衣如水流泻—— “嗯…” 这个色胚,都这么跟人探讨的? 但这一晚,倪朵的话,每每都来不及出口。就被人堵得原封不动咽了回去,迷离的夜,双双为卿疯狂—— *** 在梨园住了一夜后,傅家两老都没久留,出乎意料地,弘峥嵘也没有,很快,两人又恢复了二人世界的时光。 只是,而后接连的很长一段时间,弘峥嵘时不时得就会出现在两人的生活中,还是以一种直线入侵的方式,多少。让倪朵有些不开心。 两人正面没有多少交集,但每次,倪朵都能感觉到她眼底流露出的不屑与歧视,这个女人,瞧不上她,她很清楚。 而除了场面上,她跟这个弘氏地产的千金也没什么交集。只是私下里,她还是百度了下她的经历跟介绍。 很诧异,这个厉害又漂亮的女人,居然有过一段很短暂的婚史,半年闪婚闪离,据说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联姻。而关于她的前夫,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查不到。 刚关了网页,一条新闻框又弹跳了出来,照片赫然是傅戚跟弘峥嵘出入高级会所的,标题就更是耸动了: 【强强联合,童话或梦碎:七爷爆新欢!】 虽然并不相信,倪朵却还是点了开来。 云赢想要在海城的地产市场分一杯羹?难怪! 猛不丁地,倪朵就想起,初见,傅戚居然就能猜中弘峥嵘的身份! 当下,心还是猛不丁地揪了下:这一幕,的确是倪朵深处最恐慌的!一旦牵扯了利益,她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没想到婚姻的第一站,居然就碰到了自己最恐慌的一幕。 心水,像是瞬间被搅乱了,面上波澜不惊,她的心却开始隐隐地有些不安。 这天下了班,倪朵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自己去看了场电影,还逛街,顺道买了一身衣服。 回到家,已经临近十点,倪朵刚洗漱完毕。傅戚也进门了,身上的酒气,颇重。 “阿戚,你回来了!” 接过他的西装挂好,倪朵给了他一个轻吻:“我帮你放水!” “嗯!”解着领带,傅戚已经坐到一边,他的确是有几分疲累了。 很快地,替他准备好一切,倪朵又帮他煮了点解酒汤,还热了一杯牛奶:“老公,你最近应酬很多啊!喝一点再睡吧,会舒服一些!都不知道说要宝宝,可以推一下吗?” “有些时候,没办法,推不掉,还是被…灌了两杯!以后我会注意的!” 喝着牛奶,傅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这个峥嵘,交际应酬的确还蛮有一手的,也不知道她是说了什么,还是弘老的面子大,几个打不通的关节,居然被她三两句就拿下来了,女人,有些时候,的确比男人路还多!难怪力弘到了这一代,她会成为当家人了…这么美丽又能干又有手腕的女人,的确不遑多让!” 见傅戚开口几句,居然都是在赞叹那个女人,倪朵心里的刺儿就更疼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就任傅戚在那儿自言自语,自己抱过娃娃搂在身前,拿起看电影剩的爆米花就咯蹦咯蹦开始吃了起来。 等傅戚停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因为爆米花上印着硕大的‘樊城影院’几个大字,再见她瞅着他。半天都没吱声,傅戚就觉得不太对头了: “怎么大晚上的,又吃起东西来了?” 见他终于把思绪落回了自己身上,倪朵笑了笑,就把爆米花递了过去: “城记的爆米花,少影说可是樊城的一绝,你要不要尝尝?奶油蜜瓜味的,卖得十分火爆!要排队的呢!少影说,沐浴着月光,看露天电影,吃城记的爆米花,喝着星巴克的咖啡,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真的呢,好像儿时的记忆…太棒!特别身边还有又帅又体贴又会说笑话的男人陪着,简直…爽歪歪!少影——” 笑靥如花,倪朵一口一个‘少影’,说得浑然忘我,那头傅戚的脸都绿了,扯着她的手腕,一把拽过她,狠狠地就堵到了她的嘴上: “祁少影?祁少影!一口一个祁少影,还敢跟他去看什么鬼电影?还爽歪歪,我看你是皮痒痒!” 撕咬着她的唇瓣,傅戚抬手,就在她腰背处,拍了两下,言语间隐隐已经透着火气:“存心,刺激我,是不是?谁让你跟他跑去看电影的?” “老公,你生气了?”笑,倪朵还笑得很无辜! 傅戚却恼得快吐血了:“别叫我!” 这还把他当老公吗?他看她简直踩着鼻子上脸了! 见某人似乎真得有情绪了,倪朵攀爬着,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口气也软软地撒着娇,又有些委屈兮兮地道: “阿戚好小气,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一口一个别的女人漂亮能干又聪明、这也好那也厉害的,说了一晚上了…我不都也听着了吗?那我一个人,去看个电影,也不可以吗?” 顿时,傅戚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了,眸光一个交汇,转而搂紧了她的腰: “我跟她,只谈公事!那以后,回家,我都不说她了!聪明的小妖精!” 点了点她的脑门,傅戚大约就明白,她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的确不舒服!顿时,也明白,自己的话让她不舒服了。 “阿戚,你是不是很欣赏她?那个…女强人!” 这个弘峥嵘,真的人如其名,是个少有的女性管理者,还是很有成就的一类。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输男儿,看她的事业成就,就知道。 “欣赏!但不代表喜欢!我欣赏的是一个对手跟朋友,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你跟她,不一样!我要的是一个温柔的妻子、温暖的家,一个我喜欢、让我觉得舒服、也爱我的女人,不一定非要是个跟我一样争强好胜、走在尖端的女人,懂吗?” 回家,他要的就是放松的生活,而非商场上紧张的争斗!握着她的小手,傅戚抚了下她手上的戒指: “不要胡思乱想,不许吃干醋!我认定的,就是一辈子!” “嗯!阿戚,风雨同舟!我认定了,今生不悔!”十指紧扣。倪朵主动给了他一个吻。 随即,傅戚便将她抱上了床,共度专属两人的美妙时光,婚姻,需要彼此的守护,倪朵心里也始终坚信,只要他不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问题! *** 那天之后,傅戚就格外注意跟弘峥嵘的接触、谈吐,在倪朵面前说话。也很注意这一块,两个人的相处,因为彼此的在乎,一切都向着唯美的方向发展。 这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傅戚跟汤子辰商量了下各个项目的进度与安排。 “戚哥,目前几个项目都是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度,还算顺利…但是最近,我发现,有人在大量收购我们云赢的散股,方向汇集,都直指海城!我怀疑…会不会跟我们最近的投资、下面的项目有关系?这些散股虽然不多…但真齐聚,也会超过百分之十,到时候,也会成为我们云赢的大股东了!还有,干妈带回来的这个干女儿…虽说各方面都不该是对我们有所觊觎的,但我总觉得,她对你,特别关注!她这般不遗余力地帮我们疏通、解决问题,我的工作量突然都骤减的感觉…若说无所图,我好像很不能理解!” “奥?这是闲得出灵感了?抓紧时间,谈个恋爱!后面有你忙的!” 打趣了一声,眸光交汇间,傅戚转而点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今天两更完,关于干女儿,其实不虐的... 173 傻女人,让人心疼(1) 这天,跑了趟银行,办完事情出来,已经过了下午四点,见位置竟然正在云赢国际不远处,倪朵便给某人发了个信息过去: 【老公,东华路上,求约!】后面还跟着一个十足卖萌的、抱拳眨巴着眼睛的可爱小女孩的表情。 办公室里,文件看得头疼,望着她发来的信息,傅戚却禁不住笑出声来。 东华路?那不就在云赢国际隔条街吗? 看了下时间,傅戚当即回了过去:【约!过来吧!还用我下去接你?老板娘!】 【马上到!】 当即,回了个‘亲吻’的表情过去,倪朵就发动了车子。 直抵云赢国际,这一次,没有人敢拦她,坐着专用电梯,轻车熟路地,她就抵达了总裁办公室。 门口处,整理了下衣服,她才轻轻扣了下门:“傅总?傅董?傅——” 娇俏的女声传来,傅戚又是一阵心花怒放,他的办公室门口,哪个女人敢这么娇滴滴地放肆? 拉开门,傅戚一把将她拖了进来,旋身就压到了门上:“这是要改行当小蜜了?是有潜质!” 低头,傅戚在她脸颊偷了个香吻,刚想深入,身后,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看了看她,傅戚耸了耸肩,转身先走了回去: “嗯。知道了!按计划走!超出预算的部分,写个特批申请送过来就行!” 放下电话,傅戚转身,见倪朵还在身后老远处,才笑着朝她招了下手。 “老公,我会不会…太打扰你工作了?要不,我去那边…或者会客室等你?”怕自己听到、看到不该看的,倪朵下意识得指了指一边,觉得还是避嫌一点好。 “傻瓜!不能让你知道的,肯定也不会出现在办公室!正好也有些累了,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几分文件。就早点下班,今天我们出去吃?” “好!”放下包,倪朵转向了里侧的茶水间,还特意放缓了步伐,帮他煮了杯咖啡后,倪朵便走向了一边的沙发,开始关注时尚动向跟新闻。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两个人各自忙活着,累了,抬眸看下一边,傅戚都觉得动力满满的。 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傅戚起身,刚要喊她,却见倪朵缩在沙发上的身子都整个横了下去,缓步上前,取走她手里的,傅戚拿了毛毯给她披搭了上去: ‘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这点功夫,就睡着了?’ 不忍心吵醒她,傅戚又回了位子,一边处理着其他的公务,一边等着她。这一等,就又是一个多小时。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见沙发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就开始紧张了: 怎么,这么能睡?不会身体不舒服吧! 起身,刚想再过去看看她,结果,一个电话进来,即便傅戚快速地拿起了话筒,那头,倪朵却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上的毛毯滑落,揉了揉眼睛。她才注意到屋内的光线都?淡了下去。 起身,等傅戚放下电话,倪朵才伸着懒腰走了过去:“老公,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都六点多了啊!你忙完了吗?” 走到桌子里侧,倪朵狗腿地给他捏了捏肩膀。 抬手,傅戚拉过她,却将她抱到了腿上:“都等了你几轮了!快睡成小懒猪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还是太累了,怎么这么嗜睡?” “嘻嘻…”笑了笑,倪朵摇了下头:“很久没锻炼不跳舞,又经常被人压榨,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吧!我很好,没事,不用担心我!” 想着可能这几天跑店铺跑的,倪朵也没往心里去。 美甲店的生意特别火爆,她就想在大学周边多开几家,因为每次去店里,都有很多人在排队,有因为等不及就离开的。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分外时尚,美甲,更是主流,她才想着周边多开几家,也可以招募一些大学生做简直,或者分销给其他人,赚取加盟费也是一样的! “嗯!不舒服要说,知道吗?以后,看来地改变一下模式了!争取每天八点前回家,十点让你睡觉!集中便散销,每天来一次!” “噗嗤”一声,倪朵有些哭笑不得:“老公,这个也要算计吗?” 她也没亏着他吧!他想的时候,除了不方便,她都全力配合了啊! “我的福利,当然不能减!这么漂亮的小老婆,不吃,白不吃!” 点着她的小嘴,傅戚只觉得她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漂亮了!最近更是,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女人香,绵软香滑,原本就毫无瑕疵的皮肤也变得极致水润通透,真有些逆生长的感觉,只是眼底的卧蚕。有些微微泛青,似乎是带着倦累。 “果然无商不奸!那老公,你也先把你的小美食喂肥才行!我想吃鱼火锅!去吃烤鱼那种火锅…好不好?” “鱼火锅?”火锅,还是鱼的? 看着她,傅戚愣了两秒:“你不是不喜欢碰鱼、吃鱼、都嫌腥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真又开始怀疑自己怀中的是不是自己的老婆了。 “太久没吃了吧!突然就好想吃!我们去嘛!阿戚,我们就去那家很有名的…叫诸葛什么鱼的那家,好不好?我想吃!” “好!你想吃,我们就去!去拿包吧,我把电脑关了!” “恩!” 起身,倪朵整理了下仪容,便拎起了包包。另一边傅戚收拾好,也拿了车钥匙,走出,不经意一甩,钥匙就掉到了地下,下意识地,傅戚就弯身就捡,走在他身侧一边,迎着他宽阔的背,倪朵几个大步就扑了上去: “老公,背我一下!” “乖。别闹!”拉着她的小手,傅戚有些无语,怎么突然跟个孩子似的! “反正没人,背我一下嘛!就到门口!” 因为他的办公室很大,很宽阔,傅戚还半弯着身子,倪朵踮着脚尖,攀在他的身后,半天,两人都维持着一个姿势。 “朵儿——”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记忆里,他好像还真没背过女人! “老公,你背我一下嘛!就一下!嗯?” 撒娇地搂着他,倪朵也是磨磨蹭蹭地,看到他孔武有力的背部轮廓,就觉得该是很舒服,她就特别怀念曾经路上看到的一幕,雪地里,雨水里,女人打着伞,男人背着心爱的女友! “朵儿?” 攀爬着,两人正嬉闹着,伴随着两声敲门声,办公室的门突然打了开来:“傅哥,听说你还在,去玫瑰酒吧——” 抬眸,看到这一幕,弘峥嵘的嘴角的笑意霎时冻住了,眉头一拧,望向傅戚身后的目光也明显顿了下。 两人似乎也没料到突然有人进来,也是愣了下,倪朵才赶紧松开了手,站到了傅戚的身后。 直身,傅戚倒不以为意,随意整了下微皱的衣衫:“是你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推门而入,弘峥嵘倒也显得颇为落落大方: “奥,正巧路过,看里面的灯还亮着,就上来问问你要不要去玫瑰酒吧喝一杯?海城的几个朋友过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聚聚!傅哥,一起吧!” 计划被破坏,不管是不是真是正事,倪朵都有些不高兴,下意识地,就撒娇地拽了拽傅戚的西装衣襟。 “下次吧!我今天也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最近,白天晚上,一直跟她各种应酬,虽然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次数多了,傅戚也不是没有感觉,自然也不傻。 “好!那不打扰你们了!” 眼底不舒服,言语间,弘峥嵘还是利落干脆:“对了,明天晚上里华酒店的名人派对,傅哥,会去的吧?!” “当然!” “好!那到时见了!” 摆手,弘峥嵘转身往门外走去,抬步之前,还晦涩颇深地看了倪朵一眼,意味很是伸长。 直至咯噔咯噔高跟鞋的脚步声走远,倪朵才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转身,望着不停吐舌头的倪朵,傅戚伸手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丢脸了吧!看你还闹不闹腾,简直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抬手抱住他,倪朵往他怀中拱了拱:“又不是偷人?丢什么脸?” 转而,她又蹭蹭地把手撤了回来,还背到了身后:“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懂事,做个长大的孩子,不让老公背,不让老公抱,也不随便跟老公亲近…再也不让你丢脸了!” 说到最后,倪朵的嗓音简直跟要哭了似的,那委屈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给人丢脸丢到被嫌弃了似的。 这突来的画风转变,傅戚都惊了: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上前,拉着她的手,傅戚主动抱住了她:“跟你开个玩笑。说什么糊话呢!没了这些情趣,我们还是夫妻吗?” 何况,都是关起门来的!她要总是这么背着手给他说话,他才要疯了呢! “背你,嗯?背到门口,再背回来,背到你满意,恩?” 讨好地,摸了摸她的秀发,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傅戚半蹲下了身子。回头还看了看她。 纠结了片刻,倪朵还是上前,把胳膊圈到他的颈项,半趴了上去,让他半吊着背了一小段,停下的时候,倪朵没下来,却也不让他再背着走,只是紧紧地搂着他,在他颈项间蹭着,对他纵容的宠爱。有些暖暖的欣慰。 “朵儿?”半弓着身子,傅戚可不怎么舒服:怎么感觉,她好像心事重重的? 好不容易,旋过身体,倪朵还是踮着脚尖,紧紧圈着他的颈项:“阿戚,以后不管看得到、看不到,答应我,都只背我一个人,好不好?” 虽然知道不该任性,但女人就是这样,她就是想要他的专宠!倪朵是感觉地出的,弘峥嵘的目标——是他!从她的眼神,她就能看出来! “好!那可以笑一笑,去吃饭了吗?” 对她的要求,傅戚其实并没太往心里去,只觉得,他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去背别人!当然,更不会料到,随口的一个小承诺,倪朵是铁铁的认真、而且当真的! “恩,那拉钩。不可以食言喔!” 只觉得她越来越孩子气了!傅戚笑着,配合得跟她勾了勾手指,随即才接过她臂弯间的大包,与她十指紧扣地出了门。 *** 烤鱼店里,两人点了特色的烤鱼,还加了不少菜,难得地,倪朵竟然真的吃了很多,看她吃得香甜,与以往大不相同,傅戚都隐隐地有些诧异。 这要换了前面的日子,他真要云里雾里分不清了。毕竟,她以前,就算吃爱吃的东西,也没见吃怎么多。 鱼,她向来是吃得最少的!但这一天,明显大不相同。 “阿戚,鱼,可以补脑子的,你每天这么辛苦,也吃点!这个,很好吃呢,烤的一点都不腻,也不软趴趴地,也不腥,很好吃…” 说着,倪朵还给他加了很多,这一晚,傅戚看她,只有种见鬼的不适感。 “朵儿,你真得没有不舒服吗?”吃这么多鱼?以前,她每次都是两筷子撑死,总说‘吃多了就想吐’! “不会啊!我很喜欢!千页豆腐。也很好吃!” 见她喝着鲜榨的果汁,吃得开怀,傅戚却没食欲了,被她的反应有些吓到。只是就着菜吃了些米饭填了下肚皮,就放下了筷子。 吃得差不多了,倪朵又灌下了大杯的果汁,满满的幸福感:“对了,阿戚,那个里华酒店的…名人派对,是什么?好玩吗?” “那个啊!是以前几大学校联合举办的活动,就是给一些学校里混出名的人组织的聚会,最初是校校学生会主席联合举办的,每个参加者都是自掏腰包、平摊费用,其实,说是名人派对,就是炫耀的酒会…现在,就是个?头,给有钱有脸的人准备的聚会,去的,年轻人居多,富二代啃老的,比比皆是,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名人,而是以资产论了。基本都是里华俱乐部发起的,只要是俱乐部的会员,基本都能参加!也是喝喝酒、跳跳舞、换换名片,交流下信息的普通聚会…人脉,就是财富,有些鸡鸣狗盗之辈,关键时候,也说不定真能用得到!一般,有空,我也会去!” “阿戚,那可以…带家属吗?”眨巴着眼睛,倪朵满目祈求、放光。 “怎么,你想去?” “恩!恩!”点头如捣蒜,倪朵快把小脑袋给摁下来了。 “哈哈…难怪突然对这个好奇了?”还问这么多?欲言又止的! “阿戚——可以吗?” “当然,但凡以后这种聚会,想去,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提前跟子辰说一声,他都会疏通!我傅戚的太太,什么聚会,参加不得?” “耶!可是老公,这次。我想…我是想,跟你一起去!” 她自己去,有什么意思?他要不去,她才懒得去那种装逼的地方呢!一晚上端着,哪如窝在床上舒服? 不过某人都当真她的面点到了,她要不去,未免太逊了。 隐约间感觉,弘峥嵘会当着她的面点到,是有意的,但不管是龙潭虎穴,为了她的老公,她肯定也必须亲自去跑一趟。 “当然!放这么漂亮的老婆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以后,不管去应酬、去玩,都可以,但超过九点回家的,必须跟我提前报备!我的人,不允许出丝毫的意外,明白?” “老公最棒!老公万岁!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出问题!我的幸福才刚刚开始,我才舍不得呢!老公,干杯!” 倒了杯温水。倪朵还兴匆匆的跟他碰了下。 喝着茶水,傅戚也淡淡笑眯了眸子。越来越孩子气了,两人,真是都没准了!但这样的生活,他却很享受! 回去的路上,傅戚开着车,开始,两人还闲聊几句,一个红灯处,傅戚再看,身边的某人又已经萎蔫了下去。 调了下空调的温度。傅戚拿了衣服稍微给她盖了下:这女人,累成什么样了?转眼,居然又睡死了? 车速尽量控制着,一路,都是平稳前行,而倪朵,睡得雷打不醒的架势,到达家门口的时候,传来的呼吸都是均匀的。 最后,她是被傅戚直接给抱回房间的,连洗漱都没有,衣服都是傅戚帮她换的。 看她睡得香甜的不能再香甜,傅戚忍不住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好端端的,怎么比醉了还睡得死? 见她似乎没什么异常,傅戚才起身去洗漱,上床,依然半搂着她,才闭上了眸子。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74 傻女人,让人心疼(2) 隔天,因为要参加晚上的酒会。 下了班,倪朵就早早回了家,一边跟傅戚通着电话,一边选好了衣服。说是名人派对,却是相对私人的方式,思索着,倪朵便挑了一身红色的连衣短裙,膝上十五公分的性感标准长度,蕾丝拼接的半修身小摆尾设计,优雅又不乏性感。 配了白色珍珠钻的小巧耳环跟同色系螺旋手环,倪朵画了个精致的淡妆,又搭配了白色的手包跟同色系的高跟鞋,对镜中不露不透,优雅为主的装扮颇为满意。 收拾好一切,她才让司机送自己到了里华酒店,而门口处,傅戚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阿戚——” 上前,倪朵挽着他,又跟一边的汤子辰打了个招呼:“汤特助,晚上好!” “嫂子客气了!以后,叫我子辰就好!” 虽然知道他跟傅家的微妙渊源,但下意识地,倪朵还是看了下傅戚。点了下头,傅戚道: “都是一家人!私下里,就叫名字吧!说起来,你比子辰还小几岁!以后有事,我若不在,你还要多听子辰的意见!” “知道啦,让我不要以嫂子自居嘛!我一定虚心,那阿戚、子辰,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你啊!” 打着哈哈,说笑着。三人往里走去。 三人刚一进门,一身性感白色抹胸长裙的弘峥嵘就赢了过来:“傅哥,你们来了——” 看似跟三人打招呼,事实上,弘峥嵘的目光都未在其他两人身上停留,倒是火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放在了傅戚是身上。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略显飘逸的长裙,搭配着她俏丽的短发,配着祖母绿色系的首饰,不止出尘、还华贵。周身弥漫着一种强大的不容忽视的女人磁场,艳光四射的感觉。 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偏向于英气,但不得不说,弘峥嵘也是个极致出色的美女,特别是一身女人味十足的长裙,身前的沟壑若隐若现,那也是地地道道的大美人。 “弘小姐!” 点头示意,汤子辰先出声招呼,随即示意服务生端了酒水过来,一边。几人寒暄着聊了几句: “弘妹,客气,看来我母亲眼光不错,收了个跟我太太一样,漂亮又能干的干女儿!” 夸赞她,还不让捎带着倪朵,傅戚的话一出声,两人的心情,可想而知,但面上,几人却都还是笑着。 不一会儿。傅戚跟汤子辰不知道看到什么人,就借口离开了下,而两人刚一走,几个花里胡哨的女人大老远就招摇地笑着呼喊着奔了过来: “hi,峥嵘——” “弘姐,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呢!前两天,看你的微博,不是还在澳大利亚的吗?来樊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够意思啊!” “是啊!弘姐公务繁忙,闲暇之余,还有大把的公子哥众星捧月。能分给我们姐妹的时间就更有限了,难得来樊城,一定要好好聚聚!” … “这可真是折煞冤枉我了,你们一个个大忙人,都地提前预约,还说我?琳娜,听说你钢琴都过十级,还应邀去美国演出,接到了柏林爱乐乐团的邀请?真是恭喜你啊,钢琴界,不,音乐界的又一颗冉冉新星啊!” “哎呦,我那算什么?弘姐跟元姐的钢琴不比我弹得出神入化?圈里,谁还不会弹个钢琴,都不值一提了!” 几个女人说得热烈,倪朵觉得与自己无关,也搭不上话,正要走,谁知一个同样身着红色礼服的女子突然把目光调到了她的身上: “咦,这位小姐好眼熟啊!弘姐,你朋友啊!” “瞧,光顾着叙旧,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就是云赢国际傅总的太太倪朵小姐啊!这几位都是我的旧友跟同学…红林集团的千金林琳娜,琳娜可是国家钢琴演奏名家,苏菲国际的二小姐元菲菲,菲菲是世界首席美容教授…华夏控股的太太姚千金,千金可是美国加州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已经办了几次世界绘画作品展了吧…” 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对她们各种镀洋的?头,倪朵却只是淡淡地点头,笑了笑: “你们好!” 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有来头,对此,倪朵心里有数,自己是比不了的,而这些所谓的留洋名目,她却并不觉得低人一等,现在的社会,有钱出个国,不是什么问题,她也有远方亲戚的表姐放弃了银行优渥的工作出了国,但在外面,过得却是下等人的生活。十几年没回过家,日子也是捉襟见肘。而工作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所谓的洋派留学生,一堆名校的头衔,简单的翻译工作却还不如她这个门外汉。 所以,对她们炫耀给自己看的点,倪朵明白,却并不觉得矮人一等。崇洋媚外的习惯,她没有。 而对她如此的淡定,甚至连点过度的反应都没有,弘峥嵘心底的确有些诧异。 因为回来后,她也了解过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公司的会计,出身更是简单,说白了,真是拿不上台面,跟她们,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七爷的太太啊!真是久仰!不知傅太太是做什么的?” “七爷的大明我们可是如雷贯耳,能成为七爷的入幕之宾,倪小姐想必一定有不少过人之处?不知道倪小姐是国外哪个大学毕业的?钢琴一定也弹得出神入化了吧!” “是啊!倪小姐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下个月,我在樊城办个抽象艺术的画展,欢迎倪小姐来品评啊?” “难得遇到。真是缘分!过两天,世界品牌设计师s.jones先生要在樊城举办一个他的个人作品展销show,我们一起去看、去shopping如何?”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全是自来熟,倪朵张了半天的嘴,其实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直至,赤果果的邀请直接到了她面前: “傅太太,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您跟我共同演奏下一首钢琴曲?曲子可以你选!” 此时,弘峥嵘也借机道:“去吧!让我们也看看耳界!倪小姐,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见几个人的目光都定到了自己的身上,倪朵大约也明白了,这才是弘峥嵘当着傅戚跟自己的面提这个名人派对的真实意图吧! 不管如何,有一点,她得承认,对这些,她的确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 淡淡笑了笑,倪朵没有丝毫的慌乱,却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有些东西,充来,也是啪啪打自己脸: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小会计!恐怕让大家失望了,不是什么国外名牌大学毕业,也不会弹什么钢琴,对什么抽象的艺术,也品评不了!” 伴随着一阵奚落的叹息声,弘峥嵘下意识地眯了下眸子,她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承认地这么坦然。 这种情况,一般女人,没受过高等教育,也要冒充几个,进过学校,没毕业,都要说得过几个奖,就算被人拆穿,都要说成是自己不想念或者念够了,她居然说得跟没事人一样。 心里一阵鄙视,弘峥嵘越发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傅戚,除了撒娇耍媚,这个女人,还会什么?男女相处之道,短期,或看美色,长期,却要论品性才华了。 她的话一出,几人的态度或多或少都有些转变了。 “傅太太,开玩笑的吧!听说七爷可是?省理工的高材生,也在哈弗进修过…同时跟过几个知名的教授…他还辅修过设计建筑,本身对艺术色彩也非常敏感有兴趣…怎么会看上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女人?” “是啊!连个钢琴都不会,这还有什么共同语言?” “这才华,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七爷,怎么想的?” … 再度开口,几个人的眼神明显都带了些嫌弃的味道,仿佛很不能理解,又仿佛确定了她这个老婆久不了的意思,多少都透出了怀疑。 对她们的强调,倪朵却不敢苟同: “不会钢琴,不懂抽象,不代表不懂艺术,更不代表没有共同语言;很多高手,都出自民间,不是?没出过国,没留过学,即便没学历,甚至没文化,都不代表没修养!七爷能称之为七爷,自然有他独到的眼光!他不在意纸制的东西,并不代表他没内涵!” 眼下之意,那些证书就是一堆破纸,什么也说明不了!毕竟学历跟才华不一定成正比! 字字铿锵,倪朵说得斩钉截铁,她们可以说她配不上七爷,但她绝对不容许她们质疑傅戚的眼光,一丁点,都不行! 她们有什么资格论断品评他的能力?她或许不如她们。现实的差距,她接受,但她讨厌听到她们一个个正义凌然的样子,挑剔怀疑傅戚的想法。 为什么选她,就不可理解?她一定比她们差吗?除了不能改变的出身,她不觉得! 自然,她的话,也是挑战了几个女人的权威,当即,便有人出声了: “奥,倪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这些站上世界舞台的艺术都不算什么了?民间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算高手?看来,没见过世面,就是不行!弘姐,那我们就一起弹奏一曲,让倪小姐开开眼界吧!” 轻哼了一声,转身,两人走向了一边的钢琴台。 一曲悠扬的《献给爱丽丝》缓缓奏响,整个舞会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种享受的氛围中,喧嚣渐渐淡了下来,不少人围着钢琴台,也缓缓响过片片的掌声。 钢琴。倪朵其实是会弹的,只是,她会弹奏的曲子有限,而且很久没碰过,她的确手生。但不得不说,这首钢琴曲,两人合作弹得颇为美妙。 望着舞台上的两人,倪朵的眼底也是欣赏的。 这个弘峥嵘,单纯而论,倪朵是欣赏她的,她漂亮也的确干练,是那种一看就能压得住场子的女人,带着一种先天的气场。 而这种骨子里的自信,事实上,是她自己欠缺的。 就像刚刚几人站到了一起,倪朵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小家碧玉,而几人,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带着超乎一般人的优越感,直至知道她身上挂了傅姓之后,几个人才像是从神坛上摔了下来。 看着几人不时扫来的目光,明显透着得意。倪朵知道,自己的未来,需要成长、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但骨子里,倪朵也有些拗。特别是今天这种场面,她就觉得自己不能输。 不管几人有没有真才实学,她都觉得,她们孔雀开屏的骄傲,不过就是来源于挂了个留过洋的名,又有些家底,才受人追捧的缘故。 要真是跟她一样普通的家庭,估计还不是一样,一名不闻! 弹个钢琴、画个画而已,她的跳舞,也得过不少奖呢!不过是在儿时,后来,父母希望她能有些真正的学识,她就转成了业余跳舞,专业修了外语。 一曲很快地就走向了尾声,倪朵就想着怎么能搬回一局最好! 其实,除了自己擅长的外语跟跳舞,其它的,她都是懂些皮毛,拿出手也撑不了场面。 但跳舞又不同于钢琴,也是颇受地方的限制。这样的酒会,肯定是跳舞更轰动,但郁闷的是,跳舞,要轰动,普通的交谊舞肯定不行,而且,她需要搭档! 眸光逡巡着,正想着祁少影要是在就好了,跟他跳个探戈。恐怕都比他们弹个没几个人懂的钢琴轰动。 正寻思间,身旁突然传来一阵浅笑的男声: “这位是卡洛斯先生,知名的国标舞教练…跟圈里很多知名大牌艺人合作过,刚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 目光一定,落在一个深棕发头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身上,倪朵顿时有些双目放光。他是国标舞教练?难怪身板如此细挑,有一个教练领舞,那还不妥妥的? 听几人说得是英语,倪朵就放下了手中装模作样的酒杯。 等几人差不多散去,倪朵才缓步走了上去,熟练的英文,主动跟卡洛斯打了个招呼,聊了片刻,就开口跟他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卡洛斯先生,很冒昧,刚刚听到了你跟朋友的谈话,听说您是国标舞教练?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共舞一曲探戈?我只是一个舞蹈爱好者…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就有些…嗯,手痒!” 说得很是直白,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男人当即很大方的伸出了手: “能与美女共舞,是我的荣幸!” 随着另一边钢琴曲的结束,换曲的空当,倪朵便找服务生过去问了下,不一会儿,舞曲的画风就转变成了地道的阿根廷探戈曲。 两人一动,周遭的场地就空了出来,不一会儿功夫,四周已经围城了一圈的人墙,偌大的舞会当真成了舞林的表演地,一片静谧。 另一边,傅戚跟汤子辰跟朋友正谈着事情,突然周遭就静了下来,几人也不得不都住了声,回身,便见里侧已经空荡荡地大片,人群全都挤到了一处,场中两人,一红一?,两人正在翩翩起舞。 眸光一顿,汤子辰都惊得出了声:“戚哥,是——” 眸光一沉,傅戚也轻轻眯了下眸子,转而两人放下酒杯。也往人群中走了过去: 这女人,一不看着,就又给他早蜂引蝶了。 因为是一个教练带舞,所以,两人的配合就显得特别的流畅,舞动之处,点点,都是惊人的震撼。 几个旋转、点动,周遭都是阵阵热烈的欢呼掌声,更有不少人,直接举起对着场地录像、猛拍。 “哇,那不是刚刚拿了国标大奖的卡洛斯先生吗?真是跳得太好了!” “那位小姐是谁啊?太漂亮了,跳得也好棒!” “好像是傅太太吧!难怪能迷倒七爷,舞姿真是惊为天人啊!” “太迷人了!看得我都心情澎湃了…难怪从未承认女人的七爷都对她另眼相待!这样的女人,七爷不要,肯定也大队的男人排着抢啊…” “可不是?!” “老婆,你得好好跟人学学!” … 周遭,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支舞,居然近乎博得了全场的关注,相对于高雅的钢琴曲而言,舞蹈的视觉感官跟冲击绝对都妥妥的力压。更重要的是,更雅俗共赏。 所以,几个女人看到这一幕,听到周遭的言语,脸色都有些愤愤不平的变色。 挤到人群中,看到惊艳的倪朵,傅戚也是震撼的:的确,她的舞,是一绝,像是带着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众人的灵魂跟眼球。 一个分身的甩动。几个旋转后,倪朵恰巧到了傅戚的面前,抬手,傅戚就握住了她的手,转而拉着她转向了舞池,接替了卡洛斯的舞步。 霎时,场中又是一片欢呼。 没想到,傅戚的探戈跳得也不错,临近尾声,傅戚陪着倪朵跳了最后的几步,两人深情相拥,最后的结束,还是火辣的一吻。 场中,更是掀起一片片热烈的狂潮,倪朵也整个震惊了。 等周遭的人都散去,两人走下场,到了一边,倪朵才抽着气把身体的力道放到了傅戚的身上。 “怎么了?” “脚,好像有些扭到…磨破了,疼!” 一低头,傅戚才发现她的高跟鞋上紧勒着两根透明的皮带,一侧的脚踝都已经出血了。蹲下,替她解开,傅戚忍不住点了她的脑袋两下: “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跳舞?!” 明显,她的鞋子就是会掉,不适合跳舞的!她也能想,用透明的皮带给绑到脚上了! “我不想被别人看扁!我不要听她们质疑你!质疑你的眼光、你的选择!虽然我是弹不了高贵的钢琴,但我不是一无是处!艺术不分贵贱,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才不拿自己的短处跟她们的长处比,不公平!我想让她们知道,七爷的眼光,是独到的!” 今天两更完。推荐下紫紫的完结现代文《假爱真做:老公太勇猛》她替姐姐相亲,他替哥哥相亲,两个没见过面的人,婚后恋爱的故事...没看过的亲,去支持下吧! 175 火大!他背别人(1) “七爷就是七爷!好坏,都是我的信仰!” 她能接受她们质疑她,但不该诋毁他!潜意识里,她最讨厌‘自己拖了他的后腿’,也讨厌他因为自己而备受病诟。也许,她是高攀了傅戚,但她不比任何女人差,这就是倪朵心底固执的坚持! “你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傻瓜!” 紧紧抱着她,傅戚胸腔间澎湃着一股急切的暖流,直冲心底最柔软的某处: “就为了跟别人赌口气,你就忍着疼去跳舞?我的眼光,不需要别人肯定!情人眼里出西施,懂?以后别再做这种自己遭罪的傻事,看,都把脚磨破、流血了!谁家娶老婆不是柴米油盐的过日子,还天天讨论哆啦咪的?钢琴又不能用来暖床!嘴,长在别人身上,脚,可是自己疼!以后,可别为这些伤着自己,我会心疼!” “恩!” 点头,倪朵乖得不要不要的,心里却还是想着:她再来一次,她十成十地还这么干!她的老公,她当然得守护。 搂着她,傅戚先吩咐服务生帮她找了些创可贴,简单地替她整理了下:“怎么样。还能走吗?” “恩,还好!” 看他扶着她,两人走的方向一直是门口。抬眸,她便问道:“阿戚,我们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脚都伤了!不回去,还想继续招蜂引蝶?” 才两秒钟没看着她,就给他整出幺蛾子了,将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脑后,傅戚溺爱又无奈地做事又点了点她的脑门: “等我会儿,我去跟子辰说一声!” 转身。傅戚便走向了一侧,很快,他便又折了回来,出了厅门,走了两步,见倪朵的脚下似乎有些踮,步子一顿,傅戚垂眸,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毕竟跟他太过熟悉了。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倪朵也清楚知道他的情绪在哪个点,当即,先声夺人,挽着他的胳膊,就撒娇地转移话题道: “阿戚!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我都不知道你的探戈跳得这么好,半路接舞都出神入化…” 跳舞跟做事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习惯跟模式。两个人的配合,一旦开始,身体本能地就会习惯某种方式,进而融为一体,更容易有行云流水的流畅感,这就是所谓的‘一气呵成’的美妙之处,而再优秀的设计师,要半路接手一个工程,往往完成的作品也会凸显出两种不同的风格。就像是一部当红的电视剧,即便是开放式的结局,续集也往往会给人狗尾续貂的感觉,那是因为——曾经一度的中断! 所以,很多事,半路收拾烂摊子,往往比接受一个新摊子,要难得多。 而两个人的动作,虽然只是合着音乐的拍子跳了几步,但她知道,他的节奏跟拍子都接得非常好,所以,被他带着的她,也没有中断的不适感。 当然,倪朵并不知道,傅戚的确是通晓音律,但这个舞,却是那次看到她跟祁少影跳过之后,他特意去学的! 这一刻,倪朵的话,明显带着吹捧,傅戚听了,自然也是舒心的,但脸色,却还是拉了下来: “你哄人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了!” 这分明就是怕他责难她逞强弄伤自己,拐着弯地灭他的火啊! 弯身,傅戚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阿戚——” 搂着他,倪朵的脸却禁不住红了,毕竟还在酒店的走廊,出入还是很多人:“我可以自己走!” “又逞强!脚是不想要了吧!磨破了还穿高跟鞋!别动,我抱你下去!” 几个大步,傅戚往一边的电梯走去。 身后,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举动,弘峥嵘甚至都没有找到再次跟他谈话的机会,更遑论是跳舞了。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瞬间,她是看到了傅戚的举动的,而近乎同时,她的眼底有些说不出的微微酸涩—— 倪朵转身按了按钮,又将红彤彤的小脸埋进了他的颈窝,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电梯里没人,倪朵近距离地贴着他,望着他雕凿一般的侧颜,享受着极致的公主抱,她的心情也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飘飘然: “老公,我重吗?” 抬手,她还试探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在看有没有汗。 “是重了些,勉强…还能负担!” 抵着她粉嫩的小脸,傅戚对掌下的柔软,可是非常的满意,可能是跳舞加运动的关系,她看起来纤瘦。摸起来,却是十足有肉的,只是肉可能比较紧致一点,不会觉得胖,也不影响骨感,带着极致的手感,抱着十分舒服!但份量上,不重,应该也不算轻,特别是这一段路途,即便是电梯,其实也不近。傅戚的胳膊还是会有酸痛感的,只是,他嫌麻烦,所以电梯里,他依然也是抱着她。 他随口的一句话,倪朵却是心下一惊:他是说她胖了吗? 正巧扭头去看电梯侧面的倒影,此时,电梯,却滴答一声开了,条件反射地,倪朵就将小脸整个躲进了他的怀中,在一阵低语窃窃的窸窣声中,倪朵上了车。 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两人并没怎么说话。 最初,萎蔫在副驾驶位上,倪朵就低头瞅着自己微露的半截大腿,一个劲儿的猛瞅: 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确胖了一圈,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错觉,腿是在椅子上压着,扁的,所以会觉得粗了一圈… 于是大半天的功夫,倪朵一会儿看看,一会儿又撑起脚尖再瞅瞅,就在胖没胖之间狠狠纠结了半路。 红灯处,傅戚扭头看了她一眼,也觉得今天,她挺奇怪,最近,只要一坐车,她跟得了嗜睡症似的,每次都睡得天昏地暗,今天,怎么感觉还挺精神的? 刚想说点什么,绿灯亮了,傅戚又专注地开始开车。 纠结得看了半路的腿后,倪朵又掏出了化妆镜,对着镜子又是恨不得钻进去地猛瞧。 望着一边突然爱美起来的女人,傅戚也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唇。 又一个红灯处,却见他还在盯着镜子,而且小手不停的在猛搓下巴,深深被愉悦了,傅戚禁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被自己迷住了,照镜子停不下来了?” “才不是!” 嘟囔了一句,倪朵把梳妆镜扣了起来,转而不自觉地有抬起手臂对着前方的灯光开始转着瞧。 终于,忍不住了,傅戚哈哈大笑出声: “别看了,你很漂亮!自恋了一晚上了。还没瞧够?我倒是头一次知道,自恋可以治嗜睡!哈哈…” 打着方向盘,眼见到了家门口,傅戚当真乐得不能自已:她,简直就是他的小活宝! “才不是!我才不是…”自恋呢! 红着脸,囔囔着,倪朵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戚从车上抱了下来:“好了,到家了。不差这点路!” 一路,他又将她抱回了房间,放到了床上。 随后,傅戚便找了一些消炎消毒的药膏,帮她清理了下血口,重新换过了创可贴,才起身,道: “血淋淋的,都起了水泡。任性的代价!一会儿别自恋了,擦拭下别洗澡了,不要沾水!要不,漂亮的小脚丫明天要变泡猪脚了!” “阿戚,你真的好讨厌!居然还取笑我?我才不是自恋啦!” 急慌慌的,倪朵站起了身子,几个大步冲到了镜子前,扯着修身却并不紧巴的衣服又转了两圈,才回身,气嘟嘟地,又糯糯地道: “阿戚,我真得胖了吗?” 说着,下意识地,她去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男人跟女人看到的,真的不一样?她没觉得啊!就是脸上好像稍微有点点浮肿而已。 她的体质,她也习惯了,晚上,会有轻微的水肿。所以,晚上,她一般都喜欢运动下,而不敢喝太多的水。 一句话,醍醐灌顶,傅戚瞬间恍然大悟:感情,这一路上,她没睡觉,都是在看自己胖没胖? 看她蹙着秀眉,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傅戚简直乐得跟中了几亿大奖似的:“哈哈…” 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胖点瘦点,有那么大关系吗?值得她看一路找答案?难怪没瘫在座位上睡得天昏地暗。 回身,倪朵又蹭蹭跑了回来:“你还笑!别笑了!你倒是说话嘛!” 被他笑得面红耳赤,倪朵挠着他,脸上却有些恼羞成怒的娇俏。 “哈哈!”一把搂过她,傅戚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两下: “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胖点瘦点没关系,健康就好!我们都是人,真到了中老年,有发福也是常态…我们可以牵手,一起优雅的老去!外表,只会吸引我们走到一切,并不能让我们携手一生,我们此次的爱,性情的愉悦,才是我们携手长久的原因!你已经很完美了,不要对这个…过于苛刻!可不许学人什么地给我饿着减肥、打一堆肉毒杆菌弄得脸僵硬得跟鬼似的!我们都会老。可我们的记忆不会!我喜欢,记得你美丽的样子,优雅的一起变老的感觉!” “嗯,这也是我想要的!时光对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能接受自然优雅的老去,但我想在每一个时段都能不负此生,都能有一个相对最好、最美的状态!我要把我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呈现给你!我愿意!” 所以,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美貌状态,也是她的工作。她见过很多女人,越年长,越有味道,甚至超过很多年轻人,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从容,是真正骨子里散发的优雅。她也想自己可以美丽的走完这一生,不止为他,其实也是为自己。 “朵儿!” 抱着她,傅戚的心头有一次抵不住的狂风骤雨般的冲动。得妻如此,他真得夫复何求? 除了缠绵深情的吻,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所以,为了美丽的自己,为了老公抱得动,为了给我们未来的宝贝一个好榜样,我也必须漂漂亮亮!向着xs号努力!” 看她斗志盎扬地喊着口号,傅戚直接把她举起的小手按了下去: “已经够瘦了,再减,手感、福利都没了!这样,正好!谁告诉你女人越瘦越漂亮,我可不喜欢抱着一堆骨头睡觉!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小脑瓜不大,劳神的事儿不少,别再想这么荼毒小妖精的歪理了!” 抚了下她的小脑袋,傅戚指了指一边:“乖,洗漱下早点上床睡觉!” 接了个电话,傅戚又匆匆跑了趟书房,等他再进房的时候,某人已经横着身体,抱着他的枕头占满了整个床。 笑着。傅戚无语地摇了摇头:才表扬了两句,又睡死了?以前,等他的好习惯呢?这是直接宠没的节奏?一天的福利,又没了! *** 弘峥嵘的出现,像是一道阴霾笼罩了两人的生活,但却挡不住风光灿烂。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傅戚一直想在倪朵的家乡为她、或者说是为她的父母补办一场婚礼,但出乎意料地,倪爸爸跟倪妈妈却都婉拒了,他们的意思是不在意形式的东西,或许,潜意识里,他们也是怕这场婚姻不长久,变成一个笑话吧! 这一点上,傅戚尊重他们的意愿。都是补办,他随时可以配合,他想要用行动让他们舒心。所以,倒也没急于一时。而跟倪朵的婚礼,虽然不足,但两人也没打算再办,至少暂时,没有想过,两个人的日子幸福的行进着,倪朵只要求两人补拍了婚纱照,这也是傅戚的意愿。曾经,他就有过分开的时候,想她想到发疯却只能靠想象的日子。所以,两人还是留下了一些可视的回忆。 这天,下了班,倪朵习惯性地就跟他通了个信息:【老公,回来饭否?】 很快,傅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上,有个饭局,几个海城的盆友过来谈点事情,可能要回来晚点,你自己吃好!不许减肥!” “收到!老公,也要吃好,少喝点酒,注意安全!” 知道他再控制,也免不了要喝一点,对此,倪朵能理解,而且,听他说海城,也近乎成了两人之间关于某人坦诚的代号。弘峥嵘在,想必,他回来也不会太早,她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假公济私,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76 火大!他背别人(2) 放下电话,倪朵心口隐隐得有些堵得不舒服,深呼吸着,她放着嗓子嚎了两声,停下的时候,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不少。 她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她以后的常态,而她能做的,就是接受与支持。选择了什么样的人,就注定了什么样的生活,这是她的选择。 所以,即便明明知道弘峥嵘有私心,她从未在这件事上横加阻挠。婚姻,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这一晚上,倪朵选择让自己很忙,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中,时间才能过得充实、飞快,而她也才能做到不像个自己都讨厌的跟屁虫一样的去盯梢、查岗。 酒店里,一行人吃过了饭,便转战了夜总会,包房里,几个男男女女还是抡着酒瓶灌着、玩着、一边有人打着牌,一边有人唱歌,谈正事的也在一边的角落商讨着,永远都是换汤不换药、差不多的模式,却似乎从来都没有‘厌倦’一说。 不一会儿,管事妈妈便领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各位老板,莹莹跟莲莲可是我们这里出名的双生姐妹花,今天特意来伺候海城的贵宾,还不快去?” 推着站在前面的两人,管事妈妈示意地瞥了下主位,随即,又将身后的几个女孩推了出来,一一分向了四周: “各位老板,玩得开心!酒水,点心,马上就来!” 寒暄了几句,管事便退了出去,一名略显生涩、颇为腼腆的漂亮女孩也被推到了傅戚的身边,相较于其它人的落落大方,她一身小?裙就略显保守,而且。不同于其它人随性俯首弄姿的撩衣,她总是在不停地扯裙摆,长发披散,也遮掩着大半裸露的肩头,头略低,一看就是生瓜蛋子的架势,帮傅戚倒了杯酒,她才捧着酒杯,强颜欢笑道: “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吧!” 女人的声音柔柔地,看起来也很是拘谨。接过酒杯,傅戚轻抿了口:“嗯,新来的?” 这种放不开的架势,还出来陪客? 相较于其它位子女人的豪爽、欢笑应酬,女人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呃…”一顿。女人点头又很快摇了下头. 扫了她一眼,傅戚便没再说什么,场子有些冷,而其他地方,却已经一派热络,更有甚者,男人的手已经直接钻到了女人的衣服里,惹来阵阵娇笑。 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熟悉弘峥嵘的人大约也不会把她当女人,所以,几个男人颇为放得开,吃豆腐也丝毫不手软。 绕了一圈,弘峥嵘就借着腾地,坐到了傅戚的身边:“傅哥,你可真淡定!不去玩两把?” 说着。她眼角的余光示意地瞥了瞥一侧围成一圈打着牌吆喝着的男女,一名所谓的公主,已经脱到只剩了内衣裤。 “腻了!” 随口,他只甩出了两个字。原本,对这些游戏就没什么兴趣,现在,他就更不可能去找刺激参与了。 见他的坐姿,对身边的女人都是略侧背过的抵触姿态,望着他,弘峥嵘略显哭涩的扯了扯嘴角。 这些年,男人圈里打滚,不是没见过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说实话,像他这般从容不迫地,真是不多。四周嘈杂的凌乱。肮脏的酒气,她也是多年后才习惯。 要在这个圈立足,就得习惯这个圈的交际生活方式,商场如战场,没有男女之别。 “傅哥,万花从中过,半点不沾身?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扭身,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弘峥嵘有意无意地往傅戚身前靠了几分,一双很是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向了他的眼底: “倒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更容易成为…生意的伙伴!” 她就见过,有妇之夫为了拉生意,陪吃陪玩陪p,当然,一夜之后。什么生意都变成了能商量的。 “弘总,那只能说明,你见过的男人太少了,而且…” 侧身,靠近她的耳边,傅戚压低了嗓音:“而且,没有什么真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屑于这种龌龊的方式。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在他认知里,连自己的原则跟底线都没有的人,也成了什么大气候! 耳边一热,近乎同时,傅戚已经坐了回去,弘峥嵘的心仿佛瞬间都被暖化了:‘傅个…’ 唇瓣掀动了几次,女声的二字,却生生卡在了齿间。抿了下唇瓣,弘峥嵘举杯一饮而尽,压了压情绪,又倒了一杯,目光一动,不自觉地就落在了他身边颇为规矩的女人身上: “傅哥,这位公主,可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还颇有几分男人钟爱怜惜的…学妹气息!” 眼神一挑,弘峥嵘言语举止间都透着一股讯息:你就真不心动? 扭头,傅戚看了身边颇为乖巧的女人一眼,转而却又将目光掉了回来:“说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要不,让小倩过去陪你喝一杯?” 伸手,傅戚已经拍了拍身边女人的肩膀,吓得她眼珠子顷刻瞪得老大,一看就是把弘峥嵘当变态、异类了。 “哈哈!傅哥,我说不过你!我承认,我不了解你、不了解男人可以了吧!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难得轻松地玩笑着,弘峥嵘举杯跟傅戚碰了下,刚要说什么,突然一个酒气微醺的男子就横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傅戚身边的那个女人,嚷嚷道: “傅总,别干坐着了,一起玩吧!小美人,你也一起,来啊!” 被拖抱了起来,颇为羞赧的女人明显有些不太乐意的感觉,求救的目光就直直瞄向了傅戚: “先生,傅先生…” 扫了一眼,傅戚连身都没起:“我有些累了,还是陪弘总坐坐吧,宋总随意!” 男人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就把傅戚身边的女人给拖到了另一边,也是抱着又亲又吻,猴急地各种猛吃豆腐,女人的动作明显看出是有些不太乐意的,却终归没能抵挡男人的力道。 一直看着女人被按到了另一边的沙发里,弘峥嵘才幽幽叹了口气地调回目光,对沙发上依然稳坐泰山的男人,有些不可理解: “一句话的事儿,怎么不开口?” 弘峥嵘看得出来,傅戚对身边这个女人还算不错,否则,不会让她一直坐在身边。还陪酒,毕竟,这个女人,连她看着都觉得舒服,身上没有风尘气;但是刚刚,女人乞求的那么明显,他却像没看到。这种场面见多了,不乏英雄救美的,基于同情,她认定,他会出手,可显然,太过出乎意料。 “她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这是她的选择!” 轻晃了下酒杯,傅戚扫了下腕上的表,幽然的眸子轻转了几分,一边谈得差不多了,脱身的汤子辰起身,对着他示意的轻点了下头。 转而,傅戚也淡淡地轻晃了下酒杯,算是给他回应。 另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弘峥嵘没注意到他跟汤子辰交汇的小动作,对他言辞间的冷漠,有些诧异。 “傅哥,你还记得…春蕾幼儿园吗?” 思绪中回神,弘峥嵘刚一开口,又一名火辣美艳的女人娇笑着迎了过来: “七爷!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人家都叫我‘三朵’,因为我的头发比别人多。话比别人多,还有就是…水,也比别人多!七爷喜欢,也可以叫我‘朵朵’!” 热切的打着招呼,女人半跪在沙发上,一手搭在傅戚的肩头,一手还擎着酒杯,身前特别突出的高耸碾压在他的膀侧,言语间,更是颇多挑逗、全无忌讳,但不得不说,热辣洒脱地如同一把火,让人、特别是男人想忽视都难。 傅戚的视线的的确确调转了,不止因为她的话,还因为她的名字。 “朵朵?” 低喃着,傅戚眉头轻蹙了下,眸光逡巡了下,女人身材火辣,妆容艳丽,周身的酒气却也掩盖不住浓烈的香味。而她有些爆炸似的头发,的确多的离谱,很少见夜总会的女人扎马尾,但她却是扎着大把的马尾,还膨胀得不能忽视。再加上女人那些勾挑的动作,刹那间,傅戚真得就想到倪朵,她跟倪朵的确有些相似之处,却还是觉得,她侮辱了一个美丽的名字: 幸亏,她说叫‘朵朵’,没说叫‘朵儿’! 寻思着,傅戚还想,其实,她叫‘多多’更合适! 并不知道傅戚的心思,女人还以为傅戚也对她有兴趣,长长的指甲勾挑着,身体又压低了几分: “七爷,我敬你一杯!” 说着女人也是爽朗,跟他碰了下,自己就一饮而尽了,而且,还很故意地,做了个很暧昧的动作,慢动作打,轻舐了酒杯。 女人是妩媚的,再加上热辣自信,跟应该是训练过的姿态动作,自带一些风情,淡笑着,傅戚却是一点点将肩头上的手推了下去: “三朵小姐很漂亮!有生意,我会介绍给你!” 他的动作言语都已经表明了态度,女人混灌了,自然也是少有的聪明,很快就把身体挺直了,倒了一杯酒,又自己主动跟他碰了下: “那谢过七爷了!” 一饮而尽,女人很利落地就起身了:“那不打扰二位了!” 而另一边,望着,弘峥嵘想说什么,早已忘记了,眼底却又是一片诧异:刚刚一瞬间,她以为他也要跟她来一场了,没想到,最后,却是推开了她。 心,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弘峥嵘的视线却是浑浊了:为什么,他就能做到?他能做得这么好? 而因为这段插曲,傅戚其实也没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又应酬了片刻,直至几个人都说玩累想回酒店,这一晚的应酬,才算结束,让汤子辰顺路送了弘峥嵘一段,傅戚也才松下神经,回了家。 *** 傅戚进门的时候,十一点都已经过半,卧房里的灯还是亮着的,而床上的某人,依靠着枕头,头也已经耷拉了下来,显然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缓步上前,傅戚先调整着把倪朵的身体放回了床上,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他刚一动,倪朵就腥了,迷迷糊糊的眨了下眼睛: “嗯,老公,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躺下,安心睡吧!” 看着她乱蓬蓬的秀发,映衬得娇小无暇的脸蛋,还有被那火红的睡衣勾勒的白皙身段,猛不丁的,傅戚就想到了晚上那个女人那些话,情不自禁地,竟有些心思浮动,他的朵儿,每一点,都不止强她千万倍,低头,火热的吻就按捺不住地落了上去,原本是想让她好好休息的,最后,傅戚却控制不住。愣是生生把她给吻醒了。 “阿戚——” 被他的急切、火热给吓到了,倪朵呼吸都不畅了。 “宝贝儿,想要你!好想要你!” 抵着她,傅戚的激动都难以掩饰,刹那间,倪朵都被他的强烈给惊到了,那火热的程度,完全就不让她反应,先刮一层油水。 “阿戚…”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第一次,倪朵感觉了所谓男人不可抵御的、洪荒之力的蛮劲! 那真是一刻都不能等的要把人吞了的节奏,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到他晚上是去应酬,倪朵心里又有些窃喜,转而便开始配合着他,同样的热情。 热火朝天之际,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一顿,傅戚转而缓缓推开了她,低头嗅了嗅自己,幽幽叹了口气: “等我一下,去冲个澡!” 虽然有些扫兴,但傅戚也不想因为自己一身的酒气再坏了她的兴趣,影响自己以后的福利,而且,脏兮兮地,他也不舒服。 “恩!” 抽了睡衣,傅戚先进了浴室,窝回了枕头,倪朵笑眯了眸子,对他的反应,她很是欣慰。 虽然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但傅戚出来的时候,倪朵明显已经打盹了。 上床,他也是纠结又不忍心,抱了她片刻,才柔声道:“我轻一点,一次,好不好?不舒服,太累的话…我们就停?” 即便忍得难受,他也还是打着商量。 的确有些倦累,倪朵心思也有些浮动,当即点了下头。缱绻细语间,细水流长的爱意款款流淌—— 毕竟时间不早,怕太过折腾她影响她休息,傅戚没有强求,一次轻柔的舒缓后,便真地收了手,抱着她,双双进入了梦乡。 *** 接连的时光,两人的工作都排得有些满,但属于彼此的时间,两人还都是颇为珍惜。 难得的周末,倪朵又去自己的几家店里逛了一圈,送了些新的款式设计过去,而对于招进来的人员,她也颇为满意,一切,满满地也都进入了格局的模式,加上,她挂了傅太太的身份,周遭连同管理人员都很给面子。也没有什么幺蛾子的事儿上门,让她小本的生意也发展地顺风顺水,如火如荼。 而事实上,芸朵风尚的事情,她只字都未跟傅戚提过。 傅戚对她的事业方面很纵容,只求她开心,也跟她说过,想上班就上,累了就辞职,全看她自己高兴,对外面的质疑,一概不用管,他不介意自己的太太是做什么的,只有自己的太太在自己身边是真正的开心。 而公婆回来,也是四处各种事情,偶尔有空了,一家人能凑到一起吃个饭就很奢侈了。生活突然美好地倪朵有些做梦的感觉。 虽然是周末,傅戚却还是一样的工作,而倪朵对他的事业,也是全力的支持,从未央求他必须扔下工作陪自己逛街游玩之类。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像是以往,更胜以往。 这天,忙了大半天,回到家,倪朵一觉睡到了?昏,爬起来就精神地不行,看电脑上有新电影上映,她就去看,顺道出去走走。 晚饭的空当,她还给傅戚打了个电话。 “这么喜欢看电影?家里的影院,真该给你开了!”听说她要一个人去,傅戚心里也有些痒痒,但是看着桌上的公务,他就想到晚上还有饭局。 “那怎么一样?看电影,人多也是氛围啊!老公,加了两天班,也不休息一下?”说着,倪朵真有些心疼他的辛苦,每天似乎都是早出晚归的。 “忙完这几个case,就能休息一阵了!今天,是不能陪你看电影,约了合作商吃饭!下次,等有空了,多陪你看几场。” “恩。那老公也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聊了片刻,挂了电话,倪朵心里依旧暖烘烘的,半点都不觉得顾忌。真正的爱情,从来不会因为距离而淡离。 换了舒适的休闲衫,平底鞋,倪朵拎了个便携的暖水瓶,便出了门。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也可以很享受、很精彩。 *** 另一边,处理完手头的几个工作,傅戚又匆匆赶去了酒店。进门,竟然见弘峥嵘坐在位子上,傅戚明显一顿,确定了下门牌,才走了进去: “怎么是你?” “不让李总出面,傅哥会答应过来吗?傅哥,李总的合同我已经帮你签了,今天,可以单独跟我吃个饭吗?” 今天的弘峥嵘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跟配套的裤裙,不同以往的正式干练,几个小蝴蝶结平添了几许别样的女人味,淡妆素雅,口气也柔和了几分,明显有些大不相同。 合同已经撂出来了,人也到了,傅戚便没再拒绝,两个人,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简餐,一餐饭,几乎也没怎么说话。 直至,放下了筷子,弘峥嵘才出声道:“傅哥,你还记得曾经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嫁不出去了,你会娶我的吗?” “什么?”刹那间,筷子碰到了地上,傅戚真以为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了。 “春蕾幼儿园,你忘了吗?十几年前,一个假小子被很多男女同学排斥欺负…有一次,一个大哥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对她说,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不会因为头发短改变什么,她可以比很多女孩子都漂亮。那一天,下着雨,他背着她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他说,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女孩子!坚强也会哭的女孩子!他还让她不要怕,说,如果有一天,她真得没人要,他会娶她!那一天开始,每个下雨天碰到,他都会背着她走过春蕾幼儿园门前不远处的那个坑…” 隐约间,似乎有些印象,但傅戚真得已经想不起来了,浑浑噩噩的。却吐出了一个名字: “小夕?”有一年的暑假前后,因为父亲的生意缘故,他的确去昆城借读过一段日子。 没想到,当年的昆城偶遇,是她?她若不提,他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即便提了,他也只是大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弘峥嵘点头道:“那是我的乳名,家里人都叫我弘夕,那时,我住在姥姥家!” “傅哥,我从没忘记这个承诺,我期盼自己长大,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找你,甚至一直留着短发。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小,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却只记得你儿时的样子,直至在干妈的相册簿里,看到你的照片…傅哥,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做你的新娘子,我以为找到你,是我的机会,我以为,你不爱你的太太,她已经不在了…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足矣匹配任何一个男人,我只求找到你!可是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从来没有睁眼看过我一次…我找尽了名目帮你、展现我的能力才华,找着各种理由出现在你身边…可你就想铁打的壁垒一般,刀枪不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还要自律,多少应酬,多少美色,我从没见你出格,我欣赏你,我羡慕她…我知道自己晚了,可我深深地不能自拔…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你为什么不打碎我对你的梦?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承认你一直不承认的婚姻?” 有些失控地嚎啕着,无意识的,弘峥嵘也一杯灌过一杯:“你说过要娶我的!你不止一次说过。长大了,要娶我的!” “峥嵘!童言无忌!儿时的往事,我根本都不记得了!你怎么会——”那个时候,她才几岁啊! … 走出影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十点,急阵雨后的地上,有几处浅浅的水渍,绕着,倪朵还在想,要是像电影一样,有个暖暖的男主背过多好!一抬眸,就见马路对面不远处,傅戚正背着一个女人—— 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两更完毕,么么哒 177 你不守信! 一抬眸,就见马路对面不远处,傅戚正背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倪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对面,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身影,不用靠近都清晰可辨的特色短发,倪朵心底一股气猛地就窜到了嗓子眼: 他居然背着她?他不是说约了合作商吃饭的吗? 直愣愣的,至少三分钟,倪朵抿着唇瓣,眼睛都没眨一下,满脑子浮现地全是那天办公室里,她死皮赖脸、央求又撒娇地让他背她一下的画面… 他答应过她,他跟她拉勾,他答应过只背她一个人的! 他的背宽厚温暖,有多舒服,多让人贪恋,她知道! 刚刚,看到地上的积水,她多渴望能有一个体贴的暖男背她一下,她最清楚! 可是,这一刻,一切都像做梦一般,眨眼就成真了,造就的却是别人的梦! 从来没有这么气恼,倪朵简直要把压根都咬断了: 办公室里,让他背一下,他都要推三阻四,外面,他却如此坦然地背着别的女人?这是她老公吗?这是天天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倪朵疼的,却是心。 “峥嵘!你别再动了!” 手里拎着弘峥嵘断掉的鞋子,对背上勒死人的力道,傅戚简直痛不欲生,想要将她背到约定的道口接她的车上,一路上。傅戚还是停了几次。 而弘峥嵘喝得明显有些多,也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却是哭得稀里哗啦,还不时捶打扭动着,时而勒着他的脖子,时而又捶打着嗷嗷直叫: “大哥哥,你终于又背我了!你答应背我一辈子的!你以后都这么背着我,好不好?” “傅哥,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说我是最特别的女孩子,没人要我,你就要我…” “傅哥,女人有的。我都有!为什么,你不把我当女人?我从来不想做你的妹妹!” “我做你的妹妹就是想见到你…傅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花心点?傅哥,我配得上你…我想做你的女人…” “你说过你欣赏的是...有能力能交流的女人!你不排斥女强人,你最不怕女人比你强…你说的,只有无能的男人才怕女人强,你会比女人更强!我符合…符合你的定位啊!我不是假小子,我不是男人婆…为什么小时候,你那么疼我,长大了,却不对我两眼相待了…” “傅哥…我真得喜欢你!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你的女人!呜呜…” …… 一晚上。都听她在叨叨这几句话,呼吸被她勒压得不畅,她还四处乱动,傅戚简直要疯了,手下一个不小心,她就整个掉了下来,但手臂还是紧紧扣在他的颈项,因为一只鞋子还在自己手里,弘峥嵘也是一副失意地一塌糊涂的样子,就知道死搂着他,动不得,傅戚本能的就弓着身子。还要配合的扶着她,一度自己都弄出了一身汗。 站立着,两人也是纠纠缠缠地,傅戚恼火到不行,刚想扯下她的手臂,眸光一转,猛地就停在了对面一抹直立的细长身影上。 不容忽视的炙热眸光,顷刻,眸光隔空交缠,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光剑影: 朵儿?! 有片刻恍惚的呆滞,傅戚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却见对面。女人骤然转身,大步离去。 “朵儿——”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傅戚的眉头也疑惑地轻拧了下:她看到了他了吧!她怎么走了呢? 感受到身边纠缠的力道,傅戚简直一阵想骂娘:该死,她不会想歪了吧! 而这边,这个晚上,大约,弘峥嵘就没清醒过,完全是一种掉落回忆的感觉,见人就抱着痛哭倾诉。 傅戚扯不开她,又不能把她扔下不管了,目送倪朵消失在一边的停车场,自己半拖背着弘峥嵘快速往一边停车口走去。 将弘峥嵘交给了她家的司机跟佣人,又帮忙将她弄上了车,傅戚才转身往回走。此时,他浑身都已经快要湿透的感觉。 因为惦记着回家解释,他也是走得行色匆匆。身后的车子里,灌了点水清醒了几分的弘峥嵘,直了下,坐回后,闭着眸子,泪,却哗哗地流淌! 一路上,傅戚越是着急回家,偏偏,一路,连遇红灯,搞得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紧赶慢赶,等他进门的时候,倪朵已经睡下了。 这一次,她的姿势很乖,而且,没有等他,也没有给他留灯。 房间里,望着床上安静的小小起伏,床畔,傅戚呆站了许久,心里当真是十分不是滋味。简单冲洗了下,他才上了床,习惯性地将她搂到了怀中。 接连的折腾,傅戚也有些疲累,很快地,便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他醒来的时候,怀中早就空了。 揉着发沉的额际,傅戚对着一边的空荡。眼神又愣了两秒。 记忆里,第一次,他起来,身边没有她的身影,心陡然一沉,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平常,她一动,他都会醒的! 看时间真不早了,起身,傅戚快速地去洗漱收拾了下,当然,他并不知道,因为生气,倪朵睡不着,昨夜点了一点天然安眠的熏香。 ************** 因为接连的错失,进了公司,傅戚还特意先给倪朵打了个电话解释: “朵儿,怎么起来都不叫我?生我气了?” 何止是生气?“嗯”了一声,倪朵还有些忿忿的:她是失望! “昨天的事儿,是个误会!我本来是约了合作商的,没想到最后去得是她…她喝多了,我又不能把她扔下不管!你别想多了!不要生气,恩?改天,我陪你看电影?” 斟词酌句地。傅戚还考虑着要不要跟她提儿时的那点过去,说实话,其实除了大概记得是有这么个人,其他的,他根本什么不记得了!思索着,探着她的口气,傅戚也没敢多言。 而那头,倪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气或者不满的反应,更没有拒接,其实,她想听的不是‘解释’,是‘道歉’! 只要,他说声‘抱歉’,为那天承诺的失言,她会接受他的理由,甚至原谅他。但半天,傅戚话没少说,其实,一个字都没说到电子上。 倪朵在意的,不是他跟弘峥嵘的应酬,而是他忘记了对她的承诺! 心里突然就像是筑起了一道坎,倪朵过不去。她知道自己可以跟他提,但骨子里的倔劲儿一上来,她也有些呕气的冲动: ‘答应过她的事儿都不记得,她为什么要为他生气?’ 大约,她生气,他也不会往心里去!改天,是哪天?看电影?遥遥无期吧!他的话,她以后都不信了! 当下,只觉得,他还是过去那个傅戚,永远都是他说一,她不会说二,她说二,他也不会当真。 倪朵心里很憋屈,突然,就半点都不想理他! “恩!” 又哼了声,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撂电话,那头,却先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我要去开会了!不能跟你聊了!loveyou!拜!” 听着那头压低又仓促的声音,这一次,倪朵半点感动都没有,近乎同时,就按下了挂断键。坐回位子上,也是气嘟嘟的! 这一天,倪朵都是闷闷地,有些不太开心。 *** 下了班,正好小满约她吃饭,她就很欢快地跑去跟好友聚餐了。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也谈了很多八卦、琐事,最后,要聊到了要宝宝的问题。 小满也开始重要调理身体准备备孕了,而倪朵原本也是叶酸什么地全都提前吃着,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没那么想要了。 加上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芥蒂的疙瘩,所以,很多话,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当真是入不了心,但小满的陪伴,多少让她这天过得舒服了些。 回到家,傅戚还是没进门,倪朵也不在意,没心情工作,早早洗漱了,她便直接上了床。 这天,傅戚是特意赶了早进门的,甚至路上,还特意去包了束花,进门都还不到九点半,但同样地,迎接他的,已经是一抹沉睡的容颜。 因为她太累的缘故,傅戚并没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惋惜,最后把花放在了床头。 隔天,因为工作,一早,傅戚便早早离开了,两人又没能说上话。 而后接连的两天,因为公司的一些状况,傅戚都是早出晚归的,忙得陀螺一般。办公室里,刚开完会。他跟汤子辰又坐到了一起: “海城的招标,有问题吗?” “已经在筹备了,投标很顺利,已经过了审核,也入选了!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跟对手情况而言,差不多,十拿九稳!不过,戚哥,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这么大一块肥肉,怎么抢的人似乎不太符合这肉的水准呢?入围的其他三家,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起码,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蹊跷!不知道是我们杞人忧天,还是真有什么猫腻!但这块地,对我们的物流仓储可是至关重要!海城不止是一个最大的中转站,而且海域发达,要拓展国际运输航线,这一块是免不了的!这块地皮无论从位置、价钱各方面综合考虑,都是最合适的!以海城现在的发展,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了!多探探底!如果实在不把握,可以多提了点!关键是一定要拿下,否则。我们的临时仓库到期,各地的物流转运都会受影响!其他地方的线路、仓库都成型了,可不能卡在这里!” “我明白!我会再想办法探下底!戚哥,怎么不请弘小姐帮下忙?海城,她的人脉势力都比我们强太多!强龙比不上地头蛇啊!” “其实,我一直有个预感——” 他们这次海城的case可能不会顺利,而且会跟她有很大关系!刚一开口,傅戚又怕自己的直觉影响他办事的情绪,转而顿了下,才道: “我不想跟她有太多…更复杂的交集!你知道的,女人,有时候,太麻烦!” “我明白!不过,戚哥,有时候,这桃花运来了,你真是躲都躲不掉!” “还说风凉话?!小心,你的桃花劫!你游戏了爱情,爱妻就会游戏你!所以,感情上,还是越简单越好!女人,不好惹!一个就够受了,多一个,就是要命的节奏啊!” 猛不丁的。傅戚就想到了伍思敏,他不想再弄一个她出来。 “我明白!戚哥,跟着你长大,我当真受益匪浅!不管事业生活,都少走了太多的弯路!” “我也是!有你,我这一路才能披荆斩棘!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 转而,傅戚伸出了手,两人比着,紧攥了下。 “戚哥,那我先出去了,你也缓口气,休息下吧!” *** 送走了汤子辰,傅戚下意识地就翻看了下:空荡荡地,又是一片空白!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她可爱的信息了,连电话也没有! 猛不丁地,傅戚心里陡然窜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几天都忙得没说上话了,她怎么这么安静? 想起上次的事儿,想着最近的繁忙冷落,难得有空,傅戚就翻了翻近期的电影情况,转而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晚上一起吃饭?顺道去看个电影?” 开口,傅戚的嗓音明显带着讨好的味道。但听到他的声音,倪朵只觉得——烦。 随手翻了翻桌边的纸张,弄得哗哗响,她故作很忙道;“我今天要加班,恐怕不行!” “我过去接你?” 电脑屏幕上,已经翻了最火的几部大片出来,原本想问问她想看什么类型的,闻声,傅戚心底的失落也是真真的。 “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去吧!不知道几点!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 我才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火大! 翻着白眼,倪朵却没出声,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再也不怕被人爽约了! 最后。倪朵还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那头,可想而知,傅戚有多郁闷了:想跟老婆见个面、吃个饭都不成? ************ 这天,原本没什么应酬,但想着她不在,傅戚便也在公司加了个班,等他忙完,回到家,就见倪朵又已经睡死了,而沙发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零食袋,怎么看,也不像是加班人的杰作,倒像是闲得无聊的人磕了不少的瓜子皮,还摆放了各种小零嘴。 对着,傅戚直直愣了三秒钟: 她不是嚷嚷着嫌胖?吃饭都多少注意清淡了,怎么大晚上吃这么多零食? 想不通,傅戚也没多想,便去洗漱早点休息了。 而后接连的两天,每到下班之前,他会下意识的去翻下,但每次,都是空荡荡的,他主动给倪朵发个信息、打个电话,她也都是拖沓很不积极的状态。 隐隐的,傅戚也觉得不太舒服了。 这天,早早地就回了家,进门,就见倪朵窝在沙发上,腿上捧着一本书,手里吃着小零嘴,看到他,也没出声,只是顿了下,又继续。 上前,傅戚对着桌子上一堆水果、饼干瞅了半天,才坐到一边:“吃饭了吗?怎么突然像小老?似的,吃这么多零食?还这么多甜的?不怕胖了?” 他只是随口一句玩笑,倪朵听着,却刺耳极了,眸光未抬,她却又咯蹦胳膊咬了两大口,一副‘我高兴’的架势。 胖死,她也高兴!事实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确实舒服。而且,她干嘛要为了讨好他。委屈自己?她以后都不会了,她就是想吃! 看着他,一瞬间,傅戚就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捕捉不到。 “朵儿,明天周末,下午我抽个时间,陪你去看场电影?” 摇了摇头,倪朵扔下零食、书本,起身就去抽过了睡袍。跟着起身,傅戚就更奇怪了,她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似的? “朵儿,不想跟我出去吗?明天下午,腾出来,陪你?” “不用!” 甩了他两个字,倪朵侧身就准备去浴室,一把,傅戚就拽住了她:“朵儿,你怎么了?不高兴?不想…我陪你?” “你不守信用!不要跟我说话,你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都不信!” 怒吼一声,抬眸,倪朵的眼底射出的都是冰冷的箭光,刹那间。傅戚真被她吼住了,更被她眼底的阴冷疏离震慑住了,一个慌神的功夫,倪朵已经绕开他,大步进了浴室。 呆愣着,傅戚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第一次,他从她的眼底看到爆发的恨意,那么直接的情绪,愤怒、生气! 惊,彻底惊呆了。 直至哗哗流水声打破静默,傅戚才惊觉似乎那天之后,她就不正常了。她不再等她,看到他要不会热情的打招呼,不会跟他吻别,也不会到了晚上就跟他电话短息联系问他‘会来饭否’? 她在生气?她气什么?他不是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吗? 傅戚不解,大事不计,这点小事,这么多天,她怎么还揪着没过去? 她跟他正面正视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如此愤怒情绪的——他不守信? 什么叫“他不守信”? 她为什么这么强烈的情绪?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78 男女的视界,不在一个点 用这种近乎歇斯底里愤怒的口气跟他说话,炸了毛的小老虎一般,这样的倪朵,这样的嘶吼,是傅戚没见过的,那强大的气势,连他都诧异了: 这女人的脾气,当真也不小啊! 刹那间,傅戚的心底,又有些东西,隐隐地,在发生着变化。 身体的刺儿又给挑了出来,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倪朵也是怒气腾腾的,大约是这些年忍气吞声的久了,体内真挤压了股洪荒之力,有些遏制不住。 换了睡衣,快速擦了下沾水的发梢,扯着不长的头发,望着镜中的影像,倪朵突然有些怀念起长发飘飘的样子: 都说‘从头改变’,虽然只是换了个发型,还真像是换了个人!头发短了,利落了,干练了,脾气好像也跟着硬了。 扯了半天,撅了半天的嘴,倪朵又想到了那个真正短发的女强人: ‘还是长点有女人味,留起来!温柔,温柔,不气,不气!才不为那种二百五生气,哼!’ 对着镜子,扯了个美美的笑容,倪朵才拉开了门,缓步走了出去。 一抬眸,却见傅戚还呆站在哪儿,近乎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转身望着她,也是一副可怜兮兮、傻呆得不要不要的样子。 这样的傅戚,倪朵也是没见过的,明显就是懵圈的直视感。 视线一个交汇,心里的气又开始撺掇,白了他一眼,倪朵直接掉开了目光:“哼!” “朵儿!” 见她又是绕开自己,明显的余怒未消,几个大步上前,傅戚来回转了几圈,才算是拦扣住了她: “朵儿!” 抱着她,傅戚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儿…生气?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峥嵘喝多了,耍酒疯。我又不能放着她不管,才…” 解释着,傅戚心里其实也还是想不通,这么点事,她为什么这么大火气?以前,他直言晚上跟她去应酬,回来晚之类的,她也都很通情达理,甚至从来都没问过他细节之类,除了叮嘱他少喝酒注意安全,从没直言‘让他忌讳女色’之类,他以为她是信赖他的,所以。一直,他也谨记自己的身份,逢场作戏,也是有度,不管什么场合,也不敢让自己喝太多,总记着要早点回家。 而那一天的情况,对傅戚来说,就是最自然的处理。弘峥嵘可能心情不好,喝得就有些醉,服务生都扶不住的感觉,直嚷嚷着‘哥哥,背我’。还哭得跟孩子一样,晃悠悠地又把鞋跟崴断了一只,他总不能抱着她吧,最后,才半背半拖着她,叫了她家里的车来接她。 在樊城,她是有自己的房子跟佣人的,不得不说,弘老对他这个独生爱女还是很宠爱的,听说她要在这里常驻,就吩咐了这边的分部给她买了套房子,直接佣人都请好了。所以,她既没住在傅家。也没住在他安排的地方。 傅戚始终不能理解,一直大度、通情达理的她,这件事上,怎么反应这么大? 但是男人的思维跟女人的,就是不一样!男人讲的是‘道理’,女人要的却是‘纵容’! 所以,他怎么解释,怎么有理,倪朵就是接受不了: 在她的认知里,这点小事,他有千百种方式解决,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 所以,傅戚的嘴都要说破了,倪朵却是越来越气。 “朵儿,别生气了…你就当她是我亲妹妹,成吗?”傅戚的意思是:他对亲妹妹,总不可能有什么想法,想让她不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着。 但倪朵可不这么觉得,只觉得控制不住的火:“不成!等你把她变成你亲妹妹,你再跟我说不要我生气了!” ‘当成’跟‘真的’一样吗? 猛地推开他,倪朵略显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情绪,忽上忽下的,她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 “说话不算数!不算数!” “朵儿!”被她弄得有些郁闷,傅戚的嗓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你吼我?” 霎时,倪朵的爆脾气更按不住了,铜铃般的眸子瞪着他,转身冲到床边,直接抱起了枕头。 “我不是吼你…” 只觉得她怎么突然这么敏感,到底是谁吼谁?傅戚一个慌神的功夫,倪朵都奔着门去了: “朵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睡客房!省得被你吼!走开啦!” 抱着她,傅戚突然头疼欲裂:“朵儿,我不是吼你,我们不是在就事论事吗?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她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任何事,他从来不用费心解释,基本开个头,她自己就明白了,日子一直很顺遂,所以傅戚被她这儿突然的转变,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门口被堵了,走不了,倪朵也不强求,抱着枕头又回去了,放好,上床,直接拉起了被子。 一侧,直愣愣地望着她,傅戚直接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把他给困死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傻站了半天,最后转身去洗漱了。 床上,听到窸窣的动静,倪朵更要气炸了:‘二百五,二百五,蠢死算了!就不会道个歉,说两句好话哄哄她吗?说一堆大道理,谁稀罕听?’ 翻滚着身子,倪朵也是恼得不要不要的! 这天,因为第一次吵成这样,上了床,傅戚也不敢再碰她,生怕一言不合,她又要去睡客房,而倪朵,潜意识里,也有些希望他抱她,偏偏他还没了反应就关了灯,黑暗中,两人,一个辗转难眠,一个紧紧闭着眸子,气得吐血。 没想到这点事,两人会吵架,吵开后,就更甚了。接连几天,倪朵更是光明正大,理又不理她,正眼都不瞧他了。 办公室里,傅戚也郁闷坏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心里也像是落了个病根,满脑子都是这个事儿。 从来没有女人敢跟他闹成这样,所以,对傅戚来说,这也是有些新鲜感的,甜蜜的痛苦。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甚至带着点澎湃的挑衅,勾动着他早就锈盾的神经,让他也是心心念念的。 这天,临近下班,傅戚又开始对着发呆,翻了翻她的朋友圈,这些天,也只有一张图片,白底上?线勾勒的呆萌娃: 【骗子,本宝宝有情绪了,本宝宝不开心!】 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他发过讯息了,打电话,也只知道‘嗯’,起身,傅戚的心里也是阵阵烦躁,他怀念她甜美娇嗔的声音,虽然经常也就几分钟,几句话,但每次聊完,他都心情飒爽、精神百倍的。 有个人挂念着,有个人可以想念,真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无意识地,傅戚已经掏出了烟,可正想点,他又想到什么地给掐了。 “哎——” 女人,真是难伺候,要跟他闹到什么时候?最近,看他的眼神,都赤果果地带着嫌弃了。 还让他把弘峥嵘变成亲妹妹,再去找她? 敲了下脑门,傅戚也觉得没谱了:自己怎么解释不好?干嘛挖这么个破坑?现在一开口,她就拿这句堵他!死活不原谅他的架势! 其实,私心里,傅戚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不大的不妥,只是倪朵揪着不放…他就觉得两人不能总这么各执己见,他得突破,才是真的! 大事不究,小事不放! 倪朵的这一做法,却也不得不说是聪明的,若是她在公务上坚持跟傅戚闹、或者让他必须跟弘峥嵘断开或者避讳,云赢的一些合作、乃至以后的策略可能都要受到影响,一时,傅戚或许会纵容,久而久之,若真出了什么叉子,她的罪过,也是不轻。 大事上,她没有任性。 但这件事上,倪朵却也表明了一种态度、一种坚持,让傅戚明白,她也是有脾气的,有不能碰触的底线,而且是一种完全不怕失去、对等的架势。此消彼长,事实确实是,他反倒更为紧张了。 把玩着,傅戚的确也是惆怅到了不行,最后,纠结了半天,还是拿起了车钥匙。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倪朵整理好桌面,跟同事闲聊了几句,又拿出饼干,吃了两片。 大约是这几日心情不好,她也养成了习惯了,抽屉里备了些干果零嘴,想吃,就塞两口。 “倪姐,走吗?一起吧!” “倪姐,真羡慕你,这种高热量的东西,拿来当饭前餐点,一点都不见你胖。老天太不开眼了吧!给你出众的样貌,还给你这样的资本,我呢,多喝点水,都涨一圈的节奏…啧啧!” “嘻嘻,就告诉过你饿着不能减肥!身体早晚会抗议的!吃不吃?这家的饼干,都是纯手工的。没有任何添加剂、防腐剂之类…味道还不错!要保持身形,还是得运动,看我也不瘦啊,上秤都要过百的节奏了,比很多人都重呢,显得瘦,是因为肉紧,真的,跑步跳舞,体重不降,人也瘦的!少吃,多动,都不能少的!” 对这个。倪朵可是深有体会,工作后,惰性就来了,大家又都是坐办公室的,活动量更跟不上,全是长肉的节奏。她建议过几次了,她们都不听,反倒中午的配餐都忍者神龟一样鸡腿不吃,菜过水,痛苦到不行。 “哎呦,算了,我这种从出生体育就不及格的人,完全没办法。工作一天都累死了,谁还想动?连饭都不想做!就想趟沙发!哎,收拾好了,一起走吧!要不,又耽误主任锁门了!” 因为是财会的工作,除非指定的加班,事实上,他们是不允许私自留下加班的,毕竟,跟钱沾边,各种谨慎。 收好饼干,倪朵也拎起了包,说笑着一行人走了出去,听她们还在讨论以后吃什么,不吃什么,她就惆怅,能一辈子不吃主食吗?一吃,还不是要胖回来? 可惜,她说了八百遍了,那些人就不信。 其实运动过后,她就觉得越发精神,根本不会累。或者走路之后,小睡片刻,那也是满满的精神。 但并不是个习惯争执的人,听着,倪朵没再说什么。几个人便欢笑着出了公司。 刚到门口,就见有人窸窸窣窣地,不一会儿就窜到抬眸前面往外冲。 “这都干嘛?下班而已,抢什么啊?” 古芳疑惑的话语一出口,另一边,又几个年轻的女同事吆喝着道:“快点!快点!千万豪车,劳斯莱斯啊,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几个同事一喊,这边也激动了: “女人也这么爱车?难道是停在我们公司门口了?” “哎,我们也去看看吧!见识下豪车长什么样!” 不待倪朵回应,也被几个人簇拉着一起出了门,一抬眸,倪朵蹭得就止住了步子:还有比这儿更熟悉的车吗? 他怎么把车停这儿了?办事?找她? 不可能吧! 倪朵的心思刚一动,车上,看到她的傅戚就推门走了下来,现场,更是一派哗然,整个门口都快变成集市了。 身边,几个女人也是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子都一眨不眨,要调出来的节奏。 而靠着倪朵的古芳更是激动地猛抓她的胳膊,看得倪朵直皱眉:没见过男人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又不是她喜欢的韩国偶像大明星? 上前,傅戚示意地点了下头,便直接走向了倪朵:“朵儿!” 他一开口,众人便都让了开来,抿了下唇瓣,倪朵便走了过去,见状,傅戚很开心地揽住了她的腰。 “倪姐?!” “你同事吧!你们好!我过来接她下班,有空,欢迎大家去家里玩!” 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句,傅戚便拥着她往车子走去,身后,几个女人激动的半天直发抖: “哇,七爷啊!他说让我们去家里玩?” “切,人家客气下。你还当真了!真让你去,你敢去,人家一个桌角,我们一辈子都赔不起…不过,没想到,传说中冷漠诡谲的七爷,居然这么和蔼可亲,不止亲自来接人,还跟我们打招呼?” “呀!倪姐太幸福了!又帅又温柔,还有钱,千万的劳斯莱斯,太帅了…” “醒醒吧!别做梦了!” “哈哈…” 伴随着一阵愉悦的笑声,倪朵已经坐上了车子,只是车门阖起的瞬间,她的脸就又拉了下来,而且头、视线的方向都是冲外的。 一眼,傅戚就明白了,刚刚,感情是给他面子,才主动走了过来,还没给他脸色看! 替她扣好安全带,傅戚也没说什么,先发动了车子。 载着她,傅戚直接去了酒店。 下了车,见她也还是扭扭捏捏地,傅戚直接便拉起了她的手:“怎么,还生我的气?再生气,也得吃饭,吃完饭,再生,嗯?” 不由分说的,傅戚已经将她拉进了包房,按照她的口味,点了很多她喜欢的菜。 倪朵也不客气,食欲大振,吃得津津有味。 直至看她放下了筷子,傅戚才道: “朵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做任何事,不论大小,我一定先想想有没有违背对你的承诺,以后跟女人接触,我一定三思而后行,恩?别生气了!” 瞪着他,倪朵还是火,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你能一辈子不跟女人接触吗?你要是喜欢男人了,我也介意了,你是不是以后也不跟男人接触了!那你自己一个人找个森林角落呆着吧!你答应过我,你只背我一个人的!办公室里。让你偷偷摸摸背一下,你都推脱,大街上,你却背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你不守信用!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不遵守,你还跟我拉钩,你就是骗小狗!” 吼完,想想不对,倪朵又道:“不,不对,你才是小狗!” 一愣,傅戚的确是惊了下,他的确没想过,她着重的点,在这儿。他以为,她介意的是那天他跟弘峥嵘出去,毕竟,在他看来,背着总比抱着合适。 顿时,傅戚也恍然大悟了。 气冲冲地吼完,倪朵又烦躁到不行,其实也不想跟他吵了,起身,她就拿起了包。 自身后抱住她,傅戚收紧了手臂:“朵儿,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个!” 这点事,在他看来,就是违背了,他真背了别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她的反应,简直跟天塌了似的,即便不能理解,但傅戚却知道,这点,对她很重要。 直觉,可能男女的视界可能真不同,他就准备要配合。 “这一点,今天之前。我真的没往心里去,可这一刻后,我一定会记住,以后,答应你的,我一定都会当真,不会再犯的!朵儿,你介意,为什么不说?你的心思,你不说,我真得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生气我那天是跟弘峥嵘出去、又不巧亲近了些!” 难怪他一直想不通,以前,都好好的,这一次,怎么就揪着、死活都说不通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朵儿,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这样不在一个点的误会,不是给别人挑拨离间、趁虚而入的机会?我只在乎你,你不想我背别人,我以后都不会背!可你气什么,你也要让我明白…男人的心,有时候,没那么细!” 今天两更完 179 老婆,太亮眼! 抱着倪朵,傅戚也难得放下了身段: “那这次是我错!你吼也吼了,晾也晾了我这么些天,能不生气了吗?你这样,我天天心神恍惚,吃不好睡不好,也没心思工作了…” 扳回她的身子,傅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以后,任何问题,我们都当面说,恩?你要是早点跟我发泄出来,我也不用纠结这么些日子,都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朵儿,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你跟我生气,我都不知道小妖精的火性这么大…生怕一言不合,你就会消失无踪!” 谁能想到,她大事不究,这点事,却是过不去的! 展开双臂抱着她,傅戚微微仰头,幽幽叹了口气,失去过一次,他的恐惧,是从心底泛滥的! 抽了抽鼻子,抡着拳头,倪朵狠狠捶了他两下: “女人,是能随便背的吗?你知不知道,靠在男人的背上,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让人沉沦的安全感!明明就知道她对你有情愫,你还变相给她安全感,是让她更沉沦吗?我男人。不让别的女人抱,也不让别的女人靠!” 伸手环抱着他,倪朵整个贴进了他怀中,任性地囔囔着,小手恨不得覆满他整个宽阔的背部。 抚着她的秀发,傅戚的心底突然一股洋洋洒洒的暖流划过:“嗯,以后不会了!只让你抱,只让你靠,不给别人希望!” 背一下,也这么多道道?男人喝醉了,还经常背来背去的呢! 突然间。傅戚真觉得女人是麻烦,不过,也麻烦得很可爱,很逗趣。至少,因为有她,生活明显多了很多乐趣跟色彩。 “朵儿,吵架伤感情!以后,任何事,我们都尽量跟彼此坦白、正视,关起门来,我们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就算有矛盾。也一起去协商、去解决,好吗?我们两个要拧成一股绳,才不会给别人机会,不管外面多少野花野草、狂蜂浪蝶,如果我们彼此信赖,彼此有信心,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拆散我们,是吗?”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底只有彼此。点头,倪朵笑了: “嗯!以后生气我就骂你踹你,我们不冷战!阿戚,我们来个约定吧,以后,任何矛盾都不隔夜,最长,不能过周,任何重要的决定,事关彼此,除非对方亲口当面说。否则都不作数,好不好?” 这样,就算有有心人,想调拔离间、也无力使什么幺蛾子了吧! “好!再加一条,如果某天,我们因为某些事或者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或者不可控的因素分开了,或是短暂的不能在一起,彼此都要等对方三年,三年之内,就算离婚了,也不能放弃彼此,三年后,若未能团聚,才能自由决定!这一次,这些承诺,我一定记得,不会忘记!” 对他突来的话语,倪朵心里突然打了个顿,隐隐竟有些不好的预感,埋在他的心口,紧紧地,蹭了蹭: “阿戚,怎么说这种话?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不想听这些!” “傻瓜!我只是说万一…”生老病死,飞来横祸,一辈子不长,却也不短,这些,都是不可控的。 特别是最近,一些case的潜藏逆动,隐隐的,都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没想过一辈子顺风顺水,任何起伏,他都要做好预防跟迎接的准备。 “没有万一!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如果真的分开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直至终老! “我也是!”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傅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此时,恰好傅戚的响了下,两人才分了开来。 “南钧打电话来说在酒店参加一个私人party,几个兄弟都在,让我去喝一杯。森里酒店。好像离这儿不远,我们去转一圈,再回家?” “好!” 说完,倪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休闲的韩版上衣跟平底的蕾丝小鞋:“这样,会不会太失礼?” 最近,她都喜欢这样舒服的打扮,连高跟鞋都不爱穿了。这风格也是一阵一阵的! “私人派对,哪那么多讲究?就算你穿乞丐装,也还是我太太!谁敢说什么?只是,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打扮,快赶上高中生了!” “嘻嘻!舒服!最近好喜欢!”等把头发留起来,估计就更像了。就是没有高跟鞋,望着他,更是高高仰视的直视感了! “老公,我这可是照顾你的福利!男人不都喜欢吃嫩草吗?我也滥竽充数一回!阿戚就勉强凑合收了,正好过了这个瘾,思绪也不用往外偏了,多好!” “永远有你的小歪理!其实…我更喜欢…跳艳舞的小护士!下次,你可以考虑下!” 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傅戚揽护着她往外走去。 歪头看着他,倪朵完全一副‘你口味好重’的夸张表情。暧昧低语着,两人依偎着走了出去。 *** 森里酒店宴会厅。两人一出现,也是一小片的轰动。眸光一个逡巡,吧台矮座前,司南钧的手已经举了起来: “戚,这里!” 说是私人派对,但在倪朵的眼中,就是一个安静缩小的夜店。男男女女不少,多是扎堆喝酒聊天,一边,有几桌,似乎是在玩牌,还有些眼熟的面孔,应该是荧幕上见过的小明星或者新闻上的网红之类。 另一边的里侧,是一个小型的舞场,几个人,也是零零散散的跳着舞,场中,相对算是安静。 靠近,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见是清一色的男人,倪朵便道:“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嗯,有事喊我!”对她的懂事,傅戚当真是无比的满意。 目送她转身离开,司南钧也羡慕地啧啧出声: “嫂子还真识大体!戚哥,没想到你当年一场折腾的选秀,还真没白折腾,成不成的,倒真捡了个宝!有这样的女人,可真省心!不像有的女人,眼睛再大都是摆设,半点眼色都没有!” 回眸,傅戚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即便是跟自己的兄弟,他也甚少谈论自己的女人!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 *** 整个宴会厅,倪朵眼熟的,也就几个人,其他的,都是个别有过一面之缘,没什么交集,只有卫岚,她还算相熟,两人不知怎么的,竟还不打不相识、交往多了,还有些交心的感觉。 原本,想跟她聊个天,打发下时间,结果,看她被别的男人围住了,倪朵便没上前,便端了块蛋糕,找了个角落。 挑剔着,不想吃奶油,扣了点蛋糕塞进嘴巴里,倪朵很享受地轻轻咂巴了下小嘴,刚一动,突然一道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 “呀呀,倪小姐,真是好巧啊!” 扭身,倪朵便见一个油头油脸、西装革履、身形宽硕的肥胖男子走了过来,端着一杯红酒,嘿嘿笑着,满是烟熏?渍的牙还参差不齐,看着就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倒胃口。 瞄着他,咬着叉子,倪朵眼珠子还咕噜咕噜直转:这是谁啊? 上前,望着她,男人笑得一脸淫邪: “你不记得我了?上次…美湖里大酒店,我还给你舔过!你很舒服吧!你也给我…呵呵…那个时候,你叫得可大声了,现在想起来,我骨子都是酥的!那三天,真让人回味无穷!” “许久不见,倪小姐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出落得更水灵了!” “你也很想我吧!今晚…要不,一会儿,我们再去重温一次?你一定也想了吧!那天上地下的感觉,真是不能更爽!我可是不轻易给女人那个的。当然,礼尚往来,你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这次,我们换换…后面?一定更爽!” 声音忽高忽低,男人一嘴臭气,还跟她套着近乎,倪朵咬着叉子,都快吐了,几句话,却也听出大概跟猫腻了,略一思索。她就知道: 这是那个盯着她的脸的女人的杰作! 眯着眸子瞄了下身边跟癞蛤蟆一样的男人,倪朵不禁嗤之以鼻:他也不回去照照镜子,这副尊容,哪来的自信?女人也下得去口?泥马!他眼睛瞎的吧,没看出她不是一个人,平常也都不看新闻的?靠! 这么恶心的话也出得了口?把她当什么下三滥了!这副尊容,还这么变态! 恨不得甩他两巴掌,见男人颠颠得笑着,双目放光,嘴巴还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一脸的色相。 脑子一转。倪朵把叉子吐出来后,操着流利的德语,还颇为大声地道: “先生,你在说什么?你是畜生吗?要舔什么?是要我给你找条狗吗?sorry,这里是高档酒会,我不熟,要狗,要猫,要马,还是要牛,你要去动物店或者牧场吧!要不,去厨房找个鸡屁股,舔舔吧!有活鸡,也说不定呢!你这个爱好,太特别了!现在的男人,都这么open吗?on,no!” 倪朵动作很是夸张,又是一口流利的德语,叽里呱啦地,掺杂着两句英文,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她。跟见鬼一样。 但一边,却有两个刚好听得懂的,还有一个外国人,三人一听,噗嗤一声,不给面子的,当场就笑喷了,顷刻间,都像是进了动物园一般,看怪物似的看着男人。 霎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因为多数人不懂德语,所以很多也是看热闹过来,还直问: “怎么回事?她在说什么?” 更郁闷的是,身为当事人的男人也不明白,还傻愣愣的直转头,一会儿看看周边,一会儿看看倪朵,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茫然。 周遭听得懂的,有的给身边朋友翻译了下,当即,一片传一片,全是一派哄然大笑。 而男人小丑一般,听不懂,却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涨得满脸通红,看着倪朵,也是挤眉弄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斜着他,倪朵全是德语:“先生,我对变态没兴趣,还不走?” 她一叽里呱啦,男人又是一呆一呆的。像个猴子一样被耍着,还傻愣愣地道:“什么?” 下一秒,身边就有人起哄大喊道:“先生,人家小姐不喜欢变态,你还是去厨房舔鸡屁股吧!” 随即,一阵哄堂大笑此起彼伏。 男人脸色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低头,灰溜溜的钻进了人群。身后,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跟欢笑声。 一边看到这一幕,听着身边人的笑谈,傅戚几个人全都惊了,转而却也是各自低笑,大笑,乐不自禁,司南钧更是差点没笑趴到地上,却是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这种招,也够损的!一般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破口大骂肯定就是捂着脸跑了,这…真让人刮目相看!戚哥,嫂子不止聪慧,还颇有几分霸气啊!真是亮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冷嗤了一声,傅戚阴鸷的眸子淡淡眯了眯。 另一边,男人离开,一个身形高大的外国人就笑着走了过去:“小姐,我叫aaron,我很欣赏你刚刚的表现,可以认识下吗?” 因为男人说得是德语,倪朵也礼貌地回以一笑:“让你见笑了!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nicole!” 对友善的搭讪,倪朵并没有拒绝。 一边,注意到两人,司南钧的手肘就戳了戳傅戚:“戚哥,你家的还挺招人的!” 轻晃了下手中的酒杯,慕容也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都能上眼的人,会一无是处吗?怕以后,有得忙了!” 远远的视线扫去,所有人的眼睛自然都是雪亮的,单就这晚,倪朵的装扮而言,真是太素雅、太不起眼了。但这样的她,却依然挡不住的魅力。 这样的女人,犹如蒙尘的珍珠,一旦显露出来,光芒无限。 凝望着。傅戚的眉宇间却扬起了一抹得意的春色:“要独占鳌头,总地付出点代价!我的人,我有信心!” 故意泼他冷水,司南钧道: “是对她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有信息?戚哥,我怎么觉得,你是被吃死的节奏?要不要打个赌,十分钟内,你不过去,我刚买的跑车就送你!你要是过去,你刚订的游艇,就归我了!开着你的游艇去做你的游轮,想想就舒服!” 轻笑了声,慕容直接道: “那掏钥匙吧!为了你的车,什么事儿,还忍不了十分钟?直接白送得了!戚,稳赢的,还不跟他赌?!” 点头,当即两人就拍了掌。 随即几人的目光便全都调向了一边,而慕容,开始看时间。 *** 跟aaron聊了片刻,两人还选相谈甚欢。不一会儿,两人留了电话,男人便被朋友喊走了。 叉着蛋糕,也没什么食欲了,放下,倪朵刚想去洗手间洗个手,一回身,差点撞到身后的男人,快速后退了一步,她还是先行出声道: “不好意思,没撞到您吧!” “撞到了!” 男人一出声。倪朵明显呆了下,刚刚,只是转身的时候蹭了下,应该没碰到,只是男人的口气偏硬,又想息事宁人,倪朵便再度出声道: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跟你道歉!” 说完,倪朵正准备离开,男人却又挡了下去:“小姐,这种搭讪,欲擒故纵的把戏太老套了!开个价吧!谁都知道,我有的是钱,而且从来不还价!你也不是第一个了!你,还算漂亮!三十万!如何?!” 眸光一挑,倪朵心里千万个草拟马在狂奔:刚走了一个眼盲的,又来一个脸大的! 笑着,倪朵还故意聊了下头发: “先生,三十万,连我一头发丝都买不起!您的搭讪方式,也不怎么新鲜。我的价码,三千亿起,买得起,再来找我吧!奥,对了,您说过的吧,不还价的!” 冷颠颠地说完,倪朵转身便想躲开她,刚一动,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三千亿?你当自己是仙女?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十万,已经够看得起你了,你真当自己是个葱?” 180 他出事了? “大葱插到盆里,说不定还能充下水仙,癞痢头的蛤蟆,贴多少金子,也不是金蟾!不是每个女人都眼盲,先生自重!” 攥着她的手腕,大约是被刺激到了,男人突然面露凶狠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破逼!玩玩,是看得起你!别tmd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要女人,有的是办法!看你这样子…就是个穷德行!装什么?还想不想混了?” 这边一动,吧台边的目光就汇集了过来,眺望着,司南钧低喃了声:“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细掂量了下,慕容也疑惑出声:“是不是上次…跟殷有点什么的那个…郭总?” “原来是他!我说呢!据说,这个人可是出名的色鬼,还超级没品,看上的女人,各种手段都能上,当着人家老公面,经常连人家老婆都惦记!为了女人,没少吃亏破财,就跟魔怔有病似的,见了女人,就控制不住那玩意…” 司南钧的话还没说完,傅戚已经放下酒杯,大步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转动着手腕,倪朵正奋力挣扎着,一道熟悉的嗓音便传了过来: “郭总,这是干什么?” 傅戚一出声,男人下意识地就松了手,条件反射地,倪朵一个旋身,几个大步就窜到了傅戚的身后侧,扒着他,瞬间,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弱架势: “阿戚!” 微微扭头。单手,傅戚就将她保护地圈进了怀中。 一见两人的架势,男人先是一愣,转而却是呵呵一笑:“傅总,真巧啊!” 上前一步,他的目光还意味深长的扫了倪朵一眼。 连瞧都没瞧他,倪朵直接半侧身将目光调向了身边的男人,姿态眉宇间,对男人都是大写的‘不屑’: 有傅戚在,她什么都不担心!即便听着口气,两人好像还认识似的! 淡淡地,傅戚只是点了下头。勾了勾唇角,未及出声,男人又道: “傅总,这妞,你的?上次玫瑰夜总会,娇娇的技术,傅总试过,应该很满意吧!我们,再玩一把?条件嘛!随便你开!看上哪个女人,我帮你搞定!附加条件,也可以提!但这妞…傅总,不会不肯割爱吧!” 一顿。倪朵倏地一个抬眸:娇娇?什么意思? 傅戚手下的力道却骤然加大了几分: “郭总不介意绿毛长几层,傅某可没有给自己戴绿帽的习惯!她是我太太!我劝郭总,最好,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就不止是…合作的问题了!” “原来,她是傅太太,傅总,条件,可以再商量嘛!”开口,男人不止没有消停的意思,还明显双目有些放光。 近乎同时,傅戚深不见底的眸子就笼上了一层阴霾。口气也顿时阴冷了几分:“郭总,最好还是记住我的话!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转身,他拥着倪朵就往一边走去,跟过来的慕容跟司南钧见状,也半路又折了回去: “运气不错!让你白捡了游艇!” 耸了耸肩,司南钧道:“慕,我敢打赌,这姓郭的,要倒大霉了!” 点头,这一次,慕容也颇为赞同: “再家大业大。也撑不住这般没品!他要是真不死心,戚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大动干戈?” 郭家的财势,也不算小!这要收拾起来,也是一个烂摊子,要不,上一次,殷的事儿,也不至于拐了那么多弯弯。除了保险的意思,其实,郭家收拾起来也挺麻烦,所以,才转着弯的绕了一圈才拿回东西。 “你不记得伍鑫了?虽然伍氏经营是有点问题…但至于到今天这般吗?我感觉,戚可不止是对一个女人动心这么简单!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他心头的那块肉,谁动了,估计都没好果子吃!自从上次意外后,关于她的事儿,戚可从来没手软!我感觉…戚骨子里的狼性…又回来了!” 眸光一个交汇,慕容也有所同感的点了下头: 这几年,虽然大刀阔斧的,但他,的确还是相对平静的!也都本着‘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的宗旨,这般不留余地,的确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了! 另一边,两人才走到一侧,倪朵就有些气嘟嘟地甩开了他。 “怎么了?” “你给我说,玫瑰夜总会,那个娇娇什么的,是几个意思?你们…你是不是跟她已经…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么龌龊的勾当,你们也干?” 都把女人当什么了? 一想到他居然连那种女人都上,倪朵心里突然跟堵了个大便似的,上不去下不来的恶心,特别听两人的口气,明显还是‘交换女友’的意思,除了换的,是不是他还跟别的女人也—— 满脑子全是这些画面,倪朵突然被缠绕的有些发疯的感觉,又气又委屈,一时间,竟然好想哭,她觉得自己被刚刚那个男人调戏、全是他的错~! 瞪着他,眼眶都是红的! 轻搂着她,傅戚也是晕得要死:这都哪辈子的陈年往事了。 “你别碰我!”不想跟他闹,但刹那间,倪朵有些控制不住地生气。 “朵儿!你想哪儿去了?” 一手圈着她的腰。傅戚一手温柔得抚了抚她的秀发:“那种人渣的话,你也信?” “看你们的样子,就是称兄道弟的相熟!我是不想信,你也没否认啊!他说得那么光明正大,都不考虑的,假的,他敢这么说?你能不辩驳?又是夜总会那种地方…谁知道你…” 委屈兮兮地,顷刻,她竟然有些泣不成声。 “朵儿,你别哭啊!好好地,怎么还哭了?” 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胸膛,傅戚也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前面还跟他掀房揭瓦一般的干仗,此刻居然柔弱成这样,这样的画风突变,傅戚都觉得难以理解,这女人,怎么情绪变化天渊地别的? “你别乱想,从领证的那天起,我就没碰过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乖,你别哭了,哭得我心慌…” 特别周遭还这么多人,不知道地。还以为他一个大男人欺负她呢!原本她就显得娇小,再不穿高跟鞋,就柔弱娇美了,欺负她,看着,都是引起公愤的架势。 每一次,她的反应,都出乎傅戚的预料,可不管是生气、霸气还是此时此刻的柔弱不堪,都生生牵动着他的神经、他的心肺。 “还记得那次玫瑰夜总会我推开你、你很生气地还把我删掉了吗?我推开你,我搂别的女人…就是因为那天我要见他,我就怕他会看上你,所以推开你,还示意子辰让他把你调走!这个人,看到女人,无所不用其极,经常还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跟这种人的生意来往,也除非到逼不得已,否则,谁愿意投其所好,跟这种人合作?没想到,你们还是碰上了…” 今天,她穿得这么朴素,即便平底鞋,穿着丝袜,这双腿,也一样笔直修长迷人,没想到,还是入了他的眼。 略一回想,倪朵也顿时恍然大悟,心里有些感动,泪挂在眼角,情绪已经稳定了些:“那你还没说那个娇娇…” “我只是应酬带她进了下房间,给了她点钱,让她演戏,那种出来卖的女人,我怎么看得上?怎么敢乱碰?不为你,我还不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量?小傻瓜,别哭了!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泪,不值钱啊!” 哭得他心都要化了。记忆里,好像从没见她这般脆弱哭泣的样子,刹那间,傅戚的嗓音都柔得滴水,轻试着,抱着她,整个人都泛着一股轻柔的暖意,仿佛生怕吓到她、惊着她,就想捧着她,好好疼惜怜爱。 “以后,不要随便掉眼泪!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嗯?感情上,我跟你一样,有洁癖!应酬的范围,不能避免,为人的底线、责任,我还是有的!有你的婚姻,我了无遗憾。上天已经赐了我最完整最完美的你,我不会贪心,任何时候,都不会负你的!” 把玩着她的小手,傅戚抚了下她的戒指:“就像这枚我设计的戒指,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抹掉眼泪,倪朵顷刻又笑靥如花,笑得像个孩子: “阿戚,我不哭了,我以后都不哭了!其实,私心里,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忍不住想哭…” 不过,哭完,她就舒服了。扯着他的衣襟,倪朵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矫情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她真得控制不住,即便很多大道理她都明白,那一瞬间,情绪上来了,她就是想哭。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没有给你更多的安全感!乖,我知道我的朵儿是最懂事、最乖的!” 轻轻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傅戚却只觉得心疼她。相对而言,她做地已经够好了! “阿戚,我去洗手间整理下,你去跟朋友聊天吧!我没事了,走的时候,再喊我!” “嗯,也没什么大事了,我去跟钧他们说一声,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好!” 说着,两人便分道扬镳,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好的。 *** 走向一边,跟慕容、司南钧告了个别,三人又说了会话,话音一落,傅戚眼角的余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口,下意识地看了下表: 已经十多分钟了! 注意到他的动向,司南钧突然出声道:“嫂子离开好像是有点时间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的话音一落,三人的脸色顿时都有些改变,不约而同地起身就往门外冲去。 洗手间门口,倪朵猛不丁地就被郭总给捂着嘴拖到了一角,强硬地拉扯着她。男人整个都是兴奋的: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让我上一次,上一次!” “来人,救命!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你别喊,你别喊!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一定会让你欲死欲仙,非常的舒服…我才吃了袋?尾巴,可以很持久,女人都会喜欢的,小白脸算什么…技术实用才是最重要的!一次,你就明白了!” “感觉,感觉…” 一手捂着倪朵的嘴,男人伸手就去拽她的丝袜,还试图亲吻,拳打脚踢着,倪朵整个被按压在拐角,半弓着身子,双手扶着,脚也使不上力,奋力地挣扎着,嗡嗡地喊叫着,却也明显有些慌乱。 张不开嘴,呼吸也有些不畅。强撑着,她太怕自己昏过去: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事!她的幸福,她不能放弃! 奋力的踢打着,不知道摸到什么,抓着,倪朵就砸了过去,伴随着男人一声哀嚎,倪朵猛地推开他,就跑,男人本能的一个伸手,扯着她一片衣襟,猛地一拉就拽下了大半,顷刻,半片香肩就露了出来,连通黑色性感的内衣肩带,黑白交映间,全是赤果果的旖旎风光。 “臭女人!” 捂着额头,女吼一声,男人刚一抬手,倪朵也下意识的抱头喊道:“啊——”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一睁眼,见傅戚几个人来了,倪朵扑上去,抱着他,嚎啕大哭: “阿戚,阿戚——” 替她拉好衣服,傅戚的眼底已经一片冰冷:“乖,没事了,没事了!” 侧身,将倪朵推到身后,傅戚抬腿便是一脚,直接踹到了男人已经?起的某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哎呦!”疼得嚎叫了一声,男人双手捂着某处,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我就吓吓她,我不是真的!我给你钱。给你钱…” 前车之鉴,男人并未逞强,但傅戚的眼底已经一片阴冷:这个祸害,不能留着。 又狠狠踹了他两脚,这一次,傅戚并没有碰触他的关键部位:“这是给你的教训!给我长点记性!” 转身,示意的看了下慕容二人,他便道:“我们走!” 拥着倪朵回到厅里,傅戚先帮她倒了杯水,让她缓了缓神,拉着司南钧走到了一边:“给我配副药!” “啊?嫂子只是受惊,不用吃药!” 白了他一眼,傅戚才压低了嗓音: “我是要给我废了那王八蛋的三条腿!防不胜防,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防着他!给我配点强性的慢性药!” “强性的,慢性药?”摸着脑门,司南钧想死的节奏,他可真会为难他! “就是别让他一下子完蛋,完就完的彻底!弄个十天半个月的,把人直接废了!这辈子起不来、出不了门就更好了!省得出来碍眼!” “你有没有办法?不行我找别人了!” “有!要控制一个人,其实最简单!给他沾点毒,多少家产都败光,你让他朝东,他绝对不会朝西!” “那种东西,我不沾!”抬眸,傅戚有些纳闷,他们四人,从来不沾这个的!太灭良心。 “没让你沾!只要掏钱,放点声出去,多得是人不要命地帮你干!你知道的,这种买卖,都是拎着脑袋在干,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暗示下目标有钱,大方,自然会有人主动下手!” 一点即通,傅戚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那先给他打一针,让他废上两个月!这个总不成问题吧!” “包在我身上!” 说完,傅戚才搂着倪朵出了门,再也没敢离开她半部,上了车,见她眼神还有些飘忽,捧着她的小脸,傅戚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吻: “别怕,以后不会再有事儿了!” 看来,是得给她找个保镖,女人。太漂亮,也是个麻烦事儿!虽然,他们四少同气连枝,多少有点黑暗背景,一般绑架是不敢打他们主意的,但这样的意外,真让人防不胜防!都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但还是有人不顾死活,明知道是他的女人,居然还想沾!简直找死! “小妖精太迷人,真让人头疼!”点着她的小嘴,傅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颠倒黑白,阿戚,才是歪理!这也怪我?我又没去招惹他?!明明就是有些男人心思不正,还怪女人漂亮?漂亮有罪?那男人有钱,也有罪喽?” 扭身,圈着他,倪朵笑道:“老婆不漂亮,就觉得丢人带不出门,老婆太迷人,又嫌麻烦头疼!阿戚,好难伺候啊!” “宝贝说得对!漂亮不是你的错!我就喜欢你漂亮,就喜欢小妖精!不管多头疼,为你。我都乐意!别为些杂碎影响心情,我们回家!” 攥了下他宽厚的大掌,倪朵转而坐直,笑眯了眸子:她才不要他有任何理由嫌弃自己,这种理由,三观不正,必须改! 一路,两人闲话家常,气氛很是愉悦,临到家门口了,倪朵却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朵儿,到家了!” “嗯。好困,让我再…睡会…”咕哝着,倪朵有些不想动,摇了摇头,傅戚只好将她给抱了下来: “任性!真成孩子了!” 说着,也还是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间,一个折腾,进屋,倪朵其实也清醒了。傅戚去洗漱了,她先换了睡衣,就拿起了翻了翻。 毫无预警的,突然一条新闻进入眼底,像是一道霹雳砸下,顷刻将她的瞌睡虫驱赶得一干二净: 长青股份?陷入危机? 那不是—— 他出事了? 今天两更完 181 她好像并不怎么爱你(1) 仔仔细细的,倪朵把新闻从头看了一遍,又搜了很多相关的翻了翻。 新闻是这两日的,她居然都没注意到? 毕竟祁少影对自己不错,也帮了自己很多忙,甚至比很多交往多年的朋友都要真心,这一刻,倪朵是焦急的,想要打电话问问,一看时间也不早了。 按下号码,想了下,她却又退了回去。 此时,恰好傅戚也冲过澡出来了,她便把收了起来:“阿戚,不要睡,等我!” 去浴室快速洗漱了下,不到五分钟,倪朵就蹭蹭跑了出来,傅戚刚躺好,她就蹦了上来。 看她急火火的架势,抱着她香喷喷的身子,傅戚低笑出声:“怎么,小妖精是开窍了,这么迫不及待?” “什么呀?!”抬手推开他,倪朵还是涨红了脸:她就不能急别的吗? “阿戚,我…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做几次,都没问题!”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香肩,傅戚还忍不住逗她。 “讨厌!做死你啦!都不知道悠着点!阿戚,我真的…嗯,别闹!”蠕动着,翻身,倪朵直接爬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压到了身下: “阿戚…” “什么事,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再开口,傅戚也认真了几分。 “有件事。我想先…跟你商量!”毕竟,祁少影的身份说起来,也有些微妙,思索着,倪朵觉得自己该谨慎一些。 “说!” “阿戚,那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生气的!” 听到这儿,傅戚躺着的身子都直起了大半:“做错事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才不是!七爷威武!我怎么敢做对不起的事儿?那不是自掘坟墓,去哪儿再找个跟阿戚一样这么疼我的好老公?!” 一听他的口吻,倪朵都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果然。她话音一落,他紧绷的身体就明显放松了太多,隐约间,倪朵也感觉到了: 大约除了底线的事儿,他都能容忍跟商谈的。 男人,有时候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自己可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甚至拈花惹草,对自己的女人,却真是‘半粒沙子都不揉’! “嗯,那什么事?”还能让他生气的? 缓缓地,倪朵也坐了起来: “阿戚,这一年。风风雨雨的,酸甜苦辣地,我也经历了很多…虽然我跟祁少影认识不久,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几次,他都对我伸出了援手!在我心里,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对我掏心掏肺过的朋友!” 一提祁少影,傅戚的眸子就微微眯了起来,那是一种本能的危险警戒的信号。 幽暗中,换了口气,倪朵才继续道:“他最近遇到了点事。我想进我的绵薄之力,如果能帮他一把,就最好了!” 状似叙述的口气,却明显透着‘坚定’,俨然就是‘决定了,在知会他’,而非‘跟他商量’。 傅戚听出来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毕竟,祁少影也不是一般的男人,而且,是他相对欣赏的出色的一众。 但他的情绪未及反应,倪朵柔柔的身躯已经贴了过来: “可是。阿戚对我更重要!我知道你们几个兄弟感情好,慕容家也是影视一霸…阿戚,我真得想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回报他一点,可是我又怕我的身份…我若搀和,会不会影响到你,影响到我们?我不想你因为我难做…我只想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不是要你必须帮他…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征得你的同意!” 趴在他的身前,倪朵是真的希望他能支持跟赞同。她也怕陷入两难,最后变成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讨好! 现在的她,很幸福,抉择,就变得艰难了! 自然,傅戚也听出来了,抬手,轻柔地抚了下她的秀发:“如果我反对,你也不会放弃的吧!” 这哪是征求他的意见,是给他打预防针、下通告呢! 不过,她这样的处事方式,私心里,他是欣赏的!虽然,她这样用心地想要帮一个男人,让他不太舒服,但从另一方面却也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知恩图报的女人,至少,不会自私的只求索取,不想回报。 “阿戚,你对我很重要!慕容是你的朋友,少影对我有恩,四海跟长青影视又是对手,我们又是夫妻…让我选择,真得好忧伤!” 幽幽叹了口气,倪朵心里坐着最坏的打算,却也想着最好能圆满。 “傻瓜!商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良性的竞争只会促进彼此。要争锋,不一定非要挤兑死对手,而是要争取爬得更高、先占领广阔的领地!真正的高手,不在于打垮谁,更在于如何打败自己!四海跟长青是有竞争关系,但慕容还不至于不通情理,两家竞争是激烈,你这点力量,还不至于影响他的大局!你要帮朋友,我不会干预,但也要有个度,你现在的身份。毕竟不一样了,慕容那儿,我会提前跟他通个气,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吧,我不干预,但是也不会插手!” 言下之意,让她有多大的能量使多大的劲儿,不能用云赢跟他的旗号。 “阿戚,你真好!谢谢!我也是这个意思!” 靠在他的胸口,倪朵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他们的观点,似乎总是不谋而合。 眨巴着眼睛,倪朵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阿戚,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瞎猫都能撞到死耗子?我是何其有幸…阿戚…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听着她的甜言蜜语,傅戚也是各种飘飘然:“朵儿!我也是…爱你,很爱,很爱!” “朵儿——” 拥着她,一动,刚想干点什么,身前,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妥妥地传来,抚着她光洁的街头,傅戚真是欲哭无泪: 这丫头。刚撩拨完,就给他睡死?可真会折磨人! 翻身,傅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枕侧,依旧是半伸手臂的姿势,轻拥着她,傅戚也缓缓闭上了眸子。 *** 隔天,一上班,倪朵先给祁少影打了个电话:“你还好吧?” 奔波了几天,祁少影的嗓音也明显带着疲累:“还活着!” “少影,新闻我看了,有些事,摊上了,就不要着急,总会解决的。我卡里凑了凑,有一千多万,可以先给你应急。少影,这已经是我尽最大努力了…虽然我是傅戚的老婆,我还是想你明白,我不是不尽力,有些事,我也是办不到的!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帮你一点,虽然我知道,这些,对你,可能只是杯水车薪…” 他的新片,即将上映,钱却被一个什么助理的给卷走了,不止成了刑事案件,还因为涉嫌各种诈骗、违约影响股市波动,股票大跌,都说长青集团深陷危机,甚至后续的投资制片人都开始撤资了,倪朵也很是替他着急。 “钱,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我可以马上拿给你!” 没想到,他都没开口,她会主动拿出这么多钱,想起这些日子,自己不停跑朋友跑关系,试图贷款缓解眼前一关,这一刻,祁少影也是真真的感动的。 就是几个平日玩的很好的朋友,最多的也不过才借给他五百万,那么多朋友才凑了两千万,还不如他抵押两套房产的,没想到,她居然能拿出一千万。 “朵朵,你真让我感动!不过,钱,我暂时用不着…有需要,我再找你拿!有你的精神支持,我的动力就是大大的!” 眸光一扫,不经意间落在一边的宣传照上,灵光一闪,祁少影突然道:“朵朵,说不定,你还真可以帮我度过这个危机!我过去找你,我们见面谈!” 餐厅里,两人点了个餐,却都没什么食欲。 “什么?你让我帮去拍电影?” 望着他,倪朵只觉得天方夜谭:“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如果我都能上,那么多小明星,你不随便找个就能上?” “不是这个问题!朵朵,其实,助理卷走的那点钱只是凤毛麟角,现在关键是这个贺岁片,已经订了档期,也已经卖出去了,如果不能如期上映,我就要赔偿大量违约金,还有投资人的损失,公司近乎全要担,其他的不算,光投资,这个影片就上亿…所以助理卷款潜逃,还带走了片子的风声一传出去,各家都急,影响才这么大!其实,影片大部分已经制作完成,这个助理卷走的只是后期制作资金跟其他一部分钱,最要命的是,其实不是他拿走了片子,而是烧毁了一部分,而那一部分不巧全在片头。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块,关键是,那个主演已经接了别的戏,根本腾不出时间补这块…现在一直就在搭场景,关键是不止戏份重要,演员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又有档期、还愿意过来配合的!而且,这部戏前期这块虽然不是主演,却是一个很重要的关联,几个镜头就谢幕的,却是串了整场,后面还有几处会议,所以也是十分重要的!我今天猛不丁的看到演员的宣传照。就突然想起,让你演这个逝去的初恋情人最合适。这是民国戏,你也够美,关键是你其实跟后面的主演,眼睛真得像,甚至比原定的整个脸型还像,这样,用你做这个深爱不能忘的人,后面所有的女人都带着你的替身、你的影子也就合情合理、更为合适了!朵朵,这次你得帮我!原本时间就紧张,拍完还得剪辑、后期制作,现在主要就是时间不够!要不。不会这么?烦!你知道,如果不能如期审核如期上映,一旦错过了时机,再好的电影也可能没那个效果了…原本就已经临近尾声了,没想到出这么个幺蛾子,全都打乱了!虽然就几个镜头,却是三个场景,光搭戏台,同时搭,都要一周!你只要腾出一天,最多三天,肯定能拍好!剧本不长,你这么聪明,拍摄的技巧,我让他们一指点,你肯定就能懂,再不行,你就当试试…我也找着,有合适的,再替你!朵朵,这次,你一定地救救我!我怎么就没想到从外面可以找人呢!这两天,导演也在各种面试…全方位的配合,才是最难协调的!” “这样啊!”如果真能帮到他。她也高兴。 “只要能如期提交审核,后面基本都疏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的部分,该报案,已经报了…周转的资金,我也筹了…撑过这一关,就没问题了!” 只是股票大跌,害他资产一下子缩水太多,当真肉疼。这一刻,他也焦头烂额顾不得这些了,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只怕整个长青集团都要动荡了。 “好!我一定尽力!把剧本给我,我随时配合你!” *** 而后接连的几天,倪朵很认真的看剧本,也很努力的想要帮祁少影。而因为跟傅戚已经提前沟通过,他便没再多问,两人用各自的方式处理着。 片场,倪朵试了下镜,外形,倒是十分过关。但毕竟没受过专业的训练,祁少影特意陪着她过来,导演也专门派了人指导她各种关键要点。 接连试了几次,效果还都可以,但一正式,倪朵的情绪就略显生硬了。 “倪小姐,你要有种看到恋人喜上眉梢的感觉,但是还要含蓄,不能表露出来…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吗?你回眸的时候,看镜头的方向,要想象着你的爱人在跟你招手…” 一边,导演很用力的解释着,倪朵能感觉出他很急,其实,她也很着急,可她越用心,仿佛导演越不满意。她也很惆怅。 似乎也感觉到了,祁少影让大家暂停休息下,便走向了倪朵: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朵朵,你的形象很好,不拍,你反倒自然,一拍,就能感觉到你的生涩;一会儿,你不要看镜头,看我…你不要想自己在拍戏,不要想你是涟漪,你是倪朵,你就是傅戚的心上人,是他的最爱,你想着看到他的感觉…试试…” “嗯…” 缓和了下,倪朵想着剧本那柔转的剧情,倒觉得自己更像是前期的伍思敏,完全就是一悲剧,爱却不得,不过,也有点好,虽然早早没了,却在男主心里留了一辈子,但却也成了后面所有出现在男主生命中女人的悲剧。 这种感觉,倪朵大约能懂,得不到的,最好,因为得不到,她成了不能磨灭的回忆。 猛不丁地,她想到了自己车祸后归来,傅戚截然不同的反应,是不是也是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更有体会?那他是真真得也很爱很爱自己了,也跟这个男主一样,看到像自己的也会激动! 她的幸运,便在于,她还侥幸活着吧! 想着,倪朵跟剧中的涟漪仿佛就融为了一体,导演再喊开始的时候,伴随着祁少影的一声‘朵朵’,倪朵回眸,看到的却是一张巨大的傅戚的打印照,瞬间,双目放光,唇角微动,光线下。整个脸庞都像是灿烂了起来。 “卡!ok!profect!太好了!太棒了!下一场,花丛中奔跑,扑向男主,特写女的,各组准备…” 过了第一关,下面就开始顺遂了起来。整个剧组都沸腾着热血一般,都特别激动,感染了他们的喜悦,倪朵也整个有种澎湃的感觉。 过来见个朋友,弘峥嵘打着电话走出,不经意间一打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热闹的场面,一边,众人忙活着,一角,倪朵跟祁少影说笑着,他还不停地给她擦汗、递水,两个人关系看起来颇为亲密。 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弘峥嵘没想到倪朵居然会为他亲自上阵演戏,再见两人的亲昵举动,心底越发不平衡。看着祁少影居然顶替男主给她搭戏,而她也不辞辛劳一遍遍配合着重来,围栏外的玄关处,弘峥嵘呆站了许久许久。离开的时候,眉头都跟着蹙成了小山。 *** 此时,云赢国际的办公室里,傅戚跟汤子辰也在紧张地商讨着事情: “戚哥,下周,海城的地皮就是最后的竞标了,我这两天就订票,准备早点过去!后续都已经联络准备好了,地皮拿下,国外的航线就可以开通、开建了,那边的仓库地址也选好了!地皮比我们这里居然还便宜!” “海城的地儿,确成关键了!”深吸了口气。傅戚第一次觉得有些紧张:“子辰,你有没有觉得,前面的竞标,有些顺利的过火?” 这次的项目开展的都比较顺利,但这个最重要的口,却拖到了最后、现在还没拿下,隐隐的,他总有些不安。 “戚哥,你还是觉得这块地,我们吃不下?是不是你太累、想太多了?我们也做了不少功课,该使劲的,也没省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就是感觉不对!这次海城的竞标,我亲自过去!这边,你留下!顺道,我想看看周边的情况,也可以拜访下弘老,我亲自去,也显得郑重点!” “也好!戚哥,万一真的拿不下,那我们这个项目很可能瘫痪,这个项目,整体可投资过百亿,这边要是断了,前面后面那些我们可怎么办?还动不动?” “动!决对不能停!停了,才是真正的瘫痪!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咽喉处,也一定还有别的办的!” 今晚一更,明天一更 182 最后的温存 骨节分明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傅戚很坚定的说道: “这个坎,只要过去,后面我们的利益是长远的!国际购物以后也很可能成为主流,现在的人,有钱没钱都在追求品质,只要这个中转的通道打通,那以后光是国际运费跟时间方面的有势就够我们大赚一笔。现在实体店基本没有优势了,连餐厅,外卖都快成为主力了。后期的地皮,商铺类我们不再投资,住宅类也趋近有价无市,也要谨慎些了!这个case,不能停!” “这点我很赞同。只是,这个坎,弄不好,就会掐我们一把!”要是真掐死了,他们势必要另寻出路,投资很可能要再加几个亿的成本,时间上怕也会错过更多的商机。 “最近我也在考虑!这次过去我再顺路去考察一下周边,但愿一切能顺利吧!这块地皮是最大、最适合的…” 正说话间,傅戚的响了,看了下,他下意识地低喃了声:“弘峥嵘?” 随即,汤子辰便站起了身子:“那戚哥,我先出去了!” 点头,傅戚才按下了接听键。 *** 餐厅里,两人各自点了一份简餐,放下刀叉,弘峥嵘轻抿了一点红酒,突然感慨道:“傅哥,想跟你单独出来吃顿饭,越来越难了!” 原因为说开了过去,他对她,会少一点排斥,可事实上。却好像恰恰相反。 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般低姿态,但在他面前,她所有的架子气势都摆不出来,再利落、男人的做派,也永远带着娇羞。 淡淡地了下唇角,她有些心痛的道:“是因为她吗?你的态度,你的拒绝……” 并未否认,傅戚点了下头,“峥嵘,纠结在过去,会错失你的未来。我已经是有妇之夫,并不值得你痛苦。你只是太在意那点过去。那点温暖跟光环,你并不了解现在的我!不要被一时迷了心眼!” “不,傅哥——”开口,弘峥嵘急切的想要争辩、解释,却被傅戚挥手制止了: “峥嵘,其实,朵儿之前,我还有个心爱的女朋友!我并不喜欢跟别人聊起我的感情生活,但现在,我不介意你知道!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认识交往了很多年,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未来…甚至于她没有交代的离开了我,整整三年,我也不能放下。在我心中,她的确曾经非常美好。” “傅哥,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你知道,这个我爱了多年、等了多年、心目中曾经很努力很善良很美好的女人,现在,却变成了我连回想都不愿意的魔鬼,她狠毒到毒害自己的丈夫,她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夺取别人的生命,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舍弃希冀、尊严跟一切…现在,她对我而言,只有两个字——可怕!峥嵘。有些东西,是会变的!我不是个浪漫的男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女人花前月下,对感情,甚至都是冷漠的…所以,我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现在,我不是一个生活中只有学习的学生,而你,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玩耍的小女孩了!我之于你,不过是‘距离产生的爱情’!” 难得听他说这么些话,弘峥嵘心里很酸,却是淡笑出声: “傅哥。说这么多,你还是在拒绝我的爱意。其实,你也不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深入了解过你?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是情根深种,而认定是一时迷茫呢?我只是很遗憾,为什么老天让我早早遇到你,挂念你,却因为记忆的残缺而未能早早找到你,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这些年,我经常回去,去过很多地方…从未放弃却始终毫无头绪,可就在我真得心灰冷意的时候,你却像是星光,毫无预警地,突然就出现了!你知道我在干妈看到你照片的时候,有多激动吗?整整三天三夜,我高兴地都没合眼,可是我一点都不困…直至得知你已婚,我突然就倒了下去。” 轻咬了下唇瓣,弘峥嵘有些不甘心:“傅哥,她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甚至连跟我吃顿饭,都一而再的推脱?” “我不是推脱,峥嵘,她好不好,都是我太太!这是一个身为丈夫的男人,应该做的事儿,我要顾虑我妻子的感受,也应该对你负责。难道你希望我一脚踩两船,玩弄你的情感?” “傅哥,你就是太好了,我才放不下!也许你真玩弄了我,我就死心了呢!” 玩笑着打趣了一句,弘峥嵘才收敛了嘴角: “我真羡慕她!可是,傅哥,她好像并不像你爱他一样爱你。我看到她在给长青影视…拍戏,而且,跟祁少影的关系…匪浅,你这么在乎她的感受,她却没有顾虑你的身份!我真替你觉得不值!” 她,除了匹配的外表,其他,哪一点,弘峥嵘都觉得倪朵是配不上这么优质的男人的!连感情,甚至都没有他的深! 这一点,让她很不甘心。明明,她比她更全心全意爱着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老天却把这样的机会给了倪朵。而不是更一心一意的她呢? 淡淡地,傅戚却勾了下唇角:“我不是一样,也在跟你单独吃饭吗?或许,我们现在,在外人看来,也是烛光晚餐呢!” 对他如此的包容信任,弘峥嵘就更气愤了:“傅哥,你还替她说话!你知不知道,他们戏下多么亲密?交头接耳的,一看就不单纯!” 对她的话,傅戚原本就是打了折扣的在听,心里,虽然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但毕竟,倪朵提前跟他招呼过,而且,他相信她,相信她的人,也相信她的‘度’! “峥嵘,如果换了你,会比她做得更好?” “当然!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我一定会把你排在第一位,不会跟任何男人有那样的亲近!傅哥。有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轻抿了一点咖啡,傅戚却笑了: “这就她是你跟不同!峥嵘,如果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所有的生活只剩下爱情,一旦这个男人不爱你、或者不再爱你,你就什么都没有了!爱情之外,其实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并不是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一个男人,他就会高兴,太过沉重的爱,只会让他窒息!很多地方,你都比朵儿出色优秀,即便在我眼里,也是这样!但是,她对于我而言,就像空气,自然舒服,不会负担,不会压抑,也不可或缺!没有男人会长时间钟爱一个眼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因为那样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变得乏味跟枯燥!峥嵘,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用心,也真心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爱一个人,还是有点保留的好,一旦你变成了菟丝花,命运握在了别人手中,就难免悲剧了!” “傅哥,是不是你爱的人,不管什么样子,在你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我真得很羡慕她——” 听她的口气,明显就是不肯苟同,唇角挑动了几次,傅戚却没再说什么,其实,这番话,他是发自肺腑的,而并不是只是单纯的因为偏爱倪朵。 这一天,这餐饭,或许是两人许久以来第一次没有涉及公事,说不上愉不愉快,但终归是一餐饭。 *** 这天,进门,傅戚正解着衣服,倪朵就端着点心奔了进来,欢快的口气掩不住的愉悦:“老公,你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餐盘,倪朵蹦蹦跳跳就迎了过去,很自然地就接过了他手中的工作,替他解着领带,帮他退下西装,挂到了一边的换洗衣服处。 “嗯!” 转头了下酸累的脖颈,傅戚眯着眸子看了看她:这么开心? 突然间,他就想起了弘峥嵘的话。 换过了衣服,傅戚便直接坐到了一侧的床头,见他似乎很累,上前,半跪在床沿,倪朵也没出声,抬手便他捏了捏肩胛,用力地捶了几下。 轻闭着眸子,片刻后,傅戚便真的感觉舒缓了些,才吐了口气。 “老公,你最近很累啊?事情很多吗?” “嗯,有点!还好!小妖精还有心思关心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傅戚的嗓音也带着淡淡的打趣。 抬手,倪朵细长的藕臂就整个圈到了他的肩上,小脸也靠向了他的颈窝:“这是说什么话?老公是我最重要的人!老公这是…吃醋了吗?” 抬头,倪朵主动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阿戚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抬手,环过她的腰,转而傅戚揉了揉她的秀发:“小傻瓜!我知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其他的,我也管不着了!” 涉及别的男人别的事儿,倪朵说话间都很注意分寸,顾及两个人,所以,她都不会讲细节: “阿戚,我做了酸梅饼干跟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微微冰镇了下,拿一点给你喝?开胃消食。晚上吃一点应该没关系,会舒服的!” “好!” 不一会儿,倪朵就捧了一个小杯子过来,还拿了两块饼干。 接过杯子,傅戚没吃饼干,倪朵自己就啃了起来,轻抿了一口,差点没把压酸掉,看着一边的倪朵,吃着饼干,高兴的不行,傅戚又看了看杯中紫色的浓汤: “宝贝儿。你不觉得很酸吗?” “酸吗?那我下次少放点酸梅!吃个饼干就不酸了,这个比甜的好吃,不腻,也不涨!” 接过,倪朵直接把他杯子里的酸梅汤喝下了大半,看着,傅戚都有种牙要掉下来的感觉。象征性的吃了一块饼干,酸酸甜甜的,倒还算不错。 这天,冲过了澡,两个人依旧相拥而眠:“朵儿,下周。我要去海城出个差,可能要两个多星期才能回来。” “海城?” 抬眸,倪朵抱着他的小手力道就加了几分,隐隐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然地,傅戚也感觉到了:“我过去竞标,这次海城的这块地,在关键,是个很重要的点!如果拿不下来…” 第一次,从傅戚的口中听到些隐忧的感觉,倪朵猛然就意识到——这件事,很重要! “朵儿,如果我真的穷得一无所有,养不起你了,怎么办?”你还会跟着我吗? “没关系!我养你!有机会让七爷给我当小白脸的话,我可就扬眉吐气了!” 有感而发,傅戚也就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想到,她给他的答复居然是这个,噗嗤一声,傅戚差点没笑喷,还以为,她会说: 即便要饭,也会跟着他呢! 这样的答案。的确比他想的,还要令他感动。 轻哼了声,傅戚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怎么?我这是让你憋了多大的怨气?” “嘻嘻…” 笑着,倪朵往他怀中拱了拱: “阿戚,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怕失去?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用顾虑我!我永远都支持你!我们都有手,总不至于饿死!也许没有了这些光环,我们会备受病诟,但不管流言蜚语还是漫天八卦,过得,都是别人的嘴瘾,酸甜苦辣,谁也不能替我们过日子!我们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是吗?你也不要太逼迫自己、有太大的压力,我们站得起高峰,也经得起平淡!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好好地,其他的,我不在意!住不住豪宅,穿不穿名牌,对我,没什么关系!” “嗯!”低头,傅戚在她额头落下了重重一吻。 “那周末,我们出去走走,一起去看个电影?想着很久都看不到小妖精了,现在就开始想了…” “好!” 能感觉到事态的紧绷跟严重,不管心里多不安,倪朵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他,做好了跟他一起‘闯关’的准备。 *** 这个周末,傅戚特意腾出了一天,而倪朵也是全力配合。 两人并未走远,只是在城市的美食街逛了逛,然后一起去附近的动物园转了转。准备晚上去看个电影。 牵手走着,倪朵也忍不住想笑。 “怎么了,看个猴子这么高兴?” “阿戚,你说我们两个会不会被人当怪物?你看看,来逛动物园的,好像都是家长领着孩子,在叫在闹的,全是小娃娃呢!” “高兴就好!谁让某人跟孩子一样,就想看大熊猫了呢!以后,我们有了宝宝,也领着孩子来!” “嗯!” 转着,走向一边的老虎笼区,倪朵还不忘说笑:“这个动物园貌似有点穷啊,老虎都饿得皮包骨了!动物还是有点肉好看,瘦得干巴巴的,皮毛都不光亮了,王者气息也没了…” 说着,想到什么地,倪朵晃了下神:好像很久她的月事都没来了! 宝宝,她会不会有了啊! 转念一想,倪朵心里又给否定了:真有了,自己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估计最近是芸朵风尚、加上弘妹妹、祁少影的事儿太多,估计她压力大的内分泌又失调了吧! 心里盘算着各种心思,倪朵也想着后面有空去查查看。 看她一面拍着照,一边还点评,听着她的话,傅戚总是忍不住的想笑。 这一天,两人逛过了很多地方。心血来潮,倪朵都会对着自怕一下,还要求他也入镜。 走出的时候,两人的里,都是满满的合影。 吃了点晚饭,两人便一起去了电影院。这天,两人选了一个带点搞笑性质的爱情片,并没有订特殊的位置或高等的包间,而是选了场中靠一角,相对僻静的位置。 一整场,倪朵都是舒服的靠在傅戚的怀中,各种随意的姿势,吃着小零嘴,咯吧个不停,还不时往傅戚嘴里塞两个。 两人甜甜蜜蜜地,偶尔视线交汇,情不自禁地亲吻一下,满场都是浓浓的甜蜜。 临近散场的时候,两人想要提前离开,结果后排突然就传来了女人的叫声,不经意间一个回眸。座位上若隐若现的不堪一幕还是让倪朵红了脸,拉着傅戚就跑了出去: “真是!要做…也不知道包场,选个没人的地儿!”不要脸,也不顾及别人!椅子上,做那种事,还弄得那么大声。 “呵呵…要的就是刺激吧!下次,我们也可以…试试!” 傅戚低声的耳语一出,倪朵一拳打了过去: “呸!才不要,丢死人了!要是半路出点状况,灯突然亮起来,那不就是赤果果现场版的三级?刺不刺激不确定,以后,不行,嗯,完全有可能!” 私密的事儿,不是安全的地方,才能更放松吗?反正,她就觉得,连饭店那种地方,她都不能很安心,反倒家,让她更自在、也更投入! “哈哈,这就是乖女孩与坏女人的区别!所以,有的人。注定一辈子等不了大雅之堂!而小妖精,最适合做老婆!那老婆,我们回家吧!” “嗯!阿戚,电影还没散场!你背我一下呗!反正也没人!” 嚷嚷着,倪朵已经开始伸手了。 “刚夸你两句,又不乖了!”说着,傅戚却还是放低了身子:“只被你到门口!” “耶!老公最棒!”站到一边的花坛上,倪朵跳了上去,却没打算再下来。 最后,傅戚也压根就没停,两人一路说笑着,他将她直接背上了车。而倪朵,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他一个热辣缠绵的深吻,热情地毫不掩饰、毫无顾忌! 183 晴天霹雳,她怀孕了? 如果人生只剩下有限灿烂的光芒,我愿全部为你绽放。 车子旁,圈着傅戚,两人情难自禁地,热火朝天。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的时光太过甜蜜,倪朵对他的依赖,也是发自骨子里的,想着要分开一段日子,竟也有些隐隐的难受。 同样的,傅戚心底的忧虑更甚,抵着她的额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要将她融进骨子里,整个视界,也只有她。 轻拧了下她粉嫩的脸颊,低噶的嗓音磁性的沙哑:“我的朵儿,越来越让人着迷,越来越让人…迈不开步了!” 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太过重要,真想把她栓到腰带上带过去,不想分开。 “女为悦己者容!老公这么宠我,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连路都不会走了?”轻勾着他的颈项,倪朵笑得明媚: 她说得是,他纵容的背她的事儿。 “就是要把你宠得无法无天,没有人受得了你,你才会永远做我的朵儿!” “老公,我一定会赖你一辈子!厚着脸皮,赶都不走!你喜欢,就黏你一辈子,不喜欢,就烦你一辈子,等头发花白的时候,老公还要背我!” 小脸贴在他的心口,汲取着他有力的温暖,倪朵用力地抱了抱他,幸福的冲击隐隐透出淡淡的伤感。说不出为什么,倪朵的心里竟有些莫名的酸涩。 “嗯,那我得好好考虑!这是要一辈子做牛做马的节奏?先让我看看,脸皮是不是厚了些?!” 嬉闹着,傅戚抬手捏了捏她粉润的脸颊。 “呃?先让我看看做牛做马是什么样?”攀爬着,倪朵又要往他身上跳的架势,车子旁,两人嬉闹着,顷刻笑成一团,也抱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一会儿电影散场,要堵了。不闹了,嗯?” 拉开车门,傅戚将她推了进去,随后,两人一路欢笑着回了家。 无人打扰的这一天,专属于两人的这一天,对面临分别的两人来说,都是分外美丽、别具深意。 许是多少也嗅到了些不同以往的危机的味道,接下来,每一秒相处的时光,倪朵都分为珍惜,从来不提不开心的事情。也暗暗祈祷着一切丰顺。 而傅戚,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压力跟不安,临行前的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竟然都是闭着眸子辗转许久,紧密的依偎,难分难舍。 临近天明,两人都恍惚着打了个盹,出门前,傅戚还看了她许久。塞了个枕头给她抱着、替她掖好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倪朵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床畔也早已冰凉。 空荡的一侧,赤果果地摆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刚劲的字迹龙飞凤舞:【乖乖听话,等我回来,记得吃早饭!永远爱你!7】 捧着字条,狠狠地亲了一口,床上,倪朵禁不住扯开了嘴角。 掏出。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回了过去:【宝宝会乖,老公安心!天荒地老,永远等你!爱你的我!】 回完信息,倪朵才起身洗漱,而后很愉快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晚上的时候,她就接到了傅戚的电话,两人,隔空,又热聊了大半天。 而后接连的几天,不管白天多忙,晚上十点,两人都会通一个电话,虽然有时候也只是寥寥数语,就不得不挂断了,但对倪朵来说,这依然是甜蜜的延续。 她知道,即便在远方,他也是挂念着自己的。即便一天两人都不联系,每晚十点,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有约,不是他打来,就是她打过去。 原本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但几日的顺遂过后,数着日子,倪朵的心情也渐归平静。 想着自己的不安,可能就是太过幸福以至于患得患失了。 慢慢地,她也开始调整着心态,让自己忙碌一些,不要各种胡思乱想,给他添乱。但每晚牛郎织女一般的期盼,就是她每天最大的快乐。 这天晚上,把几家店铺信息汇总了下,对自己居然也成了月入十万的小资产阶级,倪朵还是颇为满意的。 没想到小小的美甲店,每一家每月居然都有过万的纯利润,加上她分出去的加盟的几家,跟出售的自己设计的很受欢迎几款美甲方案,事业发展的竟也小红火。 算计着马上要入年关了,倪朵便把设计稿的几款红色配图的挑了出来:她的策略是,每周一小上新,每月一次大款上新,而美甲之余,她也开通了手部的一些护理跟简单的修眉之类的服务,虽然只是小部分,却额外也增加了不少人气跟收入。 核算着,她也把员工的奖金红包给拨了出来,毕竟几家店,她去的很少。经常去了,也都是转一圈,幸运的是,她招揽的几个经济人都颇为能干,而且大家相处也算融洽。 整理好一切,倪朵下意识又去看了下时间。 兴匆匆地刚拿过,猛不丁地想起,昨夜通电话的时候,傅戚说马上要最后竞标了,最近可能会忙,让她早点睡,不要等电话的嘱托。有些失落地把玩了下,倪朵还是又放了回去。 一直等到十一点电话没响,她才收拾了上床睡觉。 而后接连的几天,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见过汤子辰一次,大约也知道这次失态严重,跟最近是关键时候,倪朵便一直忍着,没动,思念愈甚,心时而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每天,倪朵习惯在日历牌上划一下。掰着指头数着等他回家。 *** 这天,汤子辰送了一些干货过来,傅妈妈便叫了她也一起回老宅吃饭。 因为离着梨园很近,倪朵便走着过去了。 餐桌上,几个人吃着饭,气氛有些凝重,因为公婆都在,倪朵也不好跟汤子辰说什么,一顿饭,相对的比较安静。 直至大家都转到了客厅,傅爸爸才道:“子辰,戚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听说这次海城的竞标,很不顺?” “没想到出了平标,比预期的是要紧张一些,所以,戚哥,可能要多呆两天。” 其实竞标已经失败了,汤子辰没敢直言,而是按照傅戚的交代推脱着。而一听,一边跟傅妈妈一起分切着水果,倪朵心里当下就咯噔了一声。 “真以为我不管事了,你们兄弟就合着伙瞒着我!我听说地皮已经被一个神秘买家截走了,公司都闻风有所异动了!到底什么情况?” 知子莫若父,能让傅戚亲自出马,肯定不是个小项目,而他没带汤子辰,而是带了其他的助理,显然,是料到这边也需要压阵,傅爸爸略一思索,大概就能猜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爸,是的!海城我们相中的那片地皮以超出我们近六千万、大约八亿的底价被别人拿走了!戚哥没回来,是因为试图想跟得标者协商…另外,这块地占地面积大,还临近海关、铁路,地理位置位置对我们的项目是非常占优越,对我们可谓是咽喉之重,如果协商不成,我们还要想别的办法疏通,所以,戚哥才没回来,想去周边附近再考察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作为替补!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因为这次的case投资有些大,公司一些人风声鹤唳、动辄皆惊,您不用往心里去…没事的!” “可据我所知,这块地的投资估价,基本并不超过六亿,超出,其实投资价值并不大了,我们是作为中转中心、算是自用,八亿的底价抢购,这有些不太合常理!” “这次事情的确是有些说不准的地方,不过,爸,您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公司这边,我会处理,等戚哥回来,就好了!” … 后面再说些什么,倪朵也没听进去,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心头滋生。急切地,她有个想要跟他通个电话的冲动。 一直等着,但就在几人分别之际,管家突然抱着电话匆匆冲了过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下午海城发生撞船事故,一艘游船与一艘游艇在海离岛附近触礁、相撞,已经有八人受伤,十三人失踪…少爷去利州考察,也在传上失踪名单之列!少爷的电话已经打不同了!海城那边的工作人员在全力搜寻,刚刚打电话过来!” “不!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儿?” 起身,傅妈妈尖叫出声,倪朵眼前也跟着一闪一懵的:什么? “说是下午四点到五点…现在新闻应该刚出!说是少爷…少爷最近每天都去利州考察,多数都是一个人去,不让人跟着!就今天回来的晚了——” 拿起电话,汤子辰接连拨了几个出去,等他回身的时候,脸色也是已经一片煞白: “子辰?” 点了点头,他也无力地声音都颤抖:“还没找到!已经搜了四个多小时了…那边说,已经确定了四人死亡,但没有戚哥…恐怕…” 凶多吉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边,傅爸爸突然捂着胸口瘫坐到了沙发上,呼吸一阵急促:“爸,爸!管家,快叫医生!” 一边汤子辰刚冲过去,这边,傅妈妈嘴巴张了几下,痛哭了两声,突然也向后仰去。 “妈,妈…” 晴天霹雳,一个踉跄,倪朵眼前也是一黑。却还是本能地扶住了傅妈妈。 家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顷刻,一行人轰轰隆隆地全进了医院。门外,倪朵连消化、来哭都来不及都跟着到了门诊室外。 “医生,我公公婆婆怎么样了?” “朴医生?”另一边,汤子辰也是,一边打着电话安排各种搜捕队过去,一边还记挂着医院这边,一时间,忙得天昏地暗。 “傅先生的心脏有些问题,又受了严重的刺激,目前的情况不太好。必须静养,我们建议住院治疗,不管任何事,最好不要再刺激他,傅女士只是悲恸过度,一时血压升高,加上有些低血糖,才晕厥了过去,倒是没什么大碍,但两人的承受力毕竟不同于年轻人,你们只能多开解她,多鼓励她们,让她们保持心境平畅,更有利于病情。傅先生已经转去了加护病房,暂时不宜探视,傅女士,你们可以去病房看看她…” “谢谢医生!” 两人抵达病房的时候,傅妈妈恰好醒来,也是遏制不住伤心的嚎啕大哭。 “妈,妈,您先别伤心,阿戚不会有事的!公公已经病倒了,您要是再有个什么,阿戚回来了。看到你们这样,该多伤心!妈,阿戚不会有事的!他不是会游泳,而且游得很好,还得过什么奖的吗?他一定会撑到救援的!妈,您要撑住啊!您还有爸,还有这个家您不能倒下啊!阿戚,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您先不要激动,我们还要想办法救他,我们不能有事!只要一天没找到,就不能说阿戚有事,对不对?他那么孝顺,为了您,为了爸,为了这个家,他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紧紧地攥着婆婆的手,倪朵输得铿锵有力,泪也止不住,却也是哗哗地在安慰自己。 “对,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菩萨保佑,我的儿子一定还活着,一定没事…” 恍恍惚惚地,傅妈妈的情绪却也稳定了不少,只是泪还是止不住,精神也明显有些游离不安,双手更是一个劲儿的发抖。 安抚着傅妈妈,看着她稳定了些,倪朵才起身道: “子辰,不管远水救不救得了近火,把能派的人,能用上的全涌上吧!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不管出多少钱,动用多少力量,都别算计了…” “我知道!嫂子,我已经把能用到全吩咐了。三少那边,也打电话过去了!” “嗯!还有,只要没有确定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以后,家里、公司恐怕都要靠你多担待了,我先替阿戚谢谢你!” 倪朵一躬身,汤子辰赶紧扶住了她,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嫂子这是说什么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嫂子,放心!” 刚想说声‘谢谢’,倪朵眼前突然也是一黑,撑不住地就往一边倒去: “嫂子!” “朵朵,你怎么了?” 下床,傅妈妈赶紧帮忙扶着又将她弄上了床,病房里,顷刻又乱成了一团。 “什么?怀孕?” 又一个重磅炸弹砸下,顷刻间,所有人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连傅妈妈都愣了几秒才傻傻地道: “医生,你是说…我媳妇怀孕了吗?” “是的!已经三个多月了,你们都不知道吗?再过些日子,都能感觉到胎动了!现在看来,胎儿一切安好,各项指标也很正常!你们真是福气,最危险的三个月,居然不知道的情况下都过来了!毕竟还是孕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点!幸亏您媳妇瘦归瘦,底子还不错,现在看来胎位非常正,也很牢固,看来平常饮食习惯之类的应该都比较正常,而且不是娇贵的主儿!这么马大哈的孕妇,我可真是第一次见,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不一定每次都这么幸运了!” “哎,哎,知道了,谢谢医生!” 送走了一声,傅妈妈扯着汤子辰的衣袖,泣不成声:“阿戚有后了!我们傅家还有后!阿戚都还不知道…” “妈!戚哥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爸需要你,嫂子又有孕了,傅家还有希望,都需要您,您可不能再倒下!” “你说得对!朵朵现在最重要!不管一儿半女,至少戚也有个后了!” 突然间,傅妈妈像是又活了过来。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汤子辰也一阵叹息: 这个孩子,到底来的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啊?!戚哥—— *** “怀孕!妈,你是说我有孩子了吗?” 醒来,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捂着肚子,倪朵激动地完全不能置信。 “是啊!朵朵,已经三个多月了,孩子很好!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能给我们傅家留下一点血脉…朵朵…” 握着她的手,傅妈妈跟她一样的激动,两个人差点抱头痛哭了。 轻抚着肚皮,倪朵也是满腹心酸:这是老天给她的恩赐吗?她有了阿戚的孩子?可是他呢?他都不知道,他要当爸爸了!他会不会—— 恼,恨,倪朵心思无尽的复杂:她太粗心了,三个月了,她都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曾经一度,她还不想要孩子,接连太多的事情要做,每天,她都忙得无暇他想,一直以为自己压力大。感觉是好久没来了,也没细数到底多久,而且隔三差五的,他们还—— 现在想来,她都觉得后怕! 这一夜,对傅家来说,对倪朵,真是天翻地覆的悲喜交加。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明显冲淡了傅家悲伤的气氛,也给傅家注入了新的动力,起码,过了最初的大痛大悲。有了这个希望,傅妈妈可以勉强撑住了,再加上要照顾傅爸爸,她也不得不强打起来了精神。 而倪朵,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悲痛之余,也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心,更是不许自己倒下,强烈地希望自己能怀个儿子,不管如何,先给他留个血脉! 即便一直被一片悲伤的阴霾笼罩着,所有人都没有放弃,不停地搜寻、坚持—— 今天一更,明天一更 184 她要这个孩子!绝不打掉! 俗话说‘好事不出,坏事传千里’,很快的,傅戚海城遇难的消息还是岑岑地传了开来,各种幸灾乐祸、火上浇油,等着看好戏的人层出不穷。 汤子辰坐镇公司,一时片刻也走不开,公公心脏病发,婆婆双向担忧,即便倪朵怀着身孕,都没有矫情的借口,齐司明一家也都放下了手头的事儿,近乎全力过来支援,但即便如此,事实上,傅家,还是靠孤儿寡母的在撑着。 傅戚一出事,再加上老爷子心脏病发,当真整个傅家的精神支撑,一夕间,就像是垮了大半,所有人,都有些窸窸窣窣的躁动难安。 接连的几天,所有的力量都在海域全力搜寻傅戚的下落,但随着各种搜救,传回来的消息,或死或伤,依然有五人在生死不明之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倪朵一直想亲自去趟海城,但家里的一团乱麻,加上她又身怀有孕,不管从哪个角度,她都没敢开口。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虽说‘没有消息,就当成了好消息’,但心照不宣地,大家其实也隐隐都有了一个共识——恐怕,凶多吉少,但又有志一同地。谁也没有说起。 随着时光的流逝,再悲恸,大家却也慢慢开始接受、正视这个现实,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灵药,哪怕是抱着一丝希望在等待,哪怕是心里做了最坏的准备,但所有人都没有放弃。 傅戚失踪的消息虽然一直在压,但终归纸包不住火,很快地,还是传遍了。 倪家两老闻讯,也都赶了过来。 因为家里的情况很不安,倪朵更不敢让父母进傅家,便还是将两老安顿在自己的映月公寓。甚至,这件事,她也没有跟公公婆婆说。 接了父母,先去酒店吃的晚饭。 因为是包间,虽然是一家人聚到了一起,但其实都没什么食欲。一见女儿忧伤憔悴的样子,倪爸爸跟倪妈妈都心疼至极。 “朵朵,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事情不容乐观啊!” 倪爸爸一开口,明显全是担心,而一边,倪妈妈就更是情难自抑,都开始抽噎了: “自从知道你嫁入傅家,你爸爸回去都开始关注财经板块了!一看到这个消息。昨晚,我们都愁地一夜没合眼!朵朵,没钱的日子只是过得清苦点,有钱,事就多了!说句不中听的,那些犯罪悲剧什么的,哪个归根结底,不是因为钱?傅戚人是出色,上次来,我们也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是很用心…但这桩婚事,妈从心底里就不赞成!朵朵,不是你不好。是你没投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我们这样的家庭对傅家来说,何止是高攀,爸妈是怕你要一辈子受气啊!现在,又出了这种状况…” “是啊!傅家这么大的摊子,而今近乎群龙无首,以后怕事情还多着呢!朵朵——” 叹了口气,倪爸爸示意地给倪妈妈使了个颜色,随即,她便道: “朵朵,你还年轻,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样的家庭,水太深。我们混不起的,你现在还有了身孕,这以后真出个什么事,不是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吗?朵朵,私心里,我跟你爸其实并不希望你嫁入这样的家庭,我们不愿意去傅家,其实也是怕给你拖后腿,豪门家庭,住的地儿都是各种讲究,我们怕给你添乱啊!既然他都不在了,这场婚姻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图他的钱,不图他的富贵,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以后的路还长,也还年轻,以后还能找个好人家…孩子现在还不到四个月,把孩子打了吧!你带着孩子,在那样的家庭,我们又没什么本事,一点忙都帮不上你,你以后怎么过啊?” 听闻亲家来了,傅妈妈一出医院,还是叫着子辰过来了,结果一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倪妈妈这番对话,急切地刚要推门,却被汤子辰按住了,示意地轻轻摇了下头,转而,两人都没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口玄关处。 “朵朵,你别怪爸妈自私,我们也就你一个闺女,我们就希望你好!我们穷点有点都没什么,日子简简单单普通些,不是坏事,不是我们的钱,贪图,没好处的!这场婚姻,本就不对等,我们一直就不赞同,也不敢奢望。只是你跟他都那么坚持,看你高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而今这个状况,朵朵,你要一辈子带着孩子自己过吗?爸妈都老了,也不能陪你多久…一个女人,还是要有个家的!你听妈的话,爸妈不会害你的!孩子现在还小,等大点,你也伤身啊…” 苦口婆心地。倪妈妈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她还不到三十,她的人生还很长。 捧着水杯攥了下,一直都没出声,抬眸,倪朵的目光却很坚定; “不!我要这个孩子!这是我跟阿戚的骨肉,是老天给我们的,是他唯一的血脉,不管如何艰难,就算以后要饭,我也要这个孩子!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我必须为他保护好、为他留下!爸,妈,傅家的钱财,我从来没贪,傅太太,我也可以不当,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他是我跟阿戚的孩子,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不管阿戚在不在…我都会好好活着,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公公婆婆,只要他们不嫌弃我,我想替阿戚尽点孝道。妈,这几年,阿戚、傅家都对我很好,如果没有遇到他,我都不知道今天我们家还会不会存在,会是什么样子!将心比心,你们从小也是教我做事要凭良心,宁可吃小亏,也不要做亏心事,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不会离开的!就算傅家赶我出门,孩子我要留下,能帮忙的,我还是要帮!这是阿戚的骨血,是阿戚的家人,也是我的……” 她做这一些,不为别的,只为傅戚,只为,这个曾经她深爱、给过她世间最爱的、深情的男人! 她答应过,要等他,他们有三年之约,现在三个月都不到,她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一辈子,她都会等!有回忆,就够了! 而今想来,倪朵也惊觉,事情也许并不简单,他可能也早有预感这次会出什么意外,所以离开前,特意陪她出去玩,还订了一个这样的约定,想必也是未雨绸缪吧! 她希望,如果他早有预感,也能早有准备,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他不在了,她还有宝宝,她不需要别的男人,不需要别的依靠,她可以养活自己,养活孩子,孝敬父母,她可以! 他的孩子,死,她也要保护好,也要将他好好的生下来。 “朵朵,你这个…这个傻孩子!” 怒斥着,倪妈妈又是心疼又是难受,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 门外,听到这番,傅妈妈也是热泪盈眶,拭去泪滴,转而敲了下门,两人才推门而入。 “妈,子辰?你们怎么来了?” “朵朵?” 进门,傅妈妈也对着两老直接道: “这位是亲家跟亲家公吧?我是朵朵的婆婆,一直也没能跟你们正式见个面…是我们礼数不周。亲家,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求你们,不要让朵朵打掉孩子,好吗?我们会对她好的!傅家几代单传,我儿子生死不明,而今只有朵朵肚子里的这一点血脉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们可能觉得有些自私,认为我不顾朵朵的幸福。只求你们不要逼她打掉孩子…如果将来戚真不能回来,孩子我们养,朵朵有好的归宿,我们不会拦着的!只求你们,能给我们傅家留一点血脉…” 扯着倪妈妈的手臂,傅妈妈也放下了架子,甚至想要下跪求助,几个人拦着,倪妈妈见状也心软了,看了老伴一眼,见他点了下头,她才道: “亲家,你别这样!我们也不是狠心之人,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就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我们只是想女儿好,没有别的意思!只要她好,她愿意…我们也就随她了,不会强逼她的!” “哎,我们一定会善待她的!您放心!” … 随即两人也坐了下来,没想到两家人的第一次碰面是在这种情况下,但这一餐,倪妈妈跟傅妈妈却明显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离开的时候,竟然是相谈甚欢。最后,倪爸爸倪妈妈还是没有去傅家的豪宅,依然选择了住在映月小区。但是两老也都没再回去,选择留在了樊城,照顾有孕又心伤的女儿。 *** 家里的情况再遭,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而海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倪朵就想亲自去走一趟,回到家,也把想法跟婆婆说了。 “朵朵,可是你现在的身体…你要是再有个什么,可让我们傅家怎么过?”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跟孩子的!不亲自去一趟,什么情况,光听传回来的话。说不定就是以讹传讹,有人不希望我们好呢!我会小心的,让司机开车送我过去,路上累了,就住店休息,我跟姑妈、子辰商议了,子辰还是留下,让司明跟田蕊陪我跑一趟…他们会照顾我的!您留下照顾公公,等他好点,告诉他我有孕的消息,告诉他,阿戚一定还活着,相信公公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妈。只要公公好起来,还有子辰在,傅家不会有事的!我们要撑着,等阿戚回来,等公公出院,等宝宝出声,一家团圆!” “哎!”终归还是见过些世面,而且通理,倪朵一说,傅妈妈也像是有了主心骨,握着她的手,再度,对这个媳妇,打从心底里喜欢、更刮目相看: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亲家那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经常过去,让佣人过去,他们不愿过来,我就让人过去…” “好!” *** 隔天,倪朵就跑了一趟海城。 因为这场变故,傅家虽然动荡,却也像是更加团结,齐司明跟田蕊已经订婚,此次,让田蕊一起。倪朵其实也是怕再生事端。关键时候,其实,真得还是要一家人齐心协力。 亲自跑了一趟海城,倪朵去了酒店、临时办事处,甚至警局各个能想到的部门去核实、去探查,甚至,特意出了一趟海,跑了一趟利州,走了一路,感受了下周遭的情况。 整整一周,倪朵都在海城,一边查,一边等各处的消息。 但直至她离开,所有收到的消息回来的,还是有几人失踪,傅戚在失踪之列。 曾经怀疑过,这次是不是人为的意外。毕竟,临行前,傅戚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但亲自跑了这一趟,倪朵却排除了这种想法。如果是人为的撞船,那这次的事件,死伤这么些人,肯定不是有钱有权之类就能压得住的,而且,为了他一个人,这样的代价有些大,明显不值。 最后,她觉得这是一场飞来横祸。 她详细了解过船上的情景,失踪的人,除了傅戚,就还只有一个是青壮年,其他失踪找到尸体的,不是完全不懂水性的,就是撞伤溺毙的,再有就是老弱病残沾一点。 倪朵知道,傅戚是懂水性的,而且技术不差。她记得曾经看过一张带着泳镜泳帽游泳的照片,貌似是他参加什么比赛的,抓爬的姿势非常帅气。但事实上,她根本就没看出来那个人是他,但却清楚记得曾经他还得意地炫耀过自己是全才,大约除了唱歌,他真得样样都出类拔萃了吧! 他的自负,也不是空穴来风、没有理由的! 剑术马术游泳高尔夫之类,他几乎样样精通,而且,他一周至少有三天是起来晨跑的,他有锻炼的习惯,压力太大的时候,他也喜欢出一身汗缓解压力,他的体力也不差。 倪朵始终觉得,他的体力,他的聪慧,他的技术,都不该是在失踪之列。 一个懂水性、抗压力也不错的男人,别人都能撑到营救,他怎么会撑不到?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 但听闻,弘家的船队也出动了,全没找到人。 过了最急切的抢救时间,慢慢地,一些船队才撤离,但还是有船队在继续搜寻,却始终还有几人在失踪之列。 倪朵心存侥幸,却也隐隐地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一趟海城之行,也让她越发坚定,不见到尸体,她绝不相信他不在了。 *** 回到樊城,倪朵看到回家的公婆,眼底也满是感动:公公出院了?虽然看着还是有些虚弱,甚至需要拄着拐杖,但看到老人家,倪朵还是激动的。 “爸,妈——” “朵朵,情况怎么样?听说你有孕了?快坐下!”开口,傅爸爸也是难掩激动,刚走到倪朵身边,傅妈妈又折了回去: “深呼吸,别激动!你再这样,让你继续住院!”说着,傅妈妈掏了一粒药丸出来,塞进了他口中。 “爸,妈,我相信,阿戚一定还活着!” 看到家里稍微缓和的情况,倪朵把自己的分析从头到尾说了一次,刻意把一些危险的可能给淡化了,她知道,现在这个家,不需要悲伤。需要阳光: “所以,我觉得阿戚的失踪,可能只是一时的!我去走了一趟,那里距离海离岛不远,听说,也没发生爆炸,相对来说,已经是撞船事故中较轻的了,再说,周边不远处,我见有很多私人作业的小船…所以,我分析,以阿戚的状态,很可能是被周遭某个人救走了也说不定!爸,妈,没有确定消息之前,我觉得我们不能放弃。爸,您更要放宽心,好好调理,不要多想,万一过两天阿戚好了就回来了,看到您这样,他会自责的!再说,还有公司,还有子辰,傅家。还要您坐镇,还有,您的孙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还要叫您爷爷呢!妈跟我,也需要您,这个家,还需要您!我相信,阿戚如果活着,一定会尽快回来找我们的!而今没有消息,可能是他正在养伤走不开,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放弃…” 听她一番说辞。在情在理,两老瞬间都有些回光返照的架势,顷刻都像是打了鸡血,面上都染了红光: “对,对,朵朵说得对!老傅,多少风风雨雨我们都过来了,怎么一到儿子,我们全都乱了…你现在,身体第一!相信戚,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还记得当年有个大师给我们孩子批的卦吗?” 两人眸光一个交汇,不约而同地同时想到了什么。 望着,倪朵有些愣;卦?他们还信算命?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点头,傅爸爸都跟着像是突然平静了下来: “你是说那个游历的…?的确,他曾说,我们傅氏一族,将全靠戚儿一人托起,但早期,也要历经两次大劫、洗礼,而后才是真正的平步青云、彩虹日月…” 可儿女双全,富贵终老! 视线交汇间,两人更像是信心大增:因为那个大师还曾提点,他们的儿子是家族的抵柱也是帝皇之星,自有贵人相助,让他们从辅,任何事,不要横加干预,否则,会适得其反。 关于后续,统一回复:没有失忆情节,已经临近尾声了...今天更新完毕了! 185 尾声篇*不负此生之约 以前,并不信奉命理之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游历世界后,两人其实是有些信奉因果之论的。所以,身上的担子卸下之后,两人就转向幕后,大力从事慈善事业,除了想要帮助一些人,事实上,也是想要积德积福。 关于那个游历的落魄大师,其实他的话,他们也就是听听,开始并没有往心里去,但因为这个大师不同于以往的算命师,他们是偶遇,听说他是遭难身无分文,试图走着最后一段路回家,他们就随手施舍了钱财跟食物,想要帮他回家。 其实就是一个路口的无意间撞到,聊了几句,那位大师后来坦言,他是挺落后的小村庄的,但是那个村子却是全村都懂五行算术,说是祖辈传下来的,因为曾经泄露太多的天机,所以遭受惩罚,村子落后、也属于穷苦之类,所以,到了他们这一代,都有这个手艺,但是祖训,也是知而不言,更不会拿来获取钱财。 当时是他们主动给予的,后来,孩子过来。那个人就随口给批了几句。当时,他们虽然都没往心里去,但毕竟是偏向好的预言,所以,或多或少,潜意识里,他们就记住了,遇到事情危难的时候,自然就冒了出来,像是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 事实上,所谓的命理之说,更多的。真得就是一种心理暗示!精神的力量、信念的支撑,很多时候比身体的更为重要,如同那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传销一般,被洗地不就是人的大脑吗? 这一刻,虽然只是一句话,一个念头,却像是注入了莫大的力量。 两人眸光交汇间,都不自觉地细细思来,这一路走来,当真是有些贴合,傅家的陡然拔起,近乎就是从有了孩子开始。而且是‘跳级’的节奏感。不约而同地,两人都想到了四年前的那次危机,最后也是靠傅戚撑起,不自觉的,两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倪朵: 当初,他们其实是并不赞成这段婚姻的!但这一刻,儿子下落不明,媳妇却恰逢有孕,多少也给了这个家又一个关键的希望。 突然间,两人都觉得有些‘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虽然这种想法荒谬甚至荒诞,但这个时候,两人选择‘信’! 这是。这个家撑下去的关键。私心里,他们愿意‘信’! 特别再想到那天听到她们一家人的谈话,傅妈妈就更觉得倪朵注定是他们的儿媳妇。当年的不干预,而今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幸运。其实,他们想干预,儿子也是不听的!很多事上,他太有主见了。他不会固执地违拗他们,却不会顺从他们的做法,沉?与拖,持久战是他一惯的策略,直至攻破他们的心房,让他们让出第一步。 “妈。你们在说什么?难道…跟我也有关?”该不会,一个破算命的,对他们的婚姻,也有批示吧! 想着,倪朵心里又有些纠结,要是好,还好!要是不好,她还得去找个算命的再过来洗洗脑!别最后弄巧成拙,他们真坚持下去,却把他们一家给拆了! 她有宝宝了,不管傅戚在不在,他们都是一家人!生死,都不能分开! 她的孩子,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 “没有!朵朵,只是突然觉得娶到你,是我们傅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谢谢你愿意守护这个家,愿意给阿戚留下这一丝血脉…只是,这几年,傅家真是亏待你了,甚至连公开的婚礼,都没能给你一个!” “不,妈,你们肯接纳我,已经对我很好了!您跟爸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好好地将他生下来!只要我们都好好地,一家人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等阿戚回来,我想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一家都健康安好,如同现在,我们也只求他活着,其他的,并不重要,对吗?” 点头,傅爸爸也难得赞许出声: “朵朵,你是个好女人!聪慧得体,娶妻娶德,戚,是有眼光的,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爸,嫁给他,也是我的幸运!爸,您的身体才是关键。以后不管如何,您都先不要激动,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 上前,攥着婆婆的手,倪朵下意识地抚了下肚皮,眼底迸发璀璨的光芒: 这条路,这个人,这个家,都是她选的!不管后面多艰辛,跪着,她也必须走完!他不在,她要守护这个家,她的家!她无路可退,也不想退、不能退、不会退! *** 这天,倪朵留在了老宅休息,晚上,傅妈妈还特意吩咐给她炖了补品,家里一个病人一个孕妇,所以特别还请了私人医生跟看护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房间,倪朵躺在床上,翻看着,眼底也有些酸涩的朦胧。 原来。想念思念一个人,竟是这般撕心裂肺的度日如年。 人前,倪朵不敢表现的太过伤心,这一刻,一个人,捧着,看着两人的照片,看着曾经那些未曾删除的信息…抱着一边的枕头,轻抚着肚皮,倪朵的泪都是啪嗒啪嗒的: “宝宝,这是爸爸…很帅的爸爸,你看到了吗?你一定要乖乖的,稳稳地在妈妈的肚中成长,快快长大,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界…你是爸爸妈妈爱的结晶,是我们爱情的延续,是阿戚留给我最后的礼物、最好的礼物了!妈妈爱你,你一定要争气…” 没有了他的温度,夜,都是冷的。 贴靠着枕头,倪朵满脑子都是两人曾经恩爱的回忆。这一路走来,两人风雨不断,却也曾经坎坷,倪朵想到了自己离去的那段时间,想到了她做席芸的时候,他再见她、抱着她的感觉… 一瞬间,倪朵深深体会了‘失去’的痛苦! 那段日子,他一定也是这样想念她的吧!可是,他三番五次的认定她是倪朵,她却死咬着就是不承认…想必那个时候,他也是非常痛苦、难受的吧! 如果这一刻,他还活着,却不认自己,估计自己想死的心都会有了吧! 她不该瞒着他的!如果早点在一起,或许他们还能有更多美丽的时光。 她想他! 很想很想! 想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温度,想他的霸道也想他的疼宠,想他牵着她、背着她、晚上紧紧抱着她的样子… 泪水沾湿了巾,倪朵仰望着天花板,双手虔诚的合十,??的祈祷—— 阿戚,你一定要活着! *** 因为怀孕跟家里的事情,倪朵也无心上班,便办理了辞职。 一方面她想先照顾公婆,也让他们安心,另一方面,她也不指望任何人,完全是更信赖自己跟汤子辰手下直属的力量,除了海上的搜救,也试图从周遭了解查找傅戚的下落。 她总感觉,她还在! 不管这种直觉是真的,还是信念,她都强烈的希望——他还活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没有音讯,倪朵的心里也是忐忑的! 这天,她刚回到家里,就见汤子辰跟傅爸爸坐在了客厅,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面色都有些凝重。 “爸,现在的情况,必须让嫂子出面!” “不行!她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公司那么大的压力…阿戚还没有消息,这些事,怎么能压到她一个女人身上,我去,云赢是我们傅家一生的心血,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重蹈回四年前的覆辙…” “可是,爸,您的话怕也——” … “爸,子辰,你们在说什么?云赢国际也有问题吗?子辰,你跟我说实话!云赢是阿戚的心血,不管他在不在,云赢,我们都要为他守住!他每天都超过十多个小时的工作量,他的心血,绝对不能因为他短暂的缺失就放弃!” 上前,倪朵整个都激动了: 阿戚不在,外面的人就要欺负他们老弱病残吗?她不允许!阿戚的东西,阿戚的心血,谁也别想碰! “嫂子——” 看了傅爸爸一眼,见他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先扶着倪朵坐下。汤子辰才道: “嫂子,其实从戚哥一失踪,外面对云赢国际虎视眈眈的人就有些异动,公司的一些高层跟小股东有联合的,也有些浮躁。简单的说吧!以前,云赢国际是股份制,所以几年前,戚哥接手的时候就特别危险,我们也差点就被踢下了董事的位置,但这三年,戚哥除了带领云赢发展,也陆续将云赢的股份大部分都回收了回来。现在的情况是戚哥跟爸名下总有百分之六十二。我名下有百分之十,另外大约有百分之八,是作为福利分给了傅家的一些亲属,如果这些亲属都是一心的话,那我们傅家可以占到百分之八十左右,戚哥是有绝对的决策权的,甚至不用通过董事、高层的意见!但现在戚哥人不在,我手中只有10%的股权,其他小股东加起来却有近20%,他们对我的决策,根本不赞成!所以,公司的项目无法进站。而且,因为这件事,内部骚动,股市大跌,有心人已经在借机收拢散股,如果傅家亲属也有出售的话,外部加起来或许将达到百分之三十多,这绝不是个好兆头!现在外面已经明显有人在搅浑这潭水,想浑水摸鱼了!而公司,没有戚哥坐镇,其他人都感觉看不到希望,开始生出异心了。” 换了口气,汤子辰看了看倪朵,继续道: “这次关于海城的这个项目,我们投资了近百亿,光是海城这块地皮,不算后期,我们就花了七个多亿去竞标,近乎十分之一的投资,可见重要性,所以,戚哥才亲自去竞标,没想到…但在此之前,我跟戚哥沟通过。如果海城的地拿不下来,我们是否继续这个case!戚哥明言,不能中断!停了,才是真正的瘫痪!但是现在,这个项目涉及金额高达百亿,一些股东已经开始拒绝继续投资,而且…我的决策,高层反对,不执行,以我的股份地位,是没有说话权的!他们现在就是抓住了戚哥人不在的空荡,想要终止这个case,一个这个case终止,我们的损失绝对不止百亿,换句话说,云赢国际很可能就此破产或者打回十几二十年前的状态。显然,背后是有人在攒动,想要趁火打劫!” 虽然不是很懂,但大约倪朵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我能做什么?” 抬眸看了她一眼,汤子辰道: “嫂子,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几天前,我收到信托公司的电话,原来戚哥再两个月前,就委托了信托公司,可能他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者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做了股份的安排,把名下所有资产、股份全部做了信托,而且有三位律师公证。如果他有事或者发生意外失踪,梨园跟名士豪庭是归你,其他的几套房产是分给了爸妈,而公司的股份除了干爸干妈手中的百分之十,其他的百分之五十二全都给了你,但是,有期限。是三年内!也就是说三年内,如果戚哥没有回来,这52%的股份全都是由你掌控,你就是云赢国际的当家人,你有做主权,但股份你不能转让或者出售;如果三年后,他还是没有回来或者已经确定不在,那这52%的股权跟他名下的其他资产,将均分成两份,你跟爸妈平分,这才是你真正全都拥有,可以自由使用的时候。那个时候,戚哥应该还不知道你有了孩子,所以没有孩子的部分。虽然我不知道戚哥为什么设了个期限,但信托公司的负责人是这么传达的,而且声明了,是在他出事或者消失超过二十天才能公布!所以,现在,嫂子,可以说,你才有公司决策的说话权跟决策权!但这个担子…有些重!” 说着,汤子辰其实也有些不太能理解。他既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决策交给她一个对公司什么都不了解的女人、而不是给老练决策的干爸呢?毕竟云赢国际可不是个小牌面!一个女人,其实他是不敢苟同的! 但是,信托公司是三家联合签署,还有三个知名律师公证,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期限?三年?! 她懂!她们曾经有个三年之约!上一次,因为他背了弘峥嵘,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他定下了这个约定,或许,他也是有所感慨有所预感,才提前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吧! 只是没想到,他把这个重担给了自己!他是相信自己?还是怕她不进入云赢、不接触不了解,或是以后云赢真的破产了,她拿不到这部分股份呢? 不管为了什么,他相信她,倪朵就觉得自己有责任替他守好! 当即,她便道: “我可以!子辰,既然我有决策权,我就必须出面!公司你了解,这个case,投资这么多,阿戚既然说不能停、一定不能停!这些天,你先把这个case的资料给我一些我研究下,另外,你给我讲解一些大概,需要决策、需要我出面的。你只管跟我说,但提前,你要把你的决定跟我沟通过!我赞许的,爸同意的,我再出面。阿戚不在,云赢也还会云赢!阿戚一手打造的天下,我要为他守住!既然阿戚已经想到海城的竞标不一定能成,我想他一定是考虑过其他的出路,一定也有其他的解决之道,这几天我们研究下,不管如何,海城这一个关口,我们一定要迈过去!阿戚为了这个case,把命都搭在上面了,我绝对不会让云赢倒在这个case上!爸,请您支持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三年之约,既然他能立下这样的信托,他就记得他们之间的三年之约,他既然记得,他一定会努力活着回来,她也不能负,绝不负此生之约! 攥了攥拳头,一手轻抚了下肚皮,倪朵坚信。自己可以迈过这一关。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望着她,竟都震惊了一下,刹那间,竟被她身上刺目的光环给震慑住了。 “好!这件事,就由朵朵出面吧!子辰,朵朵是傅家的少夫人,公司,要靠你们两个了,她现在有孕,你要多照顾他一些!这些年,也多亏了你!” “爸。您说什么呢?要没有您,哪有今天的我?您放心,我会的!” *** 傅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事发的一周后,而因为身体多处撞伤,他也不得不多趟了一周,等他意识稍作清醒,能够坐起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置身在了一处空置的庄园。 周遭都很安静,有医护人员专门照顾他,可是他却连电话、都没有,甚至借不到,身边的工作人员除了工作基本不会跟他说话。 而回想起往事,大概他也能猜到,救自己的应该是弘家的人,或者是别人救了把自己交给了弘家的人,他侥幸活了下来,却——被软禁了! 他见过弘峥嵘几次,却都是在半睡半醒明显迷糊的时候,而他每次提出想要电话,她都是让他养伤为重转移话题,虽然身体状况的确不佳,但傅戚隐隐地觉得,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留住自己,所以,很好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也很少让人跟他接触。 全文已经步入收尾部分,但尾声部分应该也不短,所以,亲们不要着急喔... 186 尾声篇*难道她也身不由已? 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药物作祟,傅戚总觉得自己大多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半梦不醒的状态。而每次医生过来,给他更多的建议也是让他休息,甚至建议他能躺着就躺着,能睡就睡。 因为一直是不太清醒的状态,以至于傅戚很多时候连日期都分不清楚。开始,他还有些焦急,慢慢地,过了最初的重要时间,他知道,急,或许已经不必要了,该知道、该难过、或者该发生的事儿可能都已经发生了。 而他的身体状况的确也容不得他逞强,但是脚上的骨折,他就动弹不得。 伤筋动骨一百天,傅戚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心理准备。 这天,医生来给他检查了身体,拆了石膏,又给他换了一些?乎乎?腻的膏药贴了上去,最后,还会又把树脂石膏绑了回去。 “医生,我想知道,我的身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先生放心,已经消肿了,从片子来看,骨缝结合的也很好,这段时间,您还是尽量坐轮椅,脚上不要用力,另外,晚上休息的时候注意把脚吊高,可以加速血液循环,有利于生长恢复!另外,您身上的几处外伤伤口都已经拆线了,注意不要大动作,一般两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先生,您也算命大,目前看来。多数都是外伤,只要安心休养一段时间,而后注意不要从事太过剧烈性的运动,随着时间,慢慢都可恢复如常!不过,因为您的身体受过剧烈的撞击,有些潜在的内伤可能一时也无法觉察,但一般情况下会随着时间慢慢显现,我个人建议,两个月后还是要做个全面的检查才更为保险!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也可能您的确就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那两个月。有点小伤,身体自修复的能力也可以自愈,所以,目前,您最需要的是休息,身体有任何不舒服,请及时通知我,我会给您做详细检查,尽早治疗!还有,先生,您的脚趾跖骨是粉碎性骨折…伤筋动骨,骨头的恢复是需要时间的,你切勿急切。另外,一定不要急于用力,以免造成二次骨折,落下病根,也加大恢复的难度——”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点头,傅戚的声音很平淡。目送医生离开,弘峥嵘才走近蹲了下来,无意识地伸手,攥了攥他的大掌: “傅哥,你不要着急,身体要紧!金医生是这里最好的医生了,他一定会尽快治好你的!您不会有事的…” “峥嵘!”缓缓地。傅戚把手抽了回来,望着她担忧的面容,幽幽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为什么不送我回去,如果真为我好,你该知道,樊城的条件,比这里要好上太多,而且,国内最好的医院、最好的条件,都在司家!留着我,有意思吗?” “傅哥,连病着,你都不肯让我多陪你一点时间吗?傅哥。我是真得关心你,不是我…” 急切地出声,弘峥嵘还没说完,突然一个身着佣人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小姐,您该回家了!” 女人一出声,口气竟颇为凌厉,甚至还带着些提点的意味,瞬间,傅戚就嗅到了异样,眸光再落到弘峥嵘的身上,却见她的眉头也拧了下,却没再继续出声,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 “傅哥,改天,我再来看你!” 目送她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傅戚突然有种错觉:难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她…有意软禁自己? *** 另一边,跟汤子辰详细了解着公司的情况,研究着当年的case,倪朵也知道这个工程的确颇为浩大,而且已经投资投入建成大半,甚至已经开始运作了,当前是承租的中转站,但随着业务的发展,扩张是必然。 而傅戚选定的那块地皮,当真是太过合适,可惜,没能拿下。 而现在,二期的投入已经上线,一旦股东中途撤资,或者资金链断裂,恐怕连前面建立的良好信誉就全都毁了,最关键的是,现在一些国家的合作商已经过来准备考察签约的,一旦作废,国外的市场也要重新选择考察,不止资金要重新投入,时间也势必延长。 时间,就是商机,一旦错过了,很可能满盘皆输。 毕竟在两个大公司呆过,一些流程、一些策略,倪朵也了解一些,虽然各有不同,但大致的思路是不偏的。加上,她根据流行趋势设计的一套美甲,早上市一个月,却已经赚翻,第二个月流行起来,已经没有多少市场了,毕竟,而今的美甲技术。事实上,排除指甲自然生长的因素,保持一个月不变样,已经不是难事了,连经常做家务的,都不在话下。 而看了傅戚的时段计划,倪朵是佩服的,他居然提前就把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全局若建起了,牵扯到各行各业、甚至可以遍布全球,的确是很大的一个版图,但也不得不说,他的胆子的确也够大,几个关键点的地皮都没拿下来,他却从四周已经开始购地建立自己的中转中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关键点的中转中心必须有,逼得他没有退路。 但是换个观念一想,如果等所有的准备地皮全都拿下,这个case,至少三年别指望上线了,三年后,这款市场如何,谁敢说? 还不到一年,他就把地盘铺到这么大?现在是回头都无望了! 他说的没错,停,才是真正的瘫痪! 不停,才有出路! 房间里。把整个方案研究了个遍,倪朵知道目前的关键就在海城,其他的都是后续,要先过了眼前这关才行。 起身,倒了杯水,轻柔地抚着肚皮来回走了走,倪朵的脸上禁不住洋溢起母性的柔润光辉: ‘宝贝儿真贴心,知道妈咪辛苦…宝贝儿若不舒服,一定要早点告诉妈咪,宝贝儿是最重要的!好想阿戚,宝贝儿也想爸爸吧,爸爸很帅,很帅,他若知道有了宝贝儿,一定也会很开心,很想宝贝儿…’ 每次休息的时候,倪朵都习惯走走或者坐坐,对着肚子讲话,偶尔,感觉到肚中的胎动,她总觉得是孩子在回应她,总觉得生活还有光亮、还有希望。 走了几圈,缓了下精神,望着窗外的星空,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傅戚的影像。 抚着手上的戒指,倪朵抬手,轻轻亲了下,心头越来越有种深沉的预感,他一定还活着,他早晚会回来的! 海城的意外,也像是当年的华都的意外一般,打得她措手不及,但这次,因为宝宝,因为家人,她甚至连悲伤都么有时间,也从没想过轻生。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起起伏伏,她觉得自己的承受力也不一样了。 经历了此番种种,她坚信,活着,才有希望,死,其实才是最简单的!她不止要好好活着,还要替他好好的活着! 他们的孩子,一定跟他一样聪明帅气! 海城,海城,真是个让人忧伤的地方! 想到,倪朵的心猛地抽搐了下,接着,肚中也是猛地一动,回神,倪朵安抚地抚了抚肚子: “宝宝,你也不喜欢海城,不喜欢那个夺走爸爸的地方吗?海城,哎…爸爸一定还在,一定不会被它吞没的…一定不会,海城…” 猛不丁地,倪朵突然想起,上次去海城了解过,还走过他出事的那段海域跟历程。 ‘他是去利州往返的路上…才出的意外!’ 利州! 短短几天,他跑了不止三次,而且最后一次,是自己去的,还是去一个已经去过的地方!刹那间,倪朵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那么危机的时刻,那么危急的关头,他为什么一而再的去利州?最后一次还是坚持自己去,连经理都不带?他去海城就是为了这个case最关键的那块地,既然失去了,他除了想要从得标者手中协商,肯定还会做‘协商不成’的准备,他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他再去利州,一定是有了解决之道。 他那么聪明,那么繁忙,那么大的压力,总不至于是跑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游玩的吧! 转身,倪朵跑向了一边的电脑,翻出了利州海城的地形图。 回想着自己去的时候,经理跟自己说过的,他们的行程,水路、陆路,去了海城周遭几个地方,利州,他们去了三次,看了三块地皮。最后一次…阿戚是自己去的,去的方向,是利华区的那块地。 这个位置! 大致一艘,倪朵就标记了出来! 那块地,海城的时候。经理也陪着她走过,是一块近乎未开发的荒地,周遭不算繁华,但是道路的确四通发达。 而那边,其实位置很好,那块地之所以一直荒废,其实并不是因为位置或者地皮不好,而是因为一连串的事故,所以一直没卖出去,而且周遭都说风水不好,还跟着撤了,其实,无外乎就是因为一个刚买下来的老板准备建厂。厂子还没开工,人来的时候先在这里出了车祸,所以,这块地就成了风水一直挂着卖,却没人买。 做生意的,一般都图吉利,都讲究风水、方位各种因素都会考量,但三块地,他为什么最后一次要去这里,还呆了那么久甚至延迟回去?他去过的地方,没有去第二次的,为什么独独去了这个所谓的‘很不吉利’的地方? 隐约间,倪朵觉得。他是看中了这个地方,才会第二次去考察的。 细细研究了下周遭的路径,一个缩小,把周遭几个设计中转点,还有原本在竞标之列的那块地,倪朵一勾勒就明白了! 原本海城作为重中之重,出了国内的运输,主要就是海运国外的通路,开通国际物流之便。海城的地皮没拿下,靠租地作为运转中心未免不便,而且还明显受制于人。而今临时分散中心是在机场附近,如果拿下这一块,两点一线基本正合适的,国内国外全通了。 但机场的运转中心是偏远的,而且地方太小,明显不能长时间存储,而且听汤子辰提过,那里的房租是租的现成的,因为太远,连周遭的务工价码都是飞涨、而且很多人还不愿意过去,所以是不能做大的,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人员,只能做短期的临时运转点,而他们也已经开始准备购买一个准转中心,免除是租赁的限制,已经在谈了。 而利州的这个点。从图上看,明显是非常合适的,近乎跟海城一样的地理位置,同样的海运可以通国外,虽然比海城拐了个弯、远一点,没有海城的市场大、但地皮比海城便宜了一半还要多,这些钱,足够多设立几条连通利州跟海城的路线,完全不会影响海城的运输,而且可以顺利开通国外,不会影响国外的点。如果拿下这块地,那海城中转点的位置就不再受限,那块失去的地皮也不再重要,在海城再拿一块地建立一个国内的点,照样可以全面连通。 现在,唯一的就是——利州的地,死过人,不知道不会真的影响运途。 来来回回将几条路线研究了几次。倪朵大约算出,完全是可以的,资金上也不会超出预算,毕竟是做财会的,数据一输,她就算了个大概,两条路殊途同归,只是把原本海城国内外联合的一个点,改成了还海城、利州国内国外两个点,也很可能是因祸得福,甚至省了区分国内国外件的麻烦。 总体算下来,还是更为合适的!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倪朵先打印了出来去跟公公讨论了下。 傅爸爸没想到,她这么快居然能想到解决之法,对她顷刻真是刮目相看,这些天,他跟汤子辰其实也一直在研究解决之道,也想着要从周边再另寻出路,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没想到,她一连,真的一语点醒梦中人,从策略上看。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很快到,便把汤子辰也叫了过来,三人一商量,的确是解决之道。 “如果照网上、跟我们得到的数据无差的话,那的确是很好的解决之道,嫂子,你真是厉害,如果这样能成的话,那我看中的海城汽车火车站中间偏远的那块地建立中转就太合适了,那块地因为略偏、周遭生活设施跟不上,一直是冷门,拿下是不成问题的!利州这块地…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下!” 闻言,倪朵也只能实话实说道:“拿下,是根本没问题,而且价钱非常便宜!” “这么大的地,而且优势的路段,怎么会?” “因为据我了解,说是那块地,不吉利,一年前,很红火,可接连转了两手,死了一个老板后…就直接没人接手了!听陪同的那个经理说,那块地去看的不少,但因为地界大,事实上,也要三亿左右的价,没有人有胆子投入…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你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眼光,只是因为我突然想到,这是阿戚去过几次的地,或许他是有意或者相中了才去几次,我才试着分析了下!才有这样的结论!我想既然海城的地儿失利了,阿戚虽然再周转,肯定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棵树上吧,他一定也会想其他备用解决之道的,所以,我猜想他的行程肯定与这个当务之急有关!关键是,这块地,听着是真的不太吉利,我们要赌吗?” 倪朵的话一出,两人也有些游移:毕竟商场上,其实还是很重这个风水吉利之说的! 但而今这个局势,这的确也是个突破! “爸,您的意思呢?”汤子辰第一个出口,还是想听下老人家的意思。 犹豫了下,傅爸爸却看向了倪朵:“朵朵,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人扛不住,不见得我们也扛不住,毕竟只是道听途说风水之言,从地理位置、版图跟周遭交通来说。利州这个点,完全不亚于海城,毕竟利州也有小海城之称,发展也很不错,这样的地地价,怎么说都像是捡的,别人都不怕买坟地建楼,我们怕什么?而今这个紧急关头,我觉得可以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大不了,就是损了这块地不动,押着这三亿,我们再从周边再找一个点!但是从利州这几年的发展速度看,虽然是二三线的城市,我感觉是不会赔的,网上也有利州也建立南部开发区的消息…不管真假,有这个风,未来几年,南部的地价应该是涨势!如果这块地一直空着,说不定这块地会在政府的规划之列,以后,我们也是稳赚不赔…我分析,这块地之所以一直压着,除了因为不吉利传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三亿也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人是等不起的…但对傅家而言,这点钱,就当投资了个别墅,应该是压得起的吧!先过了眼前这关,让一切运转起来,说句不中听的,就是以后利州这边发展不顺,有这个时间的缓冲,我们也能再从周边找出一条路来,现在关键是,让国外定下,让这条路先运转起来;如果国外断了。那我们可是内忧外患,里外都要重新动了,那样范围就广,时间也就难以把握了…” 187 尾声篇*他要离婚? “爸,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意见。我毕竟是见识有限,也许有些地方考虑不到…所以我才想征求您跟子辰的意见,毕竟公司,你们熟,我纯粹纸上谈兵,也是个门外汉,有什么不对、浅薄的地方,你们就见谅吧!” 虽然是一家人,倪朵也怕自己是班门弄斧,让行内人见笑,说完,脸上也多少浮上些不自信的赧色。当然,这些,到了两人的眼中,却是适度的谦虚,让人听了很舒服。 当下,汤子辰便先出声道: “不,我倒觉得我们有些当局者迷,钻了牛角尖了,一直想着海城再找一个居中的位置,倒忘记了把国内外分开也是一条路。嫂子的分析很有道理!这样,我们只要把原本海城到利州的陆路改成水路,或者再加条水路航线都是可以的!爸,您觉得呢?” “我也觉得可行!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地遮风挡雨了,谁还会在乎这个地是不是吉利?赌,这一把,我们赌!输赢,都有我扛着!” 当即,点着拐杖,傅爸爸就做了决定: “明天就有例会了,朵朵也要去公司了!子辰,你要多安排些人。保护好她!” “爸,您放心!” “嗯,朵朵,您要永远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任何事,不要动气不要动怒,不要压力,更不要强撑着,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也许,这是戚…是我们傅家最后的一点骨血了!事业的成败。总有机会,你懂吗?” 望着她,傅爸爸攥着着拐杖的手明显有些微微颤抖。若不是他的身体太过,今天这个担子怎么样,也不该压在她的身上的。 其实,他也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安排,更没料到,她骨子里真有一股聪慧的韧劲。 而对于儿子对她的信赖,更是出乎傅爸爸的意料,商场上。要建立一点信任,都太难了,他居然会把如此大权交给她?如同,曾经,他突然回家就说娶了她,一样的震惊四骇! “爸,我知道!您放心吧!不舒服,我就会停下来的!前两天刚去做了产检,一切都很正常,您放心!” *** 隔天,董事、高层的例会。倪朵便以当家人的身份出席了,她穿了一身?白的职业套裙,中长的短发、素雅的妆容,一副钻石耳钉之外,没有多余的缀饰,因为怀孕,她也没有穿高跟鞋,一双平底的小皮鞋,依然英姿飒爽,加上身后跟着汤子辰跟三名保镖,还有一众信托公司负责人跟一位知名的律师代表。气势也是十分恢宏压人。 会议室里,她一出现,便是刮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风声,众人或是拧眉、或是摇头,明显的都是如丧考批的架势。 很快,汤子辰就将信托公司的委托介绍了一番,更让两人当众出示了文件跟宣读了公正书,确保了一切有理有据、合理合法。 完成一系列工作后,汤子辰才道: “现在相信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少夫人受总裁委托将暂时接管云赢国际!请各位股东、高管如同支持总裁一样支持少夫人!如果对法律上的事情有任何异议,可以当众跟信托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公正律师代表询问,相信他们会给出一个令各位满意的解释!” 汤子辰的话一落,就有一名股东出声道: “这样的信托未免太不负责任!要我们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交给一个女人领导?还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甚至都没听说过的年轻女人?她懂不懂管理?能不能决策?随便时个懂不懂的二百五都能出来决策,不是等着云赢倒闭吗?!这分明是拿着我们的钱开玩笑!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全打了水漂?” 当即,便有人附和: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领导我们,我们不服!” “我们也不能苟同!不能配合!” “我也抗议!” “我也不赞成!” “我要退股!” … 台下一阵哗然,汤子辰刚要出声镇压,倪朵就拿起了一边主持的话筒: “各位,你们可以不相信我,可以质疑我,也可以不相信云赢国际,但请各位不要忘记,云赢国际,曾经是傅家一手创立,而今也是我这个傅家儿媳妇有半数以上的股份。换句话说,这个公司,所有决策,我一个人就有决定权,可以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云赢国际,要倒,也只能倒在傅家人手里!各位如有异议,要退股,那请自便,我不相信偌大的一个云赢国际,缺各位手中那点投资,我不相信,各位退股了,就没人愿意入股我云赢国际!各位要走,要撤,我不拦着,但各位若要留下,就要有承担损失的准备,请尊重我这个领导人!我跟大家商量,是尊重各位前辈。傅总在的时候,大家没少分红,傅总不在,大家不信我,要退,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傅家合计股权,少说也占到百分之七十以上,你们那百分之三十,若要出让,我们现在就可以市价收购,即便收购不起,相信也总有愿意入股的,并不是非各位不可!事业都是有起有落,谁也不是财神,不能保证每一个项目都赚钱。各位若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我想我们傅家宁可破产,也不需要这样的合伙人,各位随意;若要留下,有傅家一碗饭,就少不了各位一碗粥,请大家无条件的信赖与支持!云赢要的是团结一致。不是一盘散沙!各位既然不相信云赢的领导者,就请各位安静的离开!” “少夫人这话,说得太大了吧!傅家若是能拿出收购其他百分之三十股份的钱,会需要我们这些股东出资运转该项目吗?” 抬眸,倪朵笑了:“不知道这位股东手中有多少股份?一百亿,够不够收购你手里的?” 抬手,倪朵直接甩出了一张支票: “我想大家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傅家收购不起你们手中的股分,而是要你们先出让,我们才有机会收购!我倒不知道,买卖,可以是买家说了算的!还有,目前运转的项目,并不是我们非要股东出资,而是公司的项目,身为股东,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权利!如果我们傅家一家独挡,以后这个项目的分红,各位是不是全都放弃?如果这样的话,那公司的股东会完全可以取消了,任何项目都不需要各位的意见跟签名!那以后云赢国际的盈亏,自然就与各位无关了!” 一席话,瞬间堵得一行人哑口无言。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都没人再提‘退股撤资’一事儿。 一边,望着倪朵,汤子辰的目光都惊愕地顿了许久许久。 “恕我不能苟同,少夫人决策的项目,我不入股!”又一名股东站起,嚷嚷着喊道。 眸光一转,倪朵直接道:“那就请这位股东退股!云赢国际,以后都是我当家作主!” 她的话音刚一落,秘书就匆匆走了进来,大声道: “夫人,长青集团的陆特助亲自过来了,说是祁少吩咐的,如有需要,长青随时可以入股的方式注资十亿,支票都已经带过来了!要让他现在进来吗?” 扭头,倪朵也是一惊,转而道:“有请!”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帅气逼人拎着公文包的男子款步走了进来:“请问是倪小姐吗?” “我是!” “祁少刚刚打来电话,说是得知您的近况,作为对您个人的支持,感激您上次不遗余力帮长青影视度过危机,只要您坐镇云赢,如有需要,长青集团随时愿意出资十亿入股您的项目,不计亏赢!” “谢谢!替我谢谢祁少!” 没想到祁少影居然会这么帮她,倪朵真是感动到无以复加。 另一边,闻声见状,起身的那名股东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其他几个有异议的,头也明显低了几分。 而此时,汤子辰的也响了下,转而,他便开口道:“夫人,三少打来电话,资金上有任何短缺,请您随时开口,他们无条件支持!”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瞬间雅雀无声了。 送走了陆助理,倪朵也暗暗松了口气,几个原本还有些想蹦跶的人也顷刻都没了脾气。 “如果各位还有异议,现在可以随时离去,如果没有,请各位同心协力,一起度过云赢这个难关!云赢国际在大家的努力下才能有今天,云赢虽然是傅家创立,却也会各位的心血,而今已然是上了正规,不会因为傅总的短暂缺失而对大家的利益造成任何的损失,请大家相信云赢的抗压能力,相信汤特助,也相信自己,相信我!就算不为了大家的利益,我也要为自己的负责。不是?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开始开会,希望大家都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如果有人依然对我的决策不满,故意有所拖延或者阳奉阴违,造成公司损失的,那就别怪我不给各位面子、按照法律程序追究相关的责任!公司没有了傅总都依然在转,各位,也一样,自然更不在话下了!各位,可还有什么异议?” 周遭再也没了声响。看了汤子辰一眼,两人才各自坐到了位子上,可以商讨一些公务跟方案。 多数,其实倪朵是不了解的,所以除了事关海城的大case,她都是跟汤子辰交汇着,全部汤子辰决策完,她跟着附议。 所以,一场会议下来,大家其实也有些心照肚明,这个少夫人。很聪明,不好惹,而公司,大多数决策,其实是汤子辰在主,另一方面其实也是稍稍安了下心。 毕竟,他们对汤子辰的信任其实是多过倪朵的! 而几个别有用心的股东,原本想借着傅戚失踪,独揽一下公司的大权,却全然没想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傅戚居然做了这样的安排,而这个少夫人,居然这么厉害,他们半分便宜都没讨到。 到了海城的项目,不免又起了一些异议,但倪朵顶着压力,最后还是拍了桌子。 *** 进了公司,几次会议主持下来,一些倚老卖老的高管跟股东对倪朵就有些刮目相看了,公司一度的恐慌骚动,不知不觉地竟也平静了下来。 利州跟海城周边的两块地皮的拿下,一度让所有的项目都按照计划妥妥地行进。 办公室里。倪朵学着接触、批示了一些项目,但近乎每个决定,她都会跟汤子辰沟通后才分发出去,而一般的项目,汤子辰能代劳的也全代劳了。 坐在熟悉的办公室,感受着他的气息,倪朵的心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半仰趟在旋转椅上,轻抚着肚皮,倪朵的眼底微微又漾起了酸涩:阿戚,你在哪儿?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妖精一直在等你回来?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一个弧度,每每感受着孩子的存在,倪朵才能觉得自己是还活着的。 思念,原来是这样一种肝肠寸断的滋味。 轻抚着手上的钻戒,目光垂落在办公桌上西装革履的男人照片上,倪朵的眸子渐渐眯成了月牙: 阿戚,你一定要活着啊!一定要—— 沉思中,一阵敲门声传来,倪朵才坐直了身体:“进来!” “子辰?” “嫂子,你累了的话,就进去休息下!最近,只有这个大项目在行进,其他的都是常规,没什么大事的!你身体要紧…这几份文件,有空你签个字就行!” “嗯,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话间,又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即秘书跟一个股东就匆匆走了进来: “倪总,俄罗斯的代表团突然来了,比约定的早了两天,还到门口了!” 跟随进来的卫股东,明显有些颠颠的幸灾乐祸感:“俄罗斯的代表,可是这次最大合作商之一,倪总。难道不该亲自接待?” 一下子突然也打了汤子辰一个措手不及,起身,他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少夫人,这个米哈伊尔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刁钻难缠——” 起身,略一沉思,倪朵便道:“我知道!” 转而看了下一边的秘书:“去把合同跟资料都准备好!子辰,我们亲自去接!” 说着,两人出了门,身后的股东不急不慢地,明显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一路上,进了电梯,汤子辰也开口道: “嫂子,代表团突然到访跟这个卫股东脱不了关系!现在公司里,就以他为首的几个人还在蹦跶…这次,恐怕来着不善!”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脑子有毛病吗?!” “是掉进钱眼里了!他现在估计是巴不得我们云赢出事,估计,背后有人准备高价收购他的股票…肯定是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多收购,拿回扣之类,我了解到的,背后的确有人攒动。但估计,他也是两头看着,想浑水摸鱼,,多获利!” “这种人,真不该留在公司!趁这次机会,我们正好也辨别分下类,有些,等腾出手来,该收拾了就得收拾了,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听着倪朵的口气,汤子辰眸光一顿一顿又足足愣了两秒:“嫂子,你跟戚哥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了!” 第一次,他看一个女人有种仰慕的崇拜的感觉! 她何止是美丽?! 但很快的,他就收敛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两人走出电梯的时候,居然几个股东全到了,拨开人群,汤子辰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听闻俄罗斯代表团到了,我们着急就下来看看…关键是,翻译还没到,现在怎么办?” “什么?”一听,汤子辰都怒了:“怎么回事?” “我们请的翻译是后天。现在他人不在,一时间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现在怎么办?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带翻译,会不会说英语之类?” 一边人看似着急冒火,倪朵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些人十有八九是下来看笑话的,估计敢让代表团直接上门,就是带着翻译估计也让他们给弄走了。 想必,这些人不知道,她是翻译出身吧!这一刻,倪朵真感激自己的爱好,而且,俄语说得还不赖! 冷笑一声,上前,倪朵就叽里呱啦直接跟代表团沟通着打成了一片,瞬间,倒是周遭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全傻在那儿了,连汤子辰都愣了半天,近乎所有看戏的人全都变成戏了。 说笑着,领着代表团。一行人直接上了电梯,身后,卫股东脸色丕变,直接抹了抹额头。 一边,几个股东对他也开始大有意见:“你就让我们来看这个?什么出丑?我怎么看着这个米哈伊尔先生跟倪总相谈甚欢?” “倪总真厉害啊!” “对啊!以后别在跟我们说那种话了!股分买都来不及,谁傻得往外出?这个倪总,真有两把刷子,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难怪傅总会娶她?真是有些霸气啊!” … 这天,因为没有翻译,所有人也不知道倪朵跟代表团是怎么谈的,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当天,合同就签了。 俄罗斯进口的途径一开,当下,所有人对倪朵再无异议,甚至对她大嘉赞赏。而倪朵,其实也就是沾了自己翻译的光,所有合同跟条款,其实傅戚都是早就拧订好好的,而翻译跟谈判技巧,是她以前的强项,所以,很顺利的,她就拿了下来。 但是,其他人不懂,只听到她叽里呱啦,偶尔跟汤子辰交头接耳几句…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都转成了崇拜,因为近乎整个公司、这次谈判,都靠她一个人在撑着,周遭人从俄国人脸上看到喜悦的表情,只能对她更加崇拜。 倪朵也没料到,这件事,却意外帮她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让她以后的路一片坦途—— *** 不知不觉,转眼已经三个月,这天,倪朵一早醒来,下楼,就见一家人齐聚,还来了位律师: “离婚?你是说…阿戚要跟我离婚?” 188 尾声篇*他真得还活着! “离婚?你是说…阿戚要跟我离婚?” 嘟囔着,倪朵明显有些做梦一般的恍惚,一边,傅妈妈已经站了起来,目光来回逡巡在两人之间,眼底满是复杂的担忧。 递出文件,律师道: “是的!这是傅先生的委托书!傅先生遇难获救,养伤期间,弘峥嵘小姐不眠不休的照顾,两人日久生情,已经决定在一起,但介于傅先生已婚的身份,两人不能结合,所以,特请我来办理手续,傅先生说,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婚姻多年,感情其实也已经转淡,希望能协商解决,当然,补偿的方面可以商量…” 原本听说儿子还活着,傅家两老真是太高兴,但这番话再度重复而出,两人的脸色瞬间就由喜转怒,傅妈妈当即就喊出声: “你说谁?弘峥嵘?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是我收的干女儿!现在居然要嫁给我儿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点着拐杖,一边,傅爸爸的脸色也整个阴沉了下来。 而倪朵似笑非笑,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阿戚还活着?他还活着? 以往再坚信他还活着,也不过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坚持跟渴望,但这一刻,倪朵已经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欢愉给淹没了,以至于半天一动未动,一语未发。 “夫人。干女儿毕竟没有亲属关系,在法律上,甚至都不享有任何亲属的权益。这是弘小姐跟傅先生这段时间的一些照片,你们可以看看…两人,无论从外形、家世都是相当匹配的,想必您也有所了解,在海城,弘家,也可以说是撑起半边天的!傅氏与弘家联姻,可谓强强联合,前途只会无量。而且弘老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以后弘家的资产,自然也全是小姐的嫁妆,而且两人感情弥笃,鹣鲽情深,也不想分开,傅先生暂时不想离开海城,不方便出面,所以委托我,希望先全面处理好离婚事情,再做后议!” 闻言,傅妈妈已经气得跳脚了: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们傅家贪她弘家这点财吗? 另一边,‘离婚’二字再度进入耳底。蓦然回神,倪朵也猛地跟着一个踉跄。 “朵朵!朵朵,你不要紧吧!” 几个大步上前,傅妈妈先扶住了她,当即出声道:“朵朵,不管发生任何事,您永远是我傅家的儿媳妇!是妈的亲女儿!妈只认你!” 想着这段时日,她挺着肚子,还日夜操劳、力挽狂澜,愣是将风雨中摇摇欲坠的云赢国际拨乱反正,而今一切仅仅有条,全然有序在运作。而她没有贪恋半分,任何事,都跟傅爸爸商量,大事小事上,都是以傅家为主,也不曾为自己准备后路,刚正常起来,却要跟人家离婚,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傅妈妈都气得呼哧呼哧的: 这也太昧着良心了! 此时,倪妈妈正好拎了些汤品进来,一进门。就听到这番话,看到这番场景,更是气得不要不要的,当即也就跑了上去: “朵朵,您不要紧吧!他是还活着、要跟你离婚吗?这是要卸磨杀驴吗?朵朵,你别动气,别伤着自己…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不值得我们这样,妈带你回家,他们不怕遭天谴、要嫌贫爱富、刚利用完你就想踢开你,就让他们去…这种没良心的人家,我们留恋什么?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用再为这种没人性的累死累活…朵朵,妈带你回家,你还有爸妈,你不是一个人…你不要难过。” 扶着女儿,倪妈妈气得声泪俱下,一边,傅妈妈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想起她曾经不顾一切,为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儿子留下一丝血脉,傅妈妈心里就更愧疚了。 另一边,陡然起身,傅爸爸也突然出声道: “我儿子什么时候都成缩头乌龟了?连亲自出面的勇气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你回去告诉他,我傅家没他这样不忠不孝、不懂感恩、没有担当的儿子,我们傅家的儿媳妇就只有倪朵一个!他要做弘家的女婿,就让他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汤子辰一进门,就见傅爸爸甩着拐杖、也是气冲冲地,上前,他先扶着傅爸爸坐了下来: “爸,您先消消气!” 拿起桌上的委托书,他扫了一眼,一翻,也颇为惊讶:“戚哥要离婚?戚哥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另一边,律师又把话重复了一次。 兴奋骤褪,转而,他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离婚,怎么可能?’ “子辰,你看看,是戚的笔迹吗?他出了场意外,脑子都傻了?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没心没肺、连点担当都没有的人了?敢昧着良心抛弃妻子、不顾父母,还怕回来面对我们再给我们一刀吗?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由着他,真是越来越没谱,越来越胡来,几个月不跟家里联系。由着家里人担心他,现在更好了…把傅家的祖训、家规全都忘遍了吗?真是白请了那么多老师从小教导了!” 点的地面都砰砰作响,傅爸爸也是气得面红耳赤。 毕竟这几个月,若没有倪朵,这个家真要四分五裂了,一个女人还大着肚子能一句怨言都没有的做到这个份上,稍微有点血性良心的人怎么干得出这种事?这一刻,连傅爸爸都是打从心底里肯定、认定了她。 毕竟他还是见过世面,有长远眼光的,倪朵的处事、能力、为人,他都是看在眼中的,这样一个贤内助,嫁给谁,都会幸福,潜意识里,他也觉得钱财都是身外物,连傅氏这样的根基,他一失踪,都会飘摇,多少财富也经不住风雨突袭,人生的路,毕竟说长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短。再多的钱财都有可能失去,但只要人的能力、品性摆在那儿,再挫败的低谷,他相信人生之路,总不至于走得太糟糕。 而对于弘家这种以财势威逼利诱的,傅爸爸其实很反感,毕竟他是站在顶峰的人,是很厌恶这种被别人威逼的感觉的! “爸,看着的确像是戚哥的笔迹,但,我不太相信…戚哥会做这样的决定!” 眸光一个交汇,汤子辰点了点头:感觉事情应该另有蹊跷,别有隐情。 毕竟,傅戚跟倪朵的经历感情,他是一路跟着看过来的,连意外的准备,他都是把公司全权交给了她,可见是多大的信赖,怎么这么粗陋地随便找个人来替他办理离婚呢? 可是再看那些照片,又的确好像是傅戚跟弘峥嵘柔情蜜意、甚为亲切的。 有些,汤子辰也不太能理解:他还活着,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他不像是这种人! 直至看到了一张他坐着轮椅的,他才猜想,是不是他身不由己?那这份协议,就更让人怀疑了。 而倪朵的反应,其实并不是因为‘离婚’,而是因为知道他真的活着,而太过开心才一时激动又有些哽咽,才没出声。 但亲耳听到公婆的维护,对这些日子的辛苦付出,她也算是得到了回报。不管他们的真心有几分,日后能不能做到,这一刻,倪朵是感动的。 一个人的付出,会不会觉得辛苦委屈,其实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回应。 只要有所回报,再多的辛苦,对那个付出的人而言,都不会觉得委屈。只有付而不得,才会造就不平衡。 律师也没料到,面对的居然会是这种场面,一时间,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跟理论,一些准备工作,全都是从外围了解调查得知的,像是云赢股权、倪朵出面方面、内部变动详情,他是根本无从了解的。 唯一凭仗的,只有手中的委托书、照片、跟弘家的财势优势。 所以,只能一再赘述: “我是受傅先生委托,代表过来协商的。如果能和平解决,签署协议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可能会商讨起诉离婚!那样的话…恐怕,大家面子上就不好看了!所以,条件都可以谈,还是希望夫人能好好考虑,坐下来和平解决!” 律师一出声,傅妈妈都有股想拿笤帚轰人的冲动。另一边,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倪妈妈,但见傅家两老的维护,听说女婿还活着,再见女儿肚子都已经起来了,也没再出声,不管傅家家境如何,有了孩子了,倪妈妈私心里还是希望女儿、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所以有些气,也都忍了。 上前了一步,倪朵直接推开了两老,还故意往外挺了挺肚子: “律师先生,我想你已经看到了吧,我已经怀孕了,是傅先生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妻子有孕跟哺乳期一年内,丈夫是没有权利提出离婚诉讼的!所以一年半之内,就请你不用再跑了;一年半后,如果要离婚,请您让傅戚傅先生亲自出面,不是本人、当面提出离婚,我是不会签字的!另外,据我所知,就是起诉,第一次,法院通常也不会判离。从起诉到离婚,到第二次起诉,也需要个一年半载吧!所以,下次,您可以考虑三年后再过来!爸,妈,我们可以送客了吗?”(涉及法律条款,毕竟不懂,纯属虚构,不符的,亲们不要较真哈) 没想到她的嗓音这么平静,倪朵一出口。倪妈妈震惊不已,有些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女人会有这种气势跟沉稳? 另一边,律师也被堵得哑口无言,瞪着她已经凸显的肚子傻了半天;刚刚执着在协议跟事件本身,他真得没注意她的肚子。 而她的话,字字句句,的确全都捏住了要害。 她有孕,一时片刻,她不坚持离婚,法律,这个婚,的确是离不了的! 起身。傅爸爸眼底的赞许就更甚了,当即一声嘹亮:“来人,送客!” 灰溜溜地,律师只能转身拎着公文包就出去了。 扶着倪朵坐到一侧,倪妈妈手中还拎着一个保温瓶,眼底气愤也担忧:“朵朵…” 坐下,抚着肚皮,倪朵却甚为坚定地截过了话: “妈,阿戚是不会跟我离婚的!就算真要离婚,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团聚!一定!我想,他若不是有苦衷身不由已,那一定就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他们有三年之约。 这一刻,倪朵很感激他们曾经的经历,让他订下了这样一个约定。也许,他也是因为失去过她一次,心里后怕了吧。而今经历了一番失去,这一刻,倪朵也有这样的感慨,生离死别,人生最大的痛苦,两人却分别经历了一次。 曾经,他都没有放弃自己。而今,她相信,他不会!而自己,别说还有了宝宝,就是没有,她也不会再有别的男人。 她的平静,她的淡定,让倪妈妈突然就稳了下来,心也跟着回到了肚子里,握着女人的手,拍了拍,最后,却是欣慰地叹了口气: “朵朵,你真得长大了!” 她的女儿,再也不是那个需羽翼保护的小姑娘了!第一次,倪妈妈觉得女人强大到可以为自己做主,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了。以后,她或许真得要少开口了。 原本因为傅家这一烂摊子、因为傅戚的‘死’,因为女儿的怀孕,他们夫妻就一直留在了樊城,想要照顾陪伴女儿,毕竟他们是她最亲的人。 今天早上,她也是听女儿说想念她炖的蔬菜汤,她才炖好了,拿了过来。毕竟是小门小户,她不习惯住在豪宅,也想要些夫妻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一直,他们都是住在映月小区,但近几个月,走动却十分频繁。 这样的方式,两家都是满意能接受的! “抱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再度开口,倪妈妈的目光歉意地调向了对面,怕因为自己。而给女儿招来不妥。 “亲家见外了,人之常情!” 笑着,傅妈妈表示理解的点了下头。 知道儿子还活着,其实已经比什么都让她开心了,她哪里还会计较什么?只觉得今天这一切的坚持等待,都是恩赐了。 “嫂子的话,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且不说,戚哥不是这样的人,就是戚哥对嫂子的紧张跟用心,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仓促地…离婚!嫂子,这件事,我们不能大意,不能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说句不中听的,公司都捏在人家手里呢,但是离婚,信托公司那儿,不就得妥妥地分走一半股份,弘家的脸是有多大,够顶云赢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样一折腾,分明就是出力不讨好,弄坏了自己的名声换了下股份而已? 傻子会干这种事吗?而且这次百亿的case如期进行,接连已经签下了国外几条线,不得不说,倪朵,功不可没。 现在,连公司对她的决策都没有质疑了,汤子辰不相信,傅戚这么聪明的人,连这点利益都算不清楚,会这样离婚! 但是委托书的字迹…还有这些照片的确像是刚拍的,到底怎么回事? 戚哥若活着,怎么会这么久不跟家里联系?一联系,却是这样的方式,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两人眸光一个交汇,不约而同地都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被软禁了?’ 那头,傅爸爸也想到了,却更为紧张: “他被控制了?那我们得想个办法啊!我说我儿子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这种事,自己不出面,连个电话都不打?活着,没个音讯,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我们得就他!” “不,爸,这件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抬手,汤子辰道: “戚哥的意外肯定是真的,撞船的事件,我也去查过。不是人为事故,是舰船拐弯的时候遮挡了视线,而另一艘船为了让道突然加速了,当时远处舰船不少,才导致鸣笛乱,两艘相撞,多人伤亡。戚哥若被控制了,也肯定是受伤被救,身体或许不便,也可能伤得严重,所以,才没跟我们联系,一切明朗之前,我们不能贸然出手,还是要以戚哥身体为重!照片我看了下,像是实拍,既然有律师上门,想必,戚哥肯定是还活着的!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至于为什么要闹离婚,这个我还说不准,肯定是跟弘家有一定关系,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但是戚哥是在海城出的事儿。海城弘家又的确十分厉害,强龙南压地头蛇,戚哥若在他们手里,不知道他们的确切目的,不知道戚哥的状况,妄动,怕打草惊蛇,对我们没好处。我先想办法调查、了解下情况,再做决定,如何?爸,您的意见呢?” “也好!别把人逼急了,再伤害戚。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儿来!朵朵,你觉得呢?我们傅家不是没良心的人,朵朵,不管你跟我儿子以后如何,你都是我傅家儿孙的母亲,只要我活着,这个媳妇,我们傅家就认!” “谢谢爸,谢谢妈!我同意!先让子辰摸一下情况,至少我们也要知道阿戚的近况,才能做决定!” 他活着,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她相信,超越了生死,再也不会有任何事,能让两人分开! 189 尾声篇*弘峥嵘的悲剧 这一天,因为这一个确定的消息,倪朵灰暗多日的世界仿佛瞬间春暖花开。 抚着手上的戒指,这一天,她捧着相册、翻着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快乐的一天,她知道,这一刻开始,她大约才是真正的成为了傅家的一份子,她的地位,不会再轻易被动摇。这对历经风雨沧桑的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回报。 同样的,律师上门的插曲,也是瑕不掩瑜,整个傅家,隐隐地还是沉浸在了一种低沉的喜悦之中。 *** 律师匆匆折返,回到海城,便先跑了一趟弘府的豪宅。 书房里,望着座位上威严的老人,律师大致将事情的经过给详细叙述了一遍。 起身,点了一支雪茄,弘老走向了一侧的窗边,低喃的嗓音似乎有些很是出乎意料:“奥,傅家…居然是这种态度?” “是,弘老,属下没有丝毫的夸张。傅家二老…听到傅先生活着的消息是喜悦的,但近乎都没来得及高兴,就明显蕴怒、只差暴跳如雷了。看得出来,他们对现在的…傅太太,我是说倪小姐很是满意,也很维护,而且,听闻要离婚,她没有闹。傅家也没有乱!几乎是没人相信,也没人支持!所以——” “所以,你这堂堂的海城首屈一指的大律师,被一个女人堵得灰溜溜的跑回来了?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有孕了?哎——” 哎,真是天不佑他啊! “弘老,据目测,倪小姐至少有六个月以上的身孕了,按照法律,短时间内,即便女方有明显过错。男方也的确是没有资格提离婚的,除非…孩子不是他的,那另当别论,可显然,应该是不存在这种可能的!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倪小姐也颇为聪慧,处事颇为冷静,也的确有些能力!还有傅家的那个私人特助,当真也不是善茬。头脑非常冷静,看到协议书,也提起了质疑。反倒是二老,太过在意儿子,倒显得关心则乱,明显有些迟钝了!那现在,还要继续吗?” “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去樊城的地界找死?” 摆了摆手,弘老道:“先回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说完,抽了两口雪茄,他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送走了律师。管家才走了进来:“老爷,您是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可惜!可惜啊!我只是有些感慨,我们弘家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这般衷心的私人特助,这般团结、坚不可摧的家庭…难怪,难怪傅家短短时日竟能称雄一霸,当家人失踪数月…云赢居然能稳如泰山?” 他的算盘,似乎打得有些晚,也有些失策了。 “老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回头。看了管家一眼,弘老道:“去备车吧!我去趟别院!” *** 郊区幽静的别院里,傅戚近乎已经与世隔绝了许久。 在这里,除了山水花鸟,他能做的,便只有休息。从来没有如此闲散过,养伤的这段日子,他真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极度的无力。 幸亏,他平日也习惯了寂寞,即便一天无人跟他说话,他也不会觉得怎样,经常看着自己胸前特别的别针,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的恢复,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忍! 他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刻,对他而言,也特别的重要。 安心的静养之际,他也借着出来透气的机会观察过四周,眺目远望,方圆近乎都是一片空旷,每天除了院里固定出入的人员、车辆,近乎没有任何多余的。 他知道,要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去、或者传递消息让人来救,都是下下策。 这个危机,不彻底解决,他的生活,就像是放了一颗毒瘤,不定时的会爆炸。这里的人对他是恭敬的,照顾也非常有佳,他甚至能清楚看到自己身体的恢复。 过了最初的一个月,傅戚也不急着跟家里人联络了,因为他知道,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给伤痛的,也已经伤痛过去了。 他想回到他们生活之中的时候,是以一种最好的姿态。 所以,他一直按照医生的嘱托恢复身体,也瞪着下一次更为全面的检查跟治疗,他的骨折已经开始愈合,而今的他已经可以起身,只是走路。却还有明显的痛感,也要借助拐杖。 每天,他会拿出一点时间来锻炼,剩下的时间,除了休息,他就是在屋里看书,或者一个人沉思。 这天,刚走了片刻,在院中长椅上坐下,傅戚就听到了熟悉的轿车声。 果然,抬眸,一个身型威严、步履蹒跚的老者就走了过来,很快在他一边隔着一段距离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管家一离开,弘老就开口道:“身体好些了吗?” “多蒙弘老搭救!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扭头,傅戚言语之间透漏出了报答之意,却始终没直言出口。 这似乎已经是每次两人见面的必备对话,果然,换汤不换药地,弘老又道: “刚听到了些樊城的动静,想知道吗?” 傅戚淡淡地笑了笑,未知可否。因为他知道,他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上几次,他都在告诉他云赢动荡,云赢内斗,云赢各种不安…他一手撑起的事业或将毁于一旦。 他的心是惊的,他的担忧,也不是没出现过! 但话从他嘴中出来,他都选择打折听,而且,无能为力之后,他选择相信汤子辰。子辰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两人上的学校都是同一所,他相信他在,云赢不会垮,而且他也相信倪朵,能以傅太太的身份压住全场,她是他最亲的人了,她的聪慧,他不止一次见识过!他觉得,可以一搏。 而且每次都是这样后,渐渐的,习以为常,傅戚的情绪都激不起波澜了。即便着急,他也是个情绪不屑于外露的人。 所以,很快地,弘老就直奔了主题: “你顾念夫妻之情,不肯退步,貌似,你的人,似乎,并不太跟你一条心…” 说着,弘老拿出了一些照片,都是倪朵跟祁少影,或者汤子辰交头接耳的,但从照片的角度看去,倪朵都是在笑,而且,男女的姿态都显得暧昧。 突然见到心上人,傅戚整个眸子都是放光的:她憔悴了,也瘦了好多,脸颊更小了! “傅戚,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如此吗?我给你的条件难道抵不过这个女人?我的小峥,论美貌才情都是数一数二的,重要的是,她对你是死心塌地,一条心!只要你娶了小峥,以后我弘家,海城的半片天都是你的!多少人想做我弘家的女婿而不得,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死心眼?据我所知,你跟你太太感情应该也不是多么好吧,否则,你不会隐婚三年都没给她一个公开的身份,而且,她的身份的确太过普通,对你,毫无益处!男人意于情或者意于物,都难成大事!小峥之于你,才是如虎添翼,不是吗?而且,只要你答应这门亲事,海城的那块地,就会作为嫁妆送给你,等我百年之后,我弘家的一切都是你跟小峥的…傅戚,我是相中你的能力、真心想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 “所以,从我出现在海城,就已经成了您的目标吧!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您也准备用这块地作为筹码跟我谈判,是吗?” “是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整个计划,却知道这块地一定对你至关重要,否则,你不会高出估价太多来竞标,不会多次派人来考察,更不会亲自来参与最后这一次竞标!海城弘家,并不亚于樊城傅家,我们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弘老,我真得很感激您不遗余力地救了我,还这般照顾我!但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我能为了峥嵘抛弃糟糠之妻,那将来的某天,我就还可以为了某个女人抛弃峥嵘,这是您想看到的吗?你就想要这样一个女婿吗?峥嵘是个好女孩,但她,真不是我想要的人!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用感情作为筹码!即便这块地,对我十分重要!但有件事,您忘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块地,掐不死云赢,就算掐死了,我也可以从头再来。谁的事业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胜败更是兵家常事,只是再次白手起家而已,对我,并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单身男人很多,您为什么非要执着我这么个有妇之夫呢?我对峥嵘而言,并不是幸福——” 他能感觉到,他做这一切。更多都是为了女儿,而显然,弘峥嵘也时候是不太同意他软禁他的,所以,她也被禁止自由出入这里。而她,想来也是矛盾的,所以几次,她都没说什么。 被傅戚的话问住了,显然,老人家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 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 “因为峥嵘爱你!从小,就认定了你!因为我,让她经历了一段悲剧,我想她的后半生能别再遗憾悲剧——” 闻言,傅戚也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峥嵘,从小就认定了一个哥哥,我并不知道她口中的这个哥哥是谁…但她从最初的童言童语到长大后的疯狂执着,我的话,她也是听不去的。很快地。她长大了,亭亭玉立,却是一头男孩子样的短发,但并不乏追求者,但她拒绝了所有人,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只认那个…所谓的哥哥!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存在的人!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她的态度,让人担忧…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弘家的心肝宝贝;可是她拒绝任何男人的靠近,任何——” 说到激动处,老人的身体都有些隐隐颤抖。 “关于她的那段经历,她反反复复每天都在说,我都快倒背如流了,只是一个在儿时经常背着她、许诺长大娶她的男孩子!我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当然明白那些话不过是孩子的戏言或者过家家,怎么能当真?何况,她还那么小,甚至根本都记不得叫什么?是什么人?但她就像是着魔一样,病了一样,疯狂的执念着!我望着,心疼,却也担忧…我弘家可以家财散尽,不让她接班,但她终归是个女孩子,我终归会老去,她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家庭,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所以,我相中了海城同样富庶的孔家,孔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风度儒雅,文质彬彬。已经成家立业,接管了家业;我就相中了孔家次子,想着或许可以让他半入赘到我们家里,以后接管弘家也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所以,我…” 一听,傅戚就大概明白了:“你让他冒充那个哥哥,促成了这段婚姻?” 点头,弘老却明显红了眼眶:“你果然聪明!可是就这么一个点…却也造就了我女儿一生的悲剧!” 抽噎着,弘老道: “在我特意安排下,小峥信了,她没有怀疑,高高兴兴出嫁了!可是婚后,那个人渣根本不是人!在外花天酒地,回来就对我女儿吆五喝六,最可恨的是,他还吸毒!不到半年,我的女儿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染上了那种肮脏的花柳病,还…还染上了毒瘾!可就因为认定了这个人,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居然生生的全都忍了!为了讨他开心,她居然陪着吸毒、吸毒啊!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她身上的伤,根本都不知道这些事…是我害了自己的女儿,可即便吃了这么多苦,她还是不想离婚!她的眼里永远只有一个男人,什么,她都能忍,想到曾经有个男人背过她,以后还会背着她,她就觉得希望在眼前,幸福在以后,还在做梦…” 对弘峥嵘离过婚的事儿,他听说过,只是,他听到的是,两家商业利益联姻,后来就是自然而然维持不下去就离了。 但这一刻,傅戚瞬间就猜到了发展:“所以你又打破了这个梦,让她离婚了?” “是啊!我亲手把一个好好的女儿给毁了…整整大半年,她在国外一家专门戒毒所解毒,她在养伤,她是孝顺的,这件事…她并没有怪我,可我去内疚不已!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些年。她接手家里事业,开始恢复人气、做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人,也像是又活了过来。对她的感情,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要女儿好好地,就够了!可是突然某天,她就打电话回来,很高兴地说,找到你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么多话,从来没那么开心…这一次,是她自己找到的!我知道,不会错…可老天偏偏弄人,你却已经结婚了…哎,难道,又注定是一次悲剧吗?” 低吼着,老人明显有些忿忿。 “弘老,您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悲剧并不在于她的执念,而在于您的干预?来海城之前。我们共处过一段日子,我知道她对我有情…但我能感觉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并没有想要得到我而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她在努力,在向我靠近,我能感觉到,但是她没有强求!其实,她并不像您想象的那么脆弱,也许,她的爱,是执念。但她不是不能接受现实…如果您不横加干预,也许,她现在已经放弃我,或许会伤感一阵子,但很快,就回去寻求自己的幸福了。可是您的方式,又让她看到来了一些希望,却也让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感觉即便来看我也是心事重重的,并不开心!弘老,你不让孩子去飞去闯,她是永远长不大的!您怎么知道,现在的我,还是她想要的呢?” … 这一天,弘老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斗败的公鸡,整个人都是沉?的,顷刻间,也像是苍老了许多,而花园另一边的小道上,一抹俏丽的身影其实一直静立,久久未动—— 190 结局篇*再遇,一眼万年 没有走近,弘峥嵘选择了转身离去。出了门,望着远处的夕阳,她的眸上也像是笼了一层深深的阴霾。 一路逛荡着走向了远处的停车位,弘峥嵘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车上,少有的,她拿起了一支烟,晃动了半天,最终,她没有点,而是又放了回去,透过车窗望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心,突然也像是空掉了。 半天,她一动未动。 突然一阵熟悉的铃声传来,蓦然回神,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玲姐,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姐啊!峥嵘,你在干什么?我把你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引荐你们认了干亲,你居然去破坏人家儿子的婚姻?峥嵘,我是欣赏你,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的!你怎么能这么坑我?要不是太久没联系,我主动给人家打电话过去,都不知道,我已经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了!你说,我给你们引荐,我得了个什么好处?现在,人家都以为我跟你合谋要弄得傅家家破人亡!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当初,你跟我说投缘,他乡遇故知,亲…我才帮你撮合你们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你想拆散人家就算了,听说还趁火打劫把人家儿子扣在海城了?你这不是馅我于不仁不义吗?” “玲姐,我…对不起!”当初。她的确是隐瞒了初衷,但没想到后续会发生这么多事,而且闹成了今天这般局面。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峥嵘,没有这么做事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干,我多为难,你干妈在家里会怎样?谁家儿子失踪几个月,家里会没反应?听说傅家这段日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干爸进了医院,听说人家原配的媳妇挺着肚子忙里忙外,你干妈也晕了几次了!你这一下子,就把人家好好一个家折腾地七零八落!人家收干女儿。是真喜欢女孩,想添点人气,加上你也乖巧,经常在外跑,又同样热衷公益,大家都在外,想着以后遇到能有个照应…站在你干妈的立场想想,人家好心想认了干亲,多联系互相照顾一些,可倒好,成了引狼入室了,你让人家怎么面对怀着孕的儿媳妇?同为女人。你怎么忍心?峥嵘,做人要凭良心,要有是非观念的,你也受过高等教育,怎么能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今日,就是傅戚再好再优秀,你再喜欢,人家已婚,你就不该沾!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的干哥哥?违背了道义,损的可不是一次、一星半点儿,这事要传出去。你弘家这种行事风格,以后谁敢跟你们家做生意,谁敢跟你亲近啊?赶紧,想个方法弥补下,找个借口,把人家儿子送回来吧!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卖一个很大的人情,现在却弄成这样…骑虎难下,猪八戒照镜子,两面都不是人!” “玲姐,你说…她怀孕了?”突来的消息,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弘峥嵘原本就薄弱的心房。 “可不?我也是打完电话,才刚了解的细情!傅家那么一个大摊子,现在全是老弱病残、孤儿寡母的在撑着!峥嵘,人不能太自私!太自私了,你就把自己圈在了笼中,早晚要被这个社会淘汰的!朋友,不会因为联系少而断了情谊,最怕的是,没有朋友啊!一个人,你再强大,也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的!你看傅家就知道了,失去了顶梁柱,一度飘摇,但傅氏依然挺立云峰,为什么?听说人家那媳妇大着肚子还去公司撑着呢!还有傅戚那几个兄弟,全都背后势力在扶持,奥,对了,听说还有个什么朋友,放豪言,一次就可以拿出十亿入股,不计盈亏,还有人家那干儿子,也不愧是从小养育了几十年的,这种时候,忙里忙外,全无半点私心,几个人,生生撑起了一个动荡的大公司,一个人丁单薄的家庭!据说人家那干儿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傅戚,听说失踪了几个月了,他要是真想动点什么歪脑筋,还不生生掏空云赢大半!但人家讲良心啊,说起来,傅家对他也是掏心掏肺了,从小,就是跟傅戚基本上一样的学校,这点,我是知道的,也受过高等教育…好像后来也是一直跟着傅戚的,听说,以前,也帮他找到过亲生父母,也给他资金可以自由创业,让他自己选择的。但他从小跟傅戚一起长大,远近不如近邻啊!这份兄弟情、主仆情的确难得,他就选择了做傅戚的私人助理,不管傅戚接没接手公司,他都是跟着傅戚的!一跟也是多少年,听说云赢,他也有相对比较高的股份了!你想想这个理。今日如果他背叛了云赢,或许他能一步登天,但人品绝对是臭了,财富都是身外物,说句不中听的,可能一次金融危机或者投资不善,就全没了,钱财没了是可以再赚,人品没了,你怎么补?人家选择就是这个时候不离不弃,他的地位或许不能光耀人前,但他能收获一个稳定的家,一份兄弟情,一份忠孝仁义的名…一个品行如此端正的人,以后他想自己开辟府邸,相信也会得道多助!峥嵘,凡事,都要有所取舍的。你觉得他一直屈尊于傅戚之下,会没有想法吗?但是我想他肯定是个非常聪明、而且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离开傅家,他或许屈于人下,但得到的敬仰与尊重绝对比他一个人出去打下一片天来得还要多!这是傅家几代人、上百年累积下来的资本,是他白手起家无法获得的!所以,他的选择是对的!他在这个位置,才能让他的人生散出最大的光亮。我跟你分析这么多,说这么些,就是想你明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自己的光亮,关键是,你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凡事,不能强求啊!我们相识多年了,我也一直把你当半个女儿,半个姐妹的,我怎么会害你?峥嵘——” “玲姐,我知道!麻烦你给干妈再打个电话吧!告诉她,傅戚只是在这里养伤,很快,我就送她回去!他很好,让她放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挂了电话,弘峥嵘幽幽叹了口气,转而启动了车子。 *** 回到家,弘峥嵘便进了书房:“爸,放傅哥,回去吧!” “小峥?” 开口,弘老沧桑的声音也满腹心疼,其实他也不是没犹豫过,但这样的机会,也是千载难逢,身为一个父亲,都是自私的!他希望她如愿、她开心啊! “爸,其实很早,我就知道孔森卓…并不是我的傅哥,婚后不久,我就知道了!” 弘峥嵘的话一出口,弘老也是一惊:既然早知道,她为什么还忍着?吃这么多苦? 苦笑了下,弘峥嵘的面上也浮现了一丝苦涩: “爸,多少年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早点成家,能幸福,能安定下来;我不说,不是因为他,而是不想再让您老跟着操心!我太相信自己的定力跟能力了,我以为我能改变他,我以为他的不定时发狂是因为吸毒!所以,我明知道吸毒有害,我也陪他吸,我想跟他证明,吸了,也能靠自己的毅力戒掉!但我的确高估了自己!我撑了那半年,其实也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更多的是为您,不是为他!后来离婚,也是因为您发现了,我也不想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也想戒掉那种生活!爸,我心里一直都有傅哥,他就是我的一个梦,从认识开始,就根深蒂固了,这么多年,近乎都变成了我的信仰…” 说着,弘峥嵘的泪也不禁掉了下来: “所以,这次,爸说拿下那块地,想跟他协商的时候,我真得也犹豫了,心动了...再加上后来这些事,我也以为自己的梦或许可以一圆,就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些反驳的声音!可是爸,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我们这么努力,都没能让他们分开…间接地,不就是在说明我们有多失败吗?而且,我听说,她已经怀孕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造这个孽!也许,上天注定我们没有缘分。曾经,我清楚的记得他的样子。可奇怪地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你说多怪,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像是在嘴边,我就是想不起来;等我发现他,想要以一种自然的姿态介入他的生活的时候,原本抱着他丧偶的希望,可他的太太却死而复生了…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其实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又是差了一点点!若是我早点想起他、早点发现他、或者没有想以特别的身份出现,而是直接走向他…也许,也许一切的结果都会不一样。可每一次,我都迟了一步。或许仅仅就是一步、一丁点!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们,总差了一点,就像这次,他出了意外,我们都能全力抢先带走他,隐瞒这个消息,让他依然在失踪或者死亡之列,可事实上呢,她却怀孕了…老天都是帮她的!爸,这段时间,别处,你也没少使力吧!如果可以分开。或许在他被列为凶多吉少的那一刻,就分开了…爸,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儿,背上不好的名声,影响我弘家几辈人在海城的心血…放他走吧,一个不爱我的人,我留下来有什么用?就算他去了我,以后若是对我不好呢?再去离一次婚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很痛苦,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了!失去他,只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可我们弘家也是名门大户,没有必要,为一个男人,走这种小人行径,相信,您的女儿,虽然被老天遗忘了一段时间,但总会想起,会有个属于我的真命天子,还是嫁出去的!幸福或许只是迟到了些,不会不来的!爸,放他走吧!” 看她的样子,弘老攥握的拳头也有些隐隐暴跳:知道她是长大了更是懂事的,却也隐隐感觉到。她还会深爱着这个根植于心的男人的。 当年若不是自己跟老伴都忙于事业,将她送走,也不会有这段插曲,从私心里,他觉得亏欠这个独生女儿。 点了下头,他道: “他的身体还需要疗养,过些日子,我让医生再给他做个详细检查,没有问题了,我们再送他回去!” 私心里,他还是想借着这段时间,再跟他做最后一次争取。 “嗯!” *** 另一边,有了方向,汤子辰的调查就更有目标性。很快地,消息便传了回来,一家人也坐在一起。 “爸,已经查到戚哥的踪迹,他目前在郊区的一座别院。因为是一幢独立的别院,四周近乎没有任何建筑跟设施,四周也有保全警卫,很惊觉,我们的车子也不敢靠近、也不能停,只是流动地路过,观察拍了点不太清晰的照片…但可以看出,戚哥的身体应该是受了伤,在疗养,周遭经常有医护车出入,而且拍到了两张戚哥坐着轮椅,或者坐在院中的照片…” 说着,汤子辰把所有拍到的放大的照片分给了家人,虽然因为放大,样貌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本人。 捧着照片,倪朵的手都是颤抖的!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另一边,确定的消息传来,两老也哽咽了。 “有办法。能接回来吗?或者走法律的渠道?警局我们也是有关系的吧!” 傅妈妈急切的嗓音一出口,汤子辰轻轻摇了下头: “干妈,我不同意这么做!戚哥的身体状况我们不清楚,贸然行动,万一他配合不上,或者激怒了那边的人,引发了矛盾,只怕最后遭殃的是戚哥!我觉得,这件事,不宜闹大!毕竟,弘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要是闹太过,难保他们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离异牺牲戚哥,毕竟戚哥现在还是在海难失踪的人员名单里。” 当即,傅爸爸也点头了:“子辰说得有道理!” “他们现在的目的,看来应该是看中了戚哥的能力,想要让他做弘家的女婿…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汤子辰的话一出,倪朵其实也是赞成的,当即,她先出声了:“要离婚,我也可以签字的!只要他活着,他能回来…” 他们有三年之约,他说过,就是离婚分开,也要等他三年。她始终坚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对她爱意至深,不管如何苦难,三年,他肯定是能解决所有困难回到她身边,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一时离婚能做到,她不介意,就算最后真的她赌输了,不过是失去三年,用三年看清一男人,她并不遗憾,她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个三年!她觉得——值得! 她的话一出,傅家两老沉默了,眸光一个交汇,对她的决定,有些哽咽。她如此用心,他们真不忍,却也害怕失去儿子。汤子辰感慨之余,更多的却是羡慕: “嫂子,这个,不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要走这一步!我的意思是——等!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既然他们要戚哥,肯定会不遗余力治好他。而要让戚哥跟弘小姐在一起,一时偷偷摸摸还可以,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光…所以我的意思是,先缓一段时间,等戚哥身体稍作恢复,至少能行动自如了,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段时间,我会拖关系找个海城本地人想办法打入,靠近戚哥,一方面照应,一方面了解下详情,你们觉得呢?只是这样,大家,嫂子都要再辛苦忍耐一段时间了!” “嗯,这样好!暂时不见就不见吧!反正知道他还活着,对我们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老傅,你说呢?” 闻言,傅爸爸也点了头:“恩,就这样吧!现在朵朵也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怎么能再委屈她?子辰。公司还要你多费心,你也注意身体,海城那边,不行,就先缓缓吧!” “我没事,我知道的!爸放心,我会安排好!” *** 时间一晃又是近两个月,倪朵的肚子已经吹气球一般的涨了起来,公司,她已经很少去了,每天,也开始觉得疲累。因为肚子大了,上下楼,她觉得不方便,就临时搬到了一楼的客房住。 这天一觉睡过了三点,倪朵起来,隐约似乎听到了些动静,慢慢舒展了下身躯,抚着肚皮,她登上了鞋子,习惯性地跟肚子叨念: “宝宝,睡好了,妈咪带你去逛院子、看风景喽!” 缓步走出,一进客厅,突然一道昂藏的高大身影毫无预警闯入眼帘,一顿,倪朵的脑子都是轰得一声,整个人瞬间呆成了木柱: “朵儿——” 梦一般的声音带着点点的颤抖,倪朵的眸子越瞠越大,还有些难以置信。 “朵朵,吓傻了吧?!戚回来了!是戚回来了啊!”上前,扶着她,傅妈妈热泪盈眶。 一边,还保险地煮着拐杖,目不转睛,傅戚的身体也激动到不住地颤抖,历经劫难,这一眼,恍如万年! 191 结局篇*双喜临门 目不转睛,傅戚的身体也激动到不住地颤抖,历经劫难,这一眼,恍如万年! “朵儿,我回来了!” 再次出声,望着她突起的圆滚滚的肚皮,傅戚也是陡然一愣:刚进屋才说了没几句话,还没人来得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脚下一动,傅戚也明显惊愕了下,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阿…阿戚…” 艰难的出声,倪朵的声音也有些明显的破碎,坚持了太久,这一刻,突来的惊喜,如破闸而出的洪流一般冲向了她其实早已脆弱强撑的心,近乎,瞬间,她就崩溃了,从没在人前失控,这一刻,她的泪却‘哗’得一下就下来了,刚一动,肚子却突然疼地厉害: “阿戚…戚…我肚子…肚子,好疼!” 突来的一声,简直像是飞来的一颗炸弹,瞬间,就炸开了锅:“朵朵?” 见她抚着肚子要瘫下的架势,傅妈妈当即就变了脸色,周遭也顷刻乱成了一团。 “朵儿?” “是不是要生了?快去备车!来人!快——” … 一团忙活,一家人匆匆进了医院,傅戚都还没从她怀孕的消息中醒来,人已经站到了产房的门外,听着里面的嚎叫,即便腿脚还有不便,他都已经坐不住了: “妈。怎么叫成这样?不会有事吧!” “已经临近预产期了!应该不会有事的…生孩子都是这样,你别担心…医生,都是最好的!可能是看到你,太激动了才动了胎气!按日子,也差不多预产期了!我们再等等…” … 很快的家里人,也把准备好的东西全都送了过去,产房外,一行人焦急地等待着,傅戚的脸色整个都是苍白泛着青的,远处,望着这相互扶持的一家,弘峥嵘的心里也有些别样的酸涩。 “哇——”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产房里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才唤醒了空壳一般的众人,匆匆起身,所有人全都冲向了一边的门口: “生了,生了!”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打了开来:“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恭喜,您太太给您添了个小子,母子均安!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去病房看她了!” “哎呦!太好了!菩萨保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的好日子,真该好好庆祝!” 转身。握着傅爸爸的手,两老禁不住一度热泪盈眶:“是啊!是啊!” 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瞬间,弘峥嵘的心还是酸涩了下,转而望了眼远处,浅笑了下,缓缓转身离去—— *** 病房里,像是做了一场漫长又冗长的梦,倪朵沉沦其中,苦苦挣扎。 “嗯,阿戚…阿戚…” 撑开沉重的眼皮,倪朵的眼神还有片刻明显空白的停滞。 “朵儿。我在,我在!”床畔,握着她的手,傅戚重重地亲了一下,也是感慨万千。 “阿戚!” 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倪朵只觉得嗓子也是疼的,却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做到一侧,傅戚见她微微踮起的上半身搂到了身前: “我在,我回来了!朵儿,我不会离开你了…辛苦你了!” 攀爬着,一个用力。倪朵才猛地想到什么地:“孩子,我的孩子?” “别急,宝宝很好,只是送去清洗了,一会儿会抱回来,妈跟着呢!谢谢你,朵儿,我们有儿子了!六斤八两,白白胖胖很健康的宝贝儿!我们的孩子!” 没想到再见面,居然都当爹了,这样的惊喜,对傅戚也是莫大的冲击,到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是飘一般的感觉。 身心最艰难的几个月都熬了过来,他真没想到,这段时间,他错过了很多,而她,这般勇敢! “对啊!卸货了!我卸货了呢!” 恍然大悟,倪朵还有些慢半拍地嘀咕着,还不忘自嘲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就开始健忘了吗?” 抱着傅戚,倪朵微微仰头,却还是有些疲累的直眨巴眼睛:“阿戚,我们有宝宝了,不要离开我,回来,就不要再离开我!” 咕哝着,倪朵又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断断续续的,意识仿佛都不清楚。 轻抚着她还带着湿意的发丝,傅戚的眼底也是湿润的,说不出是感慨还是高兴,却是五味陈杂。 傅戚的回归,孩子的到来,让这个阴霾悲戚了近半年的家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而倪朵再次清醒,却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傅戚,控制不住地大哭,望着突然失控地像是孩子一般的她,所有人却也都是双目通红地选择退到了病房的外屋,给这久别重逢的一家人腾出了地方。 一手抱着她,一手还半拖护着孩子,生命之重,全都在掌心,傅戚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 “乖,别哭了!我在,我回来了!月子里不能掉眼泪。对身体不好,嗯?我的朵儿…真得长大了,都已经是当妈的人了,别再哭了,对眼睛不好!” 他不在的日子,她真得太累了。傅戚一回来,倪朵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故作坚强,再也不用强撑着去面对一群大男人…以后,她真得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了,有他在,再大的风雨,她也会心安。 蹭在他的身前,倪朵不在掉泪,却还有些抽噎: “阿戚,我好怕,好想你,好怕你再也不回来,好怕失去你!我终于明白生离死别是何种的煎熬,终于明白,曾经对面却不认你是何等残忍!阿戚,谢谢你回来,谢谢你回到我身边,谢谢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好,什么都不重要!对了。你的身体…要不要紧?” 光顾着高兴,把这个都忘记了!擦掉眼泪,倪朵倏地就直起了身子:“你还有没有受伤?都好了吗?那个,让医院给你做个全面检查,查仔细一点!” 见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就精神抖擞了,傅戚知道这个柔弱的女人骨子里还是坚强的,对他,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抚着她的发丝,傅戚轻轻拢了下: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有几处骨折位置不太好,恢复得差一点,医生让我暂时脚上不要用力,再等等!只要看到你,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病房里,两人说了很多悄悄话,这个月子,对倪朵来说,更是双喜临门。 在医院住了几天,又逼着傅戚去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他的身体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骨折处也恢复正常,一家人才算都放了心。 傅戚一回来,整个云赢未免又是一阵平地波澜,这一次,却是兴奋多过担忧,但对部分人而言,心里却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一直都没能汤子辰单独说上话,办公室里,两人却紧紧拥抱了下,眸光交汇间,彼此心照不宣。近乎没有停步,傅戚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对一切按部就班的计划,也颇为欣慰。 “戚哥,幸亏有嫂子,要不,我一个人真有些按不住!没想到,嫂子厉害起来,那气势真是咄咄逼人,你是没见到那几个股东被她堵得哑巴吃黄连的样子,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好笑!一张假的百亿的钞票就唬得那些股东一愣一愣的。我都没想到,第一次股东会议,她就能镇住场!难得嫂子如此聪慧,居然能觉察出你的意图,让我们的case一切进展顺利,现在大部分已经都上了正规了,韩日这些临近的全都开通了,剩下的,欧美市场,主打的法国那边我们也在洽谈了…” “她是有些聪慧!这些日子真是为难你们两个了!上次刑其业的事儿,我就感觉,她的脑筋很是活泛;后面,她对祁少影不遗余力的帮忙…我也觉得她重情重义,处事也颇为有度,原本信托公司的事儿是因为有些不好的预感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出了问题!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不是弘老及时搭救,我也不能侥幸捡了一条命,只是没想到,当初海城那块地,原来是被他买去、我们云赢的股份,也是他在幕后收购…而这一切的目标,竟然不为别的,全在我!爱女心切,当真让人蒙蔽双眼,却也不能不感慨父爱的伟大!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再提了!你把公司最近发生的事儿,都跟我详细说一下!” 整理着手头的文案,傅戚也想着早点回归坐镇。这本该就是他的责任,他休息的够久了。 随即,汤子辰便把近来发生的事情挑着重点都给他讲了一遍,又把一些重要在案的case给他分了出来: “事情大概就这些!最近这段时日倒是一切如常,目前只有这一个大case,其他的都是常规,也没出什么纰漏。不过,嫂子的意思是…这次的微动也暴露了一些人的脾性,毕竟那一多月,我们的股票可是波动许久,跌了近十个百分点,损失可想而知了…到现在,也就才刚刚恢复到半年前多一点,还是因为我们这个大case全面启动!所以。她的意思是,闲下来,想把这些见风使舵的股东给…” 说笑着,汤子辰直接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的确,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姓卫的,脑子的确是有些进水!这些人,目光短浅,全是拖后腿的料!倒是没想到,祁少影还真挺仁义!” “是啊!这件事,我后面还特意去银行核实过,的确是打电话预约过。钱都调动好了!后来,我详细去了解了下才知道,那次嫂子虽然只是帮他拍的那几个镜头,在戏中也就是个开头跟几个回想镜头,却当真是雪中送炭,让那部戏如期上映不说,还颇为亮眼,而且效果凡响特别不错!到现在影院还在轮播。长青影视大赚了一笔,这部戏还入围多个奖项,后期也十分看好!虽然嫂子不是主角,但据悉,的确帮他度过了一个大难关。投资人才没撤资,抢了个先机,后面接连上映的几部戏,全是一个风格,就没这么轰动效果了。这部片子,长青影视少说也赚个上亿。不枉费嫂子免费帮忙、亲自上阵,这祁少影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倒真值得一交!” “这就是她的可爱与放光之处!子辰,你信吗?我今天不要她,明天说不定她就跟祁少影凑成一对了,或者找个更厉害的,绝对不会死赖着我!” 玩笑着,傅戚转身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点。 “戚哥,你还有伤呢!” “没事,一点点!”轻晃了下酒杯,傅戚才继续道:“她,很不一样!倒是我,真的有些怕她跑了!” “戚哥,这些日子,第一次,十分羡慕你,娶了个这么好的太太!挺着肚子来公司,居然都没半点怨言!我看着也颇为感动!” “是啊!我欠她太多了!”举杯一饮而尽,傅戚转而站起了身子: “我得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最近没事我不会在公司久留。有事给我打电话!再辛苦一下,等你嫂子出了月子,给你放个长假,让你好好休息!” “还是别了!正常休息我就很高兴了!每次一听你说给我放长假,我就觉得我没日没夜的生活又近在眼前了!这里有我盯着,你快回去吧!” “嗯,还有那几个人!闲下来的时候,多注意下,里面是也该清清了!”以前觉得那点股份,不急,给谁也是给,现在想来,真不能手软! *** 整个月子的时间,傅戚近乎都陪在倪朵的身边,有公务也多数在家里处理,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看她睡觉,他也是满满的幸福。 这个月子,倪朵坐得很幸福,除了医院里最初,再也没掉过一滴泪。所有人都把她当宝一样伺候着,她也是满满的感动。 白天,她跟保姆轮流照顾孩子,因为有人分担,她也不是很累。晚上,一般有专人照顾,她想休息,完全不是问题,经常地,还有朋友打电话过来问候,爸妈也经常过来看她、陪她,她也不会觉得烦躁,加上一家人齐聚,倪朵前所未有的幸福、开怀。 终于熬出了月子,倪朵也觉得自己憋得要长毛了。 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到,她就换了鞋子衣服准备出门。傅戚一进门,就见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兴匆匆的: “朵儿?这是干什么?” “出月子了,出去透风啊!我要发霉了!出去晒晒!”扯着衣服,倪朵还夸张的呼了两口气: “胖十斤还真管用啊!衣服都紧了!” 她刚往门口一冲,就被傅戚横着手臂拦了回来:“再忍两天,别这么早吹风!医生说月子可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必须养好,对你身体好!别到了最后功亏一篑,再落下病根,听话,嗯?” “不要!我没事,都出月子了,你让我去院子里转转!憋死了!真要憋死了啦!” 拉着他的手,倪朵各种撒娇,她又不是老?,一个月都没见光了吧!以前,觉得自己挺有耐心的,也不喜欢出去,这会儿,可是截然相反,她就想出去转转,院子里走走也成! 拦腰抱回她,傅戚直接将她按到了一边的床畔: “在家里逛!不许下楼,也不许出门!身体底子好,也不能这么折腾!保险起见,也要多呆几天!我们去看宝宝?” 见孩子没在屋里,傅戚猜想她这是为了出门,把孩子都提前哄睡了吧。 傅戚口气一强硬,倪朵第一次生气了,耷拉着脸,也不理他了,起身,把衣服又换了下来,转身,几个大步自己跑去婴儿房了,身后,望着床上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傅戚一阵无语。 从回来一直都是好好的,就因为不让她出门,两人的梁子就像是结下了,接连的几天,但倪朵愣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这天进门,傅戚还特意买了耳环送给她,见她还是爱答不理的,拿了礼物就走人,望着,傅戚也是头疼了: “朵儿。我不是限制你,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身体正弱的时候…” “我都出月子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大着肚子哪里都不能去,卸货了还要憋一个月,这都过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我要疯了!” 怒吼着,倪朵的情绪就跟踩了地雷似的,瞬间就冒烟了,她这一通疯吼,都把傅戚吓了一大跳,这火气! 知道她是情绪不稳,见她眼眶都红得冒火了,抱着她,傅戚无语地直接拿了件宽大的挡风大衣出来,来来回回给她裹了两层: “好,好,现在带你出去,好不好?” 转身,傅戚又去拿了帽子跟围巾,一看他这儿架势,倪朵哪有出去的心情,发泄了下,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太过了: “不去了!大晚上,还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 扯了扯头发,倪朵深吸了口气,也有些懊恼自己按不住的脾气。那一瞬间,她就跟点着了的鞭炮似的,这一会儿,又有些正常了,却是蔫蔫的。 上前,傅戚自身后抱了抱她: “我知道你辛苦,一个人总闷着,憋着,心情难免不好…等再过两天,出了四十天。我就带你出去放放风、逛逛街、好好玩玩,好不好?” 192 结局篇*倒着过,花前月下 “再忍两天,正好周末,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一定舍命陪君子,嗯?” 哄着她,傅戚也是极尽耐心,虽然晚上她可以不用起夜,但事实上,从有了宝宝,她睡得并不好,不管孩子是否在身边,她总会起来几次,有时候怕影响他,不得不放缓动作,折腾的时间就更长,看她白天时不时的打盹,傅戚其实知道,这一个多月,她不好过,加上吃的那些东西,他看着都没胃口,想着他也心疼不已。 但营养师说,产妇都是这样,餐单不止是为了孩子,也是对她好,他就不敢有异议了。 拉着她坐到一边,傅戚将她抱到了腿上,像是安抚燥郁的小猫一般,抓着她的小手。也是一下一下轻捻着、抚着。 “嗯!” 扭身,靠在他的肩头,倪朵知道自己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她感觉,他对她已经很容忍了,但每次一看到他回来就冲宝宝去,看着孩子目不转睛的架势,再加上自己怀孕产子,身材多少也还是有些变化,再加上一身掩不住的奶味。她自己就不舒服,怕被嫌弃,忍不住地烦躁。或许,潜意识里,她也是怕的,怕这漫长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被遗忘了。 所以,有意无意的,她也跟其他女人一样,总闹着找存在感。即便知道这是下下之策。 圈着他,倪朵也努力的调节着:“阿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我有些无理取闹!可我心里真的…烦躁!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不要生我的气…”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烦躁,可以打我出出气,不开心,也可以跟我说,我知道一个人一呆一整天,没人说话。没有电脑、没有朋友…身心又不舒服,有多疲累!有我陪着,都会过去的,嗯?” 被困海城的日子,他懂,虽然他是身不由已,但他也明白一个人被束缚、限制的焦躁,也听说女人生了孩子,都容易抑郁,所以。傅戚虽然错过了她的孕期,却没少恶补,只想着要多多包容她,对她再好一点。 “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丑了?身体不像自己的,味道也不是自己的…哪儿哪儿看着都…好不顺眼!你会不会介意?会不会不喜欢了…” 瞅着自己,倪朵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按住她,傅戚瞬间就有些恍然大悟,抱着她,低头在她唇畔亲了一下: “别这样!小傻瓜,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的你或许没有以前窈窕美丽,但却有这个时期你独特的韵味!我是不能完全不在乎女人的外在,但若真得只在乎你的外表,当初伍思敏冒充你的时候,我又怎么会执着于她是不是你?朵儿,你现在也很漂亮,只是比你之前胖了一点点,比多数人还是纤瘦,不是?而且,你的肉都是为我们的宝贝儿、为我长得,我怎么可能介意?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了!我们都是人,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会因为我们富裕就不让我们老去…如果我的腿废了,你是不是还不要我了?” “当然不会!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还有一口气,还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呼吸,我就很感激上苍了!” 倪朵一个激动,见他不停的点头,顿时也了悟了他的意思。 “可男人女人还是不一样,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都变成豆腐渣了!而且,经常见老牛吃嫩草,也没见有快枯萎的花…捧在小鲜肉手里的!” 他条件这么好,她不担心,才有鬼! 撅了撅嘴巴,心里那跟弦又开始痒痒了。 “哈哈,原来小妖精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家媳妇霸气的能甩下百亿支票,也有养个小白脸的豪气呢!” “我又不傻,干嘛花钱找罪受!还养个小白脸?我才不喜欢小白脸,我喜欢老公这样的真男人。真正的男子汉,会疼我、宠我、保护我!” 她是个女人,就算一辈子孤寡,也看不上那种吃软饭、没骨气的软脚虾! “嗯,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好好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孩子一辈子!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朵儿,你知道吗?你才是真正的兑现了我对女人所有的幻想与梦想,今生有你,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们的人生还在行进,我们有宝宝了,我们的婚姻又将开始新的旅程,也许不能一帆风顺,也许后面还有风雨等着我们,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白首偕老,不管什么样的风雨,什么样的诱惑,我们都应该、我也相信。我们都会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情感,对吗?我爱你,很爱很爱!” “嗯,我也是,爱你,非常非常爱!知足常乐,珍惜不弃!” 额头相抵,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 而后的日子,傅戚都特别注意倪朵的情绪,经常两个人的时候,都会对她说一些贴己的话。慢慢地,没心没肺的倪朵又回来了,即便抱着孩子,也是各种娇俏,不到三个月,身材也已经恢复如初,整个人也越发的明媚。 因为孩子太小,傅戚也刚历劫归来,出月子的时候,两家便商量着没有大肆操办,只是在家里,亲戚之间串门吃了个饭简单庆祝了下,准备宝宝百日的时候,再隆重庆祝。 可以出门后,倪朵的日子就更是风生水起,心情好了,就去美甲总店去转两圈。因为哺乳期,她还是特别注意,所以设计的图案全部改成了手绘,而没有实践,完成设计后,她就交给店里的美甲师,沟通后,让他们做出样品,她再挑再定,或者再做改进。 因为有了孩子,她的思绪也多了些别样的想法,设计了一些带有童趣的可爱款式;而因为跟傅戚的分离,自己不定的情绪,也激发了她别样的灵感,试着研制出了一种根据心情变色的美甲产品,让亲密的人从指尖读懂爱于,而为了这款‘彩虹心情甲’的设计,她找了很多研发公司,多方进行了检测,一方面准备要做广告,另一方面同时就申请了专利,这款特别的美甲油,不止能变换色彩,最重要的是,真正的欢愉跟澎湃的时候,还能从里侧漾开花朵,像是真正的玫瑰在指尖绽放。 因为初期,产品的效果毕竟还是有限,加上指甲太小,玫瑰略显粗糙,但远看,还是玫瑰绽放的样子,后期,倪朵想要多用手法演化出多样的花朵。当然,这样的产品,也是为高端人士准备的,售价方面一时还无法做到全民普及,所以,她也分出了几个档次,试图扩大客户群体。 事业的发展也让她没有了过多思虑的时间,日子突然过得飞快了。但大多的时间,她还是以孩子为主,毕竟,有些经历。一段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再也不能体会了。看着宝宝一天天变化,长大,越来越可爱,一双?琉璃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当真是连自己都羡慕的很。 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自然,全家人都当宝一样疼着、呵护着,整个家里都是少有的喜庆热闹。 这天。吃过了晚饭,习惯性地,傅戚跟倪朵牵手去庭院中逛着消食。从她可以出门开始,每天晚上,只要傅戚在,两人都习惯一起去院中走走,牵手,花前月下,即便有时候一晚上都不说话,一个眼神。也能感觉到彼此的爱意。 “马上,就是辰儿百日了,我想在爱里大酒店办个百日宴,你觉得怎么样?那里离得近,保全也不错…正好办个酒会,也一起热闹热闹!一直想要补你一个盛世婚礼,没想到又出了这么多事,现在有了孩子,岳父岳母不介意,公司一忙,估计一时半会儿,这个还得拖着…” 止步,扭头看着他,倪朵笑了:“嘻嘻,婚礼,形式的东西,我也不是那么在意。想想也觉得累,我也不想办了,我想你永远欠着我,欠我一辈子。这样,就一辈子,都惦记着,一辈子都让着我,对我好!” 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傅戚也宠溺地笑了笑:“贪心!” 扑进他的怀中,倪朵使劲儿往他怀里拱了拱: “阿戚,好喜欢这样的日子!白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晚上,可以随心所欲地抱着你,可以跟你说话,可以一起散步,无人打扰,简简单单地,平静…很幸福!” “我也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不喜欢花前月下,总以为这样是浪费时间…真是老了,现在居然就喜欢晚上安安静静地牵着你的手,在院中走一走,就很知足!反倒是那些喧闹的场所,变得…无趣又没劲儿!” 时不时地,傅戚都感觉,以前的恋爱,好像都是白谈的。 “那我们就倒着过呗!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先婚后爱,老公,背我——” 撒娇地,倪朵的手就缠了上去。 这一次,傅戚近乎都没有犹豫,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转而压低了身子。倪朵绕着缠上去,傅戚刚一动,她却倏地跳了下来: “怎么了?” “还是不要了!我都差点忘了,你脚伤刚好!好险,好险,差一点…”拍着胸口,倪朵还一脸紧张兮兮。 “哈哈,早就好了!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碍了,医生大惊小怪地,正常人磕磕绊绊的、做点运动、体力活的有个三伤五痨的,还不正常?要是骨头有点纹缝就不能动,那地球人都等趟床上了,没那么娇贵!” 转身,傅戚又把她拉了上去,背着她在院中走了片刻,但倪朵始终不放心,没几步,就让他放了下来,两人继续牵手前行,椅子上坐下,她也是整个靠在他的身前,两人望着远处的明月,低语说着一些悄悄话,时而情不自禁的亲吻一下,感情日渐弥笃。 夜里,凉风瑟瑟,坐了片刻,傅戚便拥着她,两人开始往回走。 说笑着没走了几步,倪朵的就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她直接‘嘶’了一声:“切!” “怎么了?” “又是那个岑少东!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你见过一个男的隔三差五去美甲店串门、还做美甲的吗?天天往我店里跑,烦死了!大晚上的,给我打什么电话?” 嘟囔着,倪朵有些恼:就没见过这种男人,陪女朋友去做美甲,碰上她一回,缠上她了。 第一次见花样小美男不喜欢吃嫩草,专啃小少妇的!倪朵简直晕的不要不要的! 从倪朵的脸色,傅戚就能猜到。大约是发生什么事了,八成是看上她了吧! 第一次,倪朵没接,刚消停了,她都还没收好,又亮了起来,滋滋地磨着牙,扯着嘴角,倪朵却侧转了身躯,往一边挪了两步,强忍着笑道: “岑公子,您的指甲…又出问题了?” “不是!倪小姐,明天有空吗?有个酒店开业,搞活动,我想请你一起去玩玩,有不少客人捧场,顺便介绍几个客户给你?” 翻着白眼,倪朵各种无语: “岑公子,我这小门小铺的,已经很忙了。接待不了太多客户,谢谢您的好意,不?烦您操心了,我还要喂孩子,?烦你别再打电话了,会影响我宝宝休息的,ok?” 天天给她介绍客人,她要疯了! “倪小姐,你为什么总拒绝我的好意…”委屈兮兮的嗓音再度传来,倪朵已经懒得再听了。直接拿开等他说完,她才道: “岑公子,我是孩儿他妈了,有空没空,都不方便跟您出去!您的铁杵磨成针、爱感动天的,还是换个人吧!我不是拿乔,更不缺钱。再有下次,我老公也要打人了!” 说完,倪朵直接挂了,对着,一通猛撇嘴。 上前,傅戚拧眉抱住了她:“怎么回事?他缠着你?要不要我——” “不要!他啊,就是一个大孩子,一脸富家子弟的炫耀做派,特夸张…感觉心思挺纯、不是太坏,就是怕你知道了不高兴…再教训他,才没敢告诉你!不过,这个岑小少爷真让我大开眼界,对孩儿他妈也敢兴趣?难道是…缺母爱?真有些搞不懂你们男人了!” 倪朵摇头晃脑地,傅戚低头,一个重重的吻落了上去:傻瓜!美色跟孩不孩他妈有什么关系! 193 结局篇*抹不去,也躲不掉的过往 这天,回到屋里,傅戚先去书房收了邮件,而倪朵便去看了宝宝,原想着睡前再喂孩子一次,却不曾想,宝宝睡得香甜,坐了片刻她便也回了房间。 另一边,一通忙活,又是一个多小时。关了电脑,傅戚收拾了下桌面。 起身,刚想关了台灯,猛地想起什么地,他又掏出了:“子辰,有空帮我查个人,岑少东!” 回到房间,傅戚换过了衣服,没见倪朵的踪影,转而也去了一趟宝宝房,见孩子睡得很好,倪朵也不在,他还颇为纳闷,转而又折了回来。 进门,卧房里,还是静悄悄地,傅戚不免有些奇怪:大晚上的,她跑哪儿去了? 正踯躅间,洗手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哼,转而,傅戚就走了过去,推开门,就见倪朵窝坐在一角。 “你怎么进来了?” 拉好衣服,深呼吸着,倪朵起身洗了把脸。 一见她难受的样子,傅戚就知道她是又涨奶,自己疼得难受了吧! “怎么又躲起来了?”想着上两次被他撞见。她把自己弄得红痕斑斑,最后还是他坚持帮她吸出来的。 上前,傅戚抬手试了下,果然还是石块般的感觉,想都知道她难受成什么样子。 她不习惯按摩师的帮忙,每次借助物什都是一身伤,基本全靠自己,每次看她把自己弄得又疲累又痛苦,他就心疼。 “怎么不跟我说?”他不在,没办法,他在,怎么不让他帮忙? 说着。傅戚下意识地就去撩她的衣衫,却比倪朵按了下去: “没事…宝宝睡着了,只是有一点点!阿戚,我不想你难受…没事,已经好多了!” 毕竟奶味太重,虽然他可以帮她缓解,但毕竟每次,他都要忍着欲念,还要忍受这种气息,倪朵真怕他太过煎熬,或者坏了以后的兴致。 毕竟,他的需要。她是了解的! “傻瓜!我可以忍!你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拥着她,傅戚也感慨颇深,没想到生一个宝宝,如此遭罪,又如此艰辛,打趣着,他还是坚持己建: “看你瘦得没几两肉,没想到,奶水这么足!” 基本上白天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都是她在哺乳,但她还时不时地会涨奶。而十次,八次都是她自己偷偷在解决。 “朵儿,真是让你受苦了!” 每当这个时候,每次看到那很奇妙地小生命,他都会特别感恩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也许不经历这一刻,他根本体会不到。 笑着,倪朵半点都不觉得:能为心爱的人延续血脉,能得到这样一句贴己理解的话,对她来说,都已经值了。 这一晚,相拥而眠。不管睡得如何,倪朵的心里都是幸福满满的。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呵护着她、爱着她,她在难受的时候,其实他也在忍着、备受煎熬,陪伴着她,只是两个人辛苦的点,不一样而已! 倪朵,很感恩。因为,她走的,是多数女人的必经之路,却比多数女人要幸福太多。 *** 云赢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汤子辰跟傅戚商讨完手头的公务,就把一份文件抽出递了过去: “你要的…岑少东的资料!怎么,这小少爷…也惹到嫂子了?”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几次下来,汤子辰也算是摸索出规律了,十有八成是跟某个女人有关。 “这么简单?” 随手一翻,就两张纸,一张还近乎是空白没什么价值的,这样的,当真连对手都不上数。 “一个挂名、吃穿全靠家里的小年轻,能有多少东西?就是个家里有点钱的富二代,还不算纯正的,是个私生子!据我了解,人吧,不好不坏,可能是因为私生子的缘故,他父亲对他就比较纵容,公司挂了个名,白领着薪水。然后也不能说不学无术,是个米虫倒是个真的。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等死的那种人。奥,对了,听说他父亲开了个名品代理店,交给他管的,就是挂个名,白拿钱,专门代理世界知名几个大名牌女包、钱包、皮带之类,多数都是国际款底货,当然也会有个别新款…虽然说是旧款,不过依旧是个名牌,还是很地女人青睐的,特别是一些崇尚名牌的外围女或者车模、走台的小模特、小明星之类的。加上这个人不经手,对钱的概念可能也比较模糊,听说他带去店里的人,看上的东西都是随便拿的!所以,爱颇受女人欢迎。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所以,说不少好坏。还算可以吧!他跟嫂子…不至于沾边吧!他也就二十出头吧!还打已婚妇女的主意?” “有些人,就跟苍蝇一样!不咬人,也膈应人!不知道怎么盯上朵儿了…烦!” 起码,他听着看着都是碍眼极了,随手一折,傅戚直接将纸张收了丢进了垃圾桶:“想个招,把他那招摇店给我收了也好拆了也好,省得他拿个破包店到处唬弄女人!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别什么人都沾!做得隐晦点,别让朵儿知道!” “好的,我明白了!” “对了,爱里酒店那方面,帮我盯一下。这个百日酒会,我想趁机多邀请些朋友,消失了这么久,都被传死亡了,也是该大肆操办一下,喜事,是该庆祝一下,有些感情,也得联络联络!” “好的!我会安排好,放心!” *** 这天,跑了一趟店铺,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糕点店,见有新出的糕点出售,倪朵便顺路包了一些。 领着袋子走出,倪朵刚一拐弯,一边,一道吊儿郎当的身影又挥舞着手臂跑了过来,怀中还捧着一束刺目的红玫瑰,隔着一段距离,就跟她招手。 岑少东?怎么追到这来了? 看他跑着,手中还明显晃动着车钥匙,倪朵一阵无语,转身,加快步伐往一边的停车处走去: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倪小姐,等等我,倪小姐…” 一路小跑,临近车子处,却还是被他追了上来,望着搥到眼前的玫瑰,倪朵直接推了出去: “岑少爷,别闹了,行不?这么大张旗鼓的追一个已婚妇女,你也不怕被拎上头条遭人唾弃?这么多漂亮可爱的美少女,我就真是个辣妈,也不适合你啊!别再往美甲店跑了,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止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个母亲,而且我还很爱我的老公孩子,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那,你当我姐成吗?倪小姐,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好亲切,从你给我递上那一杯水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跟我身边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陪了无数女人去逛街、却美容,可除了你…从来没有人跟我递过一杯水、一张纸!” 拍着脑门,倪朵直接想死了: “岑少爷,如果知道一杯水让你变成这样,我肯定宁可你渴死!我那天给你递水,只是把你当我的顾客,你懂不?就是换了谁在那儿,我的员工忙得分不开身,这杯水,我都会递,对你,没有特别的意思,你懂不懂?能给你好感,是我的荣幸,但我不想要弟弟,也不想结交任何异性朋友,我老公是云赢集团的总裁,云赢国际?你听说过吗?或者你若真对我有什么心思,那等你胜过七爷、方方面面都比七爷优秀的时候,若还有意,再来找我,ok?” 虽然不想这么刺激他,但倪朵也没办法了,只觉得他人看着还不错,又年轻,不管是为了谁好,她都觉得要下一些重药了。 果然,她的话一出口,岑少东望着她,略带娃娃脸的脸庞明显有些很受伤的感觉,一瞬间,倪朵都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脸色有些青?的变了几变,男人还是把花往前递了递: “我知道不对,可就是好喜欢看着你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暖很舒服!那我以后不来烦你了,你把这束花收下吧!我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我知道女人都不喜欢小男生…以后,我把胡子留起来!” 一听他最后这句明显带着稚气的话,倪朵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终归还是年轻啊! 但她却还是把花接了过来,口气缓和的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岑先生,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在于有没有明显的胡子,而在于,他是不是真正的从心里强大。等你强大起来,或许你就会发现,其实,你根本就看不上我!你的条件很好,我这样的身份,根本配不起你!”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 转身,男人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身后。抱着包装精美的花束,倪朵幽幽叹了口气,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追捧,都是幸福。至少这一刻,她并不期待这样的插曲。 但这束花,她并没有扔掉,出于对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的尊重,她收下了。 呆站了片刻,才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而另一边的售楼处门口,望着这一幕,伍思敏呆站了许久许久。攥握着手中的纸张都沙沙作响。 一直目送倪朵的车子离开,她才转身,略显苍老僵硬的脸庞明显带着些疲累的憔悴,直至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她才蓦然回神,止步,走向了一边僻静的角落: “喂,阿虎,是我!嗯,放心吧,钱,我已经在赌场洗过了…只是买房可靠吗?一旦变成了固定资产。我们活动可就受限了!你那绿卡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到?只要移民了,下半辈子我们就能衣食无忧了!几百万都进去了,怎么这绿卡一拖再拖?郭家,我快呆不下去了——” 孩子也来越大,纸也包不住火,她已经巧合的糊弄了两次了!估计,也瞒不多久了! “我已经在催了!现在不正赶上世界活动,审核严格吗?你傻啊!钱,只有买成房子,不在你名下,他们才抓不到把柄啊!而且,现在房子最保值还升职,你也不能拎着几箱子钞票或者?金到处走吧!不安全,那么多钱,就是你存到别人卡里,你放心吗?买成房子,不是你看得见,还摸得着,别人也不容易拿走吗?虽然你是挂在我的名下,但所有证件,不全在你手中?我还不是怕你多心?宝贝儿,再忍忍,我们就能出国、天高皇帝远,过逍遥日子了!你也别管你那只知道拖后腿的父母了!你有今天。还不是全被他们连累了?除了我,谁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对了,还有,房子也别全写我的名,我离婚的时候手里还有些我前妻的证件资料,我们可以想办法挂到她的名下,她又不知道,我们就暂时借来用用,等过了这一段时间,一转手,就能卖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全在我这里有,到时候,真迫不得已需要她出面的时候,我就找个理由骗她下,万无一失…一套房产就几百万,全在一个人名下,也不是事儿…主要还是你,当初要不跟他复婚就好了,现在就全在你名下也不成问题啊!” 说得掏心掏肺的,一碗迷魂汤,惯得伍思敏天昏地暗的:“你以为我想,我要不复婚,不装一下,他能放心让我买这儿买那儿,还拿大笔钱买什么保险、做什么投资?”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你也累了吧!赶紧办完回来吧,我做你爱吃的饭菜,在订个你喜欢的烤鸭,给你放洗澡水,对了我还给你订了一款法国香水,你最喜欢的!回来,今晚,我好好伺候你,让你放松快乐快乐!” “死相!等我!” 挂了电话,伍思敏的心有片刻空落落的。但转眼,她却被地上角落里一份报纸吸引了目光。 弯身,她就捡了起来。 报纸很旧很破,而且明显是被包什么东西蹂躏得不成样子了,但一边,偌大的标题还是很耸动: 【七爷历劫归来,云赢连月飘红,暴涨五成!】 新闻虽然偏重的点全在财经,主要就是股市的长线飘红,甚至接连了几个涨停板,直线三级跳的感觉。 更有分析人士称,不计股票,云赢接连两个世界级的大项目,资产将更加无以计数。 各种豪气的夸赞之后,当然也没忘将傅戚的传奇经历又给老生常谈的历数了一遍,这一次,不止有他几年前危难中接手云赢缔造了传奇,还有近来,他又经历生死劫难同样力挽狂澜、逆天大反转的各种遭遇。 真假,伍思敏并不知道,但看着,的确很让人澎湃。 而到了最后,除了夸赞他无与伦比的领导向心力,更多的,就是羡慕他的太太——传说中还带着些许神秘感的七嫂。 自然又是一片吹嘘的长篇大论,什么冰清玉洁、貌若天仙,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感情真挚,感天动地,七爷爱妻心切,定制各种颜色的稀有钻石示爱,特意打造梨园送给娇妻,喜迎爱子,亲自伺候月子,疼老婆爱老婆之类,各种好听的词汇全都用上了。而字里行间,更是一派对傅太太的羡慕之情。 细读着,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一下下剐在自己的心窝。 这个男人,原本是她的爱人! 曾经,一见钟情的,是她与他啊!曾经,名苑,才真正是他一手打造、设计的,为她设计的! 梨园,算什么? 他们之间,才是两情相悦,感情至深。曾经。她身为女人的一切,都是想要留给他的,都是要给他的! 而今,那个女人享受的一切,都是她曾经的梦。 脑子里再度空空的,伍思敏的思绪却更多凝重在了往事、凝住在了她替倪朵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曾经,她也是冰清玉洁、才貌双全、貌美如花,她跟他,是公认的一对!为什么,倪朵替她存在的三年,是住在为她建立的名苑,过着少奶奶锦衣玉食的日子,而她,成为她归来的那一刻,却像是掉进了人间炼狱! 她享受了她的荣华,她却承载了她的痛苦,现在,也是这种要死不活、完全看不到光的日子。 泪,潸然而下,伍思敏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后悔了。 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却说不清楚自己的错,是从多年前的不辞而别开始,从闪婚嫁给郭印冬开始,还是从整容取代她回到他身边开始… 总之。一步错,步步全像是错了!无法回头,也无法弥补! 她就这样失去了他,失去了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她就这样与自己最渴望的日子、最渴望的生活失之交臂了,从小就梦想成为真正的名媛,嫁入豪门,做一个无可挑剔的豪门媳妇,生一双儿女,有个出众的丈夫… 但而今,这一切,曾经唾手可得的,而今却全都成就了别人。只差一个女儿。倪朵就变成了她梦寐以求的人! 疯狂,不甘!伍思敏更痛苦,她得不到还失去的,为什么别人能? 冰清玉洁?呵呵,她曾经,又何尝不是?她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刚刚还不一样招蜂引蝶了!她凭什么?! 灵光一闪,猛不丁地,伍思敏就想到了什么:谁还没点?过去?她不就跟齐司明热恋过? 齐司明?对啊! 这些过去,是抹不掉,也躲不掉的!她提心吊胆过日子,她凭什么舒舒服服的? 194 大结局(1) 对伍思敏而言,如果说这一生有什么人是她恨之入骨、终不能释怀的,那一定非倪朵莫属。 这一路上,已经许久都没再起过波澜的心思,在伍思敏的心头又掀起了惊涛骇浪。 往事历历,望着自己手中同样市值十几万,却被自己用来拎杂物的包包,伍思敏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鞭挞着。 曾经,这顶级的奢华,对她而言,是追求的梦想,但事实上,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而今,所有的这些奢侈品,望着用着,却已然已经填补不了她生命的空虚。 她是热爱小提琴的,虽然最初的选择更多的不是发自于内心;她是深爱傅戚的,当初的离开,更多的,也不是她的本意;她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渴望做一个真正的名媛,光明磊落的那种,凭靠着自己的双手赢得尊重与骄傲—— 一步一个脚印,人生的旅途,回首去看,伍思敏却说不出的滋味,曾经。梦想就在眼前,而今,却全成了过眼云烟,她不知道自己最后还剩下什么。也许除了这个?将桌上认识的、对自己还不错的牌友,她什么都没得到。 也许,跟他出国,未来也会不错,但这一生,她做不了母亲。没什么家人,朋友也不再联系,或许,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婚姻也不会有…注定,之能做一个行尸走肉。 泪,潸然而下,第一次,是心的声音—— *** 转眼,便是宝宝的百日宴。傅家整个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氛围中。 爱里大酒店,一楼室内室外的宴会厅,从过道开始,便一分为二,东侧全部包场,下午时分,便已经是豪车云集,交通明显堵塞。 给儿子换上了定制的婴儿小西装,望着孩子跟他越发相似的脸庞。倪朵脸上不禁泛起无尽的爱意。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孩子也仿佛很兴奋,转着大眼睛四处张望,还不时舞动小手,蹬着有力的小腿。 “宝贝儿乖,一会儿就带你出去玩喽…” 收拾得差不多了,倪朵才把宝宝交给专门的看护,自己回房也梳洗换装。 望着床上平铺的纯白礼裙,倪朵也是颇为感慨。当初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无情,一个无意,谁也没有用心,而今想来,心里还真是有些点点的遗憾。抚着床上的白裙,倪朵淡淡勾了下唇角,转而换了上去。 头发已经长起,换好了衣服,倪朵才去了另一间的化妆间,造型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沟通了下,很快的,化了个淡雅的妆容,长过肩头的发丝也被技巧地盘成了婉约的发髻,佩戴了一副小巧的耳环,倪朵还是选择点了喜庆的红唇。 “夫人,这样还可以吗?如果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嗯,很好!” 轻撩了下一边自然垂落的发丝,倪朵对这简约的造型还是满意的,她并不喜欢头上一堆硬硬发胶的感觉,更喜欢自然舒服一些。 起身,另一边,佣人已经拿了白色的高跟鞋过来。超高的鞋跟,少说也是十公分以上。 “森姐,帮我换双稍微矮一点的吧!今天,可能要站很长时间…”万一再抱下孩子什么的,崴着倒不要紧,她怕摔了宝贝儿。 想着今天人多,提了下刚刚垂到脚底的裙摆,倪朵还是选择美丽第二。 换好了鞋子,倪朵收拾好包包,傅戚也恰巧进门了。 上前,凝望着她。傅戚拉着她的手,紧攥了下:“宝贝儿,你真漂亮!” 顷刻间,傅戚的嗓音都有些慵懒动情的沙哑,情不自禁地一个低头,却被倪朵抬手挡了回去: “矜持!会弄坏我的妆的!” 低笑着,倪朵还故意在他唇间勾挑的点了下,暧昧诱惑道:“今晚,准你…开荤!” 最后两个字,倪朵只摆了口型,脸颊拐着耳根泛红的娇羞模样却让傅戚更加难以自持,倏地搂过她的腰,傅戚已经咬向了她的耳根: “宝贝儿,现在就开始…吊着我,真得好吗?” 炙热的气息灼烫难挡,傅戚一低头,倪朵弯身,转而利落地绕到他的身后。探头抱住了他的腰身,还不停动手动脚: “七爷!形象…哈哈…” 红唇阖动,倪朵明亮的眸子都眯成了浅浅的月牙。 倏地转身,傅戚一把就扣住了她整个腰身。 “啊!咯咯…老公别闹,别闹,好痒好痒…”弯着身子,倪朵笑得前仆后仰,却始终挣脱不开。 “敢戏弄我了,嗯?” “老公,我错了,错了嘛!” 整个攀到他的身上,勾挑着他耳间点点的发丝,倪朵娇柔笑道:“最多…晚上,好好,补偿你!” “你这个,小妖精!” 抵着她的翘鼻,傅戚的嗓音都带着明显忍耐的咬牙切齿:明知道把他憋到不行了,这个时候,居然还逗他? 只是两句话,傅戚身体里,都像是走火入魔一般,千万股力道叫嚣着要破闸而出了。 在她颈项间,轻噬了两下,傅戚刚一动,门外突然传来佣人的嗓音:“少爷,车子准备…好了!” 一抬眸,见两人的样子,佣人又赶紧低下了头:“少爷,对不起!我再去备车!” 佣人一跑开,两人也禁不住淡笑出声,缓缓地,傅戚松开了她,转而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嗯!” 宴会厅里,汤子辰跟傅爸爸已经在接待亲朋。接了老婆孩子,一家人才浩浩荡荡的缓缓抵达。 倪朵抱着儿子,傅戚护着二人,四周是一圈的保镖跟一圈的佣人,几乎马不停蹄,转眼,一行人就进了酒店,没有直接进宴会厅,傅戚先将一行人送去了边上准备好的房间,安顿好孩子,才道: “我们先出去!宴会中场,抱孩子露一下面就可以了!这个房间比较安静,直通宴会厅,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事的!” “好!” 吩咐好一切,傅戚才拥着倪朵去了宴会厅,一进场,便是一片喧嚣的轰动。因为这天就是庆祝,几家大型的媒体也都放了人进来,两人第一次没有拒绝拍照。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中场的时候,傅爸爸上台讲了几句话,然后带着孩子,一家人拍了个全家福,切了个蛋糕,按照安排走了个形式,同时也给孙儿祝福,跟丰富的百岁礼,随即,孩子便被带离了喧闹的场所,音乐再度响起。傅爸爸也再度出声道: “感谢各位亲朋、友人的莅临我孙儿辰翼的百日宴,孙儿相貌端正,乖巧伶俐,令我十分欣慰,希望他长大后才貌双全,继续将我傅氏发扬光大!含饴弄孙,人生一大乐事,希望也能给各位带来喜庆!相信不少人,一直对我傅家儿媳颇为好奇。在这里,我郑重介绍,也要特别感谢一下为我傅家辛苦生下儿孙的、我的媳妇——倪朵!” 傅爸爸的话音一落,台下一片哗然,伴随而起的,还有阵阵亮的刺目的闪光灯。 “大家不用好奇,也不用猜测,她的确不是豪门出生,在不少人眼中。她也许,称之为灰姑娘更为恰当!但我今天要说的是,今天的社会,对我们傅家而言,这场婚姻,不存在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倪朵,贤惠淑德,品性端正,没有高攀我们,是我们傅家唯一承认的儿媳妇!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以后对她也多多包容、多多关照,最重要的是,笔下留情!” 傅爸爸一番话出来,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在护着她啊! 一边,靠在傅戚身边,倪朵也没想到,不禁也是分外感动。而另一边,同样出席却一直很低调在一边的倪爸爸倪妈妈双手紧攥,也是情不自禁的湿润了眼眶。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愉快!今天玩得开心!” 傅爸爸刚一转身,台下,掌声未起,突然先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傅先生,我听说的倪小姐可不是您说的什么品貌端正、贤良淑德,听说她不止贪慕虚荣,以前就跟不少富家公子不清不楚,还一脚踏两船,同时跟傅先生还有您表亲家的一个姓齐司的兄弟吧,也谈过恋爱,还勾搭了好几年呢,最后却是搭上财富更雄厚的七爷而舍弃旧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是贪图钱财,您也认吗?” 一道霹雳砸下,不止傅爸爸愣了下,连一边的姑妈跟傅妈妈都惊了下,倪朵脸色一片煞白,齐司明也气得咬牙切齿,而傅戚,眸色直接暗了下来。 搂着倪朵,他幽然上前了一步: “这位记者先生连牌都不敢挂,是哪家不请自来,想出名出疯了的?听说的这么详细,那想必应该也都核实过了。就该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纯情的爱恋!现在的社会,几个是初恋走到一起的?难道我太太很难看?谈过一两次恋爱也很稀奇?至于你说的所谓的什么表亲家一类?我倒想问问这问记者朋友,谈恋爱之前,是不是还得先把对方的祖宗八代、过往经历全查清楚了再去交往?那不知道是我太太更贪慕虚荣,还是这位朋友想法…太心思缜密?我倒不知道这位先生哪里厉害,厉害到有泛人问津的女人等你查清楚了再去挑、去选!你若是光棍一辈子,我倒不会好奇!” 傅戚的话一出,台下一片哄堂大笑。 “你?这么说傅先生也承认您太太跟你表家表兄弟有一腿了?”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傅戚却只是给了他一个明显不屑的白眼: “当真是什么样的人,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世界!认识过,交往过,就必须有一腿了?那照你这么说,今天站在这里的单身女青年,还全都是我傅某的朋友,是不是也都跟我上过床?谈过恋爱也是错、也要被病诟、也能成为新闻的话,那这世界半数以上的夫妻都得说拜拜了吧!那我这谈过恋爱还有个很多前任女人的,是不是一辈子还得单身了?要出名,先学学记者该有的职业道德!满嘴毫无根据的跑火车,只会再打嘴巴!我太太就算贪慕虚荣,也还是名正言顺的嫁给我,这位先生不请自来,难道不是贪慕虚荣,不是想博彩出名,还是弘扬正义不成?我傅戚的女人,可不是随便能泼脏水的!今天我儿子百日,这位先生,就自便吧!若是再说话不经大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告你诽谤!到时候我傅氏任何名声、精神、财产的损失,先生,可要记得买单!” 傅戚眼神一个示意,汤子辰吩咐一边的保安上去就将那个脸涨得通红的男人拖了出去。 “这是什么人啊?来触霉头?” “谁知道,活得不耐烦了吧!以后也别想混了…” “是啊!大喜的日子来闹,不是找不痛快吗?后面…怕热闹了!不管真假,石子丢下,水花还是有的!” “说话小心点…没见傅家对他这个媳妇都很保护吗?弄不好…都是自掘坟墓!没点铁证。估计…” …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各位继续吧——” 傅戚的话一出,一度中断的现场再度恢复,回身,拥着倪朵,傅戚紧紧抱了抱她。 倪朵已经被弄得气疯了,没想到,这件事,这个时候,被翻了出来,刚刚平静的日子… 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也是各种内伤。 走下台,现场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又是一派说笑欢乐的场景,汤子辰一过来,傅戚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去查查,怎么回事!” “我已经让人去了!”点头,示意地。汤子辰道:“戚哥,还是想想…怎么跟家里人解释吧!我看姑妈那边…脸色也变了!” … 场子撑了下来,倪爸爸跟倪妈妈才担心的走向了女儿:“朵朵,你还好吧!哎…” 这样的家庭,各种事情,真让人担忧。 但这一次,倪妈妈却没敢再说,让她算了。因为她也看得出来,两人分明都是铁了心的。他们只是担心。女儿会受委屈。 扯着嘴角,倪朵笑了笑:“爸,妈,没事的,你们放心,我问心无愧…这些事,阿戚都知道!” 只是姑妈,跟公婆那边…想着,倪朵也有些头大。原本不说,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没想到,还是被翻了出来。 第一次,倪朵觉得这条路走得很艰辛,也好累! 195 结局篇(2)吃醋了! 因为怕父母担心,一直,倪朵都是笑着的。 早早地,她也找着理由先让父母安心回家休息,而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虽说是问心无愧,但闹到这种地步,着实是出乎她的意料。加上这一年紧锣密鼓的疲累,大起大落的波澜,倪朵真的有一种撑不住的倦累感。 其实,她从来没奢望要嫁入豪门,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今天这步,她的爱情梦想,就像大学的生活一样,她期待的是简单、安稳的小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恩爱阖乐。 事实上,傅戚满足了她对男人的幻想,也着实给了她不少的心里压力。因为太过深爱,所以,事实上,潜意识里,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提高了,以前,工资能养活自己,稍有富余、偶尔能买件奢侈品她就已经很开心。 但自从光明正大站到他身边后,她会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会过份注意自己的外表,也会想要自己变得更好,不输给任何女人!因为深爱,太怕失去,私心里,她也想要跟随着他的脚步。做一个外人眼中也配得上他的女人。 这条路,的确太辛苦! 琼楼玉宇,宫殿一般的宴会厅,水晶琉璃,衣香鬓影,连请帖都是名师设计、镶嵌了天然的水晶,这两天的招待,加上回礼,耗资也是上千万。 望着五彩缤纷的厅堂,倪朵的目光都是涣散的:原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却是一种望不到头的感觉—— “在想什么?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 蓦然回神。倪朵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了,望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傅戚很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腰:“没事的!一切有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嗯?!” 别说她跟齐司明根本没有什么,就是有,他也不会放手!她是他的妻子,他要的是跟她未来! 第一次,倪朵对这些很暖心窝子的话。却没有回应。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这些事情全都是因为他,想到了他刚刚的一番对话,嘴上没说,心里却翻腾起了小情绪。 果然不出所料,宴会临近尾声,一家人回到家,连姑妈一家都跟着过去了,而齐司明去送田蕊,还被要求回来要去傅家一趟。 书房里,人齐聚,傅妈妈才道: “今天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司明,你跟朵朵…还有阿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弄得我们一头雾水,连回应都没个方向?朵朵不知道,戚,你也不知道傅家家规吗?傅家,是绝对不允许有这种…复杂关系发生的!” 傅家的家规,对子孙的婚姻是有特别的训示的!从祖上,就特别重视,第一条,就是家和万事兴!所以。对人,对兄弟亲人间的内讧,是特别抵触,宁可断绝关系赶出不肖子孙,也不许有辱没门风的事儿发生! 或许是因为傅家祖辈有人吃过亏,所以对待婚姻感情上,是禁止游戏的! 也许真是这种严苛的训诫,从小到大的教导,傅氏人丁再单薄,外戚再多再乱,却很少有不可调解的内部矛盾发生。 跟傅戚对望了一眼,提起这件事,齐司明的心口还像是有把刀在扎,特别是看到而今倪朵跟傅戚的状态,若说他没有一点羡慕跟感觉,那都是骗人的! 毕竟是自己爱了多年、幻想了多年的女人,而今也是自己渴求的一切在别人身上实现,他也是刚想要缓和着寻求自己的一份安定,又闹出这种事,无异于把他的伤口又血淋淋的掀了开来。 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肯定是姑妈,毕竟儿子初恋的事儿她是知道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自己痛苦的女人居然是倪朵!这个打击,简直,恍如晴天霹雳。 而因为备受打击,这一次,倪朵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倒是心里打退堂鼓的念头,前所未有的重。 所以,第一个出声的,还是傅戚: “妈,姑妈,事情的原委,我刚刚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他们只是刚巧念一个学校,恋爱过一段时间而已!司明毕业就出国了,你们也知道!她们因为距离分开了!是我看上倪朵,要娶她,原因,你们也知道的!最初,她的确只是我的挡箭牌而已,后来,我觉得合适,才真正在一起的!” 眸光淡淡地扫了一圈。傅戚继续道: “就是这么回事,朵儿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直到后来有次去姑妈家说起,她才偷偷跟我说了这件事!因为不想尴尬,不想再翻这些陈年往事平添烦扰,我才不让她说!至于今天那个记者,我明说了吧!是我不好,惹了不该惹的女人,总有些人自以为是,以为没了朵儿,就能嫁入傅家!姑妈,朵儿总说你对她太好,因为这个觉得愧对您,所以几次您让我们过去吃饭,她都不好意思…这件事,瞒着您,还请您原谅,后来,我们不说,是因为我和司明都觉得不是问题,都谈开了,他现在也有了田小姐,再翻出来。对大家也都不好…没想到今天,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轻攥了下倪朵的手,傅戚很认真地道: “姑妈,我跟朵儿要在这儿跟您道歉,这件事,希望您别往心里去!妈,您也别往心里去!朵儿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给傅家抹?的!她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男人!倒是有件事,你们想必还不知道…朵儿车祸失踪的那段日子,有个女人整容整的跟她一模一样,冒充她,坏事做绝,还来骗我的钱!要不是我跟朵儿生活了几年,他们声音也不一样,真都分不清了!最后逼得朵儿为了这件事,还特意在脸上多点了颗痣…所以,我觉得,以后你们要是听到看到什么关于朵儿乱七八糟的消息,都不用信,指不定就是那个女人在作祟!这件事,子辰也知道,有段时间,还闹出了不雅视频,幸亏那个时候我跟朵儿去澳门玩了几天,要不,朵儿真是跳到?河都洗不清了!” 傅戚此番话一出,屋里的人全惊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有这种事?” “难怪谈个恋爱的事儿都能被人抓出来闹这么大?感情是有人泼脏水啊!” “戚,你以后也要注意点!都惹的些什么人啊!害朵朵吃苦,你表弟也跟着倒霉!司明,既然你们都说开了…我们就没什么好介意的!就是以后,这种大事,你们得记得跟我们提前通个气啊!像是今天这种场面,我都懵了…” … 自始至终,倪朵一句话都没说,傅戚把所有罪过全揽过去了,望着两人,第一次,齐司明心痛羡慕之余,也有些隐隐的遗憾跟欣慰。 傅戚送他走出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哭涩一笑,却也是真情满满,他近乎也是一句话没说,?认了他的解释,他们两个,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一场平地的风波,也算是半圆满的度了过去。 *** 送走了姑妈一家,傅戚兴匆匆的回到房间,刚想安抚下老婆,却见屋里空凉一片,刹那间,他急切的心也凉了半截: ‘真是!他急火什么?这是又看孩子去了吧!她哪有时间伤心啊?’ 轻摇了下头,傅戚还是先换了睡衣,果然,转去宝宝房间,就见她抱着孩子正在屋里踱步,哄宝贝儿睡觉。 上前看了片刻,又亮了起来,傅戚只好又转了出去。 接了个电话,又处理了些事情,想着孩子大约也睡着了,他便直接去冲了个澡。 出来,却见屋里还是空空的,不禁有些纳闷:她怎么还不回来? 沙发上,翻了片刻的,见十一点都过半了,他就更纳闷了,起身,往外走去,刚到宝宝房间门口,就见倪朵已经在床畔守着孩子躺下了。 顷刻,傅戚就郁闷了:不是说…晚上要让他开荤的吗? 等了一天,最后的画风,怎么变成这样了? 缓步上前,瞪着面前的女人,傅戚的眼珠子委屈地都要掉出来了。 轻抚着宝贝儿。看了他一眼,倪朵心里各种不舒服,压低嗓音,直接道:“宝宝受了惊!今晚,我跟宝宝睡!” 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毕竟也很关心儿子,最后傅戚也只能忍了,她不在,他也不想回去,直接搬了枕头,在沙发上守着一大一小。辗转反侧,也算是睡了一夜。 这一天,倪朵却是心事重重,彻底失眠了。 *** 而后,接连的两天,倪朵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要跟孩子睡,而一度高强度的工作,傅戚也需要养精蓄锐,便没坚持。 办公室里,开完会,傅戚又忙着处理手头堆积如山的公务。加上不停的电话,一天下来,他也是头痛欲裂,临近下班,才偷闲舒展了下筋骨,起身去泡了杯咖啡。 刚冲好,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戚哥!晚上了,还喝这么浓的咖啡,不怕失眠!”坐下,汤子辰放下了两份文件,才犹豫着道: “百日宴上,那个记者的事儿…有点眉目了!应该就是根搅屎棍,没什么后续了,你…还要听吗?” “这什么话?都查完了,还嫌?烦多两句嘴?”搅和他心塞了这么多天,连个来龙去脉都不让他明白? “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记者,想出名,正好伍思敏就知道这么点事,然后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还出钱出力出消息,让他闹腾了这么一出!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你跟嫂子好!我猜想。她可能就是心里太不平衡…败给了嫂子不说,失了金龟婿不提,嫂子还得你这般恩宠,换个女人都妒忌三分的事儿,她能不悔?” 搅着咖啡,傅戚一口差点都没喷出来:“咳咳,你说…谁?” “伍思敏!伍小姐!虽然她是找人、换了电话,转了几个弯,我还是查到钱是她出的,而且那个记者也留了一手,还准备拿捏住把柄,看能不能反敲诈她一笔…所以,把她的远照给拍了下来,还查了下她的行踪…顺藤摸瓜,一眼,就知道是她!她又恢复成原来八成的样子了!只是估计留下了些痕迹,脸有些僵硬,而且感觉诡异老了不少!” “这个银魂不散的!上次的事儿,给她的教训还不够?还作?她是不是以为整容是万能的?换张脸就没人知道她的底了?” 攥着拳头,傅戚第一次有些恨得牙痒痒: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要是当初娶她进了门—— 猛不丁的,他就打了个冷战!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那姓郭的,不是被他弄得断子绝孙了?听说连活的精子都取不出来,试管婴儿都做不了,前些日子,都从郭家老子身体想办法了!伍思敏变回去以后,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孩子,居然真唬弄着让她过关了,成功冒充郭家长孙又跟郭印冬复婚了…我大致查了下,她这大半年,从郭家转移了不少财产,还跟一个离婚的男人打得火热!最近刚买了两套房产,全都挂在那个男人名下…那个男的原本有家有室,是个小经理。现在也辞职了,他正在申请美国的绿卡,似乎想移民…” “奥?都回郭家了,居然还见不得我好?真让我大开眼界啊!我现在才明白父亲的一句话啊,三岁看到老!选择什么样的人,就是选择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果然才是铸造人的根本啊!她心心念念想成为一个名媛,却在做着最肮脏的勾当,何尝不是在走她母亲的老路?哎——” 点头,汤子辰也有些扼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想来,家庭的贫富可能真不是那么重要,家教,才至关重要!” 毕竟,她的优雅优秀,曾经,他也见识过。 “原以为吃了亏,她会长进,会学会一些事!这种女人,留着,只会霍霍社会!虽然郭印冬是咎由自取,也算替我消了灾,救了我一把!想个法子,提醒他一下,也算是帮他减少点损失吧!他不会由着一个女人戏耍两次,都无动于衷的!既然已经准备了移民,想必他们也是知道撑不了多久,要快!” 别让她跑了!要不,逍遥下去,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损招杀回来了!这女人,简直跟个甩不掉的毒瘤似的,沾上她的人,有好下场吗? 想着,傅戚都禁不住抽了口冷气。 “好的!我一会儿去安排!” *** 这天,谈完事,傅戚就直接回家了。 进门,就见倪朵又抱着一堆东西要出门,见她穿着家居服,却抱着一堆书本,还拎着笔记本,明显就是要转移卧房的节奏,眸色一暗,傅戚突然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又去宝宝房间?” “嗯!” 点了下头。倪朵就想绕开他出门。 如果说刚刚只是感觉,这一刻,傅戚却是确定了,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愿意搭理他的架势。 猛不丁地,他就想起最近,看到他,她也不怎么热情,晚上,也找着各种理由跟孩子腻在一起,与百日宴之前,完全不同! 抬手,拦下她,傅戚直接把房门关上了。强行接过她手中的一干物什,直接放回了她常坐的书桌、座位。 “你干什么?还给我?” 追着她,倪朵还想去抢,转身,傅戚直接拦下了她,可只是揽截的抱了下她,她就跳开了三丈远,刹那间,傅戚都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 略显烦躁的撸了撸衣袖。看他挡在前面,倪朵也懒得再去拿,想着他不在的时候再说吧,转身,她又想出门。 刚一动,就被傅戚拦腰给拽了回来。 “你干嘛?” 一听她生硬的口气,傅戚就知道她何止是不对劲,扣着她,嗓音也冷佞了几分: “我才想问你,在干嘛?我没记错的话,有人答应我好几天要让我开荤?要好好补偿我。现在,你是不是该兑现了?” 傅戚只是试探地低了下头,却见倪朵倏地就别开了,动作一顿,傅戚直接抱紧了她: “朵儿!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你还在为…百日宴的事儿不开心?爸妈…给你脸色了?姑妈…为难你了?” 他不是把所有的事儿都解释、都揽下来了吗?她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还这种态度?难怪这些日子都不回房睡,看到他,也不打招呼,也不腻歪着他了。 “没有!我没事…我去看宝宝!” 见她又是这种态度,傅戚也生气了,他天天忍着,迁就她,结果她居然是在跟他闹脾气,扣着她,傅戚的脸也拉下来了: “不许去!为什么躲着我?不把话说清楚,哪也不许去!” 抿唇,倪朵有些烦躁地撩了下头发。 “朵儿,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想见我?” “因为我烦!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亏大了,我亏死了!你有过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前任,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这么努力、做这么多事?做再好,也不见得被人记住,一点点不好,肯定就被拿去跟人各种比了!我很累!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前任…你脏死了,谁跟你合适?你就该单身,一辈子单身!” 续篇 196 当真如此厌恶? “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前任…你脏死了,谁跟你合适?你就该单身,一辈子单身!” 疯吼着,倪朵心里各种怒气翻腾,也是各种委屈难平。 特别想到,过往的三年,他有过无数的女人,把自己当挡箭牌都算了,他选择跟自己在一起的初衷,居然只是因为——‘合适’? 倪朵突然就想到了他在信托公司的那份委托,是不是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那样的委托,也仅仅是因为她‘合适’而已?! 可是那段时间,怀着孕,该是女人一生中传说享有太皇太后待遇的日子,她却连半分矫情的资格都没有,一个人挺着肚子强撑着,不管面对怎样的困境,都不让自己退缩,即便去产检,看到成双成对的恩爱夫妻,心里孤单难受,她连泪都不敢掉,而今想来,自己这么辛苦,感念他对自己的信任与爱意,很可能全是错误、假的,他做这一切,很可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仅仅因为她合适,如同当年的挡箭牌一样,被人利用当了枪手,她还傻乎乎地拼命往前冲,倪朵心里就有个坎,怎么也过不去了! 从没见她发这么大脾气,气冲冲的。一副要跟人干架的姿态,估计此刻面前若是有把刀,她肯定要狠狠捅他两下! 对她的怒意由来,傅戚更是要晕的节奏:“朵儿…” 由着她怒目相向,拳打脚踢在他身前撒完气,傅戚才坐到一边,强势将她抱在腿间,看她撅着嘴巴,累得呼哧呼哧的,他当真是又好奇又好笑: “朵儿,那些说辞…是我为了应付那个记者,胡诌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一开口。倪朵就更气了:“那回家,没记者了,你也是胡诌的吗?” 被她眼红的一瞪,傅戚半天连声都没敢吭,只是用力抱了抱她,见她情绪平息了下,才一下下怜爱地抚着她的头发,道: “你就为了…抠这几个字眼,气成这样?我想跟你一辈子,当然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想要你。这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因素,都是次要条件!当着爸妈、姑妈一家的面,我总不能说我是为你美色所迷,然后禁不住诱惑,连表弟的女人都想抢,被小妖精迷得神魂颠倒,鬼迷心窍了吧!” “你?你!我才不是他的女人!”戳着他的心窝,倪朵一阵憋得小脸通红:“色胚!色胚!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的内涵!” 双眸晶亮,倪朵被他说得也是恼羞不已:他要是真这么说,她也可以直接去撞墙了!爱她美色。还不如爱她‘合适’呢! 但又觉得他是在变相夸她‘漂亮’,倪朵心里又莫名有些美滋滋的。 见她发完脾气,口气就开始正常了,傅戚心底也是愉悦的,她就是这点最好,脾气来得快,去的也不算慢。好哄的女人,总是特别的讨人喜欢! “你的内涵?不都在你美丽的长腿跟…傲人的c上?” 说着,傅戚还意有所指的垂眸扫了扫她的身前,扭动着身子,这一下,倪朵可真羞臊到不行了: “你…你?” 捂了两次脸。看他都笑眯了眸子,倪朵猛然意识到,他是故意在逗她,当即放下手臂,挺起身板,还傲娇地扬起了小下巴,哼了哼: “嗯,言之有理!阿戚的内涵也都在大把大把的钞票上了,我也很爱很爱呢!” 噗嗤一声,傅戚差点没当场笑出来:这女人,反应当真迅速! 抵着她的小嘴,傅戚低沉的嗓音突然沙哑了几分:“那为了老婆以后更多的爱,我是不是要更加努力的赚钱?” “那我还是…爱你‘爱我,顾家温柔体贴’好了,这样,你就会多多爱我,多多陪我,对我温柔,对我体贴,多多呵护了!” 看她掰着手指,还挺认真的,傅戚的眸光不自觉又柔和几分,低头在她唇间啄了下: “以后有什么想法,不开心,都可以跟我说,这么憋着,气坏了,可怎么好?我若是再后知后觉点,小妖精,是不是就准备跑了?” “哼!”没有爱,她哪里坚持地下去! 小嘴蠕动了下,倪朵有些闷哼哼地道:“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多少前任,睡过多少‘美色’?” 明显咬重的两个字,傻瓜都听出不爽了。没想到,她以前从没在意的事儿,他随口一句话,她居然入心了。而且看这儿架势,都已经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不许撒谎!实话实说!” 看她认真的样子,傅戚瞬间就嗅到了异常;她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在意了? 就是打死他,现在也绝对不能‘实话实说’了。 拥着她,傅戚明显一脸的讨好:“哪有?就一个前任,谈了谈,还没弄到手就被小妖精截胡了!要是我当初,嗯,早点弄到手,说不定连惦记都不惦记了!有了小妖精。想将就也将就不了了!要是我真是那么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碰,哪里还用天天晚上抱着小妖精,忍得煎熬?” 知道他说的这个前任,是伍思敏,听着,倪朵眼底也是一百个质疑,她好歹也恋爱过,可不觉得他的技术是生手: 分明就骗人!第一次的时候,他可是轻车熟路的很,折腾得她倒是措手不及! 白着他,倪朵高兴,也不高兴:“这么说,我是得到的,就不被惦记了?!哼!哼!哼!” 知道自己又拍到马蹄子了,傅戚也是无语了: “宝贝儿,咱能只听重点吗?你这样,我都不敢说话了!要是不惦记,我会对你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全用上了?男人,只会对喜欢的女人用心,只会对十分渴望、割舍不掉的女人才会…你知不知道,你都把我逼到什么份上了?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跟女人低头;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忍了一年多;第一次,为了女人…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嘻嘻…七爷难道不是为美色所迷?身不由已?”这一年多,他分明是身体的缘故占了一半吧,也怪她? 不过,听他的言辞,倪朵的心里还是喜滋滋的,至少,他是在忍,也真得顾及她的身体,而且,没有出轨。很多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欲望,他也有太多的机会往外发展,但是,他也在坚持,这一点,倪朵还是颇为感动的! 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 “还敢打趣我?”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生生多折磨了他这么些天,抵着她的翘?,傅戚的念头近乎瞬间就窜了起来: “宝贝儿,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关起门来,怎么解决都可以!但,不要这么吓人!我是喜欢你的美色,但更喜欢你的乖巧懂事,进退得宜,喜欢你能融入这个家庭,能给我带来欢乐,也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知道你要平衡好这一切,也免不了受委屈,有时候我可能注意不到,有情绪,我们可以沟通,可以发泄,可以解决…朵儿,傅家是家庭主义者,你知道的,既然娶了你,我们有了孩子,我就要对你,对宝宝负责,我也想你过得舒服,过得开心!我娶老婆,要我喜欢,也要她幸福!偶尔吃点小醋,我是没意见,只是,不能这么克扣我的福利吧!这可是很重要的、增进夫妻感情的事儿!” “奥!”点头,倪朵撅了撅嘴巴:说白了,还是色胚! 圈着他,倪朵也没再追究过去的事儿,估计他也不会承认,转而就换了个思路: “那阿戚答应我,不可以拿我的,嗯,‘内涵’跟别的女人比,任何时候!现在整容这么发达,有些‘内涵’,都是造的,反正就是不能比啦,你就被我一个人…美色,所迷就好了!” 毕竟生了孩子,即便身材恢复了,倪朵也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所以,傅戚的那些话一出口,她心里本能的就惶惶。 看她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傅戚却也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说来说去,是在怕…这个?! “我喜欢天然的,人工痕迹太重,就失去本身的价值了!宝贝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即便有人比她美貌,也不会有她这般娇软可人的聪慧跟性情。搂着她,傅戚的手也已经安分不起来了,被她磨蹭了半天,而今软玉温香,又吐气如兰的,这让他怎么受得住: “朵儿,你又难受了吧!我帮你?” “呃?” 倪朵都还没回应过他话里的意思,身前已经攀上了一只狼爪,瞬间恍然大悟,尖叫着,倪朵的手刚推了过去,人却被翻身压到了床上: “朵儿?” “嗯。你别闹,别闹…天,都没黑呢!快起来!” 按着衣服,倪朵一阵手忙脚乱:这怎么,说来就来?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这不是在家里,难道不挑地方了,还要挑时间? 这一刻,傅戚是从心里往外疯狂窜毛,整个眼睛都冒绿光了,有力的手臂桎梏着她,三两下就将她原本就单薄的家居服给剥了个一干二净,扯着被子一角。倪朵羞得无地自容,天知道,不用开灯,这也连毛孔都要看清楚了。 而事实证明,当一个人饿过头的时候,什么礼仪修养风度洁癖,全是骗人的! 第一次,傅戚什么都管不了,就霸占着她,来来回回,各种碾压在。挤压太久,他的急切、他的战斗力。都直接飙升,碾压他曾经任何一次出差归来的程度。 “嗯,老公…老…公,好了…” 直接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太久没有,倪朵一时间也有些迎接不暇,两人恍若回到初见一般,都是激动到不能自已,全身都像是煮熟的虾子,一度,倪朵都羞得捂着双眸,根本不敢看他: 他简直太疯狂了!宛如脱囚的猛狮,根本按捺不住。 而她不自觉的娇羞,更如最鲜嫩的果实,诱惑着饥饿太久的某人。 一次又一次,极致的昏天暗地。 等倪朵的神智再回笼,屋内都已经一片幽暗。 “嗯,阿戚,好累,人家吃不消了…求求你…” “朵儿,你真棒!” 轻柔的吻一点点吮落在她颈侧,傅戚低噶的嗓音还带着明显激动的粗喘,身体里像是涌动着无尽的力量,他根本停不下来。都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一般。 身心的交融,情感的交汇,传递着最原始的密语,两颗心,再度紧紧交缠在了一起,毫无距离。 “嗯,老公…够了啦…让我喘口气!” 浑身无力,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倪朵哼哼着,却怎么也无法自他的钳制下逃离,只觉得魂都要被他撞得四分五裂了。 但是,又不得不说,身体的愉悦也让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用行动在诉说着对她的痴恋与喜爱,这种感觉,倪朵是不排斥的! 某人做起来就不要命的感觉,也着实让她吃不消,而且这一次,可能是他忍得真太久了,急切的她快配合不上了。 “朵儿!” 拥着她,傅戚的吻刚点到她的唇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少爷,少奶奶,开饭了!夫人让我来请你们——”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条件反射地,倪朵卷过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来:完了!丢死人了! 侧身,傅戚都这儿煞风景的,很不快地眯了眯眸子,回喊了一声:“不吃了!就说我跟少奶奶忙着!天塌下来,也别再来了!” 门外小丫头一听,大约是明白了,转身,蹭蹭的远离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掀开被子,倪朵气得要吐血了: “你,你说什么呢?这下…这下怎么办?肯定全都知道了?”还不知道都想成什么样子了! 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吻,傅戚又将她压了回去:“知道,就知道!我们恩爱,还碍着谁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你!” 要是连这个都不让他尽兴,明天他就搬回梨园去!省得一堆电灯泡碍事! 推着他,倪朵气得简直十八级内伤:这任性的家伙!不打算见人了?她的脸啊?丢光光了,可真不用见人了! *** 城市的夜,灯红酒绿,五彩斑斓,绚烂着别样幽暗的夜空。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温郦心恍遭雷击,整个惊怵了:这是在哪儿?什么情况? 半强撑起无力的身子,她的脑袋完全一片浆糊,入目所及,奢华的场景,一片狼藉,身上的衣服被丢得乱七八糟,而她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裤,一边的内衣肩带还断开了一只,而最要命的是,她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半趴在地下? 头痛欲裂,也有些分不清身上疼痛的感觉来自何处,揉着脑门,温郦心视线一动,突然一双黑亮的男士皮鞋闯入眼帘,吓得她双眸巨瞠,一顿,猛地翻身就蹿退了几步,娇软的身躯贴到床畔,抬眸,高大的暗影陡然就进入视野: 韶…韶黎殷? 眸光一个交汇,温郦心从他周身泛着寒气、深不见底的眸底清楚地捕捉到了一丝明显的——厌恶! 垂眸,敲着脑门,温郦心努力地想要回想,未及出声,一道冰冷的嗓音先砸了下来: “许久不见,我已经你已经有所长进,没想到,堂堂温氏的大小姐,手段越来越低级!这是借酒壮胆,想投怀送抱?” 冷漠的嗓音淡淡地透着几不可见的嘲讽与轻蔑:就算他睡了她又如何?照样可以不用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她了,男人的本能还是她此刻的样子真的太过楚楚可怜、无比诱惑,即便已经扯开了衬衣的领口,韶黎殷还是觉得…有些燥热! 心下一揪,温郦心脸色苍白了一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酒气,蜷缩着双腿。笼着衣衫,她的心再度哗哗淌血: 他就当真如此厌恶她吗?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低头,任披散的长发盖住狼狈的自己,她强撑着无力的身躯,划拉过一边的衣衫,仓促地穿套了起来: “韶先生,想多了!虽然我还说不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但温家大小姐的底线…我还有!” 扶着一边的床沿站起身,温郦心一动,禁不住哼哼了一声,差点又瘫了下去: 热,好热,怎么回事? 半弯着身子,她就不自觉地撩开了头发,刚穿上的衣衫,她又解开了几颗扣子,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喘息。 “你放心!我这辈子…最不想再有交集的人……就是你!” 说得很艰难,字字句句,却全是发自肺腑。她能离开一年养伤,能选择回来,就能面对他。 曾经,那个心心念念、爱了他二十多年的未婚妻。已经被他厌恶够了,也亲手扼杀了! 转身,一动,温郦心噗通一下又瘫跪到了地下:“嗯…呼…” 这是什么调调?! 见状,瞄着她,韶黎殷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转身,他直接进了浴室,片刻后,端了一杯冷水,泼了过去。 “嗯!你干什么?” 扭头,温郦心拍打着头发。尖叫出声,下一秒,纤细的手腕却直接被人攥住,猛地,她就被拖拽了起来,三两下被推进浴室,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冰冷的水花带着一股强大的蛮力直冲而来,顷刻砸得她四处乱跳,闭着眼睛,挥舞着双手,嗷嗷直叫: “啊——” 续篇 197 从你推开我,就不再是我的男人! 衣服半湿,头发滴着水,温郦心是狼狈的,意识被冲醒了,她的眸底也涌上了酸涩的湿润,她不知道那是泪还是水。 慢慢地,她只是紧闭着眸子,扭头避开了直面的重刷,却已经没有力气,或是根本没有想法要去抵抗。 他粗鲁的动作,都只在传递着一个她早已觉悟的信息:讨厌!厌恶! 他心底是有多么的厌恶她,才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是有些微妙渊源跟交情的女人,如此漠视的欺凌? 以为,半年多的游历,她的心,已经不会痛了,没想到—— 一直对着她猛冲了许久,见她缩在一角半天没再动弹,也没软瘫下去,韶黎殷才关了水龙头。 “阿嚏!阿——” 接连的喷嚏声传来,眸光一个低垂,刹那间,第一次,韶黎殷的目光竟停滞了几秒。 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此时的温郦心,衣服湿了大半,半侧转着身躯,湿漉漉的头发半贴着,还在滴水,纤瘦的身段薄如片纸,透着几分不盈一握的楚楚可怜,款式式的月白衬衣因为水渍半贴到了身上,加上领口半开,黑色的蕾丝内衣轮廓骤显,加上她穿得是黑色的短裤,略显修身的款式勾勒着她突翘的圆屯,细白的双腿笔直修长,也是一览无余。特别是灯光投射下,那勾勒的侧影。身前太过突出的风光简直就如一道明晃晃的风景线,深深刺入了韶黎殷的眼底。 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刚刚进门,居高临下,赏析的半匍匐的那一幕美景! 她的美,毋庸置疑。或许真得诚如外面传言:明艳无双,妖娆不可方物。 在韶黎殷的眼中,她是不折不扣、高傲骄纵的傲慢千金,是从小被宠坏的,总来只有她高高在上的俯视别人、欺负弱小。这样逆转的画风,刹那间,真带给他无法言喻的震撼。 阴冷的眸子在扫过她身前撩人的风光时,还是不自觉地轻眯了下: 倒是从来不知道。纤瘦的她,竟有一副出奇好的身段。 转身,韶黎殷随手一甩,一条宽大的浴巾直接从头上罩了下来,本能的接住,温郦心下意识得咬住了唇瓣。 同时,一道冷的没有温度的嗓音再度砸了下来:“别弄脏了我的地方!以后,别再打这种注意!我,从不受人胁迫!” 冷冷地扫了她两眼,转身,韶黎殷直接出了门。 擦拭着,温郦心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抓起。在他面前。再多的伶牙俐齿,仿佛都成了失效的药剂。 温郦心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误会了自己想要跟他有点什么,逼他就范。但这一次,他真的错了! 曾经,她不会,而今,就更不可能了! 两人的婚姻,几分真假,全都像是她一个人的笑话。 擦干了身上的水渍,酒气似乎也消散了,身体虽然还有些晕乎燥热的不适,却已经明显可以控制。 放下浴巾。温郦心片刻没敢久留,低垂着头,缓缓拉开了房门。 刚捡起地上一角散落的包包,抬眸,半截结实的男人小腿陡然进入视野,倏地直身,她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一片。 听到动静,回眸,两人视线空中一个交汇,韶黎殷系好腰间的宽大浴巾,冷笑出声: “衣服湿了,换个!舒静一会儿过来!还想留下…”观战? 韶黎殷平静的嗓音明显透着嘲弄,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温郦心几个大步已经冲到了门口,拉开,她的步子顿了一下: “如果你是要羞辱我,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你是在报复我,替你的…女人出气,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你是要告诉我,自己曾经是多么的下贱可耻,令你恶心,以后也不用麻烦了,我已经知道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 他对她没兴趣,他不需要一再提点,她早就知道了! 深吸了一口气,温郦心微微回了下眸:“韶先生——” 韶黎殷一个本能的抬眸,一道明显带着恨意痛楚的目光直直地砸了过来: “如果你还念两家的那点旧交,我们,就此翻篇吧!不会有人再缠着你,也不会有人要你兑现什么承诺!一句戏言,怎能当真?华都夜总会!从你推开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我温郦心的男人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是我第一天回国,既然当初选择了转身,我就没想过再回头!这点骨气,我温郦心还有!今天的事儿,不管如何,抱歉!谢谢!” 转身,温郦心跑出,砰得一声摔上了房门。 狼狈地抱着包包,冲向了一边的电梯,身后,握着衣架,韶黎殷明显呆滞了两秒,走廊另一边的拐角,一抹红色的身影双手环胸,转着,嫣红的唇角轻挑地跳了几下。 *** 温郦心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身上还是湿冷的,一进门,就阿嚏打个不停。 “小姐,您回来了,怎么弄成这样?” “王妈,没事!您小点声,别吵醒了莲姨!就是朋友玩得开心,有点疯,倒霉,被淋了点水…” “小姐,我帮你煮点热汤,驱驱寒!” 说着,佣人转去了一边的厨房。另一边,一个保养颇为得宜的中年妇人从楼上也走了下来: “小郦,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不是朋友欢迎聚会吗?快,快,跟我上楼,换衣服!” “莲姨,吵醒你了吧!我没事,自己来就行…” 说着话,温郦心已经被拉回了房间,妇人匆匆帮她放了水,还拿了衣服: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瞧,出去这么长时间,人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次回来,别走了…莲姨给你做好吃的!要说,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外面的风景,看看就好,要过日子,要生活,还是要自己家里!快,赶紧去冲个澡,把衣服换了,看你进门,我也放心了,可以去睡觉了…” 都来得及说什么。温郦心已经被推进了浴室。 泡着澡,暖暖的气息萦绕,她的思绪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一夜,泪,也跟着潸然而下。 从有记忆起,她就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即便那个时候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这个大哥哥对她不一样。 所以,从幼儿园开始,她经常就蹭在韶黎殷的身边,看着他,都是一脸崇拜的样子。 记得小时候,他还经常抱她,她也喜欢被他抱着到处走的感觉,甚至家里到现在还有一张,阳光下,少年抱着小女孩的发黄的照片… 很多事,她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却还记得小时候,她贪玩、爱睡懒觉,连考试都不起床,有一次,没跟家里说,差点就迟到,还是他骑着自行车送自己去的,那个时候,有辆自行车,也是很稀奇的。 坐在前面,她还记得风呼呼的声音,很多人对他们招手! 也许这是记忆里最快乐最清晰的一件事了,后来的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越发的少言寡语,都是跟男孩子打成一片,而且不喜欢跟她说话,也不喜欢她跟着,经常都瞪着她,很不高兴的样子。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他的小跟屁虫,被别人取笑了。 为了这个,她还跟人理论、打架,那一次,她被推到了,摔伤了腿,还大哭,最后,还是他把欺负他的男孩子给打趴下了… 从那一刻起,韶黎殷就是她唯一的世界,从未变过。 以前,她不懂爱情,她的眼里,只有一个帅气会保护她的大哥哥;后来,她慢慢懂了,越发爱这个挺拔出众、傲视群雄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会成为他的新娘。 一直盼着自己快快长大,等着自己快快长大,一直爱了十几二十年,她从没想过,两人的棋局,会走到今天这般。 从懂事起,就知道他生性冷漠,深沉寡语,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耀眼的男人。 追他的女人,永远在排着队。 但她知道,自己是她的未婚妻。所以,有女人上门追她,被她碰到,她有时会跟人呛声,有时会让家里佣人赶人,有时也会严厉警告。 小时候,手段无非都是这般,慢慢长大,她知道自己要有能力,要能处理、应付这些女人,要能守住自己的老公。 所以,无论学习事业,她都在很努力很用心的上进,知道男人衷情什么,她就会去学;知道什么可能讨男人欢心,她也会去学。 琴棋书画,她都有涉猎;礼仪厨艺,她也努力去学;看到别人每天都美美的,再赖床,她也从不嫌头发长浪费时间搭理麻烦,看到倪朵跳舞惊艳了他的目光,她也会苦练…她只想着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她只想,她这个未婚妻,是实至名归,各个方面。拿出来,都不会丢他的人;而不只是凭借着两家曾经亲近的关系跟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直在用心,一直在努力,她的世界,从有意识起,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知道他冷峻出众,这几年接手家里的事业,加上四少同时崛起,名声更是大为响亮,四人也神一般的横据四方。 她羡慕骄傲更为他自豪,他的鹤立鸡群、他的优雅出众,都让她越发的痴迷崇拜,但同时。也有更多的女人跟她一样的前仆后继。 在樊城,大约没有人不知道,她温郦心是韶黎殷的未婚妻。 虽然只是这样的一个名声,近乎就没有男人敢随便打她的主意。因为韶黎殷,掌管着樊城最大的黑暗势力。他的产业更多的像是游走在灰色地带,而他,更是个危险人物。 加上四少同气连枝,基本上,在樊城,还没有什么人敢光明正大的挑衅。 而她的名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挂上了蛇蝎的恶名。 蛇蝎美女! 从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坏事,被人挂上了如此的恶名。但她是无奈的,她从来也没想过要去解释或者掩饰,因为她知道,认识她的朋友都了解她,不认识的,也就不重要了。 她一直以为,他身边诱惑再多,他都是会顾念两家的情分,也是承认这段关系的。 所以,从来,她就没有想过,他会在外面拈花惹草! 男人的逢场作戏,她是知道的,她以为他那么冷漠的一个男人,感情是不会外露,不会随便对女人动情,更是有分寸的。 直至,一个叫舒静的女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他的生活中,从来不乏狂蜂浪蝶环绕,几次,碰到上去勾搭的女人,她都是利落打发,他从未有过质疑。 一直以来,即便他对她不冷不热,她始终也认定——自己会是他的新娘。 捧着水,搓洗着自己。温郦心的思绪像是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一个月。 犹记得,那个时候,她跟往常一样,工作之余,闲暇之际,她还是喜欢去招他,或者去他地盘的夜总会坐坐,期待能有些偶遇,哪怕简单的说上几句话都好。 为了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还特意去学了几支舞蹈。 原本想在生日的时候,跳给他看,当生日礼物的。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私下,无事的时候,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交集,因为他们都很忙。 不止一次地,有人跟她说,韶黎殷有心上人,她从来不信。因为即便有,她觉得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将其扼杀在摇篮中。而且,他的事业范围,不是酒店、夜店,就是几家科技公司,这种地方的女人,她分析过,根本没有成为入主殷家的资格。 虽然殷氏是有些黑暗的背景,外面听不来不是正宗的名门贵族,但据她了解,殷家的儿媳妇,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门当户对的观念,至少殷家是有的,否则,当年不可能一句话就指腹未婚。 怎么说,殷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在温郦心的观念里,夜店的舞娘、常来玩的女人跟酒店的服务生,肯定不在他的入目之列。 而自己这种经常出入夜店的,她都是出入熟悉的地盘会所,而且基本不敢呆到超过十二点。若没有韶黎殷这层关系。没有温家千金的头衔,她也不敢出入的如此坦然。 她做梦也没想到,跟韶黎殷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偏偏就是他旗下的一个舞娘。 居然还是从另一个店里调派过来的! 直至华都夜总会见面的那一天,她才知道,韶黎殷口中有喜欢的人,经常提起的那个‘静’,是真的存在,而不是以往那种推脱她的一个借口。 那一天,是他生日,她原本是想给他礼物、送他一支舞,才去了华都的。 却不想,她人还没见到,这个叫舒静的女人想找上她,跟她摊牌了。 她说,他们已经认识几年,在一起几年了,她之所以见不得光,不过就是因为她挂了‘未婚妻’的名字,说她才是‘小三’,他一直没公开,是为了保护她,两人夜夜缠绵,她会从京云夜总会去华都,也是韶黎殷想她、允许的;两人不想在牛郎和织女一般,才决定离得近一点。 女人的言辞,她听得太多了,她从来不相信。 舒静指责她是个徒有知名、不被爱的‘老婆’,嫁入豪门,也注定悲剧,她也直言不讳,暗喻,她不过是被男人玩剩的破鞋,永远进不了豪门。 两人争锋相对堵了很久,没想到,最后,那个女人恼羞成怒,动手了,她也从不是怕事的人,两个人就推搪了几下。 没想到,他来了,却是抱着那个女人,将她推倒在地。 众目睽睽之下,不问青红皂白的,那个女人哭诉了两句,她就成了善妒无理、欺负别人的恶毒千金!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闹够了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心有所属!静儿,是我的人,你再胡乱撒野,找她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天的一推,那天冷漠警告的一席话。噩梦一般的缠绕着她,她的心被彻底碾成了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望着他,看了许久。 被当众抛在来了场中,她成了一个赤果果的笑话,但是,她并没有离开,甚至不相信,他会爱上一个…舞女? 在她的认知里,他是高贵到目光着落点都比别人高一等的。 曾经有个自恃貌美的校花主动上门,他就直言‘一个空壳,跟塑胶没区别,他入不了眼’,连两句话都没说上,就让人‘滚,回炉灶里去重塑下!’ 他第一次疾言厉色,第一次推倒她,居然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温郦心是接受不了的。 直至亲眼看到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一幕,她信了,全信了,她坚持了二十多年的梦想,刹那间。就破碎了,碎得干净,碎得连渣都不剩! 雨夜的街道上,多少磨难,多少冷眼都没能让他推却的脚步,彻底凌乱了。 意念破碎,她彻底的被击垮了。 那天之后,她在家里憋闷了一个星期,她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韶黎殷,她没有解释,没有告白…只有憔悴,无尽的伤心跟绝望,她却选择了一个人舔舐伤口。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温郦心才蓦然回神。 续篇 198 惊世才华,惊为天人 看了下来电显示,调整了下情绪,她才按下了接听键:“陈老板,你好,是我!” “温大小姐,你回来了吗?我可等得急死了,商州的客人可都到了…就等着你了!这些大老板可都是龟毛的紧,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非要见过你,确定了,才肯让我看货!听说他们常在樊城、商州之间来往,所以,在这里开了自己的保险柜,是很有信誉的一家公司,重要的物品都存在了私人的保险柜,不轻易对外展示,大概也是想有些保密的意思吧!不过,现在突然出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这换了谁,不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都是上千万的东西啊!要是弄出个赝品,真要吐血了。温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呵呵,我刚回来,这几天,倒是都有空!这样吧!明天我要收拾、准备一下,也要缓缓倒下时差,你看过了明后天,周五或者周六晚上,行吗?这样,那边你确定好了时间地点,再通知我!我们先见个面,具体的,见面再谈吧!” “好。好!” … 放下,叹了口气,温郦心才惊觉皮肤都有些泡皱了,水也有些凉了,随即,才快速地起了身。 原本,这次回来,更多的也是为了工作! 只是没想到,才刚到,接个风洗个尘的,就先出了这档子插曲。第一个,就碰到了——他! 韶?殷! 一想到他,郦心的心头禁不住又是一颤,漂亮的眸子渐渐地也笼上了一层?淡的阴霾。 吹着头发,望着镜中明媚不再、?淡无光的自己,如枯萎将要凋谢的花儿一般,手下一顿,温郦心禁不住摸了摸自己明显消瘦的脸颊。 这一年多,她的改变,连她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爱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她觉得累,觉得自己可怜。 鼓着腮帮子,温郦心强撑着笑了笑: “以后再也不会了!胖起来,好好地!虽然,很遗憾。但其实,这样或许也不错,以后…再也不用围着一个男人转,再也不用强撑着,做什么,都先想三想四了!” 打理了下头发。温郦心还是仰头,憋回了眼底冒尖的酸意。 喝了点热汤,爬上床,温郦心呼呼大睡了起来! *** 投入了工作,即便回到了同一片天空下,日子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最痛苦的时候,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这天,处理完手头的合同,她又接到了陈老板的电话。 “陈老板,放心。我会准时过去的!京华云都?” 一听改了地方,温郦心的脸色还是有些微变:这不是他刚开的夜总会吗?怎么又改到了他的地盘? “是啊!说是还有两个重要客户要过来,这不离着近吗?所以我才赶紧通知你!对了,你今晚要注意点,这几个人可都是很刁,别被他们绕进去了!不过,从生意的角度,他们还是很值得结交的,特别是合作上,价钱爽快,而且,真要有个什么事儿需要他们帮忙,基本都是义不容辞,人嘛,还是很地道的!就是有些怪癖,有些地方,爱较真!听说,上次,有个专家私下去给他们鉴定,结果,两人拿了两只蟑螂,让人辨别公母,直接把那个专家给气走了!毕竟行当里混的,虽然说没有挂着个专家的名,但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啊!他们也还是有些自己的门道的!所以,不能让他们佩服,他们是不会私自拿珍藏出来与我们鉴赏、探讨的!关键是,现在的东西,要出售,要上价,必须有专家的鉴定书跟那公众承认的章才管用啊!所以,他们想在拿出来之前,先找专人确定下真伪,别到时候真拿出来了,却是个高仿的赝品,那可不止是赔钱的问题、信誉、名声什么的,都不好看啊!” “我明白!” 思索了下,温郦心还是点了头:“好,我会准时到的!” 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总喜欢这种地方谈事,但抡起夜总会、高级会所,十个有八个是他的地盘,不是他的,也跟他沾着边。终归,自己也不能躲一辈子! 偏偏,很多大老板,谈事不谈事的,全选这种地方,温郦心的心里也是狂吠、郁闷的! 挂了电话,起身,她深呼吸了几下,幽幽叹了口气。 *** 京华云都,是一家刚开业不久的豪华夜总会,因为是挂在韶氏北冥集团的名下,所以也是一派高端奢华的繁荣之景。地段同样是四通发达,周遭不远处是接连的几家夜总会,隔条街,除了酒店,就是美食城,对面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跟商场,可以说是樊城又一条灯红酒绿的集中地。 一到晚上,白日明显空寂的街道就停满了各色豪车、出租车,霓虹闪烁,各种妖娆艳丽的美女当真是百花齐放、随处可见。 所以,天色一暗。周遭就开始沸腾了起来。 还没离开的时候,她就听到过风声,说是北冥收购了这里的一家店铺,要打造一间跟东部‘华都’相媲美、甚至更大的一间夜总会。 没想到,不到一年,都已经开业了。 因为约的时间是九点,温郦心便先回家吃了个饭,又换了身衣服。知道是去夜总会,她便换了一身削肩的白色上衣搭配了?色的修身长裤,利落地还把一头长发在头顶拢了个时下流行的丸子头,简单地画了个妆。 刚拿起包包,她的就响了起来,一见,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就抿了下,按下接听键,嗓音也是冷漠的: “是我!” “心儿,听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个饭吧!爸让人给你做爱吃的糖醋鱼!” “我最近有些忙,过些日子,再说吧!” 一边穿套着鞋子,温郦心一边收拾,口气也没有半点温度。 “心儿,咳咳…你还生爸的气吗?爸爸年纪大了,只是想看看你!听说姓韶的欺负你了,是不是真的?你要是受了委屈,要跟爸爸说,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宝贝女儿的!姓韶的,也不行!我的女儿嫁过去是要享福的,还没过门就受气,成何体统?心儿,你韶伯父也快回来了,你也长大了,早晚还是要嫁人的…” 苍老的声音明显带着忧伤的不舍,但片刻的停顿后,老人还是道:“这是你妈的心愿。这次回来,我想跟你韶伯父商量让你们早点——” 成婚! 他的话还没说完,倏地站直身子,温郦心嗓音都拔高了几度: “我死都不会嫁给他的!爸,您女儿是有多差,要用这样的方式嫁出去?如果您真在乎我这个女儿,不想我不幸,这件事,以后都别再提了!我们婚娶,各不相干!我还要出门,挂了!” 疯吼了一通,按下挂断键之前,温郦心还是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记得让阿姨给你煮点梨水喝!” 扣下,温郦心的胸膛还一阵起伏不定。 那头,听着她有限的‘爸’,老人握着电话的手也是阵阵颤抖:她喊他‘爸’了,虽然是这样的口气?还有,她…怎么这么大火气?这种态度?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韶?殷的吗?每次电话,也只有提及他的事儿,她才愿意多听一会儿! 难道韶?殷…真的欺负她了?她突然离开,与他有关? 这个混小子,要敢欺负他闺女,他饶不了他! “老爷,您该吃药休息了!” 放下,老人家祥和的脸庞再度浮上了一丝威严: “老宋,安排几个精细的人帮我查查,姓韶的那小子最近都在干什么?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是姑爷又跟小姐…闹别扭了?小年轻的,偶尔吵个架,不算什么?” “吵架?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郦心是我温家唯一的继承人,论人才、论相貌,我堂堂一个珠宝集团,还配不起他吗?谁敢欺负我的女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去,给我查查,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哎,我知道了!老爷,您还是早点休息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恐怕都由不得您插手!” 起身,温老也缓缓走了出来: “哎,可惜她不是男儿身!我温家这么大的担子,都要落在她一个女人身上了,不知道我还能陪她多久?我还是想找个靠谱的人。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啊!这门亲事,我是真得很看好啊!” 至少,她若嫁入韶家,婆媳方面,不会太受气!这个浮躁、又利欲熏心的社会,知根知底的,总也好过那些空重其表、或者为温家的钱看上她的男人好吧! “老爷,瞧您这话说的!您不正值壮年吗?日子还长着呢!您的苦心,小姐早晚会明白、会回来的!她这么优秀,还成了业界内最优秀的鉴定师,不也是完成你的心愿吗?小姐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啊,心软的很!” 点头,想到最后那句‘梨水’,温老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 *** 收拾完,缓和了下,温郦心才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直奔京华云都,温郦心一进门,还是有经理亲自迎了过来:“温小姐,您来了?是找老板的吗?我带您过去!晚点,他可能过来!” 还是一如往昔。经常遇到的——彬彬有礼。 这一刻,温郦心却只觉得讽刺: “不是!我跟你家老板没什么关系,以后不用,特殊关照!我会记得付钱!请问,明月厅怎么走?谢谢!” “呃?奥,这边!” 明显愣了几秒,经理才示意地给她指引了一条路。 目送她离去,还明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他说错什么话?马屁拍到马蹄子身上了? 此时,一旁站着的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经理,你难道没听说,老板好像喜欢上店里的一个…表演舞娘,还为了她跟老板娘闹翻了吗?听说,还动了手,打了老板娘呢!好像是在华都吧!总之都说…’ 对着手指,女人比了个‘劳燕分飞’的手势。 “估计,是真的没戏了吧!听说他们是从小指腹未婚,老板娘没出生,就指给了咱们大老板呢!以前都说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不过外面都传说这个温千金是个蛇蝎美女,心狠手辣的。对老板身边的女人从来不客气,估计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只是没想到,原来温小姐本人这么漂亮啊…看着比我们店里的舞娘公主都好看呢!” 略一思索,经理便道: “我倒也有点耳闻!不管怎么样,这个温小姐,还是要好好招待!豪门那是说进就能进的?指不定,明天还是老板娘!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再私下八卦这件事!谁要是给我得罪了人、惹事生非,别怪我扣她奖金、扫她出门!” 毕竟,在他看来,逢场作戏玩玩,什么可能都有,若要说真成为韶家少奶奶,这还真是个未知数,毕竟,温郦心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 “是!” 服务生刚要离开,有被经理揪了回来:“你知道明月厅是什么客人吗?” “是几个大老板,出手特豪气!给的小费很多!刚刚听领班妈妈说,四大花魁,全点上了!不知道是要挑,还是全留!反正都给了最高价!” 挥了挥手,经理才道:“去吧!” 转而又吩咐了人,过去盯着注意动向。 *** 名为‘明月厅’的包房里,不同于大厅的喧嚣的热闹幽暗,偌大的厅堂灯光明亮,显得颇为幽静,也很具格调,几个男人近乎都是西装革履,颇为优雅,环形的沙发,一行,清一色,坐得满满的。 进门。温郦心先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彼此握手、认识了下。 “久闻温小姐大名,没想到独具慧眼、才华横溢,素有‘火眼金睛’的‘古董之花’,居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美丽的女人?” 一边,一个身着休闲衬衫、?西裤的年轻男子率先出声,眼神口吻间明显都带着质疑。 “蒋先生过奖,承蒙抬爱!蒋先生也很年轻,却已经通过了美国gia,英国fga等几家世界权威珠宝机构的认证,我很崇拜您,也一直视您为榜样!” 言下之意,你也年轻,却同样出众! 对她不卑不亢的对答,聪慧伶俐的反击,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都笑着坐了下来。 一直最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若是换作以往,温郦心说话可能不会如此圆润,但经历了很多事后,这些年,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的确圆润了不少,也不再锋芒毕露地去一争长短。 像是对韶?殷的情一般,再深再浓再在乎,她都能坦然面对了。 这半年,一个人游历,一个人反思,过往的很多不曾细思的事儿,全都折射进了她的脑海,点点滴滴,她自己的,与她有关的,朋友的,特别是跟倪朵的一些谈话,让她猛然间就像是受到了醍醐灌顶的冲击,她的确改变了不少,也看淡了很多。 不知道是她长大了,还是伤过痛过怕了。 几个人熟悉的闲谈了片刻,因为只是引荐的聚会,算不上正式商谈,所以,都是闲话家常,并没有谈入正题,此时。一名助理开了红酒,端了上来,每人就拿了一杯。 轻晃了下,香气浓郁的酒气扑鼻,混着焦糖、雪松、?醋栗、花果香的气息,芳醇婉细,再见那呈现深宝石红色的光亮边缘,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红酒。 温郦心的眸光一顿,一边,一道低沉的嗓音已经响了起来:“都说温小姐博学多才、涉猎广泛,心思细腻,不知道对红酒可有研究?能否说出这酒的来历,品味如何?” “温小姐是珠宝、古董鉴定师,你让人家品酒,不是为难人家吗?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你什么时候还怜香惜玉了?凑什么热闹!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一瓶酒,大家随便玩玩嘛!一边去,别闹!” … 周遭一起哄,含沙射影地,温郦心的心还是波动了下,举杯,她便道:“没事!既然大家都有兴趣。我就试试看!” 轻晃了下,她便轻抿了两口: “香气浓郁,醇厚,混合着小红果、?醋粟、还带着点烟熏的气息,酒体饱满,丰富清晰,低酸,口感细腻、优雅绵长,也很平衡,品之,也回味无穷。当是酒中极品,并不多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颇为珍贵的82年的拉菲!孙总,是酒中行家,果然大手笔!” 举杯,温郦心朝他敬了一下,口气虽然留有余地,但态度,明显就是确认。 一边,几个不明所以的男人全都惊了,直直地目光就在酒跟孙老板之间逡巡: “我靠!这就是一瓶十几万的…拉菲?” 另一边,孙总也举杯,?认:“温小姐,好眼光!” “温小姐是大家千金,什么顶级的没见过,也许,人家都是拿来当水喝的呢!拿这个考她,不是拿着马蹄铁问马匠吗?” 正说话间,房门打开,四个女人走了进来。 “温小姐辨物识货有一手,不知道见貌辨人又如何?云都四大花魁四大最,最贵‘香奈儿’,最猛‘十三姨’,最纯‘必点菜’,最绝‘双响炮’;你又知不知道哪位是哪位?” 续篇 199 不关她的事儿,不要找舒静! 一名男子一出声,同时也抬手制止了四个女人出声,紧接着,周遭一片兴奋的哗然:“哇,这也可以?” “温小姐,能否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温小姐?” “听说京华也是北冥的产业,殷少可是温小姐的未婚夫,你们这题也太没难度了!老板娘还能不认识自家的名牌菜?” “哈哈,这可不一定!这四人不都是新捧的吗?桑妈妈,对吧!” “又不是男人,温小姐肯定没那么了解!” “听说温小姐见多识广,闻一可晓三,不知道四位美女,能否区分?” 韶?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阵阵起哄的声音,步子,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此时,屋内高涨的气氛一波推上一波,一边,陈老板看着也觉得有些尴尬,当即起身圆场道: “你们这可儿太为难人了吧!温小姐可是刚刚才从国外回来,京华云都又才开业不久,这四人我都没听过,随便拉个人就考人叫什么,这神仙也要抓瞎了!可不能这么欺负女人!算了,算了,大家弄点有深度的,行吗?” “没事,大家就是随兴玩玩,不会当真!当然,既然起了名号,总得给个提示解释解释,不会一句话没有的!温小姐。要不要试试?哎哎,知道的,可不许作弊啊!都说温小姐心思细腻、火眼金睛,更是出了名的效率,我倒真很想见识见识!” 回眸,看了下正中并立的四位美女,全是妆容精致,身上的衣服各具特色,却也是兼具夜总会‘卖肉’的风格,但又不得不说,四人的确是各具特色。而且样貌身形都颇为出挑,更重要的是,自成一派,都有别样耀眼的点儿,即便站在一起,也是平分秋色,当真有几分‘魁首’的架势。 其实接到陈老板的电话后,她对京华云都的地址、情况也稍微查了下,也看到过四人的名字,虽然没有照片,但这名号。隐约间,温郦心大约还是知道点什么意思的。 周遭还在起哄,大致扫了一眼,觉得可以判个‘七七八八’,她随即就站起了起来: “既然各位老板这么给面子,我就不妨一试,权当助兴了!烦请哪位给我解释下名号的由来,总不过分吧!” “当然!” 随即,一名男子便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往前走了一步:“最贵香奈儿,一句话。价高,高贵,酷爱香奈儿闻名;最猛十三姨,靓丽,尤物,因一天连接十三单,获此殊荣;最纯必点菜,清纯如初恋,老牛爱嫩草,传说是周末老龄人的必点佳肴。最绝双响炮,钢管闻名。灵巧如蛇,最绝的是,可以同时服务两名客人,所以由此称号!” 男人话音一落,温郦心也走到了四名女子跟前。她今天一身略显中性的装扮,一六五的身高配着高跟鞋,加上身材纤瘦,看着明显鹤立鸡群,甚至高过一众男人,站在四大美女面前,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而且睥睨自信的态势,完全是粉碎氏的极致碾压。 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再回身,温郦心直接越过了一个,站到了第二名身着低胸修身?色小礼服裙的女人身边: “小姐姿态端正,妆容优雅,搭配讲究,卓尔不群,亦富书香气自华,应该是香奈儿小姐了!” 温郦心的话一出,一阵抽噎声此起彼伏。女人显然也被夸得非常高兴,上前一步,还点头示意,颇为优雅的笑道: “温小姐,有礼!” 她一出声,周遭一片热烈的掌声,所有的人眼睛都直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温郦心只是闻出了她身上闻名遐迩的香奈儿五号的味道!而做这种职业,还能高贵叫上价钱的,大多都是因为不止有美貌,还有,高学历兼具出众的才华。 清浅一笑,转而,扫了眼三人,温郦心又走向一边身着白色修身略长礼服裙的女子身边,上下逡巡了下,她才道: “小姐清新隽永,即便盛装,亦如一汪清泉、一缕春风,清纯如花更胜花,欲语还休胜娇羞,应该是男人心中最纯的初恋了吧!” 同样被夸得各种飘摇。女人声若蚊蝇,道:“温小姐好!” 煞时,众人目瞪口呆,眼底的崇拜已经隐隐浮现。 剩下的两位,温郦心知道只要自己分出其中一个,就可以了,但是这两人,都属于妖媚的类型,而且名称的由来也全出自他们的服务,一个是因为一天接连接了十三个客人出的名,另一个,则是因为擅长玩3p,加上今天两人穿衣风格跟打扮也有些雷同,身段也都同样纤瘦,连身高都差不太多,一时间,温郦心还真难以辨别。 来回逡巡了下,她随手拉起了一个女人的手:“咦,小姐的美甲颜色很特别!” “嗯,这是芸朵风尚最新出的心情甲,特别透亮,看我一说话。心情激动,颜色就跟着红亮了!” 看着指甲,温郦心顺势摸了下她的掌心,转而又望向了另一个女子,同样做了美甲,却明显没有延长,再细看两人的身段,同样的纤瘦,但经常运动跟不运动还是有区别的。 转而,放下她的手,她便走向了另一个女人道:“小姐身段挺拔,骨肉匀称却显细柔婉转,明眸璀璨,柔韧间尽显灵动,十指细长,却略带薄茧,应该是经常跳舞所致,小姐应该是闻名遐迩的双响炮吧!” 转身,她又道: “至于这位小姐,身形纤细,上围却颇为突出,面容秀美,圆润大气,略带婴儿肥,更显甜美,当可谓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该是很招男人喜欢的…十三姨了!” 她的话音一落,两人也禁不住长大了嘴巴:“哇——” 煞时全场一片鸦雀无声,转而,一个个巴掌声响起,顷刻转为一片热烈的欢呼: “太神了!温小姐果然博学多才,观察入微,连这儿都分得出来!话说,我还见过几人两次,到现在也分不清呢!真让人大开眼界!” “温小姐果然才?横溢,我想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几个人举杯,转而却是挥手将几个女人打发了出去。 而门口一侧,韶?殷透过一边的门缝,竟看完了全场,心底却也颇为震撼:没想到她不止眼光毒辣,当真才华横溢!几个妓女,竟被她说得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一般! 不过听着,韶?殷都觉得自己旗下的卖品——比较高档!心情不止舒畅,还膨胀起了一股优越的自豪感。 很快,几个女人就相继走了出来,刚要打招呼,韶?殷抬手制止,转而挥了挥。 待周遭静止,他才抬脚走了过去,心思竟有些莫名的澎湃。 *** 转进了一边的包房,单北瑞已经等在那里了:“殷少,总算来了!” 起身,他直接帮他倒了一杯酒,转而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递了过去: “g大西门的开发项目!我去考察过了,这次规划的地皮地理位置的确不错!如果美食城开业的话,周边学生的流量还会加大,关键是紧邻着两大名校!现在的大学生,各种节日都过,如果我们的ktv开过去的话,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现在那里附近只有两家,都不大,档次一般!毕竟是学生,走的还是亲民价!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块地被政府收购列入了规划地段,非常抢手,光是我了解的,就有几家有意向,最后即便拿下,这个价钱方面,怕是也不好控制!” “贵点就贵点!不要光看地!地贵了,有些方面可能就省了。不是临着学校吗?资源丰富!而且,设计上,装修上都不用过于奢华。房间改小,也是重在走量。不要小看学生的力量。我还是倾向于拿地。商场我们也可以建,那个地理位置太占优势,租房,没前途!这个列为重点!” 说着,韶?殷已经将资料收好,此时,经理也拿着一些账目走了进来: “少主,京华云都最近的账目都在这里了!最近,生意非常火爆,四大花魁已经全在加班了,可是。公主的人数…明显还是不够!我们是不是把头牌的数量再提一下?” “嗯!先物色人选吧!北瑞,先从华都调两个过来!四大花魁?” 低喃着,抬眸,韶?殷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刚刚的场景、刚刚的那番对话,嘴角不自觉的竟噙上了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格外的——渗人! 一见,单北瑞直了眼睛,经理背后都一阵冒了冷汗:“那个…”是有什么问题吗?这几个都是熟手,很听话啊! “底薪翻倍!” 韶?殷话音一落,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 另一间包房里。同行人见面,也是相谈甚欢。 温郦心刚拿起酒杯,又亮了下,抬手,一翻,就见又是一个名为‘爱屋及乌’的女人发来的消息,一溜的,全是谩骂: 【你没见过男人啊!都不要你了,还死缠着!】 【还千金呢!你还是女人吗?那么强悍,你自己过啊!缠着殷算什么?也不瞧瞧你没几两肉的样子,哪个男人会看得上你?】 【我怀孕了!你什么时候去死?赶紧让位!】 【跟男人一样,皮糙肉厚,俗不可耐!难怪异性动物都躲你三丈远,蛇蝎美人,还真自己是美人?是霉人还差不多!人人见了,都退避三舍!蛇蝎!】 【你知道殷都怎么说你吗?跟男人一样,没半点女人味!】 【昨晚,我们大战了三百回合,巫山云雨!一次一个多小时,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吧!女人是花,需要滋润的,否则。就跟你一样,干巴巴的,早晚枯死!】 【那么有钱,你可以买个小白脸啊!反正全天下都知道殷不要你了!被人玩剩的破鞋,有点脸面的,估计也没人敢要你!】 【奥,对了,他床上好猛好温柔的,还说,就喜欢我温柔体贴,娇柔可怜惹人爱!】 【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来了,他快恶心死你了!你对他而言,就跟臭虫一样!人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你还往上贴,你是苍蝇啊!就知道倒贴,屎都不稀罕你!】 … 成篇的污言秽语,即便再压抑,一度无视,刹那间,心头还是撺掇起一股气。 不用问,温郦心也知道这个加了自己的小号是谁了!没想到,她都离开了这么久,刚回来,就有人找上门。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起身,温郦心去洗了个脸,心情却也是各种郁闷。不想理会,拿出,温郦心刚想删掉,又几条发了过来,每条都是让她去死,诅咒她、骂她不要脸之类。 顿时,她也气到要命。抬手就打了一片发了回去: 【你不是屎,嘴,却比屎还臭!被人插烂了都见不得光,还好意思让人让位?出问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 【一个低贱的舞娘,还指望嫁入豪门?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孤身一辈子也照样吃香喝辣的住豪宅!你被人操一辈子,也不见得入得了豪门!】 【真这么喜欢,你就拿去,抱着,少tmd的来拜拜!掉屎上的钱,姑奶奶不稀罕,尽管拿去用,别弄个破号来显摆!怀孕了,没做一个小时,你怎么还没死?】 【我就是蛇蝎怎么了?聪明的,别惹我!要不哪天靠山倒了,小心我第一个整死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真成了四少奶奶再来掰掰也不迟!就怕这少奶奶的位子你坐,都坐不稳!别忘了,还有小四小五在后面排队等着你呢!】 【奥,真巧,刚刚我还看到他搂着双响炮进包房了呢!京华云都的双响炮,知道不?不止会跳钢管舞,还特别会伺候男人!哎呦,这声音,叫的好酥呢!不知道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了!】 【你啊,这么哈男人,还是回去多练练床上功夫吧!要不哪天被人玩腻了,变成?脸婆,跳舞,都没人要你!等着喝西北风吧!】 【你家男人可真疼你,十家八家夜总会开着,怎么不累死你得了?明天,你可以问他要长金卡,保你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不过,我昔日的未来婆婆可是事业独立的女性,最崇尚节俭,婚前就这么拜金,你也就别指望进门了!祝你早死早超生!】 … 想也不想,蹭蹭地瞧了一溜过去,温郦心舒了口气,火气也消了大半: 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然回来了,既然决定结束。谁也别想再欺负她!从小,她就不是软柿子!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洗了把脸,搭理了下自己,扯了扯嘴角,抬头挺胸地,她又回了包房。 *** 另一边,韶?殷跟助理正对着账目,商讨着事情,突然响了起来,停手,他起身,走向了一边: “静?有事?” 随即,一阵哭哭啼啼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殷,你真得在京华云都吗?” “嗯,过来办点事,怎么了?”听出她的口吻不对,韶?殷有些纳闷:出什么事了? “你真得跟那个什么双响炮在一起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还特意早点回来,给你煮了宵夜…” 煞时,韶?殷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口气明显不悦:“你在说什么?” “就刚刚…温郦心跟我说的!她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的号,就加了我,上来就红脸白脸的骂了我一顿;还说你…你都不知道那些话有多难听…她说你跟双响炮…我一想到你们。就受不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别往心里去!我跟北瑞谈正事,没那种事!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忙一下!” 挂了电话,微信上,一组信息截图传来过来,一溜全是温郦心骂人的对话。 看了,韶?殷的脸色顷刻就绿了。 因为还算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是个受不得气的人,以前看到他身边有女人,她也是直接过来就赶人。言语经常也十分难听,所以一看对话截图,韶?殷也没多想,只觉得她骂人太过分了,说话也十分难听。再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还有些欣赏她的才华,就更郁闷了。 转身,他便走了出去:“我出去下!” 不一会儿,温郦心就被叫了出来,因为真有什么朋友找她,她还一路往窗边跑去:“你找我?” 一抬眸,男人一个转身,才见是韶?殷,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不关她的事儿,以后,你不要再去骚扰舒静!” 续篇 200 一脚踩两船,门都没有 心哗哗淌血,轻‘嗤’了声,温郦心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又十分无力的感觉:他还真在!想必故事已经被编排的非常精彩了吧! 如果早知道他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早知道,她心心念念、爱着的‘未婚夫’,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女人,或许她早就接受现实,也不会自欺欺人这么久了。 她从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看她,从不在乎外面的名声,她以为,他懂,她不需要解释。 她即便不是个善良的女人,但从来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那些女人不是在他身边,如果他不是她的‘未婚夫’,他以为她会闲得没事多看一眼?如果,今日,她不来找骂,不是一而再的挑衅,她会浪费时间?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小手攥握了几次,捆绑久抑的情绪有些爆发的蠢蠢欲动,涌动的目光直直望入他没有情绪的眼底,温郦心却读不出他的心思。 认真地打量了她两眼,再不入心,韶?殷也看得出,她比以前憔悴也纤瘦了不少,气色也不似曾经红润婉柔,心底,多少也还是有些歉意的,再开口,他的口气也缓了一些: “她不像你,她没有什么才学,也没有什么文凭,是单亲。跟母亲一起生活,日子一直过得很辛苦,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已经很累了,你不要再去找她…” 烦! 到了嘴边的二字,却因为捕捉到温郦心眼底一闪而逝的‘受伤’,又生生咽了回去。其实,他过来找她,倒不是想要斥责她或者替谁出气,只是想她以后别做这种事,给他填?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也是因为。他刚刚一扫,就看到了她骂人的话,直指他是掉在屎上的钱!那嫌弃的口吻,让他不舒服了! 闻言,温郦心忍不住冷笑出声: “呵呵…可怜?男人的世界观,真让我大开眼界!韶先生可怜的标准是因人而异的吗?难道我不是单亲?我不是只有父亲?我的日子过得不辛苦?我不累吗?没有才华没有文凭,就可怜?难道这些都是老天爷给的?不用自己努力去挣?难道努力也是错?贫穷还是借口?把自己的可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活该可怜一辈子!可怜,不是万能的借口,不是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的理由!韶先生这么厉害,可以让她荣华富贵、超越任何人,不可怜啊!对比而言,是不是我就更可怜了?哼!她可不可怜。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韶先生要怜香惜玉,就管好你的人!我也忙得很,没人养,我要赚钱!跟狗乱吠,也是需要时间的!” 摘下了耳朵上的一只钻石耳钉,在他眼前晃了下,甩手,温郦心扔到了地下: “再贵的东西,自己不要、扔掉的,你会在乎谁捡去?” 她的话,不言而喻。他,是她温郦心不要的,她有什么必要因为他去找一个女人的?烦? “不要因为你的狗受伤,就出来乱咬人!我温郦心不是你的宠物,不是你随传随到,想打想骂,都可以的!韶?殷,你是你,我是我,不要用你的档次来拉低我!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的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还有,不想你的狗受伤。就别来惹我!” 呲了呲牙,温郦心还有些气嘟嘟的。 眸光一暗,韶?殷的眉头也拧了下:“郦心!怎么说话的?” 开口闭口,狗来狗去的! 话说完了,懒得理他,回了他一个白眼,转身,温郦心大步走开了:要不是她把某人踢得太早,真该让他见识见识小可怜虫的真面目! 转念一想,温郦心又觉得没必要:反正跟她没关系了,祸害死他才好! 身后,被扔在了原地,韶?殷也足足愣了三秒: 记忆里的她,就是个?人的小东西,小时候,经常眼泪鼻涕一把抓的往他身上蹭,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长大了,知道漂亮了,也是个?糊的小尾巴,甩都甩不到,而且傲娇又任性,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男女有别,经常中午来找他,都是直接爬山他的床,抱着他压着他睡! 天知道,每次,他有多恼火!一个女孩子当他死人一样,他哪里睡得着! … 后来的后来,他越来越烦她,经常吼她,她不往他身上爬了,也不吵他了,可还是经常跟在他身边,乖乖巧巧的,可一群爷们里面突然冒出这么朵花,想想也够郁闷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但因为两家走得颇近,关系也好,爸妈也喜欢她,一直,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进行着。 从中学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小未婚妻’,所以,他有意思的女人,追,都没人信,后来。对女人,他也就不追了,再后来,经常主动有女人送上门,就更无语了,三次被她撞见两回,却让她给虎唬得给赶走了。 小的时候,就剪人家头发,赶人走,大一点,就直接让人家‘癞蛤蟆别想天鹅肉’,或者直接吼‘小三’,让人无地自容直接遁走。 … 但是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如此尖锐,总是那么柔顺,不管他说什么,她从来不反抗,说得热乎,也能嘎然而止,静静地在他身边…从来不会发脾气,从来不会不高兴,哪怕吃着饭,他一个电话就扔下了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样争锋相对的温郦心。是他没有见过的! 虽然她在身边,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很烦,特别是很多场合遇到,他所有的异性缘全被她掐了,他心里真不舒服。 但最近这一年,她突然消失了,事实上,他经常…也不舒服! 抿了下唇瓣,韶?殷也觉得自己也是贱得没准了:没人缠着他了,他居然还怀念起来了?若不是她这层尴尬的身份,或许,真的,早就将她踢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寻思着,脚下一动,一点晶亮陡然进入眼底,弯身,他便将一个小巧的钻石耳钉捡了起来,心下倏地就撺掇起一股气: ‘居然要扔了他?还说他是掉到屎上的钱?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扒着他?!’ 紧紧地攥握着,韶?殷的眼底一丝焰火一闪而逝! *** 无缘无故,又惹了一身的火,温郦心的心里也不舒畅,回到包房,灌了两杯,想起自己的耳钉,又有些心疼了。 ‘真是!做做样子就好,干嘛真扔掉了!那可是她家特定的限量版,很贵的呢!再说,这副迷你心形的钻石耳钉,她可是很喜欢的!’ 纠结了半天,温郦心又出去了一趟。 地上,认真的四处找着,连的手电都给打了开来: “怎么没有?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不会这么巧,这么快就被人捡去了吧!耳钉,耳钉,你在哪儿?” “真是倒霉!早知道不扔了…” “你快出来…” 蹲着身子,一边找,温郦心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的。从洗手间出来,韶?殷就看到了一边若隐若现的光亮,不自觉地就调转了方向。 刚走了一步,就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摸索着,嘴里还叽里咕噜的。侧身,他站到了一侧的墙边。 接连找了两圈,温郦心也彻底放弃了:这种没人来的角落,也能被人捡走?运气真是爆棚啊! 起身,她更窝火了,抬脚,就狠狠踹了一边精致的装饰窗帘两下: “王八蛋!王八蛋!一窝王八蛋!一个挑衅骂我,一个无理帮凶,还害我丢一只耳环,我破财来找罪受的吗?” 忿忿地发泄了两下,看着眼前漂亮的装饰窗帘,还颇为上档次,转身来回瞅了两眼,见周遭既没人也没摄像头,猛地一个使劲儿,温郦心一把把窗帘给扯了下来,还狠狠踩了两脚: “韶?殷,你个大混蛋,你去死,去死!你也破财!破财!” 一边看着,韶?殷都愣了:这是他认识的优雅傲娇的…温大小姐? 转而,他便故意轻咳了两声:“咳咳…” 倏地回神,温郦心蹭的一下跳了出来,仓皇地看了四下一圈,转而踉跄着,明显做贼心虚地,踮着脚、时而捂下脸,三两下就跑开了。 侧身走出,望着一边地上皱成一团的窗帘,韶?殷禁不住轻笑出声:“哈哈!” 原地,垂眸,韶?殷双手插兜,呆站了许久:原来,还是个小女孩! 猛不丁的,他就想到小时候,她不爱上幼儿园,就装生病,闹脾气,给她准备的漂亮衣服,她都挑三拣四,说不喜欢,一给她穿,她就哭。跳下小床就把衣服扔在地上踩,然后就喊衣服脏了,没衣服穿,不上幼儿园。 有一次,他去,正好碰到,她就抱着他哭:说不给她买漂亮衣服穿,她没法上幼儿园。 那一次,她是真的病了,倒不是为了不上幼儿园踩衣服,而是不想吃药,就在那儿闹腾。 但那个时候的她。真是太可爱了,就像是她怀中抱着的那尊精致的芭比娃娃一般,穿着粉红色的小睡衣,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无比的惹人怜爱,为了不吃药,还一个劲儿的搂着他直亲他,嚷嚷着‘爸爸不疼我,哥哥带我走’! 他让她先吃药,她就不高兴地骂他坏,也是在踩衣服。 最后。他说‘不喜欢她,不要她了’,她才停下,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就乖乖地坐在他腿上,把药吃了,还一个劲儿的抽噎。 那是第一次,他送她去幼儿园,并答应放学也去接她。 晃神间,韶?殷突然也有些诧异,这些陈年往事,他居然还记得! 儿时的她,当真是最精致的芭比娃娃,最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殷少?这是——” 经理惊愕的嗓音一起,韶?殷的焦距才再度落回到了地下:“没事,心情不好,泄泄火!找人收拾下,换个新的吧!”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嘴角抽动着一丝隐隐的笑痕。 *** 难得空闲的周末,温郦心便买了一些点心,拎着国外带回来的一些补品跟家里常吃常用的一些中药材,就回了一趟老宅。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看到您。一定开心坏了!” “宋叔!” “老爷在客厅呢,快进去吧!”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管家匆匆去厨房吩咐了。 “心儿,你回来了!我的女儿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了!只是…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外面都吃不好?要不,搬回来,跟爸爸住吧!来人,快给小姐切点爱吃的水果,还有榴莲吗?没有快去买!” 激动地上前,温老不禁眉开眼笑。 这才注意到父亲的头发都有微白的发丝了,恍如隔世一般,温郦心突然感觉到:父亲也有些老了! “爸…”突然感到温暖,温郦心便叫了人,扶着温老坐了下来:“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现在流行…瘦为美!” “什么瘦美不美的!我的女儿就是最漂亮的!身体第一,健康第一,要好好吃饭!瘦得皮包骨头,追求变态的美,干什么?心儿,不要太累了,要不,去爸爸的公司上班吧!公司都上了轨道,你也接触接触,爸爸老了,以后,公司早晚也要交给你啊!” 以前,十分抵触,不知道是不是近一年受伤太多,温郦心的心态也有些转变:“嗯,过些日子…我先去坐班,混个脸熟!” “哎!哎!”点头,温老眼底都有些湿润。 “爸,您身体还好吗?我这次回来,一来想看看您,二来,想跟您说…我跟韶的事儿!” 一见女儿突变的态度,温老就觉察到她应该是有事,想到近来调查的消息。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 “这件事,爸爸会给你做主!不会让你受欺负的!郦心,男人在外面有些逢场应酬…是免不了的!其实,不一定会带回家来的!” 缓和地解释着,温老的话一出,温郦心突然就像是炸了毛,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当年的心态吗?不带回家,就是对家里负责?不带回家,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就不会有人受伤吗?你有没有顾虑我妈的心情?有个儿子替你接班,真这么重要吗?现在,你是有儿子了!可你儿子没成家没立业,没替你传宗接代,名不正言不顺,还在大牢里呆着呢!是你害我妈伤心,害她郁郁寡欢,害死了她,是你让我一个人在外流浪,不愿回家!现在,你是不是也要我走我妈的老路?那我告诉你,我温郦心可以不做温家的千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可以一辈子没有男人,但我的男人,绝对不能一脚踩两船,门都没有!韶?殷,我不要!这门婚事,我也不会承认!你要怎么办,随便你!我的事儿,也不用你操心!有这个空闲,你还是替你大牢里的儿子安排下后事吧!我还有事,饭,不吃了,我走了!” 抓起包包,温郦心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 “心儿——” 身后,喊叫着,温老的脸色瞬间又苍老了太多。 “小姐,老爷!”扶着温老,管家也禁不住又叹了口气:“怎么又吵起来了?” 两人还没追出门,引擎发动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止步,温老也无奈的闭了闭眸子: “阿诺的死…她至今都不肯原谅我!哎,也是温承才不争气,原指望他…却不想还不如个女儿!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十几年了,不管我做了什么…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从成年搬离,她就再没回来住过!” “老爷,这是小姐的心结啊!她还是关心您的,带了很多补品给您平时吃的中药材回来,很多都是国外原产地。应该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再给她些时间吧!小姐聪慧也努力,她如此成器,您也该欣慰…您为了小姐,十多年未续弦,她以后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但愿吧!你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好好照顾心儿,有事,一定要告诉我!韶家那浑球,哎,真是!算了,一个无情,一个无意,强扭的瓜也不甜!这门亲事,看来是无望了。我只是怕心儿因为我…婚姻走得不幸啊!” 幽幽叹了口气,温老又转回了身子,缓步上了楼。 一路踩着油门,温郦心也是情绪翻腾,恼火到不行,猛地一个刹车,突然‘芸朵风尚’的标志牌进入眼帘,绿灯亮起,想起什么的,下一个路口处,她便调转了车头。 上次夜总会。那个女人说得是‘芸朵风尚’的心情美甲吗? 下了车,温郦心浑浑噩噩地也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小姐第一次来吧!是想做美甲、手部护理还是…” 倪朵拎着包走出,一抬眸,就见温郦心站在一边的宣传牌前,当即就迎了过去:“郦心,怎么是你?” “朵朵?芸朵?这是…你的店?” 上前,点头,倪朵支开了服务生:“这是我的好朋友,我来就行,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郦心,好久不见!我们去办公室里。慢慢谈!” 上前,激动的抱了抱她,倪朵拉着她往里走去:“下周,我生日,正想约朋友聚聚呢!看到你太高兴了…前两天还听说你出国考察了…” 某紫:殷,你的智商下线,某紫都被留言吞没了; 某殷:嗯,被你拉低智商,我也好痛苦,有苦不能言,媳妇还跑了! 某紫:好吧!我错了...偶尔智商掉下线,很快给你拉回来。 某殷:嗯,记得媳妇还回来! 某紫:╮(╯_╰)╭... 这样解释,还算清楚吗?其实小男主智商还是在线的,亲们不要着急啊! 续篇 201 倪朵的生日,偶遇 “下周,我生日,正想约朋友聚聚呢!看到你太高兴了…前两天还听说你出国考察了…” 办公室里,两人坐了一会儿,却并没有说多少话,总觉得气氛不好,倪朵只是给他倒了杯水: “郦心,有空吗?要不我们出去做做?好久不见,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说,一时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也好!我也是!” 这大半年,更多的时候,她不是一个人在飘,就是跟陌生驴友在飘,朋友,当真是很多都没联系了,倒不是她不想,只是怕被问东问西的关怀,而她根本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这一次归来,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即便是跪着淌血,她也要走完这程。樊城,是她的根,有太多她难以割舍的东西。 “那既然来了,我帮你做个美甲,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个人是偏好简单的纯色系,我想你也应该差不多吧!我帮你挑几个合适的颜色给你选…” 倪朵做的纯色系的色板色系也是非常全面,每个色系由浅入深分得也格外细,挑了几款时下流行的,她拿给了她: “这些色系都是今年比较流行的,你皮肤白,都可以。这个裸色系百搭清淡。红色的话,我建议偏酒红色,暗红色系,一直都是流行色,夏天的粉蓝色系也不错,还有就是墨绿跟紫色系,今年也非常火爆,至于那些渐变、星光、雕花之类的,我就不推荐你了…我个人的感觉,最后还是返璞归真更好,花里胡哨。另类的个性,当真是为一些时尚尖端或者非主流的人士准备的!你这种经常接人待物的上班族,还是不要这么夸张了…” “嗯,听你的!大老板亲自服务我的荣幸啊!这个怎么样?”扫了一溜色板,温郦心点向了一款葡萄紫色! “不错,这个颜色很高贵!做出来带着点果冻色感,特别透亮!你若喜欢,我就帮你做这个!” 说着,倪朵禁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有时候,颜色的喜好。折射出的也是一种潜在的心情,紫色,尊贵,却也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看她,就觉得明显憔悴了很多,而且,不复初见那般明朗自信。想来,这段时间,她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吧! 最后敲定了这个颜色,倪朵便亲自帮她做了美甲。 完工后,两人才心情美美地去了不远处一间颇为高档的茶餐厅。 “朵朵。看你过得很好,真替你开心!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可惜…那个时候我没在,没能帮上你什么…” 她知道的时候,都早已时过境迁了。 “郦心,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儿,我们就不提了,相识以来,知不知道我是傅太太,你都在维护我。这份恩情,这份友情,我一直记得!我知道,如果我求到你,你一定不会拒绝,这样就够了!我们是朋友,我们却也有自己的生活,谁也不能二十四小时不变的为彼此待命吧?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朋友之情,贵在交心。帮助,是情义,不帮,其实也是挑不出刺的。而且,自己的确也没到那个份上,看她的状态,明显更不好。 “嗯!”翻搅着咖啡,温郦心淡淡地笑了笑。 两个人很多观念上,都是如此的一致,如果她在国内,一定会尽绵薄之力,即便她的事情也是一样的焦头烂额。 “郦心,这两次看到你…好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你,还好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温郦心还玩笑道:“是不是越来越难看了?” “不!郦心,你还是一样的漂亮!初见你,我都被你的美艳惊到,那个时候,你的美,很锋利,可是现在,却有些像是蒙尘的珍珠,明显隐柔了。” “呵呵,你是想说我无光了吧!还这么拐弯抹角!朵朵,你才是越发明艳动人,光芒四射了!我的光,都被你吸掉了啦!来,还不赶紧敬我一杯,安慰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笑着,倪朵端起果汁跟她碰了下,刚想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温郦心却突然示意地轻摇了下头: “凌厉,光亮,是因为还有斗智!临阵磨枪嘛!不快也亮!而今。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我不需要别人注意到我!” 见她轻抿着唇瓣,笑得比哭还难看,眉宇间更是掩不住的受伤,再见她不愿多谈的架势,倪朵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需不需要‘注意’的这个‘别人’,恐怕是特有所指吧! 其实,从第一次见两人在一起,她就有感——她的感情,更多像是单恋! 韶?殷,似乎比傅戚还内敛冷漠,感情,一点都不外露的样子! 平心而论,温郦心完全有花瓶的外表,还有着丰富的内涵,她总觉得,这样的女人,男人没有不喜欢的理由,难道,是她条件太好太傲娇了?或是男人自卑? 但眸光一个定睛,倪朵从温郦心的身上嗅到的,却不是神采奕奕的自负。而是…若隐若现的——自卑! 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能把她打击成这样? 心思涌动,倪朵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郦心,下周五有空吗?我生日,正想约朋友出来吃饭shopping,不如,一起吧!其实,估计,也就我们两个人,现在圈里的朋友,我只有你,以前圈里的朋友,也都淡了,只有小满,她怀孕了,我也不好意思折腾一个孕妇?哎——” “嗯,我最近都没什么事!很久也没逛街了,那我们就一起!” 这一天,两人一直逛到傍晚,才分开。 *** 回到家,倪朵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心思不自觉地就有些飘忽。 冲过澡出来,见傅戚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敲电脑,倪朵就蹭了过去,半仰靠在他身边,又在琢磨。 处理完手头几个邮件,傅戚阖上笔记本,就见她傻不愣丁地掰着手指在看,侧身,粗粝的指腹摸向了她粉腻的脸颊: “怎么了?有心事?” 蓦然回神,倪朵倏地坐起了身子,扭身,细长的手臂就环向了傅戚的颈项:“老公,我漂亮吗?” “呃?” 倪朵一笑,傅戚猛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可从来没问过这种问题。 思索了下,他还是慢半拍的点了头,“嗯!绝对有…花瓶的潜质!” 言下之意,肯定,漂亮啊! 嘻嘻笑着,倪朵半喜半忧,转而又道:“老公,那你觉得温郦心漂亮吗?” 闻言,傅戚的神经都顷刻崩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拉过她,他就谨慎了:“怎么说起她了?”那不是他兄弟的女人吗?他哪注意漂不漂亮了? “就是,随便问问!你觉得,她好看吗?” 想了想,傅戚对温郦心的印象那就是弟妹,转而便道:“还不错!比我的小妖精差多了!” “嗯,嘴巴很甜,孺子可教也!” 踮起身子,倪朵在他脸颊轻啄了下: “我不是无理取闹,只是今天看到她了,心里有些难受!她真的变了好多,也瘦了好多…整个人都不像以前明媚了,明显带着很重的伤感,我感觉…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你那个兄弟…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其实,我看得出来,郦心非常爱韶?殷,每次他一出现,她的眼神,她的口气,她的态度都完全不一样…眼里也只有他,单就外形而言,两人还蛮郎才女貌的,又有婚约,也算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一对!不过,你那兄弟好像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她,似乎不太热情,你知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出了什么事?” 想到曾经,温郦心不知道傅太太的身份,也一力维护她的事情,倪朵也觉得不管怎么说,两人是有婚约的,她也要看看能不能帮她一把。 在这件事上,她跟温郦心的观念是一样的,不管爱不爱。选择了就该履行责任。 一见她灵动的小眼神,傅戚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而却是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感情的事儿,孰是孰非,你都不许插手!” “呃——”扁着小嘴,倪朵很失望。 “殷,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的事儿,向来不喜欢别人插手!不过说起来,他居然能让‘指腹为婚’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还绵延到现在。的确也有些出乎意料!他跟温郦心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态度…我也拿捏不太准!不过,宝贝儿,这件事,你可不要主观臆断,自作主张!爱情这个东西,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之说!或许,真的,只有‘爱不爱’!否则。我岂不是跟当初的伍思敏要更般配?现在哪里还能这么抱着你?嗯?” 狠狠拧着他,倪朵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是说我配不上你吗?娶我,委屈了?” 顿时,傅戚就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低头,重重在她唇间亲了两下: “我是说,我爱你,爱你!小心眼!我是就事论事!殷跟郦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的感情到底是情人还是兄妹,这个,还真不好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殷手下可全是?势力,他认真起来,绝对六亲不认的!不管他对温郦心有意无意,只要‘未婚妻’的名声还在,男人只怕没几个敢打温郦心的主意!殷,可是真正属狼的!你啊!可以跟温郦心亲近交朋友,但这件事上,可别给她出什么馊主意,弄不好,最后就会害了她,明白?” “奥!你们四少…果然穿一条裤子,都是属狼的吧!” 哼哼着。倪朵有些不服气,他怎么像在说他似的?以前,他也是张口闭口,他七爷用过的女人,哪个敢接手? 好吧!她承认,貌似的确没人敢惹他!追她的几个人,还没萌芽都被他收拾趴下了。 估计,如果当年她的初恋不是恰好是他的表弟的话,估计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这个韶?殷,真的会比他还狠戾还绝情吗?曾经,他可是抱着多多离开,把她丢在雨中?那他呢,对温郦心做了什么,能把她打击至斯? 不知道是不是很喜欢温郦心的关系,潜意识里,倪朵竟真的希望她能成为四少奶奶之一,那样的话,他们兄弟聚会的时候,她也可以跟她去happy了!毕竟,这四人,也绝了,隔三差五地,就要出去喝一杯,各大酒店,各大夜店,不是有专用的包间就是有专用的房间,一个个都拽的很,还一个比一个护犊子,互相包庇。 若是以后温郦心能成为韶家少奶奶,她们相处融洽,也有个小阵营了不是,多好?! “知道就好!作为一个被狼收了的小绵羊。你,还是乖乖的好!” 勾着她的下颌,傅戚轻柔的吻一点点落了上去,转而,沙发上两人綣缱缠绵,一片如火如荼。这个夜晚,一样的灿烂美丽。 *** 转眼便到了周五,这天一早,倪朵一睁眼,傅戚已经坐在了床边:“生日快乐,宝贝儿!” 迷迷糊糊地,一个热吻已经送了上来。 “阿戚,你还没走呢?”看他已经穿戴整齐,似乎是特意为了等她,撑起身子,倪朵也回了他一个吻: “谢谢老公!” “晚上回来,再陪你吃蛋糕!送你的礼物!” 拿过床头一个蓝色的锦盒,傅戚摊开,递了过去,里面是一枚硕大的红钻戒指,稀有的红钻,周边镶嵌着一圈小钻,克拉虽然不大,但却因为稀少跟纯透也十分的珍贵。 “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还是觉得戒指更能表达我的心!朵儿,以后每一个重要节日我都会送你一只,圈套你生生世世,预约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新娘!” 其实也知道,她不怎么佩戴首饰,常年佩戴的只有戒指。 “我愿意,我很喜欢!”其实,他只要记得,她就很开心了! “今天,我约了郦心去逛街去shopping,喜欢什么,我都会自己买,老公记得买单,就可以了!快去吃饭准备上班吧!奥,对了,记得去看辰翼!” “好!晚点给你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嗯!老公,拜拜!” 起身。倪朵推着他往门口方向走去,自己才进了浴室,还不忘扒着门,给了他一个飞吻。 这天,诚如所料,只有她跟温郦心两个人,上午,倪朵没出门,在家照顾孩子,跟孩子玩了片刻,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才一起去疯狂shopping,两个人衣服鞋子都买了不少,说笑着,也度过了无比欢愉的一天。 而温郦心送了她一对出国参加展会时拍卖回来的一对限量的手绘娃娃作为生日礼物,倪朵也是爱得不得了,一路上都抱着,直接将包包扔给了温郦心拎着。 傍晚的时候,两人随便吃了点晚餐,才往一边的车子走去。 “好久没逛街了,好开心!” “我也是!” 见天色要暗了。两人便准备分道扬镳回家,刚走向一边的停车位,倪朵的就响了起来: “你要先去趟华都?好!反正,我也没事,要不我去华都坐坐,顺道等你吧!” 挂了电话,倪朵便拉住了温郦心: “郦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华都喝一杯?那里新上的鸡尾酒也不错!你差不多顺路啊!去嘛!去嘛!陪我坐一会儿也好!阿戚要见客户,不知道几点回去,还能不能吃到他的蛋糕,好在吃到你的了。我也算过了生日了,完全没遗憾!” “华都?”一提华都,温郦心禁不住想到了那些过去,心竟莫名的纠了下。 一眼,倪朵也捕捉到了,想到自己曾经也有过畏惧的时候,转而钻握住了她的手: “郦心,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自己痛苦!试着面对,也许,什么都不是事儿了!这样吧,我们一起走,一会儿到了,你想去就进去,不想去,我就自己进去!” “好吧!” *** 另一边,韶?殷刚走出公司,就接到了司南钧的电话:“喝酒?好!去华都吧!我也要去办点事!” 续篇 202 一个惊艳,一个见不得光 两人各自开了车,华都夜总会门前,温郦心还是被倪朵给拉了下来:“都到门口了,进去陪我坐一会儿吧!” 拉着她的手,倪朵是真心喜欢这个朋友,便鼓励地加大了几分力道: “郦心,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吗?傅戚,以前,其实既不是我的理想也不是我的规划,但现在,他是我的全部!或许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了!只有当你真正遇到对的那个人,你才会发现兀自以为很对、很重要的那个…也不过如此!郦心,我觉得我的运气还不错,跟我交好的朋友也都很幸福,我相信物以类聚,幸福可以传染!你的家事、才华、美貌,我都羡慕,一定会有个专属于你的王子的!反正你是为了我来的,何必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对吧?” “你真会哄人开心!跟你在一起,我好像都不能拒绝!朵朵,你的性情讨喜,也是我最羡慕的!你说得对,以前的我太直接了,直接的凌厉,就难免让人讨厌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宽厚…” 这一年多下来,她曾经的话,她反思最多,的确,也收敛了不少。 “是他们不懂欣赏!直接可以是凌厉也可以是率性,圆润可以是讨喜也可能是圆滑,都是有好有坏,郦心。表达的方式不同,我们却都是可以透过表象、更重内心的人,所以,即便我们身份悬殊,即便我曾经不懂很多名牌名品,我们依然可以朋友!我们就是最好的,也一定会更好…走吧!今天姐妹花的我可过生日,我最大!走啦走啦,再陪我去喝一杯!” “好吧!舍命陪君子了!” 被她拖着,两人说说话,温郦心的心情竟也舒畅了不少,两人牵手就往里奔去。 *** 华都夜总会里。韶?殷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司南钧,两人说着话刚走入,就见一身时尚优雅中长裙、背着试下流行背包的舒静跟两个男人在纠纠缠缠地,?色的包包还被男人抓着,而她正奋力的扯着一条背带。 “小姐,走吧!我们请客…” “我不去!我真得是来找人的…放开!” “哈哈,知道,你就不是来找我们的吗?!我们知道你是这里的舞娘,二四六嘛!今天周五…陪我们出去喝一杯吧,不会亏待你的…” … 进门。见韶?殷站下,眉头还蹙了起来,司南钧有些纳闷:“怎么了?” 刚一回头,却见韶?殷直接越过了他。 “哎——” 呼喊着,他便跟着追了上去。 “静儿?”韶?殷一开口,司南钧陡然就刹住了步子,明显惊了下,抬眸,就见前方的男人已经走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 韶?殷一出声,两个小年轻倏地就收了手,干笑了两声:“误会。误会,我们…认错人了!” “抱歉,抱歉,认错人了!” 转身,两人逃难一样的跑了,回神,舒静就扑向了韶?殷:“殷!” “嗯,没事了!”轻抱着她,韶?殷缓缓抚了下她的秀发,轻轻推开了她:“今天不跳舞吧!你怎么过来了?” “东西…落在化妆间了,我回来拿!” 身后望着两人。司南钧的眸光都明显呆滞了几分:靠,这什么情况?这女人谁啊? 在他们的眼中,不管韶?殷承不承认,温郦心一直都是他们认定的人。而今突然冒出个女人,两人看着还颇为亲密,司南钧直觉就是见鬼一般。 再见女人是有点姿色,娇娇柔柔的感觉,说话也很小声,半低垂着头,明显就是贫苦出身,而且听两人谈话,似乎还世在这儿跳舞的,再见她人算不上太过出挑,装扮也不起眼,也谈不上什么气质谈吐之类,司南钧的震惊,简直是不言而喻: 韶?殷是什么人?他可是这个圈里的行家,里面多少弯弯水水,谁能比他明白?这里面的女人,再纯,他们也都是不沾的!而且,韶?殷是他们四人中从小就有主的,从没见他沾过女色,更是冷血到女人爬到他脚下,他都能闭着眼跳脚离开,一个舞娘?这什么情况? 另一边,拉着温郦心,两人说笑着走入,倪朵正笑着,却见温郦心陡然止步,顺着她的目光一个回眸,两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韶?殷搂着一个女人,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姿态却简直亲密到想让人不误会都不成! 一眼,倪朵当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真不该拖她进来! 但转而,却被一股隐隐的怒气取代了:他有婚约啊,怎么可以这样? 近乎一瞬间,倪朵就猜到了温郦心受伤的由来。难怪这两次见面,她一次比一次憔悴,一次比一次沉?! 是啊!除了感情,还能有什么这么伤人于无形。 转身,看了温郦心几次。倪朵也有些无所适从:“那个…郦心要不…” 现在,让她离开,似乎也不太好! 半天,倪朵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样的场面,的确太尴尬了! 以温郦心火辣的性情,想必如果是第一次遇到,能上去扇人了吧!她会如此的镇定,应该是已经经历过了,或者,知道了更为残酷的真相——她深爱的未婚夫有了别的女人! 猛不丁地,倪朵就想到了曾经知道自己不过是傅戚深爱的女人的一个替身的时候,自己的痛苦排斥,相较而言,她恐怕更难受吧! 听说,她们是指腹为婚啊!对啊,傅戚还说他们一起长大的,看她的眼神,应该是深爱了几年、不,可能是十几年了吧! 这对她也太残忍了! 不爱,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奢侈地享受着她的付出? 不自觉地,倪朵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想着该找个什么合适的借口给她台阶让她出去呢! 忘了拿东西? 倪朵心思一动。未及出声,温郦心却回神一笑,抢先道:“我没事!樊城不小,却也不大…我们的生活圈,大概,总也免不了交集!” 她也不能这么躲一辈子!痛了这么久,心,其实也有些麻木了! 一个被抛弃的未婚妻,还能怎么丢脸? 垂落的拳头轻攥了下,温郦心眼角的余光也收了回来:只是一场失败的联姻,一场失败的恋爱而已!没什么! 已经不是她的男人了,她痛什么? 即便心里各种安慰说服自己,刀割一样的感觉,还是让人禁不住的隐隐颤抖。 眸光一扫,落在舞台上扭动的身影之上,温郦心突然开口道:“朵朵,陪我上去跳个舞吧!发泄下也好!等我们下台,估计他们也离开了…” 眼角的余光一扫,倪朵也有些惆怅:的确,要去吧台,总免不了跟他们擦肩。 从这儿,绕过去,便是后台。 “好!”回身,倪朵的眼底却还是有些疑惑:她也会跳舞? 唇角一勾,温郦心已经读懂了她眼神的意思: “被你上次惊艳到,特意去学的!不过,我只会跳一曲固定的拉丁,一个老师帮我编的,练熟了,其他的曲子,要我自己配动作的话,恐怕就有些难度了…一会儿我跳给你看看?你不练都能上台,配合我,不成问题吧!正好,换我们新买的情侣装?” “肯定没问题!好!我们走!” 手里正好都提着衣服袋子,想着,倪朵也觉得,若是能让郦心发泄一下情绪,顺道也惊艳一下,就太好了。 如果韶?殷喜欢那种货色,郦心也该有个好归宿!婚姻都没解除,这样,也太不给郦心面子了! 这一刻,不管真相如何,倪朵的心都偏了,满满的英雄气概,就想着最好也能来个帅哥,跟郦心来个你侬我侬,让他也丢下脸就好了! 绕着,两人一路去了后台。 以前,到了这种地方,肯定都是看温郦心的面子、大开各种方便之门。这一次,倪朵也看出猫腻了,便直接让她在一边等着,都是用自己的面子去跟经理协商安排的。 现在,外面不敢说,圈里的,经常出入的地方,基本都知道她是傅太太了,她说想跳舞,那自然是一堆人挪着配合。 跟郦心买了所谓的情侣装,一人是白色上衣配?色短裤,另一人是?色上衣配了白色短裤裙。两人肤色都很白,所以穿起来都没什么违和感。 郦心告诉了倪朵自己练的是那支曲子,然后走大致走了一圈掩饰给她看,三两下,倪朵就配合她的步子跳了起来,而且是以一种情侣的姿态合得像是双人舞,个别的地方又像是情侣舞。 止步,郦心都笑了:“我们…像不像有奸情?” “本来就是情侣装嘛!头发盘起来,利落!”倪朵头发已经长了起来,却还是没有温郦心的长,她便随意得盘了下,尽量的有些男儿的平的姿态。 而温郦心的,因为带点微微的卷,倪朵又帮她定位女性的角色,就让她盘成了丸子头。还替她选了一朵亮晶晶的小花做装点。 温郦心的上衣是?色的紧身款,凸显的她的曲线就格外的玲珑,倪朵都不知道,她身材曲线这么凹凸,毕竟自己是名花有主,死会的角色,她就有些想要她惊艳出挑,所以,她很认真地帮他凸显优势,还特意在她眼角一边点了亮钻装饰,灯光下。这点闪耀的东西特别的抓人眼球。 温郦心本就长得妖艳,再一浓妆,就更为惹火,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她很不习惯,下意识地总想抹唇角。刚一动,就被倪朵把手打了下去: “别动!我再帮你点些亮油!” “可是,都好红了!要溢出来了!”怎么把她嘴巴画这么饱满? “这样才性感啊!听我的,没错!哇,郦心,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下次,我们一起去买内衣,我要看看你的真材实料!” “朵朵!你还是女人吗?没羞没臊!你没料吗?我看下…” 说着,两人竟闹成了一团,听着前面的舞曲似乎要到尾声了,倪朵赶紧求饶:“快完了…该我们了…” “郦心,你要不要戴个面具?”有时候越是神秘,越招人眼球! 倪朵是打的这个主意,温郦心却以为她要保护自己,怕自己尴尬,想想也好,当即,她便点了下头: “好!” 随即,倪朵便帮她选了半截只遮着眼睛部分的孔雀毛的装饰面具,一戴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妖娆的神秘风情,也越发撩人。 温郦心未及细看,就被倪朵拖着一路小跑:“快,马上就我们了!” 台下,跟舒静聊了一会儿,正准备找人送她一下,傅戚正巧进门。三人又站下,说了几句话: “我来见个客户拿点东西!一会儿一起喝一杯!” 说着,傅戚也扫了眼韶?殷身边的女人,有些疑惑,女人一见他,也很主动的跟傅戚打了个招呼: “七…七爷!” 点头,傅戚也算是回了个礼,韶?殷却只说了两个字:“舒静!” 他这不明不暗的态度,傅戚跟司南钧一样的感觉: 含糊!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两人姿态明显不一般,但他的介绍,却省略了任何的称谓,分明就像是见不得光的、不愿承认! 毕竟商场上见惯了应酬不带老婆带小蜜小三的,又是自己兄弟,即便有什么想法,傅戚也是不会这个时候说什么的。 司南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不先去我们包房坐一坐,碰上了,就先喝一杯!” “殷?” 三人刚要转身,舒静拉住了韶?殷的衣袖,明显一脸期盼,毕竟,她从未出现人前,这一次,一下子碰到二少,她眼底的殷切也是掩不住吧! “你也一起吧!” 韶?殷自然明白,也没拒绝,他话音一落,傅戚跟司南钧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神情却明显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几人刚要转身,突然一片哗然的口哨欢呼声响起,不自觉地,三人就又转了回来,煞时,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舞台之上。傅戚惊愕出声: “朵儿?” 台上,激昂的舞曲抑扬顿挫的点着,两个女人,一?一白,一个穿着修身的上衣短裤,一个穿着修身的上衣、裤裙,两人身高近乎持平,牵手一动一站,那妩媚的姿态,勾魂的眼神,极致的曲线,笔直修长的美腿,直直就是一种让男人喷鼻血的画风。 温郦心是照着曲子练习的,所以,每一点都卡的非常好,因为当初设计就是要妩媚惊艳,所以表演出来,每一点,都带着继续撩人,而倪朵简单看着她走了一遍,大概都能串起整个舞蹈,部分跟她走的是一样的步伐,部分又是配合着她,走的硬朗的格调,两人台上一站,倪朵姿色已经够出众了,为了凸显温郦心,她画的还是平淡的素色系的妆容,连唇瓣,都只是点了一层淡粉,而温郦心,本就是女人妖娆的角色,又是妖娆的装扮,灯光下,那?衣勾勒的曲线如影子一般明显,加上戴着面具,本就显眼,再加上倪朵的刻意烘托,两人如午夜精灵一般,顷刻就沸腾了全场,近乎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司南钧跟韶?殷也惊直了目光。 “七哥,七嫂的舞真是一绝啊!话说,你就这么纵容嫂子上去抛头露面?” 目光也直直的,傅戚分神地回了他一句: “今天她生日。只要她开心,就当网开一面了!你们是沾光,才能一饱眼福!她的舞,可不是随便能见的!” 顿时,司南钧笑着打趣道: “是!知道你是捡着宝了!不过,她身边的女人,配合的也不赖啊!殷,你旗下刚招的舞娘?没见过啊…水准越来越好了!这么美艳的,都不给我们引荐引荐?” 扭头,韶?殷直接白了他一眼:“不是华都的!” 他旗下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最近,最火的,就是刚刚从下面上来的舒静了。舍不得一般快速调回目光,韶?殷的心确实也有些按捺不住的澎湃,跳舞的女人,的确是别有一番魅力。 一边,司南钧直接激动了:“啊?不是华都的?七哥,不是嫂子的闺蜜吧!” “没听说!你暂时别指望了,她的闺蜜,质量太高,多数已婚,而且。很多不在樊城。最近的,没听她特别提起谁…” 一说,傅戚陡然想到什么地,下意思地看了看韶?殷:不会是温郦心吧!她最近提的最多的就是她了! 再一定睛,傅戚越看就越觉得像了。 目光再度落回身边的韶?殷跟他身边渺小地像是不存在的女人身上,捕捉到韶?殷眼底的些许微动,傅戚的唇角淡淡勾挑了下,转而又将目光落回了台上牵手对舞的两个女人身上: 也不枉费她家朵儿这么牺牲了! 伴随着一阵热烈欢呼的掌声,郦心跟倪朵四目相对,两人摆了个深情的pose,灵机一动。倪朵一个抬手,撤掉了温郦心眼上的面具,倏地抬眸,陡然失去了保护,温郦心明显被吓到了,愣在了场中,而台下,一片热烈的欢呼此起彼伏: “哇!真是天姿国色啊!” “绝世的姐妹花!太漂亮了!华都不愧号称樊城第一,果然不凡…贵的有礼!” … 一手扶着温郦心,倪朵对着台下笑了笑,眸光一扫,跟傅戚一个交汇,笑意瞬间直达眼底,突然,一边,一个男子捧着大束的红玫瑰就上了台,见傅戚点了下头,以为是他送自己的,倪朵刚要伸手,却见男人走向了温郦心—— 续篇 203 婚约,名存实亡 一顿,倪朵都禁不住尴尬的脸红了下:‘哎呦!幸亏没直接抬手,要不,这脸可丢大了!’ 难道是傅戚开窍了,还是她理解错了?因为两人靠的很近,原本她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偷偷把花塞向一边的,所以,动作才很轻。 只是没想到,这花,原来就是送给她的! 男人的花一递向温郦心,她更是傻在了当场:记忆里,这大约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还是红玫瑰,还是这么大一捧! 刹那间,她的心还是陡然窜跳了下,有些恋爱的悸动! 她跟韶黎殷是从小就认识的,也许就是太熟了,所以更多的时候,她感觉像是老夫老妻,再加上他性情冷漠,她终归也是个女人,在意也不会言表,一直觉得这些表面的东西并不重要,这一刻,温郦心才恍然大悟一般: 也许,他并不是不懂浪漫,并不是她所想的‘老夫老妻’,而纯粹只是不想送她罢了。 呆站了半天,温郦心也没伸手。 一边,男子道:“小姐,请签收!” “签收?”不自觉地,倪朵低喃了声:难道送花的不是面前这个少年本人? 管不了那么多,倪朵从背后示意的推了推温郦心:管他是谁?现在。简直都是神助攻啊! 回神,温郦心苦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此时,另一边,又一名男子上台,近乎同时将一大束百合递给了倪朵,接过花的同时,倪朵才恍然: 对啊!傅戚向来是送她百合的!这才是他送的花,那郦心的—— 不自觉的,倪朵的目光就落在了她怀中的红玫瑰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傅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她还挂着韶黎殷未婚妻的名。就没人敢打她的主意,看来还是有人敢吃螃蟹的!也不是那么板上钉钉啊! 拉着温郦心,倪朵低声在她耳边道:“道谢,我们也下去吧!” “嗯!” 回神,两人默契十足的弯身摆了个pose,随即,牵手往一边的台阶走去,这一次,两人走的,不是后台的通道,而是直接进了观众席。 一边。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韶黎殷的唇角还是抿成了一条线。身畔,揉着裙角,舒静却恨得牙都痒痒! 两人捧着花走下,温郦心整个心情也是激荡的无法言喻,甚至久久不能回神,目光涣散地落在怀中,近乎是条件反射地一路跟着倪朵,而倪朵的脚步自然是冲着傅戚一行人的方向去的。 两拨人还没汇集,突然一道清晰的男声先响了起来:“郦心——” 止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俊逸儒雅的高大男子握着、拨开人群缓缓走了过来。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搭配着白色的衬衣,深色系的领带,高档的剪裁,颀长的身型,商务的装扮,干净的脸庞也颇为俊朗,浓眉大眼,笑意沉稳,举手投足间也颇为优雅。一看也是成功人士的范儿,见他单手插兜,直奔温郦心而来,倪朵也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四目相对,温郦心也有些明显的惊诧,饱满的红唇顷刻都微微圈成了‘o’状。 “不记得我了吗?郦心…小姐?” “万里?你是…风哥哥!”惊呼出声,温郦心的嗓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点头,男人灿烂的眸子眯成了月牙:“我回来了!” “风哥哥!” 呼喊着,温郦心转身扑了上去:“真得…是你回来了?” 接住她,风万里抱着她转了两圈,眸底全是深沉的爱慕:“嗯!” 而一边,倪朵望着两人都有些惊呆了:“郦…郦心?” 她才刚想着,要是来个大帅哥就好了,这天上就掉下个来,还这么亲密?一时间,倪朵都被惊到了,她今天是什么运气,想什么来什么? “我给你们介绍!” 很开心,温郦心脸上的笑意也是掩不住的:“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倪朵,也是傅戚的太太!这位是——” 抬手,男人已经递上了一张名片:“你好!我是wd金融国际,亚洲区执行ceo,风万里!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伸手跟他握了下,倪朵心里也禁不住‘哇’了下:一听,这头衔,也够吓死人的!果然交际圈不一样,身边的人,拎出来一个,就吓人一票人! 闻声,温郦心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wd金融国际,那个号称美国最具影响力、美股最大的证券交易公司?” 回头,风万里微微笑了下:“小姐,果然见多识广!” 此时,傅戚等一行人也走了过来,望着两人,傅戚跟司南钧是明显云里雾里有些不得其解,傅戚便直接走向了倪朵: “朵儿,既然大家遇到了,就一起吧!正好我家宝贝儿生日,人多也热闹下!” 温郦心一个回身,正好对上韶黎殷阴鸷冰冷的眸光,近乎没有半点的停留,她就调了回来,强逼着自己忽略他,将视野放在了风万里的身上。 而风万里也没料到。韶黎殷居然也在,而且身边还有个女人,四少还来了三个? 眸光不自觉的一个交汇,对峙间,却是阵阵噼里啪啦的刀光剑影,最后,还是风万里先开的口: “好久不见!” 他们都认识? 他一开口,倪朵的目光就直接转向了傅戚、韶黎殷一行,却见他明显收敛了眸光,眼底、神态、眉宇间全都透漏着两个字——不屑! 那么清晰的一种情绪,还是那么明显、那么凌厉! 瞬间,倪朵都觉得尴尬了! 这四少虽然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但这样的场面,她的确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另一边,傅戚跟司南钧只是回应的点了下头。 眸光不经意间一转,倪朵就更惊怵了,因为她清晰的捕捉到了舒静跟风万里对视的刹那,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震惊! 还有韶黎殷,面无表情,可总感觉哪里似乎不对,这四人,一看关系就复杂还僵硬的狠。最单纯的,恐怕只有将实现调离这个圈子的温郦心吧! 冷场,尴尬,刹那间,混杂的音乐仿佛都掩不住那浓烈激变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倪朵先出声打破的沉默,拉了下傅戚的手,她才道:“那个,我们别再这儿站着了…” 转而,傅戚便接过了话:“去包房吧!叙下旧,坐着谈!” 随即,一行人,便侧转了身躯,原本温郦心不想去,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不给倪朵面子,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最后一咬牙,温郦心也跟着去了。 而风万里更不想去,但因为温郦心,即便知道格格不入,他还是去了。特别是看到韶黎殷身边有别人,再不舒服再难堪,他也全忍了。 另一边,韶黎殷跟舒静就更难受了。 其实大约跟傅戚差不多的时间,他也认出了温郦心,原本看着,他就够莫名的闹心了,还突来这么一出,突然间,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染指了一般,韶黎殷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舒静,一方面没想到温郦心的舞居然如此惊艳,在她刚刚称霸的华都艳压群芳,另一方面,也没想到,会碰到风万里——她的初恋,还是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局面。 同样的,风万里也没料到,刚回来还没安顿下,就遇到了温郦心,原本是借花献佛,没想到,韶黎殷跟舒静也在,而且他们还走到了一起,一方面,他是开心的,另一方面,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包房里,近乎没有一个人是舒服的,司南钧原本是找韶黎殷谈事,结果连口都没法开了,而傅戚中间还去拿了个资料,倪朵跟司南钧也是大眼瞪小眼,整个包房,近乎是冷场的,全都各怀心思。 倪朵跟温郦心显然更熟,另一边,舒静,更是连口都开不了! 直至,傅戚叫了蛋糕回来,大家给倪朵唱了个生日歌,吃了个蛋糕,气氛才算稍微缓和了下,吃过了蛋糕,倪朵就拉着温郦心去了下洗手间,说了些悄悄话,几个男人也开始闲聊,而舒静跟风万里各自被撂到了一边。 脑子也是一团乱麻,温郦心也没跟倪朵多说什么,只是提前通了个气,进门,便道:“我跟风哥许久不见,想叙下旧,就先走了!你们玩——” 眸光淡淡一扫,她的态度也是落落大方。大约除了韶黎殷跟舒静,她全都没落下。 虽然不知道韶黎殷跟她是怎么个情况,但毕竟,司南钧跟傅戚也是跟她相熟多过舒静,所以,几人多少都起身寒暄了两句,不看风万里,也都给温郦心面子。 而一直被忽略着,甚至根本融入不了的舒静,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而心思被突扰的韶黎殷更是少有的堵心。连身边人的情绪都顾不上了。 目送两人出门,韶黎殷的脸色已经阴得快挤出水了。 温郦心一走,倪朵也就不想多留了,原本就是打算要晚上回去过二人世界的,所以,不用她开口,傅戚就主动提出来了。 而原本要谈事的司南钧,一见这个状况,也是没心情了,找了个理由也开溜了。 包房里,原本是想要借机融入的舒静。最后也是弄得不上不下,郁闷至极,空荡荡的房间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人,半天两人都没有出声。 捧着酒杯,舒静气得只差没吐血了,但这一刻,风万里的突然回归,也让她的心思明显浮动了。 “走吧!我先找人送你回去!” 起身,韶黎殷的脸上还像是覆了一层冰。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温郦心阴魂不散的缠绕在身边的,但这一刻,看她跟别的男人走了,韶黎殷浑身的血液都不对劲儿了,他明显是躁动的有些坐不住。 急慌慌地起身,舒静口气更急:“你不送我吗?” “我过来办事的!走不开!” 说着,韶黎殷已经拉开了包间的门,招了经理过来。 *** 而另一边,上了车,倪朵憋了一晚上的话才蹭蹭冒了出来: “阿戚,那个舒静是什么人呀?她不知道韶黎殷跟郦心有婚约吗?跟那个韶是什么关系?黏糊成那样,看着真让人讨厌!还有,那个风总,好像也蛮厉害的?你们都认识吗?我怎么觉得韶黎殷看他的眼神好像…特不屑似的?你跟司南钧好像…也不太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不是什么亚洲区的执行ceo吗?应该也很厉害吧!我看郦心提到这个的眼神明明是惊讶的啊?” 扣好安全带。傅戚转身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观察力不错!这是把小哑巴憋坏了吗?这么话唠?!你让我从那个问题开始回答?” “想到哪个说哪个?说完了,我们再回家!反正时间还早嘛!” 撒着娇,靠在他的身侧,倪朵觉得,两人在外面也是一样的。 “风万里,曾经是温家的佣人!” “什么?”倏地直身,倪朵嗓音都直接拔高了几阶,瞬间,却也恍然大悟:难怪,韶黎殷一句话没说,看他的眼神还那么不屑! 原来,是出身尊卑的关系,这分明是歧视啊! 可是他若是对风万里都如此不屑,怎么会看不上才华横溢、家世出众的温郦心,而去选那么一个明显看着就不上流的女人? 虽然近乎没怎么交谈,但看那个女人无论从气质、礼仪、举止,还是偶尔的说话来看,感觉上,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倒不是她歧视她的出身,而是明显的,她应该比她都差着一大截。起码,人家说个英文、点个洋酒、聊到电阻、电容之类的,她还听得懂,但那个女人,明显一脸茫然! “据我所知,他好像是温家一个类似远亲的佣人的儿子,总之,也是在温家长大的。你可不要小瞧w.king珠宝集团,珠宝界也算赫赫有名,这温郦心,当真算得上是从小的公主了,以前,风万里好像有段时间主职负责过保护她吧。以前见过几次…后来。很多年都没见过了!这个世界的确是不乏白手起家的,但年纪轻轻能创立出自己的事业帝国的,若说没有一点家底支撑,怕是不太可能!所以不管他是什么鬼集团的ceo,也不会比你老公更厉害!” 傅戚的一句话,倪朵就明白了,对外人而言,他或许高不可攀,在他们这些先天的贵族眼里,估计也还是图暴发户一族。 转身,倪朵主动挽着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那我岂不是走了世纪狗屎运?老公都不嫌弃我?” 捧着她美艳的小脸蛋,傅戚给了她一个深吻: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所以,这个社会很多妓女活得还不错,小白脸,更多的只会被人唾弃!至此一次,以后,不许随便去跳舞!要跳,回家跳!” 跳舞,也要讲究气氛的好吧! 翻了个死鱼眼,倪朵却笑嘻嘻地道:“遵命!那老公,我们回家吧!” 坐直身子,她突然有种很深沉的预感,韶黎殷,只怕早晚还是温郦心的! *** 另一边,走出华都夜总会,温郦心整个人都轻松了,却也被一层淡淡忧伤的阴霾笼罩了。 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天助我也’,眼角的余光扫着身边,风万里将西装外套褪下,包在了她的身上: “夜里,凉,你穿得太单薄了!” 回神,扯着衣服,暖暖的,怀中还有那捧玫瑰,温郦心突然就红了眼眶:“谢谢!” “郦心,你比我记忆中…瘦多了!过得不好吗?” 抬眸,温郦心忍不住抽了抽?子,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风哥哥却比我记忆中…帅多了!很久不见,我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风哥哥哪里还会记得我以前多胖,什么样子?我过得很好啊!” 抬手。风万里情不自禁地抚向她的脸颊:“你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 整整六年,他再忙再累,都没忘记要了解这边的情况,他知道她一直还算可以,知道他们没成婚,只是不知道,她跟韶黎殷—— “你们…分手了吗?” 想起什么地,怕吓到她,他又赶紧收了回来。 哭涩的扯了下嘴角,温郦心仰头,泪还是滚了下来:“差不多吧!名存实亡!很可悲,是不是?从我有记忆起,追逐爱了十几二十年的人…” 下一秒,风万里却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她,煞时,温郦心都惊呆了。 宽阔的人行道上,晕黄的灯光下,拉出两抹长长的影子,许久,一动未动。 韶黎殷送舒静走出。两人一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无独有偶,两人的脸色?刷刷地全都变成了调色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近乎一瞬间,韶黎殷的心头竟撺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同时,他的拳头都跟着攥握了几攥。脚下无意识的一动,身后的经理突然出声道: “舒小姐,这边请!” 同时。两人也都回了神,车子旁,舒静扯着韶黎殷的衣袖,道:“今晚,你会过来吗?” “嗯,有空去看你!” 拉开车门,习惯性的应付,第一次,韶黎殷明显的心不在焉:“上车吧!” 踮起脚尖,舒静在他脸颊亲了下:“那你忙吧!拜拜!” 转而挥手,钻了进去。 自风万里怀中抬眸,温郦心眸光一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续篇 204 她,从不让人抱 抬眸的瞬间,两人的眸光隔空交汇在了一起,却是一个快速逃避的退开,一个明显复杂的纠缠。 再度,温郦心让自己的视界只有他:“风哥!我很好!” 夜晚冷风瑟瑟,迎风,理智也随之归来,温郦心自言自语道,却也不乏信心满满:“以后,会更好!” 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太多的风景,却只换得一身伤,以后,她想为自己好好地,多欣赏属于自己的风景。 将西装往里拢了拢,风万里明显有些激动地按向了她的肩头:“郦心,我曾经坚持离开,是因为你;而今,披荆斩棘地归来,还是因为你!” 六年前,他就觉悟到,如果一辈子都笼罩在温家的光环下,他永远只能在她身后,不管她对他是否特别对待。他知道,他守护的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被呵护大的公主,他若想要站到她的身前,想要拼一丝机会,他必须闯出一片天。 六年,整整六年,他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如果不是听说她旅游失踪了好久,才回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也不会这般仓促地提前就跑回来了! “什…什么?” 抬眸,温郦心有些被吓到。这一年,被吓了太多次,她的胆子已经小了。如同她明显瘦弱下去的身躯,她逐渐隐晦的性情一般。而今的她,再也不会固执的相信意念,她信眼睛,信真相,信事实。 “郦心,我喜欢你!你爱了殷少多久,我就爱了你多久,或许更久。难道你没发现,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不再喊你‘小姐’了吗?你是温家的公主,不管你回不回温家。都是温家的掌上明珠,在樊城,有几个男人能过温老的法眼,能真正的配得上你?我若不离开,我永远都没有机会!郦心,我知道你从小,心里就只有殷少一个人,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夫,因为所有人都说,以后,你是他的小媳妇,你是他的!久而久之。这也变成了你的信仰!可是,郦心…你知不知道你仰望着他的时候,也有太多太多的人,一样的仰望着你?” 倏地后退了一步,温郦心的脸色都唰得一下白了:“不,不,你不要吓我!” “郦心!如果他不珍惜你,为什么不给别人机会?” 扣着她的肩膀,风万里的嗓音也明显拔高了几分:“你该最能理解我的心情!”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韶黎殷会跟舒静走到一起,但刚刚的局面,明显两人更亲密,他能当着温郦心的面这样。显然,两人连表明的维持都没有了,关系,定然是破裂的! 再度搂紧她,风万里很认真的道:“你们只是指腹为婚,不是没有成婚吗?郦心,一切都有可能的!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 被雷的外焦里嫩,即便很感动,温郦心的内心其实也是抵触的:她的确是能体会他所谓的‘心情’,但对感情,这一刻。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根本半点都不想再碰触。 用了半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男人,也许要花更久的时间去放下,温郦心没有开口。 不管是谁,也许,现在,她根本接受无能,她不想让自己变成另一个‘韶黎殷’,太痛,太残忍! 虽然一动未动,没有推开他,温郦心的心境还是澄明的! “风哥,给我点时间,考虑下!阿嚏!” 缓缓推开她,风万里眼底已经盈满了笑意,转而揉了揉她的脸颊:“嗯,来人方长!我先送你回去!这小身板,别再冻着了…” 其实,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弱,儿时,也是医院常客,经常感冒发烧,所以,温郦心特别讨厌医院,特别讨厌吃药。毕竟,她不止姓温,也堪称温室里的花朵啊! 边走,温郦心的嗓音却也不自觉柔了几分:“我开车了!” “那我也送你!” 说着话,两人往一边的停车处走去,门口,韶黎殷竟一阵呆站着,目不转睛,脑子里翻滚的只有一个念头: 他抱她?她居然让他抱?从小,她就从不让人抱!除了她父亲,她只让他抱! 说不出个什么心情,韶黎殷自己都是迷茫的:不是最讨厌她占有的姿态黏在自己身边的吗?不是因为她才最烦女人、对女人厌恶到不行的吗?为什么这会儿她不烦着、黏着他了,他还是一样的烦躁!不,更烦躁! 门口站了许久,韶黎殷才冷着一张脸,又转回了华都夜总会。 刚走到包间门口,一个香气刺?、浓妆艳抹、衣着还稀少的女人就撞了过来,还有些哭哭滴滴的架势,一见是他,女人赶紧后退了一步: “殷…殷少?” 身后,经理也仓皇追了过来:“我说佳佳…你就忍…” 一见韶黎殷,经理跑得呼呼的,也赶紧站了下来:“少主!” “怎么回事?”本来就烦到不行。又被撞,还看到这样一幕,韶黎殷只觉得各种触霉头。 上前了一步,经理道:“有个客人…有些特殊要求,小姐不太愿意!” 扫了身边颇有姿色的女人一眼,看她的装扮,应该是上数的头牌,见这架势,估计也是台柱子类,数一数二的。见女人看似哭哭啼啼,却明显没见泪,还颇为傲娇的姿态,猛不丁地,韶黎殷就想到了温郦心: 她傲娇就罢了,你也傲娇! 冷眸一眯,韶黎殷就有些情绪:“这么清高,就别出来卖!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不想干,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少主!佳佳可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头牌…那个陈老板也点名…就要她!” 阴冷的眸光直接落到经理身上,韶黎殷直接冷呛到:“这点事都摆不平,你还给我浪费什么粮食?也卷铺盖滚蛋吧!” 甩手,韶黎殷直接大步离去。 身后,擦着冷汗,经理也缓缓站直了身子。口气硬了几分:“接不接?不接,去办手续,把违约金交了!” 转而,女人一咬牙,就又转回了身子。 “还不走?我会先帮你疏通疏通,不会让你太难做的!今晚,也不收你提成,奖金再给你加两千!忍忍就过去了!” *** 回到家,冲过澡出来,望着桌上插起的红玫瑰,温郦心的目光又呆滞了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真没想到当年暖意阳光的风哥哥,而今也是英姿飒爽、沉稳出挑的成功人士了。 轻触着玫瑰的花瓣,温郦心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捧着一杯水,起身,走向了一侧的窗边。 也许,他真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耳边,回想着他的那些话,脑子里,浮现出些许儿时,他对她保护照顾的场景,虽然不多话,却满满的呵护,虽然能记得的不多,但那份真心,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可是,要做情侣—— 念头一生,温郦心的心底抵触的情绪也还是明显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惧怕感情,还是因为心头清晰的不爱的直觉。 她知道,其实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潜意识也造就了自己高起点的目光,在她的观念里,平凡普通的上班族,或许,她根本也是不入眼的! 也许,因为一开始,她的未来就是确定的,所以,她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韶黎殷都是出众地秒杀一众男人的,所以,他身下,她的眼底从来没有。 可是,这一场苦恋,她也是真的伤心动肺了。 高起点又如何,他选的,不同样是一个她觉得是侮辱自己的对手?出身,她可以忽略;但内涵方面,她实在不能不计较。 所以,她的朋友,其实也并不都是豪门千金,但品性才华,肯定是有闪光点的。至少,粗俗的人,她看不上! 但是,风万里—— 不知道太熟了,还是怎么的,温郦心总觉得自己对他…没有爱的冲动。 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自己的世界仿佛也是同样迷茫的伸手不见五指。眸光不经意一扫,落到了桌面上的一组照片上,转身,温郦心拿起了上面的相册: 那本该是一张全家福,但是父亲的位置却是空的! 她的母亲出身名门,虽然比不上现在的豪门贵胄,却也是美女一枚,才华横溢,至少,在她眼里,是标准贤妻良母。 可惜,老天给了她完美的一切,却也给了她些许的遗憾。生下她后,她就再也怀不上孩子,所以,后来的后来,温家生意越做越大,她的父亲家外也有了家,仅仅就是为了想要个儿子,他的父亲居然妄想过‘三人行’的日子。 她的母亲郁郁寡欢,终于生病了,早早地离开了她。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是父亲有了情人才回家少了。原来,她已经有了个很大的弟弟。逼死了她的母亲,他居然还想接情人跟私生子入门,霸占她跟她妈妈的家? 所以,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再也没喊过‘爸爸’,也不原谅他。 因为母丧跟她,而她的父亲一拖几年,也没能娶那个女人进门,渐渐地,他们都张大了,他心心念念想要、疼爱的儿子除了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不止一事无成,连高中都没毕业,还各种闯祸,几次家里大把大把往外砸钱不说,还进了几次局子,最后一次,更是闹得人尽皆知,不止撞车强歼还伤人,盖都盖不住,一判就是十五年,等他出来,都三十开外了。 这一次。不用她生气,不用她闹,她的父亲也拒绝接他们母子进门了。 这些年,付的赡养费太多,甚至连钱,她的父亲都明显开始算计了。 是啊,原本想要一个接班人,不想却是个败家的,换了谁,估计都要气吐血了。怪只怪,那女人不争气,以为‘母凭子贵’,除了溺爱儿子什么都不会,而她那所谓的弟弟也不争气,除了炫富、买文凭,还不知道收敛,以为成了温家少爷就可以当横着走的小霸王了。 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的,果然不行!事实上,真正的豪门接班人,从小接受的,都是异于常人的教育。别的孩子还在玩耍的时候,他们却在培养各种兴趣、各种学识。 没有人的成就是天上掉馅饼,无师自通的! 而她。也为了赌一口气,成功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后来的后来,她父亲的心也偏了,观念大约也改变了不少,而他那个所谓真爱的情人,还不是因为等不及就另觅出路去了。 时至今日,温家名正言顺的,只有她——温郦心。 想起这些,温郦心也不免感慨:男人太过出众,太过出挑,对女人而言,其实也未必是一种幸福! 风万里,或许不能满足她所有的幻想,但也许,可以给她最想要的一个家,一份安心,不是吗? 这天,上床的时候,温郦心的心思已经有些隐隐浮动了: 如果这一步迈不出去,也许,她还要再被过去困上十几二十年,闭上眼睛之前,她决定——打破僵局! *** 隔了两天,风万里再约她的时候,她就很爽快的出来了。 餐厅里,他点了她爱吃的糖醋鱼,还有爱喝的海鲜汤,都是特别地道的,温郦心很感动: “风哥,还记得我喜欢!” 夹了很大的一块,到自己碗中,温郦心也不客气。 “从小就挑嘴!别人零食吃饼干,你饿了就要吃糖醋鱼,亏得家里有厨师,要不…还不天天饿得嗷嗷直叫?记得当初。为了你这个习惯,家里还特意养了淡水鱼,直到你长大懂事…不会为了半下午吃不到鱼哭…” “嘻嘻,那个时候,真得很任性!” 淡笑着,吃了一口,温郦心垂下了眸子: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能治得住她。 “风哥,你也吃!”抬眸,收敛思绪,温郦心替他夹了一些菜。 餐厅里,两人回忆过往,却也是详谈甚欢。 放下筷子,风万里忍不住伸手覆住了她桌上的小手,眼底满是期盼:“郦心——” 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喜欢这个精致的小公主,后来的后来,他的生命里,她就是唯一,他留在温家,只是想多看看她,他离开,也是为了有机会能拥有她。这一辈子,他唯一强烈想要的,只有她。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她! 知道他的意思,温郦心没有抽回手,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风哥,我…我一时还接受不了你,但我,想试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先从朋友开始,好吗?过些日子,等韶伯父回来…我会让爸爸早点跟他提这件事的!在这儿之前,我们就当朋友?风哥,我不想瞒着你,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即便现在我选择放弃了,甚至淡了一年多了,看到他,我的心依然会疼!也许,到最后,说不定我也接受不了你…你还想跟我开始吗?” 使劲儿地攥了下她的小手,风万里拉过,在唇边重重亲了一下: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你不爱我,只要你愿意。我也会守护你一辈子!郦心,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爱,能感动你!” 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因为你知道感恩!哪怕曾经我送你一个手刻的不值钱的生日礼物,你都没有忘记分我一块生日蛋糕! 即便那个时候,他们的身份那么悬殊。 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并不是只有骄纵跟任性的傲慢小公主,还是个很善良的小女孩! 刹那间,温郦心也有些异样的触动。 事实上,长这么大,其实,她也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虽然,她知道自己很爱很爱韶黎殷,会为他准备礼物,会想黏着他,看到他会开心…也一直把他视为自己的男朋友。但不得不说,韶黎殷始终就像是天边的星星,高,冷,触不可及,而且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块冰。没情趣,当然,也不止对她,他对所有人的情绪,仿佛都是一样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也不觉得怎样! 但这一刻,温郦心空冷许久的心,是真的有些暖意的,她心底深沉渴望的那种——暖! 瞬间,她也笑靥如花:“那风哥,我想要巧克力!还有花!一会儿,你有空吗?我们去看电影吧!” “有空!随时都有!再吃一点!胖点的小公主。更可爱!” 收回手,风万里又帮她成了一些汤,不一会儿,铜铃般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二楼的栏杆边,望着楼下的一幕,韶黎殷刀叉砸的盘子乒乓作响,只差没将桌子掀了。 “韶总?” 眼角的余光一扫,捕捉到楼下起身的身影,韶黎殷直接道:“抱歉,突然想起有点事!合作的事儿,芳姐想好,再给我电话吧!” 抽过西装,韶黎殷直接签了单,起身,就往楼下走去。 出了酒店,风万里牵着温郦心直接走向了马路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家花店,很快,就抱了一大束红玫瑰走了出来,硕大的一捧,阳光下,红艳欲滴,特别的刺目。 “那边有个手工巧克力店!有点远,我帮你买!去树荫下等一下吧!” 风万里将她推到一边,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人拽住了:“不!我们一起去!” 少有的体验,温郦心很珍惜。随即,风万里再度牵起了她的手,而马路对面酒店门口,韶黎殷就远远地望着—— 某殷:为什么给我配个这么不入流的对手?╭(╯^╰)╮ 某紫:呃,为了恶心你!(ˇ?ˇ) 某郦:为什么不给我配个更强大的? ̄へ ̄! 某紫:因为强大的都被你自己掐死在萌芽中了,好无辜!~~~^_^~~~ 某郦:偏心! 某紫:(⊙﹏⊙)b 今天更新完毕了:关于更新,基本是凌晨一更,中午到两点左右一更,不是不想一起更,是看每天写字时间跟效率决定的,某紫十八个爪子全在疯狂码字了! 续篇 205 他是想女人想疯了吗? 说笑着,眨眼间,温郦心跟风万里进了美轮美奂的手工巧克力店。 “欢迎光临!” 转了一圈,最后温郦心选了一款心形、玫瑰、跟kitty猫造型搭配的粉红巧克力礼盒,一组,浪漫的造型,看着心都要化了一般: “哇,好漂亮,我要这个!这个——” 温郦心一激动,嗓音都拔高了几分,一边,服务生笑着给她取了出来: “唯美浪漫巧克力,三款造型,四种口味,每天一颗,正好一月,日日相思月月情!一共,一百九十九!要给您包起来吗?” “嗯!” 风万里掏钱的瞬间,温郦心已经点了头。平时,她并不算太喜欢吃巧克力之类,但是,这一刻,看着,她就觉得美,而且,也没打算要去吃! 走出,两人便往回走,风万里帮她拎着巧克力跟包包,而郦心抱着花,谈笑风生,两人还在讨论着看什么电影好,长长的街道上,两人,一个英挺俊朗,一个貌美赛花,宛如一道流动的风景线,十分的耀眼。 十字路口处,两人站下,温郦心下意识的扭头。也直接敲定道:“那还是看喜剧吧!笑一笑,十年少,搞笑的,看了心情也好!” 阳光下,微风里,温郦心一身靓丽及膝的红白花裙,微卷的?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竟丝毫不显得俗艳,这一天,她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双白色的平底小皮鞋,上面两个圆润的毛球透着几分可爱,手中捧着玫瑰。时尚中掺杂着些休闲的气息;而风万里穿的也是偏休闲风的白色衬衫搭配着?色的西裤,时不时呵护巧笑的举动,两人站在一起,画面竟一派唯美。 路边的车子里,韶?殷就直直望着路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这一天,他竟然什么都没干,就傻愣愣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进了电影院,而他在车子里发了两个小时的呆,又看着两人捧着花、拎着矿泉水瓶走了出来,说说笑笑地。上了车。 这一次,韶?殷,没再跟,发动车子,调转了车头。 一路上,他的脑子都被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充斥着,挥之不去,望着前面穿梭的车辆、闪烁的红绿灯,韶?殷只觉得整个人空空的,像是中邪了一般。 红灯处,刚停下,他的便响了起来,随即。他便按下了接听键:“是我!” “殷,你晚上有空吗?路过超市…买了很多菜,我亲自下厨!可以,过来吗?” 电话是舒静打来的,基本也是换汤不换药,耳边,女人娇柔的嗓音撩拨着脆弱的神经,再次启动车子的时候,韶?殷也难得痛快地点了头: “嗯,好!七点,过去!” 心情乱得一塌糊涂,开着车,他直接停在了一间洗车店的门前。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把很干净的车子放下,他便走向了一边的店铺。 原本,他就是觉得闷,只是想下来散散心,结果走了没两步,一对熟悉的身影又进入了视野。 一座大型超市的门口,两人依旧并排站立,温郦心的手中捧着一罐饮料啜吸着,而另一边,风万里拎着袋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却明显打情骂俏一般,一会儿,温郦心扭身捶他两下,一会儿,风万里又会去撩下她的发丝,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超市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人,但两人不管是走是停,都像是一道不能忽略的美景。 树下,双手插兜,韶?殷不知不觉地又站了许久,眉头更是蹙着拧成了一座山: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围在一个男人身边的画风,居然是这么的美好,这般的让人…羡慕!’ 很诧异,这个词,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但眼角的余光却还又一路送两人消失在视野。 望着远处的蓝天,韶?殷不自觉的轻‘嗤’了两声: ‘果然中邪了!第一次,他居然大白天的任由电话响着,在神游,什么也没干,连班都没去上!居然还对女人产生了…想法?难道真得是…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 回神,韶?殷猛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呵,女人,这种麻烦又讨人厌的动物!’ 转身,韶?殷大步离去,脚下的步伐却明显烦躁的早已失去了往昔稳健的频率。 *** 转圈兜了兜风,韶?殷才开车往舒静的公寓走去。 进门,他便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你来了!等我开个饮料,马上就好!” 拉着他进屋,舒静一脸笑意。看得出来,她特意打扮过,身上还散发着明显的香水味。不同于温郦心的火辣,五官亮眼的大气,舒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小巧的,两个人若单论外表,那温郦心若是一个花瓶,她就是标准的良家妇女,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楚楚可怜,也很漂亮,却不是一种类型。 跟着她走进厨房,韶?殷的心里不断在对比评断:平心而乱,她,更符合他设定的风格吧! 但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韶?殷的脑海中竟不停浮现出温郦心的影子。 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他刚一坐下,一道糖醋鱼就端了上来,煞时,脑子里就只窜过了一个念头: 她最喜欢吃的! “今天超市的鲤鱼特别火爆,加运了几次,都被人抢购一空了!我赶得巧,正好有新补货,我第一个挑的,还是最大的一只…我特意送去楼下的饭店给加工的!刚送上来,试试吧…” 替他盛好饭,舒静才去倒饮料:“殷,你要喝酒还是饮料?你上次拿来的红酒,还有!” “嗯,喝酒吧!” 低语着,他的目光却不自觉的聚焦在了面前的一条鱼上。 她小时候,特别任性。那个时候,糖醋鱼,对一般的家庭。还是很奢侈的,可她都拿来当零食吃!什么时候想吃了,家里的佣人都会给她做!她也任性,一不高兴,就嚷着要吃鱼,经常厨房为她忙得团团乱转。 说是任性,事实上,她的确是真的喜欢。每次,可以不吃饭,能吃下大半条,而且,好像从来都不会腻! 记得有一次,她跟着父母去他家里做客,玩到下午,也不知道谁惹她生气了,在他家里也闹着要吃,而且死活不回家,非要吃。 他一生气,就说领她去厨房吃,直接从鱼缸里随便抓了条活鱼扔到她身上,让她吃,结果,鱼在她脚边一直蹦跶乱跳,吓得她哇哇大哭,最后也乖了不嚷嚷了,但是那件事后,她也病了一场,很长时间都不吃糖醋鱼了,不,更准确的说,是很长很长时间,不吃鱼了。 那个时候,每次她坐在他腿上哭,他总觉得小娃娃乖得好可爱,还经常拿纸给她擦泪;可有时候,她又烦得他恨不得踹她两脚。据说,她在他面前,是最听话的! 她不喜欢吃肥的糖醋鱼,她喜欢吃鱼头下一侧最薄的地方。以前,每次吃鱼,他总是剔干净了鱼刺,摆到她面前的小盘子里,而她,也只有吃鱼的时候会安安静静地扒着碗,眨着特别漂亮的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很乖很乖! 不自觉的夹了一筷子,韶?殷机械的塞进嘴巴,却是食之无味。 一餐饭,韶?殷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放下筷子的时候,只觉得肚子涨的不舒服。而另一边,看着菜色下了不少,舒静却开心的不得了。 回到客厅,韶?殷接了个电话,也跟着走了两圈,喝了些白开水才觉得好受了些。 “嗯,这些事,你看着处理!今天有点事,云都,我不过去了!” 端着水果走出,舒静听到的就是这番言辞,唇角更是扬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直至看他放下了电话,才走了过去: “殷,吃点水果吧!” 沙发上,两人吃着水果闲聊了几句,转而,舒静便侧身,贴到了他的身上:“殷,今晚,留下来,好吗?” 柔软的身段穿过薄薄的衬衫熨烫整个肌肤,耳畔,温热的气息撩拨着,盈盈的馨香缭绕,伸手,韶?殷一把就抱过了她,整个心思全都震荡了,低头,狂热的吻便落了上去,转眼,沙发一角,已经一片烈火熊熊的架势。 “嗯…” 刚解开她的外衫,韶?殷无意的一个垂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交映、地上匍匐的另一幕美景;水花下,衣衫半湿,无比撩人的另一幅身段! 身体突然就像是有把火在烧,韶?殷猛地也加大了力道,理智却反其道而行的砸了回来,原始的本能已经太过明显。这一刻,他是真真实实的有了欲念的,他的手按向女人的瞬间,脑海中却突然又出现了黑暗迷雾中身体交缠的一幕,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女人的哭喊,近乎条件反射地,韶?殷倏地就坐起了身子,满头大汗,却再一次退开了很远。 “殷?” 跟着起身,舒静双眼迷醉,嗓音还带着动情的沙哑:明明就感觉到了他的动情,为什么又停了? 这两年,每次。都是半路刹车,上一次,他们甚至差一点就坦诚相对了,最后的最后,他居然还是停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将她撩到高点,他始终就是不肯碰她? “抱歉,我失控了!我…我不想再伤害你!” 抹了把额头,韶?殷扭头调整了下情绪,明显是把身体里的火全都给压下的节奏。 起身,舒静身体也像是有万千的蚂蚁在爬,难受的要命:“我不介意!为什么?我愿意呀!我愿意跟着你!为什么每次…你宁可自己痛苦,都不碰我?” 她一动手。韶?殷明显是怕擦枪走火的抢先站起了身子: “我还有…婚约!” 而且,事实上,以前,每次,他是心里其实根本就不想碰她,他以为久了,她会懂;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始终在委屈自己,在等,在忍;上一次,他是喝了点酒,又被她撩起了欲念,再加上突然发现温郦心在,他才没拒绝,差点就—— 刚刚,的确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想要女人了,但是…莫名其妙地,关键时候,心头的抵触又上来了。 “我说了,我不在乎的!”起身,舒静有些急。 “我在乎!” 回头,韶?殷已经开始扣起了扣子: “我不想…伤害你!静,从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你有合适的人。我不会拦着你;但我,给不了你承诺,恐怕也不一定能给你什么!”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她这样的身份,不管他有没有所谓的婚约,都很难进韶家的大门,而且,这几年,他给她报的函授,她最后都只是勉强拿了个毕业证,还是走了一点关系,他知道他可以给她买更高的学历,但一张纸,什么也代表不了。 这两年,他给她安排的正式工作,她不是做不了就是嫌累,最后,还是只能跳舞。 即便她的外表、努力都是他肯定的,也算是喜欢,但骨子里,其实,他是骄傲的!他不会喜欢一个花瓶,同样的,她这点优点,也打动不了他的凡心,更遑论,为他违拗与父母抗争了。 其实,从一开始,舒静也有些预感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坚持了这么久,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场面。 缓缓扣好衣服,舒静垂落的手掌,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了掌心,眼底也闪过无尽复杂的情绪: “所以,事实上还是,即便你不喜欢温郦心…她也还是比我合适,是吗?” “静,我没碰过她!” 这些年。他没碰过任何女人!女人,太麻烦了!再加上一个温郦心,他宁可清心寡欲去运动,都不想碰这种麻烦的动物。 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里涌动的情绪顿时好受了太多:这么说,他也不是对她一个人如此了!那是不是还有机会!难道她天生就命贱,真得就活该一辈子受苦吗?她不甘心!她也很漂亮,也很努力了啊! “如果你们没有了婚约,你会碰我吗?”既然他跟温郦心走到了今天,那想必解除婚约是早晚的事儿,舒静心底有些踯躅: 这个时候放弃,太功亏一篑了吧! “我不知道!能给你的,该给的,我不会吝啬!” 抬眸,舒静笑了笑:“我不介意有没有名分!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开心、最好的!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我不会逼你的!我等你!” 反正,他身边也没别的女人,还是她机会最大! 嘴唇蠕动了几次,韶?殷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掏了张十万的固定支票给她: “缺什么,自己买点!别苛待自己!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 出了门,韶?殷一路狂踩油门,直接回了自己的豪宅,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冲向了浴室,任冰冷的水花冲刷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热度褪去,他才关了淋浴。 刚抹了把脸,睁开眼睛,对上一面光洁的大理石墙面,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一抹狼狈又可怜的身影瑟缩在一角的画面,那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 近乎瞬间,刚灭了的火苗就死灰复燃了,抬手,他猛得砸了下墙壁,冰冷的水花又砸了下来,又洗了两把脸,韶?殷整个瘫坐在一边,郁闷坏了: ‘真得太久没有女人,所以,想女人想疯了吗?那么麻烦又虚伪的动物,他有什么好想的?!’ 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这一天,韶?殷却彻底失眠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白天他不能想象的画面!心,第一次,因为女人,失衡了。 *** 而后,接连的几天。韶?殷都疯狂的投入了工作中,眼不见心不烦,燥郁的心情才稍稍恢复了些。 这天,刚处理完手头的case,关了电脑显示器,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他才缓缓转回座椅:“进来!” “殷少,这个季度,各家的业绩报告汇总!”抬手,单北瑞将一沓文件晃了晃。 “放在一边吧,有空我在看!” “怎么了?你最近很累?要不要出去放松下?奥,对了,正好周五有个活动…明星机构发起的慈善拍卖酒会,据说不少大、小明星会出席,主要是因为邀请了各界商业人士,听说这次捐品里,有个明星大手笔,居然捐了一副唐伯虎的画,所以,很早就透出风来了…邀请函!” 接过,韶?殷翻了下:“那是应该去看看!唐伯虎的真迹的话,可不多见!风云国际酒店?” “是啊!明晚!” 放到一边,韶?殷点了下头:“嗯,正好没事,一起去吧!” “对了,还有件事!最近。突然冒起来个爵色夜总会,是以前一家经营不怎么样的小夜总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平地拔起了几层楼,位置相对很偏远,却很火爆,严守很密,不是熟人介绍,还进不去。最近,抢了我们不少客人,来者不善啊!” “奥?关注下!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 另一边,温郦心刚走进办公室,就见桌上放了一张邀请函:“风云国际?” 慈善拍卖。给她发什么邀请函?明星,能有什么好东西?她刚要丢掉,却先响了起来—— 续篇 206 韶先生,太高估自己了! “张经理?” 按下接听键,温郦心坐了下来:“是我!” “温大小姐,我给你送的邀请函,收到了吗?” “邀请函?”眸光落在桌边的一点金色上,温郦心道:“风云国际?” 是他送的?这不是个明星慈善拍卖酒会吗? “是啊!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多要了两张。据说这里的拍卖酒会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也邀请了不少商业知名人士参加,当然,大小明星就更不在话下了,办的颇为盛大。主要,是据说拍品中有不少古董字画,最重要的是,听说还有一副是唐伯虎的画作,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字画情有独钟,只是市面上的唐寅画作,十副里面有九副是假的!不过,据说这次的捐赠者是收藏了很十多年的,真迹可能性很大!所以——” “所以,张经理是想让我去给你看看真伪?顺便估估价?” “哈哈!温大小姐果然聪明!正是此意!你也知道,现在唐伯虎的画炒得实在太高,动辄千万上亿啊!如果是真迹,放点血隔点肉的也忍了,如果不是,那可真要命了!” “张经理,这个…你不用担心吧!既然是拍卖,肯定有拍卖行主持,自然有专家鉴定,一般是不会错的!” “我只信你!” 因为合作过几次,两人也还算有点熟悉,听他如此信赖。温郦心也豪爽道:“好!冲张老板这句话,我一定准时出席!” 放下,温郦心又将邀请函拿了回来,放好。 *** 风云国际酒店,七点刚过半,温郦心已经站到了宴会厅的门口。 等着守卫验看邀请函,她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往里扫了一眼,偌大的厅堂,星光闪闪,相对的却并不奢华。甚至还显得颇为低调,除了些素纱绸缎的装饰、几处鲜花、必要的装饰灯,近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时间尚早,厅里却已经明显一派喧嚣的热闹,放目望去,也是衣炔优雅,颇为格调。 “小姐,欢迎光临!” 一边,保安邀请的手势摆起,点头。温郦心往里走去,里侧门口处,便有服务生发给了她一份折叠的宣传册。 宣传册上,主要是介绍酒会的目的,资金的用途,主要是用于医疗救助儿童。 随手翻了翻,过了前两页,一些展品的图片就显现了出来。能上册的,基本都是颇具特色或者收藏价值的,眸光一定。温郦心也难掩惊奇: 居然还有一件迈克尔乔丹当年在梦之队打球时穿过的球衣?她没记错的话,好像这件球衣曾经就拍出了超过三万美金的高价? 正翻看地入神,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温小姐来得好早!” 抬眸,温郦心也跟迎来的男人握了下手:“张经理!我也是刚到!” 拿着宣传册,急匆匆的凑到她身边,男人道: “温小姐,如何?可有什么推荐的珍品,还有唐伯虎的这副《高山奇树图》大概值多少钱?刚才我打听了下,据说此次拍卖会,也有非捐品系列。听说这副画就不是明星名人捐助的,是一个民间收藏家来代卖的,据说,是十几年前,他朋友拿来抵债的,曾经就有人出价二十万来买啊!高手都在民间啊!你给我大致估个价,这幅画,到底多少钱可以下手?” 眼睛一扫,温郦心淡淡笑了笑:“张老板,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 “如果是真迹的话,上亿也是有可能的!唐寅的画作,几年前,以每平方尺论,已经在两万至五万元不等,普通的画作也要上百万左右,尺幅大的精品,价值价值不可估量。唐伯虎的《临流试琴图》,尺寸不足此幅的一半,就拍出了九百九十万的高价,加上拍卖行百分之十五左右提成的话,要一千一百多万。你看此幅《高山奇树图》,是一幅构图宏伟、构思巧妙的山水画杰作,前景是巨大山岩,湍急的溪流从山间流出,几株古木从山间斜倾而出。画面上方的高岭山石也多是湿笔长皴,但用墨较为清淡而湿润,枝叶浓密,别有情致。整幅作品,高柳婆娑,意向清俊秀逸。水天相连,意境高远,真迹的话,价值可能完全可能过亿。曾经,他的《庐山观瀑图》是以三亿美金起拍的!” “这么…贵?”一阵咂舌,张经理直接摇了头:“我以为两千万撑死!” 毕竟慈善拍卖,谁会这么有钱一下子拿几亿出来慈善?再喜欢,也得量力而行。 “如果张经理想要这个的话,估计两千都用不了!” “啊?” 把画册拿远,温郦心点了点纸张树上、山间的部分: “如果照片是实物拍摄的话。这幅画,百分之八十是仿品,而且是不怎么高明的…低仿品。估计只要用放大镜看,纸张做旧的痕迹就会很明显,纸张明显会看出原来的细微的米白色,做得并不均匀,不是真迹!” 其实,看这画排放的位置,不前不后,就应该不是真迹,否则,唐伯虎的画,怎么不得是个占大幅的显眼位置。 推着眼睛看了半天,张经理觉得好像能看出点,又好像看不出! “你是说?这是个赝品?还是个低端赝品?那我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两个人说话间,周遭不知不觉也聚集了很多人。推了推眼镜,张经理又把画册往她跟前摊了摊: “那你再帮我看看,这些拍品里,哪件比较有收藏价值?来都来了,空手回去?” 认真的逡巡了一圈。温郦心点着图片解释道: “千金难买心头好!其实,这次拍卖品,还是都很不错的!像是乔丹的球衣,很有纪念意义,对爱好者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还有这个紫檀官宅模型,少说也值个两三百万。紫檀,学名‘檀香紫檀’,它是世界上最珍稀、最名贵的树种之一,孟浩然的凉州词就有‘浑成紫檀今屑文,作得琵琶声入云’,可见一斑。此件紫檀官宅配殿建筑模型长124厘米,宽83厘米,高79厘米,以明清时期四品、五品官员宅院配殿为依据,通体采用珍贵紫檀木手工制作而成。配殿三开间,歇山顶,正脊两端饰吞脊兽,垂脊饰垂兽;四角有仙人及五走兽。前部设廊,梁上装斗拱,双层椽沿,生动地再现了明清时期官宅配殿的建筑风貌。廊后装五抹屏门,每间四扇,每扇以三交六腕菱花饰窗心,下部浮雕云纹绦环。整件作品,结构复杂,做工精细,具有极高的艺术水平和收藏价值,当属珍品,值得拥有!” 她的话音一落,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周遭一片哗然:“哇——” 抬头,温郦心才惊觉不知何时周遭已经聚满了人群。 “小姐,那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值多少钱?” “小姐,再讲讲其他的呗?” “小姐,你说的真的假的?你到底懂不懂?你是专家吗?” … “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班门弄斧,让各位见笑了!”被围着水泄不通,温郦心不免有些尴尬。 一边的张经理见状,也赶紧打圆场:“我们朋友聊天,随便说的,各位都散了吧,散了吧!” 随即跟两个朋友护着温郦心往另一侧走去,围堵的人群才慢慢散开。 韶黎殷跟单北瑞一走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单北瑞直接惊呼出声:“是温小姐?” “嗯!” 眸光遗落在远处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上,韶黎殷的心口突然就像是堵了块石头,几个大步走入,两人站下,各自拿了一杯酒,刚碰了下,周遭又一片热烈的笑声响起: “喂,刚刚那女人是谁啊?说得头头是道,看着好厉害!说得是不是真的?” “你连她都不认识???大名的温家大小姐、号称火眼金睛的蛇蝎美女温郦心吧!人家可是摸着金银玉器,拿着古董当玩具长大的,你说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听说很多知名的专家都经常要跟她切磋呢!别看她年纪不大,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不过,一眼,就能看出唐伯虎的画是赝品,还是低端赝品,会不会太神了?” “人家说了,是看画册上的照片!没说一定是赝品!我倒希望这个照片就是实物,一会儿拍卖开始立马就见分晓了!不过,这画真假先不论,那紫檀木总会还在吧!一会儿看看拍多少钱!不过,她说得那么专业,以温郦心的招牌的话,应该错不了!温家可算是珠宝古董世界,也是行家了!” “真没想到温大小姐这么有才,还这么漂亮!哇。太美了,你看她了吗?那身材,性感地不要不要的!简直是喷?血的节奏啊!她声音也很好听,说话的样子也好迷人,不知道床上叫起来什么样?咯咯!” “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你以为温大小姐是什么人?什么人都能哈?赶紧把念头灭了!她老爹可是温霸天,?.king珠宝的董事长,她是温家的掌上明珠,独生爱女啊!听说她的未婚夫也是樊城四少之一,而且旗下是开夜总会的,还是雄霸的那种。你也不想想。什么人能开夜总会开得风生水起?活得不耐烦了,打她的主意?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天天跟古物界的老油条打交道还能混得闯出一片天,那是一般女人吗?在樊城,谁敢动她?最后,可真要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这么牛!真羡慕他的未婚夫!她,真是太美艳了!关键是家里还有钱,人还有才,这样漂亮的美女,就是花瓶。也有人抢吧!” “花瓶,那也是古董级别的,你以为谁都能拥有?不过,这么大一个美女,他未婚夫,真是走狗屎运,不是各种爽歪歪吗?” “你还说我,哈哈…”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种羡慕的言辞飘然而过,攥着酒杯,韶黎殷的脸却顷刻绿成了一团。 举杯一饮而尽,空杯直接砸进了单北瑞的怀中:“洗手间!” 抿着酒,一愣,单北瑞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主子这是…受刺激了? *** 去洗手间整理了下妆容,看时间马上八点了,温郦心才快步往回走去。 刚拐上过道,一抬眸,熟悉的高大身影陡然进入事业,心下一抽,温郦心不自觉地抓紧了手包。下意识地就有股想逃的冲动。 脚步一缓,转身的瞬间,她却又收住了:她为什么要躲? 近乎同时,她的步伐又迈了开来,下巴略显刻意的微微上扬了下,她的目光却涣散到了没有焦距,只是机械的行进着。 另一头,韶黎殷也看到了她,看似不动不变的眸光事实上却是全部聚焦到了一处: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简约的黑白拼接的抹胸修身短裙,长长的卷发披散着,只戴了一幅小巧闪亮的耳钉,妆容精致素雅,像是普通的都市白领女性,干练中却透着些许妩媚的性感。 心砰砰乱跳着,越是靠近,温郦心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但她始终目不斜视,脚步未停。 擦肩而过,她就这样直直走了过去,身后,韶黎殷却停了下来,还缓缓地侧身回了头: 以前,有他在的地方,即便他看不到,她都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可是现在,擦肩而过,她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心,突然空落落的!韶黎殷的脑子里再度浮现出了刚刚那些男人羡慕酸涩的话语。 猛不丁的,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她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也是一阵胃酸胆汁全都搅出来的感觉。 口袋中的手掌,不自觉地,就攥了下:‘怎么,他也羡慕风万里吗?他不是捡他的吗?他不是讨厌她阴魂不散的吗?他羡慕个什么劲儿?’ 心底各种矛盾纠结的思绪打架,韶黎殷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态: ‘但事实上,他的确就是有种变态的想法,自己不像要她,也不愿意看到别的男人要她!不想她在身边烦着,却也讨厌看到她烦着别的男人!’ 回身,再次抬脚,韶黎殷的步伐明显乱了:以前就死黏着他?现在居然视而不见?她的爱这么快就没了吗? 说不出的气闷,韶殷殷只觉得有股‘狂吐血’的冲动。 好不容易强撑着走到了尽头,拐弯的瞬间,温郦心的腿脚都软了,撑着一侧的墙壁站下,捂着胸口站了很久很久: 没想到他也来了!原以为已经可以坦然了,原来漠视,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轻闭了下眸子,温郦心的眼底还是闪过一抹浓浓的受伤。 再睁开眼,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已经成功迈出第一步了!以后,他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个陌生人!对,陌生人!早晚,会变成全然的陌生,如同刚刚的擦肩而过! 猛不丁地,想到从前,温郦心就觉得自己特别可悲: 这么多年,事实上,每次,如果自己不主动打招呼,是不是,每次,其实,他们都是如同刚刚一般擦肩而过,相对无言,连普通朋友的招呼都没有?一直做着一个人的梦不想醒,但该醒的时候,装睡也不成! 这一刻,她才惊觉,这么多年,自己是多么的可怜。 调整了下情绪。起身,刚要离开,她的突然响了起来,望着上面亮起的名字,她抽了抽?子,眸子眯了起来: “风哥?” “这么久了?还叫我风哥?你在哪儿?干什么?怎么声音怪怪的,还有音乐的声音?” 电话里,温暖的嗓音传来,温郦心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呵呵,好耳力啊!参加一个慈善拍卖酒会,张经理拉我来的,让我帮他鉴定幅画,拍完了就回去!你还在出差?” “嗯,刚回酒店!明天就回去了!” … 两个人闲话家常了一番,温郦心的心情也好了些,转而笑道:“好了,拍卖会都要开始了!你别太累了,早点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拍完了,我就乖乖回家。可以了吗?万里哥哥——” 最后,她还故意拖着长长的嗓音撒娇打趣了一句。 “好!明天给你电话!” 放下,温郦心还低头巧笑了下,不经意间一个扭身,一道幽暗的黑影陡然闯入视野,倏地一个旋身,她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成一片: “啊——” 惊叫一声,一个后退,她连都摔到了地上。 冰冷的眸子已经阴鸷的滴水,韶黎殷直直地望着她。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线,一脸抓奸在床的样子: “怎么,你很怕见到我?” 亏心事做多了,心虚吗? 回神,温郦心优雅的蹲身,已经捡起了地上的:“这是人的本能反应!韶先生,想多了!” 起身,看了他一眼,温郦心点头算是示意,转而转身离去。 “郦心!” 脚步一顿,温郦心神经一个弹跳,手已经攥紧了,缓缓地,还是转了身: “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当着他的面,打这种打情骂俏的电话? 冷笑了一声,温郦心哭笑不得,心头依然滴血: “报复?如果明知道是错,你还会为一个错误再去浪费时间吗?抱歉,我的时间很珍贵!我已经浪费不起了!韶先生,太高估自己了!” 今天两更完毕了,么么哒 续篇 207 服装店的偶遇 “报复?如果明知道是错,你还会为一个错误再去浪费时间吗?抱歉,我的时间很珍贵!我已经浪费不起了!韶先生,太高估自己了!” 韶先生?韶先生!又是这三个字,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刹那间,韶?殷的心底是崩溃的,前所未有的,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一个定睛,温郦心给他的却是少有的绚烂夜空一般的灿笑: “你会为了报复一个不会为你牵动分毫发丝、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去绞尽脑汁吗?人,或许会傻一时,若傻一辈子,那真无药可救了!” 撩了下头发,温郦心的五脏也是搅动的: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误会了,那抱歉!以后要贴金,我也会慎重、选个合适的对象!韶先生,大可放心!我还有事,失陪!” 转身,温郦心高傲的大步离去,脚步虚浮,手心更是岑岑出了一层的冷汗。 身后,韶?殷雕刻板的俊逸脸庞整张脸都扭曲了:‘什么意思?居然暗讽他…往自己脸上贴金?!靠了!’ 一直都直听说她火眼金睛,伶牙俐齿,偶尔见识过两次,却从未对他如此尖锐的锋利! 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这种态度,居然还是她?半天,韶?殷都没回过神来。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明显趋于空冷。 上前,单北瑞就注意到了他难看的脸色:“拍卖会要开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脸就跟掉粪坑里一样? “去给我查查,亚洲区,wd国际金融中心都有那些公司。哪些客户?” “wd,金融?”那不是一家做外股的交易公司?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吧! 单北瑞疑惑的嗓音一出,一双阴冷的眸光就砸了下来:“没听清楚?” 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单北瑞赶紧点了头:“明白!” 主子心情明显不太好啊!谁又惹到他了? 回身,见他往拍卖厅走去,单北瑞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 很快,拍卖会场就热闹了起来,按照邀请函的编号各自对号入座,还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的热聊,韶?殷的脸一直都是?的。周遭任何人的搭讪,他都是明显的不耐,爱答不理,可忙坏了一边陪同的助理,单北瑞一边交换名片,一边还得替他圆场。 直至主持人上台,他总算可以坐直了身子。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身边的主子,却见他还是一样的阴沉,气压,明显就不对。 翻看了下手中的宣传册,他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拍卖就开始了,一轮接着一轮,颇为热闹。 “下面,原本我们要拍卖的是唐伯虎的《高山奇树图》,但这件拍品来的有些曲折,以致于耽误了最后的实物鉴定,根据我们专家给出的结果,它其实并不是唐伯虎的真迹,而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仿品…”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台下。一片唏嘘的哗然。 “真是仿品!那温小姐真是比专家还厉害!一张照片,就看出是赝品!想来说的也是八九不离十,肯定也是个低端仿品!” “你们说的温小姐…是谁啊?” “就是前面那个特漂亮的大美女…就是那个皮肤很白、半披头发的!” “胸很大那个啊!” … 周边突然传来一阵低语,单北瑞猛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果然,一扭头,就见某人阴冷的目光直接砸向了‘谈胸’的某人,瞬间,他就恍然大悟了: 主子这么失常…是因为温小姐?! 此时,台上,主持人的嗓音却再度响起: “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错误的误导!所以,下一个,我们的主拍品虽然并不是《高山奇树图》的真迹,却也是一副非常珍贵的画作大师的作品,徐悲鸿的《秋风烈马》图!本幅,乃一九四一年绘制,完成于国难之下,骏马气宇轩昂,矫健有力,意欲前行,又驻足挥手,迟疑之间,若有所思,似在思考名族之命运,是马中精品,绝对有收藏价值,起拍价,一百二十万!加价幅度十万!” 另一边,张经理一激动回眸,温郦心已经点头,摆了个‘三’的手势! 很快一波波叫价升起,最后,张经理以三百三十八万成交。 “恭喜十六号!” … “下面这一件拍品,是一件十分精致的紫檀官宅模型,紫檀,学名‘檀香紫檀’…” 主持人的介绍一起,台下又一阵窸窣: “居然跟温小姐的介绍大差不差啊!还不如她介绍的详细!太神了!这温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越看越美!太性感!太漂亮了!你说她要不是温家千金,或者没有什么未婚夫多好!那就是一个会生金蛋的鸡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能睡一晚,死都无憾了!” “别做白日梦了,小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过过嘴瘾还不行?是不是男人?你就不想操她?一会儿下去,先找个女人泄泄火!没有温大小姐,还不能找个像的,嗯嗯?好歹,我也是新兴科技的少东,勾搭个妹子还成问题?” 伴随着一声锤音,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恭喜十六号得拍紫檀官宅!” “我靠,三百九十八万!真准啊!” … “最后这件拍品,是本次活动方的家属赞助的一套手工品,迷你微缩的古装庭院场景,纯手工粘贴制作,自行设计自行完成。据说耗时近一个月,整体尺寸长700cm,高40cm,深度约50cm,兼具庭院、荷花池,居说灵感是来自《甄嬛传》的某处场景,后面是玩家配上人偶的展示图片,可见非常精致,仿真度也是杠杠的。连灯笼、花草甚至十字路都是十分用心,当真是回廊百转,庭院深深!请注意,此次拍卖的仅仅是场景,不包括里面的人偶,据说是对六分玩偶通用的仿真场景,当真是拍照神器,不知道有没有玩家、爱好者欣赏?慈善,不分贵贱,但在用心,此套手工场景,起拍价,三千!加价幅度两百!” 就在台下一片唏嘘的时候,温郦心跟一个女人却同时举起了牌子。近乎同时,韶?殷的目光也落在了台上幕后展示的照片上: 白送的东西,她也稀罕? 冷硬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看一边几个女人抢的热乎,韶?殷附耳低语了一声: “我去抽个烟!找个生人,给我拍下来!” “啊?”扭头,单北瑞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 不待他出声,韶?殷已经起身退了出去。他整个一阵无语: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还抢?他自己也觉得丢人吧!难怪要找个生人!真是会为难人! 原本想着拍回去,做小东西的展示背景正好,没想到这种东西也有人跟她抢,转眼都上万了! 见场中抢的如火如荼的,温郦心也郁闷了: 这手工品,收藏价值不大啊!难道她们也有用途?刚举了最后一次拍,她都没喊出价来,已经跟着有人又举牌了。 突然间,她有些纳闷:该不会刚刚宴会招摇了下,他们以为这东西很值钱吧! 她的念头一生,一边张经理话都过来了:“温小姐,这个也很珍贵吗?” 当即,她就放弃了:“纯属个人爱好!没想到还这么多人喜欢…算了!” 说了句话的功夫,台上,垂音也已经落下: “恭喜六十九号!一万六千拍得最后一件拍品!感谢大家的支持!拍卖会到此结束,酒会为大家准备了美酒食物,大家可以去享用放松一下!” 随即,一行人陆续走了出去,温郦心多少有些遗憾。 回到厅中,她也没有久留,跟熟人打了个招呼,就早早离开了。 她一走,韶?殷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了,目光落在门口,心,竟不自觉的空了下。 上前,单北瑞道:“殷大少爷,帮你拿下来了,还不到两万!” 他都不知道抢个什么劲儿! “嗯!没什么意思了,我们也走吧!”放下酒杯,韶?殷直接往门口方向走去。 出了门,想到什么地,他又回身道:“找个人,把新兴科技的网站,给我?了!” “新兴科技?” 一顿,单北瑞又是一头雾水: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那个网站,可不小啊! 这一次,他没等某人的目光砸下来,抢先道:“我明天找人办!” “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赏了他一个不满的白眼,韶?殷才转身大步离去,身后,单北瑞无语地一阵仰天哀嚎: 今晚,这是什么情况?他这效率,他还嫌弃? 边走,他已经边掏出,翻起了电话。 *** 另一边,回到家,温郦心整个筋骨都像是被抽掉了一般。 泡着澡,连风万里晚安的信息都没回,眼底酸涩的情绪就涌了上来,终归,他的态度,她其实还是不能全然无视。 心,五味陈杂,温郦心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滋味。 每一次碰面,其实,她都在强撑,无人的时候,她的心,依然会淌血。 如果早早就知道了结局,如果早点收了心…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事实上,她太明白,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彻底忘记这个男人!不可能!她只能将他压缩在最小的角落,将自己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但她也始终相信,自己可以摆脱这个魔咒,有更好的生活! 而另一边,开车回到家里。韶?殷更是烦躁到不行,酷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却了无睡意,再一次,他的脑子空空的,又失眠了。 *** 接连高强度的工作让韶?殷一度无暇他想,这天,出差回来,办公室里,才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种寂寞空冷的感觉就萦上了心头。 诺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鸦雀无声,连颜色,都单调的让人不舒服。 起身,抽了一支烟,他走向一侧的窗边,轻晃着点了上去。 望着窗外的蓝天,拥挤的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最习惯的清冷,最享受的静谧,这一刻。居然全变成了赤果果的——寂寞! ‘他这是怎么了?’ 烟雾缭绕,欢愉的感觉却明显不再,眉头正纠结着,熟悉的铃声却响了起来,转身,他便转回了一边的办公桌: 舒静? 一看她的来电,心底的情绪又跳动了下,停了片刻,他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殷,你出差回来了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下周,我一个小姐妹结婚,我要去趟临城,要好几天见不到你呢!” 刹那间,韶?殷的心头竟明显闪过一丝轻松的愉悦,很快的,他便应了下来: “嗯,好!” 约定了时间、地点,掐了烟,望着,他的脑海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另一个女人的脸孔跟同样的场景: 以前,她经常也会打电话想跟他吃饭?不管真忙假忙。十次有八次,他总是在说‘忙’!即便每次遇到特殊的节日,她刻意提醒他,他明明听懂了,却总装不懂,偶尔,实在推脱不掉了,他陪她吃饭,也全是空着手。 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事,这些细节。 但这段日子,他却总不自觉的想起。特别是那场拍卖酒会上,她对他说了那些话之后! 要贴金,她要换个对象?风万里吗?! 想到那个男人,韶?殷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很厌恶自己,又想起她来了!甩了下头,简单收拾了下,他便快速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 餐厅里,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但韶?殷却吃得明显消化不良: 他不知道为什么舒静也喜欢吃鱼?什么鱼不好点,还偏偏也点糖醋鱼?搞得他一顿饭吃得满脑子全是别人的画面,闹心到不行! 偏偏,他还不能直言。 吃完饭,撤了酒菜,各自嚼上了口香糖,韶?殷才舒服了些。 “殷,时间还早!可以陪我在周边逛逛吗?!晚点我还得去华都一趟,调了个班!幸亏顺路方向!” “嗯,好!一会儿我也要去下紫京会所见个朋友,顺路捎你一程!” 看了下表,他便道:“走吧!” 沿着街道走着,韶?殷纯碎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宁可跟着她看她逛街。也好过跟她干对着,相对无言!每次看到她,看到她的笑,他心里其实都不怎么舒服! 沿着商铺逛着,舒静却像是放出笼子的雀鸟,四处飞舞,明显的十分开怀。可能是因为要去参加婚礼的缘故,近乎从头到脚,能看到的,换新的,她全买了。 拎了一个小包,选了一条项链出来,她又转向了一侧的衣服店。 而一路上,进本上,韶?殷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接电话,要不就是在翻宣传单,最后,掏个卡罢了。 “菲亚三丽?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菲亚的分店?” 冲向前边白色的门廊,舒静对这个自己十分钟爱的品牌有些隐隐的兴奋:今天,真是运气爆棚!连菲亚的店铺,都能遇到? 认真又确定了一遍,她刚一转身,就见韶?殷又接起了,随即,她示意地指了指里面,看他点头,她便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菲亚三丽,是知名的品牌连锁,衣服很多都限量,自然也都十分高档,她喜欢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止设计美观、颜色还特别丰富,当然价位也可想而知。以前,她根本不敢想,这一年,她才爱上这个牌子。 但旗舰店是专门的门店,不靠商场,她都要跑很远,加上价值不菲,她平时也舍不得穿,所以,这个牌子的衣服,她也不过一两件而已。 “小姐,今天是我们菲亚三号店第一周开业,所有的新品。全部开业九五折优惠,都是今年最新款,欢迎选购!” “真是新店?难怪以前没见过!还有折扣!那一定要选两件!” 绕着一边的展示柜台,衣架,舒静的嗓音都是雀跃的,挑了一圈,她觉得参加婚礼,还是要穿得得体大方一点,最后,她选了一款淡粉紫色的连衣裙,一字领背心的设计,收腰小摆,十分简约,特色全在素雅的颜色跟腰侧小镂空的设计上。 比了比,越看,她越喜欢。 “小姐,这是我们刚出的今年春秋新款,搭着夏季的小尾巴,也可以单穿,配个白色或者?色小外套,也可以作为打底!柔软面料,特别清新淡雅!穿上。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不乏性感!喜欢,可以试试!” “就这个吧!” 穿着试了下,走出,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都透亮了几分,舒静十分的满意:“好像有点肥了!有没有小一号的?” 她一转身,恰好见韶?殷进门,兴匆匆的,她便跑了上去:“殷。这个怎么样?好看吗?” “嗯,不错!好像…大了点!” 腰身明显宽出一圈,是人都看出逛荡来了。 “麻烦你,帮我换个s号!” “抱歉,小姐,我们家的衣服每款没号只有一件!s号,刚刚才被里面的小姐买下了!要不,您看看别的款?” “啊?不会这么巧吧!谁啊?我难得这么喜欢这件!能协调下吗?” 想着,舒静就想着能不能买下来。 韶?殷刚想开口说‘不行双倍价钱买下来’,一抬眸,却见温郦心穿着同样的衣服跟风万里说笑着走了出来—— 明天第二更有红包,亲们记得来抢 续篇 208 冲水,也不让他碰? “我就想吃榴莲,吃臭豆腐,臭死你,臭死你,嘻嘻…” “哈哈!” 嬉闹着,温郦心还作势往风万里身边闹去,他步子一停,她下意识地也顺着他的目光偏转了方向,一个抬眸,煞时,时间便像是静止在这一刻,四人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难看。 此时的温郦心正穿着那款粉紫色的连衣裙,明亮的颜色衬得她光彩照人,长长的头发,随意扎起了一缕,别了个小巧的钻石圈圈的发夹,妩媚中平添了几许少有的俏皮,此时的她,即便脂粉未施,依然唇红齿白,配着白色的高跟鞋,气质出挑,当真分外的迷人,相比之下,舒静顷刻就像是被秒成了渣,连当背景板都是被忽略的节奏。 完全没想到,衣服是被她买走了,舒静顷刻恨得牙都痒痒,而韶?殷却有些庆幸自己刚刚的话没出口;再见是跟风万里在一起。两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温郦心也没料到,自己选个衣服,还跟她撞衫,心情也十分不美丽。 一边,一时间,风万里也愣住了,望着两人,也有些不自在,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开口打个招呼,温郦心却抢先出声道: “我们走吧!我有些饿了!” 不想被两人影响心情。温郦心回眸,将视野禁锢在了有限的空间。 “好!” 温柔的轻扶着她下了一边的小台阶,两人侧身便转向了门口。 眸光不经意间一个低垂,落在男人放在温郦心腰肢处的大掌,韶?殷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拧了起来,刹那间,就像是自己的乳络被人动了的感觉,有种疯狂想砍人的冲动。 “小姐?” 服务生的嗓音再度响起,两人才从各自的思绪中回神。 “殷,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 扯着裙摆。舒静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若是换了旁人买走,她也许还不觉得怎样,但被温郦心穿走,她就闹心的厉害: 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她喜欢的衣服也要被抢走? 总觉得以韶?殷的能力,再弄一件出来应该不是难受,望着他,舒静的眼底满是乞求。 但这一刻,莫名的,韶?殷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就觉得碍眼。当即道:“先来后道!一件衣服而已,再选个吧!” 再开口,他已经没有半点逛街的心情了,明显不耐地,看了下表。 另一边,走出,温郦心脸也跟着拉了下来,难得的好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真不懂,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再见他居然陪着舒静买衣服。还挑的是她颇为喜欢、跟她一样的同款,她也心塞的紧! “想吃什么?” 吐了口气,她直接摇了摇头:“心情不好!不想吃了!” “郦心——”见状,风万里也蹙了下眉头,终归,她还是不能把他全然忽视。 想要说些什么,抬眸,温郦心却抢先道:“送我回家吧!我想…跟爸爸谈谈!” 挂着一层不清不楚的身份,总这样碰到,都让人觉得尴尬,颜面扫地。她真是受够了!半秒钟都不想再等。 眸底透漏出了些许的情绪,风万里读懂了,淡淡的笑了,转而牵着她走向了一边的车子,路上,帮她买了块榴莲千层,便直接送她回了老宅。 *** 一听说温郦心回来了,温老立马就下了楼,一边吩咐人做宵夜,一边让人去给她收拾了房间: “心儿!” 没想到,她大晚上回家了,温老乐得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爸——” 唤了一声,客厅里,温郦心直接踢掉鞋子,跳到了沙发上,盘腿就拉过了一个靠枕。 一见她这脸色,温老的脸就扳了起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扒他的皮!” “爸,韶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分钟都不想多等,我要登报,澄清解除这个婚约!” “姓韶的小子欺负你了?当我们温家没人了吗?来人,拿电话来!” “爸!你还想让您的女儿丢脸丢到什么程度?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算我求您,别再找他了!” 起身,窜到对面的沙发上,第一次,挽着父亲,温郦心靠在了他的肩头。 从来没见女儿这么乖顺,温老惊得大半天一动未动:这个混账,到底干了什么?让她半夜跑回家?还这么反常?她以前。不是什么都不稀罕,只要他的吗? “心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想清楚了吗?婚姻大事,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再回头就难了啊!” 这要真是登报澄清了,以后他们可真要桥归桥、路归路了,要再结连理,就成笑话了。 “我想得很清楚!前所未有的清楚!爸,我想…想跟风哥在一起!” “谁?风哥?”惊呼出声,温老诧异的目光直接调向了一边不远处的管家。 却见他略一思索,道:“小姐说的莫不是…风万里?” 抬身,温郦心很认真的道: “嗯,他现在不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已经是wd国际金融亚洲区的执行ceo,他很有能力,对我很好,也很…疼我!” 知道家里会在意什么,温郦心直接强调了身份,刚刚,都没敢让他送她进门,但想着。以后,总也要面对,她就想着一次性表明立场也好! 其实,这番话,也不止是说给家里人听得,更多的,是说给自己,断自己的后路。她要彻底走出来,她要摆脱这种处处尴尬、处处酸涩的日子。 一听,温老的脸都直接拉了下来:“他配不上你!” 她要下嫁,也该选个大差不差的,就算他再出息,真要走在一起,身份一被扒,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早就猜到了,这一次,温郦心也没执拗的呛声,只是反问了句: “韶?殷是配得上我,可是二十多年,他从来没爱过我!爸是要一个不爱不疼不关心我、配得上温家的人,还是要一个会为了我上进、把我捧在手心的人?” “心儿!” “我们不会要你的养老钱的!爸是不是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 温郦心脾气一上来,温老当即就服软的叹了口气: “你啊!心儿,就是你这儿脾气,太拗了!爸爸当然也是更希望你幸福…只是,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应该配个更优秀的男人啊!” “再优秀有什么用?爸,你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在某些人眼中,也许,我什么都不是!爸,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你帮我通知韶伯父伯母一下吧!他们那边不会有意见的!只是好聚好散,大家一起商量个日期罢了!您也不想您女儿被人甩了最后还背上个先红杏出墙的名声吧!影响你们的旧交,对我们没有好处!” 见她吃了衬托铁了心,温老也点了头:“好吧!过两天我给老韶打电话!” 挽着他,温郦心撒娇的扯了扯他的睡袍:“爸,现在时间还早啊!” 言下之意,让他现在就打! 这一刻,温老才彻彻底底明白女儿回来的原因,也感觉到了她的决绝跟认真:她果然是有备而来,不是一时冲动? 四目相对,将她未曾游移,温老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下周二回来!嗯,有点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谈,不急,回来我们喝个茶,叙叙旧,慢慢谈!” 见父亲放下,温郦心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谢谢爸!” 一切提上了日程,她空落落的心,再度揪疼了。 “还有点时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心儿,爸爸不会干涉你,会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好——” 人老了,慢慢地,什么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现在,他其实就只有一个心愿:看着女儿有个好归宿,开开心心的,就好! “嗯!爸,我有点饿了!你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这一天,温郦心留宿在了多少年不曾住过的房间,一样美轮美奂、熟悉的漂亮房间,第一次,她不像以往的那么排斥,隐隐地,还有些莫名的心酸。 虽然恨,其实她也知道,父亲是疼她的! *** 而这一次的偶遇,韶?殷也接连沉?了许久。心底隐隐地涌动着一股不安分的暗流。像是随时要冲闸而出。 他的心情是烦躁的,烦躁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无意间,并不大的烟瘾,变得频繁了起来。 这天,拎着文件走入,单北瑞只觉得呛得不行,先开了两扇窗,才将几分文件放到了他的桌上: “殷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天天烟雾缭绕的! “没事!”掐了烟。分神地看了单北瑞一眼,韶?殷没说:他烦躁地什么也干不进去,还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不是提前步入更年期了吧!开口,就带着火药味!” 他的话音一路,一双怒目就砸了过来,吓得他赶紧举手投降,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才坐了下来: “殷哥,这是几家夜总会刚刚送来的业绩报告,这个月…整体全在下滑,可能是淡季的缘故…” “淡季?你说反了吧!”抽过报告。韶?殷阴阴地扫了他一眼:还没到过年呢,居然成了淡季? 盈利都下滑了三个点多? “殷哥!是爵色,抢了我们不少客人!我派人去摸了下底,他们的夜总会不止有歌舞赌局娱乐一类的节目…最重要的是,他们保护严苛,从几里外就设置了路障、监管…里面主要是有冰…所以,留客抢客都是一流!这才一个多月,爵色就闻名遐迩了!要是真这么下去…迟早,他们的楼层还得往上扩建!殷哥,我们要不要也…” “我的地盘,绝对不许沾这个!除了毒,什么都可以,这个,太罪恶,也太灭人性,不能沾!”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只要有证据,透个风,自然有人帮我们收拾啊!这个爵色,太不地道。听说他们不止容留客人溜冰,还有主动供货,推荐客人过去,本人还有优惠,所以,这一个月,近乎每个夜总会的流量都有所下降!奥,对了,他们还刚挖了我们华都一个有名的头牌,叫佳佳还是什么的过去!还带走了一个小姐妹!真是气死人了!用这种手段抢我们的客人,还挖我们的墙角!我怎么总感觉,这爵色是不是就针对我们来的啊!谁都知道我们的地盘不做那种生意,他就专做主打那种?” “能挖走,就不是我们的!来人方长!这种墙头草,早走早好!走了,就别再想入我的地盘!去通知华都的经理,该拿的钱,一分别少,人走了,我们用违约金再请几个就是了,我还不信高价没人做!道上的规矩,不能坏在我们手里,我们不做的生意,也不能打扰别人发财!抢打出头鸟,这种生意,可不止是擦边球那么简单,冒的越快,死地越快!最近各家先收敛一下,轮流休假、放松放松吧!后续看看发展再说!另外,爵色的底。给我摸清楚!我要知道,他的幕后主子到底是谁?” 赶在他的地盘挖人抢生意,来者不善啊!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摸了!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wd金融国际的客户,查到了一些,国内的客户不多,基本全是国外的!他们的资金都是大客户投资,然后各地招揽的操盘手在运作,也是等级模式,操作的都是客户的资金,有专门的危险控制标准,金额提成等都不同,然后利益分成…亚洲也开了十几、二十几家公司,遍布各个国家城市,范围颇广!我查到的这几个,都是在里面开了上千万的户头的…” 眸光一扫,韶?殷也扫到了三五个华人的名字,转而又将文件推了回去: “名单上的人,能挖走的,全给我挖走!” “挖走?” “慕容跟南钧最近不正投资了一个证券公司吗?反正都是投资赚钱,在哪儿不是投、在哪儿不是赚?我还不信,有肥肉,他们不吃!” “呃?” 抬眸,单北瑞惊了下,转而,却也明白了,他这是要送容少跟南少人情?还是在借刀杀人啊?真够损的,不过也的确是一箭双雕啊! 这么大的客户要真一下子走上三两个,那这亚洲区的﹏﹉﹃还要不要干了? 风万里? 想到什么的,单北瑞瞬间就了悟了:他,不会是为了温小姐吧! “我马上去办!” 猛不丁的,他又想到了那场拍卖会,眼底不禁闪过些许迷茫:主子,到底什么心思? ?? 城市的夜,斑驳陆离,如同潘多拉的盒子,总是伸着神秘的手,撩拨着一颗颗好奇又不安定的心。 谈完了事情,习惯性地。韶?殷又走向了华都夜总会。 以前,来,多数是为了工作或者谈事,可近来,他更多的,却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心里像是打了个解不开的结,缠得他整个人都是燥郁不安,像是不定时的炸弹一般,按捺不住的随时要爆炸一般。 接了个电话,韶?殷就感觉越发头疼欲裂了。 直接拿了钥匙,他就准备去楼上预留的自己的房间休息。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名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一边: “经理,经理!不好了!”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经理!经理,你快去看看吧!好像是温小姐…不知道怎么,好像是被人下药了吧,然后不小心又撞了个客人,好像那个客人就看上她了,要拖她走,被我们保安拦下了,正在回廊厅里闹呢!几个保安都上去了。有些按不住的架势!那个客人好像也很…彪悍!大概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总之可能要动手了!” “怎么回事?快走!去,先把楼上的保全调下来!” 一个恍惚,韶?殷就站住了:温小姐?不会是温郦心吧! 他听错了吗? 不自觉的,他也还是调转了方向,也跟着走了出去。 厅里,浑身软热地撑着身子,温郦心半蹲着,一只手还被一个粗狂高大的男人拽着,另一边几名保安跟两个打手正在叫骂,两边似乎在交涉、有抢人的架势。 “先生。你不能带这位小姐走,她是我们老板娘!” “什么!你说老板娘就老板娘!她是自愿的!我就要带她走!” 地上,迷迷糊糊的,郦心只是垂着胸口:“嗯,放手,好难受!” 拐出,一看,韶?殷暴躁的脾气就直接上来了,上前,一把就扯下温郦心的手腕,挡道了她的面前: “浪费什么唇舌?把人给我轰出去!” “嗯,放手!放手!好难受!” 哼哼着,温郦心还一副想要在地上打滚的架势,弯身,韶?殷一把拉起她,直接将她抱起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闭嘴!” 怒吼一声,韶?殷直接将她抱到了楼上的套房,进门,温郦心一个挣扎,他就将她半摔在了地下,两个人都气得面红耳赤的。 “嗯!”浑身一疼,温郦心禁不住闷哼了声。 低头,韶?殷冷声气道:“活该!”不让她动,偏偏乱动! 扯着领口,温郦心也倔,刹那的清醒,却也让她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却是翻身,半踉跄、半攀爬摸索着就往浴室奔去: 下一秒,哗哗的流水声便响了起来—— 今天两更完 续篇 209 她居然不是第一次? 浴室里,任冰冷的水花砸着自己,温郦心却像是从里往外冒着火。 再傻,她也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如果说上一次,莫名其妙的只是牛刀小试,那这一次,就是赤果果的升级加强版。 心头攒动的火苗,让她打着冷颤,额头却有冒汗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过来见个朋友,然后喝了杯鸡尾酒而已?以前,因为韶?殷的关系,她是经常出入娱乐会所的,从来也没出过什么意外。 最近,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短短时日,居然第二次了? 难道是因为她跟韶?殷闹掰了的缘故? 不停的冲刷着自己,温郦心混沌的意识中却还是飘过几缕清晰的思绪。 厅中,潺潺的流水声如同魔魅的音符在韶?殷的耳畔响彻,目光一动不动的定在半开的浴室房门处,幽光潋苒,他的脑海中却不停的勾勒出曾经相识的另一幕画面,朦胧水花下,她玲珑的凹凸身段半隐半现—— 近乎同一时间,他的脑子里各种羡慕的yy声也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哇,太美了,那身材,性感得…喷鼻血的节奏啊!’ ‘她的声音很好听啊,不知道床上叫起来是什么样?咯咯…’ ‘真是美艳!真羡慕她的未婚夫…各种爽歪歪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能睡一晚,死都无憾了…是不是男人?你就不想操她?’ … 脑海中,各种她自信洋溢、巧笑嫣然,跟风万里打情骂俏的样子闪过。不自觉的,韶?殷微微侧转的身躯已经变成了正对着浴室门口,转而,脚下像长了意识一般,鬼使神差地,韶?殷就缓步走了过去。 浴室里,冲了半天的凉水,温郦心也没有清醒多少。 扯着衣服,只觉得很难受,隐隐的,连意识似乎都明显是开始混沌的架势。猛不丁地,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这个时候,冲什么水?她该打电话叫医生才对! 后知后觉地,她刚关了水龙头,一抬眸,就见韶?殷站到了眼前,猛不丁地,她就后退了一步,想起了上次被他羞辱的场景。 咬着唇瓣,她的唇角都是一片泛白。 她想开口解释。但体内的热火突然像是被泼了油一般,瑟瑟的,腿脚竟也有些发软,本能地,她就想要大口呼吸,可刚一张嘴,又怕自己发出不该出的声音,她更是半个字都不敢吭。 奋力的抵抗着,她想以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过完眼这关,所以,她没急着开口。却是在全力调整自己,殊不知,浴池里,落汤鸡一样的她,狼狈地多楚楚可怜,多撩动人的心魂。 这一天,她穿的是一件略带蝙蝠样式宽松的白衬衫,搭配的是休闲超短的牛仔短裤,带着一点毛边,一点时尚的装饰,一双长腿自然就显露无疑。因为冲了水,原本不露不透甚至不显身型的衬衫已经变得半透明的诱惑,加上,她穿的是?色的内衣,一沾水轮廓自然越发明显,而她的发梢此刻还滴着水,滑过修长的玉颈,消失在隐隐的沟壑,每一点,都带着无言却极致的挑逗,可怜兮兮的她,不止让人有种怜爱的冲动,更让人有种,想要欺负的冲动。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韶?殷的心底激烈碰撞,瞬间,就秒断了他所有坚固的城防。 万花丛中过,见惯了各色莺莺燕燕,当真是天仙下凡,在他眼里,也不会撑过三秒。韶?殷很少会觉得一个女人…漂亮! 但这一刻,他却真是浑身的细胞都在为她的美丽沸腾、疯狂。 她的漂亮,言语似乎已经无法形容。 越是想要调整,越是不舒服,侧身,想走,脚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身体一动,她就揉向了心口,近乎同时,韶?殷一只手臂已经伸了过去,自然的捞扶了她一把,四目相对,两人的眸光复杂的交缠。 “我可以帮你!” 开口,韶?殷眼神炙热,口气也透出了明显的异样。 这是第一次,温郦心清楚的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欲念,而对自己突来的这样的直觉念头,她自己都吓了一挑: 她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但这样的想法,似乎又可耻到不可思议! 不管是真是假,是她的臆测还是错觉,条件反射地,她却都是推开了他,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度冲向了一边,砸下了水龙头的开关。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她还可以跟他拉远了距离。 但身体的状况,却像是洪水泛滥,已经到了无力抵抗的地步。 扭身,任迸溅的水花砸在自己身上,韶?殷的脸色隐隐地变了几变:她是在拒绝他?她宁可冲水,也不让他碰? 是这个意思吗? 近乎同时,一张男人获胜一边的笑脸就进入了他的脑海——风万里!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吞咽了下口水,眯着眸子,颈后,却是隐隐的青筋暴跳。 已经无暇关注他的情绪,温郦心的脑子里,已经被另一幕按在水下的回忆,取而代之。 心,痛,冷,亦如万蚁啃噬,水火交融,很是煎熬。 她讨厌这样尴尬的时候,每每都遇到他。给他羞辱自己的机会! 狠狠地冲着脸庞,温郦心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道:“好难受,帮我…” 韶?殷嘴角的笑意尚未成型,残忍的三个字却砸了下来:“叫医生!” 上前一步,他却气愤地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淋浴喷头,直接扔到了地上:“怎么帮,我说了算!” 抱着她冰凉的身子,韶?殷的心头也是各种火熊熊燃烧。 肌肤似触非触,她细腻无暇仿佛连毛孔都看不到的美丽脸蛋,再次惊艳了他的视线,淡淡的女人馨香也像是催情的迷魂计,散发着最强大的魔力: 原来,她真得很漂亮!漂亮的很精致!不,不止漂亮,抱起来也很舒服! 长大后的她已经没有了儿时的娃娃脸,事实上,这一刻,感觉,依然像是他怀中曾经抱着的那个精致可爱、芭比娃娃一样的小公主。 两种影像缓慢交叠,转而便在心头炸开了锅。 “嗯,你走开!走开——” 即便浑身无力,温郦心潜意识地却在抗拒,但是药力使然,她的呼喊不止没有半分威力,还隐隐透出了娇嗔的味道。那捶打的小爪子落在韶?殷肌理分明的刚硬身躯上,更是比挠痒都不如。 手下猛地一个紧收,迅雷不及掩耳地,低头,他便吻向了她的唇瓣,急切的动作带着火热的占有,描绘着她美丽的轮廓,却也强势攻占每一寸领地。 有那么一瞬间,温郦心的意识是突然清醒了下的! 呼吸被蹂躏,她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空气越来越薄弱,身体也像是要被抽空,本能地,她就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不得不回应了他。 而这一小小的动作,不管是主动还是被逼,却都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了韶?殷扭曲了多年的心房: 终于,从心底里,他对女人有了‘想要’的欲念! 坚固的壁垒瞬间崩溃,也如泄洪一般,锐不可当。 “不!你不要碰我!……韶?殷,你没有权利这样,我不许你碰我!” 娇喘着,奋力撑着眼皮,温郦心还试图认真传递自己的决定。但她的话一出口,韶?殷的心气却恰恰相反,即便刚刚只是一时迷情,她的话音一落,也变成了赤果果的挑衅。 还是恶意的! 但不明所以,即便是混沌的理智,温郦心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走!或者,帮我叫医生!你敢动我…温…温家跟你没完!” 她不不要他好心,她也不要做他的女人! 扣着她,韶?殷的眸色却也是骤然一暗:“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跟我没完!” 再也没有给她开口、理智的机会,韶?殷直接将她抱回了床上。 奢华柔软的床铺上,纠结有力的古铜色身躯纠缠着身下的绵软细白,饿狼扑羊一般戏耍肆虐着,像是在探视着小羊的鲜嫩度,一变又一变的,碾压着,却并着急入口,仿佛在等待着最美的那一刻的享受。 天旋地转,天上人间,温郦心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沉浸在了一种飘离的思绪中。 终于,收不住得,某狼还是一口吞掉了她—— 无法言喻的愉悦爆棚的一刻,一道霹雳却横空滑过,甚至于,韶?殷的动作都有明显的停滞: 没有阻隔? 她,不是第一次? 她居然不是第一次?!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逝,转而不知道是因为强烈的无法抵御的欢愉,还是无法遏制的愤怒。紧接而至的,便是愈演愈烈的旷世战斗。 失控的虎狼一般,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韶?殷一次次地宣泄着体内无法排解的燥郁,夜色渐浓,他却像是上了油的马达一般,久久欲罢不能。 等这场战争步入尾声,他近乎也是以一种精疲力竭的姿态软瘫在床榻之上,而她身下的女人,早已跌落了一片黑暗。 很累,很累。无比的舒畅,却又无比的空虚,闭着眸子,韶?殷也是清醒到不能再清醒。像是自己心仪的蛋糕被人咬了一口,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能相信,她,居然不是第一次! 从小,她就赖在他的身边,只要长着眼睛的人,大约都能看出,她对他有意。他一直都知道。虽然懂事后,私心里,他对这段婚姻抵触,但也的确喜欢过儿时的她一阵子。 他一直没有碰过她,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把自己交给别人! 除了她全然的心思,还因为,他们有婚约! 可是刚刚,他确定,她不是第一次! 浅色的床单上,也没有丝毫的红色印记,这一刻,韶?殷的心底是遗憾的,明显的空缺的,他甚至有种极致的渴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还是他一个人的! 但睁开眸子,舒畅的身体、堵塞的胸口,却又都残忍地告诉着他这个事实。 这些年,他身边女人无数,但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碰过哪个?每次,一碰到对他有意思或者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第一感觉就是烦,烦得要命! 他根本就没有兴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虚伪女人见多了,身心都不正常了!甚至都怀疑过自己这辈子是不是要转性? 可是,刚刚,他居然十分享受!那极致的高点,一次又一次让他臣服失控! 她很美,身体,也很美!至少,很合他的味,让他沉醉到,明明生气介怀,却还能爆发的走下去?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 他居然能心无杂念的享受这个美好的过程了? 眨巴了几下眼皮,韶?殷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另一张女人的面孔:可是,可是,舒静的第一次,却是被他毁掉了! 一个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却是被他粗暴的给毁掉的!他甚至不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那凄惨的哭声,还有醒来后床上那一摊指正他罪行累累的鲜红血迹。 那个晚上,他用一种残忍的手段毁了一个女孩! 这是他这辈子,最无力最后悔的一件事,隔天,看到床上那摊血,看到仓皇跌倒在地、连鞋子都没穿的她…他是后悔的! 那天之前,他都不认识她,更谈不上喜欢,可他一次追求女人失败的醉酒,却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那是他第一次有心仪的追求对象,也是他第一次醉酒失控,更是第一次…有女人,却也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一次。 舒静、那摊血跟那凄厉的哭声,成了他无法摆脱的噩梦。 六年了。他一直照顾舒静,极尽所能的想要给她个好一点的未来;六年了,他看到送上门的女人,就会想到那次意外,每次有点欲念,脑子里就会想到那凄惨的画面,想到对他各种隐忍、掏心掏肺、他不想却又不忍拒绝的舒静,想到温郦心的痴缠婚约… 以致于,最后,他对女人只有一个感觉——厌倦厌烦! 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烦的动物,沾上一个,就甩不到,就会有一种?烦。 理智一回笼,这一晚的意外,也让韶?殷有些??的震撼跟气愤: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跟她巫山云雨很美好,而且,他居然可以投入?为什么,只是跟她睡了下,他心头的烦躁就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气愤跟遗憾! 不同于完全没理由的烦躁,他至少知道这一刻自己在气什么,遗憾什么? 撑起身体,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身侧酣睡的美丽身姿,微蜷,双臂横于身前,秀眉微蹙,嘟着的唇角还是肿胀的…一种承受恩泽却也是抗拒的意味,他的心思不免又开始攒动了起来: 他从未怀疑过,她的一切,都会是他的!只要他想要! 但是,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给了别人?这不像她的性子啊!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说放就放掉了吗? 那他呢? 他自认两人之间,的确不如她付出之多,为什么,他却不能释怀、视若无睹? 还说不是报复他? 他绝不相信,还在痴缠着他的时候,她就—— 再说,以前,她身边根本没有她入眼的磁性动物! 这么说,就是这一年或者最近的事情? 想着,韶?殷更像是吞了块喊着苍蝇的极致美味蛋糕一般。心里梗着一截,明显上不去也下不来。 天知道,刚刚他有多疯狂!地知道,他是有多快乐! 他想要她!他居然很想要她! 这一刻,强烈的念头已经不容置喙的淹没了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给他留了这么点遗憾? 心纠结,无比的纠结。 当然,不仅仅因为她丢失的纯洁,还因为另一个无力抵抗的情况下被他毁掉美梦的女人——舒静。 私心里,他是觉得亏欠舒静的!在韶?殷的认知里,她是个柔弱也可怜、却也上进的好女孩!是他改变了她的历程!这么多年,她的要求,能力范围之内,他其实都想尽力满足!曾经,也真的一度想过要给她个交代,所以,他送她去血函授,原本打算一步步让她进修,自己也可以多点时间试着跟她培养下感情。 毕竟在他眼中,一个很好的女孩,不管他愿不愿意。欺负了,就该对她负责。 他曾经真的这么以为过。 只是没想到四年,她的函授才勉强毕业,进修,已经不指望了,给她安排了几个工作,她都没能干下去,最后,居然只能跳舞? 而事实上,感情,也不是说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他能对她颇多关照,可以对她好,但事实上,这一关,他就迈不过去,没想到,他始终迈不过去这一关,最后居然还是被她攻克的!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身边纤瘦的女人身上,韶?殷禁不住抬手,抚向了她光洁的脸颊: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 续篇 210 原来,他不了解她! 心底膨胀的渴求跟不完美的遗憾强烈碰撞,同时交杂映现的便是无关紧要却又密切相关的身影,纠结难解,像是陷入了死循环,韶?殷少有的彷徨。往事潮水一般涌入,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不停在脑海中打架。 无数个夜里,荧光闪闪的办公桌前,舒静打着哈欠挑灯夜读;无数个地点,温郦心冲在他的前面,傲慢地怒斥各种对他示好的女人,威胁驱赶;路边的人行道上,舒静推开他被摩托撞飞;夜总会的厅堂里,她一样高傲,粗鲁欺人地将舒静推开… 目光的焦距再度落在眼前朦胧的美丽身影上,韶?殷的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舒静的第一次,她不是;舒静的相对生疏,跟她十几年眸光紧紧痴缠的情感。 也许,她不是个软善的小女人,但对他,她也是掏心掏肺,毋庸置疑。是他,潜意识里,一直抗拒这个掐断了他桃花、让他每次happy都被各种小伙伴取笑名草有主、推拒在外的女人,甚至于,他故意忽略她的美,她的才华,她的魅力…拒绝承认她身为女人所有的闪光点! 但事实上,不管他怎么忽视,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 他不接受,还是有无数的慧眼识金,还是有成群结队的狼在虎视眈眈的排队,盯着他势力边缘的这块肉! 突然间,韶?殷真真的舍不得了。而且往昔逆反变态的情绪又上来了——即便他不要,也不想别的男人碰她。 想到那错失的第一次,又是一阵气火难耐,抱过她,韶?殷又生生弄醒了她,像是要刻意证明什么一般,吃得她连渣渣都不剩,而最后的最后,他的脑海中竟然还恍惚出另一个念头: ‘嗯,她床上的声音,是很好听。酥得人都要化了!’ 而恍恍惚惚中,温郦心却像是做了一个沉重而冗长的梦,跌落了迷雾森林,不停的旋转奔跑,只觉得…很累很累。 *** 隔天,温郦心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被一样的沉重感笼罩着,浑身酸疼的厉害,全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散开了一般,脑袋也沉重的像是被塞了石子。 “嗯…” 揉着脑门,眨了下眼皮。对这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场景,似乎很难适应。一动,身下微微一凉,所有的动作顷刻嘎然而止,下一秒,她蹭的一下就坐起了身子。 紧紧揪着被子,昨夜模糊的影像却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近乎同时,她的脸色就已经一片乍青乍白,微微一个低头,目光也是一片呆滞。 下一秒。一道冷佞的嗓音,晴天霹雳一般就砸了过来:“第一次,给了谁?” 倏地抬眸,温郦心满目惊诧,脸色越发的苍白,这才惊觉原来他还在,而且,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说什么? 起身,缓步上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两秒,侧身。韶?殷在床畔坐了下来:“看到我,很惊讶?” 低喃了一声,韶?殷的口气多少也有些不快,转而轻嗤道: “堂堂温家的大小姐,眼高于顶…原来,也是能将就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提到这茬,韶?殷心里就窝火! 而韶?殷一开口,温郦心眼底的惊愕就更甚了:他不知道?!他居然问她第一次…给了谁? 这种明显透着蕴怒跟不屑的口气…他居然在意,她没有了那层膜? 猛不丁地,她就想到了多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跑出了家,没有地方可去,她就去了他常住的那幢独立的公寓,那是一座小型的独立套房带着一个开放的小花园,她知道钥匙一直是放在门口的一个固定的地方。 那一天,她跑去的时候,屋里是?的,她以为没人,就自己拿了钥匙开了门,想等他回来。 结果刚进客厅,就听到房间传来的窸动声,见客厅里摆放着他的鞋子,她就直接冲进了卧房,原本心情不好,想跟他说说话,结果却发现他醉倒在地上,她好不容易将他扶起,刚到床上,她就被他压到了身下,不管她怎么呼喊,他却都像是听不见一般,疯狂撕扯着她的衣服,不顾她的意愿就—— 那一天,她很疼很怕,他却像疯了一般,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力道大的,完全无法撼动,最后的最后,她醒来的时候,屋内还是漆?一片,她浑身疼痛。他半压在她的身上,耳畔全是烈酒的气息跟他灼热的呼吸! 后来,她仓皇地逃了,一路上,连口气都没敢换。 那天之后,她在屋里趟了好几天,身上的痕迹都没有褪去,幸亏那段时间,她跟父亲吵架,才有借口连门都不出。 她很害怕,也因为生他的气,很多天都没再去找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他。 从那儿以后,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她以为他也是一样的! 所以,每次有女人倒贴他,她就特别生气,可他身边,始终像是有赶不完的莺莺燕燕,即便他是冷漠的,慢慢的。她都习以为常,由最初激昂的轰人赶人变成了最后的言语打发—— 多年后的今天,在她放弃、却又突来一场意外后的今天,他居然问她第一次给了谁? 而且,听他的口气,分明就是不甘心自己的第一次没给他!而且,还认定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一个…不如他的男人! 所以,他说‘将就’!他不屑!他怕是闹心了吧!毕竟,现在,严格说来,未然没有下聘之类的正式意义,但约定俗成一般,她却还神奇的挂着他未婚妻的名! 她不是第一次,是狠狠打了他的脸,伤了他的自尊了吧! 闻名遐迩的樊城四少,堂堂北冥的当家少主,身边美女环绕,多如过江之鲫,多少鲜嫩的小花朵,只要他愿意,随时唾手可摘。从来,都只有他不要女人的份儿! 如同她,辛辛苦苦爱了他这么多年,却还是一样没入他的眼,只有被他抛弃的份儿,不是吗? 可是而今,她这个还半挂着他的名的女人,却被别人摘了…他是觉得颜面无光了吧! 所以,他其实不知道…那天的女人,是她? 所以,她珍贵的第一次,她无法释怀的一夜,对他,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是吗? 所以,她这些年的心心念念,这些年的痴缠难舍…真的,就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所以,他从来就没在意过她! 婚约,是无奈;那一夜,是意外… 大约一个思索,温郦心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想必也是认定是最近,而事实上,她身边的男人太可数了,算来算去,大约也就只有一个勉强符合条件的! 他认为自己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他看不上眼的男人,所以,他口气才这么…诡异的复杂! 眼角的余光斜了他两下,侧身,温郦心却是一句话没说,直接捡拾着自己的衣服穿套了起来: 这样的意外,真让人心酸!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儿?! 温郦心的心底更是又恼又气: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昨夜没有来过! 一见她扭身穿衣的动作,分明就是避讳他、而且不愿多说的样子,韶?殷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顷刻就被撩起了一团火,抬手,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拽了回来: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儿?” 开口,他咬牙切齿的嗓音隐隐已经泄露了些怒意的情绪。 相对于他的火冒,温郦心却瞬间冷静了,猛地一个挥手,就甩开了他:“这跟你有关系吗?放心,这顶绿帽子,要扣,也不会扣到你的头上!” 最后一句,温郦心的嗓音也咬得有些怪异,瞬间,韶?殷就明白了,她在暗示“他们没有未来”! 即便被他盯着,温郦心也还是咬着牙将昨夜的旧衣服一点点穿了回去: 昨晚,只是个错误!错误!他不配!他没有资格问她!她也不需要他负责!一个不爱她、脏了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知道真相?她不会给他炫耀得意的资本!他不知道,不记得,最好! 温郦心套好牛仔短裤。刚捞过衬衣,韶?殷粗粝的大掌又按了过去,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扣住了她的腰: “不是要跟我没完吗?昨晚,我要了你!还不止一次!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已经洗不掉了!想跟我划清界限?你现在,还是我的人!昨晚,可不止一个人看到,你,跟我回了房!你不会告诉别人,我们在一个屋里闷了一夜。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他要的人,谁敢动? 韶?殷带着情绪,温郦心更气,转动着身子,眼底陡然迸发出一丝强烈的恨意: “那又如何?做了一个暗夜少主多年的‘未婚妻’,就算没有昨夜的意外,我说自己跟你没什么,你会信吗?不过多一次少一次的关系而已!” 手下的力道,无意识的加大了几分,韶?殷是真的被她气到内伤了: 她的话的确有理,但事实上。没有昨夜的意外,他的确没有碰过她! 想到这茬,想到作业,韶?殷有股狂吐血的冲动:这一次,他气的是自己!到了嘴边的肥肉,他都让她溜了!而且,tmd的该死的,刚被人别人吃了,他也上瘾了! 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推开他,被他桎梏着,温郦心也内伤不止,抬眸,几个字从齿缝里挤了出来: “你这么想知道?” 韶?殷一个回神的松动,猛地,温郦心就推开了他,快速拉好了衬衣:“好,我告诉你!” 下床,快速捡起自己的包包,她套上鞋子,站直了身子: “我的第一次,给了我曾经我最爱、却也最恨的男人。因为,他是个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触的渣!我温郦心声名狼藉,不止蛇蝎心肠,还水性杨花,我有过很多男人!所以,昨晚,不算什么!你推开我,是明智的决定!现在,你满意了吧!” 看着他陡然丕变的脸色,温郦心突然有股报复的快感,绕过他,大步往门口走去。 阖上门的瞬间,她的泪却滚了下来: 原来,他并不知道;原来,一层膜,对他这样的男人,也这么重要!他不了解她,以后,也没有了解的必要! 曾经,是意外,昨夜,也是一场意外。 他,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抬脚的瞬间,温郦心已经抹去了脸上所有的痕迹,她现在该难过的,不是他! *** 回到家里,温郦心便将自己关进了浴室,泡着澡,也是疯狂的搓洗着自己。 直到皮肤都有些微微的皱褶了,她才冲去了一身的芬芳泡沫,扯了浴巾裹住了自己。镜前,吹干了一头的长发,望着镜中萧条的影像。红肿的无法掩饰的唇瓣,还有身上那盖不掉的大大小小的痕迹,幽然的眸光泛起了水意,再度呆滞了。 片刻后,她才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了下,转身,换了睡衣走了出去。 爬上床,她又拉过被子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一天,她就窝在床上,连门都没出。 她的电话响了很多次,她一个也没接,一个也没回。 突来的这场意外,事实上,也有些打乱了她的步伐,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风万里,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坦白这一切! … 而后接连的几天,缩头乌龟一般,温郦心躲在了家里,哪里都没去,事实上,她也不是单纯的借口,她是真的发烧了。 这天,吃过了药,她又在床上迷瞪了过去。 等她再度睁眼,是被一阵震动的嗡嗡声吵醒的,摸过枕头下的,看了看,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风哥?” 开口,她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怎么还是囔囔的?感冒还没好吗?我给你带点粥,顺便带你去看医生吧!总这样,怎么可以?” 粥铺外,打着电话,风万里的嗓音里全是关切:“想喝什么粥?甜的还是咸的?是你喜欢的梦记粥铺,还是皮蛋瘦肉粥?或者蔬菜瘦肉粥?” “不用,不用了,风哥,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听着他关切的口气,温郦心就有些歉疚,嘴唇蠕动了几次,也不知道当下的尴尬局面,她要怎么面对。看了下手臂,上面的痕迹基本已经没有了。但是这次的意外。却让她的心里明显受到了影响。 “听话!身体这么弱,还不去医院!估计药又吃一半扔一半或者全扔了吧!能好才怪!等我,给你带瘦肉粥跟杏仁露,一会儿过去看你!” “哎!” 不等温郦心说话,那头已经传来电话的嘟嘟声。 放下,她便起身去洗了把脸,准备梳洗下、换件衣服。 另一边,排了一会儿的队,等了片刻,风万里才拎着两份粥走了出来,出门,他又想到什么地停了下来,转而又给温郦心打了个电话: “刚说去看你,差点忘了问,莲姨在吗?帮我问问她想吃什么粥?我一并带过去!还有,你的药,还有吗?” … “银耳燕窝粥,好!要份小菜拼盘?!好,知道了,小馋猫!等我吧!” 挂了电话,风万里刚要折回,一抬眸。竟见舒静站在眼前,一愣,他嘴角的笑意都僵硬了几分: “好…好巧!” “你对她,倒真是体贴!万里,你当初拒绝我,那么多借口…什么想出国见识,什么年轻不想这么早定下来,不想恋爱,不想结婚,都是假的吧!你根本是不想对我负责,你喜欢的人。是她,是不是?” “舒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很好吗?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风万里近乎是逃难一般地直接钻进了粥铺,又重新点了几分粥,还刻意多磨蹭了些时间,直至看到门外的身影消失了,他才走出。 拎着粥大步走向一边的车子,刚启动安全锁,抬眸,却见对面不远处的车子上,竟倚靠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还在? “怎么?你不想看到我?我想跟你谈谈!” “舒静,我现在很忙!我们,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那件事…我很抱歉!我们各自安好,不好吗?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其他的,我想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吧!我不想…我们再有牵扯。” “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了钱?万里,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 “好了!我真的赶时间!有事,以后再说吧!” “万里!” 拉开车门,风万里急切的跳了上去,近乎是落荒而逃,身后,叫嚣着追了两步,舒静整张脸庞都跟着扭曲了: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也喜欢温郦心! 温郦心!温郦心!她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美梦全都毁在这一个女人手上了!为什么,他的心,居然也要掉在她的身上! 风万里!你敢这么对我!天下的男人谁都可以这么对我,唯独你,不行! 你想甩掉我?你以为离开几年,就想当一切不存在、没发生吗?就因为她是温家大小姐——顶着这个与生俱来的光环、就能剥夺她的一切吗? 想跟她双宿双飞?门都没有! 续篇 211 惊,她居然被欺负了 车子上了路,风万里的眉头也一阵猛蹙,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的堵塞:‘真是出师不利,刚回来居然就遇到她?’ 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儿,第一次,他的心底竟滋生出了一股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次回来是错的吗?执着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要放弃吗? 望着前方跳跃闪烁的红灯,攥握着方向盘的大掌,也隐隐的青筋浮动。 很快,他便抵达了温郦心的住宅,门口处,她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是感冒了?怎么还出来了?” 拎着粥走近,风万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言语间掩不住的关切:他喜欢她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凌厉背后,她并不缺乏的细腻。 “听到车子声,就出来看看!其实,你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说着话,开门,温郦心便引着他往厅里走去,很快,佣人便拿了汤碗将粥品小菜都盛了出来,三人便在厅中的沙发上吃着闲话家常了几句。 陪着坐了一会儿,莲姨望了望两人便起身将一边的小碗收了收:“你们聊,我去切点水果!风先生来了正好,多陪陪小郦,顺便看着她把药吃了!” “莲姨,我都有乖乖吃药!”这个时候,还跟人告状?不自觉的撒着娇,温郦心满目抗议。 “好!好!你最乖!赶紧好起来才是!你们聊吧!” 客厅里,突然剩下了两个人。温郦心一时间却连目光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加上,那场意外,她也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开口,几次,眸光碰撞,两人却都因为各有心事,而没开口。 “那个…” 试探着,温郦心刚想看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莲姨却端了水果出来了下。到了嘴边的话,她又咽了回去。 “怎么,有事儿要跟我说?”看出了她的踯躅,风万里下意识的却认为是正事:“很重要?” “嗯,也不算,就是…” 理了下思路,刚要说些什么,风万里的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 起身,他走向了一边,又一次打断,等他再折返。温郦心的大脑彻底凌乱地无从抓起了。 “刚刚,你想说什么?一会儿,我有点事,还要去处理下!” “没什么事!你忙,就先走吧!不用担心我!就是想告诉你,下周,韶伯父回来,我们应该就差不多可以…解除婚约了!” 一丝喜悦涌上心头,风万里夹了一点水果递给了她: “嗯!不急,我再陪你一会儿!至少,也得看着你把药吃了!要早早好起来!” 相视一笑。温郦心没再说什么,心里,多少其实也会有些疙瘩,甚至不止一次盘旋着一个念头: 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吗?她这样,会不会太自私? 但这一天的气氛太好,最后的最后,送他出了门,她依然还是什么都没说。 *** 不知道为什么要躲,但温郦心着实是缩头乌龟一般在家里窝了好几天。接连的风平浪静,才让她正视、并接受了一切的现实。 这一次,她的思绪。没有傻得再去幻想、去奢望,甚至于连解释、澄清,她都不想。 她不介意韶?殷把她想得更糟糕一点,她强逼着自己不去想无法改变的这场意外,私心里,她想要戒掉这个男人。 这一次,她的脑子十分的清醒,不想再浪费几年的时间,验证一次漫长的失败。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因为一层膜而对她改变了态度,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悲;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因为这一层膜而怨怼自己,那她的放弃,就更没有遗憾了! 在他推开她的那一刻,她心底挚爱的那个男人,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这天,刚做完手头的活儿,温郦心就接到了风万里的电话:“吃饭?” “嗯,不是一直想吃火锅吗?感冒好了,可以吃辣了!有一家很不错的辣婆婆,我去接你?” “好啊!我还要做一个修补固定,七点吧!” 约好了时间,温郦心却是去洗了手,看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她准备去附近的街道买一件直接换上。 店铺里,转了一圈,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习惯的上衣裤子,而选了一款白色略显修身的小鱼尾摆的连衣裙,对着镜子比了比,她才结账出了门。门口处,不经意一瞥,见是红灯,玻璃橱窗前,不自觉地,她又回身对着橱窗的影像比了比,还将扎成马尾的头发给散了下来。 开着车,捕捉到这一幕,单北瑞无意识的就多了句嘴:“殷哥,好像是温小姐!” 抬眸,车子缓慢移动的瞬间,韶?殷还是看到了街道上撩着发丝、大步阔首的她。 心,猛地就像是窜到了嗓子眼,深不见底的眸子不自觉地竟泛起了一点微动的幽光:“嗯!” 转而,他便又将心思放到了手中的笔记本上。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瞄向了窗外:“一会儿跟李主任谈的时候,别表现出太大的兴趣!还有,挖两个操盘手,放去wd!” “好的!我知道了!” *** 很准时的,风万里便到了,望着他手中大捧精致的红玫瑰,温郦心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跟他在一起,他从来不会迟到,从来不会爽约,经常,还会给她一些惊喜。 抱着花,温郦心也不禁有些感慨:其实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不止群众的眼睛雪亮,女人的直觉也是最准的! 但她却是在撞了南墙遍体鳞伤后,才接受这个自己早就有所预感的事实! 笑了笑,她便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随意聊着,气氛平静却也温馨。直抵目的地,两人点了鸳鸯火锅,不一会儿,各种菜品就端了上来。 “看着真不错!没想到这么大的地方。居然还这么火爆!我要吃肉,多放点…” 逡巡了一周,见楼上楼下两层,这种时节,近乎都是全满的,一看,就知道有多受欢迎了,听着咕咕的水声,她都有些流口水的冲动! “给你介绍的,肯定是最好的!这家的味道十分特色,喜欢吃,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嗯!” 急匆匆的,温郦心已经拿了筷子去夹!下一秒,却被风万里抢先给拍了下来:“小馋猫!多煮一会儿,别吃坏小公主的肚子!” “我才没那么娇贵!啦——” 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温郦心直接夹了大片的肉放进了碗中,刚塞进嘴巴,就见风万里亮了几次的又响了起来: “谁啊?怎么不接?” “一个客户,非让我帮他推荐个股票,快被她烦死了!”扫了一眼,捕捉到熟悉的尾号,风万里就按下了挂断键: “没事,我们吃饭!” 说着,他又倒了一些菜到锅里,对阴魂不散的舒静,有些莫名的恼火:一天几个电话骚扰他,她到底想干什么! 原本不想理睬,也消停了片刻,风万里刚拿起筷子,一阵滴答声又响了起来,拿过,随手一番,几张模糊的照片陡然闯入眼帘,全是几年前,他跟舒静在床上的,画面…不忍直视。 脸色丕变,近乎条件反射地,他就删掉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觉察到不对,温郦心下意识得探了下头,风万里却快速将移开了:“不是!垃圾短信!一天几十个,诈骗的!” “喔!吃饭吧!这家味道真不错,辣的好过瘾!不能吃辣,人生一大憾事!” 拿起筷子,望着前面巧笑嫣然的女人,风万里却有些坐不住了,纠结了下,却还是又放了下去: “郦心,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个很急的case要处理,先走一步,今天,不陪你了!一会儿,你打车回去吧!晚点,给你打电话!” “哎,这么急吗?饭都不吃了?” 看他急火火地已经离了座,温郦心也跟着站了起来:还差这几分钟吗? “嗯,特急!如果出了纰漏,你知道我的工作…我可是赔不起!我也不饿,就是不能陪你了!你多吃点!我先走了…” 看他急得片刻都不敢多呆的样子,温郦心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他摆了摆手,原本想提醒他叫个外卖快餐之类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他转眼就消失在了视野。 这是第一次,她看他走得这么快!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她却又捕捉不到。 缓缓坐下,心情已经有些不太一样,望着一边座椅上玫瑰,她又拿起了筷子:‘还是别庸人自扰、多想了!他能有什么事?’ 出了门,风万里就急切地拨打了舒静的电话:“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终于不躲着我了?这有什么?那天,不巧,一个朋友在我那儿试摄像头,没拿走,恰巧没关死,录了下来而已!原本,我是自己留着当纪念的!风万里。飞?腾达了,你就想攀龙附凤、脱胎换骨?你就想甩了我吗?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曾经,我们那么开心…你别忘了,是你要的我!我一直以为你会对我负责,你会娶我…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想出去闯,你不想恋爱、不想结婚,你家人要送你出国…你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跟我分手,你分明就是骗我,就是另有所图。一心想甩了我,是吗?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无奈,其实,你根本就是一直想做温家的乘龙快婿吧!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出身?温郦心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醒醒吧!我要把这个拿给她,你信不信,她分分秒秒踢了你!” 一席话,直击重点,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直接扎进了风万里心坎最脆弱、最痛的某处,近乎同一时间,攥握的拳头青筋暴跳。他的脸色就阴?成了一片,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娶我!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闻言,风万里的嗓音都直接拔高了几分:“什么?!” 顷刻间,他真有种跳脚的感觉: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想起什么的,他又强力压下了心头攒动的念头,缓声道:“舒静,我们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不错的归宿了吗?” 难不成她放着韶?殷不要还要纠缠着他? 这样的念头一生,风万里心里有些气恼:该死,他怎么也会有这种念头?为什么她不能喜欢他?他哪里不如韶?殷?! 但这样的喜欢,这一刻,却也让他困扰!无比的困扰! 不想承认自己不如韶?殷,却也不想被困扰,风万里心底纠结交缠。 “别说他有婚约,他那样的身份,会娶我吗?我有自知之明!万里,你也该明白,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如果他不回来,她或许真的奢望成为韶太太。但这一刻,她改变主意了!虽然条件上,无论从外貌架势,他都不如韶?殷,但跟他在一起,她一定会轻松很多。至少,他应该不会逼着自己去读不喜欢的书,而且,他们曾经爱过,其实,她心里一直也没放下过他。因为不能在一起,她才不得不另寻出路,也是机缘巧合吧,韶?殷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回来了!对比思量了许久,她还是觉得他更合适!曾经的一切,这一刻,似乎,变得都没那么重要了! 恨死了她这种自贬、看不起他还往上贴的口吻,攥着,风万里的心底滋生出一股越发强烈的叛逆:什么意思?是他只配拥有她这种女人吗? 原本对她还有些愧疚,还念着点旧情,这一刻,曾经的所有,全都被打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强烈的占有情绪蠢蠢欲动: ‘他要定了温郦心!他就是嫌弃她!什么一个世界的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该去找个更配她的乞丐!’ 开口,他的嗓音却异常平静了:“也许,你说得对!有什么事,见面再谈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枫林,老地方等吧!” 那是以前她租住的地方,现在虽然变动了些。却依然还是这个城市相对偏院的廉价区域,适合见面,也适合谈事。 透过一边的橱窗望着火锅店里靓丽的身影,说完,舒静直接扣死了电话,眼底却迸发着难解的敌意。 *** 一个人吃着总觉得无趣,吃得差不多了,见店铺里又人满为患,也没久留,温郦心便起身买了单,一手拎着包包,一手抱着玫瑰往外走去。 刚走出店铺门口,突然一道暗影就砸了下来,抬眸,见是舒静,温郦心也不免愣了下: 真是冤家路窄,吃个饭都能碰上? 见她穿了一身略带学生气息的t恤配着牛仔裙,很干净的装扮,望向她的目光却冒着火一般,温郦心唇角冷冷的挑动了下。 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树敌,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决定转身。 刚一动,身后,一道怒气腾腾的嗓音却响了起来:“我有话跟你说!找个地方吧!” 回眸,温郦心示意地将手中的玫瑰换了下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劝你,还是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对你的人没兴趣!我不缺男人追,更不缺男人!” 望着她手中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舒静却更觉得刺目,顷刻间,攥得拳头都咯咯作响: “今天不谈男人!说一些女人的心里话!有些事,说不定,你就很有兴趣知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另一边,单北瑞跟韶?殷走出酒店,刚发动了车子,不经意间一个抬眸,就捕捉到了一边临近十字路口站立的两抹身影,见两人似乎在谈话,单北瑞就回头看了下: “殷哥,好像是温小姐跟舒小姐,要不要过去?” 韶?殷一抬眸,却见两人往一边幽暗的小路口拐去。一个探头,熟悉的衣服背影已经消失在视野,视线陡然一顿: “嗯!跟上去,先别靠近!” 她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不会…碰上,又想欺负她吧! 第一直觉,韶?殷本能的还是认定,任性刁蛮的温郦心会仗势欺人的可能性大,因为一直以来,他看到的,从来只有她的傲娇,她吃不得亏,她被人宠得无法无天,小时候不高兴就剪漂亮小女孩的头发,没少惹祸;长大了,就仗着他未婚妻的名声各种羞辱谩骂驱赶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有些话,听得他都汗颜,像是什么丑八怪,不照照镜子之类的,简直是经常挂在嘴边,虽然她每次挑的点其实都十分准。 就像是有一次,一眼就看出女人的下巴是整的。她就直言‘她下巴掉了,要她回去修结实再回来,更把一个状态其实还不错的美女当场生生批成了批发、不值钱的充气娃娃,问她推销了多少人了,两块钱够不够,让人十分无地自容’! 看她呛自己的话,就知道她平时多伶牙俐齿了! 结果车子刚拐出岔口,两人一抬眸,就见温郦心踉跄了两步,被人推倒在地下,而那个两人都认定该被欺负的那个人。却是抢着她的花踹摔向一侧,双手叉腰,指指点点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而原本该是母老虎的人却蹲坐子地上,起了两次,都被人半路又给推了回去—— 续篇 212 解除婚约?不同意! 一个定睛,韶黎殷目瞪口呆,单北瑞也有些明显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戏剧性的一幕,刹那间,彻底颠覆了两人所有的感官,更在韶黎殷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巷里,因为没想到会是这样,温郦心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本能地反抗着,试图起身,她也是无比恼火: “你干什么?别太过分了!别以为贴上韶黎殷,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真惹火我,信不信,把你丢到太平洋去喂鱼?” 穿着裙子,又蹲坐的姿态,几次,温郦心都使不上力就被人推了回来,听着她的叫骂,她都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被抛弃、该发飙的不是她吗? 她只觉得自己傻了,跟她有什么可聊的?还跑这么个犄角旮旯?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忘记吃药了!喜欢男人,你就拿去!我温郦心要男人,勾勾手,就一堆!别tm二百五的跟我乱发神经?我跟你没有利益冲突,ok?” 起身,温郦心还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只觉得,晦气死了。 看她乌眼鸡似的,瞪得眼珠子都要调出来的节奏,不明所以,温郦心一边弯身去捡包包,一边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见刚买的裙子被弄得脏兮兮的,不免也有些闹心: “还有。以后,你最好离我远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要是真找几个人弄残你,你觉得韶黎殷是情种、还是傻子,会倾家荡产为一个舞女…讨公道吗?” 斜睨着她,温郦心冷笑了两声:她以为自己是金山银矿啊,还是再世陈圆圆,丢不得? 灵光一闪,拍着包包的手一顿。她的目光也停到了脸色铁青、满是怒意的舒静身上: 该不会是真被甩了,所以莫名其妙地找她发脾气,上来就推她、夺她的玫瑰撒气吧!这么快?就卸任了? 想想,也挺可怜的! 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思,温郦心没再说什么,背着包侧转了身躯,脚下刚一动,又一道尖酸的嗓音响了起来: “温郦心!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会比我好多少吗?如果不姓温,不是king集团的千金,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男人会围着你、哈着你,受着你的怪脾气。做牛做马?你肯定连我都不如!” 叫嚣着,舒静整张脸盘都写满了妒忌的扭曲。 微微回身,温郦心冷冷地看了激动异常的她两秒,转而却是气死人不偿命,很平静的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谁让我命好?我会投胎,偏偏就姓温,还有个有钱的老爹呢?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这辈子多积德,下辈子也许你也能投胎个富贵人家!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再来惹我!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信不信我会让我那个有钱的老爹直接把你丢进海里喂王八?奥,对了,你还不是韶家少奶奶、还没见过未来婆婆吧?别这么快就把伪装卸了,小尾巴露出来,小心最后,自己什么都不是!我韶伯母可是出自书本网,要求。相当地——高!” 阴阳怪气地说完,温郦心直接回身,准备离去:哼,想激怒我,先气死你! 她刚一动,一股风疾驰而过,猛地,她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到了一边,肩上的小包也被人撞扯下,扔到了一边,抬眸,便见舒静已经怒气腾腾地越过了她: “我们走着瞧!别高兴的太早,有你哭的时候!” 怒吼一声,舒静转身,先大步离去。 站直身子,看着又被扔到地上的包包,温郦心也一阵无语:晕,这是踩了哪门子的狗屎了? 一直目送温郦心缓步走出,上了出租,车内,两人还是一片愕然。 回眸,单北瑞也是颇为震惊:“殷哥?” 这样陡变的画风,他也是第一次见!若不是亲眼所见,认识温郦心的人,大约都不会相信。因为她是天生的公主,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的,很难想象,她会被忍受别人的欺负! 回神,韶黎殷的眉头都拧成山了:“走吧!” 回到家,吧台边,灌了几杯酒,脑海中画面连篇闪现,韶黎殷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小巷里的一幕,是他们无意间撞到的,他丝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虽然没听到两人说什么,但温郦心的修养一直都在,从始至终,他只看到舒静在对她推搪、指指点点,开始的时候将她推倒在地谩骂,甚至离开的时候还故意去撞她!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打死他,他可能都不会相信。 这是第一次,韶黎殷认真的反思,心情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眼中说话都小心翼翼、明显没有底气的可怜女人。背后却居然像个泼妇一般?而他眼中的小母老虎,居然也有这样柔弱可怜、需要保护的一面? 这一刻,韶黎殷才惊觉,一直以来,自己只顾着抵触她、讨厌她,却从来没有试着真正的了解过她! 而今想来,他真得不知道,她每次撒泼的背后,是不是其实也有过这样暗地里、很多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受到欺负的苦衷?如果她只是反击,这样的自我保护,根本一点都不过分! 每次,他总觉得她在仗势欺人,却从未想过,背后,是不是另有隐情? 如果,人前,她都得理不饶人,人后,她怎么会平白地任人欺负? 思来想去,他只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她忍无可忍了!或者,她被触到了某个很重要的底线;再或者。她是被人设计激怒的! 而今想来,韶黎殷突然发现:每次,好像都不是她主动招惹别人!也不会任性地随便看谁不顺眼就去欺负。 她剪漂亮小女孩的头发,也是因为那些小女孩送东西给他吃;她骂那些女人,更多的都是那些女人当着她的面明里暗里给他各种挑逗的暗示…或多或少,他也知道这一切是跟他有关! 但这一刻想来,韶黎殷才明白:她去反击,她捍卫的是她自己的领土,她们若不主动招惹,她也没有随意任性。 如果无人的暗巷,她都能忍一口气;人多的地方,她又怎么会丧失风度、坏自己的名声? 灌了两杯酒,韶黎殷的心有些隐隐的颤抖:刚刚,被欺负成那般?她也只是自卫的反击,没有主动的攻击? 如果她真得受不得气,怎么会容得一个宵小的女人这么欺负她?没人的地方,她居然没有殊死拼杀?她的性子,不像是怕事的!除非,她不想动手! 还有舒静,居然敢对她动手,应该是有恃无恐?他即便宠她,也不至于给她这样的胆量吧! 除非,她们有过的交锋,她知道她是软柿子,才敢这么捏! 砸下酒杯,韶黎殷突然间无比的烦躁:以为是个母老虎,原来却是纸老虎?她是有多委屈? 拿起,他拨打了舒静的电话: “嗯,今天结束的早!一会儿,过去看你!” 扣了,韶黎殷拿起了一边的车钥匙,很快就抵达了舒静的小区,楼下路过一间超市,见门口的特价宣传牌上放的是榴莲,不自觉地,他的步子就停了下来,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无比娇俏的一幕: ‘我就想吃榴莲,臭死你,臭死你…’ 鬼使神差地,韶黎殷进去,就拎了一个大个的榴莲出来,转而才去了舒静的住所。 进门,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手臂上还明显擦伤了,韶黎殷脑海猛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没记错的话,一直都是她在打人、踹人、连墙都没沾一下,别说地了,怎么还弄这么明显的擦伤? 原本就想过来试探下她的口风,一见这个,韶黎殷心底有些不舒服:她不会告诉他,这些都是温郦心弄的吧! “没…没事,不小心,摔了下!”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往昔胆小怕事的样子如出一辙,换了以往,韶黎殷肯定要问及细节的,但这一次,他故意没问: “奥!下次小心点!路过,看有新鲜榴莲卖,给你买了一个!” “谢谢!” 伸手接过,舒静的表情也有些不上不下的难看:其实,她手臂的擦伤是被风万里推开的时候弄得! 两人没谈拢,又吵了一架,加上一些事,就先散了。 接到他的电话,她原本想着正好可以利用来着,没想到,他居然不问了。一时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煮了一点汤,盛一些给你喝!” “好!” 说着,韶黎殷也在一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看到她,韶黎殷的感觉是怪怪的。客厅里,喝了一点汤,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没什么事。今天应酬完的早,就顺路过来坐坐,看看你!擦伤也要注意一下,别感染了!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 放下汤碗,舒静抿了下唇瓣,觉得,那头八字还没一撇,这边放弃,似乎早了点,垂下眸子。又道: “嗯,其实…不是我不小心!汤,是我买的!路上…碰到了温小姐…” 抬眸,怯怯的看了看他,那无比的小眼神,全都赤果果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是她伤的! 一般,正常人,正常的情况,到这一步,男人都会自动自发的想到了后面,但这一次。韶黎殷却只是回望着她,一声没吭: 因为这样的答案,就是当面给他的一个耳光,嘲笑着他的愚蠢! 出于对她的愧疚,从来,他没有怀疑过她。 如果今天不是碰巧遇到了,这番话,到此,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温郦心推了她!因为温郦心就是这样傲娇的人,一言不合发个火、动个手,都太正常! 但这一刻,舒静的一句话,颠覆的却是他全部的过往! 见他直勾勾的望着她,以为他已经被勾起情绪了,她才继续委屈兮兮地道: “她说要跟我聊两句,一边说说你不好,对你没兴趣了之类,一边却又含沙射影的说我!我不高兴,就顶了两句嘴,她就把我推倒才擦伤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韶黎殷深不见底的眸底却泛起了波澜。第一次,褪去了愧疚的蒙蔽,正视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演技如此之好,说谎居然连草稿都不打? 她的伤怎么弄得?他不确定!但唯一肯定的是:她也推了温郦心! 即便她这一身伤,是温郦心弄的,他都觉得她活该!而且,这样,说话说三分,把脏水全泼到了温郦心的身上,更让韶黎殷的心底弥漫起反派的抵触情绪! “奥,又碰到她了?” 低喃了一声,韶黎殷状似疑惑出声道:“她不是已经都放弃了,怎么还找你麻烦?” 抬眸,舒静干笑了下: “可能…不甘心吧!她那样的大小姐,怎么会…轻易…认输?想必自己得不到,心里不平衡,也见不得别人好吧!” 好险!他是怀疑了?怎么好像在替她说话?早知道,不直接提了! 舒静的话一出口,韶黎殷却突然觉得这番话怎么像是在说他? 他现在的心情完全就是——拿不起,也放不下! 私心里,似乎不想要一个任性的大小姐,更介怀她有过别的男人,但事实上,他也看不得她跟别的男人亲近,最近,该死的,总想那天她在他身下辗转的样子,魔怔了一般,经常夜里都开始寂寞难耐、睡不着了! 点头,韶黎殷道;“嗯,以后别再去招惹她,看到她,躲着点!” 原以为他要替自己出气。没想到是这样一番话,心里窝火,生怕弄巧成拙,舒静也不敢再说什么: “嗯!” “殷,你周末有空吗?枫林那边刚建了一条商业街,我们一起去逛逛好吗?” 舒静一开口,韶黎殷大概就知道,她是要钱的意思,人有时候也很奇怪,以前,她不要,他总想要多给她一些;经常,过来,她留他,他不想呆,也会给她一些固定金额的支票让她买点喜欢的东西;她开口,他从不拒绝。 但今天,她开口,却陡然让他十分抵触,甚至刹那间生过一种强烈的逆反的念头,不想再给她一分钱: 两个女人,他有必要重新审视!在这儿之前,提款机,他也拒绝再做! “这个要看我的日程安排,到时候,再说吧!时间不早了,这两天我爸妈要回来了,事情比较多,我先走了!” 这一次,韶黎殷没给她留钱,也没管她高不高兴,甚至没有一点承诺或者诱哄,就直接离开了。 这一晚,开着车,夜色空冷的街道上,他一个人,接连转了两圈。 突来的一幕,当真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认知,搅浑了他一池心水,很多过去板上钉钉、从未怀疑的事儿,这一刻,在他的心头都浮掠起了一丝疑惑的阴霾。 *** 因为手头的合作项目,接连的时间,韶黎殷一直都处在陀螺一般的状态。忙得团团乱转。 这天,刚开了一个小会,回到办公室,他的又响了起来。 正头疼的要命,一垂眸,见是家里的电话,他才赶紧接了起来:“是我!” “混小子!你再给我搞什么鬼?马上给我滚回来!” “爸?”惊叫一声,韶黎殷淡淡地扯了下唇角:“您回来了?是辣椒吃多了吗?一回来火气就这么大?” “你还有心情给我嬉皮笑脸?你给我干的好事!马上给我滚回家来,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谈!” “爸!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晚上还要去巡查!有空了,我再回去陪您下棋?吃个饭?” 不是说回来,就多住些日子,不出去了吗? 一听,那头直接跳脚了: “还有空?你是去巡查,还是又看上了哪个小舞女?混账小子,你真是出息啊!我们是做什么的,你不懂?什么规矩,你不知道?北冥第一条司规,就是员工之间不许谈恋爱!是你要辞职,还是把那什么舞女给我开了?我不管你看上哪个国色天香的花花草草,你不娶温郦心可以,家规不能犯!这种女人,别想进我韶家的门!你妈要被你气死了!不争气的玩意!什么女人不好喜欢?你看上一个舞女?这么多年。这么些夜总会,你是白开的?别告诉我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真不染的,被你撞上的几率也是零!一回来,温家就跟我们谈退婚,我们的老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为了一个舞女?你的眼光真是好!温家大小姐,才华横溢的温郦心你看不上,喜欢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欢场的舞女?马上给我滚回来!这场婚姻,当初也不全是戏言,而今更是人尽皆知,人家给你面子,给你老爹面子!解除婚约。让我们统一商量个日期,一起公布!你妈气得现在还在屋里骂呢!” “什么?解除婚约?” 嗓音直接拔高了几分,韶黎殷瞬间有些炸毛的气愤:她给他来真的?居然还不经过他都谈完了?这是直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了? 她难道还真看上那个不入流的了?居然这么迫不及待?还越级处理? 温郦心!把他当死人了吗? 眸光一暗,不假思索的,他已经出声道:“我不同意!” 续篇 213 被韶黎殷坑死了! “什么?”不…不同意?! 下一秒,换韶爸爸惊叫出声:“你不是没意见的吗?” 猛地想起,饭局上,温老是暗示他另外有人,应该是没意见的,而舞女的事儿,还是他回来打电话,从他的贴身特助那儿拷问出来的,这一会儿,突然听他说不同意,韶爸爸也懵了下,转而有些暴跳如雷: “不同意,你还在外面胡搞?你以为温家大小姐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活不了自己的黄脸婆?能由着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彩旗飘飘的?黎殷,我跟你说,别说我跟温老是几十年的交情,我们不能这么干,就是没有交情,郦心也是温老的独生爱女,w.king集团的千金,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玩弄人家的感情。都知道,欺软怕硬是不地道,但事实上,你要挑硬的捏,的确往往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你可不要小看温家的财力,更该明白,财跟权。某些时候,是对等的!解除婚约,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原本就比男人大,人家给我们面子,现在还可以和平解决,大家都有台阶下,面上,大差不差地还能过得去,以后。两家的关系说不定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你要是还揪着人家不放,还在外面不安分,以后闹开了,谁的颜面都好看!这件事,你想清楚了没有?你是在搞什么鬼?我看温老的态度可是很不满意,貌似是郦心提的,很坚决,而且很急切的样子,我们刚到家。电话就打来了!对,我突然想起好像没回来的时候,温老就跟我们约过…既然摊出来了,开了口,人家想必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件事,可不是儿戏啊!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有些事,你该知道,温老一直觉得亏欠郦心。郦心又出息,别以为人家是个女孩,就好欺负,温老年轻的时候,也是血性汉子,要不怎么能跟你老爸成为八拜之交?早知道现在弄成这样,当年真不如别弄什么亲上加亲,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嗯。最后,止不定就坏在你这个混小子手上了!郦心,是有点公主脾气,对你,的确也真心实意的,最主要的是,我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这样的亲家,也放心啊!” 苦口婆心的,最后,韶爸爸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这门亲事,他们夫妻是满意到不行的!原本这次回来,也是想要加快进度赶紧蹙成好事的! 没想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也只有一个儿子,他也不是孩子、有主见了,他们也希望儿子幸福,不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的身上。 “爸,这件事,我有数!暂时,你们不要管了,我会处理!温老如果问起,你就说可能有点误会,让我们自行处理,你们先静观其变吧!” “呃?那你到底是…几个意思?总得给我们亮个底牌吧!” “爸,底牌,刚刚不是已经亮给你了吗?” 不同意! 煞时,韶爸爸也恍然大悟了,顿时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个臭小子啊!” “爸,有电话进来,有空我就回家吃饭!拜托了!” 三个字,已经清楚传递了他的意思,顿时,韶爸爸的心情也跟着柳暗花明了:“嗯,看着作吧!只希望我这张老脸耗完之前。你最好能开花结果!” “收到!我会努力达成你的心愿的!挂了!” 放下,他才将一边的座机电话接了起来:“韶总,晚上八点,樊大地产的开业酒会,您答应了江总!” “好的!知道了!” 放下电话,看了下时间,韶黎殷又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起身往另一个小型会议室走去。 *** 樊大的开业酒会,办地颇为隆重,地段选在了物业不远处的一家开放式大酒店,地处略偏,视野却极为宽广,最重要的是,邀请了很多知名的歌星影星前来走穴助兴,夜色中,燃起一片熊熊的狂热。 下了车,跟单北瑞一路说着话走入,两人还没到大门口。一阵呼啦啦的窸窣脚步声就嘎然而起,本能的,以为有什么大明星到场,两人下意识地往一边站了下,还回头看了两眼,一个停顿的功夫,水泄不通的人群却蜂拥而至,转眼,就将两人包围了。 一顿,两人都愣了下,转而,单北瑞便抬手道:“各位,麻烦,让让——” “韶先生,听说您跟温大小姐感情出了问题,要解除婚约,请问是不是真的?” “韶总,听说两方家长今天已经在某酒店见面商谈了,准备什么时候公开?是要来了周一见吗?” “韶总,韶氏跟温氏的股票下午接连暴跌,收盘的时候双双近乎跌停,是否与此有关呢?” “韶总,据说你们是指腹为婚,现在解除婚约,是谁提出来的呢?听说两家是世交?会不会因此而交恶?” “都说温大小姐生性刁蛮,是有名的蛇蝎美女,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解除婚约,是否与此有关?” “韶先生,有人拍到温小姐跟别的男子街上出入亲密的画面…两人是否早就达成共识?婚约是否早就名存实亡了?此次解除婚约与此有关吗?” “韶总,说两句吧!” “韶先生,此次一个人出席酒会,是否也是变相印证了传言?” “韶先生…” … 下午他才接到电话,没想到风传得这么快,晚上,自己都成焦点了。 周遭,嘈杂的声音不断,即便很快就有保全过来疏散,两人却还是明显的寸步难行。原本,就不想在媒体抛头露面,不想多说什么。 但被围堵的寸步难行,加上轮番的问题砸过来,想不入耳,韶黎殷也做不到,拧了下,眉头,转而抬起了手: “各位——” 煞时,涔涔地,周遭一片安静了下来,只是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个不停。 转正身子,韶黎殷淡淡地扯了下唇角:“感谢各位的关怀,只是,这样的哗众取宠,大家听听就算了!” “韶先生的意思是,两人不会解除婚约吗?只是有人亲眼看到两家长辈吃饭,还谈及此事,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横眉飞扬,韶黎殷拽拽的扔出了三个字:“耳背了!” 煞时,伴随着阵阵尖叫,周遭也是一片哗然:“韶先生,那请问您对温小姐是什么态度?是承认这段婚约、要履行的意思?” “从小养着等到大的。开花结果的时候,你会放弃吗?” 一句话,又是堵得记者哑口无言。 “无风不起浪,对温小姐的名声、近日的举动,您有什么想说的吗?都知道你们二人是青梅竹马,但韶先生跟温小姐,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貌美如花…身边肯定也不乏追求者,肯定也是各种不安全的因素存在吧!两人是否准备把婚约提上日程了呢!” 略显忧愁的。韶黎殷突然一副很受伤的姿态道: “哎,都宠得这般无法无天了,还是赶不完的狂蜂浪蝶,未婚妻太聪慧太迷人,我也是很惆怅的!” 言下之意,温郦心恶名张昭,全是他故意宠出来驱赶狂蜂浪蝶的,一句话,韶黎殷既赞扬了她的优点。透出了她招人喜欢的事实,又替她澄清了恶名的由来,更多可能是有目的的故意造势,也同时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一席话,周边就更是兴奋了:“哇,韶先生原来这么宠温小姐,真幸福!韶先生,好疼太太啊…”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疼,还要留给别人吗?” 冷眸一挑,这一刻,韶黎殷也不仅仅是回记者,心底真是有些懊恼,是啊,他自己的未婚妻,干嘛留给别人疼! “我太太从小娇生惯养,性情难免飞扬!偶尔发个脾气,弄点什么奇怪的幺蛾子出来气气我也是常态。各位也就见怪不怪吧,还请笔下留情!” 言下之意,她偶尔跟男人在街上亲密下,也是故意气他! 听他一副疼老婆、宠老婆、疼宠到完全没有底线的架势,一边,单北瑞都听得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这戏,也做得太真了吧!的确每句话出来,都合情合理。是人都知道他跟温郦心指腹为婚,而他又年长她几岁,说养着她长大,当真都不为过。 “如果各位想一睹她的风姿,下次party,我会尽量带她出席!最后,我还要郑重强调一点,我们不会解除婚约,倒是,好事,说不定快近了!虽然,我的未婚妻…嗯,有时候会有些任性的掉链子,但这样的空穴来风,以后,大家就不用这么麻烦、自行处理吧!” 韶黎殷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白,再遇到什么‘解除婚约’的消息,也不用问他了,是他跟老婆情侣间闹矛盾,耍着玩的。不必当真。 转而示意大家让出了一条路,韶黎殷跟单北瑞才大步往里走去。 望着一边阔步疾行的主子,单北瑞也有些迷茫的抓摸不定了:显然,他这番话、这个态度,太惊悚了,完全是判若两人了! 而且,此番言论一出,那是赤果果的完全颠覆眼前的一切啊! 心里的疑惑都要炸开了锅,但单北瑞却也不敢多问半句,毕竟,周遭,指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摄像头嗯! 身后,韶黎殷言论一出,引发了周边一片热烈的讨论,很快,各种微博消息都转了出去,大同小异,疏通同归: 【太感人!爱一个女人,就要宠她宠到无法无天,让别人都接受不了!大赞!羡慕温小姐——】 【温小姐!别闹了!你未婚夫喊你回家摘苹果了(奸笑)!】 【@温郦心,求驭夫术!】 【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不要分开!】 【如果有人等我十几年,死,也要嫁给他!原来,指腹为婚最有爱!求指腹…肚里的!】 【幸福,幸福,温公主要幸福,路转粉~记得发糖发糖…】 … 隔天,温郦心一早醒来,习惯性的摸着就翻了翻,然后,直接被上万条的留言给直接吓醒了。 倏地坐起身子,随手一翻,看到的全是@她的一片。 原本空冷的、只是偶尔发发古物、记录下心情的微博,一夜之间居然像是炸开了锅。原本连千人都不到的粉丝。一夜之间,暴涨几万,直接把她吓傻了: 而且,这都是什么? 【温公主,别任性了,要乖!要懂事…】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羡慕羡慕,比亿万古董还值钱的,你已经有了,珍惜!祝福!】 【小公主,起床了!未婚夫喊你吃早餐了!】 【温公主,果然火眼金睛,挑男人都是一流的!求指导!求鉴定…】 【不要闹别扭了!未婚夫好可怜的咕~~(??▁)…】 【在一起,在一起…】 … 揉着头发,温郦心简直晕的不要不要的: 这都是什么情况?昨天,老爸不是打电话跟她说,已经谈了,而且一切谈得很顺利? 怎么睡了一觉。画风全变了! 以前,她的微博下就是蹦出个留言,那也是各种嘲讽的冷,类似于这种强调: “这就是蛇蝎美女?呵呵…” 各种表情绝对是完全的不屑! 可是今天,这一票留言,那是各种粉红往外冒心啊?不论男女,全甜的她都要化了,好像她不是过去那个温郦心,突然变成了全民小宠物一般? 随手一翻。微博各种转发的韶黎殷的照片跟酒会采访的对话全都冒了出来,有一段还是直接视频。 随手一点,看完全场,温郦心气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混蛋!浑球!什么意思?说慌都不打草稿?泥马齐!他对她…他叫宠她?还宠得无法无天?!靠!他还能睁着眼再说点瞎话吗?” “要解除婚约?还变成她不懂事了?简直靠了!” 近乎瞬间,温郦心就明白那些可爱逗趣又呆萌的留言是怎么来的了——感情是全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公主了? 于是乎,全民动员她…要乖要懂事?不要解除婚约?不要闹! 懂事个毛! 她解除婚约,才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ok?!现在倒好,一片倒地。居然全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抓着头发,温郦心火大的不要不要的:这个状况,她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韶黎殷,韶黎殷! 这种鬼话他也编的出来,还在那么多明星云集的场合、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说? 他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喝多了?所有的金子,全贴他脸上了! 她现在再说话,还有人信吗? 屋内急得团团乱转,看着那轮番轰炸的一条条留言,温郦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有种骑虎难下、要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韶黎殷,韶黎殷!这个混蛋,搞什么鬼? 她真要被他坑死了! 难道真要撕破脸皮,最后闹成一场闲余饭后的笑话吗? 他为什么不接触婚约?还要这么说? 拿起,温郦心气冲冲地按下了他的电话—— 已经番外部分了,所以亲们,不要着急了,基本每天都万字左右更新,都是在加更了...(⊙﹏⊙)b,让我们静静地,一起迎接最后完美的大结局就好!不要急哈!番外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朵儿的还有点后续,在该出现的时间,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留言,也留情o(∩_∩)o哈! 续篇 214 脸皮厚,才有肉吃! 会议室里,韶?殷刚翻开资料,桌上的就亮了起来。 郦心? 扫了一眼,韶?殷抬了下眸子,一边,一名负责人正在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新亚酒店的装修,我觉得拿出几个楼层,开辟独特的情趣风格,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我们完全可以增加钟点房的数目,相对主体价格上可以控制,周末推出特价房以促进销售…新亚附近职业学院新校区已经建成,据我了解,第一批搬过来的将会是大三大四的学生,而非新生,所以,周末钟点房,大学生很可能成为主力军。现在的学生消费、生活观念完全不同以往…这是我刚做的调查报告…” 拿起,韶?殷随手就按下了接听键,未及起身,火冒三丈的嗓音噼里啪啦地就砸了过来; “韶?殷!你什么意思?你混蛋!你无耻!不拉屎,你还占着茅坑?拉不出屎,你也准备怪茅坑?!你缺德!你混蛋!” “颠倒?白,是非不分!撒谎你都不打草稿,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不要脸!” “韶?殷!你真当我是小白兔?” “你欺负人!欺负人!” “你不要脸!” … 原本还想出去接的,温郦心疯吼的声音一出,偌大的会议室。顷刻都安静来了,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发着调查报告的负责人也傻在了原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齐刷刷的目光,倏地就全都调到了主位上。 因为会议桌很长,韶?殷又是坐在主持的主位,一边是秘书,一边是助理,其他负责人隔着他都有一段距离。所有人虽然并不是很能听清楚电话里喊得是什么,但个别尖锐的字眼还是冒了出来,女人的声音,更是毫无置疑。 电话那头,温郦心已经是气到跳脚加炸毛了。 原本还想起身出去接电话,见自己也插不上嘴,会议也中断了,韶?殷便也没动,就攥着听着她喋喋不休、颠过来倒过去。明显词穷的叫骂,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喜滋滋的: 还以为挺沉稳的,原来也这么沉不住气! 轻捻着指腹,韶?殷听着她带着点娇嗔的嗓音,竟有些十分享受:其实,她也挺可爱的! 一口气骂了半天,胸膛鼓鼓,也口干舌燥地,猛不丁地。温郦心材意识到怎么好像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似的,对面怎么没声音? 缓了口气,她才道:“你干嘛不说话?韶?殷,你在不在?你是心虚了吗?敢做不敢当嘛!你给我说话!” 一声不吭,算什么? 冲着,温郦心还是用尽全身力气疯吼的节奏。 对面,听着,韶?殷都能想象出她现在小老虎张牙舞爪的样子,轻‘咳’了两声。韶?殷浅笑出声: “宝贝儿,我正在开会,而且…不小心,按了‘免提’!” 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了锅,温郦心惊得嘴巴大张,原地打着转,到了嘴边的‘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 转身,她砰得一下按下了‘挂断键’,捂着脸,一阵跳脚的哀嚎: “开会?开会!免提?韶?殷!你个坑爹的乌龟王八蛋!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这下,真丢人丢到太平洋开外了!” 对面,握着,韶?殷禁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呵呵…” 放下,他看了下周遭呆若木鸡的手下,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咳咳…继续!” 这一天,因为这点插曲,一场枯燥而漫长的会议不知不觉地就已经走向了尾声。 *** 突来的两场意外,温郦心郁闷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猛然间,她就有种跳到?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而一时间,各种爆料空间微博满天飞,她当真是‘孤掌难鸣’,稍微一个‘澄清’或者‘辩解’,就有人笑着回她‘明白’,让她‘要乖’。 明白个毛?!所有人现在全都当她‘矫情’‘秀恩爱’,都让她‘乖’! 泥马!她哪里不乖了? 烦躁的要命,赤果果的作茧自缚,她完全无力跳脱的感觉。 脑子转了几圈,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她还是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你跟韶伯父怎么谈的?他们是什么意见?韶…为什么说那些话?” 不会是他们不同意解除婚约,逼着他来这么一出的吧!那岂不是火上浇油?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就算真进了门,苦哈哈的,不还是她吗? 惆怅的无从抓起。温郦心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陷阱的小动物,完全跑不动的节奏啊! “心儿,这个爸刚刚已经打电话帮你确认过了!你韶伯父说,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说是你们的事儿,?殷要自己处理,不让他们多管了!我听着,根本就没有解除婚约的意思啊!心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殷对你这么好,这我们也不能太任性太挑剔,是吧?!要不,你们再处处?或者,等两人都心平气和了再商量?这我们也不能单方面破坏和谐啊!凡事都好商量,两家的交情还在,也不宜撕破脸皮啊!心儿,你也长大了,懂事了,女孩子也不能太作。你说你上哪儿再去找个这么疼你宠你包容你的人?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也不能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两个人在一起,要迁就一些的…” 眼珠子瞪得滴流圆,温郦心直有股‘撞墙’的冲动: 这还是她老爹吗?分明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节奏啊!为什么都觉得是她‘作’,是她‘不乖’,是她不懂事? 简直靠了! 气得呼哧呼哧的,想要争辩,最后,温郦心却是无力地垮下了肩膀:估计她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真是失策,她当初就该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退婚,估计,现在被唾沫淹死的就该是他了! 现在倒好,不上不下,难受的,变成她了! 人,果然不能太心软! 谁知道他这么损?!谁家不拉屎还非要占个茅坑!这个该死的屎!真是气死她了! 深呼吸了几下,温郦心才道:“爸,我知道了!您注意身体,有空我回去看您,没事,我先挂了!” 看来,这件事她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全在他身上啊! 放下,温郦心明白,这件事,还得让韶?殷出面,才行!关键,他是几个意思? 翻出他的号码,瞪着屏幕,温郦心脸上骤然一热: ‘不会又在开会吧!’ 一想到‘免提’,刚刚自己的泼妇状,她就恨不得赶紧挖个地洞钻了:死坑爹货!没事开什么免提?脑子被门挤了吗? 难怪那么久没接电话?早知道,她就不该打! ‘悔死了,悔死了!’ 来回踱着步,温郦心纠结的要命: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必须要尽早解决,越拖,恐怕越麻烦,越洗不清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得面对啊!不管了——’ 转身,她去换了衣服,拎着包包,匆匆出了门。 ****** 开着车子,温郦心一路直奔了北冥集团。 虽然一直知道他的办公总部,偶尔有会路过这座耸入云霄的宏伟建筑,但这么多年,她其实,从未踏足过他坐班的地方。 毕竟,这是他工作的地方,而在她的观念里,公私分明,她也只是他的私生活,对他的工作,如同自己对自己的工作,她也想要独立的空间,享受事业的单纯。 但是这会儿,她真等不到晚上去夜总会撞大运。 站在门前,温郦心咬了下牙:躲不了了,不面谈,怕也说不清楚了!打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自己胜算还大些! 抬脚,她便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 “温小姐吧!您好。你是来找总裁的吗?我马上帮你联系!稍等,嘻嘻…” 温郦心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边热情的前台已经拿起了电话,愣在一边,她直接红了脸。 “老板娘来了?大美女啊!” “她就是老板娘,好漂亮啊!” “难怪总裁那么宠她?果然好美!” “哇,她就是传说中的温公主啊?看着很温柔啊!头发好长,好漂亮!真像童话里的公主啊…” “这么大的美人,换谁不宠到无法无天啊!总裁太帅了!” “天作之合啊!” … 周边一阵窃窃的窸窣。温郦心满身的火气,顷刻就被灭了一大半: 晕倒!还让不让她活了?她要是说来找人算账的,估计又要被喷‘作’了吧! 被一群人围着夸,稀有动物一般的看,温郦心再气,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了,眸光对视间,她都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呕得只差没吐血了。 ‘公司里的人也全都知道了?难道是她早上那个电话…打的?真让人无比惆怅的…头疼!’ 正纠结间。前台甜美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温小姐,总裁在办公室等您,请您直接上去!这边请!” 说着,一名工作人员直接将她领到了专用电梯,还替她按下了操作键。 “谢谢!” “老板娘,不用客气!” 电梯一路扶摇直上,顶层处,才缓缓停了下来:“温小姐,前面直走,就是!” “奥,谢谢!” 走出,温郦心已经有些晕乎的云里雾里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没有按剧本在走?这一刻,别说算账,她连走路都感觉没有力气了?一会儿还怎么跟他谈? 一路上,温郦心不停地理着思路。 办公室的门口处,调整了下思绪,刚要抬手敲门,她突然又顿住了:‘不行?来算账的。怎么能这么蔫蔫的?起码要先声夺人,有点气势才对!输人不输阵嘛!’ 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了两秒钟,她直接就推开了门,怒吼了一声: “韶?殷,你个——” 几个大步冲入,刚想骂‘混蛋’,温郦心一抬眸,竟见屋里还站着两个男人,而此时,三人,一坐两站,目光齐刷刷地全都砸到了她的身上。 倏地止步,温郦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在办公室里等她的吗?怎么还有旁人在?晕了!晕了! 这一刻,她真想直接晕了! 可是意识却清醒的很,她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像是烧火一般热了起来。妈呀!丢死人了! 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温郦心直接石化了。 两名主管回眸,也是愣了好大一阵,抬眸,韶?殷唇角再度淡淡勾了下: “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 随即,两人拿了文件,转身,一前一后往门口走去,擦肩而过。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温郦心两秒。 呆愣在原地,温郦心想死的不要不要的了。 轻微的阖门声响起,她才忍不住跺着小脚,捂了捂脸: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出门,都忘记先看看?历了! 望着她,韶?殷却乐得不能自已。 起身,却是缓步走向了一边的饮水机:“来找我,有事?” 倏地回神,放下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温郦心,此刻,俨然一只撒了气的皮球,扭身,却也走了上去: “韶?殷,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胡说八道?” 看了她两眼,韶?殷没吱声,转身又往一边的柜子走去,身后,温郦心小尾巴一样的跟着他,还鼓着脸颊: “什么叫我娇生惯养?性情难免飞扬?是说我刁蛮任性吗?我什么时候弄幺蛾子出来了?还有,我哪儿掉链子了,你给我说清楚?” “有你这么颠倒?白的吗?分明就是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到底几个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嫌弃我的吗?不喜欢为什么不解除婚约?” 霹雳啪啦的,温郦心又是一通。 一边,拆着蜂蜜包加进了水中,韶?殷完全没听到一般,径自搅和着。 “韶?殷!” 怎么又不吭气?他这是什么态度? 下一秒,韶?殷突然转身,正气得要命,温郦心却还是被他回眸吓到了一点,不自觉打就咬了下唇瓣,潜意识里,她还是有些怕他的。 却见,他抬手,将一杯温的蜂蜜水递到了她出眼前。不明所以,看了两秒。慢半拍的,温郦心却接了过来,捧着杯子,大口灌了下去。 刚刚就觉得很热,又口干舌燥的,喝了点水,她整个精神好像都好了。 再抬眸,见韶?殷眯着眸子望着她,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丝的浅笑。 她整个惊怵了! 怎么才过了一晚上,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而且,这眼神,明摆着很阴险! 想着一天还没完,里子面子全都丢的差不多了!这一趟也不能白来! 再见自己还捧着他递过来的水杯,温郦心只觉得自己脑子才进水了:这也太没骨气了! 转身,砸下水杯,她又瞠大了眸子: “你别想贿赂我!一杯水而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不追究你占我便宜了,你为什么不同意解除婚约?还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只眼睛疼我、宠我了?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看她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副被冤枉了的孩子、要跟他拼命理论的架势,满脸的孩子气,韶?殷突然觉得她真挺有趣的。 抬手,韶?殷突然勾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前拖了一步,低沉的嗓音性感也沙哑: “难道我没疼你?” “什么?!”一时间,没意会过他话里的意思,温郦心只觉得被气炸了: 这是睁眼说瞎话啊! 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亲昵的姿态,温郦心气嘟嘟的。手指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窝上: “你的心是?的吧!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时候疼我宠我了?还宠到无法无天?韶?殷,你也好意思开口?你也不怕遭雷劈?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什么叫我不乖?我不懂事?明明是你坏心眼,吃着锅里的你还惦记盆里的!你的心都烂了!烂透了!你坏蛋!坏蛋!坏蛋!早知道,我就该直接跟媒体公布!我是给韶家面子,现在倒好,还成了我胡闹了?泥马的,我冤不冤?!你脸皮厚不厚?你弄成的幺蛾子,你自己摆平!我不管,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郦心气得都要跳脚了,一边,韶?殷完全没听到一般,抱着她,旋身将她压到了一边的柜子上,没脸没皮的道: “脸皮厚,才有肉吃!难道…还要我,更疼你?” “韶?殷!” 头发都有种竖起来的感觉,温郦心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重点!重点!你是要我们公开开撕、两家都没了面子才高兴吗?” 重点是婚约好不好?什么‘疼不疼’的?他的脑子,跟正常人,就拐了两个弯道呢吧! “你也知道我们的婚约牵一发而动全身吗?听说昨天我们两家的股票可都跌停了,一天跌个十几块,你说我们两家一天资产缩水了几个亿?要是我们真解除婚约,是北冥撑得久一点,还是w.king更扛得住?” “你什么意思?”抬眸,温郦心惊了:他们又不是离婚,只是解除个婚约,有这么严重吗? “所以,你昨天那么说,是为了…公司?那我岂不要被你坑一辈子了?我不干!” 刹那间,她的确是有些被他唬住了,只是还有些游移。 “贼船已开,想下,也下不了了!” 续篇 215 爱意初现,不自觉的爱宠 “贼船已开,想下,也下不了了!” 一眼,恍如隔世,这一刻,韶?殷的心镜已经完全不同,粗粝的掌腹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掌下,已经是霸占的姿态。 眸光一个交汇,温郦心猛然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理智也砸了回来:“你是故意的?” 两家的联姻定然是事半功倍,但解除婚约而已,两家应该没有多少项目是合作的吧,怎么可能会影响? 即便并未插手家里的事业,但略一思索,温郦心大概还是想到了一些。 “你故意误导别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想要你!我想留住我的未婚妻!结了二十年的婚约,想解除,都不通过我?门都没有!” “你就为这个…闹这么一出?” 唇瓣掀了半天,温郦心整个气炸了:什么叫不通过他?这不是他的意思吗?他还能更小气一点吗? 气头上,温郦心忽略了他开头的重点! “韶?殷,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一咬牙,温郦心道:“好!这件事,就算我处理欠妥!我给你面子,让你提解除婚约、让你先休了我,总行了吧!” 这么斤斤计较,还是男人嘛?! 见她口口声声,总拎着那四个字,韶?殷心底多少也开始有些冒火: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他撇清关系? 手臂一个收紧,他的面色也认真了几分:“我不打算休了你!” “什么?!” 惊叫一声,推着他,温郦心气地一脚踹了上去,刚要破口大骂。猛地想起什么地,她又生生压了下去,转而嫣然一笑,反其道而行之的突然勾到了他的颈项上: “殷少的意思是还想…要我喽?那你的舒静小美人呢?你舍得?放着堂堂一个如花似玉、乖巧善良的小美人不要,殷少是准备要我这个蛇蝎心肠、任性又差劲的小公主,顺便还接几顶绿帽子扣头上吗?” 诚如自己所料,几句话,全都猜到了韶?殷的痛处,微乎其微,温郦心却还是捕捉到了他脸色的异样丕变: 男人!呵呵,自己想左拥右抱。还指望所有女人对他掏心掏肺、一心一意?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她,温郦心的心,绝不会掏给这样的一匹狼! 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韶?殷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强大的力道像是要生生碾掉她一层皮似的: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给我扣几顶帽子,就让你这么得意?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你再扣一次试试?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迟早,我会一顶顶——全摘了!” 刻意强调着这三个字。韶?殷又在她鲜红的唇瓣上狠狠碾压了一遍:明知道是男人的刺儿,还给他一遍遍的提? 惊!温郦心整个惊怵了! 他这是准备‘连苍蝇都吞了的节奏’?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向来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对什么要求,都挺高,又不是没有其他选择,没有理由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女人啊? 即将法也不管用了? 下意识地,她就想收回手,抬眸,刚想换个思路,说‘舒静’的事儿。未及出声,却先被吻了个结实,同时,大手也放向了她的衣衫: “嗯,韶?殷,你…你干什么?!” 推打着,温郦心面红耳赤,整个怒了:疯了吧!大白天的,他脱她衣服? 扣着她的手腕别到腰后,韶?殷抵着她的唇瓣,轻道:“当然是遵循未婚妻的教导。好好——疼你一下!” 什么?! 未及抗议,所有的话再度被生生堵回了嗓子眼,转而,她纤弱的身躯也被人整个抱了起来! 一侧的休息室里,温郦心像是掉入陷阱的?鹿一般,被一股铜墙铁壁的力道整个桎梏在了身下,四处乱窜,却无处可逃。 原本力量就单薄,偏偏若隐若现,办公室的电话还时不时响上两声,温郦心恍如惊弓之鸟,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恍惚无措间,却一次次地被人趁火打劫,收拾得连渣渣都不剩。 窗外,阳光灿烂;屋内,风光正好... *** 待温郦心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屋内暧昧气息浓郁不散,静谧得鸦雀无声的压抑,光线都已经明显偏移的?淡,蜷缩着小脚丫,她整个都风中凌乱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懊恼的咬了下唇瓣,起身,简单地整理了下,她匆匆将衣服套了回去,套着鞋子,拎着包包,拉开门,却差点撞进一堵结实的肉墙里。 “醒了?” 四目相对,温郦心的脸色又是一阵羞赧的爆红。 韶?殷伸手刚触到她的头发,条件反射地,她就退开了三丈远,拉着褶皱的衣服,有些气呼呼地不开心: “哼!” 上前一步,韶?殷刚想说什么,却见温郦心抱着包,又后退了下。一进一退,亦步亦趋,直至后背撞到了一片微凉,温郦心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而韶?殷已经上前,扣住了她的腰肢: “怎么…生气了?” 别过头,温郦心没搭理他:跟他说话太危险了!三句,有两句是把自己绕进去的! 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决定。想到解决办法之前,还是明哲保身躲着他点好! 看她闹着小脾气,脸颊都鼓鼓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还有些被他扯压的痕迹,淡淡勾了下唇,韶?殷抬手帮她整理了下。 一惊,回身,温郦心直接按住了领口的方向,将他的手推了出去:“不用你帮忙!黄鼠狼!给鸡拜年!” 根本就是没安好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一刻,温郦心只觉得自己多年所托非人:他哪里是个翩翩君子,分明就是个大色狼! 以前虽然觉得他拽了八万的,但他经营着娱乐会所,算得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度,她是打心底里崇拜他的,当然,那个时候,她以为他洁身自好,是因为她。因为婚约。 直至舒静的出现,才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跟坚持—— 而这两次后,她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跟很多普通男人一样——好色!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些酸涩,有些气闷,似乎还掺杂着些许的开心,总之,像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全打翻了,五颜六色辨不清。 笑着,韶?殷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哈哈…” 以前,在他面前,她从来不会发脾气,更不会说这种话,最多的都是望着他,各种柔情似水。 她掩饰了真性情,他却更喜欢现在的她,即便‘作’,都可爱! 突然间,韶?殷竟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想必为了取悦他,她压抑着也受了不少委屈吧! 这一刻,他才恍然觉悟,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改变,还肯对男人‘作’,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 前些日子,她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而今想来,才是最难受的一件事! 以前,从没好好看过她,从未好好体会过她,总觉得她刁蛮,太过自我,不是他偏爱的类型,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照顾一个女人的情绪。可事实上,却是她为了他一直在隐忍,不是她自私不懂爱,是他故意忽略了她的优点,先入为主,是他被自己的心魔蒙蔽了双眼!是他,不懂珍惜,差点就错失了一个很好的女人! 其实,他欣赏的点,她都有! “饿了吧!带你去吃饭?”说着,韶?殷扯住了她的手腕。 白了他一眼,温郦心拒绝地甩了他四个字:“消化不良!” 鬼才稀罕跟他吃饭! 她刚一扭身,却又被韶?殷给拖了回来,半搂着她,韶?殷也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还真生气了?心儿,那你可要快点习惯!因为,我们是未婚夫妻,这以后会是家常便饭!” 攥着她的小手,韶?殷拉着她往外走去。 甩了几次没成功,温郦心有些气恼,却也只能被他拖着出了门。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但公司里还是有些人员,一路上,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温郦心都是被人拖拽的架势,开始,她还挣扎下,到了最后,遇到的指指点点、各种羡慕的目光集中而来,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出门的时候,整个人近乎已经是躲在韶?殷的身后了。 看她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红着脸,低垂着个头,还不停的弹衣角,捕捉着她娇羞的小动作,韶?殷总有种隐隐想笑的冲动: 这样的她,娇羞妩媚,浓浓的女人风情,是他从没见过的!明明就很生涩?什么时候,她会有过很多男人?这反应,完全不像啊! 想到这茬,韶?殷不免又闹心了下。虽然不完美,总归,他会是最后的赢家! 将她推上了车,韶?殷先拉着她去了一间服装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先选个衣服换上吧!” 见她一路上都在弹弄衣服,他就觉得,那微皱的衣服,大约是让她心虚、不自在了! 望着华丽的衣服店铺,温郦心猛然就想到了有次他陪着舒静过来,还选了跟她一样衣服的事儿,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她站着一动没动: “不喜欢。不想选!” 抬眸看了一圈,见店铺还挺大的,但对女装也不是很了解,她这么说,韶?殷就没多久留,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又转向了另一家。 接连逛了三家店面算是比较华丽、一看就颇为档次的,但温郦心近乎都是一样的态度,韶?殷也未免有些奇怪了: 看她明明就是对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满意,怎么就是不选呢? 转了一圈,又看到一家大品牌的,韶?殷再度牵着她走了进去。没想到,进门,她还是一样,站着不动,而且拉着脸,明显一次比一次不高兴。 “我说了,不喜欢,不想买!”特别是不想跟你买! 扭捏着,温郦心也倔,想着他以前都是这么陪着女人,她就呕得慌。 听她口气都不耐的拔高了几度,但小手还时不时会去弹弄那微皱的衬衫,这一次,韶?殷直接转向了一边的女装架子,拎了一件跟她身上风格差不多的略带浅蓝色条纹的宽松蝙蝠式的衬衫,又选了一条简约的深蓝色牛仔短裤搭配了下,直接将衣服拿到了她的面前: “帮你选的!先换上吧!总不能让大小姐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去吃饭?乖,听话!” 将衣服塞进她怀中,韶?殷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此时另一边,突然两名小女生就凑了过来:“哇,她就是温小姐啊!看着是很傲娇啊…” “真幸福!还帮她选衣服,真的好宠她!眼光好像还不错啊!” “是啊!是啊!一会儿我们也去看看…” … 原本还有些情绪不想接。周遭的声音一传来,温郦心垂眸,瞬间恼火的不行:不换,又成了她‘不乖’了吧! 泥马!她是长了张明星脸吗?到哪儿都能被认出? 有脾气也不敢乱发了,抱着衣服,她跟着服务生去了一边的更衣室。 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不错,休闲又不乏时尚的款式,搭配着她平底的蕾丝乐福鞋,一双美腿拉得分外修长,带着些慵懒的性感,还透着点学生的朝气,青春而靓丽,关键还十分舒服。 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袖口,温郦心一抬眸,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到了身侧:“嗯,很漂亮,也很适合你!就这套吧!麻烦,吊牌剪一下,旧衣服包起来!” 说话间,韶?殷已经掏出了卡。 而后,才一手拎着纸袋,一手牵着她大步往门外走去。 即便衣服很合心意,一路上,温郦心还是不爽的有些拖拖拉拉的,知道她是有小情绪,韶?殷也没多说什么,路口处才强势拉近她,将她整个圈进怀中,走向了对面一家高级的星级餐厅——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小路上,一抹高大的身影同样拎着一个纸袋,一直追了他们半条街。在他们过了马路的时候才嘎然而止,停了下来。 路上,车水马龙,人流攒动,层层阻隔了视线,直直望着一点,风万里还有些难以置信: 是他眼花吗?还是他—— *** 餐厅里,点了几道菜,基本全是温郦心爱吃的。 糖醋鱼一上来,韶?殷就分了一块夹到了她的餐盘中:“多吃点!” 抬眸,温郦心直接回了他一个死鱼眼:还当她是小孩子吗?惹她生气了,就拿糖醋鱼哄她? 见韶?殷的筷子也放向了鱼中间的肥嫩的部分,知道他也是偏爱海鲜鱼类的,咬了下筷子,温郦心直接蹭蹭地插了过去,三两下,将好好一条颇为美观的鱼给插得乱七八糟,绝对让人半点食欲都没有。 望着她泄愤的小动作,韶?殷足足愣了三秒钟: 她这是撒气呢?还是故意让他倒胃口? 一个眼神,他大约就猜到,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看来,下午多疼了她会儿,真惹毛小美人了! 想着她居然为他的碰触生气,韶?殷也有些上气,眯着眸子冷冷的看了她两秒,嗓音也阴鸷了几分: “加十条糖醋鱼给你插着出气?” 轻柔的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话音一落,他同时也抬了下手:“服务员——” 霎时,温郦心可吓到了,不假思索,小手已经按了过去,也跟着低下了头:“不要!我…我错了!” 十条糖醋鱼上来,明天,她估计又得上次头条了!——不乖! 望着手臂上的白嫩的小爪子,韶?殷的眸子淡淡眯成了月牙:“听话,不闹了?” “嗯!”点头,温郦心如丧考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亲我一下!” 倏地一个抬眸,温郦心气得满脸通红:什么?趁火打劫吗? 此时,服务生也握着点菜机走了上来:“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这糖醋鱼——” 开口,韶?殷眼角的余光还故意斜向了一边,一惊,也顾不得服务生在场,拉着他的手。温郦心道: “补给你!” “呃?”一愣,服务生疑惑的目光调向了温郦心。 看她满目祈求的小眼神,转而,韶?殷笑道:“这糖醋鱼,再做一条!火候重一点!我家宝贝儿喜欢吃酥、透的!另外,再加一个榴莲蛋糕!” “好的,请稍等!” 目送服务生离开,温郦心刚缓了一口气,一到热切的目光就意有所指地直直扫了过来。红着脸,她还是起身绕到一侧,快速给了他一个吻,而后又快速折回了原位: 这一次,低垂着头,温郦心彻底乖了。 她根本不知道,韶?殷其实只是突然想起她喜欢吃榴莲,想给她加个蛋糕而已。 而因为这羞怯而又意外的主动一吻,这一餐,对两个人,都变得刻骨铭心了起来。 回到家,温郦心才发现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全是来自风万里的!近乎同时,她的心就揪揪了起来: 想必。新闻的事儿,他也知道了吧! 突然间,她左右为难了!曾经,她是想过要试着跟风万里开始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她愿意,事情怕也没那么容易了!就算她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人尽皆知,她跟韶?殷的事儿,他那儿,能不介意吗? 温郦心迷茫了,心底的天平。再一次波动了! 此时,她的却又亮了起来—— 抱歉,抱歉,十二万分抱歉,昨晚写完太晚,又有敏感字眼,被华丽丽退稿了,零点以后就没有编辑上班,所以没能及时更新,亲们见谅~~(╯﹏╰); 关于更新,亲们尽量晚上还是早点休息,不要等了,省得出状况!习惯等的,过了零点没有,就早点睡o(∩_∩)o,早上过了九点再刷,编辑大大九点后才上班... 续篇 216 利用她,一箭三雕 心里一团乱麻,温郦心是无所适从的,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更无耻,烦乱间,她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风哥,对不起!” 那头听到她的声音,风万里也已经猜到了大概:“嗯,我已经知道了!你还好吗?” 没想到因为公司的事情,他才忙了片刻,就发生了这么些事。望着手边为她准备的小礼物,风万里已经不怀疑傍晚的时候看到的人是她跟韶?殷。 当然,他更不会忘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韶?殷强行拖着她! 若不是因为失神在街上多站了会儿,大约到现在他都还没注意到,原来,两人‘解除婚约’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了,而且,还是一反常态的‘釜底抽薪’! 这一切,也是风万里没料到的。 现在,一切,当真是全都脱离了掌控,而且,还更糟糕了。虽然,回来,就是奔着想要跟她在一起的主意,但他的确没料到,最后,功亏一篑,还弄巧成拙了。 原以为一切比想象的还顺利,这件事,他想得太简单了! 解除婚约,原本根本就不算事,哪怕是韶?殷对她有情,只要她坚持,他也可以争取,但现在,韶?殷近乎是公众示爱了,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占尽了先机。原本这场婚约的关系在,他就是劣势的一方,而今,理不理亏,都是理亏了! 知道她在努力,即便心里不舒服,风万里也的确不能说什么。 但一边,温郦心的心思其实也被彻底打乱了:跟韶?殷的两度意外,让她有些无奈。 停顿了许久,她才道:“风哥,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坦白…” 未及启齿。那头,更为急切的嗓音已经传了过来:“不用说了!我知道!” 无意识地,拳头攥了下,风万里的嗓音也是明显拔高了几分,情绪,不言而喻。 一愣,即便是隔着电话线,温郦心也清楚的感觉到了:他,也在意! “风哥——” “我说,不用说了!我知道!” 再度被抢白,两人都沉?了,许久后,那头。略显颓废的嗓音才再度传来:“不是你的错!我能接受,并消化!” 这一点,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想到傍晚看到的一幕,心里也还是会不舒服。 淡淡扯了下嘴角,温郦心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风哥,我介意!” “什么?” “我不能这么消费你的情感。风哥,婚约,一时半会儿,恐怕不那么容易解除,我心里也有些乱,我,配不上你!” “郦心。不许你说这种话!是我先对你产生了妄想,如果真的有错,也是我先犯的,这样的乱境,也是我的责任!不要轻易放弃,我不想…失去你!” 难道就因为身份的差别,他就真不配拥有、得到她吗? “嗯,给我点时间…我想冷静下!有了决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最恨一脚踩两船,温郦心知道,自己也必须做出抉择。如果没有这两次的意外,她或许根本都不用考虑,但事实上。她也清楚,十几年的感情,韶?殷轻易就能撼动她脆弱的心灵,只要他稍稍抛下橄榄枝。 但潜意识里,她却也怕旧事重演—— 抉择,是困难的! 温郦心陷入了两难,纠结难解,却不知道,其实,很多事,不需要人为选择,经历会帮她作出决定,只是,她没料到,最后的最后,她才明白,她的纠结毫无道理,不管是她选择的,还是放弃的,原来,都是错的! *** 另一边,放下,望着手边的小礼物,风万里也难受的厉害。 起身,刚去倒了一杯酒,熟悉的门铃声便响了起来,走到门口处,视像监控上出现了一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身影。 拧眉,心底一阵无比的烦躁。 舒静!这个阴魂不散的! 转身,没去管她,脚下一动,猛地想起什么的,他又转回了身子:舒静?也许,她会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也说不定! 何况,她的手里还捏着那份证据!他也需要拿回销魂! 如果能一箭三雕,那他以后的路上,就再无障碍了。 目光直直定在一边的换上,轻扯了下唇角,风万里开了门。 “我还以为你躲着我、不敢见我?怎么这么久?” 进屋,逡巡了一周,舒静直接将一点水果放到了一边,对他颇为华丽的套房,很是满意。 “怎么会?刚刚正在拿酒…要不要来一杯?”开口,风万里的态度明显有些转变。 “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我以为你想躲着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忘了,你还有证据在我手里!” 回身,帮她倒了一杯酒,风万里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随手掏出一粒药丸,放进她的酒杯里轻晃了下,转而。才走了回来: “这么点事儿,还不足以让我跑路!公司出了点问题,最近有点忙而已!再说,我们也总有过旧情,不是?” 递给她,风万里也轻晃了下酒杯,抿了一口:“其实,你说得有理,也许,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淡淡一句,暗示太多,瞬间,舒静就眉开眼笑地,轻晃着也灌了一口:“咦,这酒,怎么好像有股…怪味?” “这是顶级的拉菲,并不多见,是我收藏的珍品!至少也是六万一瓶,你大概是没怎么喝过,不太习惯吧!再试试,慢慢,你会喜欢上这种味道的!” 垂下眸子,风万里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险的玩味。 “好!” 这么贵?名贵的红酒,她其实也跟着韶?殷喝过一两次,只是,她不会品。所以也记不住味道,都一个感觉——不太好喝。 这一刻,听他这么说,她就想试试,以后要习惯高品质的生活,举杯,好不好喝的,她都灌下了半杯: 以后,她要学会享受。 拧眉喝着,舒静的嘴角还是笑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风万里的眼神是多么的阴狠。 眸光一扫,风万里将桌上的纸袋推给了她:“对了,去了趟临市,顺路买了个小礼物,送给你!” “什么?” 拿过,随手一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玫红色顶级迷你小背包进入视野,靓丽的颜色,独特的设计,包金镶钻的扣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舒静一阵莫名的激动: “哇!好漂亮!真得是送给我的?不会是…给别人准备的吧!” “不喜欢就别拿,我拿去公司哄女职员!你以为我想讨好你?还不是小辫子被你捏着了?怕你出幺蛾子坏我的事儿!” 搂着包包,虽然不算很满意,但总比送给别人不要再给自己好,舒静还是很开心的: “谢了!我很喜欢!” 想起新闻的事儿,再见他的态度转变,舒静径自认定老天都帮自己:想必是温郦心那儿,他也是闹心了吧! 虽然韶?殷那些话听着都让人羡慕,她也很闹心,但她知道,其实就是一些空话,但如果结果是这样,也差强人意,算不错了。 主动靠近他,舒静挽住了他的胳膊: “万里,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以前的事儿,那些照片…我都不会随便拿出来的!谁也不会知道…” 其实,她也怕那些过去被掀出来,毕竟,现在,那件事,韶?殷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当年他强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不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完全是一个巧合!毕竟,其实,他认定的亏欠的人,其实不是他。 一直也怕事情揭穿,所以这些年,对他,她各种掏心掏肺,就是想积攒些人情。有些事,一时错了,后面想回头都不容易了!那件事,她根本不敢提、也不敢澄清。他要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第一个要她的命!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他身边,却从来不敢多拿什么,多要什么,也不敢对他太过分!毕竟,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 “万里,你知道,我不想这样,我一直是真心爱你的!这些年,我虽然跟韶?殷在一起,他只是照顾我的生活!因为我曾经也算救过他的命吧,他没碰过我!虽然他做女人的皮肉生意,旗下,很多小姐,可他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哪怕只是有个婚约的名声,他也一直恪守,不碰女人!万里…” 毕竟跟韶?殷也算是亲近之人了,其实,舒静明白,他应该是有所顾忌。 虽然都说人人平等,但事实上,有钱人家的千金跟他们这种草根,还是完全不一样。有钱人家的小姐,哪里是说玩就能玩的?她见惯了太多小姐妹,被富豪男友玩完抛弃,见惯了太多的女人,受伤后自暴自弃,也见过不少男人酒后吐真言各种委屈诉苦咒骂女友不是,但却不敢轻易提分手,因为。他们的女友是有钱人,而他们未买票就上船了,想丢都不敢、怕被报复! 爱情,很多时候,也许真的有钱一方说了算,诚如社会的‘笑贫不笑娼’! 男女都一样,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不公平,这个社会,也许原本就没有公平! “万里,其实,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刻意隐瞒了许多事,舒静也将曾经有过的、太过难受而约的一夜情给特意忽略了!这些年,韶?殷对她不错。那件事上,的确太打击她!好几次,她都感觉他有反应了,最后,他还能刹车,一度,当真让她太过怀疑自己的魅力。 而事实证明,其实,她的魅力也还是在的!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组建个家庭,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们都是贫苦出声,更能了解彼此,很多习惯。也都能很快适应,对不对?我真的爱你…温郦心那样的大家小姐,我们是伺候不了的!你跟着她,永远都要矮半个头,还要伺候她!那种千金怎么会没脾气?吃穿都是顶级,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是我们这种人能配得上的,癞蛤蟆是吃不了天鹅肉的,你就别想了!” 她的话,都在情在理,但在风万里的耳中,就是那么的嫌弃,嫌弃的刺耳!连她都说他是癞蛤蟆?可他偏偏就想吃天鹅肉! 心底情绪涌动,面上,风万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嗯!” 略一思索,他转而道:“静,其实,我对郦心好,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爱她,而是,有别的目的!” “目的?” 见她抬身,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风万里才继续道: “你又没有听韶?殷提过在g大附近…竞标项目?那里规划了一块地皮,近期可能就要投标,地理位置非常优越!靠着学校。人流量,你明白的!如果周边商业区都建起来,那就是一大块肥肉!其实我这里回来,除了公司的业务…也是想自己做点事业!谁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呢,你说是不是?这块地皮,是我考察过的所有项目中最一本万利的!如果能在投标中拿下,也许…下一个樊城四少就会有我一席之地也说不定!” “他的公事,从来不会跟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接近温郦心,是为了这个项目?” “当然!竞标,很大的一个关键,就是底价!如果知道了对手的竞价,我们才能十拿九稳!据我了解,对这块地皮有兴趣的,有十几家公司,但我分析过,能拿出几个亿、大手笔又肯下血本的,只有北冥、森歌,而我是以wd金融的身份参加,虽然我只是借挂了公司一个名,胜算却很大。地皮这种事,你知道的,完全可以通过银行关系贷款,不需要我自己出多少!加上我做的事业,手中有很多客户资金可以利用,所以,如果这块地拿下,投资建成大商场,开成酒店、美食店、连带出租给服装之类的小生意买家,那绝对是一本万利!森歌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北冥这边,你知道,韶?殷是走在灰色地带的,他生性多疑,对身边的陌生人肯定谨慎,而单北瑞是他的贴身助理,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还是十几年的兄弟…要得到北冥内部的消息,实在是难如登天,不从身边人下手。我是没有机会的!而他的身边人,我认识的,又能靠近他的…自然是温大小姐莫属。但温郦心天生富贵,衣食无缺,要得到她的帮助,恐怕只有——爱情!” 哄着,风万里说得头头是道,当然这个项目,原本也是他想要竞争的,只是最初,他并没有打算要摸北冥的底,因为韶?殷的产业性质的缘故,他跟身边人的身手跟警觉都是不差的,这个念头,他不会打,不会铤而走险。 但现在,有她,又能一箭双雕,风万里一副直言不讳的架势。 “其实,这块地,原本拿不拿下,对我影响也不是很大,最多就是少赚点钱而已!不过,最近出了些事情,我公司客户流动很大,上面对我有些意见了,加上我炒白银亏了些,所以,我急需要这块地救急!静,我不是不想跟你一起,也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不能舍的情愫…不过,现在我可真怕你把那些旧照翻出来,当真会让我一败涂地的!这样,你给我点时间,至少地皮拿下之前,咱不提照片的事儿,行吗?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过好一点的生活,也不至于以后有老婆了,让人家跟着我受苦!” “原来是这样!我就想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浪费时间去追求一个天边的对象?明摆着可能竹篮打水嘛!这个,我可以帮你啊!什么时候开始投标?就是不知道这底价是在哪儿?如果是文件之类,我还可能看看?如果在他脑子里,那肯定是没门!” 转身,舒静已经活了心思,完全不知道,其实,自己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还想着,这件事完成后,两人可以一起飞?腾达、共享富贵! “听说各种审核手续在办,开始投标,还要一段时间。至于底价,肯定是有投标书的!只是这件事,你不能明目张胆在他面前提,他会察觉的!而且,最好一个字别提,投标,竞标,听说有三轮,前面两轮倒无所谓,一般,我估算了下,我们都能进,主要最后一轮,他肯定有投标书,因为最后我们要提交的就是各家的竞标底价,通常这么重要的文件,不是放在家里的保险柜就是公司的保险柜!肯定不是嘴里的价码!你要是肯帮我,肯定是最好!但是,这样的话,在这儿之前,你就要先取得他的信任,在他身边,要摸清他的保险柜位置,或者存放文件的习惯,像我,经常都是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也有人,会直接摆放在桌上,因为越危险的地方,其实也越安全,每个人的诧异,都不同的!真这样的话…你就要委屈了,可能要在他身边多呆些日子不说,还可能要讨好他、取得他的信任。怎么说,你也是我真正的女人…我真不想看到这样!” 说着,风万里还故作为难状,其实却巴不得她无所不用其极。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愿意帮你!他不会碰我的,我一定可以帮你拿下!” 激动莫名,舒静攥住了他的手:“今天我不想走了!” 低头。风万里抱住她,压向了一边的沙发—— 续篇 217 都要甩我闺女了,还敢上门? 激烈的运动过后,望着床上酣睡的女人,睡梦中嘴角仿佛都还带着笑意,掀开被子,风万里转进了浴室,将淋浴开到了最大。 哗哗的流水声耳边响过,不停地冲刷着身体,他阳刚的脸庞也闪过一丝幽暗的阴鸷,攥着浴巾的手更是隐隐的青筋暴跳。 半个多小时后,他才关闭了水龙头,刚毅的身躯隐隐地已经布满了血丝。 望着镜中的影像,风万里呆滞了许久,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烟,一动,指尖微凉,才恍然回神,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回到床畔,低头望着一侧的女人,呼吸不畅,空气似乎都变得一场的污秽,眉头不自觉打又轻拧了下,躺回一边,有意无意地却拉开了一点距离。 辗转了许久,风万里才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呼呼大睡的舒静,还在做着无比的美梦—— *** 因为心思的纠结迷茫,接连很长一段时间,温郦心选择了让自己沉淀,她没再跟风万里出去,同样的,她也拒绝了跟韶黎殷的靠近。 她在整理思绪,同时也在等待着新闻时效性的过去。只是韶黎殷态度的转变,也多少让她死灰的萌芽有些复活的冲动。 转眼,又到了周末,她却选择了回家吃饭。 餐桌上。看父亲又张罗了一堆她爱吃的美食,偌大餐厅,却只有两个人在用餐,而一边,父亲还不时将她爱吃的食物轮换着往她面前推,第一次,她突然发现父亲那宽厚的大掌皮肉已经有了些许的松动,不似以往那般的有力。 再一定睛,捕捉到父亲鬓角间星许微露的白发,温郦心第一次觉得,不经意间,父亲也老了! 餐厅里空荡荡的。倍显孤冷,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自私。 抬手,温郦心也帮父亲夹了一些菜:“爸,你也多吃点!以后每个周末,我都回来陪你吃饭!” “可别!虽然爸爸也希望这样,但也不能都占了!该约会,还是要出去约会的!怎么突然这么乖了?是跟…那个谁…吵架了?” 不确定,她到底是跟谁在交往,温老也不好指名道姓了。 “才没有!”嘟囔了一句,温郦心低头扒了两口饭,又有些郁闷。 见状。温老才道: “心儿,其实你的年纪也早该成家了!感情的事儿,不要勉强,跟着自己的心走吧!选择的时候,是该慎重些,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甚至付出代价啊!爸,就是最好的例子,年轻的时候,其实我是很爱你妈妈的,却始终过不了无子的这关。爸爸,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很想要个儿子,想要个可以继承我衣钵、能为我温家绵延血脉的儿子!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事实居然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也证明,有儿子,并不一定就是件幸福的事儿。如果没有这个有着血缘的败家子,我想现在我会过得更好,名声会更好,事业会更好,家庭,或许也更幸福欢乐。有了这个儿子。我当真就真开心了那一时,而后,全是在各种操心地收拾烂摊子!这全都是我造的孽啊!现在,我倒真不希望他成家,不想他再去祸害一个女人,祸害下一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岁看到老!他现在在里面,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狗改不了吃屎的,否则,他就不会进去第二次了!我只怕最后他连这样的结局都捞不到,不得善终啊!你们,是同样的教育,除了正式的名分,我也没苛待过他…哎!” 叹了口气,望着女儿,温老又颇感欣慰:至少,还有个女儿,是出息的! “心儿,爸跟你说这些,是想你明白,没有人会一辈子不犯错,人生的路途很长,谁能保证不会误入歧途?你不能要求太苛刻,品性,是不能退让的,其他方面,都可以酌情处理!如果你那个弟弟肯改邪归正,哪怕去努力一下,爸爸都会含笑九泉。无数次的机会,他是无药可救了!所以,选择了一个人,也要接受他的缺点、他的不完美!就像是你,在爸爸心中,是最好的,爸爸有时候都会觉得你这小姐脾气也拗的很,何况是外人?多问问自己的心,也要将心比心,明白?你还年轻,外面的大好青年有得是,不一定要在这两棵树上吊死!我的女儿漂亮又能干,不怕没人要!” 喝了些汤,温郦心笑了笑:“爸,我知道!” 犹豫了片刻,她才继续出声道: “爸,我以前,是太任性了!爸。其实你也还年轻,我也不能长时间在你身边,你该找个伴儿的!如果…你跟阿姨还联系,你有合适的人选,我…没有意见的!” 温郦心知道,父亲以前有过续弦的念头,但最后全都因为自己而不了了之了。因为她始终过不了母亲的心关,甚至不愿意跟他住一个屋檐下。也因为她的关系,他生了儿子的情人没进门,后来遇到的什么初恋还是旧友的,也都没能进温家的大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再听父亲提过那些人。 只是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不孝,父亲,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父亲老了,她也不能一直在身边,可她却还生生阻断了他追求幸福的权利,让他一个人承受着孤独寂寞。 “都这把年纪了,爸爸可操不了那个心了!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好,就行了!其他的,随缘吧!” 老泪纵横,温老眯着眸子,也甚为欣慰。 正说话间。温郦心的响了下,接了个电话回来,她整个人都阳光灿烂了起来: “爸,我不吃了!一个朋友跟她老公来金城办事,约我过去聚聚,我去采购买点见面礼!晚点去金城!” 说着,温郦心走到父亲身边,还给了他一个告别的亲吻:“爸,你慢慢吃,多吃点!有空我再回来看你,拜拜!” 见她急急火火的,温老也跟着站起了身子:“哎,心儿,让司机送你吧!什么朋友,可靠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方便!爸,放心吧,谁敢动您女儿?她家以前也是樊城的,后来移民去了加拿大,是以前那个挺有名的…好像是叫苏林家纺的千金,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去年机缘巧合又遇到的!她跟老公回国办事,说是跟我带了礼物,让我过去聚聚,顺便去拿,她们晚点还要飞别的地方…金城这么近,不会有事的!安了,我走了!” 摆着手,温郦心还分心的看了下表。 盘算着顺路去买点特色的见面礼,直接开车去金城。 知道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缺,又是在国外生活,温郦心便想去买一些特产的干货,让他们带回去吃。毕竟真要论起美食文化,其实还是感觉中国的菜色更花样更好吃。 在外的日子,她最想念的就是各种小吃、美食。 特意跑了一些滋补、稀少的干货店,温郦心挑了几大盒,还特意让员工给包的很漂亮。因为自己开车,她就想多买一些,来来回回,她转了两圈,也跑了几次停车场。 眼见三点都要过半了,拎了一点刚买的特色的小点心,温郦心马不停蹄的往停车场赶,一边赶,还一边跟朋友通着电话: “知道了!放心吧,我肯定回到的!晚上,准备接风宴吧!咦,难道不应该是我请吗?怎么感觉本末倒置了?我们到底谁是客啊!哎,马上绿灯了,不跟说了…” 放下,温郦心几个大步就冲过了马路,一个甩手,防尘塞上的挂饰竟直直甩了出去,转身,她就往另一边偏离的方向走去,一路低着头,追着滚远的挂坠,也是一路小跑,捡起,擦了下亮晶晶的包着金边的水晶球,她还对着阳光吹了吹: “幸好!没碎——” 刚下手,温郦心刚要转身,一边路口,突然拐出一道身影,霎时,她就石化在了当场。 一边刚送舒静处理好伤口,贴完了膏药,怕她走路会影响到骨折的接缝,韶黎殷是抱着她的,准备去一边的停车位的。 “要不,我小心点,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别动!再挫下,脚都废了!” 原本例行去夜总会,听说她扭伤了,他也只是打电话问了问,今天顺路回来,去看了看她,却发现她的脚都肿成了猪蹄,才强行带她来了医院,原以为只是扭伤,没想到居然是粉碎性骨折,而且断的地方不止严重还挺郁闷,竟然是在脚踝骨的连接处,要是再用力伤到,就必须打钢钉链接治疗了。因为关键处没有断,他们贴了个特制加速复原的膏药,怕她再伤到,他才没让她走路。 刚走了两步,韶黎殷一转身,竟见温郦心直愣愣地就在几步开外的不远处。 一个抬眸,四目相对,恍如晴天霹雳,他也愣了下,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而舒静,一见温郦心,原本还想要客气下的。也改变主意直接勾紧了韶黎殷的脖子:这个时候,不能让她坏事儿! 没想到会遇到她,舒静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如果她在,只会碍手碍脚! 一想到她同时失去两个男人,舒静就有种报复的快感! 突来的场面,两人都颇为诧异,韶黎殷手下刚一松,猛地想起什么的,又收紧了。下意识地,他想要上前跟她解释,但他的脚步刚一动,却见不远处。温郦心已经赫然转身,往另外一条街道大步离去,自始至终,她连头都没回一下。 愣在原处,到了嘴边的‘心儿’,韶黎殷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在约她,只是她总是躲着他,不见他,打电话,也三两句就找借口挂,要不干脆就不接。 这会儿看她转身大步离去,韶黎殷就有股不太好的预感:看样子,要生气了! 估计一时半会儿,更不想搭理他了! 再看到受伤、面色不佳的舒静,他也只能先将她抱回车子上,想着舒静的事儿,都忘记了跟她澄清,就想着后面找个机会一起说了。 *** 先送舒静回了家,韶黎殷还特意请了个佣人过来照顾她,安排好了一切,他才出门。 出了门,他便开始不停地给温郦心打电话。 开着车。接到他的来电,这一次,温郦心赤果果地,直接挂断了,转而便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原本因为跟父亲美妙的一餐、一席谈话,她真的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两人的亲近,加上他进来态度的转变,她心底的天平甚至已经有些隐隐的偏向于他,他想要试着遵从自己的心,不那么在意那些过去的瑕疵,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真心,如同他曾对媒体的承诺——疼她爱她,真心的对她,婚约,也不是不可以继续。 但下午的一幕,再度如一记闷棍,毫无预警地,却已经赤果果地敲碎了她所有的幻想跟美梦,也近乎是同一时间,就将她推向了选择的另一方。 猛然间,她想到曾经,他推开她的一幕,想到了父亲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以为,他若选择她,选择这个婚约,她不介意跟他一起想办法处理这个女人的事儿,过去,她也可以不再追究;这一刻,温郦心彻底心寒,也彻底绝望了。 她任性,她不完美,她有缺点,但她接受不了一个‘左拥右抱’的男人! 没有男人。她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婚姻,之余她,物质,其实并不重点,她缺的,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如果没有爱,这个婚姻,这个男人,她要来何用?气自己吗? 想着他一边对舒静温柔体贴、关怀入微,甚至也做着对她一样的事情,温郦心,心伤之余,是前所未有的——恨! 不同于第一次被推开,这一次,她的心底已经滋生出了决绝的恨意! 她恨他的花心,也恨他的霸道,更恨急了他的阴险。 不能给她想要的,居然还想靠一纸口头的婚约霸占着她,毁坏她而今的幸福?还让她这么纠结? 韶黎殷! 这一刻,温郦心是恨透了这个男人的! 去金城的一路,她的思绪都没有停过! 却也是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路,帮她作了纠结了很多天的抉择。 *** 见她挂了自己的电话,韶黎殷多少已经预感到她这是生气了。只是他没料到,他居然连开口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判了死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接连打了无数次,都再也打不通,韶黎殷也很是焦急:隐隐地,他也觉得,这件事越早处理越好,夜长梦多,只怕她更气! 【心儿,舒静骨折了,很严重…我只是,欠她一条命,把她当恩人而已,我跟她没什么!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编辑了信息,换汤不换药的,接连发了几次,韶黎殷在车上等了大半个小时,不管电话还是短信,全像是石沉了大海,头疼无比,他只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她的工作地看了看,而后又直奔了她的公寓。 因为办公室的事儿。生怕她还介怀,他一直都没敢冒进。虽然知道她住哪儿,但的确已经很多年,他都没有来过了,望着面前独幢的小公寓,他突然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车上,又打了几次电话,编辑了信息过去,始终还是没人应答,他才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莲姨,她一直照顾温郦心长大,他是认识的。 “殷少?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莲姨,好久不见!抱歉,来得仓促,第一次上门,居然空着手?”进门,韶黎殷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说起来,这么些年,他对温郦心,的确太淡漠了。一个未婚夫的责任,他一点都没有尽到。话一出口,他的心底也澎湃起一股想要加倍弥补她、好好对她的强烈念头。 “一家人,还这么客气!你过来,有事?” “莲姨。郦心呢?我——” “你来找郦心啊!她还没回来呢!上午她就回老宅,说要陪老爷吃饭,现在没回来,也可能留在那儿吃完饭、过夜也说不定…” 扑了个空,韶黎殷明显淡了下,没久留,跟莲姨打探了些详细的情况,他又本着温家老宅去了,这一次,路上,他没往,先去挑了些补品。 “温伯父——” 一见他。温老更是诧异了,坐下,老人直接端起了架子:“稀客啊!都要甩了我闺女了,你还敢上门?” 进门的时候,就打了下怵,但想到,早晚也躲不掉,韶黎殷还是厚着脸皮上前了一步: “伯父,能娶到郦心是我的福气!以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可能有些误会…还请您多多包涵,不要往心里去,我不会辜负她、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温老指了指一边沙发。 “谢伯父!” “现在讲求恋爱自由,你们年轻人也都有自己的主意,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但凡事也要有个度,我闺女也不是大街上捡的,恋爱分分合合,我不能说什么,可谁要敢伤害她,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软硬兼施,一听,韶黎殷也明白,这是警告,也是提点! “我明白!伯父放心!那个,郦心在吗?” 续篇 218 现在的我,你要不起 “我明白!伯父放心!那个,郦心在吗?”点头,一句话,韶?殷也是郑重承诺,更明白,老人家这还是给他机会。 “你是来找郦心的?” 难怪大晚上,这么隆重上门,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闯祸了吧!要不,怎么跑这儿来找人了? “是!下午的时候,有点误会,一个朋友脚骨折了,医院出来,我抱着她…女的!处理有点失当,我过来跟郦心解释下…” 想起这茬,韶?殷也有点郁闷。 见他说得坦然,原本还有些疑惑的温老顷刻反倒还有些欣赏: 还算坦诚,知道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自己闺女的脾气,他也是了解的,对错先不论,想必这是,小脾气又上来了! 看了他两眼,温老突然道:“吃饭了吗?” “啊?”一时没回过味来,韶?殷本能地摇了下头,一直急着找她,这回事,他都忘了。 “正好!一起吃个饭吧!” 说话间,温老已经起身,慢半拍地,韶?殷也跟了上去,以前,他是经常来这里串门的,后来工作、加上对婚约的抵触,这几年,他才过来的少了,可过年过节。两家也是走动的。 餐桌上,坐下,韶?殷就不停的往门口、对面的位子看,状似沉稳,眼神却还是难掩急切。 拿起了筷子,温老直接道:“不用看了!心儿不在家!” “不在?那她去哪儿了?” 一开口,韶?殷更急了,能找的地方,他全去过了,她该不会大晚上跑男人家里去了吧! “先吃饭!” 老爷子命令一下,韶?殷也拿起了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故意拖着时间。慢吞吞的吃完一餐饭,温老才开口道:“你的女性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吧!” 其实,他大略一想,就猜到了是谁?他的私生活,他查过! 终于打破了沉?,韶?殷都有种解脱的感觉:“她救过我的命,我欠她…” 那一夜的错误,他不想提,也不敢提,顿了下,他才道:“仅此而已!伯父。既然决定了要郦心,我就不会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请您相信我!” “殷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实话,你从事的行当,就是知根知底,把女儿嫁给你,我也是冒着风险的!如果不是郦心从小对你有意,什么指腹为婚、婚约的,都是无稽之谈!我就一个闺女,我不会拿她的幸福当儿戏!我的感情人生,并不光彩。很多事,你也是知道的,不管是因果,还是报应,我想我的经历,不止值得我深思,也值得你吸取教训!殷,如果儿女真是在重复父母走过的路,我希望我的心儿跟你重复的是你父母的婚姻,而不是我这样…老来半孤独的悲剧!很多事上,男人跟女人,着重点不同。思维也不同!作为一个男人,有担当、有责任、知恩图报都是对的,但也要注意下方式!作为一个男人,让你的女人安心,也是你的责任!做一个男人不容易,做一个有成就的好男人更不容易,可谁让我们是男人呢?血泪,只能自己吞!心儿,有时候是太任性、也太要强,越要强的人,内心往往越脆弱,其实,她只是没有安全感,再优秀,骨子里也还是个小女孩,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她啊!不管怎么样,多包容她一些,对她好一点!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求,情分总还在吧!” “伯父,我会的!以后,我会注意!” “嗯,郦心的姐妹回来了,她去金城跟朋友聚会去了,可能要玩几天。你进门之前,刚打电话报了平安。趁这些日子,两个人都冷静冷静!殷,不是我自卖自夸,郦心还是很好的,比起很多浮夸、虚荣的女孩子,好太多,多用点心,你会发现她的闪光点,会喜欢她,不会后悔的!” “我知道了,伯父!” … 这一天,两人聊了许久,最后,韶?殷还陪温老下了两盘棋,才离开。一席交谈,他也是感慨颇深——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爹给卖了,心情不好,跟朋友分开后,温郦心一个人还在金城多玩了两天。 回来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也拉了一车的战利品。 但是回到家的第一个电话,她却是打给了风万里,将捎来的特产塞了两大包给他。 补了一下午的眠,晚饭的时候。两人相约一起吃饭。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门前却是一座养生会所,下了车,温郦心还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来这儿?我们去哪儿吃?” 入目所及,只有两家快餐店,而且都是人头攒动的样子,看着,她都觉得没食欲。 “看你有些疲累!时间还早,先带你做个按摩放松下!这家的香薰精油按摩十分有名,手法专业,可以缓解疲劳!” 抬手,风万里指了指前面装潢华丽的养生会所。 心底满满的感动,脚下一动,温郦心却陡然又站住了:他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他经常来…按摩? 心思一动,温郦心又不那么高兴了。 说着,见身后没了动静,回眸,风万里就见温郦心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望着他的眼神也是各种怪异。 转身,他又走了回来:“怎么了?” “你倒…挺会享受!”看这出入的美女,各个高挑,衣着靓丽,显然是精挑细选的。不用进去,温郦心也大概能想到里面是何种等级。 她酸溜溜的话一出口,风万里大概就猜到了些,转而笑着拉起了她的手: “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倒不少!上午就看你疲累,整个城市现帮你查的!都推荐这家,说是最纯正的保加利亚玫瑰精油,绝对不负‘精油之后’的美誉。我可是找了不少关系才让你不用预约,不用排队,随来随作!效果,不一定立竿见影,按摩下,总能放松舒缓下!” 拉着她,风万里将她拖了进去,只是一番关切体己的话,已经让温郦心无比的感动,心头的天平也彻底便宜。 “欢迎光临!您就是预定的风先生啊!这位就是温小姐吧!包房早就准备好了,精油也是最顶级的,工作人员也给您安排的最专业的。小姐,请跟我来吧!” “嗯!” 点了下头,温郦心跟着服务生往里屋走去,一路上服务生还各种热情的介绍: “小姐,您男朋友可真用心,订了我们这里最昂贵的?金玫瑰精油…还打了几次电话让我们一定给您安排位好沟通的女技师,小青是我们这里服务最好的,性格也温顺,有什么需要、不舒服你都可以跟她沟通…真羡慕您…” “谢谢!” “不客气,小姐,这边请!” … 房间里,轻闭着眸子,浓郁的玫瑰芬芳气息弥漫,宛如置身清幽的花圃,温郦心紧绷的身躯也随着恰好按揉的力道而渐渐放松舒缓,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起身的时候,当真通体舒畅。 缓步走出,回到正厅,温郦心一抬眸,就见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而沙发上某人还在静坐着,翻着杂志。 远远的望着,心底感动的无以复加,不自觉的,她已经笑眯了眸子: “风哥,我好了!” 起身,看她精神饱满,芬芳四溢,风万里才起身,接过了她的包:“嗯,香喷喷的!活过来的感觉!走,再喂喂肚皮,就更精神了!” “什么!难道我刚刚很死气沉沉吗?” 追着他,温郦心的步子也轻盈了不少,说笑着,两人欢快的走了出去。 餐厅里,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精致的美食,温郦心整个心情大好:“你请我按摩、吃饭!我请你…打游戏吧!” 看电影,是来不及了,温郦心觉得去玩两把游戏还不错。 “去赛个摩托!或者射个抢、打个气球?” “哈哈!好!我这是跟…个野小子出来了吗?毁三观啊!” 浅笑着,风万里还将刚上的果盘推向了她:“不急,吃点水果!” “我这叫接地气,好吧!” 叉了一块西瓜塞进口中,温郦心不在意的撩了下头发。玩得开心就好,还真当她大家闺秀,只能坐着绣花啊!切—— 出了门,两人便去了一边不远处的大商场,游戏厅还开着,两人随便兑换了几个游戏币,玩了两把。 活动了下筋骨,玩了片刻,两人才离开。 这边,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那头,韶?殷只差没将电话打爆了。 知道她回来了,却不巧总是扑空,到了门口,给莲姨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她跟风万里出去吃饭了。 熄了火,车子里抽着烟,韶?殷一直在等。 一路开车,隔着家门口一条街,风万里却停了车。 “怎么了?车坏了吗?还是要买东西?”见他熄火还解开了安全带,温郦心有些纳闷。 “没有!想多看你一会儿!介不介意,送你。走上去?” “好啊!今晚月色不错!散步喽!” 很利落地,温郦心也解开了安全带,还直接抬手将包包扔给了他:“帮我拎!” 下了车,两人边聊边往回走,半路处,温郦心有些蹦蹦跳跳的差点歪倒,风万里顺势就拉住了她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说笑着,两人一路牵手,风万里一直将她送到了门口。 “我到了!谢谢!” 接过包,温郦心笑了笑:“今天我很开心!” 这一刻,温郦心是真地觉得自己曾经的犹豫。是多余的。也许,她现在还并不深爱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流泪,不会让她痛! 这是她想要的婚姻,想要的生活——他或许更适合她! “我也是!” 攥着她的手把玩了许久,风万里一直舍不得放开,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眼底却也有些复杂的情绪闪过: “很开心!” “晚安!” 依依不舍地道别,低头,风万里在她脸颊亲了下。 瞬间,温郦心明显呆住了。 淡淡一笑。放开她,风万里也有些心跳加速,转身,大步折返。 门口处,无意识地,目光直愣愣地送着他,温郦心抬手摸了下脸颊。另一边拐角的车子里,直直望着这一幕,韶?殷整个脸色都阴沉地像是掉进了粪坑。 *** 思绪翻转,隐隐地,温郦心似乎也有所预感,不自觉在痛悼自己即将逝去的所爱,迎风而立,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星空,许久,她一动未动。 如果他是他,该多好! 但如果是他,又怎会如此柔情以待?他们两个,一个像猫,一个却是狼! 终归,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 她知道,自己要取舍!真正的取舍了! 突然间,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患得患失。鄙弃地唾骂了自己两声,深吸了口气,她才缓缓转身。 刚按下大门的密码,突然,身形一晃,下一秒,她整个被人拖向了一边,等她再回神,整个人都被人钳制的按向了一边的墙壁,猛不丁地,她吓了一跳,倏地抬眸,才见竟然是韶?殷,未免又是一惊: 怎么是他? 未及出声,小巧的头颅被扣着,疯狂碾压的吻已经霸道强势地落了下来。 避无可避,唇瓣被撕磨的生疼,温郦心也整个气炸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下一秒,浓郁的血腥气弥漫,气势却丝毫未见退减,他的吻——加重了。 幽暗的角落里,明争暗斗,她却被压缩到了无限的渺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就在她差点觉得自己要濒临死亡之际,身上的力道才突然卸了去。 即便浑身无力,温郦心还是手脚并用的踹了上去:“无耻!你混蛋!”居然又对她用强? “我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 抱着她,韶?殷也气炸了:“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这么对你!” 抬手,他狠狠在她脸颊擦了两下:“你可以恼我、气我、打我,你这是在干什么?” 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却跑出去跟别的男人吃饭、约会? “不是!我是我自己的!韶?殷,你听清楚了,这个婚约,我不承认!你。我不要!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用舆论困我一生。婚约,你要留着,我可以等,我这么做,不是为你,韶伯父伯母对我很好,爸爸也重视两家的交情,我不想他因为我为难,不想两家的关系因为这件事闹僵。但是,我不要你,不要!不管我曾经有多爱你,都被你亲手毁掉了,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更恨你!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以前的我,你不珍惜,现在,你要不起!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摆脱我这个包袱吗?现在你如愿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喜欢的女人搭讪、跳舞、去追求、上床,没有人会阻拦,没有人会介意,没有人会指责!请你以后,离开我的生活,我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你再敢碰我,我会告你!告你强歼!” 怒气腾腾的,温郦心是气闷的:为什么她的生活刚平静点,他就要来搅局? 为什么上天的安排这么气人?如果离开的那一年她遇到风哥,或者早早开始新的生活,多好。 为什么,再回来,想要再开始新的心活,反倒跟他越发纠缠不清了? 脸色骤然变了几变,韶?殷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自觉的,手下的力道已经加大了几分: “郦心,你真得这么恨我吗?是不是因为…上次舒静的事儿?我不是已经发信息跟你解释过了?她脚骨粉碎性骨折,我才抱她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韶?殷,不管一个女人多爱你,眼里都是揉不得沙子的!不要让两个女人为你的花心买单!我很爱惜我自己的小命,我还有爸爸要照顾,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你该知道,我最恨花心的男人,最恨男人的背叛,从你选择她、推开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纠缠我的权利,你,已经被踢出局了!我以后人生的格局里,没有你!请你自重!” 一点点地,温郦心推下了他的手,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也前所未有的决绝强烈。 这一瞬间,韶?殷是震惊的,甚至是惊呆的。 一个晃神的功夫,温郦心已经转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韶?殷又将她抱了回来: “心儿,我的选择,是你!从我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选择,就是你了!舒静…是我欠她,我…我欠她一条命,所以我护着她,我不想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她条件不好,家里还有一个母亲,我才想多照顾她一点。没有,这些年,我只是照顾她。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碰过她!没有!我不想要她,不想碰她,可是,我想要你!我对你,才是男女之情!” 除了那一夜的意外,他喝醉酒发疯粗暴的强了她,他再也没碰过她,甚至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喝醉过。 同样的错误,他怕再犯!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失控。愧疚与噩梦!而且,对男女之事,像是有了障碍,这些,他难以启齿! 但是这件事,怕她介意,韶?殷只字未敢提,只是用一条命,连代替了所有的‘亏欠’与‘愧疚’! 某殷:为什么都盯着我的智商?难道不该是看故事? 某紫:因为你帅咕~~(╯﹏╰)b 某殷:麻烦你把我写丑点 某紫:/(ㄒoㄒ)/~~ 续篇 219 他跟别的女人? 韶?殷有些说不出的焦急,死死地瞪着他,温郦心却也不免有些诧异。 “心儿?” 她不吭气,韶?殷越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回神,猛然想起公司温存的一幕,温郦心顿时就抿唇偏开了眸光:第一次,她意识不清无从判断,上次,她可没糊涂,分明就如狼似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才不信! 一见温郦心扭捏的姿态,韶?殷就知道她的拗劲儿又犯了,估计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千头万绪无从抓起,他也不免有些颓废的无力感: “好,我不逼你!如果我们之间,是你用半生追逐我,那我会余生…好好疼爱你!” 轻抚了下她的秀发,韶?殷紧紧抱了下她: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生,你是我的人,死,你也要做我的鬼!我不会放开你的!” 如敏锐的狼,这一刻,韶?殷是感到了急具的危机感。 咬得牙齿滋滋作响。温郦心却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心里又暗自鄙视了自己几把: ‘几句甜言蜜语又让你心软了吗?他就是吃定了你,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你!没骨气!没骨气!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就算今天没有舒静,以后呢?’ 短短几秒,温郦心的思绪转了几千个弯弯绕绕,一阵轻微拂过。淡淡的玫瑰香味沁入鼻息,近乎瞬间,她的心就安定了: ‘爱过痛过,够了!也许简单平凡的生活更适合她!’ 也了解韶?殷的脾气,温郦心没有执拗地跟他一争长短,直至。他放开她,她回了家,自始至终,她都是闷不吭声的,而她的沉?,在两人的心底。却是截然相悖的答案,而等韶?殷意识到的时候,也是彻底体会了一把望而不得的痛苦。 *** 打定了主意,要采用缓兵之策,于是乎,温郦心便又把韶?殷从?名单给放了下来,又从的拦截信息了看到了他发的很多的解释信息,对他的话,不管是不是半信半疑,私心里,她却已经有了选择。 这天,温郦心刚一到店里,两个店员都兴匆匆的迎了出来: “温姐早!” “老板娘早,嘻嘻!” 望着贼兮兮的两人,温郦心还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干嘛?难不成,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 背着手,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转而一人从背后拎出了一大捧粉色玫瑰,推到了她的面前。 “哇!好漂亮!今天什么日子?” 怎么还一人送她一捧花?喜滋滋地双手抱过,温郦心还大方道:“谢了,今天下午茶我请,皇家西点,随便点!” “谢温姐!不过。这花,不是我们送的!温家魅力大爆棚啊,一大早,两家花店就排队送过来了!怎么说,都是个好日子,所以下午茶,温姐还是一样——要请喔!” “奥?”疑惑的一个抬眸,温郦心转而才去抽了卡片,顿时好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 “请!我请!” 抱着花进了办公室,温郦心却是一阵莫名的头大:两个人倒真是心齐,都知道她更喜欢粉玫瑰! 只是第一次收到花,她却并不那么开心。 翻出。温郦心给风万里发了个‘收到,感谢’的回复过去,而韶?殷,她选择了漠视。 只是望着桌上的两束花,一整个上午,她的心口都像是压了石头。 午饭时分,她便拨打了倪朵的:“朵朵,下午有空吗?店里约?顺便喝个下午茶!” “好!” 约好了,温郦心便出去吃了个简餐,小憩了片刻,估算着时间,便开车去了芸朵风尚的旗舰店。 刚一下车,远远地,她就见倪朵更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在门口说笑,虽然看不清说什么,但见两人的态度也颇为亲密,而且毫无避讳,男人似乎也是拎着什么东西就往她手里塞的架势。 若不是她跟傅戚爱得死去活来,两人现在如胶似漆、幸福得跟个什么似的,她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了! 见身着浅色西装的男子离开,温郦心才缓步走了上去,眼神还有些飘忽的没有全部收回。 一回身,倪朵直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郦心!” 郦心一上前,倪朵就掏了一个小瓶的香水塞进了她的手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朋友送了一套,两瓶,正好,一人一个!” 一垂眸,扫到那紧致美丽镶钻的瓶子,温郦心就知道这个香水价值不菲,单是空瓶子,怕都值个上千块,目光不由得又是一个呆滞: “朵朵,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就不怕老公吃醋吗?” 温郦心一开口,倪朵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笑道: “他吃醋才好呢!吃醋才会更紧张我啊!祁少影送的,都说男女间没有纯粹的友谊,但我们之间,却比友谊更深,或者更像是一个大哥哥!可是我很确定,他不会伤害我。对我,应该也没有男女之情。” “如果傅戚让你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你会愿意吗?” “不会!我可能会缓上一段时间,或者减少联系字数,同时努力争取他的同意。老公,对我是最重要的。但并不是全部。如果为了跟他一个人,我就要断掉跟所有朋友、外人交集的生活圈,我就会变得孤独,失去魅力,一旦他不要我,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不是?你可能不知道,跟阿戚在一起之初,我也受过很多伤,祁少影帮过我很多忙,他不在的一段日子,我大着肚子苦撑着,从没想到他这样一个算不上交情多深的朋友,曾经拿出十个亿来支持我!这份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每次去特别的地方出差,经常会给我带一些小礼物,但我们没事的时候。其实很少联系,如果他有事需要,我想我一定也会尽绵薄之力,阿戚也知道!有时候他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带回来,也会让我送他一点当回礼,仅此而已!礼尚往来嘛,朋友,还是需要的!将心比心,我也不能自私的只攫取人家的利益,都不付出。我觉得夫妻彼此坦诚,彼此信任,适度的朋友,哪怕是异性朋友,也是可以的!毕竟,人生的路很长,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把全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太容易患得患失了。不是吗?如果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我们一定也会苛求对方如此,那样的话,一言不合,估计就要不平衡了!很多时候,不平衡,才是祸源!不是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吗?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倪朵随口的一席话,却让温郦心刹那间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是不是就是犯了她口中的错误?以前,太过把所有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现在如此不平衡,而当她走出,接触了风万里,一切反倒像是有了转机。 还有舒静!如果真得诚如他所言,她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他颇多照顾,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只是她为什么不能接受舒静的同时存在呢? 是因为他没有给她信任?还是她不够自信? 心思有些浮动,温郦心却顿感受益颇深,想着,以后,她处理事情也要改变一下,不能再任性了。 原本就是心情不好,想过来找她喝个下午茶,还没出门。温郦心的心境已经豁然不同了: “朵朵,看来,以后我要多往你这儿跑跑!都说幸福会传染,我要沾点你的福气,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跟你一样幸福…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烦恼?怎么了?你家大大不是都公开跟你示爱了吗?难道他只做表面功夫,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榆木疙瘩?当众说这种话,不至于吧!” 他要是光说不做,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倪朵有些不解,但看温郦心的眉宇间的确难掩愁色,不等她开口,倪朵又道: “先帮你做个漂亮的心情美甲!然后。我们去喝下午茶,有什么心事,好好跟我吐吐,虽然两个人,还顶不了诸葛亮,可我还能做你的垃圾桶!” 拉着她。倪朵帮她选了个浅粉色系的美甲,浅浅的颜色,透亮澈净,给人的感觉,就是——轻松。 走出美甲店的时候,温郦心也是别样的开怀: “哎,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吧!过了路口,好像刚开了一家茉莉茶餐厅,我来的时候看到牌子了,宣传还不错,我们去试试?” “好!” 挽着手说笑着,两人往另一边的十字路口走去。红灯处,温郦心一个抬眸,就见对面一家名品的金店门口,一男一女转身出来,男人一身蓝色格子纹的西装,女人一身修长的灰色长裙,搭配了个?色的长衫,长发飘飘的,装扮不止略显成熟,还明显带着些上了年纪的老气,而男人搂着女人,两人都是半对这、半低垂着头的姿势,说笑着,姿态何止亲密! 风万里?他跟别的女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 冬青花丛树木半遮半掩,温郦心有些不太确定,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脚下一动,却被倪朵给一把拽住了: “小心!郦心,你干什么?还是红灯!” 续篇 220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小心!郦心,你干什么?还是红灯!” 猛拖拽着她,这一刻,倪朵已经察觉出了她不同以往的恍惚。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也不能闯红灯!”说着,倪朵已经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一个停顿,温郦心目光再落回马路对面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心陡然一空,喃喃地,她的眉头也轻蹙了下: “可能,是我看错人了!”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他的!就算是他,也不一定是有特别关系!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倪朵刚刚的一席话,即便有些许的疑惑,温郦心也选择了相信,回眸,对着倪朵,浅浅笑了笑: “谢谢!” 没急着说什么,倪朵也回以一笑,正好绿灯,两人便先过了马路。 进了餐厅,见温郦心还是恍恍惚惚的,翻着一页餐单,半天没动弹。倪朵便一个人把小吃全点好了: “我要一杯蓝山,郦心,你呢?蓝山可好?” 见她点头,倪朵才道:“那两杯蓝山,再加一个水果拼盘。” “好的,小姐稍等!” 目送服务生离去。倪朵才道: “干嘛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真想不开的话,打电话确定下不就清楚了?温大小姐,还怕面对现实?逃避,问题会越来越大,现在,我也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跟阿戚约定,今日事今日了,不过夜!” 回神。温郦心直直忘了倪朵几秒,短短时日,两人再聚,每一次,她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曾经的两人,彻底调换了,在她面前,自己好像是那个被火眼金睛看穿的人。 终于。温郦心还是拿出拨打了风万里的电话。 很快的,电话就接通了:“郦心?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找我有事?” 接的很快,也没有拒接,顷刻间,心头的疑惑已经消散了大半:“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亲口谢谢你的花!” “已经谢过了!看来真是送你花太少了,一束玫瑰,让你三番五次的专门致谢!我的荣幸!也不枉我红粉玫瑰纠结了半天,选了正确的!” “嘻嘻。你在公司吗?现在忙吗?” “还好!除了工作,还能做什么?你知道的,我的生活基本就是两点一线!没老婆的人,生活无比…枯燥!” 打趣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委屈,刹那间,温郦心嘴角未成形的笑意却僵涩了起来,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转而却道: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 约好了,挂了电话。温郦心深吸了一口气,见东西摆了上来,她便端起了一边的咖啡:“朵朵,开动!” 不想因为男人影响好心情,温郦心没再提这件事,而是跟她闲聊着,把自己的困惑婉转地跟她说了下: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叉着水果,倪朵思索了下: “我应该会选一个爱我、又对我好的吧!刚开始做美甲店的时候,我遇到了很多的客人,时间长,我就喜欢跟她们聊天,也见过很多真实经历,也许不够全面,但也能反映一些事。就拿我印象深刻的两个客人来说吧,一个女孩,美甲做到一半,男朋友一个电话来了,那口气,呼来喝去的,你绝对不能想象,他打电话仅仅是因为提前下班了,是让她回家给他做饭!我听着都想骂人,但那个女孩长得很平凡,她男朋友却很帅,她不止一次吐露男友跟网友出去约会,但她喜欢啊,所以没亲眼看到上床,就一直忍着;还有一个,女孩很漂亮,脾气也好,那男朋友也不错,一看就很爱她,来做美甲,都陪着,等着时间长了。就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喝水之类?而且,女朋友说喜欢,又说好像有点贵,她犹豫着,男朋友已经掏钱了,还说,他少顿汉堡就有了,不差那点!这就是差距!一个真爱你的男人,会时时刻刻把你放心上,不会随传随到,也绝对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觉得这才是真的幸福!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吧!” 心照不宣,温郦心点了点头:只是韶?殷这颗钉子心上扎的太深,要彻底拔掉,她也不止脱一层皮。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心里早有答案,亦不如外人一句肯定。这番谈话,成为了压弯温郦心最后一次游移的稻草。 *** 跟倪朵分开后,温郦心便兴匆匆地跑去跟风万里约会,第一次,有种雀跃的急切。 只是当看到一身蓝色格子纹西装的他时,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这一餐,温郦心吃得闷闷不乐。 “怎么不说话?有心事?” 抬眸,望着对面的男人,越看,温郦心觉得越像。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风万里心下也不禁一个咯噔,却还是笑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一咬牙,温郦心道: “没有。只是今天下午跟朵朵喝下午茶的时候,风华街上,我看到一个人,很像你…跟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 风万里手下一顿,温郦心的心都凉了半截,片刻后,他放下筷子,帮她加了点水,才道: “风华街吗?我的确是去了一趟,看到了,怎么不跟我打招呼?漂亮的女人?我姑妈听到,一定会高兴!” “姑妈?” 惊叫一声,答案也出乎温郦心的意料。他记得小时候他就是因为家境不好,远方的亲戚又穷,才送到他们家的,后来好像亲人都去了,多少年,都没听说他有什么亲人,而且,下午那一幕,两人的姿势—— 可是,他没否认,这样的坦诚,又让她觉得自己太多心。 “在国外的时候,遇到的,她对我比较照顾,我们就认了干亲,都五十多的人了,这次是去泰国玩过来转机,知道我回国了,过来跟我聚了聚,她就喜欢金银珠宝,下午走的时候,陪她去买了两件!早知道你也在那条街,该跟你一起见见的!不信的话,打个电话给你确定下!” 掏出,猛地想起什么的,风万里又收了回去:“差点忘了,现在在飞机上呢!下了飞机,第一时间给你确认,可好?” 说得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见他似乎没有半点心虚,温郦心摇了摇头:“不用了,是我多心了!” “不!我很开心!因为你的在乎…” 这段插曲后,两人像是真正的敞开了心扉,但是温郦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再度的掏心掏肺,爱上的。不过是一个在各种戏里打惯了滚、满口谎言都可以当真相的最精湛的演员,但是这个坏到或许被全世界都唾弃的男人,对她,却还是有着一许最真的心,以至于后来的后来,爱恨,好坏,她自己都无法评断。 ***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而对他,温郦心也坦白了所有的苦楚与难处、跟自己的打算,缓兵之计,双管齐下。惺惺相惜,风万里也是赞同的,两人有志一同,都觉得这样柔韧的政策,对韶?殷,或许更适用。希望,他能早点接受现实或者早有心仪的人出现,让事情可以转机。 一方面,温郦心委婉的拒绝着,另一方面,风万里事实上也在利用舒静,希望她能勾动韶?殷,只是这一点,温郦心并不知情。 韶?殷的来电、电话或是送来的花,温郦心都没有明确拒绝,只是言语间不是推脱,就是让他不要破费,也一再委婉的表示——需要时间! 她希望,时间,能成为两人自然的终结点。 这天,下了班,她同样地,还是跟风万里去吃饭看了电影。为了避免偶遇,他们一般都是会选择活动区域远离韶?殷的南边,过着简单又甜蜜的二人生活。 牵手走出,风万里将西装披到了她的身上,温郦心有些隐隐地歉意: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一直处在这么尴尬的身份!再忍忍,我想再过段时间,他会明白…不会再执着于我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只希望我们的婚约,最后不要闹到不可收场,成为全程笑话!” 现在,牵手拥抱近乎是他们的极限。他们不敢有太多的接触,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 “傻瓜!是我没本事…” 出声,风万里口气的遗憾与怨怼都是难以掩饰的。没本事,三个字,对他是最大的侮辱与打击,这种无力感,是他一直想要摆脱的! 听出些异样,怕他受打击,温郦心抬手堵住他的唇,轻轻摇了摇头,殊不知,他的情绪,并不全然因为这件事。 路边的车子里,韶?殷一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眼底的震惊,不言而喻。 近来,他们一直有联系,他几次约她,她都推脱了,有两次,她的确是跟女性朋友在一起,他还听到了对话声,今晚,他也约过她,说想要跟她一起吃个饭,可她说…要回家陪爸爸,他才跑过来见什么不打紧的客户。 赤果果地,他被打击了。 两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再看她身后闪动的偌大的影院的滚筒屏,韶?殷整个脸都是绿的,拿起,直接拨打了她的电话。 猛然接到韶?殷的电话,温郦心也愣了下,抬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心里却暗叫了一声; 坏了! 走到一边,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 周遭的嘈杂声伴随着乐声,根本无法掩饰,温郦心便道:“外面!临时有点事,出来…见个客户!” “客户?”嗓音骤然冷了几分,韶?殷的目光直直定在一点,整张脸都像是掉入了墨池。 “嗯,刚见完,往回走了!我有些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挂了!” 很快结束了通话,温郦心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攥了半天。看电话没再亮起,她才走了回去,跟风万里继续前行。 两人路过一个广场,见还有些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交谊舞,也不乏年轻人,拉着他,温郦心冲了进去,跟着音乐,跟着前方领舞的一对,两人也拉着手来来回回转了两圈,转动着,换了几次舞伴,再度转回,两人还撞到了一起,乐得温郦心哈哈大笑: “哈哈,你好笨…都撞到我鼻子了?” “不是你故意撞过来的吗?” “才没有!是你笨!” 嬉闹着,两人又蹦跶了几步,才牵手走了出来,还笑得前仆后仰的。身后,单北瑞一直开着车跟着,不用回头,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 ‘好,真是好!这是给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若不是今天偶遇,韶?殷还在给她时间,等她适应,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 再等下去,人,飞了,倒是百分百铁铁的! 一晚上,他一直跟着两人,看两人嬉笑玩闹,走上散步,买着棉花糖吃着,一路玩过了十一点,回家的时候,两人却是一人开着一辆车,他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最近的一个路口。 螳螂捕蝉?雀在后,事实上,他也一直跟在两人的车后,甚至不用查,大概都猜到,两人怕是一路都开着电话吧! 这样分开,开车,莫不是为了防他? 当真用心良苦! 门口处的拐角里,幽暗的车子停了许久许久,单北瑞开着车,他却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声。 直至背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开车!走!” “殷哥,你不进去?”跟了一晚上,到了家门口,就这么走了? 一道阴鸷的目光斜了过来,单北瑞直接发动了车子。 随后,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客户丢了三成,还有心思…谈恋爱?明天,把wd的操盘手全给我挖了!去查查风万里的底!能多详细要多详细!要私生活!” 他比他想象地还抗压?难道他另外还有资金来源? “好的!” “还有!去查查上次拍卖会上那个…跟郦心关系好像不错的那个经理的资料!想点法子,跟他套个近乎,搭上线!” “呃?” 回眸,单北瑞还有些疑惑:那应该就是个收藏古董的吧!跟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什么用? 一个幽暗的眼神过来,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冷冽的危险气息:他是要用非常手段了?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 下午还有一更,么么哒 续篇 221 不能把她搭进去! 而后接连的几天,不抱希望地,韶?殷还是每天会给温郦心打个电话,同样,不出所料,所有邀约,回答,都是换汤不换药。 几次,他也直接去了她的公司,想要等她一起吃个饭,只是想看看她,哪怕是坐坐、聊聊也好。但从他进门,他就看到她忙得不得了,手头仿佛总有看不完的文件资料,不时要来回出去,或者去工作室做古董的修补,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忙’,别说跟他说话,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几次下来。韶?殷已经很清楚她的意图跟心思。 只是这样的反应,还是让他十足的受伤。终于,他彻彻底底感受了一次,她曾经的心路历程,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连说句话都是奢望。 他没有生气,没有发脾气。甚至什么都没多说,看够了,他就离开了。 每次,即便他只呆一个小时,送他离开,温郦心都像是打了一场持久的硬仗,浑身虚脱一样的感觉。但她隐约间也感觉到。这样的日子,或许,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天送走了他,温郦心就放下了手头无聊也根本不是工作的工作,起身倒了杯水,就给风万里打了个电话,汇报着情况。还有些小女孩撒娇、吐糟的感觉: “嗯,他走了!好佩服我自己,又坚持赢得了一场胜利!我想…他大概也感觉到什么了吧!他那么聪明的人…最近,我都感觉他看我眼神怪怪的,可是都没有再…” 再对我用强! 思索了下,觉得这样的话,似乎不合适。温郦心才道: “没有再逼迫我!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他,也能幸福!跟我们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总还是会不自在,每次都像是要虚脱了一般!晚上我要吃蛋糕,好好补补!你买给我!不要榴莲的了,要巧克力的,补充能量…嘻嘻…” 门口处,听着温郦心淡静甜蜜的声音,轻柔的难掩愉悦,而这一的强调,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韶?殷的心头就像是有根针在扎: 跟他在一起,她真得这么开心吗?他呢?要放弃吗? 为什么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开心,想到放弃,他的心,都像是要被剜掉了。 原本只是出去抽了个烟,这一刻,韶?殷却没再进门,而是真正的转身,离去了。 *** 回到办公室,这一天,韶?殷也是彻彻底底被打击的。他没想过,一个从小腻在他身上的‘未婚妻’,会为了别的男人,为了离开他。动了这么多的心思。 他是做了多少让她心寒的事儿,才把这么深厚的爱一点点全都磨掉了! 他能怪谁? 还希望他幸福?真是个傻女人! 不是恨他吗?为什么不是诅咒他不幸? 拎着文件走入,办公室里又是浓浓的烟雾缭绕。 “殷哥?你要烧了办公室啊?”走到窗边,单北瑞又一一把窗户全开了。 最近,他太沉?了,天天好像与烟为伴了。 “你要的资料,送过来了!” 拆开牛皮纸袋,几张照片就掉了出来。韶?殷随手一翻,全是风万里跟女人出入的,各种各样的女人,有些并不算亲近,但细细一看,有两个出镜率最高,一个是温郦心。还有一个年纪略大了。 随手挑出,认真看了几次,居然还有一抹熟悉的背影:舒静? 找了几次,却只有一个背影,但女人身上那一身休闲风的?色长裙跟灰色罩衫,他却见过不止一次,那是舒静很喜欢的一款。 同样的,她买了两套。 难道是巧合?这身衣服,很流行? 再一细看,一张全身照上,女人的鞋子也是全包的平底鞋,走路似乎也有点点,从她脚踝骨折后,她一直都穿这种款式的鞋子,而且,一个月后,虽然可以下地了,医生也建议慢慢恢复行走,未免长时间肌肉萎缩,但走路明显会偏颇,一脚也不敢过重用力,这个女人的姿态,明显就是她! 她怎么会跟风万里?看样子,不像是刚认识! 原本还动了‘要不要成全她’的心思,这一刻,韶?殷反倒坚定了自己原本的想法:“这些女人,都是什么人?知道底细吗?” 还以为他有多清高!原来,这么龌龊!她怎么还能接受? “三教九流!随便跟了两个,其中一个挺有钱的女的,就那个年纪稍微大的,好像是开了家美容院,是个老板娘,有点钱,经常出国旅游,估计是不是拉业务?其他几个,大致摸了下底,有高校教员,有工厂女工,奥,对,好像还有个会计!除了都是女的,实在太没规律可循了,是不是就是朋友之类,我觉得没什么可查性,就没让他们再浪费人力物力!不过,有件事,你一定没想到,wd联合了中方地产,也在投标g大的那块地!wd应该就是个?头。应该是风万里私人的投资!我用关系查了下风万里的账户,他的年薪加提成也就几百万,给他算一千万,可是他购买的豪宅却是三十万一平米的顶级豪宅,少说也要上亿了!难道他都不吃不喝吗?而且这个豪宅还是他回国前不久刚买的,正是房价最高的时候!能不假思索买,说明他根本不缺钱。就算是会生金蛋的鸡,也不至于翻成这样吧!我找专人大略估算了下,就是一千万全在股市运作,一年要翻倍都很不容易了,何况,他的薪水也不是一下子全到手!但是他名下,真没有其他的产业。而且,股票公司,也没查到他的账户,他不可能在自己公司运作,里面是有规定的,我了解下!那他这么大笔钱,都是怎么来的?真是有些稀奇了。” “有什么稀奇的?见不得光的钱,资产转移了呗!” 灵光一闪,韶?殷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那张熟悉的背影之上: “北瑞,你去帮我查查舒静的底!主要是她…大概高中那段时间及以前的经历跟情况;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太单纯!” 如果她真跟风万里认识,为什么两人都不承认?有什么隐情?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外,这两天,找人帮我注意下舒静的动态!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像她?” “你这一说,好像真有点像!舒小姐最近对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体贴殷勤,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才是一丘之貉吧!难道是为了那块地?已经开始投递、筛选标书了!可是舒小姐对你不是一直很…不至于会变这么快吧!” 思前想后,单北瑞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女人,不会这么狠毒吧!他才安排了手下人去照顾她,自己没去而已,就反口咬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隐隐地,韶?殷也感觉到有个巨大的阴谋在缓步来袭:但这一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把郦心搭进去。 “张经理那儿,搭上线了吗?” “我让小宋去的,他爱好青铜古玩的研究,虽然没有收藏,懂一些,已经混得有些熟了!那个张经理跟温小姐的确是老顾客,一直极力推荐。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打开保险柜,韶?殷随手拿了一副古画扔到了桌上,转而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扔了一把钥匙给他: “送去翡翠之郡的别墅!” “我的大少爷,这不好吧!她可是温老的女儿,w.king的千金小姐啊,弄不好…老爷夫人还不第一个砍了我!” “这件事,该担心的是我!按我说的办!办得利索点!别留一堆尾巴,你还得自己扫!” 委屈兮兮地,单北瑞也只能拿过了钥匙:“是——” *** 办公室里,温郦心刚收拾好包包,就响了起来:“张经理?” “温大小姐,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一个朋友拿了一副古画过来,是齐白石《山水册》之一,听说当年这《山水册》可是拍出了近两亿,他拿出的好像是其中一副——《朝阳》图,想要帮忙鉴定看一下,他也不懂字画,说是帮朋友鉴定的,不知道有没有全册,要是能一睹风采,真是三生有幸!费用方面我都已经跟他说了,完全没问题,都可以商量!什么时候方便,给个面子呗!奥,对了,他是个上班族,基本晚上有空,可以见面先谈,合适了,后面什么都好说!” “这个小宋。看着年轻,我看人还是很厚道,非常不错!那画,我看过一眼,的确是漂亮!就是你也知道,我这眼神…” “行,张经理介绍的朋友,我肯定要给面子!要不,明晚,你看可以吗?地方,你们选,最好十点之前能完成,年纪大了,美容觉就变得很重要了!” “可以!那。去华都夜总会吧!你的地盘,你也能放心不是!这样,我们早点去,安静,八点吧!我让他提前订好房间!” 一听华都,温郦心下意识的有些抵触,再一想。夜总会,十家八家跟他有关,转而也点了头: “好!具体的,明天再联系!” 挂了电话,她才出了门。 而另一边,下了班,韶?殷拎了大包小包,还有一副几经周转淘来的粉粹玉石子棋,直接去了温家的老宅—— 续篇 222 被结婚了(1) 昏昏沉沉地,像是沉睡万年之久,脑子里像是被什么给塞得满满的,温郦心睁开眸子,还是昏涨的厉害,陌生的场景进入视野,敲打着脑门,她还有片刻的恍惚: 这是哪里? 断片了一般,零星的画面陡然进入脑海,猛地弹跳了下,倏地,她就坐了进来。身下一凉,低头,就见自己换了一身红色真丝吊带的性感睡裙。 脑袋‘轰’得一声,捂着嘴巴,她瞠大了眸子,差点惊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她的衣服呢?’ 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像是一间豪华的卧室,黑白的色调,欧式的简约风,窗帘都已经放下,四周的小灯却是开着的,格调的设计,意大利的真皮沙发。大气又不失华丽的吊灯,精致的壁画,精美的摆件…却是,全然的陌生。 克莱德大师的风景油画?他的画作可是风景油画中最昂贵的! 谁这么大手笔?居然把这么贵的画当装饰? 越看越是心慌,扯着被子环着自己,温郦心有些手足无措:这到底是哪里?谁帮她换了衣服? 闭着眸子努力感受着、回想着,温郦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体好像没有异样! 华都夜总会,她跟张经理。还有他的朋友去应酬!对!也许是为了宽慰她,也许是为了调节气氛,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照顾女友的情绪,总之,宋先生还带了女伴的…他们相谈甚欢,他没有拿画,但是他拍了很多的照片… 谈好了一切。钱都直接转过来,她才准备跟他去另一间带保险柜的屋子看画,三个人,张经理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然后,那幅十二幅画之一的《朝阳》图…是真迹!她看到也很兴奋! 再然后,他们谈论的热切,她的女伴倒了杯水给两人; 再然后——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里是…华都夜总会的包房?! 又是华都! 揉着头发。温郦心简直要疯了的节奏:她活得不耐烦了吗?见过人,还敢对她下手?!不会准备先奸后杀吧!泥马!跑出去,她一定先把他们歼杀个几百几千遍! 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华都怎么突然像是成了她的地狱,来一次,倒霉一次!自从跟他决裂,回来后,没有一次是风平浪静的! 跳下床,捂着胸前。温郦心仓皇地连鞋子也没穿,直接扯了床单裹在身上,就往门口跑: 不对,她的包呢? 门口处,一个止步,温郦心又回眸逡巡了一圈:只见一只大红色的鳄鱼皮包自里侧沙发一边醒目的露出了一角。 这么远?算了,不要了! 一咬牙,她转身又往门口跑去,一急,脚下一个不小心竟踩到了床单,踉跄着,她就往前扑去: “啊——” 韶黎殷一推门,猛不丁的也被下了一跳,垂眸。就见裹得蚕茧一样的她狼狈地跌倒在地。 光亮的男人皮鞋陡然闯入眼帘,温郦心更被吓得半死,惊叫着,挥舞着双手就往后爬去: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狼狈地翻转着身子,温郦心急切地想要起身,越急越乱,刚爬起一半又蹭蹭被扯跌了回去。 门口处,望着她,韶黎殷禁不住淡淡扯了下唇角,进门,阖上了上去,才弯身,朝他伸出了手。 眼前手掌一晃,本能地,温郦心看也不看,又惊叫着拍打了起来: “你走开!走开!你不要过来——” “心儿!是我!” 抓住她的手腕,韶黎殷一边躲避着她的攻击,一边将她从地上拉起了起来:“心儿,你看看。是我…” 挣扎扭动着,温郦心还是拳打脚踢的。 “心儿!” 又一道拔高的声音砸下,她举起的手才停在了半空,受了惊吓,惊见熟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温郦心已经扑了过去: “殷,带我走!我好怕,带我走——” 怀中细白的肩头孱弱的颤抖,感受着她软柔的温热,韶黎殷伸展双臂抱紧了她,记忆里,她是孤傲强势的,仿佛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柔弱。心,突然像是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下。 轻抚着她的长发,韶黎殷像是突然才惊觉,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而以前,这样的念头,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脑海中,不,更准确的说,是长大后的她,他认知的她,是狂傲嚣张、蛮横的,似乎这样的娇柔,只会出现在她欺负的对象身上。 看她往自己怀中钻着,这一刻,韶黎殷竟有种幸福的感觉。 片刻后,冷静了下,温郦心就认识到不对了,缓缓地,她推开了他:“你怎么在这儿?是你…带我来的?” 不会这么巧,自己又被人暗算,恰巧被他给救了吧! 其实,自从出事后,她每次来都特别注意,不怎么碰酒了,而且,要喝,也是喝大家一起喝的,量上,也特别注意。 这一次,是合作了几年、关系一直不错的张老板介绍的人,加上张老板也在,对方又带了女伴,期间的表现也十分规矩正派,她才降低了防备。 因为以她的了解,张老板是绝对不敢算计她的,不止一次,有人表示对她有兴趣,都是他当面直言不讳的提点——她若是玫瑰,也是带刺的毒玫瑰,不想死,绝对不能碰! 这些年,她帮他收了不少古董名画,他也给她介绍了不少客人,两人都是很了解的,他不会随随便便把不确定的人介绍给她,又是在华都夜总,谁敢这么大胆直接对她下这种手? 看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张经理怎么可能放任她被人带走、或者不见了,都没反应? 要知道,可是他约她出来的!真出了问题,他绝对落不了好!她老爹就够他喝一壶的! 除非,带走她的人——是他! “嗯!” 韶黎殷刚一吭气,下一秒,温郦心就气冲冲地推开了他:“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不然呢?你想要别人换?” “你…你干嘛给我换衣服?”气得面红耳赤,温郦心恼羞不已:“我的衣服呢?” “扔了!” “什么?”惊叫一声,温郦心整个风中凌乱了:“扔…扔了?” 她没听错吧! 转身。韶黎殷往里走去:“暂时,你不需要!” 在一侧的床头坐了下来,手一摸,转而起身,又去拿了一床新的床单,笨手笨脚地算是给铺了上去。 什么意思?她…不需要衣服?他是准备让她这样…半光着? 靠了! 几个大步上前,温郦心气得呼哧呼哧的:“你又想干什么?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你又占我便宜!混蛋!混蛋!混蛋!” 肺泡都要炸了,温郦心对自己身上单薄稀少的布料很不满意。 原本就没几两肉。还让她抖着在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之前混?泥马!他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一个抬手,扯住她的手腕,韶黎殷一个用力,就将她扯到自己的腿上,转而就整个抱入了怀中,深幽的眸子凝敛着暗芒直直地定在她的脸上。 眸子一瞠,呼吸也跟着一紧,温郦心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你…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都骂我混蛋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你?” 低喃一声。韶黎殷火热的眸光却隐隐透着怒意,吓得一个瑟缩,温郦心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按住,转而,辣手摧花的吻就密密匝匝地砸了下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韶黎殷才恋恋不舍的推开她,一手抱着她,一手勾起了她的下颚: “以后,再骂我,我灰当成是你诚意的…邀请!” 刻意咬重的两个字,满满的,全是暗示。 “韶黎殷,你个——” 张口,温郦心火大的要命,却还是本能的住了口。继而不停的肺腑道:‘混蛋!混蛋!大混蛋!你不是人!’ 故意摆着口型,温郦心不出声了。 望着她气闷又明显稚气的动作,韶黎殷只觉得她可爱极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到床上,又是一番生吞活剥的…吞吻。 不管吻得如何动情,韶黎殷始终没敢碰她,两人,像是各自置气一般,谁也不肯停手。最后的最后,温郦心也直被欺负的没了脾气,委屈的情绪却潮水泛滥的涌了上来。 床头,蜷抱着双腿,她突然嚎啕大哭:“哇——” 一边,见她哭得哇哇的,梨花带雨的,韶黎殷直接傻了。 半天后,才拿着纸巾往她眼前递:“心儿,你…你别哭了,我不是…没碰你吗?你别这样,我不碰你了,嗯?你别哭了…” 被她哭得心慌,韶黎殷连坐都没敢坐,一直半弯着身子。哄她。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温郦心更控制不住,顷刻更像个孩子似的。 两人像是回到了儿时,他某次来,看到她缩在小床上,一个人抱着个枕头,哭得稀里哗啦—— 那个时候的感觉,韶黎殷甚至至今都还记得些: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惊,女孩子,怎么这么多泪水,这么能哭? “别哭了,别哭了,乖,再哭,嗓子该疼了…” 一时间,韶黎殷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急得满头大汗,原地直打转,猛不丁地想起什么地,他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抽噎着,见他竟然不管自己,还走了,温郦心更是心塞了: ‘欺负完她,这是一个人躲清静去了吗?如果是风哥,一定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泪啪嗒啪嗒的,心头的担忧解除了,哭得有些虚软,她也没急着离开,只是觉得很想哭,哭着就停不下来的感觉。 耷拉着小脑袋,温郦心也有些隐隐的气恼:他是故意把她带来这里的吗?为什么还帮她换衣服? 是她喝多吐了?不可能啊! 还有她穿的是女人的睡衣啊!不会是他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留下来的吧! 到底怎么回事?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不记得了? 绞尽脑汁。温郦心还在冥思苦想,该早点离开的事儿,一时间,她也没注意。 直至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还伴随着一阵淡淡的糖醋香味传来,温郦心才盯着一双凝满水雾通红的大眼转正了身子。 一边,韶黎殷已经端着餐盘到了床边,拉了一只建议的木椅过来,一条还冒着热气的糖醋鱼就摆到了面前。 拿着筷子跟小碗,韶黎殷还很是可怜巴巴地递给了她:“快吃吧!别哭了!” 见状,忍俊不禁,温郦心竟‘噗嗤’笑出声来:“呵呵…” 他还真当她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孩子,有点吃的,就哄得她眉开眼笑!这一刻,像是回到了儿时,温郦心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抬手,就把碗筷夺了过来,移下双脚,她便加起了鱼: 原来,他出去,是帮她弄鱼去了!这么晚、还能这么快叫道外卖?真不容易! 酸酸甜甜的味道唇齿洋溢,不知道是发泄过了。还是吃了鱼的缘故,温郦心的心情竟真的平静了。 一边,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嘴角,韶黎殷一边替她翻着鱼,让她可以吃到最想吃的部分。 “以前,你就知道拿鱼哄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见谁家男人拿糖醋鱼哄女人的?要是在大街上,你也端一盆鱼给我,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吃得开心,温郦心竟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言语间更是少有的温柔平静,两个人的状态,不再争锋相对,不再逃避回避,而像是回到从前,交心的朋友! “小公主从小不就任性吗?别人家的孩子蛋糕、玩具、衣服,随便拿一样就行…你却只认一样!如果不满足你的心愿,你还不从今天哭到明年,把整个城市都给淹了?现在,还是一样的…任性!” 哭起来,六亲不认啊! 望着她,韶黎殷倒也希望,她还跟以前一样,对什么都认‘一样’!那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其实还是——只认他! 这一刻,他是渴望的,深沉地渴望。 四目相对,两人的影像第一次在彼此的眼底迷失。 嚼着鱼,轻咬着筷子,温郦心的心也跟着迷失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 续篇 223 被结婚了(2) 静静地享受着美食,温郦心没再说话。 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爱这道菜爱到非吃不可的地步,只是每次吃这道菜,会让她有幸福的感觉。 因为她的母亲,糖醋鱼做得很好吃! 因为每次,吃着,她有种被人关爱、被人疼宠的幸福。 所以,隔三差五,她会想吃。 两个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平静、自在,谁也没有去破坏这份和谐。 一条半大不小的鱼,温郦心吃掉了大半。 而后,韶?殷简单收拾了下,又将餐盘给端出了房间。不习惯房间里有饭菜的味道,即便微乎其微,温郦心还是走向了一侧的窗边,打开了窗子。 夜色中,眺望远处,层叠分明、深浅不一的?进入视野,温郦心视线不由得顿了下: 怎么看着像是山、树?深沉的幽静,不是华都夜总会! 也是,华都夜总会虽然奢华,那金碧辉煌也是摆在明面上的,怎么会大手笔挂一副不见得什么人都懂得欣赏的风景油画? 那这是—— 心底的疑惑一生,突然,一件加厚的睡袍罩到了身上,温郦心才陡然回神。 “夜里凉,站在风口做什么?进去吧,小心着凉!” 看着他将窗户关好。温郦心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身上暖暖的睡袍之上。 “这是哪里?” “翡翠之郡!我的,金屋!”拉着他,韶?殷将她推到了一边的床上:他准备金屋藏她的地方。 “什么?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云里雾里的,温郦心越发一塌糊涂:还有,她的衣服呢?到现在也没给她个说法!这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想着,温郦心的火气又有些攒动:“我要回家!” “太晚了!今天在这儿休息?!”轻柔的嗓音淡淡的上挑,也还是直接通知的口吻! “我不!”韶?殷越是好声好气,温郦心越拗越来气:“我要回家!” 傻子才跟他同一个屋檐下! 她刚要起身,韶?殷的手率先按到了她的肩膀上:“穿成这样出门。准备增加犯罪率还是让家里人担心?今晚在这儿休息!” 强势的将她按下,韶?殷转而又放缓了口吻:“都吃过的小白兔了,我还能有什么兴趣?干干巴巴的!把心放回肚子里!” 原本就是想打消她离开的念头,他才故意说得很不屑,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随便的一句话,她,还是牢牢记进了心里。 撅着嘴巴,温郦心更不开心了。 总觉得住在这里不合适。但见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而且她的身上又—— 未免,她又有些纠结。 转而,韶?殷已经帮她决定的拉起了她:“去洗漱下,早点休息!睡一觉,会舒服很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也觉得脑子似乎总混混沌沌的,不太清楚,温郦心也没再强求,真的进了浴室去冲了个澡。洗漱了下。 出来,见某人不止还在,而且,还换了睡衣,惊得她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愣在原处,半天没动弹: 他不会也打算睡这里吧! 眸光一个交汇,韶?殷就知道了她的心思,直接开口道:“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骗她的! “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了!我去洗澡!” 说话间,绕过她,韶?殷已经进了浴室。继而,哗哗的流水声便响了起来。 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大床上,温郦心的脑子像是被人‘闷’了一记,瞬间回神,气得暗暗直跳脚: ‘什么只有一张床,以为他善心大发,结果,还不是要占她便宜?!’ 简直不能忍! 气呼呼得揉了揉头发,温郦心快速穿套好睡袍,抓起了一边沙发上的包包,直接往门口冲去: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门口处,拧着门把,转了半天,温郦心怎么也打不开门,倒是来来回回一折腾,刚冲过澡的她又起了一层薄汗: “靠!不会是锁了吧!这个奸商奸商大奸商!” 鼓捣了半天,也没出去,夸张肩膀,温郦心只能又折了回来。刚走到一半,浴室的开门声传来,四目相对,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嘴角轻扬。 被抓包抓了个结实,看着韶?殷一副运筹帷幄、早在预料、得意嘲笑的小眼神,温郦心就气得不要不要的! 反正都被看到了,她也不藏着掖着的扭捏了,直接走向一边的沙发又把包放了回去,直接坐了下来: “我睡沙发!” “嗯!” 没有异议的声音传来,反倒是她,很诧异地扭头足足看了他三秒钟,见他整理着已经掀开被子准备上床,温郦心又来了恼了: ‘她该说,让他睡沙发!’ 起身,气嘟嘟地踩着重重的步子,温郦心走到床畔。扯过被子,一个用力,蹭蹭地全都卷抱了过来: “哼!” 是不是男人,让她睡沙发?连个被子都不知道准备吗? 白了他一眼,温郦心直接抱着被子回了沙发,转身,又蹭蹭的踩着重重的步子回来,摔摔打打地抽走了一个枕头。 一路上,她都跟谁置气似的,心里不停咒骂: ‘猪脑子!猪脑子!’ 浅笑着,韶?殷直接回身拿了一个薄毯出来,直接上了床。 看自己还没铺好,他都躺下了,温郦心更不开心了:哗啦啦地抖着被子,一会儿放放杯子,一会儿动动茶几,干什么,都恨不得闹得天崩地裂一般。 折腾了半天,见床上的人连个身都没翻,她倒累的不行。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她简直郁闷的要死,整理了下,她便躺好,三两下,就呼呼睡了过去。 幽静的房间里,静谧的仿佛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不时地还伴着抗议的‘哼哼’… 黑暗中,缓缓地,韶?殷睁开了眸子,嘴角扬起了一丝浅笑。 走到一边,看着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半蒙着头酣睡的她,他忍不住弯身摸了摸她的秀发,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了轻柔一吻: “任性的丫头!”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睡梦中,温郦心还是蠕动着‘哼哼’了两声。 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又继续安静了下来。 停滞了片刻,转而,韶?殷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她抱了起来,缓步走向床畔,将她放上去。 **** 日落日出,一夜好眠,温郦心舒服的连个梦都没做。 舒展着身躯,温郦心缓缓睁开了眸子。男人宽厚的胸膛陡然进入视野,一个霹雳,眸光一抬,男人冷峻的面孔,刚毅的下巴随之闯入眼帘,望着韶?殷熟睡中依旧棱角分明的脸孔,浓眉飞扬,高粱笔挺,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仿佛比女人的还要纤长上几分,若不是刚毅下巴跟那新生的胡渣,当真是比妖孽还妖孽! 无疑,他的外形是出众的,而且是铮铮铁骨。 嗅着他干净好闻的男人气息,看着他肌理分明的有力身躯,温郦心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莫名的,呼吸似乎也跟着开始不畅了。 窜动着,她就想从他的桎梏中逃出来。 磨磨蹭蹭地,韶?殷生生被她给弄醒了,轻哼了一声,舒展地趟平了下身躯,手臂却是背道而驰的收紧: “别动!” 眼皮未睁,沙哑的嗓音却先传来:“不知道早上,很危险?” “什么?谁让你抱我上床的?你还占我便宜!快放开!” 敲打着他,温郦心也有些喃喃的羞赧。毕竟,这样的相对,视野里全然充斥的男色,让她更不适应。 猛地一个拉扯,韶?殷将她按到身上,身体紧贴,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脸瞬间涨得通红,温郦心半点不敢再乱动,当即伸手捂住了通红的小脸: “你,你,流氓!流氓!” 低头,像是慵懒的豹子逗弄着掌下的小宠物,韶?殷的嗓音满是戏谑: “到底是谁耍流氓?半夜爬上我的床,还嚷嚷着冷,赖着往人怀中钻?你不要告诉我,自己是在梦游!” 还有些倦累,韶?殷的眸子都是半眯着的。 一听,温郦心直接蒙圈了:“梦游?” 她以前没这个癖好吧!她爬上…他的床?真的吗?她怎么一点都没有? 不明所以,温郦心还真煞有其事地皱起了小眉头,一副很认真的冥思苦想的架势:她怕冷,倒是真的!难道是因为睡沙发的缘故?她真得梦游了? 捕捉着她呆萌逗趣又可爱无比的小样子,韶?殷突然发现。原来看似聪慧博学、见多识广的她,心思竟然这么单纯、这么好骗! 一个翻身,韶?殷将她压到了身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缠绵柔转的吻已经缓缓落下。 不知道是这个吻太过美好,还是因为仅仅是单纯的一个吻,温郦心竟然也没有抵触。 只是一吻结束,她的罪恶感就涌了上来,近乎落荒而逃地跳下了床:“我去洗漱!” 洗漱间,温郦心足足憋了大半个小时。隐隐的,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轻笑声。 对着镜子,她都不禁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冷静!冷静!她怎么能跟他——’ 可是,刚刚一瞬间,她为什么会觉得很美好呢?难道骨子里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怎么对得起风哥? 可事实上,她跟风万里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发乎情止乎礼,更多的时候,很平静。 她知道,私心里。她还是更爱韶?殷,对风万里,更多的可能是兄妹之情。但有时候这种亦亲亦友的关系,却更让她安心。 对着镜子,温郦心调整了许久许久:‘淡定,淡定,不要再犯错了!’ 看来,以后,夜总会也绝对不能一个人去了! 走出,温郦心就郁闷了,因为她看到某人很快就洗漱完毕,还穿戴整齐了,而她身上,还裹着那件单薄的睡衣,四处漏风。 转身,她就翻包:求人不如求己! “咦,我的呢?” “暂时,没收了!” 轻飘飘的嗓音背后传来,温郦心暴跳如雷:“凭什么?我爸都没这样!” “赶紧!把还我!” 上前,温郦心嗷嗷直叫:“还有。给我买衣服!鞋子!” 一边,韶?殷颠颠的,全像没听见,直至她住了嘴,他才道:“先下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你让我穿这样吃饭吗?” 扯着自己身上轻薄的睡衣,温郦心一个劲儿的跳脚:这跟不穿有毛区别? 欣赏着她身前大片的春光,韶?殷还很认真的点了下头:“是不太妥当!等我一下!” 转身,他去拿了一件男士的衬衫整个罩在了她的外面,打量了下,见直接包到屁股下面了,再加上她略长的裙摆,双层,妥妥的,绝对没问题: “这样就行了!” 翻着白眼,温郦心真想破口大骂了:她又不是买不起衣服,为什么要穿着这么不伦不类? 气炸了,她一番包包:钱包居然也没了! 可以说除了纸巾化妆品一些没用的小玩意,最重要的全没了:想必,暂时被某人给保管了吧! 什么意思?他这是要软禁她吗?不给她衣服穿,还把东西都收走了? 见她红着眼,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韶?殷上前一步,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先吃饭,吃完饭,东西就送来了!” “送来?”难道她的东西不是他拿的?晚上又不方便,所以才白天送来? 有些疑惑,她斜着眼又瞄了他两下:“真的吗?” 点头,韶?殷但笑不语,两人说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 很快,早餐就送来了。 而温郦心也不用抛头露面,这才确定了原来自己所在的是一处幽静的别院。 早餐很丰盛,有她喜欢的粥、小菜,还有小饼跟餐包,反正什么也动不了,她吃得津津有味,而且故意为了让他闹心,喜欢什么,她都直接动手抓,摆着筷子,她也不用。 一边,略带嫌弃的目光扫来,温郦心却越发乐颠。 别开目光,该怎么吃,怎么吃。 帮她拿了纸巾,除了摇头,韶?殷还是摇头,起身,他自己煮了咖啡。 “要喝一杯吗?” “好!一勺半奶,半勺糖。不要方糖,要白糖!不要绵糖,要白砂糖!” 瞥着她,韶?殷又搜寻着帮她换了糖:这大小姐,毛病还能再多点吗?还真有砂糖!幸亏,管家知道他的习惯,对咖啡配料都准备的十分齐全。 磕磕绊绊,也算平静的吃完了早餐。 客厅里,等着,温郦心就有些焦急:“东西,什么时候送来?我还要上班呢!” “急什么?最早,也要十点左右吧!自己的店,还用按时报到?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通知员工,老板今天请假!” 民政局九点上班,办好送过来,也要十点了吧! “对喔!把你借我!” 这一次,韶?殷没拒绝,他肯定,她不会拿着他的东西打不该打的人的电话。 把玩了下。温郦心也惆怅了,因为除了家里跟公司的电话,其实,其他的,她也记不住,而这两个地方,其实打没打,的确都没什么必要。 所以,片刻后,她又扔了回去。 没有办法,只好坐在沙发上干等,但实在太无聊了,又不想跟他说话,最后,她一直一个人上楼,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隐约间似乎听到了谈话声。 条件反射地,她就坐了起来:是东西送来了?她可以走了吗? 果然,她一起身,韶?殷已经拿了几套女装进来。一把抱过,她直接拎了里外的两套进了洗漱间: “谢了!” 很快,她便换了一身利落的罩衫、修身小脚裤出来:“我的跟钱包呢?找不到了吗?那?烦你,送我回去吧!” 整理着,温郦心已经拿起了一边的包包,而床头,韶?殷还在把玩着一个小红本。 “你恐怕走不了了!而且,你有样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拿!” “什么?” 回身,呆愣愣的结果,温郦心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结婚证? 什么东西? 摊开一看。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了又看:她跟他?结婚日期,今天?! “这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要跟你结婚了!韶?殷,我不会嫁给你!” 整个炸毛了,抬手,温郦心就想撕掉。 “撕了吧!以后就不用担心离了!”起身,韶?殷的心底其实有些不快,他还是压了下去: “新婚快乐!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要离,也得我同意!” “你…你无耻!我根本不知道!你怎么能一个人领结婚证?”她都不知道,就这么被结婚了? 猛地一个思索,她就想到了: “你拿了我的身份证!”照片可以合成,她的单人照,他想必要拿也很容易! “所以,昨晚,是你!这一切都是个局,是不是?是你故意把我引出来、弄晕,带我走的吧!我的、钱包、身份证,都是你拿的!是你蓄意算计我!不,那户口呢?难道你连我家里的户口本都弄出来了?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变成已婚?你太过分了!我不承认!我要告你!我要起诉,离婚!” 难怪他脱了她的衣服,拿了她的东西,还一直不让她走?原来是满肚子坏水在算计她?亏她这一晚一早,对他大有改观,觉得他还不错? 泥马,她脑子被门挤了! 亲们,中秋节快乐,今天更新完毕,中秋红包来袭...$_$ 续篇 224 你不懂我过的什么日子! 攥着手中的红本,温郦心当真又气又怒,哭笑不得。 曾经,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枕边人,没想到在最不想的时候,老天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难道,这辈子,她注定与爱情无缘?所以,一次次的,连选择权没有! 什么都没有?她就…已婚了?! 跺着小脚,温郦心再度暴跳如雷的吼道:“太过分了!我要离婚!” 上前,韶?殷却直接扣住了她的腰肢: “过分?那顶着我未婚妻的名,却对我虚与委蛇,背地里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不过分,嗯?我给你机会,我怕吓着你,我等你冷静,你倒好,直接把我当二百五,是准备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老婆,败给个不入流的对手,然后孤孤单单过一辈子,还要被人嘲笑?门都没有!温郦心,你是我的!你还没出娘胎,就已经挂了我韶?殷的名!” 粗粝的掌腹捧向她的小脸,韶?殷明显晦涩的态度强硬了几分:“伤,只能我伤,疼,也只能我疼!” 风万里,算个什么东西?! 不明所以,闻言,温郦心只觉得‘对牛弹琴’,更是气炸了: “你自己听不懂人话?你还怪我!明明是你不要我,明明是你自作主张在媒体面前乱说话…要不是顾忌你的面子。我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吗?你以为我愿意?我说了不要你,不要你,你为什么还要逼我?你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甩着手中的红本,温郦心对着他又哭又嚷,一顿拳打脚踢: “你分明就是自私!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以前,我掏心掏肺,事事以你为先,你习惯了、膨胀了吧!所以,即便你不爱,突然失去了这样一个仰慕者,你也不习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不习惯一个围绕你身边多年的人突然消失了!你想要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是因为你妒忌。一个你看不上的女人,却被人人拿着当宝,伤你自尊了吧!不管你对我如何,我都让自己不要再去追究,因为这条路是我选的,被你伤害,是我愿意,是我活该!可现在,我醒了,有个男人很疼我很爱我。他真把我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他不是王子又如何,他让我觉得自己是公主!而不像你,在你面前,我就像一颗尘埃一样,没有半点的存在感,永远都像是在再最卑微的角落,仰望着你!可是,随时,你都能把我弹掉!是你,把我从一个真正的公主打落成了卑微的女人,我讨厌你。讨厌过去的自己!不管你多优秀多出众,我都不想做你的附属品!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知道这一年我都是怎么过的吗?我马不停蹄地四处穿梭,我怕自己闲着,怕见到熟悉的人,怕听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事情;甚至我连樊城都不敢回来!我很痛苦,每天我都让自己很累,很忙,可是晚上我还是彻夜失眠,我最讨厌烟,可是曾经我会一个人躲在厕所里抽烟,呛得自己大哭…那段非人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最后的最后…见到我的人都说我瘦了!这一年,你在干什么?每天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吧!熬了过来,我就不想再走回头路。现在的我,很幸福,很幸福,你懂不懂?风哥很疼我,很尊重我,他对我很好!也许他什么都不如你,可他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不会随便为了一个女人推开我,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不会嫌我烦,就这点,就比你好千百倍!我什么都不缺,我也不贪图男人大富大贵。我可以不穿名牌,可以粗茶淡饭,但我的男人一定要正派,负责!他可以没有那么爱好,我也可以没有那么爱他,两个人却要凑成十分的爱,至少会感恩,不会背叛!可是你不懂,不管我曾经为你付出多少、改变多少…你都不懂,你也并不珍惜,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我对你的爱,已经被你消磨光了!” 哭吼着,缓缓蹲下,蜷抱着自己,温郦心泣不成声: “风哥很疼我,对我很好…她弥补了你的缺失,满足了我对男人的幻想,我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这么平静了,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破坏我难得的幸福?呜呜…” 弯身,韶?殷的喉头也禁不住一阵酸涩,抬手,紧紧环住了她: “对不起…心儿,我以前,是不懂…”居然做了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儿? 但是,现在,他懂了,以后,他可以做得更好! “我不要你道歉!我放我走,好不好?” 抬眸,温郦心像是迷路的孩童一般,满目氤氲的水气,一脸无助的迷茫。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韶?殷沉?了:只有这一条,他真的做不到! 他太清楚了,一旦放她走,就意味着彻底失去她! 如果风万里真的好的可以托付终身,也许,他…会答应也说不定,但是现在,那个人,明显没那么单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着她不管呢? 一见他的态度,温郦心的泪涌得更凶了,扯着他的衣袖,不停道:“你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你放我走…” 但不管她怎么哭喊,韶?殷始终没松口。 哭得累了,最后,温郦心近乎是软瘫在了地上,还是被韶?殷抱回了床上。 只是蜷缩着,疯狂过后的她,也突然变得沉?了。 她不在怒骂、不再哭闹,也不在吵着要钱包或者出门上班或者如此,而是像被抽掉了灵魂的娃娃一般,只是静静的坐着。目光落在一处,可以半天一动不动。 韶?殷知道她有情绪,却也不敢松口,也选择了在家工作,陪她。 没有还给她,工作家里,却全都替她做了交代,而且,也随身携带,方便有事联络。 这一天,温郦心几乎一动都没动,一句话也没再说,午饭,做了她喜欢的菜汤,端到了面前,她也是一筷子没动。 韶?殷也很郁闷,怕她饿着,还特意调了厨师佣人过来,给她做了一些小点心。 下午的时候,她的响了两次,全是风万里打来的,韶?殷没有接,也没有给她。 傍晚的时候,佣人送饭上来的时候,正巧,她的又亮了起来。 韶?殷便把还给了她:“接吧!接完了吃饭!” 屏幕上,跳跃的‘风万里’三个字特别的清晰,温郦心的眸光动了,颤抖着小手接过了,刹那间,韶?殷的心也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没想到,短短时日,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就有了这么重的份量! 如果他再晚一点察觉,后果——只怕更不敢设想。 抚触着屏幕,温郦心却犹豫了:她接了,能说什么呢?实话实说?还是又让他等? 脑子像是空的,思绪却又像是乱的,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但终究,她还是没有接。 床畔,韶?殷坐了下来:“离婚,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你,可以起诉!” 回眸,望着他,温郦心的目光也明显是呆滞的。 拿了一个包子,韶?殷递到了她的面前:“吃饱了,才有力气起诉!不要饿着自己,吃一点吧!” 他什么意思?打人一耳光,再塞了甜枣,然后,继续打吗? 谁让他假好心了! 抬手,温郦心一把把包子打了出去,气冲冲地,连一边的餐盘都给掀了:“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要真好心!就把我送还给风哥!要不,就给我滚出去!” 单北瑞拿着文件刚到门口,听到的就是一阵噼里啪啦跟咒骂声,脖子一缩,他又退到了一边。 望着地上的凌乱,见她双目瞪得滴流圆,一副要喷火的架势,脸色却明显有些苍白。 想着的确是自己办事欠妥,某人又在气头上,他便什么也没说地,便站了起来。 看他居然没反驳、也没生气,真起身走了,望着那倍显落寞萧条的身姿,温郦心更火:为什么不跟她吵?不赶她走?闷不吭声,算什么?想让她愧疚吗? 哼! 抓起一边的枕头,温郦心直接砸到了他的背上。 回身,看了一眼,韶?殷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了门口还呆站的佣人进来收拾,再给她拿些点心进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温郦心更生气了。 *** 跟着他进了书房,签完了该签的急件,单北瑞才道:“踩着兔子尾巴了吧!这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比起我对她做的,都不算什么!北瑞,我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如果不爱,给她希望,就不过分吗?算不上吧!这些年。除了舒小姐,我也没见你对什么别的女人特别用心!只是,这些年,温小姐对你的用心,的确是瞎子都看出来了!单恋,付出却得不到回报…估计是挺伤她心的吧!平心而论,除了男女之事上,温小姐的处理霸道了点,其他方面,真没什么可说的!一个大小姐,能迁就你的脾气,被你一拖这么些年。你说忙,有正事,人家就可以安静地在包厢外等你,只是为了多跟你说两句话,或者最后就只是说个‘再见’,平时也嘘寒问暖的,有事,总是不遗余力,虽然用到的地方不多,但毕竟有这个心,真是不容易!殷哥,说句不中听的!其实以温小姐的家事、才貌。要嫁个跟你差不多的,应该也不是难事。若不是你们早有婚约,是人都知道她这儿名花早有主,单就温小姐的美貌,想必这么些年,她也不可能乏人问津!严格论起来,她挡了你的桃花,你,也截了人家的蜂蝶啊!” 幽幽地,韶?殷也禁不住叹了口气:“是啊!以前,我从来没有细想过——我欠她太多了!” 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围绕在身边,很烦! “你不是没有细想过,是女人,你从来都没想过吧!要不,那么多国色天香的头牌轮流过,其中也不乏干净、貌美、还具有才华的,曾经不就有过外语学院的名花吗?您怎么可能一点念头都没有过?不说让你娶,让你包,玩玩的念头,你怎么都没有?要知道,那些女人,很多是被成千上百的男人眼巴巴的哈着,很多。当真比明星还漂亮、上档次!你的心思,根本就从来没在女人身上。这一在,人家一被抢,你就感到危机,紧张,就彻底沦陷了吧!其实,喜欢,分很多种,有时候,厌烦,也是一种本能保护的情绪,抵触‘沦陷’的情绪,许是你心里,早就爱得不可自拔了,才这么抵触她的靠近!” “可是,现在,她的心却偏向了别人。我却只能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她恨我,讨厌我…” 揉着额头,韶?殷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迷茫感,整个脸庞,都不自觉笼上了一层忧愁的阴霾。 “怎么会?那个风万里,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的女性朋友真要遍天下了。” 疑惑的话一出口,单北瑞灵光一闪,目光直直定了过去:“莫不是,你没告诉她那些事?” 否则,明摆着的事儿,怎么可能? “没有!” “殷哥,你怎么不拿那些照片给她看呢?她看了,肯定就不会了!” 苦笑了下,韶?殷还是轻摇了下头: “反正都已经恨我了,何必再去破坏她的美梦?估计就算我说了,我拿了证据出来,她也只会认为是我卑鄙,说不定还以为我陷害他呢?她说他让她感到了幸福,弥补了我的缺失跟伤害…我已经让她很生气很伤心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她碎了这个梦,我怕她承受不住!都是恨我,也不差这一点,何必再增添她的烦恼,让她伤心?我只想她能接受这个现实,不管主动还是被迫,跟风万里断开…这样以后,他再有什么,她也不至于太受伤!” “可是这样,温小姐,不,嫂子,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不会!她很单纯,也很善良!我相信,真心对她,我的爱,总有一天,能彻底感化她,挽回她,只是…我不能再犯错,一点都不能!就算她真得不能原谅,我也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以后,他都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 “殷哥,那你打算一直…这么软禁她吗?一时还可以,时间长了,温老那儿,也过不去啊!” “我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再等两天,至少,得让她差不多能接受了这个现实!这两天,我不去公司了,你多担待点,有事,打我电话,夜总会那边,你也注意点!” “我知道!放心!” *** 房间里,一个人闷着,拿着,温郦心也是脑袋空空,不知道何去何从。 眼角的余光看着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打扫的佣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太习惯。虽然是从小被伺候到大的,她也时不时任性,但这样的情况,懂事后,还是第一次吧! 她没有为难下人的习惯,也不会歧视下人,特别是工作后,她更能体会彼此的艰辛不易。 很快的。佣人又端了实盘送进来,她还是一点食欲没有,却没有在打翻。 床头的红本很刺目,却成了赤果果的烫手山芋。 要妥协吗?还是抗争?她该怎么办? 这一天,温郦心就纠结在这一个念头中,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而后接连的两天,不用韶?殷特意软禁,她都没有动弹的欲望,整个人就是软趴趴半死不活的颓废架势,像是缩进了龟壳,拒绝着外界的一切。 怕她不吃东西太伤身,隔天的时候,韶?殷就直接让医生送了营养针过来,直接威胁不吃饭就给她强行打营养针,见医生都来了,气,也没辙,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吃饭。 而且,她也没打算折磨自己,让别人开心。所以,虽然没出门,她却每天都吃得饱饱,不说话。满脑子却在思索解决之道。 每天,韶?殷都陪着她,即便不说话,也还是会定期往屋里送花,让屋里空气好一些,会开窗帘,让她感受下外面阳光的美好。经常也会一个人自言自语给她说一些心里话,让她试着给自己机会。 当然,每天,风万里的电话都会来,温郦心接了一次,说有事要处理。外出忙几天,拒绝了他的殷勤。 放下电话,从她沉重的口气,风万里就觉察到不对劲了,再想起自己几次去店里找过她,都没上班,又查到最后她是在华都消失的,已经猜到了大概。 这天晚上,他便主动叫了舒静过来,还特意叮嘱了她要小心点。他很少在酒店入住,知道温郦心不在,又了解舒静,他便直接约了家里,在风万里的认知中,没有什么比他的地盘安全,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为此,他还特意去品牌的珠宝店订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两人吃了个烛光晚餐,他才把珠宝推了过去。 “哇,好漂亮!很贵吧!怎么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为了我都能骨折,这点算什么?最近事情有点多,又怕你不方便,才一直忍着…对了,他那儿,最近有什么特别反常的情况吗?” 续篇 225 暗夜,她跑了 “反常?是有些事,不知道算不算…” 说着话回到客厅,风万里起身又走向了一边的酒柜,倒了两杯红酒,又拿出一颗糖果一样的东西放入了其中一杯,轻晃着,等待溶解: “说来听听!” 回眸看了她一眼,风万里还端起自己那杯轻抿了下,没急着往回走。不一会儿,舒静就迎了上来,端起另一杯,也抿了一口,异样的酸涩味道再度传来,怕他觉得自己low,她便什么也没说,继续又多喝了两口,放下酒杯的时候,却倍感舒畅,好像还精神了很多: “这是什么酒?好神奇的感觉…刚刚还有点困,现在好多了!” “这就是红酒的美妙之处,可以助眠,也可以提神,永远给你惊喜!女人,多喝点红酒还是很有好处的,皮肤也会变得红润!” “嗯!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还是怎么的,最近,他对我有些…冷淡,有什么事儿,都是属下过来帮我办,给他打电话,他也总说有事在忙!我感觉他好像有些想躲着我!但对我的要求,又基本都满足。基本每次都是派那个小江过来,他是单北瑞的一个秘书,我试探了几次,软硬兼施的,也打听到一点消息。确定的确是有g大的那个方案计划,他们也一直在开会讨论…标书,可能在公司!我会找机会去试试的!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怀疑我了?” 舒静一开口,风万里却不这么想,他大概能猜到,韶?殷这么避讳,更多的可能是要想讨好温郦心。 心里清楚的很,他却都没说,状似思考,片刻后,才道: “应该不至于。毕竟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就算过分关心了点,也可以是担心紧张他,不是?不过,静,韶?殷可是心狠手辣的,你不要太冒险了,打草惊蛇是小,万一伤到你…就太不值了!” “万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扑向他,舒静一脸的幸福,连嗓音都柔和了几分。 看着怀中的身影,风万里忍住了推开她的冲动,眼底闪过了一丝冷芒:如果她不是拿着当年的那些证据要挟他。他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当年是她主动送上门来,是她趁虚而入,让两人关系莫名其妙就煮成熟饭了。以为这么多年,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了,没想到,她还是一样,为达目的,可以各种手段。 若不是怕事情闹大、出纰漏,他何必这么?烦?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小江说这几天,韶?殷都没去公司上班…会议。不是推迟就开视频,重要的文件都是单北瑞代签或者带出去签!真奇怪,又不是病了不能动,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倒是小江几次三番上门问我有什么需要,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筹划什么?” “就…最近这几天吗?” 原本还在游移怎么开口打听下温郦心的事儿与他有没有关系,舒静这一番话,让他陡然联系到了一起。 他就觉得这些日子温郦心的态度很奇怪,而且连人都找不到了,根本不像是她平日的样子。 “是啊!就这几天!” “你知不知道他人在哪儿?有没有去他家里看过?” 对他急切的态度很是不解,舒静疑惑出声: “你怎么突然对他的行踪这么感兴趣?他的豪宅、公寓、加上夜店酒店到处都有他的专房。我哪能知道他的确切行踪?每次有事都是打电话,要不就是去华都!他的家,我怎么可能进去?到底有什么事?” “温郦心可能被他带走了!” “温郦心?!”尖叫一声,舒静的嗓音都拔高了几分,脸色也丕变:“你问这么多,就是为了她?你是不是还惦记这个大小姐?” 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舒静整张脸庞都狰狞了:“你让我去打探韶?殷,回到他身边,不会根本是为了她,让我拆散两人,这才是主要目的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舒静整个脑子也有些慌乱。 “你想哪儿去了!原本,我是想追她,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才是门当户对,我也不愿意天天看一个大小姐脸色过日子啊!我接近她…其实是,算了,跟你掏个底吧,免得你又想到这里来了!w.king集团是做珠宝生意的,所以,背后,其实他们一直在炒?金,低买高卖,才能赚钱啊,这个你懂吧!我收到消息,温老跟以前合作的公司闹翻了,有几个亿的资金现在腾了出来,所有人都在盯着这块呢!其实,我的公司底下也有做这个的,而且,我们的操作更隐蔽,更流畅,如果有他这笔资金,我们随便一操控,少说也能赚个上千万!你想想,只是倒腾一下,或许连一个月都用不了,如果他肯多放点时间,让我们操作,钱,不是滚滚来吗?这不比从银行贷款投资要省事的多吗?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就是温老南非的买钻渠道。w.king之所以做得如此红火,不就是因为他们的钻石想当顶级吗?同品质、同价位的居然都比别家高出一头,这里面的道道,你不想知道,这才是生钱的门路!你也说大小姐脾气难伺候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忍?经历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懂?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的世界!谁会嫌自己的钱多?而且,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现在的公司已经快被韶?殷挖空了,不止客户流失连员工都流动。国外那边,我半年需要汇报一次,如果不能及时补空,完成半年任务,我这个ceo很快就会被人取代的!所以,我要趁着温郦心对我还算亲近的时候…多拿点资源!” 半真半假,风万里一席话却把舒静唬得一愣一愣的,她根本不懂,所以听着就觉得十分严重: “那现在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夜总会,我有入股,你在华都跳过舞,对里面的人员跟政策都很熟吧!我也要挖空他的…台柱!帮你知道的,都跟我说一下…” “好!” 这一天,两人谋划了许久,也滚了许久,望着舒静明显有所改变的脸颊,风万里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幽暗: 别怪我狠,是你逼我的! ****** 另一边,在屋里闷了几天,温郦心也大约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天。又在院子里散步,同样身后还跟着所谓的佣人——小菊。说是佣人,其实是保镖兼看护还差不多,几乎是她的影子,寸步不离,连上厕所都在门口,那利落的伸手,几尺高的大树,都不用梯子,就能把她的丝巾取下来。 温郦心知道,电话虽然还给了自己,他这是暂时不准备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这多了一张纸,跟没有这一张纸,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结了婚,她的举动,关乎的便不再是她自己,还有两家人,就是偷偷摸摸的离婚,她身上也已经沾上污点了。 而接二连三的意外,也让她有了另一个认知:这韶?殷,根本就是个没底线的人!这件事若不彻底解决,以后,怕是还要牵累更多人。 她怕,怕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去伤害风万里!毕竟温家跟韶家的交情还在,就算自己抗婚,他应该也不至于太过分。而这件事,唯一牵扯的外人,就是他! 冷静下来,她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甚至连电话都没给风万里打,接的,也都是几句话就挂了,但她能感觉到,韶?殷在忍她,但每次风万里的电话,他的情绪就很明显。 她选择了静待其变,这一次,她没有贸然地去做什么,而是很沉?,很沉?,没有行动,连话都很少。 接连的几天,温郦心都是好吃好喝,屋里院里都会乱转,却很少出门,去了两次超市逛荡散心,也总有佣人跟着。而且,她发现,豪宅是相对僻静的,要走出一条大马路,才有出租,这一块人烟稀少,出入的都是私家车,是豪宅的聚集地,每栋豪宅都隔着很远的距离。 这天,又找了个借口说闷,她又去走了一遍超市,却是大致记了下路。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也安安静静地,吃着榴莲干,喝着买的饮料,对着笔记本看搞笑的电视剧,里面的人都笑得前仆后仰,她却面无表情。 韶?殷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她这副颓废的样子,一如往昔。 做到床畔,对安静却又明显改变了的她,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伸手,他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 “还生我的气?” 抬手,温郦心直接将他的手推到了一边,搬着电脑转了个方向,继续看。 自背后抱住她,韶?殷微微用了下力: “我知道我的方式不对,可我…也是?驴技穷了!我等不到你回心转意,我怕失去你,只能用这种方式…先留住你!我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力,如果可以,我不想再伤害你!心儿,跟我说说话,好不好?骂我两句也行!想不想去哪儿玩?吃什么?或者玩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心儿…” 她总这么闷着,他好怕她憋出病! “不想!” 转身,温郦心看着他。垂下眸子,又塞了一个小饼干进嘴里:“我才不骂你,浪费我口水,就不如你愿!” “心儿!” 见她肯开口,一把抱过她,韶?殷心情无比的激动。埋在她怀中,温郦心精灵的眸子却叽里咕噜的乱转。 “心儿,我第一次这么…追一个女人,很多事情,其实,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做!上一次有这种念头,还在学校。还没开始,就被掐断在萌芽中了,所有女人都知道,我有个小未婚妻,没有女人觉得我是真心的,只当我的表白是笑话!所以,那以后,我真得很抵触你,抵触身边的朋友总用羡慕又嘲笑的口气开我玩笑,一行人去挥霍青春却把我单独摘出来!虽然其实我对他们的活动根本也没什么兴趣!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所有人觉得我们郎才女貌,我们该成为一对。我就越抵触不想。我一直以为我不怎么在意你…可是从你不再缠着我,事实上,我的心也是空落落的,每次你出现在我的视野却不是我的身边,我的目光都会追随着你…不自觉的,控制不住的!可是你不再看我,不再过来…后来,你干脆离开了这个城市,其实,我有注意过你的动向,只是我也不敢问,觉得每次想起你,都是在打我自己的耳光!我一直执着在抵触排斥你的思绪中,一叶障目,被蒙蔽了心眼,完全看不到你的好,等我无意间发现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离我很远!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你了,我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可除了这样的方式,我不知道怎么夺回你,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怕时间越久,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心儿。别的男人做得到的,我一定也做得到,以前,是我没意识到,没去做而已,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伤你的心,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有意见,可以跟我说,只是别再这样抛弃我,行吗?我推开你,让你伤心了,你也抛弃我了,算不算小小的扯平了?现在,我们不是未婚夫妻,我们是合法的婚姻,新的开始,我们也重新开始,好吗?” 把玩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韶?殷重重亲了一下,转而掏出了一枚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眸光一顿,温郦心不自觉低喃出声:“梨心粉钻?” “嗯,专门为你订的!我觉得这一款最适合你!梨形的粉钻,稀少珍贵,最配我小公主,它的独特之处在于两颗特里安石头镶嵌在十一克拉的粉色‘梨’形钻石中间,如同‘心’形一般,心心相印,又跟你的名字谐音,像是专门为你而生的!答应我,给我个机会,我们权当试婚?如果一年后你还是决定离开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温郦心有些心动,眼底又有些迷茫:听着好像不错,就是他的信誉,她真得有点怀疑,他能做到吗? 一年后,他这能痛痛快快放手?怎么就是觉得不靠谱呢! 只是手上的钻戒,温郦心的确一见倾心,可见,他也是用了心的! 抿了下唇瓣,温郦心道:“那明天我想回家,去上班…” 这是答应他的提议了! “不行!起码过了这个月,才许你回去!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玩玩,或者在家里也可以,但是,暂时,你不可以离开我!” 这么短的时机,那头他还没搞定呢,万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他岂不要哭死了? 抬眸等着他,温郦心心里咬得滋滋作响:看吧,才试探一下,就露馅了!就知道他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这月才过了一半,他还想扣着她到月底?怎么不扣着直接过年? 嘴角不自觉的一撅,温郦心的气恼也是难掩。 轻搂着她,韶?殷直言不讳:“别生气…我只是怕你,跑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要住在这里,公司有事,他们会打电话过来,就忍忍,多休息几天,嗯?” “我说‘不’,有用吗?” 反讥了一句,温郦心气得肺泡又涨了起来。 “乖!” 见她似乎有妥协,韶?殷很欣慰的笑了,再度抱紧她,揉了揉她的秀发,第一次拥着她,感觉到了真实。 ******* 接连的两天,两人算是相处融洽,温郦心也表现的特别乖,还亲自下厨做饭了。可想而知,韶?殷看到,是何种心情激荡的澎湃。 几天观察下来,郦心也发现了,晚上,他睡在身边,反倒是一天中对她最松懈的时候。没有一堆伸手利落的佣人跟着,她反倒自由。 这天晚上,两人吃了饭,温郦心还特意灌着韶?殷多喝了几杯酒,因为前车之鉴,每次,喝酒韶?殷都特别的注意,即便酒量不错,也留有很大的余地,不敢让自己喝醉,不知道这天气氛太好,还是被迷醉了,他的确喝得有点多,上床的时候,竟特别的困倦。一直,两人都是睡在一间屋里的,开始的几天,韶?殷睡沙发,后来,就同床,也是单纯的睡觉。 这天晚上天空阴沉,格外的闷燥,一如往昔,任他抱着。温郦心却很乖很乖。 夜色渐沉,直至身边轻微的鼾声传来,她才缓缓睁开了眼,先试探的去了趟洗手间,见床上没有动静,她便塞了一个枕头进他怀中,而后蹑手蹑脚的换了早就准备好的轻便衣服鞋子,猫着步出了门。 顺利的出了豪宅的侧门,温郦心一路小跑,直奔预定的街道,很快拦截了一辆出租,却是报了风万里的住址。 “司机先生。?烦你快点…” 不时地往身后看,郦心很怕被人追赶,直抵地点,她是用为微信结的账,下了车,零星的小雨已经飘起,她飞奔着往记忆中他提的住址奔去,刚冲过拐角,却见门口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打着伞匆匆走出,急慌慌的也是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了另一边的路口—— 续篇 226 惨遭打击,大病一场 门口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打着伞匆匆走出,急慌慌的也是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了另一边的路口。 见鬼一般,足足呆愣了三秒,猛地一个刹步,温郦心的心头也陡然就窜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这是…他的家吗?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女人走出?会是谁呢?’ 即便有路灯,毕竟是晚上,女人又打着伞,天又雨雾迷蒙的感觉,温郦心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脚步却明显放慢了: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会的!’ 猛摇了下头,郦心又快速往门口方向冲去: 大半夜跑来一个男人家里,的确是不合适,但除了这个时间,她根本没有机会,即便可以跟他通话,身边也有人盯着,而且电话里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可真跑出来了,温郦心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可是,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飞迪路297号?是他的公寓!真得是他的公寓! 前面的小花园是半开放式的,不自觉的,温郦心的眸光再度落到了一边的偏门上,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那刚刚…那个女人? 看屋里似乎没亮灯,想着也许是过路的,她看错了也说不定。 转而,她便也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温郦心才惊觉自己一路恍恍惚惚地。居然连提前给他打个电话都忘记了,恍惚成这般,还能看清什么? 摇了摇头,她便直接按了门铃,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他,跟他说说这些日子的心事,刹那间,一股委屈的酸涩感竟然涌上了喉头。 呆着着,温郦心正在想要不要‘按第二次,他听到没’。抬不抬手纠结间,房门倏地打开了,本能地,抬眸,她便唤道: “风…哥…” “又落下什么了?” 以为是舒静又折回来了,风万里想都没想就开门出声了,四目相对,瞬间,像是万道霹雳滚滚砸下。 温郦心的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风万里只裹着半截浴巾。上半身过裸着,头发还有些滴水,而他的手里居然还握着一个撕开口的套套的小袋子。 看了又看,温郦心瞪得眼珠子差点都没掉出来。 “郦…郦心?” 原本是在房间里打扫卫生,听到门铃声,他就急促下楼了,做梦都没料到,门外,是温郦心,再见自己无意识抓着还没扔掉的东西。他顿时更是像被烫着了一般,慌乱地甩了出去。 脑子里一阵乱哄哄的,风万里也慌了手脚:“郦…郦心,你听我解释…” 蓦然回神,温郦心接连踉跄着后退了两个大步,吼道:“你不要碰我!” “郦心!”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 像是掉了魂一般,温郦心整个胯下了肩膀,缓缓地侧转了身躯,整个人都是呆傻的: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没看错。她不是做梦…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 “郦心,下雨了,有话,我们进去说!” 踩着拖鞋,又衣衫不整,风万里下意识的伸手,也有些十分着急,手下一个落空,就见温郦心呆愣着转身,失魂落魄地往门口走去。 “郦心!” 呼喊着,风万里的脑子也是一团乱麻,转身又回了屋里。 雨中,没头苍蝇一般狂奔着,水渍滑满了脸庞,她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一个劲儿的拼命的跑着,想要逃离—— 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雨势突然哗哗大了起来,砸的她睁不开眼,趴在地上,她忿忿地砸了两拳,失控的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 一路追来,远远地,韶?殷就看到了地上的身影,停下车子,就跳了下来: “心儿?” 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韶?殷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拖着她,用整个身子挡住了她: “心儿,起来!这样会生病的!” 整个身体都像是僵死了一般,她还在喃喃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都这么对我?” 回眸看了远处亮灯的住宅,韶?殷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你别这样!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不值得…心儿,你先起来!” 明明瘦弱的她,这一刻,身子却像是重了几倍,韶?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拖了起来: “他不懂珍惜你。他是个傻瓜!他眼睛瞎了,他不值得你这样!心儿,你醒醒,你别这样…” 拍打着她的小脸,韶?殷试图换回她的思绪。 涣散的焦距渐渐集中,温郦心却突然揪住了他的胸口: “你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骗我?都要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奋力地捶打着,温郦心泣不成声,片刻后,身体却都软滑了下去。 “心儿!” 一把抱起她,韶?殷还是尽量躬身替她遮挡着风雨,将她抱上了车。 另一边,穿了衣服,拿了伞追出来,风万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急速的车子火速掉头离去,‘嗖’得一声。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伞掉落在雨中,风万里呆站了许久许久—— *** 讲暖气开到了最大,一路,韶?殷狂踩油门。 回到家,他便将她直接抱进了浴室,忙忙活活的给她放了热水,准备换洗的衣裳。而郦心,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时不时地就是呆坐着。 最后,不得以,韶?殷只能全部动手了,而她,竟连抵触都没有,就由着他将她清理干净,拿了宽大的浴巾整个包住了她,而后又将她抱回了床上,韶?殷还下去替她煮了碗姜汤: “喝了再睡,驱寒!” 塞到她手中,见她也不动,最后,他一勺勺地喂到她嘴边,她才机械的吞下了大半碗。帮她把头发吹干,韶?殷才起身进了浴室,也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衣服。 走出,见她还怵在床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韶?殷才缓步走向一侧,熄了主灯,往另一边走去。 原本还有些生气她半夜落跑、还不告而别,气她对风万里的用情,可这一刻,看她脸色铁青、像是被打蔫的花儿一般的样子,韶?殷又气又心疼。 转而,还是抱过了她,紧紧按在怀中,却什么都没说。 无声的泪,潸然而下,温郦心没有动作,也什么都没说。 慢慢地,两人都趟了回去,他还是抱着她,这一次,双手缠绕,紧扣,将她圈在了怀中,看她微微抽噎着乖乖闭上了眼睛,韶?殷才跟着打了个盹。 折腾了半夜,两人都有些累。 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是个适合拥抱、沉睡的夜晚。 昏昏沉沉地,温郦心也进入了梦想。 梦中,一个俊朗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院中玩耍,身后的桌子旁,一名美妇人在摆弄着点心,男人挥舞着飘逸的风筝跑着,身后,小女孩笑着追着,偌大的庭院,都是欢声笑语… 梦中,一个憔悴的妇人坐着轻咳着,中年男人站着手舞足蹈,他说‘他不想离婚,但是他更想要个儿子,她已经不能生了,希望她能接受另一个女人’,两人开始吵,女人开始哭。门后,一个女孩瑟缩的呆站着; 一座同样华丽的别院,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同样的眉开眼笑,地上,玩具车跑着,空中,小飞机飞着,一边,还有个女人温柔细语,却是说着另一个女人的坏话——‘自己是病秧子。不能传宗接代,还不许别人?这么自私,难怪生不出儿子!’ ‘女儿,都是赔钱货,早晚是人家的,什么事都办不了,还是要有个儿子…要不怎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这要在古代,她早该被休了。还容得她同不同意?我们儿子这么棒,不比他十个闺女强?那种要人没人,要德没德,就一个女儿,没指望了,还不只拖你后腿…不知道你留着干什么?’ “女儿都大了,不用总陪着了!以后你要多过来看看我们儿子…不能让他缺父爱,会自卑的!以后你也要小心点,要让她习惯一个人,天天跟她妈在一起,你一冷落,还不抱怨死你?所以,以后,你要少陪她,让她习惯,不能宠…” “妈妈,爸爸为什么这么对我们,就因为我不是儿子,比不上男人吗?” … “心儿,你妈妈走了很多年了。爸爸想找个伴,不是…柳阿姨,爸爸已经跟她断开了,是爸爸以前的…一个恋人,没想到还能遇到。爸爸接她过来,我们组个家好不好?张阿姨还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很乖巧很懂事,爸爸很喜欢她,跟你作伴,当个姐妹,好不好?” “爸爸给她跟心儿买的礼物,一人一件…张阿姨家里穷,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所以,爸爸让她先选的,一模一样,她穿粉红,心儿就穿粉绿,好不好?明天,心儿就把这件送给她,好不好?” 华都夜总会,他推开她,对她严词厉厉…她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碰她… 他送她玫瑰,他们看电影,他说喜欢她,他说不在意她跟别的男人…他宠她,他带她去做最贵的精油按摩,他的细心。他的体贴…两人的欢声笑语,转而,便是雨夜中,他跟女人缠绵分开的场景… … 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片段放电影一般的闪过,不停地摇着头,温郦心断断续续的呓语嘟囔着: “为什么…不要我们?” “不要!我不要!我不同意!” “为什么推开我…”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 一早,韶?殷是被温郦心打醒的,睁开眼,就见她紧闭着眉头,身体时不时摇晃下,跟着手舞足蹈的: “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疑惑间,韶?殷刚想唤醒她,又一道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不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不要这么对我…呜呜…” 手一顿,韶?殷的心也跟着一揪,转而轻轻拍了拍她:“没事了,不丢下你,要你,要你,乖!” 这是做噩梦了吗? 一丝冰凉穿透指尖,韶?殷才惊觉她身体居然是冷的?再摸向她的额头,却热得烫人。 “该死!发烧了!难怪都说糊话了!” 快速起身,韶?殷找了药给她喂了下去,又倒了些水,让迷迷瞪瞪的她灌了下去。 外冷内热?是不是也该让她发发汗? 转而韶?殷把暖气开大,又加了几床被子,一边用冷毛巾帮她降温,一边用被子帮她发汗,能想到的招儿,他全用上了。 一番折腾,看她体温慢慢改变了些,韶?殷才稍稍放心地又回笼打了个盹。 这一夜一早的折腾,当他再度睁开眼,已经过了十点,差不多完全是饿醒的。天色灰蒙蒙的,还很是阴沉,见身边人温度退了大半,还在熟睡,韶?殷便没再吵她,而是起身洗漱。吩咐人准备好了午饭,又安排了人进来照顾她,才去处理些事情。 进门,见她嘴唇有些干裂,还在睡,不放心地,他又把司南钧给叫了过来。 替她打了一阵,又留了些药,两人才往门外走去。 “她还好吧?严不严重?” “风寒入体,轻度肺炎,打个消炎针,吃点药,多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的!你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了?我看她迷糊都直喊‘不要’…有点过分了啊!她太瘦了,身体也有些弱,这哪能有什么抵抗力?而且病人明显心情不好,满脸郁积的?气,什么病,能好?是药三分毒,你还要多照顾她一些。强身健体,保持心情愉悦才是关键!”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注意到他眼角的乌青,司南钧便没再说什么。转而,离开了。 待韶?殷再度回到房间,温郦心已经半仰趟地坐起了些身子,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失去往昔的光芒,呆滞涣散,韶?殷钢走近。却见一边床柜上她的居然亮了起来,伸手,他刚想挂断,突然,温郦心却接了过去—— 续篇 227 感情升温,鱼死网破? 望了半天,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却并没有出声。 那头,也同样,电话接通的一刻,居然也是沉?了,两人握着电话,许久都是空置的。 片刻后,一道悲恸又空灵的嗓音才缓缓传了过来,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知道这一刻说什么都是晚的,风万里是恨的,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只差最后一步,开口,他眼底的泪也是遏制不住的。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仰头,温郦心的眸光飘忽更幽远: “不需要!我去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这样很好!以后,不见!” 说完,她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去找他,更多的,也许是寻求安慰,商量解决之道。但是,悬崖边上,他却推了她一把,狠狠地—— 再度亮起,这一次,温郦心直接选择了关机。 泪,潸然而下,冲刷得没有脸色的脸庞越发的苍白剔透,像是随时要碎掉一般。 抬手,韶?殷抱过了她,将她按在胸口,同样的什么都没说。 这一天,温郦心病得很厉害。昏昏沉沉的不是在睡,就是半仰坐着,望着一边的窗户,发呆,不吃不喝,也再没有一句话。 韶?殷很担心她,帮她冲了几次的蜂蜜水给她当水喝,一天的饭菜都给她准备着。 她第一次下床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纤弱的身躯,一夜间,似乎又瘦了一圈,风一吹。就倒的感觉。 韶?殷扶着她去洗手间,一直在门口等着。 出来的时候,温郦心已经简单洗漱过,连头发都梳理整齐了。 “心儿?你还好吧!”大晚上的,她突然擦了口红,韶?殷着实愣了下。 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温郦心的眼皮煽动了下:“嗯!” “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你现在要吃些清淡的东西…” 见她回到床上,又是一样半仰趟的姿势,韶?殷摸了下她的脸颊,道:“早点好起来!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看着面前温柔抚慰的大掌,温郦心的眸光微微一顿。转而点了下头。 转而,被他喂了大半碗粥,她全吃了,最害怕、能不吃就不吃的药,这一次,含着泪水,她吞了下去,而后灌了几大杯的蜂蜜水。 看她‘咳’得痛苦,韶?殷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了下气。 每次吃药,她都像个孩子,可这么痛苦又这么痛快的吃下去,他是第一次看到。 “闭上眼睛。再好好睡一觉!天亮,就好了!” 像是美丽精致的小公主,很快,她就熟睡了过去,只是浑身上下,全都写满了‘破碎的伤痕’! 而后接连的两天,温郦心一直在床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一整天,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是目光呆滞的望着一点,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像是坐禅的老僧一般。 韶?殷很担心她。挖空了心思给她弄吃的,给她讲笑话,有时候,她也会扯扯嘴角,最后还是一样。 这天,进门看她又是这样,懒散的半仰趟在床上,又对着一处发呆,韶?殷放缓脚步走了过去: “小懒猫,发霉了,喊你姐姐出去晒晒太阳吧!” 回神,温郦心疑惑的看了他两秒,才见床上放了一只肥嘟嘟的“加菲猫”,浅棕白的猫猫特别漂亮,软厚整齐的毛毛,染色均匀,半蹲坐在床上,扒着两只小爪子,一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点蓝色,半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要泣、又呆萌至极的样子,可爱到爆。 瞬间,眸底就闪过一丝喜悦之色。 抓起猫猫,韶?殷就塞到了她的怀中:“快抱着你的懒妹妹,出去晒晒吧!” 揉着猫猫柔软的身躯,温郦心抬眸觑了他一声:“你才是猫!” 会偷腥的猫! 骤然想起什么的,刚刚勾起的唇角又耷拉了下来,垂眸,温郦心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跟别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温暖的依赖感,没想到,他会跟他的父亲一样,她以为会永远爱护她、绝对不会不要她的人,居然也抛弃了她?!他,不爱她,推开她,她勉强还能接受,可为什么一个对她那么好,那么照顾,时时刻刻仿佛都要把心掏给她的人,也这么对她? 父亲,曾经视她为掌上明珠,可一度,她跟母亲还是被他舍弃在一边; 风万里,私心里,多少她还有有些‘下嫁’的委屈感的,可是她选择忽略,因为他对她好,她只是想要一个‘不会背叛她,不会抛弃她,不会伤害她’的男人,没想到。看不到的地方,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跟她见到的所有男人一样,他呵护她,尊重她,只不过是她虚构的一个梦而已!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一直想不通,他这么做,是寻求平衡,还是报复她?还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才在她面前虚伪做戏? 心,很寒,像是回到了母亲病重,父亲却让母亲接受情人私生子;母亲去世,父亲却要令娶她人,还把对方的女儿看得比自己还重的时候。 她,像是回到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最亲的人抛弃了!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对别人的孩子比自己好,为什么漂亮的衣服要让她先选,为什么她要接受别的女人跟她住一起。 所以,她不同意,她哭。她闹,她把两件漂亮衣服都剪了,她不见那个什么所谓的漂亮阿姨,不接受什么会对她好的阿姨,不需要什么破姐妹… 她发奋的学习,她要比那个弟弟出色,她要比男人出色,她要离开那个剥夺了她所有快乐、所有幸福,让她孤独痛恨的地方! “我说了,你会信吗?如果我把他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的照片给你看,你一定会觉得是我故意陷害他,会更加恨我吧!反正都是更恨我,为什么还要碎了你的梦?增加你的痛苦?” 轻抚着她的秀发,韶?殷眼底满是疼爱: “反正我已经把你变成我的妻子了,以后,你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我以为早晚都可以让你接受,没想到你还是…” 跑了! “不告诉你,你都伤成这样,如果早告诉你,你还按捺的住吗?就算不信,你也会受伤的!” 这一次,虽然不是自己伤的,韶?殷却能联想到当初自己对她的伤害,该是何等的深重,第一个让她消瘦憔悴的罪魁元首,是他啊! 抬眸,郦心直直望了他许久许久:“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知道! 开口,韶?殷却是另一番说辞:“我不想知道!”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喜欢另一个男人,为她难过的事儿! “你不知道!” 一眼,温郦心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也难得地敞开了心扉: “因为,我又被一个我以为此生绝对不会负我的男人…抛弃了!从小,我的父亲就特别疼我,我要什么,有什么,到哪儿都抱着我,所以…一直,我都想不明白,那么疼我的父亲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阿姨家的‘弟弟’就不要妈妈,不疼我了;后来,我慢慢开始懂了,儿子女儿是不一样的,我勉强可以接受自己的弱势,所以我发奋我努力…可是后来,他又有了一个阿姨,第一次要正式见面,他买的礼物居然又让阿姨家的女儿先挑,我不懂,为什么我的父亲对别人家的‘女儿’也比对我好…我母亲不在了,我恨他,可他依然是我最爱的父亲,是我记忆里最疼我、最宠我、最纵容我的父亲,我以为这辈子唯有父亲永远不会抛弃我,可是他却一次次地抛弃了我!或许我没那么爱风万里,但是曾经,我的真得以为,这个世界上…唯有风哥,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我、伤害我、抛弃我,他说,我爱你多久,他就爱了我多久,他是为我回来的…” 所以,她不想再去苦恋、受伤,她更想跟他平淡一生,可是这样的男人,居然也—— 温郦心的内心是崩溃的,孤冷的,强悍外表下的脆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其实,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份温暖,一份爱,一份不会舍弃的真心! 可似乎不管她如何付出,选择什么样的人,这都是像是她一个不可及的梦。虽然,她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她最能靠的就是她自己,所以,她努力拼搏,认真争取着想要的一切,但终归,也还是有她求而不得的! 她看似什么都不缺,内心却最是孤冷。她看似强悍,内心却脆弱到不堪。 伸手抱过她,韶?殷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我知道了,我懂,我懂了!” “心儿,伯父还是爱你的!他从来没有抛弃过你啊。或许他曾经彷徨过、忽视过,但血脉里的东西,是割舍不断的!任何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第一个出来保护他的小公主!每个人都会犯错,谁也不可能做到满分,他也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不是吗?老天是公平的!如果他不爱你,不疼你,他怎么会这么多年因为你而一直未续弦?在他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啊!其实,你不孤独,有很多人爱你、疼你、关心着你,你还有莲姨。你衣食无忧,你有父亲,还有朋友,还有我…你可以比很多人都幸福!不要太执着于过去,不要苛刻的追求完美…浪子回头金不换,是不是?给我机会照顾你,我不会再让你伤心的,我们的人生都才刚刚开始,并不晚,对不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未来,让我追着你,我们可以缔造我们的幸福!心儿。明天这个世界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也许某天突然就世界末日了也说不定,我们能过的,能认真对待的,该是眼前!过好每一个今天,何惧未来?曾经,你追着我,现在,你却在拒绝我,不到今天,你我大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逆转吧!所以,不要担心未来,不要怕,迈出这一步,我们也可以柳暗花明,幸福一生也说不定!都说婚姻是一场豪赌,我已经押了我全部的赌注,为了这个户口本,我可是被温老折磨了一晚上,你爸爸的棋,你该明白的吧!你呢?愿意赌一次?跟一次吗?” 温老,简直堪称‘棋痴’啊! 他放水太明显,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用力了,赢了,又被他拖着各种‘再来’;要放水还要放的适当自然不留痕迹。还不能放太早,太考验他了! 四目相对,沉?了许久,温郦心还是被他说服了,很郑重地,点了头:“嗯!” 既然已经结婚,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这段深恋一次机会吧! 顷刻,韶?殷也笑了,笑得妖孽,笑得阳光,从小到大,温郦心都没见过他这般温暖的笑意,整个眸子都是眯起的,别样的眉飞色舞,帅气逼人。 “走!带着你的小姐妹,我陪你去院里走走!晒晒太阳,杀杀菌!你这小身板,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 “什么?你的小姐妹!咬他!” 抱着猫猫,温郦心也笑靥如花:沉静了这么多天,其实很多事,她也有些想开了,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既然勉强不了别人,她只能改变自己! 她下了床,韶?殷已经拿了宽厚的大衣给她穿套了上去,看他还给自己拿了帽子,围巾,温郦心直摇头: “还不到冬天——”哪用捂成这样?不是让她晒太阳的吗? “多穿点,别被刮跑了!” 撩出她的长发,韶?殷帮她整理了下:“外面有风,一下子吹太多,怕你受不了,听话!” 说着,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门口处,帮她选了双平底带点薄绒的小皮鞋。 随即,韶?殷拉着她。郦心抱着猫猫,两人往楼下走去:“猫猫都没穿衣服,给我穿成粽子!笨死了!对了,殷,我们给它想个名字,好不好?” “还用想?不叫‘懒懒’就叫‘笨笨’呗?” 扭头,看了她一眼,韶?殷还一副,跟你一样的小眼神! “切!你才又懒又笨!”嫌弃的轻嗤了声,温郦心却没发现自己把自己划成了跟猫猫一派,惹得韶?殷一阵轻笑出声。 “叫‘念念’吧!”纪念他们新的开始! “嗯!你喜欢就好!心心念念,果然是姐妹!” “你又取笑我!念念,咬他,咬他…”嬉笑,说闹着,两人也追逐走向了院中。 将猫猫放下了地,两人牵手在院中走了走,凉风徐徐,突然间,温郦心觉得,也许,以前,她真得太过于执着了,或许,他也可以很不错—— 是谁,她现在已经彷徨到无心再度细想。只是觉得不用再费心解决这乱七八糟的感情生活,很轻松,顺其自然的感觉,很不错! 以后,她会调整好自己的分寸,不会再强求!若是无缘,强求,又有何用?风光如此之好,两个人,当然最好,可她一个人,也可以好好享受。 *** 另一边,攥着,吧台边,风万里第一次灌了不少的酒,整个人都像是颓废了,被一层极致的灰暗笼罩着。 的屏幕上,是郦心的一张侧面照片,是多年以前,他偷拍的,一直藏在最隐秘的心底。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这么多年,不管做了什么,男女之事上,其实他一直很控制。 除了当年的舒静,这些年,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女人,只除了一段露水姻缘。甚至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她,是他今生唯一的理想。当年,离开,他就是抱着要跟他一起的念头,这些年,在外漂泊,多少死里逃生,也全是靠对她的思念撑了过来。 没想到,愿望即将成真的一刻,却破碎了? 心都像是被挖掉了,脑子里全是风雨那夜她受伤、逃离、哭泣的影像,举杯,风万里又一饮而尽: 这件事,他无法解释。想狡辩,他都不敢。 毕竟‘纸包不住火’,他跟舒静的事儿,她真要查的话,肯定有迹象。只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会三更半夜找上了门。 他之所以不跟舒静去酒店,就是因为怕有迹可循,不能去舒静那儿,是因为韶?殷经常回去,而他的家,是他的私人居所,从来没有人来,他也不会招待朋友。多数。她都是十点以后才来,天不亮就会离开,原以为是最安全的,没想到—— 烦躁至极,风万里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是不停的喝酒,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才能挽回! 上方,跳跃的名字闪了又停,停了又闪,他却已经无心理会: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早知道,那些照片的事儿,他就该冒险下狠手,而不是用这种全权的方式。只差一步,却功亏一篑了! 拳头攥得咯咯响,很快,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起身,他还是去开了门。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些天都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见我?你什么意思?现在是想甩了我吗?” 抬手,舒静已经掏出了录音笔: “别忘了,那些照片,还有,你跟我说得话!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续篇 228 所有,全为温郦心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原本心里就一直没有底,风万里接连的反常,就让舒静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像是回到了曾经分手的前夕。 苦熬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她选错了,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像当年,傻傻地就听天由命了! 上天既然安排了再一次的相遇,她就要把握机会! 冷笑了两声,这一次,风万里连应付都再没有:“想跟我上一条船,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风万里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阴盲: “你有什么?家世?美貌?才学?好的性情?你,一样都没有!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喜欢你?就算我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我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除了一个进过局子的赌鬼老爹,一个懦弱拖后腿的母亲,你有什么?” 一个甩手,风万里将她推到了地下: “你以为我真喜欢你?真怕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怕的,不过是郦心看到那些照片…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你以为我还介意,还会供着你,哄着你?如果不是怕你藏私,弄巧成拙,我早就找人把照片抢回来了,用这么麻烦?你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这种满心算计,跟你甜言蜜语、还带着录音笔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真心?会选一个这么深沉的女人在身边?我还没活够!我怕我的钱,我自己,最后都败在你手里,还死得——不明不白!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爱的人,是温郦心!在我眼里,你给她提鞋都不配!从我懂爱情开始,我喜欢的,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我出国,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原本,不管怎么样,念往昔的旧情,我不会亏待你…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之门,你偏要闯进来!如果不是你,我的梦,很快就成真了!都是因为你!” 气愤至极,风万里一脚踹了上去。气得呼呼直喘。 “不!不是真的!你骗我!万里,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真的爱你,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怕失去你!” 抬手,哭吼着,舒静把录音笔扔掉了: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改,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好不好?万里,你还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很好啊!你不是还想要g大那块地吗?你不是在挖北冥夜总会的人吗?这些我都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合作的很好啊!我不是一无是处不是吗?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万里,我是真得喜欢你,才这样的…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想要跟温郦心在一起,我也同意…我们可以不见光,只要你别抛弃我!万里——” 看她抓着自己的裤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风万里更觉得厌恶至极,猛地一个很拽,就拉开了一段距离,又将她甩在了地上: “你是傻瓜还是蠢货,听不懂人话?你以为我真在乎那块地?非要挖那些头牌不可?舒静。那我就跟你讲实话,那块地,那些撑场子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是可有可无!指望这样的投资赚钱,我早就饿死街头了!那些,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打发你、顺便让韶?殷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而已,当然如果还顺便能增加我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呵呵…” 笑着,风万里却比哭得还难看。他做这一些,都是为了——温郦心。 可偏偏,他也许能顺利施行一切。拿走一切,最最想要的,却—— 终归,现在,败得一败涂地的是他!原本,她的心是偏向他的,即便韶?殷占了先机,可是,那一晚,因为那一晚! 他恨! 拳头攥得咯咯响,风万里痛恨之极:她居然会半夜跑来找他?她该是受了多大的罪才冒雨半夜跑了出来,可是他给她的却是—— “聪明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以后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说完,风万里直接转身上了楼,只留下一抹孤冷决绝的背影,跟杜鹃泣血般的悲伤啼哭—— *** 像是人间炼狱中走了一回,温郦心也觉得自己颓废太久。经常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被韶?殷逼着在家多休息了两天,这天量过了体温,送走了医生,温郦心逗着猫猫玩了一会儿,才走向了一边沙发,沙发上,韶?殷还在审核签单北瑞送来的文件。 直至他将最后一份收好,郦心才笑着坐到了一边的沙发沿上,抬手圈向了他的颈项:“嘻嘻…” 看她笑得贼贼的,将文件全部装回了公文包,韶?殷才伸手抱过了她:“怎么,有事?” “你都陪了我很多天了,总这么旷工,员工没意见,单助理,天天两头跑…肯定也有意见了吧!” 背后里,指不定多少人要骂她‘红颜祸水’了!最初,他估计是怕她跑了或者出幺蛾子,留下,她能理解,可是他们关系都缓和了,她就是个小发烧,还早好了,他还这样天天在家办公,的确很让郦心意外。 虽然在家,他陪她的时间也不多,但至少饭点,全是她的!这几天,他对她实在太好了,经常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听着…这是开始嫌弃我的意思了?不喜欢我陪着你?” 轻刮了下她的鼻头,看她脸颊红润也丰腴了些,韶?殷也颇为欣慰。不枉费天天炖着补品了! “当然不是!就是,我…我也想去上班了!而且,我这些天没回家,都没怎么交代,莲姨肯定担心我了!医生都说我没事了,明天,我想去上班,总不能一直被这么金屋藏娇吧!会长霉的,你不是要我经常晒晒太阳,才能增加抵抗力吗?上班,也是加强锻炼嘛!再说,我也不想你一直这么辛苦,来回跑着电话折腾…” 还经常传达命令拐几个弯的曲折,最近他也没少发火,可即便对着电话,他都毛了,他竟然还耐着性子对她,想到这点,温郦心还是很感动的,突然间发现,或许以前,自己的方式也有问题,两个人,其实,或许最不懂的,不是爱。而是——方式,交流、沟通、相处的方式! 慢慢地,她也发现,有时候,撒娇示弱好像更管用!就像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也是…可以攻破的! “上班是可以,回家吃饭,也可以,住,不行!我喜欢,晚上身边有你的感觉…” 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也休息的特别安心: “过些日子,等我爸见完朋友回来,我让他们去你家正式下聘提亲,选个?道吉日,我们结婚!” “你说…真得吗?”他是要给她一个婚礼,对外承认她吗? 虽然已经领证,但毕竟没有仪式,总感觉像是私定终身,这一刻,温郦心不自觉的笑眯了眸子,整颗心都是跳跃的,却也隐隐透着不安。 “这还有假的吗?娘胎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浪费!我很确定,我要心儿做我的新娘!” 轻抚着她美丽的脸颊,到了嘴边的三个字,韶?殷竟有些激动的说不出口,掀了几次嘴唇,最后却是红了脸。转而,他直接在她唇上落下了缠绵的一个深吻,想要借此传递自己的爱意。 瞬间,温郦心更是激动莫名,甚至眼底都涌上了酸涩:“可是,你都是跳跃式晋级,都没跟我正式求过婚…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原本是想澄清当年那件事的,但话到了嘴边,温郦心猛然想到他还没说过‘爱她’,而且两人的进展,明显是基因突变的既视感,突然间,她也疑惑他如此迫不及待会不会仅仅是因为风万里、因为男人自尊、好胜的一时冲动?他是真得想跟她这个人在一起?还是只是享受赢得她胜利的一时快感。 “嗯?” 见她看着他,半天没出声,韶?殷也很纳闷:“什么事?很难启齿?那就别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虽然知道他并不知道当年那个女人是她,但温郦心却不知道,他把别人错认了。 所以,纠结了下,她却转移了话题: “我是想说…你真得不介意,我…第一次不是给你?我听说很多男人家暴…都是因为这个!我怕!” 声音越来越小,温郦心闪烁其词,一副‘马上要被打’的架势,气得韶?殷差点没吐血,抬手狠狠点了她的脑门两下: “我是该狠狠揍你一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虽然他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说一点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但他也不是不懂事理,他太清楚,如果他想要,早就是他的了,她曾经全副目光都在他身上,是他将她推开,推给了别人,今日,即便她做了什么,也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去怪一个因他出尔反尔而有所偏差的女人? 怜爱的揉着她的秀发,韶?殷在她唇畔轻点了几下: “我的老婆,是用来疼的!我们说了,要重新开始!是我没有早点进入你的生活,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这件事,不要再提,也不许在想,它不会成为任何的借口跟理由!” 以后,他不会给她红杏出墙的机会!他,以前也不干净,而且,比起身边的女人,她真得好太多,值得他珍惜拥有! *** 这天,冲过了澡,温郦心就上了床,给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就搬着pad在床上查阅资料。 韶?殷一进屋,就见她弓着身子,还裹了厚厚的浴袍,姿势看着就极致的怪异。 坐到一边,韶?殷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大晚上的,她怎么把自己包成这样? “没有啊!”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温郦心不好意思的拉了拉浴袍。 以前。她穿着轻薄的睡衣,也不会多想,可最近两人关系缓和了,一到晚上,她其实都挺不自在的,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在睡衣里面还加了内衣,只是把内衣口子解开了而已。 但是,今天,胸部开始胀痛了,她知道这是每次月经来前的反应,她想舒服又有些不好意思。就直接多裹了两层。 “嗯!” 见她也没发烧,脸还红扑扑的,韶?殷也没再多问,转身,便去冲了澡。 “明天不是要上班,今天早点休息!” 上床都关要关灯了,见她居然还裹着,韶?殷很纳闷了:“穿这么多,不累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她裹着浴袍就不说了,双手还全抱在身前,一副生怕他越雷池的样子,韶?殷哭笑不得,也奇怪了: 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吗?还有什么他不能看的? 见她一个劲儿的直摇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裹得跟个兔子似的,加上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当真呆萌可爱到不行。 侧身,韶?殷的手直接探了过去:“怎么,藏了金子?捂这么严实?放心,大灰狼也是有品的,不会强吃生病的小白兔!” 两人刚扯了一下,一道重重的抽气声就传了过来,下一秒,便见她侧转了身躯,又是半环胸的姿势。 “心儿,怎么了?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看医生去!” 强行将她拉回,韶?殷一副要准备下床的意思 红着脸,温郦心又将她拽了回来:“没,没事…就是要来那个了,所以,这儿有点疼…正常现象。来了,就好了!” 不好意思的,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那个?哪个?”一时间,韶?殷没回过味来,温郦心嘟囔地又咬牙解释了一次: “就那个!”他能不能别再问了,她的脸都要丢光了! “女人,每月那个!”猪头,笨死了! 瞬间恍然大悟。韶?殷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害羞的:只是他的确不知道,来那个,还有胸口疼的! “那你这样管用?疼得厉害吗?要不,去看下医生吧!” 因为不懂,韶?殷明显有些迟钝。 “管用!管用!不用看医生!睡一觉,两三天,来了就好了!” “嗯,不要忍着,太难受的话,我们就去看医生!” 扶着她躺下,替她拉好被子,韶?殷不放心的又去百度了下。一查,还真有这回事。 由于经前激素水平增高,组织间水肿引起的胀大疼痛,热敷跟按摩就可缓解! 顿时,韶?殷就明白她把自己裹成那样的原因了,这么好的福利机会,都不给他?起身,找了半天,没找到热水袋,他便找了个硬塑料的瓶子装了热水,然后裹了毛巾,想着能替她舒缓一下也好。 当然,他是更希望用另一个可以增加他福利的方式,只是怕把某人再吓跑。 只是当她解开衣衫,一切的光景却都变了,抱过她,韶?殷便在她耳边央求着想要实践另一个方式,当然,最后的最后,郦心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晚上,终于,两人还是突破了往昔每一个单纯而平静的夜晚,燃起了一场场的烈火。 第一次,温郦心无比的清晰,无比的享受,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美好! *** 隔天一早,韶?殷又强行帮她缓解了片刻。以至于出门的时候,温郦心的脸色都是要溢出血一般。但又不得不说,她的身体的确舒服了很多,而且,两人的感情,也像是突飞猛进了。 将她送到公司门口,韶?殷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别太累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晚上,允许你回家吃饭,放你一天假…明天开始,去我的公寓,看你缺什么,我们再添!” “嗯,那你开车也注意安全!” 挥了挥手,温郦心下了车,眉宇间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 韶?殷刚进了办公室,单北瑞就拿了资料匆匆走了进来:“殷哥,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我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旗下几家夜总会的几个台柱,全被一个神秘人高薪挖走了。今天一早,集体递的辞呈,有违约金的,直接都带来了!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几个女人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柱子,拆不得?” 坐下,韶?殷微微拧了下眉头,道: “先顾华都、紫京会所跟京华云都三家,其他的几家可以营业的正常营业,有缺失的,可以休息一段日子,工资照发。另外,所有跳槽的,放出风去,以后,北冥永不录用!” “殷哥,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损失太大了?” “损失?谁损失还说不定呢!你难道没发现马上要换届了吗?”说着,韶?殷比了个上面的姿势。 “新官上任三把火!” “嗯!所以最近不宜张扬,低调点好!而且,不能这个时候出纰漏。其他的几家,我准备拿出两家做人情。趁这个机会转型也不错!” “转型?殷哥,我怎么感觉这正中你的下怀似的?”坐下,单北瑞也明显平静了几分。 “难道你没觉察这两年,娱乐的整顿力度一直排在前几位吗?有些东西,贵精不贵多,特别是这种动辄让人操心又盈利有限的,郦心喜欢吃糖醋鱼,味道变了多少次,她却一直吃了十几年!其实多开几家餐厅、美食城也不错,不过是自营还是出租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我们是因为经营不善转行,指不定就会影响我们其他的生意,如果是因为整顿。会不会更顺理成章?其实我们该感谢这个挖墙角的人,一旦转型,处理这批特殊的工作人员,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现在她们自己走了,我们省了违约金,还多赚了违约金,何乐而不为?顺水推舟,正好也可以提前动作!还省了我不少时间!” “殷哥,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任何危急的情况,你都临危不乱,还总能转危为安!干了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感觉真不爽!找出他来,我非弄死他!” 这几天,他的电话都快被各个分部打爆了,泥马,搞得他天天晚上睡不好! “呵呵…” “殷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捕捉到他眼底的笑意,单北瑞很是惊诧。他只是说了几句,详情报告都没看,他就知道了吗? “难道你还用查?” 这些事发生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除了新崛起、风头正盛的爵色,谁敢这么不计后果挖他的人?如果他真介意这件事,后面。就没完。 敢这么做的人,不怕得罪他的,最近又跟他有点过节的,其实,韶?殷大约一思索就知道了。 点头,单北瑞道: “是啊!想想也八九不离十。查什么,看这些人去哪儿工作就知道了,估计,除了爵色也没其他地。不过,也给我们透了点底,进爵色连合同都不用签,而且需要的,可以先拿三个月的保底!而且都是五位数起。你说他们是对自己的员工多有信心?当然,我单纯指这些小姐…殷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其实是用那个…在控制这些小姐,所以根本不怕她们会走?” “这个爵色的老板不简单啊!那种东西,可比?金都贵!去通知所有夜总会的员工去加次体检,我可不想我的地儿,脏得成了病毒散播地,规矩都传下去。” “那爵色那儿——?”就不管了? “先按兵不动,动,就要釜底抽薪,一次,搞定!我怀疑,他不止容留,很有可能,老板就是源头!” 否则,怎么可能供得起这么些人?如果真是他的话,那郦心会不会—— “先不要打草惊蛇,但是可以摸摸底细,知己知彼嘛!一旦他们被盯上,很快就会玩蛋!这种事,不需要脏了我们的手!你找几个生面孔,最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要特别机警的,盯住风万里!” “好的,我知道了!” 说话间,见韶?殷起身,单北瑞也跟着站了起来:“殷哥,不是开会吗?你还要出去!” “你替我主持!我有急事,没事的话,下午我就回来!” 急匆匆地,韶?殷已经拿起车钥匙,几个大步出了门。 某紫:我错了,昨晚紫紫码字太专注,没看到时间过了0点,发布晚了,文文没法显示了╮(╯_╰)╭,求原谅。 某x:你个猪头! 某紫:/(ㄒoㄒ)/~~,所以,亲们,以后晚上都不要等了,白天再看哈,免得二百五的紫紫又犯错... 续篇 229 带她去看医生! 路上,韶?殷已经给司南钧打了电话。 办公室里,温郦心将工作的安排理了理,又打开工作的网站看了看最近的预约跟具体的情况,选择性的先接了两个单子,统一回复后便将助理的电话留了过去,协商一切预约的事宜。 一见后面还有无数的预约,翻着,她都有些头大。 起身,她便先去煮了一杯咖啡,刚端回座位,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见是韶?殷,她还先愣了两秒,才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是你?干嘛?过来抓奸?怕我跑了?还是千里之外就闻到了我煮的咖啡?我信用有这么差吗?” 这才几分钟,他又跑上门了? 拥着她,韶?殷细细地打量了下她的脸色,还有些消瘦,却还算正常,怕吓着她,转而他道: “嗯,以前是负分,现在,可以提升到零分了!咖啡好香!” “坐!我帮你倒一杯!不加奶不加糖,对吧!” 轻‘嗤’了一声,转身,温郦心帮他倒了一杯:“怎么。找我有事?” 看他急匆匆的,连门都没敲,她就觉得应该不是小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心儿,你要跟我说实话!” 看他一本正经的,温郦心禁不住轻笑出声:“干嘛,怕我为了上班骗你好了?医生不是说了吗?我的烧都退了!我好的很!” “你真得没有什么异样?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不想吃东西?或者会不会困倦?有没有什么特别特别想吃的东西?心儿,你抽过烟吗?” “怎么竟问些奇怪的问题!我很好啊!以前,抽过一点。很久不抽了!” 想起国外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她的确抽过,即便难受的想死,边抽边哭,她也还是抽,后来,走出去散心,她就睡得着了,也就不抽了。 一听。韶?殷的脸色都变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是不是风万里给你的?你抽多久了?” “殷,你…你怎么了?大半年前的事儿了,在国外的时候…抽了几天,怎么还扯上风哥了?那个时候,心情不好,一次无意间看网上说抽烟解压,就…学了,结果根本不管用,我就没抽了。” 她抽烟。还不是因为他! “心儿,你过来!” 伸手将她牵出,韶?殷将她抱在了腿上: “我不会生气,跟我说实话,跟风万里在一起的时候…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经常给你什么东西吃?或者,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什么的时候,感觉味道不对的…不急,慢慢想。想清楚,一定不要遗漏!” 如果风万里真是爵色幕后的?手,他这么想要温郦心,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让她离不开他?想着,韶?殷的背后都起了一层的冷汗。 “殷,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会怀疑风哥,给我下药吧!没有的事儿,我唯一两次意外,一次我是跟朋友聚会,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你的房间醒来,还有一次,也是在华都,你知道的!现在,我连夜总会都不敢去了。那两次,我都没跟风哥在一起…他要真给我下药,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可是她的确明显消瘦过,让他很不安。 “嗯,那一会儿我要去找司南钧谈点事,你跟我一起去,顺便做个复查,让我放心!还有,心儿,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随便吃别人送的东西,感觉味道不对的东西,一定不要再吃第二口,记住了吗?还有,风万里私下送的东西,收不收,你可以决定,但绝不许给我碰!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怎么总提风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该知道的,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都这样了…” 他怎么可能还来?总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温郦心一时又捕捉不到。 “嗯,收拾下。跟我走!” 笑了笑,韶?殷没再说什么:她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要是风万里这样就放手了,他反倒要失望了! 医院里,做了一堆检查,还被抽了一大针的血,温郦心疼得不高兴了。 出门,看到一边等待的韶?殷,先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就说我没事了,干嘛还让我抽血!疼死了…医生还说要是查不出,让我明天空腹再来,讨厌死了,讨厌死了,抽完才告诉我!都怪你,好好的,非要我做什么检查!为什么要抽血嘛!” “乖,感冒也容易有病毒,忍忍。就好了!做完最后几项,中午请你吃大餐,好好给你补补!钧的医院,设备都是最先进的,不会再抽第二次的,我保证!” 哄着她,韶?殷愣是陪着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然后两人才一起去吃午饭。 刚吃了一半,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切正常!放心吧!就是有点贫血、缺铁,体脂有点低,都不严重,多给给补补身子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韶?殷明显松了口气,心,放了下来,瞬间也食欲大振。 一边看着他明显心情好了,温郦心也很好奇:“谁的电话?有喜事吗?” 一个电话,变化这么大,不是哪个小狐狸精的吧! 想着,温郦心又摇了摇头:不是说以后都不强求了吗?她怎么还往这儿想? “医院的电话,说你很健康!但是太瘦,贫血还缺铁!多吃点红枣,补血!”抬手,韶?殷帮她盛了一碗红枣汤。 原来是因为她? 瞬间,像是被灌了蜜糖,温郦心端起了汤碗,还不忘嘀咕了一声:“抽了那么多血,不贫血才怪!” 看她翻着白眼,分明还别有所指,韶?殷笑着给她加了些菜: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那样的伤害! *** 回到家里,舒静噼里啪啦地将家里的东西砸了遍。 发泄了许久许久,沙发上也呆坐了许久。空荡荡的屋子,却没有一点家的感觉,一样的孤冷、难受。她满脑子里充斥的却只剩下三个字——温郦心! 拳头攥得咯咯响,一脚她又踹向了地上的抱枕: “温郦心!温郦心!她有什么好?一个个地,全都选她!你是生了她还是养了她,一个个地,都?﹑?的贱得要死!” 为什么都要去供着一个大小姐?她不懂!更生气,自己身心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居然被这样一脚踢开了! 风万里! 她一定要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跪着回来求她! 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要从韶?殷的身上下手,毕竟,她势单力薄。给韶?殷打了电话,还是一样的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眉头一个轻拧,她又扣了回去。 这样也不是办法,如果韶?殷对她也是这种态度,那以后—— 想起什么得,她拿起了:“森哥,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价钱的事儿,好说!” *** 另一边,那件事后,每天,风万里都会习惯性的去郦心工作的地方转一圈,隐隐地,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这天,车子刚拐过路口,他就看到郦心走出。一个油门,他就冲了过去。 再见,两人都是恍如隔世。 这条路上,他们也不止一次的走过。甚至于,不久前,他还拉着她一起过马路去买花。 “郦心,找个地方坐坐,我们谈谈,好吗?” “风先生。我想…不太合适!我已经结婚了!” 抬手,温郦心示意地比了比手上的钻戒:“不管过去怎样…都结束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为什么一边对她深情款款,一边又—— 猛不丁地,她突然想起有次跟倪朵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看到过他跟一个女人亲密,当时的感觉就不好,可是他的坦白。却让她深信不疑。 有时候,坦白真的比解释有用。 “郦心,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这样,我只是太怕失去你,她,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女的,有一次我喝多了就…结果被她拍了照!她威胁我,要把照片拿给你看,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他,我怕走跟他一样的老路!我根本不爱她,我只是想拿回那些照片而已…对不起,对不起…郦心,这一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女人!我真的太怕失去你了才……” 抓着头发,风万里的懊悔是清晰可见的。 这一刻,温郦心才惊觉他整个人都憔悴邋遢了不少,这些日子,他想必真的不太好过! 觉得没有恨的必要了。终于,她还是松了口: “风哥,我不怪你!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劫束吧!其实,如果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你跟我坦白,我反倒不会介意,可是现在,我很介意!我介意男人的背叛,却不是不通情理!其实,我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是一团糟,又有什么资格怪你?还是谢谢你,曾经给过我一段温暖又快乐的日子!但是,现在,我已经做了另一个选择(你帮我选择的)!别再来找我了,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你有瑕疵,却不能接受你的背叛,你难道没发现,你犯了跟当初韶?殷同样的错误吗?他跟我坦白,不爱,再痛,我也会放手,你跟我坦白,再难,再不堪的过去,我也会接受。可是。命运的轮盘,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原点,你的处事方式,我不敢苟同,也无法接受!而且,我发现,其实,我还是很爱殷的,即便很多时候,我也恨他…这样的心思,对你也并不公平,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们不会有未来!” 说完,温郦心直接绕过了他,大步离去。身后,风万里像是斗败的公鸡,攥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 办公室里,看完手中的资料,韶?殷很是吃惊:“舒静跟风万里,念过同一所学校?” “是啊!初中舒静借读的一段时间,因为学校的问题,跟他在同一个学校,后来,上了高中,两人的学校也算是近邻,据调查看,两人不止认识,关系,应该还不错…你看,有张当年同学会的照片,两人明显很亲近!殷哥,你说会不会是舒小姐走漏的我们的消息,她可是在华都上过班,对我们工资薪酬、员工各方面都很了解:要不这人也太神通了,几个夜总会赚钱的头牌三个有两个被一挖一个准!看她文文静静、闷不吭声的。没想到——” “你是想说‘咬人的狗不叫’吧!” 其实,他也怀疑,有内鬼!只是居然是她,他弄进来的人,真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殷哥,这么大一个不定时炸弹放身边,太危险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又被她套去些什么消息?防不胜防啊!” “先做个扣!试探一下!这样,风万里不是想要竞标g大的那块地吗?马上就二期投标了,下午,你去看看她,给她送点礼物,顺便带着标书,到之前,给我发个信息,到时候我给你打个电话,提一下这个事儿,你最好在身上洒点酒。犯点晕,把这个文件表现的重要点,看看她会不会找机会下手!” “如果她真得下手了呢?” “那就一码归一码,该报恩报恩,该清账清账!” “其实,殷哥,我觉得你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这几年,不是你养着她,她能过这种日子?还有。一次不一定管用,万一真是她,这次,她却不动手呢?” 总觉得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好吃懒做’型,什么女人有机会不利用,偏喜欢跳个舞,卖弄姿色?还不是跳舞不用动脑子,而且,一天只工作一两个小时。 “所以,试三次,如果三次她都不动,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你去问问小江,了解下她前面的情况!” “我知道了!” 送走了单北瑞,韶?殷也快速出了门。 抵达约定约定地点,就见温郦心站在一家店铺门口,前面,一个??瘦小的妇人正点头哈腰地,身后还扒着一个白净的小女孩,她却一个劲儿在摆手: “没关系,真得没关系,只是脏了,洗一下就好,不用赔了,小孩子活泼点好,不懂事,别吓着她了!你女儿真漂亮,已经很乖巧了…” 小时候的她,也不喜欢洗手,每次都被佣人追着跑。 续篇 230 不能原谅的疏忽 “谢谢小姐!小姐,您真是个好人!妮妮,还不跟漂亮姐姐说对不起?都把人家衣服弄脏了!” 随后,一道稚嫩的嗓音便传了过来:“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看小女孩一头漂亮的学生短发,唇红齿白的,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做错事,搅着小手,真的很乖,不一会儿又半躲在妈妈的身后,扯着她的裤腿,有些怕怕的感觉,看得温郦心一阵心酸。 小孩子跑跑跳跳,手脏的抓过来,不是很正常吗?她怎么会跟一个娃娃计较? “没关系!妮妮以后走路要慢点,摔倒,会疼的!” 看着她跟那对母女挥手道别,韶黎殷才缓步走了过去:“眼珠子都要贴上去了!还想把人家孩子拐走?” 没想到,向来任性、脾气火爆的她,对孩子原来这么有耐心,还记得有一次,夜总会门口,一个女人的口红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衣服,她却是分毫不让,最后逼着那个小姐愣是哭着把金耳环都给摘了。 这件事,韶黎殷的印象特别深刻,那个时候,她觉得她真是太过分了,毕竟擦碰下,也不是故意的,而她的衣服,当真。随便拿出件来,上十万,也是家常便饭。当然,韶黎殷其实并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后半截,除了因为那个女人态度不好之外,还因为,她不止不认识她,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跟他关系匪浅,才让她那么生气‘得理不饶人’! “小姑娘,好漂亮!” 见她还在失魂一般喃喃自语。韶黎殷轻搂住她,扫了眼她被抓皱还沾了像是巧克力奶油之类的裙摆,接过了她手中的包: “喜欢,我们也早点生个!一定比她漂亮千百倍!先去买个衣服,再去吃饭?” 蓦然回神,温郦心的脸色却闪过星星点点的复杂:“殷,你喜欢儿子吗?” 他,也是独生子啊! “喜欢啊!”出口,韶黎殷就猛然意识到了她说这句话的深意,止步,拉起她的小手。在她手背落下了轻柔一吻: “别人的儿子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女儿!我的孩子,我都爱!而且,女儿也不一定比儿子出息,儿子也不见得比女儿省心!宝宝,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你想生一个,我们就生一个,你不想生,我们就再等等…时代已经不同了,我们接受的教育、观念,生活的环境也不一样了。再说生男生女全在我,不是?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不会因为这个往外发展!既然决定娶你,这辈子就只会认你!婚,结一次就够了!如果命中注定我们没有儿子,强行得来,也是讨债的,不是?我们顺其自然,嗯?” 没想到,他居然懂她的意思,温郦心笑着点了点头:“那不论儿女,我们生两个!一儿一女凑成好字的话。就最好了!” 计划着,她也不自觉说溜了嘴,对这方面,韶黎殷当真是比她更看得开,或许是因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见过了太多的悲欢无奈,对这一方面,他反倒看得很淡。 拉着她走向一边服装店,很快,郦心便选了一身两件套的毛衫搭配的小短裙换下了身上打底的连衣裙。 正准备离去,郦心一转身,里侧一角的玻璃柜里,一件豆沙灰色的一字领修身礼服长裙陡然闯入眼帘,不自觉地,她就走了过去。 颜色十分特别的礼服,穿在模特身上,特别的凸显身材,非常正的颜色,简单的设计,优雅大方,蕾丝一体的材质,半透视的效果,看起来就十分高贵。 “怎么,你喜欢?” “嗯,款式很喜欢,如果是月牙白色就更好了!”隔着玻璃橱柜,温郦心有些移不开眼。 转而韶黎殷便叫了服务生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这件礼服已经被客人订了,因为晚点要过来试,我们才拿了出来。这是我们新晋设计师的作品,就只有这一件!” “哪个设计师的作品?还不能预订吗?去把你们经理给我叫来!”韶黎殷一出声,服务生有些委屈兮兮地看了看他,似乎在犹豫着去不去。 “没听到我的话?” 转而,服务生转身蹭蹭跑开了,拉着他,温郦心笑了笑: “算了,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想想也没有多少场合穿,颜色也不算很喜欢!我们走啦,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不由分说地,温郦心已经推着他出了门,出门前,韶黎殷还看了下店铺的名字。 *** 吃过饭,两人牵手走在街道上。没有言语,韶黎殷却少有的幸福。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似曾相识的一幕,韶黎殷掌下的力道不自觉的就加大了几分。 一直觉得这样的花前月下是浪费时间,这一刻,他却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一个扭头,见她?头有些微红,褪下西装,韶黎殷披到了她的身上:“晚上凉,不要感冒了!” “谢谢!这样就不冷了!” 靠近他的怀中,温郦心也暖暖的笑了,低头,情不自禁地,韶黎殷低头给了她一个轻吻,转而,两人相拥继续前行。 花店门口处,他还进去直接挑了一束红玫瑰捧了出来,塞进了她的怀中,抱着花,更挡风,也更和谐了。 惊喜一波接着一波,郦心突然觉得他其实也不像想象中那般冷酷:“都晚上了,还买花?” “他们也买了!”那么丑的女朋友都买了。他这么漂亮的老婆,当然也要有! 顺着他的目光,温郦心一个抬眸,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胖胖的男人跟一个瘦瘦的女孩说着什么,两人一转身,偌大的红玫瑰上,立起的‘happy-birthday’纸牌很是显眼,眸光一个交汇,韶黎殷不自在的轻咳了两下,温郦心却笑眯了眸子: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第一次,她对面前这个一直仰望的男人有所改观。也许,他真得也是不太懂,所以,都是看着别人在学,两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但他这样的用心,温郦心却还是很感动。 惦记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此时,对面不远处,那对情侣不知道在说什么,女人同样笑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眸光再度交汇,两人再度前行,却禁不住都乐得哈哈大笑:原来,爱情,真得可以无师自通!而且真爱,疏通同归。 *** 那天之后,温郦心越来越用心感受韶黎殷每一个细节的爱意,慢慢地,他笨拙迟钝又带着点认真的爱意,如润物的春雨,一点点滋透了她的心。 而郦心,也很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情感。 午餐的时候,郦心在店外点了份米饭,拿起了筷子,想起什么地,她又夹着米线来了个美美的自拍,转而给韶黎殷发了过去: 【老公,在忙,也记得准时吃饭喔!辣的好过瘾!】后面还跟了一个‘流口水’的小表情。 忙得天昏地暗,突然接到她的讯息,韶黎殷才发现早就过了饭点,肚子还真的饿得咕咕叫了。 转而,他便起身,同时,拨了电话过去。 很快,甜腻的嗓音便传了过来:“老公,吃饭了吗?” “嗯,马上去吃!怎么净吃些没营养的东西?” “有菜有肉有豆腐,还加了两颗蛋,我都有好好照顾自己;你都这么晚吃饭?多吃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当真比她还不规律啊! “听着都吃不饱,你还不如买两个馒头啃啃!”打趣了一声,见到了门口,韶黎殷便道: “快吃吧!别凉了,我出门了!晚上早点回家,我们一起吃饭!” “好!” 挂了电话,郦心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什么,这可够买一笼馒头了,好吧! *** 这天下午,这一句话,伴随着温郦心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每次想起,她就禁不住的偷笑。 结束了手头的工作,见刚四点。 郦心就早早收拾了东西,出门之前,还去洗手间好好整理了一番,特意补了个妆。 直至确定镜中的影像足够美美的,她才拎着包出了门。 想着时间尚早,回家也是等,她便准备跑一趟北冥,跟他一起回家。没开车,她直接打了出租。 路上,还在想那句话,结果遇到修路,拐了个小道。正遇到一间馒头房,想到那句话,温郦心半路就下了车,随即去买了一大袋的馒头: ‘这么喜欢馒头,让你吃一个月!嘻嘻…’ 想到他看到馒头的表情,温郦心就禁不住乐。幸亏不重,三十个馒头不过半塑料袋。 拎着还热乎乎的馒头,她又上了另一辆出租。 *** 接连的几天,舒静一直在找机会想跟韶黎殷见个面,但几次,都赶上她有事。一直想约个机会,也确定不下来,不得以,她就选择了天天下班时段来北冥公司门口转上两圈,想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碰上。 这天,她刚一来,就见两名男子从办公楼里走出,一路乐呵呵地像是中了大奖: “韶总的提议,我觉得可以考虑…” “是的!我也觉得很有建设性!可以合作!赶紧改合同!要不是韶总晚上有约急着下班,真想今天就签!” … 两人一通热聊,一边无意间听到的舒静却是一阵激动。转而便拿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森哥——” … 韶黎殷刚走出办公楼的大门,就见一边被保安拦着的舒静在不停的招手,还不停的呼喊。 因为马上就临近下班时间,不想惹人注意,韶黎殷便快速走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殷,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最近找你,你总是忙,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殷,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都不见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可怜兮兮地,舒静言语间还尽是怯弱。 一时间,韶黎殷都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女人跟查到的、背后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怕堵在正门惹人注意,韶黎殷下意识的往她站的一边走去,随后,舒静也跟着,一直到了一边的快拐角处,两人才停了下来。 这一次,韶黎殷也是直言不讳: “静。我已经履行婚约了。所以,以后,不方便照顾你!对你,我很抱歉也很感激,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有需要,力所能及,不过分的,我不会推辞,你随时可以跟小江或者北瑞联系!但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了,我要对我的人负责!” “你是不要我了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没妄想做韶太太,虽然我做过这样的美梦,但也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想经常见见你,做个朋友,都不可以吗?” 低垂着头,泫然欲泣的一脸哀伤,不着痕迹的,她却站到了韶黎殷对面偏左边一点的位置,让自己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身后侧。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但是,见面,不太合适!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静,我很抱歉,这么些年,我其实努力过…但我接受不了你!既然没有将来,就不要过多的纠缠,对彼此会更好,如果有需要,你还是随时可以联系到我…” … 郦心刚一拐出路口。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正在谈话的两人:韶黎殷跟舒静? 一个愣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开过了北冥门前的停靠点,回神,她便道:“师傅,麻烦前面左拐,靠点就停吧,谢谢!” 因为多转了半圈,下了车,温郦心就开始从往会跑,脚步有些急切也有些凌乱: ‘她来找他?还是他们约好了?为什么会在离着北冥门口一段路的地方呢?他们在谈些什么?’ 可是越靠近,她的步子却越缓了下来: 既然是在马路上,他们还能谈什么?她该相信他的! 猛不丁的,她就想起了那次去见倪朵见到的一幕、跟两人敞开心扉的一席话,加上又知道韶黎殷对她,是有恩情的成分在,郦心觉得自己该给他们一些独处的空间。 近到仿佛都可以听清他们的谈话声,她却选择了止步。 片刻后,她便决定往回走,去附近逛一圈再回来,兴许他们就谈完了。刚一转身,就见前方路口处一个带着打扮怪异、还带着安全帽的男子骑着电动车飞速而来。想到狭小路口背对着而战的韶黎殷,本能地,郦心转身,又飞速往前冲了两步: “殷,小心——车——”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韶黎殷刚回头,车子已经直直撞了过来,一个跳跃,温郦心直接将他推向了一边的花圃,急速的车子驶过,温郦心被撞倒在地,连滚了两圈,而一边本能的侧身夺过,舒静却已经吓傻了。 “心儿!” 蓦然回神,韶黎殷几个大步冲了过去,看着地上的血渍,连动都没敢动她,一边呼喊着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心儿,心儿,你不要有事!” 一路跟着到了手术室的门口,看着自己手上沾染了的刺目的鲜红的血迹,周遭滚着压扁的、圆润的各种馒头,韶黎殷都有种恍惚的错觉。 “殷哥!” 很快地,单北瑞就收到消息赶到了。大致了解了下情况,安抚地拍了拍韶黎殷的肩膀: “殷哥,不会有事的!你先别紧张…我去办手续!”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医生,医生,我太太怎么样?”抓住医生,韶黎殷一通猛摇,见医生直摇头,随后司南钧走了出来,他又直接抓了过去: “钧,郦心怎么样?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你告诉我!” “殷,你先冷静点!她身体的撞伤还不算严重,我已经处理了,但是额角附近伤口很深,缝了几针,有脑震荡的现象,现在她的意识很薄弱…如果能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什么时候醒来,谁也不能保证,如果醒不过来。很可能——” 成为植物人! “你说什么?不会的!钧,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救她!救醒她!”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顷刻间,韶黎殷近乎崩溃的红了眼,扯着司南钧的衣服,差点没勒死他,几个人才将他拉开: “你先冷静点!我会尽力!你现在要做的是,多陪她说话,唤醒她的意识!只要醒过来,一切就有我!明白?” 不该告诉家里人这个噩耗,韶黎殷吩咐人先压了下来。病房里,握着她的手,泪也是遏制不住: “心儿,我的心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扑过来…” 满脑子都是她倒在血泊的一幕,韶黎殷痛不欲生,没想到,又一个女人,为他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次,好在舒静只是一些皮外刮擦伤跟骨裂,而她却—— 怎么会这样? 同样的事儿,他的生命居然经历了两次?她已经为他吃了太多的苦,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报答,她怎么能这样沉睡? “心儿,我不能失去你!” 无法想象的悲恸,韶黎殷像是突然被推落了地狱,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阴鸷的阴霾,像是没有了人气。 一天一夜,他就坐在床畔,不吃不喝,握着她的手,不停的说话! “心儿,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只会让你受伤,我真该死!我的疏忽,当真不可原谅!” 续篇 231 车祸,不是意外? 整个世界都像是坍塌掉了,韶黎殷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绝望,了无生趣一般,一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回神的时候,他都恨不得立刻解脱一般。 “殷哥,吃点东西吧!” 一边,拎着快餐走入,看他一脸颓废的憔悴样子,单北瑞直接递了个包子过去:“你这样,身体垮了怎么办?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温小姐的一番苦心?” “北瑞,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可以轻易操控无数人的生死,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第二次了…” 知道他是一个很要强的男人,被女人如此牺牲保护,他肯定是无比的自责内疚,抬手,单北瑞在他肩膀用力的按了按: “这是意外!”天有不测风云,谁会料到呢? “我不跟舒静站在路边,就不会出事了,我不该跟她聊那么久,我不该见她…”恍惚着,韶黎殷整个思绪都是迟钝的。 “殷哥,不是你的错!”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小时候,我把她当可爱的小宠物疼着、哄着,也是图自己开心;长大了,我就开始抵触婚约对我的困扰,连带着也讨厌她,她做什么,我都先入为主。总觉得是她刁蛮任性,被宠坏了…从没考虑过也许刁蛮背后,她可能也受了很大的委屈;终于我把她逼走了,我还是一样的烦闷,一样的,没有开心;终于我开始发现她的好,我想对她好,她却有了别人,开始想要别人给的幸福,是我强行想要留住她,如果我没有强迫她。也许现在她还好好的,很幸福地——活蹦乱跳!” 轻触着她沉静而美丽的脸庞,韶黎殷痛苦也自责,甚至第一次有些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绝,如果留住她是这样的结果,他真宁可当初没有这么做! “殷哥!你不要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想,你的真心,对她,是最大的回报,她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早点看清?让她吃了这么多苦。最后还…” 眼见他陷入深深自责无可自拔,单北瑞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转而便转移了话题: “殷哥,温小姐是温老唯一的女儿,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该通知下她的家人啊!万一温老以后知道了…” “瞒一天,是一天吧!我想她应该也不希望温老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她搬出去了,总是说恨他,但我知道,她还是很爱很在意她的父亲的!她这么孝顺,一定不想温老知道。为她难过!温老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终归太过悲剧。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醒来的时候,再让温老知道。 “心儿,你要早点醒来啊!” 攥着她的小手轻吻了下,韶黎殷的嗓音难掩哽咽,恍惚间,他仿佛感觉到她的手动了下。 转而。便蹭地站了起来。 “殷哥?” “她是不是动了?她刚刚——” “殷哥,你是不是太累了?”看着自己被抓皱的衣服,单北瑞不想打击他。 “是吗?” 但一个抬眸,定睛,却见她的眼皮似乎真的眨了下,当即,单北瑞的嗓音也拔高了几分: “动了!殷哥,有反应了!我去叫医生!” 缓缓睁开眼睛,温郦心也有些头昏脑涨,使不上力气:“殷…” 轻浅的一个字,却让韶黎殷差点泪崩:“我在,我在!” “嗯…你好邋遢…不帅了…” 断断续续,温郦心几个字一出来,看她嘴角还挂着笑,韶黎殷当真是苦笑不得,却也感慨到双目泛光: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很快,医生便进来推人,给她去做各项检查,像是瞬间活了过来,趁着空当,韶黎殷便去洗脸刷牙、刮了个胡子。 很快,温郦心便被推了回来,看她还清醒着,韶黎殷笑了笑,转而才拉了司南钧出去:“她不会有事了吧!你不是说醒了,就没事了?她是不是不会再睡过去了!” “嗯,还算争气!各项数据都还正常,也没什么异样。三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是没事了!” “三个月?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还会有问题吗?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有些内伤,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通常外伤引起的,只要醒来,即便有内伤,也可医!没什么大碍了,要出院的话,起码等拆了线,先住一星期吧!等拆线,我给她检查下,没问题,就办理出院!皮外伤,不要紧!看不到的伤,才致命!果然,一恋爱智商就下降。我这医院快成了为你们准备的了,以前是戚家的,现在是你家的,哎,幸亏慕容家那大小姐还赶着排号,你说,以后我要是恋爱了,出点什么幺蛾子,可怎么整?” 说着,司南钧想起什么的,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那女人,估计病死,也不会踏足他的医院吧。 “行了!天天去我那儿白吃白喝应酬怎么不说了?给我用最好的药!出了纰漏,你以后都别去喝夜酒了!” 说完,不等他出声,韶黎殷已经折了回去,步伐都轻了很多。 *** 病房里,醒来,温郦心的思绪就开始慢慢回笼。 缓缓坐起身子,下意识地,她的手就摸向了自己的额角,一动。也是滋滋的疼。 “干什么?别乱动!医生说你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要好好养着!” 拉下她的手,韶黎殷看了看她头上的纱布。 “我是破相、毁容了吗?”翻着眼珠子,温郦心都能看到上面的一处阴影,有些担忧的撅了撅嘴巴。 “都已经嫁人了!还怕这个?活着,最重要!”看她嘴角一耷拉,韶黎殷伸手抱了抱她: “只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我让钧给你用最好的药,保证不会留疤,嗯?” 现在整容手术这么发达,他相信缝几针不留疤,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还是在稍微放下头发大约能遮去的不显眼位置。对韶黎殷来说,这根本都不是事儿! 虽然是哄她,他说的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饿了吧!我让家里人煮了粥送过来!现在有伤,先吃清淡一点!” “嗯!” 这些,温郦心倒觉得无关紧要,就是不自觉地,会想伸手去摸额头。 很快地,佣人便送了汤品过来,韶黎殷喂了些蔬菜粥给她喝。吃得差不多了,温郦心一抬眸,见门外,单北瑞还在打电话,转而,她便摇了摇头: “我没事了!你回去上班吧!不是有医生跟王妈在吗?” 他跟助理都来了医院,公司估计炸锅了吧!从醒来,就没见单北瑞消停过。 “说什么傻话?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哪里不舒服,都要跟我说…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抚着她的脸颊,坐到床畔,韶黎殷伸手紧紧地抱了抱她:“心儿!以后不要这么傻,不可以再有事!” “嗯…” 进门,一抬眸,就看到这副光景,单北瑞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轻‘咳’了两声: “殷哥,祥瑞的蔺总下午过来,下午,我回去签合同?” “嗯,好!细节要注意审一下,第一次合作,不要签太久,三年是上限。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总有点虚!大话,说不少,我怕他办事不牢靠!” “好的,我记住了!没问题的话,我就直接签了!” “嗯!” 看两人说话似乎挺重要的case,想起什么地,温郦心突然急切地就抓住了韶黎殷的胳膊: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case,得罪什么人了?” 倏地回眸,韶黎殷愣了下:“你怎么这么问?” 他最近没什么case大到得罪人啊! “要不,怎么有人要你的命呢?你好好想想…那个骑电动车的,好像就是是奔你去的吧!我看他十字路口前居然开始加速,而且骑电动车,却戴着着比摩托还严实的安全帽,我就觉得不对劲,那条街上,就你们两个人,那么明显,那么大一个道口,他不减速,还在加速,而且走路不靠右边,就你背对着他,难道不是…撞你吗?” 总不至于去撞被他半挡着的舒静的吧!想想也不合理啊! 但温郦心不知道,这场意外,是‘像撞他’,原本设定的确是想刮倒舒静的,却没想到,被她看到,抢先截了这个胡。而条件反射地,舒静也因为她的呼喊躲闪了。 韶黎殷一路是背对的。加上一切发生太快,车子没停,她又倒在血泊里,他根本就还没时间去想这个事儿,从没想过会是——故意! 但是,因为也是事故,的确有警察去立案了。 温郦心一席话,两人都惊了,韶黎殷的脸色直接就变了:如果是意外,他还能接受天意,如果是人为。他绝不原谅! 看她拧眉,一脸思索的认真,韶黎殷回头看了看单北瑞,他直接道: “肇事的车子没停…警方那边目前,没传来消息,也没出结论!肇事人,我会把他揪出来的!” “挖地三尺,也不能让他跑了!这个人,我要亲自审!”他要看看到底是谁,背后敢对他下这种手? 难怪这一次撞这么狠,原来是有备而来! 上一次。舒静的意外,是因为街道的确有点嘈杂,那个骑车的又讲着电话,分了点神,后来,他自己摔的也不轻,也道歉了。人又穷得要死,的确也不算故意,态度良好,也愿意赔医院费,加上听他说骑车还打电话,是为了商量孩子学校事,他才没有深追究,最后让他两条路选,直接拿十万块出来,或者去局子里蹲五天,其实就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他选择了后者,那件事也就两清了。 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不是意外?差点害死他心爱之人!他简直不能忍!不管为了什么理由,他都不能忍! “明白!” *** 很快。温老还是听到消息赶到了医院,一见温郦心额头带着伤,踮起拐杖先给了韶黎殷两下: “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把她照顾成这样?还差点成为植物人?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不通知我?” “伯父,对不起!” 起身,温郦心直接将韶黎殷推到了身后:“爸,你干嘛一来就发脾气嘛!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别怪他…” 拉着父亲,温郦心将他推到了床边,坐下。 “你还乱跑,还不上床好好躺着?果真女大不中留!没出息!”训斥了一句,温老也心疼的要命: “还疼不疼?” 爬上床,温郦心乖乖拉过被子:“都好了!没事了!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爸,不用担心我…就是,一点意外!” “还瞒着我,你以为爸爸老糊涂了?你个浑小子,别以为我们家郦心向着你,就好欺负!我温家的女儿,嫁出去,也不是大白菜!” “我知道!伯父,我会好好照顾郦心,不会亏待她的!” … 送走了父亲,虽然是在病房床上闷着,温郦心却感觉到了少有的幸福。 *** 另一边,一看出了纰漏,舒静也怕了。给了森哥一大笔钱,希望他赶快消失。 屋子,不停的来回转着,她其实心还是很不安。跟森哥是几年前认识的了,平常也没什么联系,细细想来,他们好像也没见过几面。 但是,电话。他们有通讯记录啊! 握着,舒静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当初,不该用自己的电话的! 猛不丁地,她想起,号码也是可以伪造的! 转而,她便快速买了张卡,将自己的跟卡上的重要信息复制后,又用了个装了自己的卡扔掉了: 不管网络电话也好,自己丢了的电话也好,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幸亏这些日子,她给韶黎殷打电话,他全转入了语音信箱,要是他接了,还麻烦了! 会查到她的头上吗? 丢了,通话记录也还在,不安全啊!这个怕是洗不掉了! 除非,第一个电话有人冒用,第二个,则是那天下午…偷了她的!这样的话,还有可能说得通! 不确定,她会不会跟自己算账,但舒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原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勾起他的旧情跟恩情,想着,说不定还能回到他身边,不管以后是要利用他让风万里受到惩罚还是留在他身边捞些好处,都是百利无一害。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温郦心全搞砸了。 帮她白送了个人情,这下,她更没机会了! 突然间,舒静意识到,这条路怕是已经到头了,剩下的,她没得选了,而原本,她其实也是更偏向另一条路。猛不丁地,她想到了自己还拿到了另一份文件。 只是这份文件,除了让她多换点钱,对风万里,怕是没用啊! 查了下银行卡的余额,只剩下几千块了。她顿时觉得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给他钱干什么?有这些钱,找个人灭口才对啊! 她真是蠢死了! 万一他跑不掉。自己还要被连累! 一步错,步步错,舒静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猛然惊觉自己必须要为自己找条出路了。 虽然对韶黎殷还有点旧情,他不一定会要自己的命,但这一次,怕是全挥霍光了,当真是弄巧成拙了!韶黎殷可不好惹啊! 想到他手下的黑暗势力,想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想到风万里那边,舒静一阵头大,突然间,她也开始意识到,一旦韶黎殷把自己放在自己身上,她很可能死一百次都不够。 如果这样的话—— 翻出那基本招标书的照片,她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几个公司的名称就传了过来,查了负责人的联系电话,她挨个发了信息过去: 【g大绿地项目,北冥的招标底价,有没有兴趣?价钱好说!】 这一次,她没忘换上了自己新买的卡。 ****** 医院里,很快就到了温郦心拆线的日子。还以为会很恐怖,结果闭着眼,没感觉,已经拆完了: “恢复地很好,没什么问题!注意近期还是不要碰到水,少吃颜色深的食物,以免色素沉淀。开的药膏,早晚按时涂抹,没事可以多涂抹几次,消炎,促进恢复。一会儿再去做个全身检查。没问题的话,也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要多注意休息。” “好!谢谢…会不会留疤?” 看着镜子里一个一个指甲盖长度的伤口了,温郦心忍不住比着头发遮了遮,虽然有点偏,正面看不到多少,可总觉得其丑无比,跟半个蜈蚣似的。 “一般不会,只是恢复,需要点时间,不要去扣,不要着急,通常半年就能痊愈。就算有痕迹,也只是淡淡的一点,放心吧,不会影响美观!而且,你家先生有钱,特意逼着我从国外给你挖了渠道,找了进口的特效药,保证比一般人恢复快十倍,而且效果杠杠的!所以,没事赶紧出院吧!省得我被折磨,天天拎着过来亲自给你检查!简直浪费人才、暴殄天物啊!” 听着司南钧喋喋的抱怨,温郦心也禁不住笑了:“麻烦你了,南钧哥!” “还是你会说话!不像某些人!去做检查吧!也好让她安心!” 续篇 232 伍思敏的结局 “还是你会说话!不像某些人!去做检查吧!也好让他安心!” 吩咐护士领着她出了门,司南钧才走向了一边,眸光一个交汇,韶?殷也道:“谢了!不就是想听我这句?” “别!别,听你个谢字还怪渗人的!” 摆了摆手,司南钧才道: “哎,你最近,还好吧!不行,我觉得该去酬酬神,点子,有些背啊!公私都算上!听说两家夜总会已经被勒令停业整顿了?还有两家也自动响应了?你还有心情耗在这儿?上面,你就没疏通疏通?话说这个,你跟慕容不是专长吗?” “呵呵,死不了!整顿整顿不好吗?!正好休息了!” 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司南钧眉头领悟的一条,顿时表情也轻松了几分:“也是,赫赫有名的华都不扫,扫些小鱼小虾…” 略一思索,司南钧就知道他是在丢车保帅了! “还有一件事,你不是在竞标g大附近那块地吗?我最近听到风声,好像有人在公开兜售北冥的竞标底价…你那边是不是出了内鬼?公开兜售啊!这人脑子进水了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过,听说,好像还挺真的!” 猛然回神,韶?殷才想起什么:“你不说,我都把这茬忘了?该收网了!” “你知道?局?” 耸了耸肩,司南钧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闲聊了片刻,门口也传来了熟悉的谈话声,想起什么地,韶?殷又多嘴了一句: “有伤口。是不是不能吃鱼?”他家心儿可最喜欢糖醋鱼! “谁说的?鱼油中可含有丰富的脂肪酸,有抗炎作用,高蛋白,对伤口愈合还有一定益处,除非对鱼有强烈过敏反应!只要病人身体没什么异常,什么都可以吃,当然辛辣油腻之物还是少吃,最好不吃,对身体好!” 说话间,一行人也回来了。接过单据。司南钧瞄了一圈:“很正常,没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出院了!记得三个月左右回来复查一次就可以了!” “那我可以回家了!” 温郦心兴奋的声音一出,就被韶?殷给按了回去:“再住两天,刚抽线,急什么!医院的伙食不错!” 于是乎,这天,觉得已经是健康宝宝的温郦心又被按回床上,无聊的只能玩电脑。 中午的时候,韶?殷便吩咐佣人送了鱼汤过来。 一见。温郦心直接抿起了嘴巴:怎么是鱼汤? “怎么了?里面放了中药,鱼汤清淡,对你的身体好!” “我不喜欢喝鱼汤!”鱼,她一般就是个糖醋鲤鱼,而且还都吃一个地方的一点。海产类,她更喜欢贝类。 “把鱼当零食的人,居然不喜欢喝鱼汤?” 原本想哄着她试试,但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最后韶?殷也放弃了:“算了,我解决!” 转身。帮她端了餐盒,韶?殷拿了一个馒头给她。 他刚拿起筷子,馒头却被塞回手中,桌上的菜全被温郦心抱到了自己面前,瞬间,韶?殷懵了下,这是做什么? 扬起下巴,温郦心打趣道:“馒头耐饥,你吃馒头就好,所有菜。统统留给我!哈哈!” 大笑着,温郦心一手夸张的半挡着,一手夹了菜塞进嘴巴,大口咀嚼着,还对着他各种炫耀的抛媚眼。 望着手中的馒头,,猛然想起什么地,韶?殷也禁不住多看了两秒:“所以,那天,你去找我,那些馒头,是你买的?” 他就说,地上怎么会滚了一地的馒头? “嗯,给你准备的,一个月的伙食!老公,我对你,好吧!看我,多么勤俭持家…” 看她笑得下巴都要下来了,韶?殷干咬了一口馒头,却是满头?线:“嗯,好!” 亏她想得出来,她还能更可爱点不? 撕着小块的馒头塞着,看她眉飞色舞、少有雀跃的样子,韶?殷当真是吃什么都恍如鲍参翅肚,甘之如饴。 看他真连筷子都不动了,温郦心也被菜齁死的感觉,手放下来,他还是不动,夹了一筷子塞进他嘴巴里,她直接把他手中的馒头抢了过来: “你还真这么听话啊!” 愉悦地吃完饭,看她睡下了,韶?殷才起身离开。门口处,来来回回走了几次,看着两人,听着断断续续的欢声笑语,似曾相识的画面脑海翻腾,直至屋内的陪护走出,风万里才戴上口罩,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 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单北瑞的来电:“殷哥。那个肇事的,抓到了,在北边的船舱仓库!” “好!我马上到!” … 略显幽暗的船舱仓库郦,一个一身?衣的男子半趴在地下,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已经挂了彩,一边开口的行李包中,花花绿绿的全是钞票。 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韶?殷直接道:“说吧,谁让你干的?怎么回事?” “我真地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撞死你…我就是最近赌输了,手头紧,就想赚点零花钱!” 冷眸一垂,韶?殷的皮鞋已经踩到了男人匍匐的手掌之上:“重点!” “是一个女人让我做的!我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我们是在小酒吧认识的,还有,赌场门口见过两次,后来就熟了,她跟别人一样喊我森哥,我叫她小妹,大家都是出去玩。都没问底!原本她经常去super的小酒吧,后来就不去了,我们很久没见了,她突然联系我,说让我帮她办点事,给我十万块!那我肯定…就同意了!她说让我帮她撞个人,假撞,雷声大雨点小就行,然后告诉我说一定要做的真还不能真撞,还让我帮她找个专业的骑手,那我就是以前赛过车的,为了省钱,我就自己来了!她让我从背后出来,说擦肩的时候,会有人推开那个人,我直接过去就行了;让我放心,其他不用管,事后还给我两万。那天,她突然告诉我撞的人大约在哪条路,然后说只要看着一男一女就行动…我一门心思太专注,又有点紧张,我真不不是想撞你…我没想到半路又冲出个女人来,我也刹不住车了…一看撞了人,我也不确定真假,就跑了!大哥,饶命啊,饶命啊…”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韶?殷轻搓的手掌隐隐的青筋暴跳:“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号还记得吗?见了,还认不认得出来?” “我这儿粗心大意的,我怕追查直接给扔了,人…还有点印象,应该认得出!” 韶?殷一抬眸,单北瑞拿了上的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就是她!那个小妹!虽然以前的发型不太一样,不过,她化妆后就是这个样子!对了,对了,她家好像有个亲戚是个赌鬼,跟我一样…好像姓挺特别,让我想想,对,姓舒!我们一起赌过牌九!有次出来,我看两人一起离开的!该招的我全都招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真得就是小打小闹,赌个博,偷个钱,其他,我都是吹牛的,我也不敢啊!求求你们,绕我一次吧,绕我一次吧!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要照顾,我赌钱,其实也是想赢点钱了了我娘的心愿,娶个媳妇…” 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韶?殷直接收回了脚,只觉得一个怂包,简直浪费他的时间,起身,他一个挥手,转而出了门,身后,单北瑞即可快速处理了一切。 他的一根烟还没抽完,单北瑞已经走了过来: “殷哥,送去警局了!对了,还有一件事,舒小姐拍了我们的标书,我最近收到消息,有人在公开兜售!你想…怎么办?” 闭了闭眼睛,韶?殷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真是她!” 可他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推开了温郦心。这样的心机,何止让人心颤!曾经的善良之举,他的感恩是膨胀了一个贪婪者的欲望吗?所以,她居然望向再人为卖他一个人情? 所有的人情,都光了! “恩断情绝!该怎么办怎么办!没文化,真可怕啊!” “知道了!我会放出风去,然后以盗窃公司机密罪…追究其法律责任!” “嗯!”点头,随即,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 终于熬到了出院,温郦心却被父亲接回了家。 一边。韶?殷将婚礼的事儿提上了日程,两家原本就是旧识,提亲的事儿走得很顺畅,因为已经领证,加上温郦心的伤,订婚的礼仪便直接省了,婚礼也没急在一时,而是定在了半年后。 对这样的安排,两家也算是都相对满意。 因为想要多陪下父亲,温郦心便没再常住韶家。只是偶尔也会去过夜,两个人的感情在经历了一场风波后也变得越发牢固。 而郦心,工作之余,也开始着手选婚纱、准备婚礼上一些自己的东西。 经常,她也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这天,处理完手头的事儿,活动着筋骨,温郦心习惯地开了电脑的热门说的讲坛类节目,听声音。 ‘才貌双全,衣食无忧,嫁入豪门,想必是每个女孩都会有的梦想,可就是这样一个出身良好,比起很多人都幸福太多的豪门千金却将一个名媛之路演变成了一场悲剧。今日,一起谋杀案揭开了一起骗中骗的诈骗悲剧,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始作俑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颇为有名的女人,她的一生。当真也堪称‘传奇’!只是,传奇的悲剧。她,出生名门,貌美如花,才?横溢,曾经拿过帕格尼尼小提琴国际大奖,更重要的是,还曾是樊城四少之一、赫赫有名的七爷‘未婚妻’,差一点就成了‘七嫂’,她就是前伍鑫集团的千金——伍思敏。险!真为七爷捏把冷汗!憾,这么大好的机会,居然白白错过了!’ 不一会儿,熟悉的名字便进入了耳底,伴随着一阵‘唏嘘’的配乐,温郦心快速的坐回了电脑前: 伍思敏?! “之所以说这个女人传奇,也是因为人家错过了一个豪门,还能找一个豪门——远洋零售财团!于是,悲剧也开始了,闪婚闪离又闪复,伍思敏跟郭印冬开始了纠缠又儿戏的婚姻生活。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船渡,结发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这二位,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内情如何,无人得知,结果便是,听说,听说哈。郭家少爷有了隐疾,而且是那方面的,一辈子无法治愈的,据悉还与郭太太,有直接关系;可想而知,这女人有多狠;于是乎,两人离婚了,一个远走他乡,一个无奈人命…最终的结果便是一段佳话变成了一段笑话!你若以为故事就此结束,那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三个月闪婚闪离,刀剑相向的二人,一年多后,又闪电复婚了。不要说没见过天下红雨,就认为没有红雨,这大马路上,见人吃屎,以后也不用奇怪了,正常啊!这原本各自经历过身体的隐疾,家族的破产后,彼此该更珍惜现有的生活才是…故事的发展再度让人大跌眼镜。这位传奇的郭太太,伍思敏小姐,杀回郭家,全是另有所图。据悉,她不止有个姘头,两人更合谋转移郭家财产!这是吃着人家的饭,还惦记人家的锅啊!赤果果的诈骗啊!被发现后,还准备一起移民出国!如果,你以为这雌雄大盗双双落网或者双双被抓,那说明你的思绪太low了,完全赶不上人家这位传奇女郎的‘姘头’!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大难临头的姘头本性暴露出来了!人家不是一个问头体贴的翩翩公子,而是赤果果的捐款私逃的幕后boss啊!骗子,也被骗子骗了啊!而且,连人带钱给骗得一干二净!日前,伍大小姐便在机场上演了一处追堵的谋杀,据悉,此姘头已经重伤如愿,但是赃款却只追回了不到三分之一,据悉其他部分已经别转移到国外定居的他前妻跟儿子的户头…而等待伍大小姐的。却是一副冰冷的手铐。婚姻,怎能如此儿戏?她的人生,不可谓不传奇,但这惊世的才华却全都用在了剑走偏锋上,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唏嘘之余,我们也不得不感慨!人性本善,人还是该保有一颗本善之心。若不贪他人之财,不恋他人之物,自给自足,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在这场悲剧中,有人失去了钱财,有人失去了生命,也有人因祸得福…又怎能不说这是善恶到头的因果循环?如果婚姻只有算计,那定然是爱情的坟墓,如果只有爱,那就是爱情的天堂!一个瞪上过世界舞台的名媛千金,多少人羡慕的人上生活,她却将自己大好的格局走成了最糟糕的一盘棋!背后的意义,令人反省,更令人深思。” “其实。如果以她前半生的辉煌与格局,如果她没有远走他国,而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七嫂’,这会不会又是另一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佳话呢?可惜,人生,没有如果!真正的‘七嫂’实践了‘灰姑娘’的转变,真正的‘公主’却走了一条堕落、无望的不归路!两个人对比的人生,当真不能不给我们一些警示…” 看着地下相关的新闻、报道,温郦心一阵目瞪口袋:伍思敏? 没想到她居然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心,涌动着澎湃的情绪。温郦心不能相信,曾经连她都羡慕的女人最后凄惨至斯!曾经,她跟傅戚远比她跟韶?殷要好上太多! 虽然最后,她的一些处事让她看不惯,但毕竟一起长大的闺蜜,温郦心的心底还是有些堵塞: 自作孽,不可活啊!骗中骗,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 姐姐的公道,也算是有个结果了!报应,终于来了! 另一边,同样看到了新闻,欣慰、感慨之余,倪朵也有些忿忿的不平:什么意思?是说她捡了便宜?还是她这个‘七嫂’跟‘七爷’门不当户不对,不郎才女貌? 好歹,她也精通几国语言!也是一朵花啊! 要是有条件,她说不定也进个大使馆什么的,登上世界舞台了呢! 哼!不开心! 拿起,倪朵直接给傅戚拨了过去: “老公,人家说你因祸得福,好像我捡了个大便宜似的,为什么不是你捡了个大便宜?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 笑着,傅戚对着电话亲了一口: “不会说话!我怎么是捡了个大便宜?分明是捡了个宝啊!乖乖地,把玻璃心粘起来,放回肚子里!改天,老公陪你打他的脸!让他把那吃翔的话自个吞回去!” “这还差不多,嘻嘻…戚,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想去墓园看我姐姐…” 她的悲剧是她自己造成的,可她的姐姐,却是最无辜的! 结局收尾了,思绪可能没那么清晰了,但请相信,文,是每个作者的孩子,紫紫每天晚上写到半夜,都是很认真用心的,但也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亲们多多包涵,喜欢就继续跟,不喜欢,直接点叉叉哈! 续篇 233 霹雳!舒静,失踪了! 伍思敏的新闻接连霸占了几天的头条,甚至因为她曾经跟傅戚的关系,加上她的高学历,一度都成了高智商犯罪的反面教材。据悉,已经有公司要根据她所谓的‘传奇’改编拍成现实类的电视剧。 每次看到这个新闻,温郦心总会无比的感慨。 走出浴室,见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她却坐在床头叹气,韶?殷坐到一侧,半环住了她:“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还是在看她的事儿?” “当然舍不得你!只是每次看到,总会有些感触!幸亏我没有走到她这一步…” 头靠在他的肩头,温郦心也不禁有些喃喃的哀叹:她大约是不甘心吧!伍思敏的心情,其实多少她能理解,曾经,她也有过,爱了那么多年,也像是败在了一个完全不能跟自己相提并论的女人手下,至少,在她眼中,舒静是比不上她的,她想,在伍思敏的眼中,想必倪朵也是一样! 可是现在的倪朵,却当真连她都有些羡慕,她的处事,比她聪慧圆润,她的幸福,她的成功,证明的才是她真正的能力。除了美貌,她身上,定然有更重要的闪光点,否则,不可能得到傅家那样一个家庭的万般宠爱,事业也不可能如此红火。 现在的倪朵,有几个女人敢说比她更配得上傅戚? 低头。韶?殷在她发上落下一吻:“是啊!我比戚走运!你,跟她不同!” 这一会儿,韶?殷心底其实也是为自己捏把冷汗的。都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傅戚的幸福,或多或少也让他们几个人对感情都有所改观,至少眼睛不会全放在头顶了,可惜,舒静跟倪朵差太远,幸亏,他觉悟的不算晚! 扭身。温郦心也笑了下:“想到很久看不到你,还真有些想了呢!不知道以前经常几个月、那一年怎么熬过来的!” 抚着她的秀发,韶?殷的心底再度闪过浓浓的自责: “只是去考察下,最多半月!有空就给你打电话,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在家,要乖,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没那么多意外啦!你才要小心!商场上,多放人一马,别结那么多仇家,钱,总是赚不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有时候不太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那么有钱了,还那么拼命…我觉得够用就好了!” 点了点她的鼻头,韶?殷道:“小女人思想!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必须开疆辟土!知道为什么越有,才越拼吗?” 摇了摇头,温郦心还真认真思索了,灵光一闪,同样的答案耳边传来: “因为他们享受过!享受了那种美好,会愿意拼去创造更多的美好。所以,越懒越穷。越穷的人也越懒,因为他们不懂,当然也享受不到顶级的美好!” 低头,韶?殷笑着在她唇畔点了下: “甚至连老婆,都只能降低档次!因为这样的美女,他们,没有机会!养不起,供不起,享受不起,也入不了她们的眼!即便走狗屎运碰到了,也终将被养成?脸婆!所以,男人没有资格嫌弃自己的女人!因为他们的女人。展现的就是他们自己的样子!” 如同曾经他推开她一样,那段时间,其实每天,他也是度日如年的应酬感,无比的疲累;而今,却总感觉跟她相处的时光,快得他‘遗憾’,遗憾错失了曾经那么多的时光。 捧着她美丽精致的小脸,柔情的吻淹没她美丽的唇角—— 这个夜晚,或许因为即将到来的短暂离别,而变得异常的火热。 *** 隔着千山万水,两人每天至少也会通一次电话,大多都在晚上九点以后。温郦心数着手指头,却也强忍着思念,不想给他填乱。 这天,走出店铺,不经意间一抬眸,她又看到了对面马路上停着的熟悉的车辆——风万里的车。 不自觉地,她的步子就顿了下。隔三差五,她都会看到,可是,他没再过来,她也从未过去。 慢慢地,那一夜在心头的伤痕渐渐也淡了去。 或许,他的做法让人不敢苟同,但温郦心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心,是真的。其实,一个男人还愿意对一个女人撒谎,或许,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他的心里还有这个人。 一旦他连谎言都吝啬了,才是真正彻底的结束。 只是这一刻,她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关爱! 脚尖动了下,最终,温郦心还是没有过去,而是选择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这天,温郦心刚结束手头的工作,泡了杯柚子茶,就接到了张经理的电话。 “你说什么?” “真的,我收到确切消息,天星商行的姚老板要告你,说是你给他鉴定的那个青铜玩物,好像是楼兰的,还是带什么宝石的那个。传说是价值连城,是坑!有这么个事儿吧!” “有!有两年多了,一个小拍卖行的,我记得是一个月牙形的,上面还镶嵌了宝石,本身不算珍贵,各朝各代流传下来的,都很多,但因为是楼兰古国时期的,非常具有文物的研究价值,加上那个时代的神秘感,所以价值倍增,最多也就值三千万吧!因为那只有半块!而我很确定,整体应该是原的,据我查到的资料,两块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加上上面有文字痕迹,所以,合起来才是真正的价值!半块,他用了一千万不到,现在也是稳赚不赔?什么坑?要联合专家律师告我?” 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我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姚老板很喜欢这个宝石件,拍卖后就一直当做收藏品封在了一家保险公司的专业保险柜里,据说是很高档。那种透明还带保全的柜子,总之就是没经过自己的手之类,当初放的时候,你也在场吧!这些年一直没动过,据传,最近生意周转问题还是其他问题,是要把这个出售,结果验货的时候,几个专家全说是赝品,根本不值钱,所以,现在,听说姚老板要联合告你验错货,要你赔偿损失,要不就是告你私自侵吞,总之,我听到的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我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让你有个准备吗?” “有没有搞错?几年前的事儿,现在告我?谁知道是不是他中间偷龙转凤了?要告,也应该告保险公司吧!当初验完的,现在告她?这是哪门子事儿?” 一听,温郦心急了,虽然,几千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个事儿,也没这么坑人的吧!当她软柿子呢! “最关键是,听说有技术取证,证明这些年,柜子没人动过,而且没有任何其他指纹。如果证明这个东西放入后就未曾被人动过,现在却证明是赝品…温小姐,这件事,你恐怕脱不了干系!反正,我大致听到的是这些,这个姚经理已经联合了几个专家,听说金额巨大,可能要立案,他已经开始请律师研究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了,张经理!” 前脚,刚挂了电话。郦心刚去网上想查查就资料,却见风声已经透了出来,甚至直指她利用职权私吞客人货物、谋取私利,利用温家的珠宝集团洗?钱。 一个浏览,温郦心晕了:她只管鉴定,什么时候还管他们怎么交易了?好像每件货都被她碰过换掉私吞了似的! 当然新闻下也有人质疑,会不会就是假货,她判定有问题。 总之,一个下午的功夫,她不过才查了下旧资料,网上的风声已经刮了起来。 *** 很快,父亲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早早关了店门,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在店铺门口堵着,最后听说还被泼了油漆。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家里,温郦心先给员工打了电话,放他们价。 至于那些取笑合同的单子,她也全部表示同意!违约金,肯定不会赔付。 挂了电话,温郦心也一阵焦头烂额。 一边,温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大不了,就是赔钱!别担心!” 其实,他更怕的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损了她的名誉。那以后,她要接管家里怕也麻烦了。如果影响太大,很可能还会连累到w.king集团,影响他倒不怕,只怕连锁反应,他的事业很可能一下子倒退十年!这些都无所谓,只是他怕对她打击太大,她承受不住。 毕竟,这一路走来,事业上,她还是相对顺风顺水、很出众的! 好不容易感情才顺利了些,没想到事业又—— “心儿,这件事,你得给我透个底,当年这个案子,你是否有十成把握?” “爸,我不会看错的!那一块是楼兰的,而且是真的。我记得当时也有几个专家在场的…只是怎么会几年后被翻出,而且还赖在我头上了?货物卖出,还有保质期的呢!自己放霉了,还能怪卖家生产不合格?这根本说不通啊!谁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现在我只怕这件事闹开、处理不好,会影响我们家的公司…” 毕竟,他们是专做珠宝的,也有自己的古董店。不管这件事最后定性为何,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意、名誉肯定都要受到影响,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没想到,她的想法可以直击重心。温老颇感欣慰的点了点头:“心儿,你真得长大了!” 倒是他,好像一直都小瞧了这个女儿。 “心儿,你跟我来!” 起身,温老往楼上的书房走去,转而,温郦心也跟着起了身。 “爸?” 进了书房,见温老拿出保险柜的钥匙,开了家里的密室,温郦心眼底难掩诧异:父亲的收藏,一直不都谢绝所有人参观的吗? 她,仅仅是知道。除非父亲拿出来,否则,家里有多少宝贝儿,她其实也不清楚。 “进来吧!” 转而两人从一侧衣柜的后面走入了一间安全门里,后面是一间改良的屋子。 进入,温郦心也颇为震惊,里面当真是别有洞天,各种古董、收藏琳琅满目。 领着她走向一边,温老直接拿起一小盒子,递给了她:“你看看——” 打开精致的雕花紫檀木盒,里面,一个月牙形的古铜小件嵌在软底的?布盒中,灯光下,红绿的各色宝石,大大小小,隐隐闪动着低调幽暗的光芒。 “这不是楼兰古国的那块…” 抬眸,温郦心更是吃惊。 “你看看,是真是假!” 戴上一边的手套,温郦心轻轻拿了出来,对着一边的光亮审视打量了一般:“是真的!只是这文字图案…似乎与我以前见过的那块,有些不太一样!” 有认真的看了一遍,努力回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一块,温郦心惊叫道:“宝石的镶嵌、颜色都是对称的,而且一模一样。两款,应该只有文字是有区别的!难道这就是另外一半?” 点头,温老道: “大有可能!古董的价值与它的完整性有很大的关系。再珍贵的古玩,一旦有所缺损、破损,价值往往会大打折扣,毕竟,再高的修补高手,修补后的价值也是不同的!这一块,是我去年无意间从朋友的收藏中看到,见他扔在一边,不甚在意,就买了过来。你知道,我们是做珠宝的,对宝石、这种带有设计感的东西总是特别敏感…所以,自从看到消息,我就怀疑这件事会不会是冲它来的?所以矛头才直指于你?一旦两块合起,价值可不止翻一倍!只是,我倒不知道,以前,你经手过这样的一块…” 将东西放回原样,温郦心的眉头也拧了下: “爸,你知道,我只是喜欢研究!我对收藏没有多大的兴趣,更多的我也是喜欢他们背后给我带来的故事、展现的智慧以及一些神秘的东西…我喜欢这个研究发现的过程。如果真是为了这个,这件事,就更复杂了!” “爸爸让你看这个,就是让你有个底,安心!最差,我们不过是被他骗走这个而已!怎么解决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不急,一切以大局为重!这些天,就在家里,哪里也别去了,我们先合计一下…心儿,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以后这样的事儿会是家常便饭,你要学会自己减压,天塌下来当被盖,总先有爸爸顶着,别怕!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生活,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吗?我们慢慢来!” “爸,我知道,让您操心了!我没事…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扶着父亲走出,即便心口堵得慌,温郦心却突然也觉得满满的幸福:如果这一刻,父亲都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垮掉?或许只有危机的时候,才更能感觉到亲人的重要,哪怕只是一句话! *** 回到房间,温郦心也还是有种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当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事儿,下意识地,她早早地给韶?殷打了个电话。 “老公?你忙了?” “怎么了?声音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没想到一开口就被他听出了异样,原本是想跟他诉诉苦的,但一张口,郦心突然觉得说了或许于事无补,只是多个人担心,再听他的声音,似乎也是难掩疲累,而且,她也知道,他这趟考察去的地方略偏,每天都跑很园路。 转而,她又低笑着转移了话题:“没有,就是想你了…” 大半个小时,两人就是你侬我侬的,直到挂电话,温郦心也没提这件事,想着他还有一周才回来,她突然也觉得想他想得紧。 另一边,酒店里,韶?殷刚将考察的数据录入电脑,洗了澡浏览了下新闻头条,正睡觉,突然w.king的字眼陡然进入视野,他当即就点了开来。 “w.king涉嫌诈骗,偷梁换柱?” 一个新闻浏览下来,韶?殷惊了,当即拿起了电话,订了最早的机票。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就给单北瑞打了电话: “去给我查查天星的姚老板是个什么底,还有他投保的那家保险公司有没有问题?另外,再安排一个经理过来,明天上午十点前到,接我的班!” *** 第二天一早,温郦心接连接了几个朋友跟风万里的电话,满满的糟心,突然像是轻松了不少。 走出房间,就听到屋里又窸窣的说话声,二楼的楼梯口,她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老公,你回来了?” 惊叫一声,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来,起身,韶?殷还在楼梯口处接了差点摔倒的她一把: “一大早就莽莽撞撞的?” “殷,真得是你啊!” 跳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温郦心的眼睛都酸涩了。轻抚着她的头发,韶?殷道:“有我在,没事的,嗯?” 笑着,瞬间,郦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灿烂了。 坐到一边。几个人就彼此知道的信息交流了下,搬出笔记本,郦心刚想看下网上的动态反应,又一条新闻却率先进入了她的眼帘: “殷,你快看!她,她失踪了?” 网上,一则半通缉的新闻带着照片,郦心整个惊诧了:舒静竟然失踪了?家人报案,涉嫌商业犯罪逃逸?或者可能出了意外? 一道道,晴天霹雳,一波没过,又来一个。当真劈得她外焦里嫩,完全不知所措了! 续篇 234 鞋子的秘密 “商业泄密?” 舒静,居然涉嫌商业泄密?她能泄露什么机密?猛不丁到,温郦心的手就抓住了韶黎殷的胳膊: “她不会是泄露你…你不会有事吧!”最近,这是走什么霉运?她,怎么会伤害他? 看她急切的满目惊慌,又难掩疑惑,眸子轻眯,韶黎殷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无关紧要的,小惩大诫而已!” 眸光一个交汇,郦心当即明白了:是他同意的?他在追究责任,可是这样,她不会坐牢吗? 突然间,心底有无数个问号在膨胀,郦心有些看不懂他了:对她,他怎么也一样的绝情? 正想说什么,一边,温老突然探头道:“你们说谁?” 随手,温郦心却关了屏幕:“一个算认识的人,现在没什么交集了!突然犯罪还失踪了,有些震惊——” “奥,你说伍家敏敏吧!记得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可惜了,年纪轻轻一个好姑娘!” 听着父亲张冠李戴的话,不想父亲担心,温郦心笑了笑,也没解释。转而又回了正题。 *** 韶黎殷的回归,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回到房间,温郦心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了抱他: “谢谢!”他的归来,真得让她前所未有的开心,郦心有种别样的安全感,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最贪恋的,在父亲的怀中! “傻瓜!这么大的事儿,昨晚怎么不跟我说?要不是我刚好看到…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打算一个人扛了?” “我怕…给你添麻烦!”怕让他厌恶! “什么麻不麻烦!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好坏,都要一起分担!昨晚,没睡好吧!” 看她眼皮肿的,就知道了。看她腻在他怀里,韶黎殷才感觉她也是一个需要肩膀的普通女人。像是回到了儿时,有事,会躲在他的身后。 其实,男女有别,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她的!强势背后,也是个柔弱的小女人! “嗯,有点!殷,这件事,真得要这么处理吗?会不会闹得更大?” “原则的问题。绝对不能妥协!一旦开了这个先河,就会有人群起而效仿!” 而且居然用这种方式拆‘她’的招牌,不是想害死她吗?这件事,她当年判没判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司不能输! “而且,我信你!如果保险公司里的是赝品,又检查不出动过的痕迹。就说明,这个局做得很高,肯定是内贼,而且有很充裕的时间消灭或者制作伪证。所以,揭穿他们太耗时间。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钱,为了温老手中的那半块,那么另一半肯定在他手中,我要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是把他当死人吗? “你就当休息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其他的事儿,交给我!记住,如果遇到记者的采访,能躲就躲,躲不过,口气要硬些!知道怎么说吗?” “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法律的公正!” “聪明!” 陪着温郦心开解了她片刻,两人又缠绵了片刻,韶黎殷才离开去了公司。 *** 接连的几天,事件一度吵闹的沸沸扬扬,连带着温家的股市也震荡下跌,每天关注着,温郦心也不免焦虑。 但见一次躲不过采访、自己回复后,态势反倒明显有所回转,言论偏帮的力度也跟着助长,慢慢地,她也开始坚信也许韶黎殷是对的。对方已经正式起诉,开庭的日期也定在了下月。而除了等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研究那次交易的物品跟细节,试图找出更多有利的线索。 另一边,查到姚老板迷信,韶黎殷便先是找人砸了他的车,而后又偷了他的钱。 一次得知他带了小姐出去过夜,更直接,一边找了女人给他老婆打去了电话,另一边。小姐离开的时候,又碰巧多拿了他一条金链子。 接连的霉运,让他开始惴惴不安,开始闭门不出。 门口处,韶黎殷安排的人一直等了几天,才等到了他出门取快件的机会,于是门口处,一幕为他准备许久的双黄就上演了。 “李大仙,你再帮我算一卦吧!上次你说我走要倒霉破财,我不信!没想到刚借了一个哥们五万,他还答应给我五分利,结果一出手就是两千利息,可没几天他就翘辫子了,可怜我都不知道他家有什么人!警察居然还找我去领尸,还说我是唯一跟他关系亲近的人?真tmd的晦气!谁知道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的光棍,会突然就——!我真该听您的!您就把我四十五以后的命数再给我批一下吧!其实,你上次说得都对,我觉得晦气。不承认而已!要是早听您的,我也不至于刚借出去一个月,就损失了五万啊?真肉疼啊!我过了明年就四十五了,还有没有梅开二度的可能?还有没有可能有儿子?还有我这钱还能不能要回来或者赚回来?我找了你很久了,没想到还真又遇上了,这也是我们有缘吧!大仙,你再帮我看看,那个…就是给钱也行!” “王哥,你知道上次…是因为你帮我垫付了饭钱,又给了我路费,我无意回报,才开这个口想还你个人情!你知道算这个折寿,我不看的…你别问了,多少钱都不算!” 摆摆手,一个衣着朴素,看起来却十分干净的中年男子推着自行车想走。 两人在拉拉扯扯地,一边门口送递员走了,姚老板却站住了。 车子里观察着一边的动向,一名男子拿起了。 “什么,我妈跟电动车蹭了?还在口角,都七十多了,她还出来干什么?我正有事呢!好好,我马上过去!” 故意喊地很大声,男人还拉着硬留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男子离去,见李大仙被人请进了豪宅,车里,男子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少爷,已经上钩了!” “嗯,盯紧了!我这就安排神偷毛子过去!” *** 房间里,绕着庭院转了一圈,李大仙忽悠着给他解释了一番分水布局:“姚老板的庭院设计很讲究啊!俗话说,山管人丁水主财,这样的角度,房屋上的雨水可流到自家庭院,汇聚门前,又可流出,是‘四水归堂’的最佳设计啊!你屋里设计布局没什么大问题!” 几句话,已经唬得姚老板深信不疑,转而,他便道:“只是——” “李大仙,有什么话,您尽管说,百无禁忌!” “只是你印堂发黑,最近怕是命犯小人。古物收集多了,其实会带有一定的阴气,阴盛阳衰,难免就租了和谐,最怕最近厄运连连,姚老板恐怕要吃女人的亏,而且,要破点财!我劝姚老板最近这段时间最好少沾家外的女色,以策安全!” 想到自己价值过万的金链子,还被老婆埋怨暴打,他顿时又一阵心塞:“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其实,也不算太难!缘起缘散,古物能入宅,也是有缘,姚先生只要将最近惹你最心烦,或者经常见、经常把玩与身体接触亲密的几件转移到东方光线最充足的房间,摆放在东方的位置,可缓解一些!姚老板可以选择幸地先挑阴气重一点,像是器皿、青铜之类。古画卷帛轻柔之物,可以不用太在意!当然,其实,最好的方法是,是暂时远离,换个地方生活也可以!这个月星宿就不利于您,会加重您的阴气,才让您厄运连连..如果不尽早化解,只怕你的损失不止如此!” “这么严重?不会影响到身家性命吧!” 摇了摇头。李大仙但笑不语,而后,也很少再开口。 “对了,大仙,您为什么不给…那个人算四十五以后的运势?” 叹了一口气,男人道:“哎,他四十五岁以后,虽生犹死!” 很快的,大仙便离开了。姚老板开始还将信将疑。第二天,看到男子因为母亲蹭车打架进了医院成为植物人的消息,他猛地就想起了大仙那句‘虽生犹死’! 顿时,就明白了四个字的含义,跟大仙不给那名男子算的缘由! 第二天不到中午,他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门外,顿时明白,东西就在宅子里。 因为李大仙已经进去摸过情况,知道只有两个佣人,很快,一个人出去采买,他们将另一个人也调了出来。 一边,技术员很快的就把门里的监控黑了,利落的身影,三两下就开门直接进去了。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神偷的?子也是特别灵的,很快。他就摸到了藏宝处,三两下,就将储藏室的门给打了开来。 进去逡巡了一周,最后找到了那块楼兰半月蒛,神不知鬼不觉地便用手里的高仿赝品换走了真品。 同样的隔天晚上,保险公司的个人保存柜里,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这一次,两人开着灯,戴着手套直接完成的调唤,前后更是迅捷至极。 *** 另一边,风万里其实也没闲着,他用各种的资源查到了那些专家的情况,派人去了解沟通,试图想要说服或者用钱让他们缺席或者放弃当面的鉴定。 一路徒劳无功,加上专家不止一人,每一个都像是难啃的骨头,他也不敢贸然行贿,怕弄巧成拙,一方面试探,一方面想要以策万全。 最后,他还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老本行——几乎屡试不爽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灵魂能拒绝。 但几次,他也犹豫了。这些人,毕竟不是经常出入三教九流之所的群体,要下手,太难。 可是。他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帮助温郦心,最后,他选了其中一位最有权威,近乎由着马首是瞻的位置的专家下手。 他刚准备好了一切,准备要下手,这天,一早却传来消息: “开庭日期提前了?”一个突来的消息,打乱了风万里所有的计划。 “是的!风老板,我刚收到确切消息,是温家代表律师申请的,说是事件严重影响了企业的名誉跟形象,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申请提前开庭!公审!时间定在了后天的早上九点!听说,工作人员已经去保险公司开始取证了。” “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中的电话,风万里有些颓废的坐到了沙发上:来不及了! 踢掉脚上的鞋子,他闭了闭眼睛:他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凌乱间,他没注意到,地上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有一只脚的位置互换了,而齐总一只鞋子的鞋跟里,藏着一袋粉末跟几粒七彩的糖果! *** 转眼,便到了开庭的日子,风万里却莫名地睡过了头,匆匆走出,路上一急,鞋子踢到了一边,前方居然划开了一道口子,黑色的皮鞋上显得格外刺目。 路上,路过一家男鞋店,他便挑了一双换了上去,旧鞋子直接装了鞋盒就给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他便匆匆赶去了法庭。 冲进去,刚坐下,就开庭了。 很快,温郦心跟几名专家都各自论述了鉴定的方式。彼此也都认同。 “既然如此,技术人员已经出具报告,证明保险箱被开启过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十,暂且我们以未曾开启过论证,当即开启,先请各位专家出具鉴定结果,并分别签订鉴定书!同时,也请温小姐同样当庭出具鉴定报告!另外,我们聘请的两位具有国家文物鉴定资格的专家也会给出结论,先验证起诉是否有效,再就责任判定各自赔偿方式。工作人员,可以开始了——” 很快,专家看过文物后,各自的表情都变得异常好看,连台下都响起来了窃窃的窸窣声。 不一会儿,公正人员便起身宣读一边工作人员递上的结果: “经六名专家跟被告温郦心小姐统一鉴定,结果如下——” 霎时,公证人员都愣了下。明显停了两秒,又推了推眼镜才道:“此古物却属楼兰古国文物无疑,与当日合同鉴定照片完全…一致!是真品!” 霎时,不止整个法庭上的人员,台下也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耍着人玩呢?” “还专家呢?两次鉴定结果居然不一样?还来告人家?脑子进水了吧!” “应该是想钱想疯了了吧!” … “肃静,肃静!” “法官大人,既然确定文物为真品,那我的当事人就不存在鉴定错误造成损失的责任,当然也不必给予补偿!反倒对方。在未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肆意污蔑我的当事人,给我当事人的名誉、w.king珠宝集团的名誉跟财产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跟难以估量的损失,现在,我仅代表我的当事人提起公诉,控诉对方以未加证实的虚假信息蓄意污蔑,索赔精神跟财产损失共计一亿元,这是近期我当事人工作室取消合同的电话记录、合同记录跟交易额的记录已经w,king,对比各月的损失平均值,我相信,我们的数据是公正的,我们的要求是合情合法的!” 说着,律师已经示意地递上了一份文件。 对面,姚老板当场跳了起来:“这不可能!这分明是假的!你们串通了!别想坑我!我不服,我要上诉!这肯定是假的,真的明明被我——” 一出口,场下更是一派喧嚣的哗然: “真的在他那儿!无良奸商!污蔑勒索!惩罚他!” “肃静!肃静!” 漂亮的打了个翻身仗,走出法庭的瞬间,温郦心望着身边的男人,笑了,笑得十分甜蜜。 续篇 235 风万里,一生悲剧(1) 一路护着她走向车边,抬脚的瞬间,不经意一个抬眸,视线穿过人群空中交汇,四目相对,温郦心对着远处站立的风万里示意的点了下头,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 顺着她的目光,韶?殷也捕捉到了远处孤立的身影,眸色淡淡地暗了下。 车子缓缓开动,温郦心才吐了一口气: “好紧张!刚刚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没想到,这么难,你居然也能做到?这种人,也真够可恶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姚全发,财迷心窍了!大约是无意间得知了另一半的消息,又碰巧当初他购买的时候家里装修,他将此物放在了保险公司,这两年又没开启过,估计才动了歪心思!不过,也亏得你们家是珠宝世家,没有你精准的记忆跟你们家精湛的手艺,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高仿出赝品,没有赝品,再大的神偷又怎么能偷龙换柱?” “可是以后会不会有问题?他查出来怎么办?不会这辈子都甩不掉的?烦吧!” 扭头,温郦心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明明没吃到肉,还无故惹身骚,她真倒霉! “呵呵…” 揉了揉她的秀发,韶?殷笑道:“你觉得经历了这次,他还有这个胆子?这一个亿够他家里的收藏去半边天了!再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就是找死了!把心放回肚子了,这件事,结了!” “嗯!也对!”点头,温郦心靠着他,有种暖暖的平静感。 “心儿,以后,你要跟风万里保持距离!不要跟他太亲近了!”他不是好人! 提点着,最后一句,韶?殷思索着还是没出口。 “嘻嘻,我好像闻到酸味了!”嬉笑地望着他。温郦心的心里却是另一种小算盘: 她才不呢!这样,他才有危机感!她要跟倪朵一样,他之外,也有合理的朋友,当然,她不会主动联系他,也不会给他希望! “别嬉皮笑脸的,我说真的!心儿,你太单纯了,想法…有点简单,还是离他远一点!” 这是拐着弯说她笨吗? 好吧!她不笨,也不会傻傻被他欺负这么久了。没再争辩,温郦心半应付的点了头。 *** 回到家里。风万里再度颓废到倚入了沙发,闭了闭眸子,满脸的痛苦不堪。 不自觉地,他的手就摸向了桌下的糖果盒,拿出了一小袋特别的糖果,他很快就从里面挑出了几粒,已经递到了口边,转而,他却又烦躁的放了回去,起身抓了抓头发: 最近,这是怎么了? 起身,去倒了一杯红酒,回来。桌上的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那亮起的尾号,他的心莫名就‘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接起电话,那头,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老板,翻车了!” 预感成真,他的眉头也拧了起来:“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为男人打架,进了医院,还惊动了警察,结果…估计是被验了出来,所以撂了,两条线已经断了。我已经通知他们休息了,不知道能不能赶早?只怕很快就会…现在怎么办?撤吗?东南亚的客人明天就要到了,现在,只怕已经在飞机上了。”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见面谈!” 放下电话,风万里走向了一边玄关,套上鞋子,才惊觉这是自己那天临时买的,转而,又想去拿双自己常穿的,猛不丁的想起,家里还有两双特别的。他就想着该尽快处理掉,便拿了一双特制的想要穿上,趁早将里面的东西处理掉。 一拿,不经意一翻,猛不丁地就捕捉到了些许不对。 快速拿起一只,翻转鞋子,鞋跟里侧的标记果然不见了,又拿起另一只,却见标记还在,认真地看了几次,风万里眼前不禁一?。 用力一扣,里侧的缝隙裂开,几粒袋装糖果掉了出来,而另一只,怎么扣,底部都断裂了,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脸色一片煞白,猛地一拍脑门,他就想起那天丢掉的鞋子: 坏了! 虽然是丢在了垃圾桶,可是那双鞋其实只是面上有了道划痕,还带着包装盒,若是被人捡走… 近乎,瞬间,无从辩驳的预感就将他整个淹没了。拎着脑袋行走,预感,往往是最准的!这些年,都没翻过车,这次,只怕—— 这些鞋子都是他找专门的场子设计高价加工的,而后,又有专门的人员从里侧放入东西,一条线生产完成,除了底部一个特殊的标记,跟正常的鞋子完全没有两样,考虑到人体用力跟安全,所以,东西都是放在里侧的足弓处,而且量不大,即便后跟磨损严重,穿着走个十天半个月基本不会出问题,而且,这样的货,基本是一趟就报销一双,从未出过纰漏。而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平时,他也都是穿一样的鞋子。 没想到,这次纰漏,居然是出在了他身上。 他当真太大意了! 背后顷刻就起了一层的冷汗,风万里知道,这次,怕是真的彻底的完了。 跑上楼。他匆匆收拾了行李,拿出了护照,最后却是瘫坐在床头,望着冰冷静谧空荡荡的房间——开始发呆。 最后出门的时候,他却没戴行李箱,也没拿护照,当然,也没去爵色。 *** 办公室里,温郦心跟几个下属刚将屋子清扫收拾妥当,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温郦心小姐吗?有你的包裹,?烦你来街口取一下!” “包裹?什么包裹?平常不都给送上门的吗?” 最近,她没买东西啊!而且这两天,店铺才刚开门。 “这个貌似是国外的邮件,抱歉,日文我不认识,只有您的名字跟电话,标注的是化妆品,是不是您什么朋友送给您的礼物?抱歉,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对这个路还不太熟,件太多,只能通知在街口处三轮车发放,?烦您能跑一趟吗?因为是国外重要邮件,请您带着身份证本人领取!我报下地址姓名跟电话,您看对吗?” “对的!好吧,我去取!” 一听地址只写到路口。其他没什么问题,想着大白天又是大街上,温郦心也没多想,跟店员说了声,就往一边不远处的道口走去。 逡巡了一周,也没看到所谓什么三轮车的样子,刚拿出,手腕却突然被拽住了。 “风哥?怎么是你?” 瞬间,温郦心便恍然大悟了:“是你约我出来的?你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吗?” 见她居然还关心她,风万里是欣慰的,不自觉地,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几分:“跟我走!” “哎!风哥,你要拉我去哪儿?风哥,你慢点,你别拖我…” 一路被拽着小跑,温郦心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推上了车,同时她的也被人收了去。 一边,门外正倒着垃圾,远远的,店员就看到温郦心被一个男人强行拖上了车: “温姐——” 看她似乎有些不情愿,店员喊了一声,还没跑两步,车子却突然掉头,而后飞速离去,转身,她又蹭蹭跑回了店铺: “青青,好像出事了,温姐被一个男人拖上车带走了,会不会有事?我们要不要报警?” “先打电话试试?不行,再说!” 急匆匆两人商量着,一起给温郦心打了个电话:“关机了!” 接连打了几次,最后都是‘关机’! “会不会真的有事?” “要不要报警?” “万一没事呢?会不会被罚?还是先通知她的家人,让他们决定吧!” 两人碰头合计了下,转而快速查询起电话。 *** 办公室里,韶?殷正跟几个部门的高管商量着事情,单北瑞匆匆推门而入:“总裁!” 走近他,附耳,他低语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接到消息!” 起身,韶?殷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道:“散会!你们都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连试了几次,转而,韶?殷道:“派人去查了吗?会不会是朋友,或者巧合?” “据店员说,是接了个取件电话出去的,然后看到她是被拖走的!因为距离有些远,只能看到是辆银灰色的轿车,跟个男人!” “银灰色?”他记得,风万里貌似有辆银色的宝马! 此时,单北瑞的响了下,抬眸,他便道:“查到了,是风万里的车!” “果然是他!派人沿着监控追!调华都那边的人去找,我们也去,让他们随时报告方向!” 拿起车钥匙,两人还没出门,单北瑞的电话又响了一次。 “殷哥,爵色刚刚被封了!说是带走了一二百号人,还收缴了几公斤的…红色糖果,就是新型的那种毒品——夜色霓虹!上面的人说,幕后老板是…” “风万里!白天被封?”这种地方,不都是夜里行动吗? “你已经知道了!跟我们当初猜想的差不多,好像边上不远的一家饭店,就是他们的加工厂,同时被打掉了!爵色营业不分白?,夜晚可能更谨慎吧!一二百号人,他这是疯了吧!” “坏了!郦心还在他手里,走!” *** 一路狂踩油门,弯弯绕绕地,越走越偏,温郦心颠簸得被他差点没吓死: “风哥,你慢点!” “风哥,你要拉我去哪儿?啊!小心!” 眼见路口越走越窄,差点要撞到边角,吓得郦心几次闭眼,心砰砰乱跳。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腿脚也是软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下车,看不见眼前的美景,跑到一边,先是一通狂吐。 走下,风万里望着静谧的山地,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漱了漱口,起身,温郦心气得捂着胸口,一通拳打脚踢:“你疯了!呕…你知不知道,飙车很危险!不要命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郦心,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景色很美?很干净?” 放眼望去,蓝天下,竟然一派绿意,空气清新的仿佛还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郦心点了下头: “嗯,怎么突然带我来这种地方?有话你快说吧!我还要回去工作呢!” 郦心一动,风万里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腕,转而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用力攥了下。 “风哥,你…你别这样!” 奋力地扭动着,温郦心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给我一天。不,或许用不了,陪我走走、做做,好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到他眼底的渴望跟悲伤,似乎还有无法言喻的平静,温郦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风哥,你是不是真有什么事?”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呃?” “你不是一直问我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吗?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再送你回去,像小时候爬山一样,让我牵你的手。拉你一段!” 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风万里大步往前面的坡地走去。 亦步亦趋,温郦心心底隐隐也有种莫名的悲伤感。 坡地上,脱下西装铺在地上,风万里拉着她坐了下来,望着坡下远处红瓦白墙的小平房,缓缓地升起了几缕炊烟,风万里突然开口道: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穷的村子里,有一个三口之家,老夫少妻,却夫妻恩爱,母慈子孝,虽然不富裕,却过得很开心。后来,家里的父亲去了城里打工,要长住,生活越来越好,妇人却因为独自撑家一病不起,再多的收入也抵不住医药的无底洞,很快,这个家就面临支离破碎了。这个时候,他的父亲跟着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的老板投资做了生意,赚了,但是大头的钱却全都归了老板。他郁郁寡欢,妻子去世了,每天,他只知道借酒浇愁,骂骂咧咧,对儿子不管不问,动辄叫骂,家境越发的贫困,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来了一位大叔,十岁的儿子便被接到了城里,生活在了一个他不敢想象的皇宫一样华丽的环境里,而他每天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家里的小公主,陪她玩,给她出气,接送她上下学…她长得很美丽,穿着粉色的裙子,一头长发乌?发亮,男孩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女孩,白净美丽,漂亮的像是橱窗里的芭比娃娃,让人想要捧在手心;一眼,男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心肝,用生命在保护——” 倏地扭头,温郦心是惊诧的:因为她知道,他说得是他跟她! “小公主很任性,可每次,她一唤‘哥哥’却让人又忍不住拒绝,任性的时候,她很让人头疼,可乖巧的时候,她又特别的懂事…她的骨子里是善良的,她不忍心伤害小动物,不忍心看着佣人被辞退,总是哭着嚷着任性着却留下了一个个不想离开的佣人…她很懂得感恩,即便她是穿金戴银的小公主,可男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样会收藏,一样会偷偷拿蛋糕分出来给他吃…一直一直,他守着她,守着守着,爱跟呵护,也成了习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看着她对自己笑,看着她一天天越来越美丽,他心底满满的成就感!对她的喜欢,也像是不知不觉地流逝的时间,像庭院里无意间插下的柳枝,慢慢地就根深蒂固,甚至开始发芽,等意识到的时候,就像院中的柳枝,已经成了小树,不能轻易自拔!” “可是,她是天之骄女,十二岁,她的生日礼物,已经是很多人这辈子或许都负担不起的dior的限量包。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不只是戏言,她眼中的哥哥,只有一个,是不同的!只要那个人出现,她可以不再任性,她会很听话,她可以被他载着,而不再需要他!” “很多人都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呵呵,其实,内心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仰天,风万里自嘲的笑了笑。 “风哥?” 扭头,风万里看了她一眼,转而道: “他想过放弃,可是,她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温暖,唯一想要的,他想放,放不掉了!纠纠缠缠,他纠结了很多年,直到某一天,突然想起他的父亲来看他,却在跟老爷寒暄打招呼,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父亲点头哈腰一直巴结的人,也是他曾经抱怨无数。骂骂咧咧口中一直无法释怀的生意合作人!他的父亲最常在他耳边说的一句便是,那一票,他才应该拿大头,他出钱出力最多,最后却只拿了个零头,只因为他是个乡下人,他没钱没势,所有人都说,给他机会,都是他赚的!可是那批钻石,却是他拼命吞在肚中带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出力,却拿了最少…那个时候,他并不懂这些话,可是他却深深记住了!那一刻,一个邪恶的计划就鬼使神差的入了他的脑海,再度勾起了他心底蛰伏的念头,如最毒的蛇,在他心头吐着芯子。他要发奋,他要图强,他不能放弃!他要他的小公主,得到她,他不仅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也变相为老迈沧桑的酒鬼父亲讨了一个公道。他的心再度蠢蠢欲动了。于是,小公主,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目标!可是,他只是个低人一等的下人。在这个城市,他永远摆脱不了低等的身份,永远没法跟她站在平行的位置!他需要淡忘,需要这个熟悉地方的人对他的淡忘,需要重生,需要褪去身上这低等的身份,换一个可以匹配,起码有资格平起平坐的身份,于是,他用所有的积蓄,做了最大胆的决定,他要出国,出国去进修。去镀金,去赚大钱,去衣锦还乡!他还年轻,她还小,他们还有时间!所以,即便他的小公主哭着留他,舍不得他,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短暂的离开!他想要用短暂的离开,换一生的长久——” 续篇 236 风万里,一生悲剧(2) 他想跟她在一起,还有这么复杂的原因?终归还是没有摆脱钱!猛不丁地,温郦心突然想到了舒静曾经指责她的那番话:如果她不是温家大小姐,她什么都不是!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呢? 望着风万里,郦心满目震惊,这些纠葛,她是不知道的,其实也完全没有必要知道,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情势。 隐隐地,温郦心有种越发不好的预感。 四目相对,两人许久没说话。 笑了笑,风万里对这儿最后的平静,很是满足,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乡村风的美景,他深沉的眸子越发清透了: “理想,总是无比的美好,现实往往却最喜欢打人耳光。国外,也并非是想象中的天堂、淘金的圣地。背井离乡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带了所有的积蓄,却在踏上那片土地短短一周的时间里,他便遭受了人生第一次重创,被所谓的‘老乡’卷走了所有的身家,甚至连衣服都没给他留一件。血淋淋的现实,先给他上了人生残酷的第一课,不是所有称兄道弟的人,都能相信,不是所有的老乡见老乡。都是两眼泪汪汪。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他连房费都付不起,可生活还要继续!他只能去贫民区,去睡地下室,去找工作…他很勤快,他可以吃苦,他可以不眠不休!但是在那个异样的国度,他再度遭人唾弃了,老板不愿意付他加班费,所以。不允许他加班;同事看他太认真,太勤快,也开始各种挤兑他…每天,他的工作是在厨房帮人洗碗,结束工作后,便去果园打零工帮忙劳作,可即便他不眠不休,每天只吃一个面包,一个月下来,他还是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租不起…” 听着他的故事。温郦心的眼眶湿润了。 “国外的生活远比国内还要辛苦!可是为了站稳脚跟,什么苦,他都能吃!他极力想要摆脱下人的身份,极力想要攀爬,可是生活像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很长一段时间,连洗碗,他都要经常换工作,更别提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展宏图…这样没日没夜、没有起色的日子,他一直过了一年多。终于,他还是攒下了一点积蓄,至少,不用再跟一群人挤在地下室,他有了第一部电脑。于是,白天,他依旧出去工作,晚上,他开始学习,找新的合适的工作…他洗过碗。当过保安,发过传单…所有曾经他这个下人不曾亲生体会过的,他近乎全都体会过了。每天,他都很努力,可连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他都找不到,因为他的学历,在这里,像是一张废纸。他曾经规划着来进修,可被卷走积蓄的他却一度被生活拖垮了脚步,三年,他一直在底层苦苦挣扎着,像是井底之蛙在攀爬着那高深的岩壁,可他的天空,还是那么一点点,那么有限。这个时候,他已经花掉了三年的时间,可依旧一事无成。他被现实磨掉了锋芒,也磨去了棱角,却也,不再天真!靠双手,靠所谓的勤奋,他永远只能挣扎在底层的最边缘,过得更凄惨,别说小公主,连个普通的同样的打工妹都不会多瞧他一眼…他坚持许久的信念,第一次被打垮了!他绝望了,他嚎啕大哭,他第一次,去了酒吧,去买醉…那一天,他喝了很多酒,他吃了兴奋剂,整整七十二个小时,他没有合眼,从最初的无比开怀到最后的无比痛苦,醒来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着的,可是闭上眼睛的瞬间,他却有些回味酒醉之初…三年来第一次的放松。第一次的愉悦。在那个国度,服用兴奋剂类的药物,是合法的!所以,很多女人用它减肥,男人用它快乐,男男女女都依赖着他…” “终于,再一次割肉地扔出大把钞票的时候,他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选择了铤而走险! 最后半句,风万里化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直接挑明,而一边望着他,温郦心的眼眶已经红了: 隐隐地,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于是,辛苦攒了三年的一点积蓄,他全拿了出来,他不在起早贪?的去上班去赚钱,而是每天抱着电脑在研究各种资料,在酒吧、夜总会、赌场各种见不得光的场所如鱼穿梭,来来回回…不到三个月,他就已经有了全盘的方案。于是,他去报了一个学术班,学化学。白天?夜,他学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可是,术业有专攻,临时抱佛脚,效果终归有限,他需要一个有利的条件,一个专业的指导。于是,他选中了一所高校的实验室管理员跟一个大学化学教授,两个人,都是中国人。女人,终归是女人,即便再强,也需要关心,需要关爱,异国他乡,这一切都变得异常重要了起来。于是,很无耻地,他利用了两个两人寂寞孤冷的心,他创造机会认识了她们,他时时关怀,嘘寒问暖,半夜,可以陪着去医院,半夜可以不睡觉,陪着整夜整夜的聊天解闷…终于,他成功获得了女人的青睐,他知道女人的心思,明明拒绝了,却留了三分余地,两个女人,同样的抱着一种心思在等他,等他成功,等他事业有成,等他觉得自己可以配得上她们了,或许会捅破他们之间最后那层窗户纸,其实,她们根本不懂,这不过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这个无耻的男人,心,早就没了…有了两个女人的帮助,他可以轻松在夜里、周末没人的时候去实验室使用实验设备,他可以轻松地在实验室为自己留一片不动的小空间;有了化学教授的指导,他不能突破的难关,经常三两下就找到了解决的方式。在这样日以继夜的改进研究中,终于半年后,他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他可以从最便宜、最常用的化学材料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止降低了成本,而且非常有竞争性!他只是用了一些试验的样品,就成功赚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可笑的是,这儿,竟比自己三年辛苦工作的酬劳总和,还多几倍。终于,他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是租的,可地下室里,他却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只是短短一个月,他就有资本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了,可是他的钱…他却不能花,每天唯一的快乐,就是对着屋子里的现金发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笑!这么的可悲!” 听到这儿,温郦心攥着他的手,泪,滚了下来:“风哥!” 他不要命了? 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滴,风万里的目光却落向了远方: “人的运气。有时候就是这样,坏的时候雪上加霜,好的时候,锦上添花。这个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份股票公司服务部的面试通知。我终于知道怎么让我的钱见光了。于是,我去上班了,工作很闲,工资很低,这很符合我的需要,我不需要工作赚钱。但是我需要工作让我学习。我把几个月试验研制的配方给卖了,以合作的形式,技术入股的形式…我找到了我的第一个合伙人。于是,开启了我顺风顺水最精彩的一段人生…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我从一个股票公司服务部的接待人员变成了最厉害的操盘手,最后又成了最大公司的亚洲区ceo,其实,没有人知道,我操作的股票里,很多客户的钱。都加了我自己投资的水分,所以,我可以从客户的提成、分红里成功将我见不得光的钱洗白,甚至于还有的客户只是给我挂个名,白拿我的分红。但是经过公司的转手,我所有的事业都变得正正当当…我可以随意去买房买车,而不会被人怀疑…” “终于我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我成了很多人仰慕巴结的对象,甚至有很多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很骄傲,却从来不会放在眼里,同时,却也很痛恨,这个现实而又虚伪的世界!但终归,我也不过是个凡人,如同我做梦都想禁锢我的小公主一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责备任何人,因为为了达到目的,我比任何人都做得过分,都不择手段。那个实验员跟教师都等不起我,或者是累了。或者是觉得跟我有距离了,她们跟我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而我给她们的,除了钱,其实,只有谎言。我也觉得我很坏,我伤害了很多人,可回头想想,谁又是干干净净没伤害过别人、没被伤过呢?慢慢地,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处理身边的一切。我知道,我成功了,至少在很多人眼里,我成功了。但事实上,成功的日子,我却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想过要收手,想过要早点回来…但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你踏上了,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除了死亡,没有任何办法摆脱。我想,也有太到的人不允许!我没得选,我必须走下去!在这条路上,我做得很成功,甚至有了个很响亮的名字——毒霸!我的地盘,最安静,我的货,最便宜,我的路,最安全,毒霸一道,从未出过纰漏。虽然摆脱不了。可我还是想过自己的日子,我选择了回来!我还是想守护我的小公主,给我的小公主幸福…即便我一开始就知道,其实,这早是个残缺又不真实的梦!” 闭了闭眼睛,风万里的眼底也是泪意涌现: “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深信自己可以把外面一帆平顺的事业同样能在本地延续。所以我大刀阔斧,急切地想要站稳脚跟,想要步入正规,我处处谨慎,没想到…最后,纰漏居然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呵呵…” “风哥!你怎么这么糊涂?!有些东西,是不能沾的啊!我不知道,原来,你为了我,曾经吃了这么多苦?风哥,你太傻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拽着他的手,温郦心真是恨铁不成钢。在国外可以苦熬三年,他为什么不多等等、多熬熬?股票公司的面试通知为什么不早点到?如果早点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切了! 他怎么能为了钱泯灭良心? 其实不管是什么事业,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如此成功,都证明了他的头脑、机智与才华,只是这些优势,他为什么全都用在了偏道上! “风哥,去自首吧!也许还有机会!或者,风哥,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走吧!去国外,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金盆洗手,不要再干了!这种事,太灭良心,会遭报应的!风哥,谢谢你这么爱我,可惜,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走吧!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哭吼着,温郦心已经拉着他站了起来,想要推他离开:虽然有些自私。潜意识她还是希望他活着。 一动未动,风万里却笑了:“报应,早就来了!” “呃?” “我失去了你!而且,因为曾经长时间的密闭试验,我的身体也因吸取了大量的有害物质…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这辈子,我早就注定了是个悲剧,不会有孩子,,不会有将来,没想到,连想有个心爱的女人,有个我想要的家,好好疼她,一起生活,都做不到!活得再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折磨,生命,对我,早就是已经枯萎的草!其实根都烂了,可我总期待有一天还会有奇迹。还会发芽…郦心,即便我骗了全天下的人,即便我曾经瞒着你,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太自信了,以为成熟的套路,不会出错,以为,我可以给你营造一个幸福的空间,即便外面腥风血雨,空间里。你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风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泪哗哗地,温郦心痛哭流涕。 “让我抱抱你,好吗?”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上前了一步,缓缓伸手,风万里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要难过,这是我的选择!” 转而,他缓缓抱住了她,紧紧的。 远处,伴随着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的还有隐隐的警笛声—— 续篇 237 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率先赶到的是韶?殷跟单北瑞:“心儿!” 近乎同时传来的,便是马蹄狂奔一般的窸窣脚步声,急切地,韶?殷还没来得及过去,突然包围而来的人群让他的脸色霎时苍白一片。 已经注意到了周遭的动向,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又是拥抱的姿势,温郦心低语道:“风哥,要么自首,要么拿我当人质,赌一把,若能侥幸,好好活下去,别再碰了。” 轻扯着他的衣襟,温郦心其实更希望他能自首,争取宽大减刑,以后不管如何,都能活在阳光下。 闭了闭眸子,风万里眼底酸涩,唇角却扬起了一丝笑,转而,不知道从哪儿,他就摸出了一个尖锐的物什抵在了温郦心的脖子上,转身,便道: “你们都别动!否则,我就要她的命!” 脖颈处清晰的冰凉,温郦心甚至都没来得及适应,不知道真假,刹那间,她却真得仿佛嗅到了一种紧绷的死亡的气息。 “别动!都别动!” 抬手,韶?殷上前了一步,更急:“风万里!你干什么?你别伤害她,别动她!你要人质,我可以!是男人,你别为难一个女人!” “呵呵,韶?殷,你当我是傻子?你是什么身手,我会不清楚?何况男人哪有女人来得容易控制?” “风万里!你心里该有底,你跑不掉的!你不是一直很爱郦心的吗?这个时候,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她?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可以把双手反烤再绑起来,这样总行了吧!你别吓着她,你知道她身体不好,吓着,也会生病。你同意的话,我过去!” 抬起双手示意了下,韶?殷连身上的西装外套都褪了。他不知道怎么警察这个时候也找来了,可是他心急如焚,很怕风万里狗急跳墙。 “呵呵,是啊!我是爱她,很爱很爱!所以,让她给我陪葬,不是更好吗?!你想救她。你就一个人过来!你们都别动,谁敢轻举妄动,我第一个要她的命!” 说得凶神恶煞,温郦心其实并没有多害怕,隐隐地,总是感觉,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只是他为什么要让韶?殷过来? 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她却还是不停对韶?殷眨眼间,摇头,希望,他不要搀和。 举着手,韶?殷已经缓步靠近。 几步之外。风万里突然道:“别动!” 韶?殷一停下,他便摸出一袋糖果的东西扔了过去: “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吧!你全吃了,我就放了她!我去自首,生死各安天命!如果你不吃,那她,就跟我一起陪葬,同样的,生死,都要跟我在一起,我不会放她走,跑不掉,我也会先杀了她!生,我得不到她的人、她的心。死,能死在一起,我也此生无憾了!不过,你该也知道,这么大量的东西吃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一见地上的东西,温郦心也慌了,甚至有些不知道,他的挟持是真是假了。 “不要,不要!殷,不要碰!不能吃!那是毒品,毒品啊!吃了,你会死的!不死,这辈子你也完了!你不能碰!” 温郦心一挣扎。风万里手上尖锐的东西就在她的脖颈处滑下了一道血口,他也急了: “你别乱动!别乱动!” “风哥,我求求你,你不要逼他,不要这样…”泪如雨下,温郦心也是两面担忧,泪流满面,慌乱不已,不停地对着韶?殷摇头。 对面,韶?殷已经捡了起来:“你说话算数?” “虽然我做的不是正当生意,但我敢说,我的信用,比你们多数正当商人还要诚信!我能走到今天,后起直上,靠的,就是说一不二!” “好!” 抬手,韶?殷撕开袋子,仰头全都倒进了嘴中。 “不——”哭吼着,温郦心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就想往往前冲,而这一次,风万里松手,同时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对她低喃了一句: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的小公主…” “不!不!你快吐出来!吐出来!你不要吃,吐出来!你怎么这么傻?” 抓着韶?殷的衣襟,温郦心疯狂的摇晃着,想要从他嘴里抠出来,而一时间,韶?殷也没觉得异样,只是像吃了些糖,虽然有些懵圈的感觉,却还是下意识的将温郦心推到了身后侧。 而另一边,风万里直接举起了手,视线落在了韶?殷身上,也看了她最后一眼:“你赢了!我以为就算我任何方面都输给了你,有一样,我永远都不会输!” 那就是——我比你爱她! 自嘲地笑了笑,突然间,风万里觉得,这一条,其实任何人随时都可以做到,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超越他! 可是其他的条件,他却花了半辈子的时间去赶去超,始终都没有追上。 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被带走之前,风万里说了最后一句话:“她该是你的!她很善良,绝对值得你这么做!” 看他被烤起的瞬间,温郦心还是禁不住喊了一声:“风哥!” 回眸,风万里再度对她笑了笑:“这是我想要的,对我,也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他想跑,早就跑了!可背井离乡、丧家之犬一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或许过得比当初刚刚出国还要凄惨!那样的日子,他受够了! 兜兜转转,几年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却是彻底的终结。 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红艳,风万里觉得很美,第一次,身上的重担像是全都卸了去,轻松了太多太多—— “殷哥,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冲上前,单北瑞也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对!对!快点,叫120!” 一翻,温郦心才想起什么的,慌道:“我的,在车上?!” “不用!我好像…没事!那些,好像…全是糖!我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冷静下来,韶?殷突然觉得是不是只是虚惊一场? 没想到,生死之关,他的信用,倒真让他刮目相看,也算是一代枭雄了!第一次,他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欣赏的改观! “糖?” 低喃着,温郦心的脑海突然就窜上了一句似梦非梦的话:【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的小公主…】 顿时,她就明白了风万里的意图:他根本没想跑! 所以。他拉她来这儿,给她讲他的故事…最后还来了这么一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所以特意来找她? 泪如雨下,温郦心情不自禁地低喃了一声:“风哥…” 他是真得爱她!他的一生,或许都在为了爱她而活着! 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远处离去的一行车辆,突然间,韶?殷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走近,抱住了哭成泪人的她。 *** 回来,两人还是一起去了医院,温郦心处理了下伤口,韶?殷也做了个检查,确定一切正常,韶?殷才先将她送回了温家。 “心儿,怎么受伤了?没事吧!我听到消息,说万里被抓了,到底怎么回事?” “爸,没什么大事,不小心,蹭了下!” 都坐下,温郦心才将大致情况跟两人说了一遍:“对了,爸,当年,那批什么钻石生意,你还记得吗?这得是我们克扣了他的父亲吗?” “记得!陈年旧事了!这件事,根本不是这样,他大概年纪小不懂事,被误导了吧!” 自家里,温老倒也没有隐瞒: “二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次,我收到消息,有人手中有批精品钻石要出手,私货,所以,成色非常好,却非常便宜!我们是做世家做珠宝的,懂行,那个时候,事业不大,也算是相对有实力的,他们主动找的我们。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即便是私货,也是很大一笔钱,我跟一个朋友合伙买下的,谈好了出资分成协议。当时身边其实就那么几个人,管家佣人也没这么多,就那两个亲信也是知道的,其实,是我让他们去找走私的渠道,说是给他们一些劳苦费,哪里是什么合作生意?只是当时手头紧,就说了,如果他们有积蓄可以帮忙应下急,也可以给他们五分利。最后,渠道没谈拢,结果还没用又出了问题,后来,有伙伴就给提供了一条讯息,说是有机构专门训练人体带毒,那个时候,人都穷,也没有这么多先进的检测设备,所以人体带毒还是一度很兴盛,所以,这也给了我们灵感,我们就想用这个方法,钻石比毒品还要风险低,一来,吞了钻石,不存在破裂的风险,二来,钻石不会发出气味,不容易被检查到,都是冒险,我们也做了赔光的打算,为了保险,还是把钻石分开给几个人带,一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带的人安全。当然,一次的费用也是接近上万,一个人。这些钱,现在听来不多,那个时候,却是巨大的诱惑。最后,他也想赚,所以,他也参与了,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幸亏没有出纰漏!要不。损失了货,也要查到我们头上,免不了被罚!为了那件事,我还训斥了他一顿,当然还是本利归还,运输费照样给他!这都是正常的,怎么能算合伙,克扣他呢?想必是他看我们后来生意做得起来了,他又遭遇不幸,不平衡,才发牢骚的吧!哎,有些人,总把自己的失利归结在别人的身上!我一直觉得。他其实还算懂得感恩,即便以后不再我们家干了,见面,还是会跟我打招呼…我对他的孩子也是颇多照顾!当年有人提议找个孩子陪你或许会有更多共同话题,让你更开心,提到他生活苦之类想让他来我们家工作生活,我也接纳了,还特意多给他薪水,让他照样上学!没想到,他居然对你存了心思,还有这样的意图?” 转而,韶?殷也不禁叹了口气: “环境,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他可能被他父亲的转变、父亲的话影响太深了!来自农村,在这里之初,肯定也没少受歧视,加上又爱上了一个差距悬殊的人…” 的确,他如果真的娶了温郦心,那温家的一切,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不止得到心爱的人,前仇旧怨,全平了! “风哥,也是辛苦,也是可怜!其实,他从来没伤害我!反倒是我,伤害了他,不能给他一点回报!爸,殷,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帮帮他?我不想看他这样!” “听你说的,他可是制毒贩毒啊!这可是杀头第一的死罪啊!这件事,没有人帮他,能帮的,只有他自己!” 温老的话一出口,韶?殷也点头道: “他若真有悔意,唯一的出路,就是立功,争取他减刑。或许能有一线生机!郦心,你若真想帮他的话,就找机会去看看他,说服他坦诚立功吧!” 这么大的罪,估计就算有重大立功表现,一辈子,也没有多少年能活着了。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在里面,至少也还活着! 这一刻,韶?殷也是同情他的,第一次,感慨却又不得不欣赏他对温郦心的用情至深。 如果不是真得深爱,以毒品腐化人心的程度,只怕郦心也不能幸免。 这一刻,韶?殷是庆幸的,比起她的健康安全,一切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 接连去看了他几次,温郦心试图说服风万里争取生机。而他也选择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出路,而是为了‘不想那么多人在陷在这个踏入就再也不可能走出来的陷阱里’,这种东西,沾上,一辈子都别想脱离,就是这么残忍无奈。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亲人,也没准备活着,他不怕连累任何人。 三次之后,风万里便不再接受任何的探视,选择了一个人静静走完最后的一程。 最终,他还是争取到了缓刑两年的宽大,对这样的结果,温郦心是替他高兴的,也许,将来的某天,他的生命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也说不定。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郦心也没有再去,而是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祭奠人生中这个特别的男人,为他,她写了一本书。笔名“风行万里”! 原本只是随便投了个稿,想要准备以后自己出钱出书,送给风万里当纪念,也为了警示一些人,没想到,故事还挺火,甚至很多人要求她改写结局,让她最后不是离开,而是跟毒枭在一起。 书中,没有她的爱情,没有涉及韶?殷,只有她跟他的交集改编。 随着剧情的发展,最后的最后,温郦心真的改写了结局,现实中,她没有给他什么,故事里,她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梦想。 最后,这本名为《毒爱》的书,她寄到了监狱,风万里看到了! 故事的结局,男主人公最后一刻金盆洗手,女主人公感念他的爱,等了他三十年,夕阳红的年纪,两人牵手光明正大的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 这样的结局,虽然扼腕,却让风万里看了很是欣慰,甚至有些希望,是不是三十年后,他真得还存在,还有机会跟她共续前缘? 书,很畅销,他的梦,至少在虚构的故事中,完美了! *** 另一边,对这段故事,韶?殷也是知道的,虽然对她改编的结局看了有些不太舒服,去也不得不说,这样,或许是对他们之间一切最好的终结。 经历了此番种种,他有特别珍惜生活,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两人的婚礼正正式式排上了日程。 工作室里,郦心刚试了婚纱出来,就接到了倪朵的电话:“下周五?专利新品发布会?” “是啊!有空一起过来聚聚吧!改天我给你寄邀请函!” “好巧!下周五,我也有新书签售会,还想着给你发邀请函呢!你在什么地方?” … 两人一个沟通,顿时都乐了:“你这不是抢我新闻?” “难道不是你分我关注?哈哈,看来真是?道吉日,那发布会后的庆功酒会我们订一起吧。反正两家酒店隔临!很多朋友都认识,那这样,我们订个小包间,过完场,私人聚!正好大家好久没见了…” “好啊!” 放下电话走出,温郦心简直跟中了大奖似的,映着白色的婚纱,当真是恍如天仙下凡。 “殷!” 抬眸的瞬间,韶?殷难掩眼底的震惊,起身,帮她整理了下头发:“接个电话,这么开心?” “嗯,朵朵约我们聚会,正好是下周五,好日子啊!而且,这次,你们四少都有伴,我能不激动吗?不过,我现在有些好奇,我跟她同时开发布会,你们二少是不用选,其他两个会怎么选呢?哈哈,估计要纠结了吧!谁不选我,见面,我损死他,另一个让朵朵损!” 顷刻间。韶?殷有种群群乌鸦过头顶的感觉:真替慕容跟南钧捏把冷汗,同时,他也替自己跟傅戚哀叹了两声,因为他觉得,很快,这可能也是他们要面对的命运。 “嗯,很漂亮!”整理着她的领口,韶?殷稍微往上提了下:“略低!” “嘻嘻,再不性感下,以后,更没机会了!”说着,温郦心又扯了下来:“都没露,小气!” “其实。我知道他们怎么选!” “你知道?”想想,温郦心道:“我也知道,肯定一边一个呗!不知道谁会选你?都说四少穿一条裤子,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有分歧要站队的时候怎么选?难道不会有人有意见?” “这个,很简单!” “呃?” 抬眸,温郦心又愣了愣:他又知道了?要是换了她,肯定也会纠结吧! 眯着眸子,韶?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抽签就行!谁都不会得罪!所以,你的损,还是留在肚子里消化,别拿出去丢人现眼了!” 续篇 238 他给她下了套? 一想,的确有理。如果是抽签,不管是邀请方还是参加方肯定都不会有异议!突然间,温郦心觉得自己的脑子当真是不够用的!这么简单的处理方法,都没想到! 原本还想着逗逗他们的,还没实行就胎死腹中,而且智商被这么碾压,温郦心当真有些受打击,轻嗤道: “你们不止穿一条裤子,还像一个肚子里的蛔虫,了解的可真清楚!” “呵呵!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 “才不要!明知道会输,还赌,我傻嘛?!”撅了下嘴巴,温郦心对着镜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想也知道,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稳输,她才不赌! “好像肥了点!” “嗯,腰线可以再收下!还有几套,都试试,喜欢可以留着拍照,慢慢选,不急!” … 选好了礼服,签了单,两人便说笑着往外走去。 路上。牵手慢行,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高楼街景,眸光交汇间,也是满满的浓情。 “那边好像有个美食街,殷,我们去逛逛吧!试衣服也很累人,好饿呢!” 拉着他,温郦心已经一路小跑。 “慢点。别摔着!”看她踩着高跟鞋,韶?殷就有种微微颤颤的感觉,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进了美食街,温郦心先去买了一盒零食小吃,叉着就塞进了嘴巴:“嗯,好香!” 叉着一个鱼丸,她就送到了韶?殷的嘴边:“尝一个?” “脏死了!” 别开头,韶?殷一脸的嫌弃。对这种街头敞开的小店,他是完全接些不敏,连眉头都蹙起来了: “也不怕生病?” 总感觉不是很卫生! “大少爷,太矫情了!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有些病,都是富贵病,经常什么都试试,才更增加抵抗力。不要小看这些!真正的美食,其实都是出自民间!反正我喜欢,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说着,她又叉了一个塞进了嘴巴。 虽然不是周末,但美食街里依旧热闹,往里走着,郦心边给他介绍: “今天我们来得还算是时候。周末的时候,根本没门,这里人挤人,连转身都难。前面那个鸭血粉丝,我们每次来都吃,还有那个油旋儿,每次下班的时候,门前都排好长队,很多人来买,不挑口味都要等十分钟多呢!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人多,越想吃,现在,我好像也没什么欲望了……” 看她逛得欢快,韶?殷也一路陪着,帮她拎着包,温郦心就捧着东西,专心的看、专心的吃。 “那个,我想吃!” 一路上,看到喜欢的,她就点,走到头的时候,韶?殷手中还额外多出了几个袋子。 看着她,都有些傻眼,第一次见女人瘦不拉几的,这么能吃,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身边还不顾形象,大街上,吃东西吃得这么欢快。 再折回的时候,韶?殷的心态都跟着有些改变,开始怀疑这条美食街是不是真的这么有名,好吃。 扔掉手中的小盒。温郦心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又拿出了新买的特色糕点,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叉了一点蛋?糕,温郦心再度送到了他的嘴边,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再走到廊坊口的时候,温郦心都已经腆着肚皮了:“好舒服,好饱!不吃了,剩下的,你扔掉吧!” 想着这些小吃,带回去也没人吃,指挥着,她直接指了指一边拐角的垃圾桶。半弯着身子敲着小腿,温郦心衣服疲累,半部都不愿多久的样子。 很快。韶?殷就走向了一边,将手中几个小袋扔了进去。 一边靠近树丛的垃圾桶是顶端开口无遮掩的大型箱体,像是主回收的,满满的垃圾,各色的传单、饮料水瓶,不时会有人过去看看,收捡一些,谁也不会在意。 转身,韶?殷大步离去。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带着帽子、略显邋遢、穿着中年女人服饰的女人拎着大麻袋走了过去,除了捡了一些纸张、瓶子,还捡了他扔下的袋子里的食物。 拿着袋子,看着干净的食物,舒静低垂着头,刚一动,就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她? 再见那转身还未归位的男子,半低垂着头,搁着赃物的发丝望着两人,她攥紧了手中的食物袋子,想要扔回,最终还是放进了自己单独拎出来的一个布艺的便利袋: 她已经吃了几天的馒头了!她的确舍不得! 望着远处衣着靓丽出众的两人,她仿佛还能嗅到头发上的酸腐味。鼻头,记不住一阵酸涩: 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沦落成这般? 可是如果她不在街上流浪,她能去哪儿?她一回家,估计检察院的人就会找上门,商业犯罪,她要坐牢不说,恐怕财产也要被没收赔偿损失吧!她不想坐牢! 可是她又没地方去!没有钱,又不能出去,更没钱租房,打工也需要身份证,为了躲避,她甚至只能靠流浪过活! 这一刻,她是悔恨的! 为什么她要过得这么凄惨? “知道出来还穿这么高的鞋子,累了吧!前面有鞋店,先买双换上?” “嗯!”半扒着他,温郦心舒缓着脚掌的不适,心里甜甜的,估计再有一次,她还是踩着高跟鞋出来。 虽然是不如运动鞋舒服,但美啊!哪个女人会不想美美地站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至少,她觉得这是一种尊重。 两人依偎着进了一间还算上档次的品牌鞋店,温郦心选了一双布艺的平底鞋,上面顶着两个毛球,可爱至极,最重要的是,舒服到不行! “五十?” 听到售价,韶?殷明显愣了下:这辈子,他大概也没买过这么便宜的鞋子,不免有些吃惊? 转而,他的目光调向了温郦心:“确定吗?” 这么便宜,能好到哪儿去?会舒服吗? “嗯!我喜欢,就要这个!没试过,还挺舒服的!” 一边的服务生望着他。也是吃惊的直翻白眼:看着西装笔挺的,不会是个铁公鸡,五十还要还价吧! 点头,韶?殷刚要掏出的卡又按了回去,直接甩了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他嫌麻烦! 走到一边,另一名服务生已经将高跟鞋装好,他直接拎了袋子:“走吧!” 两人直接出了门,身后两名服务生却连谢谢都来没来得及说。 **** 另一边。捡了垃圾去卖了些废品,攒了几十块钱,回到自己栖身的一个犄角旮旯,舒静就把捡到的能吃的食物拿了出来,有得扣掉被咬或者脏污的的部分继续吃,运气好,还能捡到没动过的。 吃着,她的泪也是啪嗒啪嗒直掉。 如果她没有卖那些资料多好。现在,她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可卖了十万块,她才拿了两万,钱都没拿到,却先—— 想想,也真是不值! 想着刚刚韶?殷跟温郦心在一起的样子,心底的愤恨又滋滋冒了起来。 为什么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却这么逍遥?连他都对她呵护备至了? 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可是她呢,连顿饭都舍不得吃,她好想吃菜,好想念肉的味道,想干净的家,想妈妈… 思索间,抓心挠肺的感觉又上来,打着哈欠,舒静又忍不住开始在地上打滚: 又来了!又来了! 转身。她去一边的角落里又去找破棉被下藏的烟头:吸了两口,好了点,她就赶紧掐了! 这到底是什么烟? 为什么她一不抽,就会如万一钻心、还特别的困倦、特别的难受?关键是,这烟,太贵了,一千块一包,她剩的那点积蓄,还有那两万块,全都买她了! 可是就像是病了一样,她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却不能少了这烟。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她去夜店拿东西,突然就难受得不停,衣服差点都没被她抓拍了,一个男子走到他身边,只是对着她吹了两口气,她就舒服了很多。 后来,那个男人就吗爱给她这种烟,说是女士香烟,一千块一包。 她骂他坐地起价,可是她出去买了,不管用。再回来,他吹的两口气,却特别管用。 一咬牙,她还是买了。 后来的后来,她就像是再也停不了了!不抽,就不舒服。 都说抽烟有瘾,没想到,她也染上了,还戒不掉! 最tmd的可恨的是,她抽的还挑,只有这种牌子的特别款,她才抽得来,其他的都不行。 只是,最近,她抽得越来越频了,可是她却已经穷得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办? 她离不开这个地方,也不能工作,难道要天天这样掩人耳目跟一群痴傻的流浪汉做邻居?而为了怕身边的人起歹心,她还故意弄得浑身恶臭,连她自己闻了都想吐。 原本就够脏了! “哎——” 叹了口气,缓和了下身体,她又开始整理着捡来的剩下的几张报纸,叠好,准备留着包东西、放东西用。 一摊开,突然一张巨大的照片闯入眼帘,虽然眼睛上打了?色的马赛克,可一眼,舒静还是认出了他: 【风万里?贩毒?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怎么会这样?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遍遍地翻着看着,才发现日期已经有些日子了。啥时,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连他都要完蛋了。她身边有关系的人又少了一个! 心口一阵猛烈的浮动,不适的感觉再度袭来,下意识到,她又回身想去摸烟,一动,她的手却顿时停住了,目光一片呆滞: ‘贩毒?毒品?’ 灵光一闪,她的目光再落回一角的烟蒂的时候,脑海中猛不丁的就浮现出了那个人跟她的一番对话: “你这什么烟?金烟吗?分明坐地起价啊!别以为我没见过什么女士香烟,就是国外的也没这么贵吧!谁稀罕,我出去买!” “我的烟,可是加了料的!外面,没得卖!” 她根本不信!明明一样的,夜总会里,她看到很多女人在吸烟!后来,她买回来的。包装所差无异,基本一模一样,二十一盒,却根本不是一个味道,也不管用。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加了料?外面,没得卖? 难道是——毒品? 顿时,舒静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烟这么贵!为什么她会上瘾。经常一不抽,就暴躁的想发疯,特别特别的难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毒品啊!比?金还贵! 贩毒?是风万里!是风万里给她下了药! 猛不丁地,往昔历历全都涌了上来,她顿时泪如雨下! 续篇 239 大结局篇*你也认识舒静? 他居然让她染上了—— 他好狠毒,自己死便罢了,居然拉着她垫背?拳头忿忿的砸着,世界越发的黑暗,舒静不甘心。 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传来,望着自己脏污粗糙的手背,她更是愤恨南平。 ‘你以为我真喜欢你?真怕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怕的,不过是郦心看到那些照片…’ ‘如果不是怕你藏私,弄巧成拙,我早就找人把照片抢回来了,用这么麻烦?’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爱的人,是温郦心!在我眼里,你给她提鞋都不配!从我懂爱情开始,我喜欢的,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我出国,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原本,不管怎么样,念往昔的旧情,我不会亏待你…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之门,你偏要闯进来!都是因为你!” ‘那块地,那些撑场子的女人,对我而言,都是可有可无!指望这样的投资赚钱,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 充满恨意跟暗示的声音脑海回响,舒静顷刻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缘由,却是哭笑不得: “是为了那些照片?他居然让她染上了毒瘾?!全是为了温郦心!为了温郦心,他居然给她下套?她算什么算什么?” 心心念念爱过的人,多少年都不曾忘记的人,一心想要跟他白头偕老,甚至想要为他去窃取商业机密的人,居然给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让她沦落到了这般境地! 恨,无尽的恨意滋滋泛滥,舒静心头狂涌的情绪难平。 脑海中猛然又浮现出街道上,她跟韶?殷你侬我侬的恩爱画面,舒静更是悔不当初。摆在她面前的路,无数条。她竟然选了差中最差的一条。 而今像个丧家犬似的,有家不能回,想工作也不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经常要靠捡垃圾度日,她以后只能过这样的日子吗?或者,真得去卖?就算她想卖,都是危险的!她现在根本不敢接触正常的人群! 一旦被人认出、或者泄露出风声去,她要坐牢的!有这个污点在,只怕认出她的人都要威胁她一遍。越是见不得光的生意,那些人就越是无耻的没有底线。破罐子不怕摔啊!可是,她却—— 已经完全看不到希望,可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也的确过够了! 如果烟没了。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那一刻的疯狂,别说是偷抢、估计杀人放火,她都是愿意的!那个时候,人,都不是人了,当然更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理智。她见过太多啊! 所以,这种东西,即便经常出入危险地带,她却都十分谨慎,怕碰! 有几次,被强灌,她也没少得罪人,被欺负! 想起往昔的心酸。这些日子的狼狈,舒静突然开始怀念起那六年的平静,其实,坐个办公司,上个学,最多也只是看人脸色、枯燥而已,比起现在仰人鼻息,当真好太多啊! 只是有些东西,不失去,是不会明白的! 她不懂,曾经,自己怎么就一门心思扎进了风万里的坑里!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动北冥集团的资料!她没想到这么严重,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当真是天堂地狱一线间! 陷入了无尽的迷茫。舒静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 这天,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竟走到了温家豪宅的附近。 望着那漂亮奢华的房子,舒静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第一次站到门口,看到这做梦一般的豪宅的时候。 那种感觉,澎湃、张扬,像是进了梦中的童话。她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着喊‘小姐’,她再也不用吃饭前择菜,吃饭后洗碗,再也不用没白没夜的想着货架上的芭比。每次去超市,只能看不能动… 曾经的曾经,她真得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变成公主,即便不是天生的,也可以改变自己贫困的一生,至少再也不用受穷。有了期盼,她每天都在等。即便那赌鬼的父亲上门叫骂,她都不觉得日子难熬了。 她有梦,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她知道很快,就要实现了。 那段时间,每次回家,看到家里有礼物,她就会特别的开心。那些点心,特别好吃,是她从来没吃过的,虽然很多盒子里的,母亲都拿去送给别人了,她还是能吃到一些。 慢慢地,她开始有喜欢的玩具,又漂亮的可以晚上抱着睡觉的熊娃娃,有美丽的书包,漂亮的衣服、鞋子… 每次,同学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总会各种羡慕,虽然也总有女同学尖酸的说‘你妈傍的大款又来了?’,嘲笑她母亲‘人老珠?还不安分’之类,可是,她从来不会介意,她知道那是她们羡慕妒忌,她的衣服突然比她们漂亮了! 所以,她转两圈,说两句话,故意在男同学面前‘问下裙子好看吗’就可以把那些女同学气跑。虽然事后,她也总会很难受,觉得一直这样…不好! 那个时候,她懂得也不是很多,只是希望赶紧摆脱那上门要钱的父亲,希望摆脱那种日子,虽然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过得好,却又潜意识的有些不想叫别人爸爸…一直这样纠结着,她却也隐隐期盼着有礼物的日子。 父亲入狱的那段时间,收礼物的那段日子,是她跟母亲过得最平静的! 一天,她回到家,看母亲非常开心,还说要带她去逛商场,做头发。 以前,他们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辛苦,母亲只是个普通的职工,他们的房子很老旧,而家里其实还欠了一屁股债,而这些,母亲都一个人扛着,所以,每个月。他们可用的生活费都很少,即便后来日子改善了不少,依然也还是紧巴巴的,像是做头发这么奢侈的事儿,对她来说,简直像是梦。 那是她第一次,把自己微微有点卷的头发拉得像是烫过了一般,非常非常直,而那一天,她们一天近乎花掉了一个月还多的生活费用。 母亲很开心。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想带着她正式进门拜访。也是那一天,母亲告诉她,她们有可能重新组建了个家庭,问她愿不愿意,同时也告诉她,另一边会有个妹妹,比她小一点,但因为从小是公主,有些任性,而且,她们是后来的,肯定免不了要受些委屈,更告诉她,如果以后要住在一起,她必须要让着妹妹,但是她们可以生活在很漂亮很漂亮的大房子里,以后也不用辛苦了。她也可以上好一点的学校。 她的梦开始膨胀了,因为很快地,家里送来了更多更值钱的礼物。 那一天,还有车子接了他们去大酒店吃饭,那一餐,很多很多漂亮的菜,她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吃?最后,却都浪费了,他们回到家,都还特别心疼,可也因为那一餐,她整个世界都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开始,她每天都在做着一个梦——公主梦。 叔叔告诉她,过些日子要准备一次正式的会面,还特意都给他们定了衣服,还拿了画册给她选,说是一模一样的衣服,颜色有点区别,她选好了,剩下的一件就给以后的妹妹,希望,她们能和平相处。 于是,她跟母亲每天都很开心的在等。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叔叔跟妈妈是初恋,她们是无意间碰到的,说来也巧,叔叔丧偶,母亲也离异,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旧情复燃了。 妈妈是美丽的,即便是布衣粗服,在同辈中也绝对是佼佼者,曾经,她们的家境也算不错,可惜父亲不务正业,一次生意失败后,被打击的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再加上妈妈没能给家里生个儿子,一直遭奶奶嫌弃,她们一家的日子越过越差,父亲的脾气也越来越差,甚至开始还听信外面的传言,觉得母亲是‘红颜祸水’,她是个‘赔钱货’,拖累了家里的运气。 所以,动辄摔砸叫骂,一不顺了就发酒疯,赌输了也一样。 家里每天都乌烟瘴气的! 后来,曲曲折折的,她们终于离婚了,因为母亲有正当职业,她被判给了母亲,可父亲不止没出赡养费,还经常来要钱。 她们也始终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直至,遇到了温叔叔! 其实,在他之前,她们家里经常会有不同的叔叔上门帮忙服务,她其实多少也知道,很多叔叔都很喜欢妈妈,大约是母亲漂亮,又勤俭、脾气也不错的缘故吧!可是不知道是母亲眼光高了、还是这么多年被婚姻拖垮了,还是因为她,母亲都没有接受,一直,都是他们相依为命,直至遇到了他,她也是满意的! 所以,平时没事,她也特别勤快,希望多帮母亲分担一点,让她休息保养下。 一直一直,她都做着梦在等。 可是某天,她突然发现,经常往家里送的礼物越来越少,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直至有一天,她不太舒服提前回了家,家里却来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给了他们几万块钱,一些礼物,那一幕,说得却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话: ‘张女士,我代表老爷跟你说声,对不起!这点钱,是给你们的一点补偿跟生活费,老爷让我跟您说,让您别在等他了,遇到好人家,差不多就嫁了吧!以后如果有困难,随时还是可以找他;能尽绵薄之力,他一定义不容辞!’ “他怎么不亲自来,是有更好的选择了吗?怎么,还怕亲口跟我说一声?” ‘不是!张女士,这个,您真的误会老爷了!以我们老爷的财力,买十个八个年轻貌美的,都不是事儿。如果他是贪恋小姑娘的美色,又怎么会想要娶您入门、跟您交往这么久呢?说句不中听的,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没看过,不就是想找个可心的人搭伙过日子,好好走完这后半生吗?可是,您有您的顾忌,您怕一下子女儿接受不了,两个人慢慢来,我们老爷也是啊,他也有女儿…哎,我们小姐,是我们老爷的命根子啊!我们小姐已经病了很多天,而且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跟我们老爷说过话了!我们老爷心疼啊!其实,除了夫人,我们小姐是不可能接受其他女人的…老爷在这件事上又觉得愧对小姐,小姐不松口。老爷也没辙,他不想再拖着、耽误了您,所以才让我过来,跟您说清楚!’ “是郦心不接受?要不让我们试着接触下,会不会好一点?我可以去温家当佣人!” ‘老爷不会答应的!小姐知道了,只怕会更生气!张女士,您不了解我们小姐的脾气,只怕,您一进门,她就会离开了!夫人走后,小姐的任性,一般人已经压不住了。如果道理能说得通,这些年,不争气的小少爷早就进门了。终归。我们小姐才是法律上老爷唯一的亲人、继承人,加上我们小姐学什么都快,又对珠宝颇具眼光跟天赋,我们老爷已经有意培养她当接班人。当年,因为小姐,没有急于接二夫人跟小少爷入门,现在近乎连承认都有限了,态度可见一斑,张女士,跟老爷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该了解他的脾气,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了!该说的,我都传递到了,祝你们幸福!’ … 那一刻,她就已经大约预感到,以后跟这个有钱的叔叔再也没有交集了。 那也是第一次,她从母亲嘴里,知道了温家大小姐‘温郦心’的名字。 梦,破碎了! 突然间,她连学习的动力都没了!原本就不怎么样的成绩,更加一落千丈。 她开始打听温家的住址,温家情况。 放学后,她就来了这片豪宅区,在那个时候,这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周遭都建立起来了,越发繁华了。 站到这一片土地的时候。她总有种生活在另一个地球的感觉。 那跟他们生活的世界完全是两种。 透过雕花的大铁门,她看到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在美得像是画册一样的草坪上漫步,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佣人捧着大衣,拿着水。 连书本掉了,都有人给她捡起,放到手中! ...... “好了!不是还要应酬吗?快走吧!一会儿被我爸看到,又拉着你下棋,可别跟我哭…” 巧笑的女声突然传来,蓦然回神,舒静才看到,不知何时,门口一边已经停了一辆豪车,韶?殷跟温郦心站在正对门口处,他手里还拎着女包跟提袋。 “怎么听着,像是不太待见我的意思?这就开始厌恶我了?” “知道就好!”嬉笑着,郦心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包包:“其实我可以自己开车回来,你不用专门跑去接我!” 笑了笑,韶?殷将她额前的一点发丝别到了耳后:“不看看,不放心!正好回来,也顺路!晚上,真不去我那儿?” 他还是喜欢抱着她睡的日子,简直不能更好! 慢慢地,一下一下摇着头,温郦心笑眯了眸子: “蜜月都被你透光了,以后,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我听说,婚前不宜见太多面,得保持神秘感!何况,我还想多陪陪我爸,以后都跟人家姓了,指不定被欺负了,必须得有个靠山啊!强大的靠山!敢欺负我,老爸出马,哼哈哼!” 挑眉,温郦心还对着他摆了个‘杀杀杀’的pose。 抓住她的小手,韶?殷直接亲了一下:“谁敢欺负温大小姐?你简直就是个温小霸王,温大煞星啊!疼你还来不及,还敢惹你?不想活了!” 以前,没觉得她这么活泼,近来,韶?殷却发现。放开的她阳光得他的世界都灿烂了。 “嘻嘻…谁让我有个厉害的老爸,还有个更加厉害的老公呢?!” 拍着马匹,温郦心不忘给他脸上贴金:“为了不让老公丢脸,我也只能欺负别人!不许别人欺负我!” 宠溺地弹了下她的鼻头,韶?殷道: “乖!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看来,还是要早点把你娶回家才行!那我走了,记得好好吃饭!” “嗯,你也是,被喝多了!” 刚一抬腿,突然,又一辆车子另一边驶来,韶?殷又停了下来。 “爸——” 一见父亲从车上下来,温郦心快步冲了过去,挽住了温老的胳膊:“爸,你回来了!” 上前,韶?殷也打了个招呼:“伯父,我,送郦心回来!” “嗯,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寒暄着,温老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女儿,顿时颇感欣慰,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她这么明媚过! 这样的笑容,记忆里,似乎还停留在老伴在世,她十岁之前吧! “一会儿还有个饭局,就不进去了!下次,我再过来!” “嗯,有工作你就去忙!殷,你也不能太惯着她,该忙就忙!小心把她都宠坏了…”看着她手中的包包、物什,温老也禁不住摇了摇头,从确定婚期,就看她每天买买买了,亏得家里全给置办了,要是不管,她是不是天天连班都不用上了。 扁着嘴巴,温郦心撒娇道:“爸,谁到底是你亲生的?” “呵呵,宠她,是应该的!宠坏了,就不怕别人惦记了!”他以前,欠她太多了,曾经,她是何等的迁就他,而今,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哈哈,这话,我爱听!” … 三人闲话家常间,竟也是满满的的欢声笑语,一边的树后,望着三人,舒静的拳头都攥握得咯咯作响,目光扫过两人。渐渐落在一边温郦心身上。 看着她越发白皙透亮、光芒四射的美丽容姿,像是逆生长的一般,再看自己衣衫破旧的样子,舒静不禁越发的不平衡。 她有今天,全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反对,她现在也住在这样的豪宅,指不定多少公子哥扒着她呢! 如果不是她,风万里不会这么对她!她不会染上那个,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 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上次的意外!她不用给森哥钱,说不定,她跟韶?殷也会是很好的一对… 如果不是她,她至少不会饿肚子! 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有家归不得,甚至沦落到连要饭的都不如! … 为什么,她这么凄惨,她却越来越好?她还要结婚了?还是嫁给樊城四少之一的韶?殷,做着温家的大小姐,还是四少奶奶之一! 为什么好运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为什么她越来越差,她反倒越来越好! 就因为她会投胎?她姓温? 凭什么只能她欺负别人! 恨,滋滋的恨!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不经意间一个低头,垃圾桶边伸出的一块木头上,一个尖锐竖着的长钉子吸引了她的注意,转身,她就将那钉子一点点拔了出来,捡了一边的破碎料袋子缠了缠,握在掌心。低垂着头,她沿着一边的小路靠了过去。 “温郦心,你去死吧!” 韶?殷刚一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转身便见一抹身影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本能地,温老想要推开郦心,韶?殷也下意识地去扯去挡,一个旋身,抱住温郦心,韶?殷侧身用背部挡着他,一边温老也试图抓住凶手的人。 现场一乱,随即。车上的司机也跑了下来,很快地,便制住了她。 “啊!放开我,放开我!温郦心,你该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韶?殷一回身,跟温老异口同声,全都颇为震惊:“舒静?”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都是一顿,连温郦心也惊了下:“爸,你也认识她?” 眸光不经意间一转,却见韶?殷的衣袖都被划破了,还有一道血口,她顿时尖叫出声: “殷,你受伤了?流血了?” “没事,破了点皮!不要紧!”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伤?”转着韶?殷的身子,温郦心还一脸紧张,另一边,看着地下的女人,温老同样的难掩诧异: 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的女儿? 被制住了,舒静还是拼命的挣扎,叫骂,不停地嘶吼着,像是疯了一般—— 续篇 240 大结局篇*那一夜,不是你? 一时间,三人站在当场,望着地下扑腾吼叫的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傻眼。 拧着眉头,韶?殷也有些纳闷:她怎么弄成这样了?居然跟个疯子似的。 “你疯够了没有?” 怒吼一声,韶?殷正准备喊人把她绑起来,猛不丁的想到老爷子还在,转而视线先询问的调了过去,未及出声,却见舒静突然抓着胸口的衣服,在地上打起了滚: “好难受!好难受,救我,给我,给我…” 扑腾着,她整个人像是突然瘫掉了一般,与刚刚的状态又有些不同,疯癫地一会儿叫,一会儿求,吓得一边两人都跳开了几步远。 扯着衣服,她又不停的用头去砰砰撞地,看起来非常难受,一边温郦心也被她吓得直接躲到了韶?殷的身后: “她要干什么?不会要…诬赖我们吧!赶紧想个办法把她弄走吧!” 回神,韶?殷也觉得不对:“抓住她!打电话,先送医院,然后报警处理吧!伯父,您觉得这样可好?” 眉头拧成了一座山,温老也点了下头:“嗯,先这样吧!让警察做个笔录了解下情况、总比我们私下解决闹大了好!一会儿,我让人联系下她家人看看!” 温老一个示意,手下便快速进行了处理。望着被拖走的舒静,他的眼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她为什么要杀郦心? “殷,先进来处理下吧!你也不能这样去应酬,让北瑞送件衣服过来吧!” 说着。韶?殷也点了头,他现在,也是一肚子难解的疑惑。 *** 客厅里,郦心替他简单的清理了着,消了下毒,涂了止血的膏药: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的钉子,好像还带着锈迹,幸亏划得不深,也不知道有没有病菌,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 “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拍了拍她的手。韶?殷安慰着,看她不高兴的嘴巴都撅了起来,当即又妥协道:“好,一会儿路过医院的时候我再去检查处理下!可以放心了吧!” “嗯!” 啥时,温郦心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刚坐正身子,温老便抢先问出了两人心底同样的疑惑:“殷,跟舒静认识?你们,有过节?感情纠葛?” 一语中的,温老也是一针见血。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这么恨郦心,还要她的命? “这个。的确是有些过去,不过都是陈年往事了,我已经跟她说清楚、而且很久都没见过她了!她应该已经接受我跟郦心的婚事了,以前也没什么大反应。难道是因为她偷盗我公司机密、我追究法律责任的缘故,她才如此疯狂?应该不至于吧!其实,泄露商业机密的罪,可大可小,我就是想给她个教训、给她点惩罚,让她长个记性!实际上没有对外表现的那么夸张,法院应该也不会为了追她那点不到十万的赔偿费而把她逼成这样吧?” 不想父亲知道韶?殷因为舒静伤害过自己的过去,温郦心快速接过了话:“对了。爸,你怎么认识她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抬眸,温老又是一惊:“你不知道?她就是张风因的女儿啊!” 云里雾里,温郦心半天还没回过神来?张风因,谁啊? 另一边,韶?殷就更一头雾水。 灵光一闪,温郦心惊叫出声:“她…你是说舒静是你想娶进门的那个张阿姨的女儿?” 瞬间,韶?殷也跟着惊了。 舒静跟她还有这层微妙的关系?郦心不知道?那她呢?她难道也不知道?还是知道,所以才故意这么对郦心? “是啊!也是陈年往事了!张风因,其实,是我以前暗恋的对象。那个时候的感情更单纯,那段时间,我们也是每天一起上下学,走差不多一条街…但是,那个时候更讲求门当户对,而我们相差悬殊,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她搬走了,我也搬走了…各自成家了,这段青涩的不知道算不算恋情的过去,也就这样了!快二十年了,突然有一天,我们竟然在一家饭店门口撞上了,她刚买了东西回来,撞脏了我的车…一眼,我就认出她了,年过四十,粗衣?布,却还跟以前一样,在我心中,还是很美丽的!她很节俭很朴素,是个好人…我很欣赏!后来,我才知道,她嫁人了,却并不幸福,老公赌博欠了一笔股债,还惹事进了局子,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上班还要还债…挺辛苦的,我想帮他,她不愿意!我们这么交往了几次,我送了她一些东西,有事没事地也会一起出来走走坐坐…” “接触的久了,我发现她虽然穷,却很有骨气,不该拿的,她从来不多拿,欠人的,也承认,勤俭朴素,也很有担当,对女儿慈爱关怀,性情也不错!我也一直空了多年,毕竟我是个父亲。很多事上总不方便,也不能一直让莲姨一直照顾郦心,万一,她哪天再婚了呢?就想娶她进门,大家互相关照下…观察了些日子,我觉得除了穷点,有些习惯可能差点,不入我的眼儿,其他方面也都还可以,加上,她也只有一个女儿,郦心也没姐妹儿,我就想着让她们也能做个伴儿来着!没想到…那头,搞定了,我回来跟郦心提的时候,却死活搞不定了…我以为郦心会喜欢有个跟她差不多的玩伴,没想到她十分抵触,为了这件事任性把衣服都剪了,还发脾气,不跟我说话,最后还病了…努力了一段时间,没见缓和。我也不敢提了,慢慢地,想着这把年纪,不行就算了,便给了那边点钱,让老宋送去跟那边断了!舒静,我也是见过的,挺温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居然还想伤害你?她怎么知道我们家在哪儿?还找到这来了?你们两个,哎,怎么变成这样了?” 温老的一席话,温郦心却瞬间恍然大悟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我,她都跟被针扎了的刺猬似的,各种讥讽、各种挑衅,总说些话刺激我,连我跟殷分开了,她还找我?烦…原来,她就是那个差点成为我姐姐的人?她是恨我这个温家大小姐,恨的,是我的身份吧!爸,没有孩子会愿意让人分走属于自己的父爱跟母爱的!亲兄弟尚且都要在意,何况一个跟我没有关系的外人?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有人要来抢我的父亲,抢属于我的衣服,属于我的的松溪,我讨厌他们…才各种闹,不想她们进门,不想跟他们生活在一片空间下……那个时候的我,的确太任性了,根本不会去想您的苦心跟难处,爸,是我不孝!” 笑着,温老点了下头: “我的心儿的确是懂事了!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爸爸眼里,也没有什么比你重要!你说,舒静…经常背后找你?烦?” 闻言,韶?殷也是吃惊的!他以为他们认识没多长时间。当然,期中一次,就是他误以为她欺负舒静推开了她,还有一次,便是暗巷子里,她被推倒,难道以前,舒静经常这么对她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是每次只要碰到,她不当面堵我两句,背后也得堵我的路,反正就是总说些闹心的话刺激我,不是骗我说跟殷…那个了,就是骂我什么都不是,我总感觉她好像特别很我!我还以为她是以为殷的关系、因为我跟殷的婚约所以怪我挡她的路、生我的气!可现在想来,我跟殷分开的那段,她也一样,看到我就跟我吵,不理她就不让走,气急了就动手,总说,我若不是温家大小姐,就什么都不是了!我想她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后,怪我当年没让她们母女进门的事儿,所以看到我,没人的时候,就言语讽刺、刺激我、刁难我,有人的时候就装委屈让别人攻击我…呀!她缠着你不放,不会也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温郦心这一嘀咕,韶?殷只觉得自己蠢死了,这一切,他从未怀疑过会是假的。若不是上次偶遇,太过出乎意料的一幕,或许,现在,他都没用心看过身边的‘未婚妻’,还一直觉得她就是个‘任性傲慢的小公主’! 以前,她是受了多少委屈?以前,她怎么从来不提呢? 想着,韶?殷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责任在他!换做当时。只怕她说了,他也会认为是狡辩吧! 那个时候,他并未用心看过她!果然,看人该用心啊! 可是,那个时候,他对舒静算是用心啊!怎么会觉得她可怜、很上进还算不错!他没想过她在他面前的一切会有虚假的谎言甚至污蔑的成分——因为她曾经的善良、她曾经用命救过他,她对他,如同温老口中的她的母亲,近乎如出一辙! 或许,她不是他爱的人,但曾经。他真得觉得,选她做一个妻子,可能不错! 没想到—— 现实,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差点丢了金子捡了个破铁! “你说舒静缠着殷?你们两个差点闹崩是因为她?她在背后搞鬼?” 想着这一年多来,女儿受的苦,温老不免也有些激动:难道这些,又是他遭的孽?就因为当年没能兑现承诺让他们进门? 可是自问,他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就算恋爱,也不能保证每一段都开花结果,何况。他也没有欺骗,该付出的全付出了! 可是,她居然这么对她的女儿? 突然间,他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真让她们进门,会不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刀,最后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害得不成人样? “伯父,是我有眼无珠!我跟舒静的确也有些瓜葛,因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嗯,我觉得亏欠她,所以一叶障目,才伤害了心儿!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以后有事,我们一定会好好沟通,不会再盲目了!” 其实除了这点,那一夜,也是他愧疚宽容的根源,毕竟,他觉得是他毁了一个女孩本该美好的明天,彻底改变了她的命数。于情于理,他有愧! 感情,他也是经验有限!而且感情里的女人。当真是心思恐怖到让他震惊! 恰好此时,管家拿了一部走了进来:“老爷,捡了一部,好像是刚刚舒小姐掉的,您看——” 眸光一个交汇,韶?殷抬手道:“还是给我吧!我处理!” 转而,管家的电话响了下,去一边接了个电话,很快管家又转了回来:“老爷,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是舒小姐是吸毒,已经被带走了,可能会强行送去戒毒所!” “什么?” 抬眸,温老的嗓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完全的不敢置信,却见一边,管家却很肯定的再度点了下头。 “去联系下她的母亲,看看还能联系上不?给她报个信吧!” “哎,我这就去办!” 送走了管家,一边,温郦心也是震惊的,反倒,韶?殷,没有多少波动。 其实看大她在门外表现的一幕,想到她跟风万里的过去,他大概就有些预感了。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想着跟温老也有牵扯不断的关系,自己想处置,就不能太一意孤行,也不合适了,他便开口道: “伯父,这件事。您的意思呢?” “哎,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啊!怎么就…风因一辈子也是命运多舛,前夫赌博欠债、伤人入狱,女儿又…,一个女人,一辈子,也不容易!既然送去了戒毒所,这件事,就当给我面子,别追究了!估计她要出来,至少也要半年,希望她能彻底改造吧!后面,我会去跟她的母亲谈,让她管好她活着带她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别再来打扰我们!希望能给她一次机会,他们母子能继续相依为命吧!原本,多好的母子,怎么会…心儿,你不会怪爸爸偏袒吧!” “怎么会?我们马上也要结婚了!我也不想坏了喜气!终归,也是个可怜人!比起她们,我真的幸福太多!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爸爸现在信佛,我也信,相信好人会有好报!如果没有她,我跟殷或许还在原地踏步,现在不是比以前更好了吗?跟爸爸,也是!” “嗯!心儿,你最好的地方,就是懂得感恩!以后,出门在外,你也要注意好好保护自己!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再多的保镖也总有疏漏的时候,唯有自己谨慎,才能使得万年船,明白?” “爸,我会小心的!” *** 处理好一切,跟郦心说了会话,韶?殷才出门去应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也不确定她睡了没,韶?殷直接给她发了条信息,试探了下,见没回,他便拿着进了浴室。 泡了个澡出来。等了片刻,想着她可能已经睡了,他便没再打电话。 也有些疲累,正要放下,猛不丁的想起,舒静的还在自己这儿,翻出,他就给充上了电,随手就给开了机。 不清楚舒静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他就想从她的里找些蛛丝马迹,短信、通话记录、相册,能翻的,韶?殷都翻了一遍。 翻着相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他有没入心,哗哗地滑着,突然几张男女亲密的照片闯入眼帘,慌遭霹雳,韶?殷顷刻都清醒了几分: 她跟风万里?这么私密的照片,她居然光明长大的存在自己的相册里?连个密码都没有? 她也不怕流露出去,自己被威胁? 她跟风万里关系果然不一般! 因为风万里已经不再是威胁。看到这些,韶?殷也只是一时震惊,并没有多想,因为照片有些是自拍,或者偷拍,而她跟风万里有这种事,他丝毫也不觉得怎样! 只是越往前翻,他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拍照的背景明显破旧了,而且像素明显有些不是很清楚。 难道是在酒店里?她留这些照片有什么用? 要欣赏,不应该存电脑里吗? 翻了很多出来。全是她跟风万里的! 不经意间一个定睛,突然一张照片后面桌子上的日历牌闯入眼帘,韶?殷的脑子轰的一声,手都有些发抖。 怎么会是这个日期? 如果是七八年前的,那这个像素,就太正常了,照片这般模糊,也是合情合理! 再细细的辩驳过去,两人的脸庞的确更显年轻,而且,衣服发型与现在也明显不同。 照片,是多年前拍的? 那如果是这个日期…那他的那一夜,她怎么会是第一次? 这中间还差了好几个月呢! 这是怎么回事? 来来回回,又翻了几次,最后,韶?殷全部把照片copy了出来,一张张对比找着那个月立牌,果然都是同一天。 原本,他也会怀疑是不是摆件之类,直到在另一张照片的镜子里,同时看到了另一个挂历上的日期,韶?殷整个瘫在了沙发里,脸上的血色都唰的退了去。 一个,可以是摆件,可以是巧合,可以是古物,两个,怎么可能还是? 而且,从装饰到建筑,明显都是几年前还相对落后老旧的!人,也是年轻青涩的!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那一夜的人,不是她? 那会是谁? 她一直在骗他? 续篇 241 大结局篇*痛悔,那一夜的真相 潮流一般的思绪涌人脑海,仿佛瞬间要将他淹没,记忆匆匆地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夜。 那个晚上,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心仪的女神示爱,那是个很美丽很清纯的女人,让他第一眼就有种保护的冲动,他心里喜欢了很久,第一次想要追求。 可是那个在他眼底温和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怕吓到猫的女人,拒绝他的话却带着嘲弄尖酸跟刻薄,不止怀疑他的用心,还讥讽他这种全天下都知道名花有主的人对她表达好感,是侮辱她,嘲讽他是想玩女人想疯了,连这种谎话都说。没人相信他的真心,反倒笑着让他别闹了,甚至没有人相信他会放着温家大小姐不娶,去娶别的女人!完全不相信他有能力给心爱的女人承诺跟幸福。所以,女人直言,他有再多钱,都不陪玩,挂个小三的名,得不偿失。 最郁闷的是,那天,女人身边有朋友,他身边也有几个,以至于最后,他捧着的真心被人摔在脚底,还成了个笑话。 百口莫辩,被一群人嘲笑戏谑,他何止是郁闷? 所以最后,他喝了很多的酒,对曾经心怡的女人好感一扫而空之余,对温郦心的恨意也陡然就翻倍了。 他痛恨这个摆脱不掉的‘未婚妻’,莫名的,左右了他的人生。 他甚至暗暗下决心,等父母回来,这场婚约,他一定要取消。他的人生。他的人,他要自己做主、自己选! 即便那个时候,无论男女,是人都在他耳边各种羡慕,羡慕他有个漂亮得跟公主一样的未婚妻,家室还同样的富有,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什么都不做,有这么个未婚妻也是一世不愁了,说得好像他走了狗屎运似的!经常都会有人在他耳边扼腕叹息: ‘我老爸怎么没这么个旧交?求赐美丽又有钱的未婚妻,让我少奋斗二十年,哎哎哎——’ 每次听到这样的叹息,他总是很沉?。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偷着得意,事实上,他是暗暗愤恨: 他讨厌每次不管提到事业还是女人,只要到他身上,都离不开他的未婚妻! 后来,更甚了!知道温家扩展了古董生意后,是人都想托关系让他帮忙给鉴定、给买、或者给投资估价,好像转手就能立马大赚一笔似的! 他越来越抗拒,慢慢地,跟一些朋友的关系也淡了。剩下的,都是特别了解的他的人了,即便提,都是有度的! 那一天。他喝了很多的酒,心情也特别的郁闷。 睡梦中,似乎被什么侵扰了,他很难受,很想要发泄,大约以为是在梦中,他就毫无顾忌了吧!他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却清楚的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更忘不了耳边女人那沙哑的哭吼嗓音,悲恸哀嚎,这些年,都像噩梦一般,经常会缠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 他还记得那天醒来的时候,他是被一阵摔倒声吵醒的,天还很?,床上一片凌乱,深红的血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而起身,他就看到了地上摔倒的舒静,手里还提着一双鞋子,趴在地上,很狼狈。 那之前,他根本不认识她,因为喝得有点多,记忆里。好像有被人搀扶、发泄的记忆,他就以为是她扶他回来的、然后—— 他扶起了她,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他一直问她,她却什么都没说,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后来的后来,他也记不太清了,他一直以为那一夜的人是她,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而她也从来没有否认。 而今细细一想,这件事,似乎有太多的纰漏,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地帮她解释了,他以为她被吓着了才说不出话,现在看来,当时,是不是,其实并不仅仅因为是被吓到,还以为,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所以,她只是点头,摇头,都是他在说! 那一刻,甚至这些年,他都真得以为是她!从未怀疑过! 而今想来,却是漏洞百出,他们的确并不认识,她怎么会半夜出现在他家里?就算是她送他回来的?她那么胆小纯净的一个人,怎么会跑去夜店,还送一个不认识的人回来? 当初他好像也问过,她说‘是他拽着的,她没办法,还是不忍心来着’,他还觉得她善良!因为记忆里,他的确有一个强行拖拽女人的模糊印象,而且她那天,刚巧也是穿着白裙子,他印象最深的,也是白色,就没怀疑。 后来,说了几句话,她很害怕,就挣扎着先跑了,除了一个名字跟电话,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宿醉后的头疼跟突发的凌乱一切也让他的脑子跟炸开了锅似的,一时间也没法接受。 后来的后来,找到她。他想要给她些补偿。 最初,她都没拿,甚至这些年,她拿的,其实都很有限,倒是一直很想做他的女人。 反倒他,那件事后,心里一直有芥蒂,试着也接受不了,加上那件事后,对女人有些抵触,本身又有婚约没解除,两个人一直这样耗了下来。 而今,想来,她不拿,是不是不是因为她自尊自立,而根本是——心虚! 刹那间,曾经,舒静在他眼底的优点,全都变了味。 不停地抹着脸,起身,倒了杯酒,韶?殷无比的慌乱:如果当初的人,不是她,那会是谁?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错的? 举杯一饮而尽。韶?殷心乱如麻:如果当年没有人出现在现场,他一定会去查这件事,可是恰恰因为有了确定的人,他都没有怀疑的理由! 如果不是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还没穿鞋子?! 不是她,会是谁呢?想来想去,他身边也没有几个女人啊! 团团疑惑如迷雾缠绕,转身又倒了杯酒,一道红光闪过,手一顿,他的脸色瞬间也一片煞白: ‘第一次,给了谁?什么时候的事儿?’ ‘做了一个暗夜少主多年的未婚妻,我说自己跟你没什么?你会信吗?不过多一次少一次的关系而已!’ ‘我的第一次,给了曾经我最爱、却也最恨的男人,因为,他是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触的渣!我温郦心声名狼藉,不止蛇蝎心肠,还水性杨花,我有过很多男人!’ 往昔的对话突然进入脑海,那无所谓却又悲哀嘲弄异常的嗓音顷刻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了心窝,曾经不曾深刻体会的话,这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就扎进了脑海: “最爱,又最恨的男人?渣?这辈子不想再碰触?” 曾经,想都没往自己身上想过,这一刻,韶?殷突然觉得每句话都像是另有所指——直指自己啊! 她是当着自己的面在骂自己吗?可是当时,他完全没有听明白! 难道,当年的那个女人——是她?! 事实上,他身边除了她,还有什么别的女人?除了她经常往他那儿跑,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居所,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手不住的颤抖,韶?殷的胸膛一阵隐隐的窜动:想来想去,除了她,还能有谁呢?除了她,他身边谁又能跟舒静扯上那么点关系? 难怪,这么多年,她对他…一直如此隐忍! 可他却做了多少令她心寒的事儿,才将她逼迫到彻底放弃?他也曾怀疑过,她怎么那么轻易就把自己交了出去?如果当年的人是她,那这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她是恨他的!他的确够渣! 难怪曾经她那么隐忍他,他回头,她却如此决绝、甚至不给他半点机会!想必,他伤她太深了!他一直以为没给过她希望,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对她,算不上多大的伤害,原本是希望她自己觉悟,她主动提解除婚约,也算是给了女方面子,没想到,她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他真得那么早就毁了她,这又何止是简单的伤害? 那一年,她也就…刚刚十八吧! 拳头攥了几攥,韶?殷近乎已经可以确定大半了! 只是,她为什么不跟他说、连他提了她都不澄清,还让他继续误会呢?是真的对他失望了,想让他彻底放弃吗?还有舒静,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他的家里、还摔在地上,没有穿鞋子呢? 这一晚,韶?殷彻底失眠了! *** 隔天,韶?殷没有急着回温郦心的信息,而是彻底去查了当年的事儿,找专门的技术人员鉴定了照片的真实性,更是找了很多关系却核查当年风万里跟舒静的过往。 而韶?殷,亲自跑了一趟监狱,也亲自去风万里那儿确定照片的事儿,跟她是否是第一次的事儿,而后,才又去了戒毒所。 探视屋里,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舒静的气势已经完全湮灭了,整个人一下子也像是老了十几岁,只是比以往脏污的日子,看着还要舒服很多。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来!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不管你做了什么,曾经,我都念你的情;舒静,换作别人,单凭你的所作所为,以我的风格,你死一百次,都不够!商业机密的事儿,其实,只是跟你个教训,是有限的!是你自己走到了今天无可挽回的地步!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念你当年救过我的恩,但是所有的情,到今天为止,恩怨,一笔勾销!包括郦心的那场意外,你该庆幸,她没事,你的初衷,不是要她的命,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有明天!至于这次,你想要她的命,是伯父念你母亲的情。放你一马!希望你戒毒出去之后,能跟你母亲好好生活!还有,你掉落的,我已经帮你放回保管处了,出去的时候,你可以去领!戒毒所的费用,我也帮你交了,这也是伯父的意思!如果你还有点孝心,有一点良知,知道你母亲的不易,希望你好自为之!好好把毒戒了,出去还能重新开始!你也不想你母亲白发人送?发人吧!” 一提,舒静的脸色明显变了下。垂眸,桌上的拳头无意识的也握了握。 “还有一件事,当年的人,不是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今天的下场,是我咎由自取。你说得对,女人可以没有文凭,但不能没有文化,虽然我是被你逼着去学习,但多少还是学到了些东西。只是我领悟的太晚了..”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一场生不如死的悲催,或许,她现在还不能觉悟,她该好好找份工作,好好过一点正常人的日子,好好学习一些技能的! 吞咽了下口水,舒静也是悔不当初:她不该去威胁风万里的! “我不是去找你的!那天,我父亲出狱,又去我们家里要钱跟我们吵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我母亲跟一个大款有关系,就逼着我妈拿钱要钱…两个人吵得很凶,最后,虽然邻居帮忙报警,把他又弄走了,我们家却被砸了。家里一片狼藉,我妈痛哭流涕,感慨自己命不好…年轻的时候,遇不到好男人,年长了遇到了,又成不了!我一时气愤,就想去找温郦心理论、讨个公道。那之前…我已经知道温家住哪儿了,经常过去,其实,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我妈能带着我住进那个漂亮的房子里,我想着,或许,该从温郦心的身上下手,因为,她是我们的阻碍,只要她同意了,我们就没什么阻碍了!” 淡淡扯了下嘴角,舒静也不知道这几年的耽搁对她究竟是好是坏:如果当年没有这出意外,或许,她也就找个人平平淡淡的嫁了,说不定也会幸福一生呢! “可我也仅仅就是想想,去温家门前看看,我羡慕她,长得漂亮,住豪宅,穿金戴银,吃山珍海味…同时,我也妒忌她,为什么她这么富有了,还吝啬分给我跟母亲一些?只要她不阻止,我跟母亲就可以摆脱那无止尽被骚扰的日子!我们的生活,或许就不一样了!我们不用节衣缩食,更不用担惊受怕…可是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她出门就是车,下车,已经进了门。很少在门口看到她,看到。身后也跟着佣人!我始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让她的父亲娶我母亲?就算不娶,不要分也行啊…那个时候,我的想法就这么单蠢,希望都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那天,一时冲动,我就跑去温家了,结果到了门口,就看到温郦心跑了出来,还上了出租……我就跟着一路追过去了!没想到,追到一条路上,却失去了踪迹,我只看到她打的车出来了,却不知道,她从哪儿下的,去了哪儿?我又没那么多钱打着车找,就下了车,在那一片附近逛荡,希望能碰上她,或者能运气好找到……我在那里转了很久,那已经大半夜了,我一个人,其实也有些害怕了!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半夜三更跑出来干什么…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门口附近有女人也不知道是衣服还是鞋子上掉落的一颗水晶,捡起来,我就想是不是她的,因为道路很干净,走了一路,我连张纸都没发现,突然看到,我就觉得是她的…我就在临近的两个屋门口试了试…就看到一家好像有微弱的光亮,而且恰巧门没关!我不敢贸然闯入,怕万一弄错,就试探地弄了点动静,等了一会儿,没反应,我就自己推门进去了,我想着,若是她一个人在,谈判就更容易了!就想进去看看,大不了错了,给人陪个不是,走就是了。外门是虚掩的,没想到,里面的门也开着,我怕弄出动静,就把鞋子脱了,赤着脚走进去的,只是没想到,我循着光亮进了屋,我还以为是她,走进。没想到,看到的却是…” 凌乱的卧房跟一个半赤裸的男人! “我一慌,吓得掉头就跑,不知道踩到什么就绊倒了!后面的事儿,你该知道了……其实,一开始,我没想骗你!当时,我的确是被吓傻了!后来的后来,我想澄清的时候,你已经认定了,而且,你对我那么好,还帮我解决家里的事儿,我就想再等等,再后来,你一直没怀疑,我就更不想说了…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也因为我大概知道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谁!但是,事实上,我并不确定!所以,这些年,我需要你的帮助,却不敢多拿你的,我怕有一天你知道会恨我,会报复我…殷,虽然我瞒着你。但是这些年,对你,我还是真心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其实也是知道你的情况越多,我越害怕告诉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我一直希望有这个先机,你能真正爱上我,给我机会…呵呵,可事实上,不管你对我怎么好,你就是不肯碰我!偏偏,女人对她爱的男人、特别是夺了她第一次的男人。总是痴傻的那么难以忘怀,终于,我也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对不起!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请不要连累我妈,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对不起她…” 捂着脸,舒静也是痛哭流涕,特别特别的想家想妈妈。 韶?殷已经无言以对,最后的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湖畔,他一个人呆站了许久,目光呆滞,眼眶通红,脑海中翻涌的全是这些年的回忆,人前,她挑衅她、刺激她,人后,她还欺负她,可恨的是,他不止什么都不知道,还帮着她欺负过她… 悔恨,纠缠,韶?殷痛苦不堪! 从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可这个错误,他一犯就犯了多年,这辈子,都不够他补偿的!她是有多恨,到现在,当年的事儿,都没跟他说过一句!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疯踩着油门,一路往温家的豪宅奔去—— 推荐下好友非常好看的一篇现代文,l凰梧的《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新婚夜,极品渣老公给我灌药,醒来后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男人…链接,亲们,多多支持!推荐好友的文文,梧桐斜影的《大叔,婚不可挡》,紫紫的完结文《假爱真做:老公太勇猛》,么么哒,喜欢的亲们,多多支持 续篇 242 大结局篇*坦露心声 豪宅里,冲过澡,百无聊赖地,温郦心就翻了翻一些淘来的古书,对一些特别的记载,做了些标记。闲暇之余,看书,是她最大的爱好,对大千世界的万物,她都充满了好奇。每次,捧起书本,都让她的心情可以格外的平静。 也许正是因为从小就有这个爱好,记忆力似乎也不错,不知不觉地,她的学识也自然丰富了起来。虽然现在都开始流行电子读物,但是很多古书,都是她从老书店里淘来的,对她钻研学习非常有用,没事,她总喜欢翻上几页。 看了片刻,不自觉地。她就去翻了下,隐隐地,心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奇怪?这么忙吗?怎么都不给她回信息?不是这么小气,因为昨晚早睡了,这会儿就开始吊她了吧!’ 眸光不经意间一转,望着一边的衣服画册,温郦心又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都已经结婚、要办婚礼了! 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天不见,都有些想念了呢! 放下手中的书籍,她刚拿起,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小姐,小姐,您睡了吗?” 很快地,郦心又下了床:“没呢!” 一动。一道闪电眼前滑过,伴随着低沉的闷雷声,步子一顿,郦心扯了扯身上的睡袍,才去开门: “怎么了?” “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姑爷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说话,一直在淋雨,也没打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管家说怎么叫都没反应,就一直呆呆地站着,望着屋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门卫才发现!怕惊动老爷,就让我上来跟您说一声…看看怎么办?” “你说,殷在大门口?” 点头如捣蒜,佣人也是一脸急切。 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在门口不进来? “等我一下!”快速回屋,郦心扯了风衣外套罩了上去,换了防滑的鞋子,便快速跟着下了楼。 一口气跑到门口,就见佣人给他打着伞,他却呆呆地望着门内的一处,整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殷,你干什么?这么大雨,怎么不进去?” 上前,抓着他冰凉的手,温郦心用力地扯了扯:“出什么事了?我们进去再说!” 见他带呆愣愣的,整张脸苍白着,掉了魂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力拖着他,温郦心一路将他拽回了房间: “没事,你们都去休息吧!别惊动爸爸…” 打发了佣人,她便将他拉回了房间,扯了宽大的浴巾先给他擦了擦头发脸颊,转而跑去浴室放了热水,又找了几件父亲的睡袍回来: “先去冲个澡,把衣服换了,着凉了怎么办?快去,快去!” 推着他进了浴室,郦心才擦了擦自己身上沾染的一点雨渍。转而换了干净的鞋子,又把床铺整理了下,韶黎殷一出来,她便拿了毛巾帮他擦拭头发的水渍,还匆匆找了吹风机,帮他吹了半干。 望着来来回回忙活的她,韶黎殷的思绪也渐渐回笼。 帮他倒了杯热水,温郦心便半跪在了沙发上,还拿着毛巾帮他又擦拭了一遍: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公司,出问题了?还是夜总会,出事了?没关系的,有问题。我们慢慢解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 难怪,一天都这么反常,连个电话都没有! 从没见过他如此落拓,温郦心的口气都柔和了太多,双手圈在他的颈项,柔柔地道: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不对?你这样,我害怕,心里没底…” 单手圈在她的腰间,韶黎殷一个用力将她抱到了腿上,紧紧拥着她,抵着她的额头,半天没说话,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这个傻女人! 低头,给了她一个淹没的狂烈热吻,韶黎殷低沉的嗓音还难掩沙哑: “那一夜,是你,是不是?那个渣,是我,对我?” “什么?”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温郦心还愣了几秒。 “那个你最爱、最恨的渣!是我,是不是?你的第一次,明明是被我强夺走的,对吗?你根本没有过别的男人,你只有我,是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故意说反话误导我?” 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件事,表情还十分痛苦的样子,温郦心着实诧异了下: “你是…为这个?那层膜…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开口,她其实多少还有些不太高兴。女人的第一次,难道他这么在意?说不说,有那么大的关系? “重要的,不是那层膜,是那一夜!你知不知道那一夜对我是多大的折磨,如果那个女人是心甘情愿的,或者是我花钱买的,就算是第一次,我也不会觉得如何,可那天我喝醉了,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是在发泄…我连那个女人都看不清楚,却知道我有多粗暴,脑子里回响的全是她的反抗哭吼求饶,字字句句,声声。全是泪,全是不愿意!可我却用最残暴的手段毁了一个不愿意的女人,剥夺了她的权利,甚至可能让她的人生都自此发生改变!不是所有的强取都只有快乐,快乐背后,是我经常辗转难眠的噩梦!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强悍的对手,一个无辜的被我伤害了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舒静一再纵容、为什么会为了她推开你,为什么她犯了错,我还是会对她多些原谅…因为,我以为。那一夜的女人,是她!是她啊!所以,这些年,我很照顾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夜让我对女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抗拒跟厌恶,或许,她已经变成我的女人了!我曾经,真的想过要对她负责,即便,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我都试着让她变得更好,活得更好,让我自己找各种理由去欣赏她的优点…除了因为她救过我的命,还因为我觉得我伤害了她,是我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我该对她补偿、甚至负责!只是,我从来没想过…对象,自始至终,居然是错的?” 闻言,温郦心更是震惊:“我可以理解你不记得,可你怎么会认定是她?” 这一点,她是不知道的! “你没跟我说过!你跟她…” “那天,我醒来,倒在地上的女人是她,我自然就认定是她了!我没告诉你这段…是因为陈年往事,我怕你介意,我怕失去你!我已经处于劣势了,怎么还敢自己扯自己后腿?我都以为自己废了,不会对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了,每到关键时候,我的脑子里就会浮现那夜女人的悲戚的嗓音,我的兴趣就会大打折扣!所以,这么多年,我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可是你,居然能让我破例?” “这才是你选我的主要原因吧!说穿了还是色胚一个!不是我,估计你就是当和尚的命!” 戳着他的心窝。温郦心大约也知道了他的心思:早知道,他这种心思,有这个误会,当初,她就敢坦白,而不是——故意误导! 她以为,这,没多大意义,没想到,对他影响这么大! “是老天注定,你是我的新娘子!娘胎里就注定了,我离不开你!” 抵着她的额头,韶黎殷是感慨的: “对不起,我真是太该死了!自己糊涂犯浑,糟蹋你一片真心,还这么伤害你?!心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里,从未怀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你这么漂亮这般聪慧,娶到你是我的福气,可是我却一直在忽视,还是故意忽视!你个傻女人,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还有着我误会,还故意误导我?我也是脑子被驴踢了,明知道你对我有心。认定早晚,你的一切都会给我,明明怀疑,却还是相信了现实,以为你赌气就飞速把自己给了别人…如果不是这次舒静掉了,里面存了她跟别人多年前的亲密照,我还不知道…我真是蠢死了!” 敲着脑门,韶黎殷是懊恼的,懊恼自己错上加错,当年的错没弥补,还伤口上撒盐,简直可恶至极。 拉住他的手,温郦心已经知道他今晚反常的大概缘由了,隐隐地。倒也放下了一颗心: “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翻出来还有意义吗?如果你只是爱那一层膜,离开你,我不后悔,如果你是因为那个东西跟我在一起,我也我也不会感觉幸福!曾经,我也想过要告诉你。后来,就放弃了!如果那个东西对你而言,比我的人还重要,我想,我不会再执着!分开的这一年,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幸运的是,你并没有因为那个不要我啊!而且,近来,我们相处,较之以往,都更好了,不是?我知道,你更在乎我!这个,才是我最想要的!难道,你们男人对第一次的女人,真的会比较难忘?一个其丑无比的贞洁烈女跟一个貌美如花的二手女,你选哪个?” “我选你!心儿,没有男人会完全一点不介意!不完整,我对你的爱,不会少,完整,只会让我更爱你!我很感激上苍,只是,苦了你!余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让我好好保护你、追着你,守着你,让我为你吃苦!” 续篇 243 大结局篇*四少聚首,各自有主 “余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让我好好保护你、追着你,守着你,让我为你吃苦!” 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天,韶?殷的心情激动的久久无法平静,心头的愧悔、遗憾更是深深淹没了他,让他无法言喻的难受。 抚触着她还是略显消瘦的脸庞,韶?殷在她额头落下了轻柔一吻: “心儿,以后,我们约定,任何事,我们都要给对方机会,不轻易放弃,更不能离开;不管对错,我们都不要再瞒着彼此,好吗?如果舒静的事儿,我没有瞒着你,如果我问起,你不否认…我们一定会走得更顺遂!如果真的失去了你,我想我肯定会抱憾终身!即便曾经抗拒你,也许,在我心里,你依然份量无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酝酿着退婚,却始终未曾出口,庆幸,庆幸!从来没有一件事,让我有这种感觉!我从来不相信运气,只相信能力!但这次,你让我深深体会到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可以赖在我的怀中,可以任性跟我哭。可以随意地跟着我、缠着我、?着我…” “像小时候一样?嘻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接过话,温郦心也笑眯了眸子:“现在?着你的,是女人!以后,要?你一辈子!” “那女人,我们是不是…能做点,晚上,女人做的事儿?” 韶?殷低沉的嗓音一出,温郦心的脸瞬间红成了柿子:“这是我家哎…让人知道,我怎么见人?” 捂着脸,温郦心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 抱起她,韶?殷直接走到了床边,将她缓缓放了下去:“我再给你一张脸。就是了…” 俯身,给了她一个极致缠绵的深吻,三两下,韶?殷也上了床,却也仅仅只是拥着她,温存了片刻,并没有继续,便熄了灯。 贴靠在他的身前,温郦心蠕动着,心里也是暖暖的! “乖,别乱动!否则,我可顾不得这里合不合适了?闭上眼睛,乖乖睡觉!等进了门。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嗯…” 轻哼着,温郦心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眸子,美丽的唇角极致上扬。 *** 转眼便到了周五,倪朵跟温郦心的发布会都各自顺利的进行着,同时,两边,傅戚跟韶?殷近乎也都是全程陪同,支持之余,关爱也是溢于言表。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结束了签售采访,温郦心便快速退了下来,门口处。韶?殷拿了外套给她披上,还捧上了一束红玫瑰: “口齿伶俐、思绪敏捷,让人,刮目相看!” 她的才学,堪称首屈一指!论起识物断货,她的确是很有一手,火眼金睛的背后,是博学广闻的支撑。 “站在樊城四少的身边,总不能太过让某人丢脸!何况,这是我的专长啊!” 抬手,替他整理了下西装的领口,温郦心往他身边贴靠了下: “以后,某些人可要小心喽。我的眼睛可跟别人的不一样,若是这里多出根什么头发之类的,可休想逃过我的法眼,哼哼!” 看她一脸威胁的娇俏小样,韶?殷的唇角也不禁流泻了一丝浅浅宠溺的笑意:“不敢!老婆大人这么厉害…以后回家前,我一定记得先洗澡,买身衣服换上!” “你这是心虚啊!哈哈,被我抓到小辫子了…” 玩笑着,温郦心戳了戳他的心窝,正想要说什么,突然一群记者冲了过来,本能的一个侧身,两人已经被围到了一块。 抬手,韶?殷帮她遮挡了下人群:“各位——” “韶先生,请问你跟‘风行万里’小姐是什么关系?两人看起来很亲密,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韶先生,听说您跟温大小姐是指腹为婚,即将举办婚礼,是真的吗?” “风行万里小姐,请问你的下一部书有构思了吗?听说你的《毒爱》网络、实体都异常畅销,电视影视版权页都被买走了,下一部您准备写什么呢?是否考虑爱情故事?听说很多影视公司都找您预约新剧本了,是真的吗?” … 听着记者的问话,不止温郦心有些愣,韶?殷当初就笑了: “各位,难道来之前,你们都没好好做做功课?‘风行万里’小姐,就是我的未婚妻,不,是我已经领证的太太——温郦心!所以,你们的问题,不需要我回答了吧!至于我太太的新书…”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的第一本书,不过二十万字,居然火成了这样?扭头,韶?殷看了看她,她的事儿,他不会干预,只要她高兴。 往前探了一步,温郦心笑了笑:“谢谢各位关爱,有新的作品,我会记得通知大家!” 这一切,也是她没想到的! 合作社也算守信用,她的底,连记者都没挖到!不过,她的大名也是经常上头条的,不都喊她‘蛇蝎美女’吗?居然不认识她? 想着,温郦心美丽唇角的笑意也更甚了。 众人一片哗然中,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围了过来,韶?殷转而拥着她往后面的房间走去。 “知道我是温郦心,不知道明天的头条,风行万里会不会也被扣上什么蛇蝎之类的帽子?” 边走。郦心也禁不住轻轻摇了下头,人言可畏啊!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流言越多,说明妒忌你的人越多!我就喜欢蛇蝎美女!蛇蝎配虎狼,你不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听着我们好像是蛇鼠一窝,坏得流水似的!” “呵呵,了解你的人,不需要你澄清,不了解你的,也没必要澄清!晚上不是还有酒会?休息下,换衣服吧!” “嗯!” 说笑着,两人便转进了房间。 *** 房间里,两人简单吃了点晚餐,温郦心很快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吃这么少?” “嗯,不太饿…而且,晚上要穿礼服,吃多了,肚子会鼓起了的,太难看!” “没关系,都是自己人!身体要紧,饿着多难受!”说着,韶?殷又递了个豆沙包给她,想着让她多吃点耐饥的东西。 抿着嘴巴,温郦心直接摇头,起身:“我去洗漱下!饿了我再吃…” 很快地,她就躲进了浴室,房间里。韶?殷也是吃了一点,便让人给收了。转而,便叫了化妆师进来准备。 走出,温郦心刚拿出自己准备的修身长裙,一个服务人员就捧着一个大礼盒走了进来: “温小姐吗?您的礼服!” “呃?我的?”她自己已经准备了啊,难道,还有别的厂家赞助! 很快,床上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床单,一件漂亮的礼服平铺到了上面:“小姐,试一下吧,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帮您调整!” 这不是她上次逛街看到的那件很喜欢款式的吗?居然是她想要的月白色的! “这个…” “这是韶先生为您订的,刚刚赶制出来,我们就给您送过来的,是您的尺寸,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韶先生对您真好,这件衣服,听说我们公司几个设计师连夜赶了大半个月。原本是没有第二件的,不知道韶先生怎么做到的,居然让我们的设计师同意了…温小姐,试试吧!” 是他订的? 她只是随口说了下,他就帮她订了? 换上了月白的蕾丝礼服,一字领的设计,简约的款式,凸显着修长的线条,腰间金色的钻石扣细腰带装饰,让衣服仙气间多了些时尚,白色的礼服最怕被当成婚纱的感觉,可这件衣服的设计却完全是高贵脱俗而又不会被误解的样子,一字领的设计,锁骨尽露,颇为性感。 衣服的确是她的尺寸,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套上高跟鞋,撑起裙摆,望着镜中的影像,温郦心也很是满意。 很快地,造型师便帮她把头发做成了妩媚的大卷,一边别了个小钻石卡子固定,画了精致的妆容,配上了艳红的唇膏,让她整个人都妩媚靓丽了起来。 除了发梢间的钻石装饰,再无多余的缀饰,让她整个人美得妖娆,如雪中绽放的玫瑰。 韶?殷走入的时候,也的确惊艳了一把。盛装的她,远比平时还要美丽千万倍! 难怪都说,女人的柜子里,都缺一件晚礼服。 “谢谢!”起身,走过去,温郦心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很喜欢!” “嗯,很漂亮!” 瞬间,韶?殷的目光都有些呆滞,慢半拍地道:“走吧!” *** 一抵达会场,郦心便看到了场中亮眼的倪朵,松开韶?殷的手,她几个大步就走了过去: “朵朵?” 看到她,倪朵也转身走来,一个碰面,两人一顿,转而便伸手指向了彼此: “衣服是你订了?” “你的?” 垂眸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彼此,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要不要这样,跟我撞发布会还跟我撞衫?哎,幸亏没选一样颜色!” 打趣着,倪朵扯了扯身上豆沙灰色的高贵礼服,眼底却满是笑意。相对于郦心的妩媚的批发,她盘起的发丝,同样的倍显高贵,除了耳朵上小巧的裸钻耳环,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缀饰,温郦心的妆容是艳丽妩媚的,而她相对的裸妆却是脱俗高贵,同一件衣服,却穿出了不同的风格,各有千秋。 “哈哈!这才说明我们是好姐妹,心有灵犀!当初,看到你身上这件衣服,我也好喜欢呢!只是觉得这个颜色,怕不好驾驭,加上没得试,又被人订走了,我也没强求,就觉得可能月白色我会更喜欢…” 拉着倪朵的手,温郦心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是他偷偷订了送我的!朵朵…谢谢你!” “呃?” “你教会我很多东西,我现在…很幸福!跟你撞衫,我都撞得高兴!嘻嘻…” 笑着,倪朵也打趣道:“看出来了,都写在脸上了!能跟温大小姐撞衫,我也高兴,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哈哈…” 说话间,阵阵愉悦的笑声传来。一边,傅戚跟韶?殷轻碰着酒杯的手,都不自觉顿了下,转而都是无语摇头的笑了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两个,都成麻雀了!” “我怎么感觉我的家的看到你家的,比看到我,还高兴?” 举杯,韶?殷有些纳闷兼无语。 抬眸,望了一眼,傅戚轻抿了一口红酒:“我怎么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 “一个不觉得。两个在一起,光芒比太阳,太耀眼啊!戚,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以后不会联合着…” 收拾我们吧! 韶?殷一个抬眸,傅戚直接回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你问我?我问谁?明摆着了啊! 此时,又一阵谈笑声传来,两人眸光一个交汇,却是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唇角。 刚一举杯,门口又一阵窸窣的轰动声响起,侧目,便见慕容跟司南钧也出现在了门口,两人身边。同样一人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很快,眸光一个交汇,两人都难掩惊诧与喜悦。 听到动静,倪朵跟温郦心也转身走了回去。 此时,四人也走了过来。 四人算是正式会面,倪朵跟温郦心对两人身边的女人也颇为好奇,同样的,对面也是。 目光逡巡地扫过几人,傅戚道:“难得这么齐全,大家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太太倪朵!温郦心,都认识了吧!慕容,南钧…” 目光落在对面,温郦心隐隐地全都觉得眼熟,不自觉地就往前迈了一步: “你是…” 抬手,韶?殷半将她搂了回来:“郦心,这是干什么?别吓着人家!” “郦心!” 对面,女人柔柔的嗓音一出,淡淡一笑,甜甜的两个梨涡一闪,温郦心当即惊叫: “盛一名!盛世地产的千金!我就觉得我们见过!奥,原来,慕容大少的相亲对象是你啊!一名,好久不见!” 上前,两人先握了下手。 转而,温郦心的目光又转向了司南钧身边,一个穿着小深v领简约豆绿色修身长裙的美丽女子身上。眼底也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好!我是明珂,很高兴认识你!” 很大方的,女人伸出了手,略显冷艳的面容,嘴角也渗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明珂,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也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么熟呢? 收手的瞬间,温郦心才道:“你不是南钧的那个小阿姨吗?” 她一出声,顿时被韶?殷给扯了回来,当即,温郦心便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转身,乖乖藏到了韶?殷的身后: “别介意,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呵呵,不会!温小姐火眼金睛果然名不虚传!看人,也是神准!” 接过话,司南钧也不否认: “不过,现在,她只是明珂!以后,别再给我提什么‘小阿姨’的事儿!她比我还小一岁呢!她,已经跟明家解除收养关系了,所以,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探头,温郦心的目光扫过司南钧又望向了明珂,怯怯地道: “明珂,这个不能怪我!是南钧哥…他经常提你,念叨你,说小阿姨的…坏话,我就记住了…要怪,你怪他!” 说完,温郦心直接拽着韶?殷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后,一边,明珂一个侧头,司南钧急切的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说她坏话了?宝贝儿,不要听!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耳背,耳背,理解错了…” 韶?殷保护地搂着郦心。一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转而,温郦心示意地,拉着三个女人全都转向了一边,另一边,四个男人也开始了各自的话题。 *** 因为都是女人,温郦心又多少知道一些彼此的情况,很快,几个女人就打成了一片。 盛一名是著名的彩妆师,跟倪朵有着无尽的时尚话题,而明珂,话不多,对司南钧曾经怎么谈论她也颇为好奇,跟郦心也聊得甚欢: “原来你是做管理的?以前还当过教师?难怪几次听南钧哥说起你…各种条条框框,每次见面,都是以长辈之姿训他,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抵触被人管!” “南钧都是这么说我的?”古板?难怪总说她…无趣!给她弄一堆花样! “明珂姐,你可不能跟他说是我说得,要不,以后,他肯定要找机会削我的!以前,我经常去找殷,偶尔会碰到他们几个在一起,无意间听到过几句!我可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还听了这么多回,要不,我哪能记得住?南钧哥出身医学世家,四人里,脾气算是最好的了吧!要是换了旁人,我可不敢乱说话!刚刚,他都瞪我了,殷也瞪我了…明珂姐,你可得替我保密!” 说着,郦心悄悄吐了吐舌头: 缘分这种东西,真让人有些不敢置信。以前,她缠着韶?殷的时候,也都是她主动追在他身后,其实很多次,她都听到司南钧在吐糟,家里有大人管不说,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小阿姨要管,每次来,都是对他各种嫌弃,让他各种收拾、改进,然后,几乎每次谈起她,平时不多话的他也能说半天。 没想到,他对她,居然有特别的情愫在。 “没想到,原来你这么漂亮,难怪南钧哥都看不上身边的女人,反倒不止一次地提起你…想来。他的眼里早就被名花占据了,所以,各家花花草草都不入眼了!” “你也很漂亮!” 说话间,四人也凑到了一起: “大家都认识了,以后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喝茶了!哎,我们建个私人群吧!樊城有四少,我们争取做‘四大名媛’!有什么消息可以互相沟通!朵朵已经有儿子了,我跟殷也结婚了,你们也订婚了,以后有孩子,说不定还有机会亲上加亲呢!只有我们四人群,你们说好不好?” “好啊!他们四个穿一条裤子,我们就穿一条裙子!” 说着,四人都拿出了,八卦闲聊着,阵阵愉悦的欢声笑语。 另一边,突然闻到笑声,四人不约而同地就将目光全都汇集到了一处,转而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却又同时举杯,眼底,都是无尽的笑意。 很快地,恋恋不舍的几个女人也被各自拉开,进了舞池。 拥着傅戚,倪朵已经笑道合不拢嘴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下子认识这么多好朋友。能不开心吗?时间好快,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天边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转眼,四少都被瓜分完毕!哎,想想,明天要有多少女人心碎神伤!缘分,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一名说,她跟慕容也不是一帆风顺,为你们四少,我们四个人可都没少吃苦…” “宝贝儿,为了你,我也没少劳心!你只是没看到而已。南钧为了他那个小阿姨,喝了多少酒!爱情之于你我,都是一样的!不过,看兄弟都各自有主,我也是开心的!好在,我们四人,运气貌似都还不坏!老婆,个个貌美如花,出挑逼人!只是以后,要齐聚,怕是更难了!都不是那么自由了!” 拥紧她,傅戚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我听着,怎么好像不是在夸我?” 倪朵晶亮的眸子一转,傅戚当即蹭着她的鼻头道:“我家朵儿最美!” “嘻嘻…” *** 另一边,同样跳着舞,温郦心却是半低垂着头,半天一声没吭。 “怎么了?犯错误了?”居然这么安静? 抬眸,温郦心干笑了两声:“好像…有点!”这么快,他已经这么了解她了? “说南钧坏话了?” 咬着唇瓣,温郦心微微点了下头: “貌似…说得有点多!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拿刀砍我!我没添油加醋,就是他以前总叨念他小阿姨有多古板,多老派、比他爸妈还啰嗦之类…我不小心,就记住了一些,跟明珂姐聊得欢,嘴上…就少了个把门的!他人那么好,脾气也最温和,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哼!都说他脾气好了,还问我?” “老公这是吃醋了吗?南钧哥脾气的确最好嘛!不过,还是老公最厉害。我更需要老公大人保护!” 撒着娇,温郦心往他心口靠去,紧紧得贴了上去。 续篇 244 大结局篇*大婚蜜月 这一天的聚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异常难忘的。 同样,隔天四少齐聚、各自名草有主的新闻也刷爆了微博新闻各个圈,连带着倪朵跟温郦心各自的发布会,热度更是久久不散,一度又将四人推上了风尖浪口,神话一般的存在,越传越奇。 转眼,便到了温郦心大婚的日子,因为跟明珂、盛一名的熟络,她的伴娘团中又多加了两人。两大豪门家族的联姻,指腹为婚的传奇,让这场童话式的恋情充满了浪漫的色彩,也让两人的婚礼一度备受关注。 不想太过惹人瞩目,婚礼选在了郊区一处风景特别秀丽的大酒店,宾客巨多,又非富则贵,整体便采用了密闭包场的方式,但是保安就请了三百多人维持秩序。两人的婚礼更是甚为隆重,露天跟室内场地浑然一体,到处摆满了精致的粉白玫瑰,浪漫的粉白色铺天盖地,几缕鲜红也特别妖艳。 郦心的婚纱是特别的定制款。一体的蕾丝,独特的设计,长长的拖摆,纯手工缝绣的蕾丝珍珠,无不彰显着低调的奢华,阳光下,熠熠生辉。 满堂宾客的见证下,温郦心挽着温老一路走向了宣誓台。 “韶?殷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温郦心小姐为妻,一生一世疼她爱她,无论疾病美丑,都始终如一?” “我愿意!” “温郦心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与韶?殷先生为妻,一生一世爱他敬他,无论贫富险阻,都不离不弃?” “我愿意——” 台上。庄严的宣誓,唯美的拥吻在仪式中循序渐进,台下,倪朵却禁不住几度落泪、抽噎。 抬手搂过她,傅戚将她按进了怀中:“怎么了?” 轻轻摇了下头,倪朵伸手换在了他的腰间,压低了嗓音:“只是,有些感慨,真得好感动!” 特别是看新郎新娘呼喊对方父母‘爸妈’。接受红包,听着主持人念叨的各种父母的不易,倪朵禁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婚礼,只有她一个人的婚礼。 隆不隆重,她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突然觉得,没有父母的参与于祝福,像是少了什么! 终归。多少,还是会有些遗憾。 抚着她的发丝,傅戚多少也能明白,大约她是触景生情了!低头,他在她额间轻吻了下: 马上他们也结婚七年了!七年之痒的时候,他想给她一场特别的婚礼! 心里计划着,傅戚却并未出声。 这样特别的日子,来一场续写的婚礼,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吧! *** 结束了一天的婚礼,回到家,温郦心是被韶?殷整个抱上楼的。一身红色改良旗袍的她在馒头红色的装饰下艳丽得像是夜色中怒放的妖姬,四目相对,两人都久久未能移开目光。 “等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忍了!心儿,以后,每天我都要抱着你,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低头,韶?殷给了她一个怜爱的轻吻。 “色狼!说得比唱得好听!你都不用出差,不用应酬、不用工作了?那我以后岂不要喝西北风了?” 笑着,温郦心戳了戳他的心口:“我可不养小白脸!” “我倒不介意养个小米虫!”工作的时候带不着她,总能带着她的照片吧! 拥着她的柳腰,韶?殷的目光隐隐燃起浓烈的火苗,情不自禁地,动作就大了起来。 “嗯…” 喜床上,两人翻滚着,韶?殷的城池还没拿下几分,却见某人把床上平铺的被子卷了大半截到身上,除了一颗小脑袋、半截细白的小腿,什么也没留给他。 “怎么了?”怎么突然还不让他碰了? “不该是洞房花烛夜的吗?我会温柔些小心点,不会弄疼你的?” “嗯…” 摇着头,温郦心红了脸:“那个。你还要再忍两天!” “呃?”为什么? “那个…我来那个了,还没走呢!”卷着被子捂着肚子,温郦心可爱的揉了揉,每次来,就让人不舒服。 “算日子,不是该完了吗?” 因为知道她每次来都胸口疼,他还特意记住了日子,想着以后疼的时候就帮她按摩下,反正,对他来说,也是痛苦又甜蜜的福利。 “赶上婚期,压力大,推迟了吧!” 坐直身子,温郦心撒娇的扯了扯他的衣襟:“所以,老公大人,还要辛苦两天!还有…” 见她咬着唇。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韶?殷直接道: “说吧!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的?” 等了这么久,还以为可以开荤了,结果泼他一头冷水,这个新婚夜够他难忘了。 “不是说要去看云海度蜜月吗?朵朵问起…我就直说了,她听说我们要去吃海鲜,好像也挺感兴趣的…” 看她支支吾吾的架势,韶?殷就猜到了: “所以,你就叫她一起了?这是度蜜月,你还要给我拉个电灯泡?宝贝儿,你是存心想给我添堵,把我的福利全取消?” 这再带个女人,他还能干什么?光照顾两个女人地了! “嗯…我知道我错了!她说她也想跟老公去,那我就顺嘴说…一起了!” 想想好像是挺过分的,都没征求他同意,起身,温郦心主动在他唇畔亲了两下: “老公,以后我再补给你,多些人也热闹嘛!反正酒店也不只有一间房,游艇也很大!对不对?你就原谅我一次呗!反正你跟傅戚也熟,慕容南钧都是兄弟,应该…没什么吧!” 一听,韶?殷这是明白了,感情,还不止傅戚一家,另外两家也都跟着他一起…度蜜月了? “你确定…都去,都带伴儿?” 有伴儿肯定没问题,权当集体婚礼后的集体蜜月就行了,热闹点倒也不影响。就怕只来一个人,那可是赤果果的超级大灯泡了! “应该差不多吧!反正女的都有意,就看你们给不给面子喽…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海,一起海边烧烤,一起爬山逛街,总比跟一些陌生人好吧!可以分开玩,也可以一起聚,权当旅游了!老公,我想先征求你意见来着,不是…没找到机会吗?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老公,新婚快乐,求原谅!” 圈着他,温郦心还主动给了他几个热吻,弄得韶?殷心气顿时就顺了不少,抬手,轻拧了下她的鼻头: “先斩后奏!越来越调皮!下不为例!” 隐隐地,他只觉得郦心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很热情,会撒娇,不像以前高傲的小公主,越发有讨乖的女人味了。 当然,韶?殷不知道,这都是她跟几个女人闲谈间彼此交流学到的。他们都说,女人偶尔撒娇耍媚,对男人颇为管用,她就试试了,正巧赶上新婚,温郦心也能说服自己放下更多的架子。 而她。也能清楚感觉到韶?殷情绪的转变,猛然间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人,感情就是骨子里英雄主义、同情心泛滥呢吧! “知道了!” 说笑着,两人柔情蜜语间,也度过了一个美丽的新婚之夜。 *** 出乎意料地,虽然隔了几天的时间,一行人还是分批全都抵达了云海附近的酒店。却并未入住同一家宾馆,而是随机选择的。但都是相聚不远,慕容因为有公务,住的稍远,傅戚跟司南钧因为想给他独立的蜜月空间,也选择了另一家酒店。 彼此都算是短途旅行,保留了私人空间的同时,却又有所交集,每个人都非常的满意。 这天。风和日丽,大家便一起约了海边烧烤、出海兜风。几人也都是满满的兴奋。 难得的放松,几个男人也全都褪去了西装,一身休闲服,还亲自架起了烧烤架。几个女人摆好了小桌、餐盘,赤着脚还海边玩得不亦乐乎。 沙滩上,很多人,男男女女的,十分热闹。 不一会儿,倪朵一行人便离开了自己的桌子区域,跑到一边拍起了照片。说笑着,几个女人也是难得的惬意。 “朵朵,听说《魅力女人》约你采访了?” “嗯,是啊!说是一个访谈类的节目,想约我去做做,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呢?不知道会不会太惹人瞩目?” 说话间。倪朵其实还有些游移,枪打出头鸟,有时候,她希望光耀,有时候,又觉得幸福还是藏着捂着点好,太招摇,难免就招人眼红了。 盛一名跟倪朵一开腔,另一边,两人也走了过来,明珂道: “那个节目不错!主持人说话蛮客气的!我经常看,会采访一些成功人士,不过还是明星居多,能邀请你,多好的机会啊!说明你是个魅力女人,说出你的故事,也是一种记录回味的历程!说起来,你们三个都有机会呢!一个彩妆大师,一个文学新秀,还有一个已经受邀的时尚名人!朵朵,你的芸朵风尚的美甲真是一枝独秀…太具代表性跟特色了!比起你们,貌似就是我…太逊了!” 上前,温郦心也接话道: “明大主管也太谦虚了吧!年纪轻轻已经是一流商业主管,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早年薪百万的主管,我们谁能跟你比?不过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看着也不是多凌厉,居然能做到这么高的管理层?听说你的部门去年赚了上亿,很多公司都高薪挖你了…” “还好!运气不错!” “好了,不要互相吹捧了!”打断两人,倪朵笑道:“事实是,我们每个都是no.1,要不我们怎么能走在一起,还有幸匹配樊城其名的男人?我们都是最棒的!” 她一抬手,几个女人纷纷伸手合了过去: “宾果!赞同!” “哈哈!继续,我们拍照,一会儿过去吃东西,然后去游泳!” “哎呦,不行,我怕水!”明珂一叫,三人异口同声:“我们教你!” “游泳很好玩的…” “不要!” 明珂摇头想跑,身后,三人围绕着开追,沙滩一角,几个女人愉悦地完成了一团。 “不要闹,不要闹!不要追我…” 几个女人嬉闹间,明珂一个转身,不小心便撞到了一个男人怀中,另一边,温郦心猛地一个刹车侧歪,也踩到了另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倪朵跟盛一名也赶紧追了上来。 被撞的两名男子,一见是几个女人,当即便一人拉着明珂。一人拽住了温郦心: “小姐,一个人啊,一起吧!” “小姐的朋友也很漂亮!介绍一下,大家一起玩!有个男人,阴阳和谐,才热闹啊!” 说着男人的眼神言语间已经有了颜色。 “你们干什么?放手!”两人挣扎着。 盛一名跟倪朵也开始上去帮忙:“你们别乱来!” “再这样,我们叫人了!快放手!” “幺,都说云城出美女,没想到一下子遇到这么多…风格靓丽的大美人!几位小姐是做什么的?我们可是云城土生土长的,让我们一进地主之谊吧!” “你们眼睛长得当摆设的?信不信用钱砸死你们?不想死,赶紧放手!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是地头蛇还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我们不是出来卖的!” 甩着手,温郦心有些恼。 上前,倪朵也道:“我们老公都在呢!你们赶紧走吧!” “幺,小妞,脾气一个个。还挺辣的!哥就喜欢!”说着,一个男人还伸手在明珂的脸上摸了下,顿时怒了,一个巴掌,她就甩了上去: “流氓!你干什么?” 顿时,几个人就扭打了起来,盛一名跟倪朵也上前,两人打一个。 一边。注意到动静,四人也动匆匆跑了过来,一上前,就见两个女人被扯着,另外两个也狼狈地被推在一边,明珂一个旋身,身上的外套还被人扯开了一道口子,整个人也差点跌倒在地。上前,司南钧一把接住,怒了,抬脚,就将男人踹倒在地,而韶?殷更是,一拳就将男人打得鼻子都冒了血。 “活得不耐烦了?大白天的调戏女人?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噼里啪啦,司南钧毕竟熟知人体构造,三两下,就揍得男人在地上爬不起来,蜷缩着身子直打寒颤,一个劲儿的哀嚎。 “哎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打我?我叫我姐夫,弄死你们!” 续篇 245 大结局篇*酸酸甜甜的幸福(1) “你姐夫?你是哪家的小舅子,这么厉害?嗯?” 一脚,司南钧踹着男人额头都冒了冷汗,而另一边,同样男人也被韶?殷踩着手,半天没爬起来。 身后,傅戚跟慕容眸光一个交汇,转而慕容就掏出走向了一边,回眸,傅戚看了看身边的倪朵: “没事吧?” 一时间有些乱,倪朵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有些火大,司南钧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南钧,算了,算了…” 一边,拉住他,明珂轻轻摇了下头:“我没事,别把事儿闹大了!” 回神,温郦心也抱住了韶?殷:“我们回去吧!” 趁机爬起,两人灰头土脸的,还有些不服气:“你们等着!” “有种别走!” 干嚎了两声,两人却是踉跄着一路窜逃。上前了一步,盛一名扯了扯慕容的衣服:“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找人来对付我们?强龙不压地头蛇,要不,我们…走吧!” “是啊!看两人的架势,好像不好惹,刚刚周边有人看到,都绕开了,没人敢过来!” 开口,倪朵也有些担心。 转而傅戚也看了慕容一眼,云城,他经常来,有些势力,他活动,比他们应该都方便。 点头,慕容直接搂过了盛一名,道:“没事!我们玩我们的!烧烤还没吃呢!什么事都不会有!” 转而,傅戚便道:“走吧!大家继续!” 随即,司南钧也搂着明珂跟了上去,对各自的女人。他们也不放心她们离开视线了。 身后慢吞吞地,韶?殷也跟着温郦心拉开了一段距离:“怎么了?吓着了?不用怕!没事的!” 浅笑着,韶?殷发现:郦心只有闯祸的时候最可爱,简直就是个被戳破的纸老虎! 摇了摇头,温郦心压低了嗓音:“没想到…南钧哥,脾气也这么爆!” 与其说她被吓到,不如说她是被他们给惊到了。 拉过半身后的她,韶?殷扭头在她脸颊亲了下:“宝贝儿,男人有两样东西,是绝对容不得他人碰触的!若是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还叫男人吗?” “呃?” 看她满目迷茫,似乎还在想,韶?殷顿时朗笑如风: “老婆孩子跟事业!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调戏。还能无动于衷?他们,是咎由自取!保护你,也是我的责任!” 紧搂着她,宽厚的肩膀给了她最有力的温暖:“没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玩我们的!别被几个小虾米坏了兴趣!给你烤着大虾呢!” “嗯…” 转而,几人回到了桌旁,一边,还有两名服务人员在帮忙烧烤,几人起身,便各自给心爱的女人拿了些吃食,吃着,也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气氛也还算和谐。 因为这段小插曲。明显几个女人的心情都有些受影响。 一盘吃食下去,平静的生活才慢慢让气氛又缓和热络了起来,吃着烤的蔬菜卷,看着一边慕容帮盛一名拽着鸡皮,韶?殷帮郦心剥着虾仁,另一边,司南钧也帮明珂擦着嘴角,接着傅戚递来的饮料,倪朵美丽的唇角也上扬了起来。 不一会儿,愉悦的欢声笑语又扬了起来。 “你不会游泳?我记得你会啊?”听着几人的说笑,谈起刚刚的事儿,司南钧诧异地望了望明珂。 她以前不是游地很好吗? “呛着一次,就…不敢了!现在下水…就不会了!”她能说一进水里。就僵硬,直接沉底的节奏吗? 见她一脸不好意思,司南钧直接将她拉了起来:“来海边,居然不会游泳?这怎么行?这是障碍,是病,得治~” 起身,明珂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居然说她有病? “我说…我教你,不,我帮你…克服心魔!走,走,我带你去玩玩!”嬉皮笑脸地拉着明珂,司南钧的口气态度都不是一般的温和。 “我们也去走走!”转而,韶?殷也拉了温郦心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 慕容的响起。盛一名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诺大的桌旁,顿时只剩下倪朵跟傅戚两人,剥了个虾子,倪朵直接送到了傅戚的唇边。 吞下,他还不忘在她指尖轻咬了下,惹得她一阵脸红,白了他一眼,擦着小手,倪朵的头缓缓靠在了他的肩头: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突然发现,原来,你身边的兄弟,也不是那么高大上的高不可攀,男神居然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居然,还都不错!” 仰头,倪朵望着他,笑眯了眸子。 原以为他身边的兄弟都是眼高于顶,哪个身边不是美女环绕,没想到,几个男人定下来居然都是这般细心贴心,摒弃外在的一切优势都不谈,在他们身边,当真太有安全感。 盛一名大约是喜欢吃鸡肉的,所以,烧烤里特意带来很多鸡翅鸡肉,而且,刚刚,慕容还一直在帮她剥鸡皮,大约,她是不喜欢吃鸡皮的。没想到,娱乐圈里打滚的慕容大少对她如此用心! 司南钧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文尔雅,当真是四人中看着最温和的了,没想到刚刚教训起那个男人来也是狠到下手,对明珂,却是连声音都不敢大,而且明显很护着她。 韶?殷对郦心更不用说了,吃的都帮她拿在身前,凉了就换到自己面前,给她重换。 毕竟,几人是第一次一起出来,以前,倪朵总觉得这几个男人都该是跟傅戚一样的,都是被女人伺候的!而今傅戚对她的体贴照顾,可是她经营了多少年才培养出来的吧!至少她一直这么认为。 可今天的一切,却让她大为改观。都说身边的朋友是可以互相影响的,近朱者赤近墨者?! 看他最好的几个朋友这样的表现,倪朵都无比的开心。以后他们兄弟在一起,哪怕不带她,她肯定都一百二十万个放心。 “这是在夸我?还是提点我?” “都有!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居然可以遇到你!”隔着椅子,一手搭在他的腰间,倪朵当真是满满的愉悦: “阿戚,我觉得上辈子…是我拯救了银河系!”不管以前多么辛苦,以后会多么累。倪朵都觉得值了! “我怎么听着我好像还是沾了兄弟的光?”难道他的表现很差? 嬉笑着,直起身子,见身边没人,倪朵隔空‘啾’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半飞吻:“小气!七爷第一!” 一个低头,傅戚落实了这个吻,冷鹜的唇角上扬了几分。 “嗯,油!” 抬手,倪朵赶紧拿纸擦了擦他的嘴巴:真是,也不嫌脏!她可是吃了好多东西!没他这么高贵矜持!吃东西还这么讲究形象! 握着她的小手把玩着,转而傅戚紧紧包进了掌中,转而十指紧扣。 四目相对,眸光交融,倪朵的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他也回应的紧紧抱住了她,两颗心没有丝毫的距离—— ?? 不一会儿,慕容跟盛一名回来,四人便喝着饮料小酒闲话家常,说着下午一起出海游玩的事儿。 很快地,温郦心跟韶?殷也回归,最后,司南钧也拉着浑身湿漉漉的明珂回来,却是去了车里换衣服。 几人齐聚,正说笑间,两名男子真领了几个打手还抡着棍子回来了。 “就是他们!敢打老子!不用客气!给我狠狠教训!女人,全都给我带走!老子玩完。赏给你们!” 一棍子,为首的男子先把桌子砸了,吓得几个女人都尖叫出声。 转而,傅戚等一行人便各自将女人护在了身后。 “你们谁敢动一下,试试?云城青云堂的雷虎是我的朋友,你们这里的分区管事跟我也有交情!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望着几个小喽啰,慕容的眼底也闪过一丝冷密: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私人会所,还敢大张旗鼓的闹事? “少tmd给我装逼,我姐夫就是分区管事的,出了事,我给兜着,给我打!” 男子豪豪着,身边人挥着棍子,一时却有些踯躅,没敢动,怔愣的几秒,一边,身着保安服饰的一群人却蹭蹭地跑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的?敢在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还不滚?” “张哥,是我啊!这几个人太嚣张了…” 一见熟人,为首的男子还颠颠笑出声来:“张哥,帮我教训他们!” “你听不懂人话?识相的,赶紧带人滚!” 几次眨眼间示意,男子都慢半拍的没动,张哥甚至推了他几次,他都愣着没回神,还在原地嚷嚷着: “张哥,你不认识我了?” 两人还没纠缠完,一边警车的鸣笛声已经传来:“有人报案说,有人闹事、欺负游客?毁坏我云城旅游形象?涉案的,全都带走!” 不明所以,一行人已经被全部带上了车。一边负责的保安也开始驱散手下,回身道歉道: “各位老板,对不起…打扰各位雅兴了,各位继续继续!我马上让人给各位换新桌子!” 一番折腾之后,几个人的兴趣也被败坏殆尽,坐下,傅戚便道: “这些人渣,作威作福到我们头上来了?想睡我们的女人?想想办法,让他们别出来了!听着就闹心!” 开口,司南钧也有些恼:“我也是这个意思!眼睛都被屎糊了吧!” 转而,慕容道:“我找人去摸他们的底!” 下一秒,韶?殷也接话道:“我找人做!保管他们牢底坐穿!” “嗯,上面,慕容你先去疏通下,看这边走得通吗?不行,从樊城走!我们的地界,熟!” “估计用不着!会咬人的狗不叫,看这几个人,就不像是什么大出息的!别为这些小事烦心了!叫游艇,出海吧!” 转而,一行人直接转战了阵地。 等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云城景点一霸的几人已经因为涉嫌欺客、伤人被抓了起来,新案旧案翻出了一堆,新闻都闹上了头条。 翻着,司南钧道:“报道给我们看的吧!没见连判刑都估计出来了?三年!” “进去,就别想出来了!里面有的是加重的刑罚在等着他们!” 来的时候分批,回去的时候,几人却直接包了飞机。 关了,拥着各自的女人,几人欢声笑语地上了机。 *** 一次短途的旅行,却像是几个人的蜜月,所有人的感情都是突飞猛进,彼此间,也更加亲密无间。 婚后的生活渐归平静,郦心一面管理着自己的小店,一面却也收紧了接单的速度,反而更多的转向了家族企业的管理。 婚后,她的观念也的确转变了不少,一些经历,也让她突然能有些理解父亲当年的想法。虽说儿女都一样,但若真正接管起家里的事业,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她比韶?殷差太远,男女终归有别。 单就遇事处事上,她都需要保镖,而一个男人,应酬心态上,完全要比自己好上太多,这一点,她的确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她有兄弟姐妹,会不会更好一点?现在,她唯一安慰的便是,父亲虽然渐老,却依然健朗,老公也厉害,很多地方还能帮她分担一下。企业也算是上了正规,虽然守业比创业艰难,但她相信,自己可以。 温家几代人的心血,也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白天,两人各自忙碌着,晚上,柔情蜜意,却也丝毫不减。婚后的生活,出乎意料地,让郦心满意。 这天,回家早,她便亲自下厨准备晚餐。不为别的,只为…生活! 虽然这些原本都用不到她,但这样的体验,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一种少有的享受。虽然,勉强拿得出手的只有素菜,唯一的可乐鸡翅还是在别人帮忙下完成的。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温郦心还是满满的成就感。 回到家,看着围着围裙的她,韶?殷就更是难掩喜悦跟震惊:“你做的?” “嗯!今天,试试我的手艺!” 推着他坐下,温郦心还亲自帮他盛了米饭。当真让他受宠若惊。起身,韶?殷还去倒了两杯红酒: “老婆大人亲自下厨,必须喝一杯!” 这样的她,让韶?殷更是感动。一个从小被人服侍到大的千金大小姐,既然为他下厨,那种感觉,是不能言喻的。 其实,这不是温郦心第一次为他下厨,只是以前,每次郦心带饭给他,再饿,他也觉得嫌弃,特别是外,有时候人多了,他还觉得丢人,当然,他也不知道是郦心亲自做的,只当是她想起来,就让家里佣人准备的,所以从未入心。 而今,开始试着用心,开始体验新的一种有女人的生活,韶?殷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他根本一点不排斥,而且很喜欢。 倒是曾经的应酬。而今,他兴趣寥寥,更愿意回家看着她,哪怕不说话,他也觉得温暖,做点什么都开心。 “不是说要戒烟戒酒的吗?还喝?” “一点点红酒!没关系的吧!今天开心!就一点…”说着,韶?殷帮两人各自倒了一点。 气氛正好,温郦心也没拒绝,想着最近也是调理身体,稍微喝点红酒的确对身体好。 轻碰着,两人相视一笑。 转而开启了愉悦的一餐,替韶?殷夹了一个鸡翅,温郦心道:“殷,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单调、无聊?” 比起以前隔三差五夜总会出入的日子,这样的生活,郦心倒是很喜欢,只是怕他会觉得枯燥乏味,毕竟,那种地方,灯红酒绿,而且,还是他的生意。 “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吵闹太多,其实,我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宁静…望着美丽的吃,静静地享受着美食,美丽的夜晚…品味单调,也是一种生活!我现在倒是有些越来越能理解戚…为什么婚后越来越恋家!家,更温暖!” “嘻嘻…多吃点!” “现在我们几个聚会,可都是有事谈事,谈完就各自拜拜,不止我急,貌似,大家都急!彼此,就都心照不宣了!我跟戚多少还好点,名花有主,至少不怕跑了!” 端起酒杯轻抿了口,韶?殷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浅笑:“那两个,可急!” “不是都下聘订婚了吗?只差个仪式而已!” “订婚有用?你还从娘胎里订给我了呢!还不是差点就飞了?现在,我可是他们的前车之鉴。都怕着呢!特别是最近,钧那小阿姨被各种挖墙角,全是男的,他快愁死了…慕容虽然是订婚了,可他的身边明星美女环绕,有人吃醋了正闹着呢!哎,大小姐不好哄啊!有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都觉得好像跟我们蜜月回来后,几个女人都越来越傲娇了,还说是不是被你跟倪朵传染了?” 哀叹着,韶?殷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两眼,几个兄弟每次私下在一起,其实跟一般男人也无异,除了公务,就是女人!现在这几个女人,他们几个可全沦陷了,貌似一个比一个头疼! 他婚前,反倒像是折腾的最少的!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只差脱层皮了啊! “嘻嘻,栽了吧!这叫一物降一物!什么叫大小姐不好哄,是美人都不好抱!伤人心的时候没觉悟,现在知道不好哄了…活该!我也觉得朵朵说得蛮有道理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幸福会传染!她现在很幸福,我们也是!其实,南钧哥跟慕容哥指不定也多高兴呢!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身边的人都幸福,都懂得感恩,彼此帮助,大家都幸福了,谁也就不会羡慕妒忌别人、惦记别人,反而会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知足常乐,多好!” “是啊!轰轰烈烈不难,平平淡淡才不易。吃饭完,我们出去走走?帮你增强下体质!小身子板这么弱,可不成,经常病来病去的,我可受不了!” “我哪有?你不气我,我才没那么容易感冒生病?抵抗力都是被你气跑的…” 冲着他,温郦心还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其实,她也就偶尔咳嗽下,哪有那么严重? “好!以后绝对不惹老婆大人生气!那你每个月的…痛,还不是弱的?天天帮你调理,都治不了…哎…” 重重地叹着气,韶?殷还往她胸口瞄了又瞄。 红着脸,温郦心蹭蹭倒了半碟菜到他碗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许说话,吃饭!” 有他那么调理的吗?再说,谁说那种事可以治疗痛经的?歪理,对她完全没用!可给了他足足的借口了! 闷头吃饭了饭,韶?殷才牵着她往院外走去。 娶了宽大的围巾给她披上,两人十指紧扣。望着远处的天边,静静地压着马路。 “以前,总觉得这样漫无目的的逛,是浪费时间,现在,却总觉得很享受…” 靠在韶?殷的身前,郦心站了下来:“可惜,已经不是学生了,不能无忧无虑了!” 学生时代,最羡慕这样的恋人,可惜他们差着几级,长大了,他也忙了,不喜欢跟她在一起,不再载着她,而喜欢跟男生打球活动,她想靠近,也只能远远的看了。 以前,她很羡慕看着男同学给女同学送礼物,牵手过马路,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摘的花哄女孩子开心。 可是,她的身边,都是佣人,因为心里有人,男同学,她其实也看不上。 “如果你想,可以做一辈子的学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还不把你累垮了!我不要整个天。我只要一片就够,我要跟你一起享受,也要一起分担!”不管力量何等微薄,参与,也是至关重要的! 抬眸,郦心望向他的眼神坚定而坚毅。 轻抚着她美丽的秀发,韶?殷低头给了她一个轻吻:“我的小公主长大了!却永远,都是我的小公主!” 不自觉地,他收紧了手臂,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哭闹的小女孩了,有自己的主见、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样的她,有着孩子的纯真,女人的美丽。女人的成熟,需要他却不依赖他,这样的女人,是每个男人都会想要的! 前路没有尽头,望着,两人却仿佛都找到了彼此适应的脚步跟方向。十指紧扣,彼此依偎,也都深信,他们的未来,会走得更好! 续篇 246 大结局篇*酸酸甜甜的幸福(2) 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不同,幸福,却往往如出一辙。 都说恋爱是有保质期的,热恋也不过只有十八个月而已。可在温郦心的眼中,她的生活可以每一天都在这十八月里,因为有鲜活的例子,她也有同样的期待。 这天,送走了朋友,回来的路上,路过一间男装店,正巧又有些口渴,半路,温郦心就停了车,先去男装店逛了一圈,给老公、老爸跟公公每人挑了一件礼物,才往拎着包包往一边的下午茶餐厅走去。 “欢迎光临!” 随机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温郦心接着电话,一边翻了翻餐单。 放下,她才道:“一个小吃拼盘,一个水果拼盘,再来一杯热豆浆吧,糖包不要加进去!” “好的,小姐稍等!” 点完餐,自己倒了杯水,温郦心便开始翻着给客户回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服务生就端热牛奶上来:“小姐,您的牛奶!” “谢谢——” 一抬眸,温郦心愣住了,对面,端着牛奶的舒静也明显顿了下,转而才放到了她的面前,面色有些尴尬: “不…不客气!您的糖包!” “怎么是你?”看了看还略显冷清的餐厅,温郦心又望了望她,口气很是温和,以前不知道两人还有父亲的一层渊源,而今再见她。她也是感慨万千。 “有空,坐下,聊聊吗?” 看了下里侧,舒静还是缓缓坐到了一边,犹豫了片刻,才低头道:“对…对不起!以前,我…我对你太过分了!可以请你放我一马吗?我需要这份工作!” 出来后,因为她的关系,母亲都被赶出了原来的小区。那是他们的老房子,但是邻居的白眼与背后的指指点点,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过失给家人带去了什么。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母亲逼不得已只能便宜出售了。以后不想再回去。 幸亏温老跟韶?殷都放了她一马,曾经给她的房子没收回去,她跟母亲也算有个落脚之地。她吸毒的事儿,在她住的地方反倒知道的不多,大约因为之前她的公寓被封,警察上门也是找的母亲住的地方,而她以前在小区里也算是低调,她交际的人不多,现在回来,拆封了,她只说有些误会,不知道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话。慢慢地。因为母亲的关系,日子也平静了。 为了摆脱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他们没回旧的小区,她的名字也从‘舒静’改成了‘舒心’,母亲希望她能有个新的生活,两个人都摆脱过去。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彼此还有个伴儿。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的吗?我只是…路过!你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我想…都过去了。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也希望你好好的!以前,我不知道。其实,我爸跟你妈还有些过去…所以,也许我做得也有些不太妥当,樊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不,还是遇到了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幸好彼此也没造成什么大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我想,我们都既往不咎,彼此不要再怨怼了,可以吗?” “嗯!我现在只想好好跟我母亲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点头如捣蒜。舒静真心地道:“谢谢!” 其实经历了那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后,她现在已经非常满足这样的生活,哪怕辛苦点累点,可是至少每天干干净净的,回家有亲人,有干净的饭菜,收入虽然还没有跳舞多,但她现在很喜欢这种平平静静的生活,不用应酬各色的男人,没有酒气,很简单。有点事,也都是大家慢慢协商解决。 她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每天捡垃圾,不用受人白眼歧视,她每天过的很满足、很幸福。 虽然因为过去的污点,她只能找一些临时工的工作,不敢填真实的简历,她相信时间慢慢可以淡化这个污点,等她真正的变成了‘舒心’,或者再多攒一点钱,等时间再久一点,跟母亲开个小店,以后,定然可以更好。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我写了一本书,叫《毒爱》,如果你没看过,我建议你去看看。那是真实的故事,你也经历过,是风万里有关的…书中除了最后的结局,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他因为重大立功表现,并未判死刑…未来,也许还有机会出来也说不定。他对我说过,他虽然做了这种自己都觉得昧良心的事业,但他从来还没有对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或者身边的朋友使用过这种卑劣的手段…他欠你一声对不起!他的钱,不干净,也留不给自己,所以即便有心补偿,除了一声抱歉,他什么都不能给你!你不是主动接触这个的,对你来说,戒掉,应该不是难事。我想你现在已经戒掉,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碰触了,这个要命的东西,不沾,你做得到的!他是被蒙蔽了心智,才走了这样的下策。他跟我说过。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若是早点看清,没有辜负你这样一个好女孩,也许现在,他也会很幸福…我听得出来,他对你,是愧疚,也是遗憾的!但是很多事,很多时候,人也许不到濒临死亡那一刻,是不会明白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虽然我也很扼腕,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该负多大的责任…但是,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一点。他已经为自己的错赎了罪,希望你也能放下这段过去,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不要为此影响!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为自己犯下的错受到了惩罚,不是吗?性格决定命运!我也一样,只是我们每个人承担的不同而已!像有的人为钱而苦,而有的人却要为情所困。我们只是,为难的点不同而已。可是人生还很长。经历会磨去我们的棱角,却也会让我们更圆润地适应这个社会,不是?不管我们走了多少弯路,及时回头,都不晚!可是,人生,却也苦短,我希望以后即便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做敌人…世界很大,天空很大,我想可以容得我们并存,是吗?” 抬手,温郦心主动伸出了友谊之手。 笑着,胡静跟她握了下: “以前,我从来不相信文凭。总觉得没文化的有钱人比比皆是!可是,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我不得不承认,文化,知识,真得很重要,某种程度上而言,文化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能力跟视界!我太狭隘了。虽然我懂的有点晚,但是,我庆幸还是不太晚。温小姐,我的确不如你!以前,我不承认,而今,我承认!谢谢你肯原谅我,放我一条生路。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抢了你的果实,还白白享用了这么多年…其实你说得对,每个人的痛苦点不同,虽然那几年,我衣食无忧,其实,我并不快乐,还每天做贼一样的提心吊胆,就怕被拆穿,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我恨风万里坑了我,可是在里面的这段日子,也是让我悔悟最彻底的,特别在里面认识了各种各样的小姐妹,很多同病相怜的,还有很多,是被所谓的富二代男友给带坏的…她们的经历也让我惋惜,她们的瘾,比我大,她们的痛苦悲剧我亲眼见证,很震撼。人,当真是当局者迷,看多了,我不止震撼,也庆幸。曾经,我妒忌你家室好,衣食无忧,还才貌出众,还有个那么疼你的父亲,而我,却只有过一段快乐的童年记忆,而后就是无止尽的吵架、家暴、贫穷跟讨债,我以为我很不幸…也许,比起你,我有所不幸,可比起那些没有家的流浪汉、不正常的痴傻妇女,比起那些被母亲拉起卖、赚钱、最后沾上那种东西还染上艾滋,却又怀孕等死的女孩,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幸福。人比人,气死人,其实,罪恶的源泉全是来源于心,知足常乐,我已经懂了!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还有妈妈…有件事,我也欠你一个解释,其实,殷,不,韶先生,真得是很不错的男人。这么多年,其实,他根本没碰过我!我知道,他碰我,也是因为那一夜的虚假想要对我负责。可是大约他还是不爱我吧,所以,我们怎么努力,其实,都没有进展,他注定是你的!也许,他不能那么尽善尽美,没有做到那么柳下惠,但是,他真得已经很好了。我从没见过一个行走夜场的男人可以万花丛中过,而片叶不沾身。你知道吗?夜总会里,其实有很多曾经很纯的小姑娘。第一次,都是被各种大老板或者自己人给破的,都说现在社会,这样纯洁的女人少的可怜,只能去幼儿园预订,可见是何等珍贵!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近水楼台,去先得月。单凭这一点,就比很多男人好太多了!温小姐,祝福你,祝福你们幸福!” “谢谢,也祝你幸福!” “舒心。你怎么坐到客人位子上了?” 一旁,经理一喊话,舒静赶紧站了起来:“奥,经理,我给客人擦桌子呢,里面不好够!” 起身,她又恢复了端正的站姿:“小姐,您的餐到了!小吃拼盘,水果拼盘,都齐了,请慢用!您推荐的书,我一定会看的!祝您用餐愉快!” 转而,她笑着转身,拿着托盘跟送餐的服务生一起离开了。 望着一边走近的经理,温郦心叉起了一块水果:“你们这里的东西不错,服务也很好!我很满意,以后,会多介绍朋友过来的!” “谢谢小姐!” 走出的时候,郦心觉得这一天的夕阳,特别的美丽。 *** 因为给父亲买了礼物,客户又送了些野生的海参跟燕窝,郦心便分成两份,直接拿回了家,顺道在家里吃了个晚饭。 “爸。您嗓子好点了吗?药吃了吗?朋友送的海参跟燕窝,我还顺路给您买了条领带,一起拿了过来!” “没事!换季干燥有点痒而已!喝了梨水,比什么药都管用!那些庸医给我开一堆这个润喉那个润嗓子的,还不如一碗梨水汤,看我脸色红润都精神了!心儿,多吃点,在别人家,总不比家里,下次回来提前打个电话,想吃什么,爸让人给你准备!” “爸,我好着呢,什么都不缺,有空我就回来看您!梨水,是莲姨煮的吗?” 以前,莲姨在的时候,偶尔也会煮,她煮的好像是加了中药的,非常慢,却的确管用。 “可不!一天送两次,厨房还给温着呢,就她煮的好喝,还管用!哎,这些年真亏了阿莲,把你照顾的这么好,还经常帮忙打理,里里外外,井井有条,要不你的公寓还不乱成个狗窝?不,说不定比垃圾场还不如,肯定玩具衣服鞋子乱放,厨房也能烧了…真是个贤惠的女人…” 吃着甜品,听着父亲夸张的话,温郦心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她生活自理能力有那么差吗?她的衣服鞋子都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好吧!玩具,当然是乱扔才有感觉啊!摆着不成摆件了吗? 很少见父亲说一个人这么津津有味的。还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突然间,她感觉,父亲是不是一个人晚上住这么大的豪宅也挺寂寞的! 佣人,毕竟还不一样! 这天,韶?殷来接她的时候,郦心没有回去,而是坚持两人在家里住了一晚。回到房间,关了门,她就逼着韶?殷进了浴室去冲澡。走到一边,她直接拿起了: “莲姨,是我!” … “嗯,想你了呗!莲姨,我那公寓没人偷,不用每天在那儿看着,现在我不能回去住了,你又不愿意跟我走,我好想你,见您都不方便了,要不,我搬回来住呗,这样,我看爸爸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了,也不用抽时间两头跑了…反正家里有你的房间,你也熟,来了,还有佣人照顾你,我也放心!莲姨,反正你也不交男朋友,住哪儿不都一样嘛!来家里,还有更多伴,我也能经常看到你,我还给你带了燕窝呢!你要过来,我就不用再找时间搬去你那儿了…你也知道,殷很霸道的,他不喜欢我晚上乱跑,可我一忙起来,也只有晚上有空啊!嗯!他管我可严了呢!我这儿泼进人家的水,也不好干三岔五就溜号啊…所以,你搬过来,那我就能少溜一半了,回家就能看到爸爸跟你,一举两得,多好…莲姨,你就搬回来呗!我有好多心里话要跟你说,殷欺负我,我又不能跟爸爸说…还有好多呢!你都不知道,他总欺负我,哎,我说不出口。就是那种事儿…” 韶?殷一走出,就听温郦心捂着电话,还可怜兮兮地,好像在告状。 “莲姨,你就过来嘛!女人的很多事儿,你可以帮帮我啊!电话里我怎么开口?就是那个…他好像美女见过了,好挑剔,嫌我胸太小,嗯,技术不好,没情趣…你说他会不会往外发展?莲姨,你就搬过来住嘛,你住在家里,有事有个照应,我也放心啊!关键以后有事,你也可以给我撑腰了不是?我现在好可怜,老公不疼,爹爹不爱的,都往外赶我,哎,没人要的感觉了!” 眉头一跳一跳的,韶?殷也是一阵傻愣: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好!那你明天就搬过来!我跟爸爸说!你什么也不用管,我让管家过去直接帮你搬!莲姨最好了!莲姨晚安!” 挂了电话,捧着,温郦心咯咯娇笑着。跟中了大奖似的。 搂着她的腰,韶?殷一阵眉头紧拧:“我不疼你?我嫌你胸小了?还技术不好?没情趣?!说!背后,还泼了我多少脏水,嗯?” 抬手,韶?殷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幸亏,她没说他满足不了她! 要不,男人的脸,都要丢到太平洋外了! “啊?老公,老公,你别生气嘛!我随口说的,保证有言无心!你就左耳进右耳出了呗!老公,我给你买了衬衫。灰蓝色,特别气质,最适合你了,我拿给你试试——” 温郦心一转身,就被韶?殷拽着领子拎了回来:“不许转移话题!这是还提前准备好堵我的嘴了?” 轻搂着她,韶?殷点了点她的鼻头: “老实交代!说,背后说了我多少坏话?该不会你跟每个熟人都这么嫌弃我的吧?” 这不是要直接被扣上‘渣渣’帽子的节奏? 举手,温郦心郑重道:“没有,我发誓!老公这么疼我,我喜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除非是单身非常年轻漂亮的大美女,我必须这么说,要不,被人惦记了,哄抢,怎么办?这么优质帅气、又疼我宠我的好老公,不防着点怎么成? “莲姨是非常年轻漂亮的…大美女?”这是半老徐娘了,好吧!虽然是有点姿色。 “老公,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呗!我是想让莲姨回来住,你有么有觉得她跟爸爸其实…也挺合适!都是单身,又都不想找了,以后,也许成个伴照顾着、也不错啊!所以,老公大人就将就着、先委屈一下嘛!” 续篇 247 大结局篇*偶遇 “乱点鸳鸯谱!这种事,也能自作主张?” 轻拧着她的鼻头,韶?殷言语间却还是难掩宠溺,这嘴巴越来越甜,也越来越知道怎么哄人,想不疼都不行! “就是创作下机会,我又没做什么!再委屈老公大人几天?” 圈着他,温郦心仰头,撒娇地勾了勾他的脖颈。 微乎其微地,韶?殷还是点了下头:“要有分寸,别?得我以后见不了人就行,还有,晚上,加倍补偿我!” 手下一收,韶?殷暗示地将她搂近,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靠在了一起。 “知道了!莲姨现在可是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你,就是?我自己!你都不知道,说到最后,全是我在听训,叫我不可以任性!哎,我真有那么…任性吗?”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她? “哈哈,知道就好!” 笑着,给了她一个轻吻,韶?殷推了推她,道:“帮你放了水,快去泡个澡吧!任性的小公主!” 这天,相拥而眠,絮絮叨叨地,郦心说了很多的心里话,也把白天遇到舒静的事儿跟他提了下,闭上眼睛的瞬间。她只觉得这个属于自己的怀抱很温暖。 沟通,倾听,是维系婚姻最好的方式。每次,哪怕是寥寥的数语,也会让人无比的舒畅。 *** 平静的生活,总是宛如指尖流沙,过得飞速。 这天,出外跑了几家工厂,回来的路上,郦心顺路把车子送去了检修站。看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离着北冥集团又近。想着到公司等人也不错,她便直接打了出租过去。 临近下班,公司的门口陆陆续续已经渐行热络。 “希若,难得提前完成任务,回去,也下班了!要不,我给经理打个电话,我们今天就不回去了,可以的话,资料明天再拿去公司!我老公出差,一个人。回去也没事,难得有机会,一起逛个街,吃个饭如何!” “好啊!我是没意见,你跟经理熟,他同意,我自然就奉陪了!” … 说这话,两个年轻的女人出了办公大楼,一边打了电话,两人就循着路往一边的商铺转了一圈。 买了两双打折的鞋子,两个女人嬉笑着走了出来。 “哇。这边的消费果然好贵!还打五折,居然都上千了…我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 “其实还好吧!喜欢,最重要!”拎着袋子,徐希若笑得很是完美。 “好吧!真羡慕不来,你貌美又漂亮,人温柔,业绩又好,听说你老公又疼你,家里活都不用你做,还是大集团的高管?收入一定不菲吧!这么多钱不花留着长毛吗?都没见你背过什么lv之类的大牌子,你太低调了!你看公司那琴娜。哪有你条件好、长得好看?可人家天天背得是戴妃包,用的香水还是那个…好几千一盎司的香奈儿五号!对,那么贵的香水,人家当空气清洗剂用!太奢侈了!还有,你看她戴那耳钉了吗?一点点,她不说我都没注意,上万块呢,说是什么限量的!让我看真跟地摊没多大区别!听说她老公比她大十五岁,也是离过婚,也是个小高管吧,不过对她挺不错!对了,你老公是那个北冥集团的高管吗?月薪不得上百万?云赢、四海、仁心、北冥,近乎是樊城并立的最大四大集团了,哪一个产业不是遍布各国?听说樊城四少的企业,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连保安、打扫卫生的工作变动率都不大呢!可惜,要进去难如登天!” “呵呵,还好吧!哪有那么夸张…他不是什么高管,就是一个…高级职员吧!手下有几个人而已…” “那也不错了!总比琴娜、比我好太多了吧!我老公,就是个跑业务的,三天两头不着家,好在收入还不错,关键对我还行!不抠门!我也不是什么大美人,知足!希若,真羡慕你,人又漂亮,老公又帅又高大,能赚钱对你还好…其实,你这么漂亮,嫁个富二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听说以前很多公子哥追你?公司那几个老总,哪个不是看着你眼睛冒绿光?幸亏你已婚!你也该对自己好点,就该买那双不打折的五千块的,又还没孩子,攒那么多钱干什么?对了,你们是楼什么时候交房?!怎么还一直住在那个丰台小区,那么偏…还那么乱…” “哎,别提了。房价一直涨,还没想好在哪儿买呢!前面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排上,我也烦死了!” 两人边走边说,说起这些闹心事,徐希若心里也未免忿忿难平。 看着收入也不少,可总是剩不下什么,买房子,买了几年了。到现在,她却已经不知道到底要住哪儿了。 “你们还差钱?不会想一次付清吧!那可得几百万不够啊!按揭啊!房子越涨越猛,你指望全款,不攒一辈子?可以买个小点的啊,你们不会准备一次性买别墅吧!” “呵呵…” 见同事各种羡慕,徐希若却是干笑着,有苦难言,她也觉得自己日子该过得很好,可事实上,她手里根本没多少钱,首付买她住的那个又偏又乱的地方也只是勉强够,可她不甘心也不想一辈子住在那里,别的地方,她相中的,两人一时半会儿竟然真的拿不起。 突然间,她也有点怀疑:北冥的福利有她说得那么好吗?她怎么都没见到? 她老公的钱,有时候还没她多! “那条街上好像有家正宗的日式料理,一会儿我们去吃生鱼片吧!听说非常正宗,都是从日本运过来的…” 说这话,同事拉着徐希若过了马路:“生鱼片?我不太习惯…日式料理!” 关键是,还贵的咂舌! “没事!那边还有韩国餐厅,西餐也有…还有很多港式餐厅。我们去看看…” 两人热络地边走边聊,徐希若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同事:突然间,她怎么觉得这个口口声声羡慕她的同事日子过得比她潇洒太多? 上一次吃西餐,都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刚走了没几十步,两人不经意间一个抬眸,霎时全都停下了步子:一侧,一幢富丽堂皇的大厦进入视野,蓬勃气派的大厦,低调中难掩奢华。 北冥集团?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北冥集团啊!希若,就在附近,你怎么不说啊?”拉着她快跑了两步,望着一侧半圈起的铁门,女子惊叫出声,双目放光。 “我对这边不熟…也不知道就在这条路上!” 两人是过来办事,随意走着绕的,对这边的地形,两人其实都不熟。毕竟对整个樊城来说,这是非常贵的地段了,无论生活工作或者游玩,他们过来的机会都很少。 突见如此气派的大厦,徐希若的心情更是震荡难以自持。 原来她老公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上班,只是看着那门面,她心底已经不自己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难怪回家总是吹嘘有多少女同事追他、对他表示好感之类,看来,完全也有可能啊! “果然是大公司,一看,就一样啊!跟我们那一层楼几家公司的办公间,完全不一样啊!哎,希若,他们也快下班了吧!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或者等他一起?要请客!今天必须你们请!这么大公司的管理人员,还不请我个豪华日式料理?” “好像是快下班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满满的自豪感,徐希若很快掏出了,刚一动,突然一边的大门缓缓敞开,两人一抬眸,就见一辆?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口。 此时,两个身着?色西装的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顿时,女人抓住希若的手就道:“希若,不是你老公吗?快走!” 两个人冲上前去,刚要出身,却见又两名男子从里侧走了出来,一顿,转而便见希若的老公走到一边的车子前,还替人拉开了车门。 顿时,两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男人一抬眸,看到两人,脸色也明显变了几变。 韶?殷跟单北瑞走出,两人还在商讨着事情。 “饭店、餐饮、超市还可以,商铺被电商冲击过大,租赁不是久道!改成短租或者长租公寓都可以!这个,具体的设计方案你去谈,晚上,我约了郦心回家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那个质量…” 正准备上车,不经意间一回眸,韶?殷也看到了一边站着的两个女人,不自觉地也顿了下来: 是她?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韶?殷的眉头跟着蹙了下:她怎么在这儿? 眸光一个交汇,徐希若的脸色更是一阵乍青乍白的难看。 顺着韶?殷的目光,单北瑞也看到了一边的徐希若,不由得愣了下:什么情况? 另一边,原本不想出声的保安,一见老板注意到了,赶紧上前道:“韶总,不好意思,我太太来找我的,我马上让他们离开!” 男子一出声,一边徐希若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一边同事也惊讶直接喊出了声:“你老公原来是保安啊!” 她一出声,几个人的脸色更是各种说不出的表情,或是难堪,或是丢人,或是诧异,或是…难掩的鄙弃。 “别在这儿挡着,快走啊!” 走到一边。男子使着眼色推了推徐希若,站在一处,她却也是难掩震惊,半天一动未动。 “走,走!” 回身,韶?殷看了看两人跟一边的保安,眉头轻拧了下:“算了!” 收回目光,刚想跟单北瑞道别,突然一道亮丽的身影呼喊了扑了上来:“殷,差一点,还好!” 抓着韶?殷的胳膊。温郦心还一阵呼呼直喘:“北瑞,你好!” “心儿?你怎么过来了?” “出去办事,车子出了点问题,我就直接送去检修,顺路就打车过来了!没想到充裕的时间遇到了个新手二百五的司机,绕了半天,差点…幸亏你没走!累死我了…” 跑得呼呼的,温郦心小脸通红,还直喘! 抬手,韶?殷搀扶着她,帮她擦拭了下额头:“跑什么?不知道打个电话?” “看到你。跑下车,我就忘了…” “总裁,夫人,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跟韶?殷点头示意,单北瑞也行转身,往另一边的停车场走去。 “我们走吧!” 拥着郦心,韶?殷一转身,温郦心就看到了背后直直望着他的两个女人,眸光一个交汇,她很自然地就捕捉到了女人一闪而逝的别样眼神跟明显异常的脸色: 她是谁?干嘛直勾勾地看着她,或是…他? 车门口处,温郦心也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多望了两眼:只觉得女人长发飘飘的,还挺漂亮! 顺着她的目光,韶?殷也看到了一边的女人,心下当即就咯噔了一声,转而挡住了温郦心的视线,摸了摸她的秀发: “上车吧!没什么好看的,保安的家属!” “奥!” 原来是保安家属,难怪这么看她们!笑了笑,温郦心伸手。先把包包扔了进去,而后才挪动着跳上了车。 随后,韶?殷也跟着上车,顷刻,如一道?色的闪电便消失在了人前。 **** 很快的,男子又被叫进了公司,宽阔的人行道上,顿时只剩下了两个女人,呆若木鸡。 回神,望了望一边的徐希若,女人脸上明显露出了嘲弄之色,言语间的口气也不似以往平和: “希若,原来你老公只是个保安啊!保安就保安呗,还说什么主管、高级职员…早知道是保安,就不过来了,弄得多尴尬!还以为你哭穷,原来…真没钱呢!你也是,条件中很好,怎么找了个保安!这保安,都不需要什么学历的吧!你老公不会根本也不是什么本科生吧!手底下几个人,不会全是保安跟打扫卫生的吧!也算算个保安头了,怎么还亲自给老板开门?看人家,哇,这才叫有钱人,又帅又高贵!” “走吧!别看了!还吃日式料理,吃个米线得了!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辛苦的还是自己!难怪一直租房…” 嘀嘀咕咕地,女人也不再挽着她,直接往前走去。身后,徐希若的脸色也是越发青白难堪。 她的老公,居然是个保安?! 晴天霹雳一样!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回到家里,男人已经做好了饭。还给她买了花:“希若,看我给你买的玫瑰,还有金项链,喜欢吗?” “苏建设,你tmd的就是个大骗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明明就是个保安,为什么要骗我?” 摔打着,徐希若把饭桌都掀了,看着那土到不能再土的金项链,她没有半分喜悦感,只觉得根本带不出门去。 想到同事见了他后那陡转的态度,冷言冷语,而且十分不屑,还带着几分同情,徐希若简直要气爆了。 公司里,她一直都是优秀的,美丽漂亮,更不乏追求者,她没想到,她千挑万选的男人,居然是个保安!长得帅有个屁用,她买鞋都要买打折的!香奈儿她都没用过! 难怪每次出去逛街,买什么都嫌浪费,她喜欢白金钻石,他就说?金保值,只买?金!泥马的!还不如买个银的带着好看!天天说买房,今天说定金交了,房子没排上,退了,明天说那边涨了,后天又说开放商不靠谱。 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在骗她! 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切,自己买的鞋子,多年的怨怼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徐希若疯狂发泄着,最后,两人把家里砸的不像样子,还大吵了一架。 男人跑了出去,她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件事要传出去,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老公在一个大公司当主管,同事朋友都羡慕她,现在…却搞出这么个乌龙! 一下子,徐希若都觉得天都塌了! 不是高管,不是高级职员。甚至连个业务员都不是,就是个看大门的…保安? 有一副明星一样的皮囊又有什么用?同事才知道,就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说起来,还真不如琴娜那疼她的老公! 想到琴娜,徐希若都能想象得出,被她知道后,自己要被奚落成什么样子! 公司里,以前就有人喜欢拿两人比较,很多看不上她的,都拿自己去刺激她,虽然自己没有说过什么…其实心里多少也还是自豪的,毕竟她的老公又帅又年轻。 可是现在—— 以前吃那么多苦,省着忍着,她也都认了! 突然间,高富帅变成了保安,她心里的落差,简直无法接受! 以前,追她的人,各种工程师、富二代、条件好的一堆,她怎么就选了个—— 苏建设,真是骗得她好苦! 她一直也以为他是大公司的职员,因为他经常加班!拿回来的很多东西的确都带着大公司的标记。发的福利用品也不算少,虽然公司不算高,他总说应酬了,疏通关系之类,以后会都拿回来,她居然全信了! 他对她还算不错,可是这个身份,难道要她一辈子窝在这种穷的鸟不拉屎的破小区,过着低人一等、被人鄙弃的日子?她已经可以想象,明天,大约很多跟她亲近的人都会开始疏远—— 望着凌乱破旧的房子。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徐希若的心乱了! 续篇 248 大结局篇*怀孕 心情乱糟糟的,徐希若也没心情收拾,就凑合着睡了一晚,结果第二天,她还迟到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过几天的功夫,公司里就吹起了各种风声。以前,跟她关系很好,走得很近的几个同事也都明显身份了不少。 以前,不觉得人情淡漠、现实至此,这是第一次,徐希若感到了一种被鄙弃的直视感。 以前,同事谈到她、望着她的眼神都像是仰视的,现在,连说话口气似乎都变了个人似的。 加上,家里,跟老公吵架,他已经几天没回家,徐希若也是烦躁到不行。像是突然间,毫无预警地,她的整个世界都变了一般。 这天,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工作,徐希若一抬眸,却见饭点都已经过了十分钟。 略显仓促地快速整理了下桌面,拿着饭卡,她便快速往餐厅走去。果然。一到餐厅,就见平时很长的队伍也就剩了没几个人,餐厅里的好位子基本也被占光了。 “吃什么?” “这两个!”望着剩下不多的几个菜,徐希若点了一个清炒卷心菜,点了一个土豆鸡块。 蹭蹭的两勺,看着餐盘里少量的青菜,满满的土豆,勉强看到点鸡肉,貌似还是鸡爪子。再看到盘里剩下的好肉,莫名地,徐希若就郁闷了下,转向一边,自己夹了一个馒头,端了一碗汤,有些闷闷地循着一边相对熟悉的同事的桌子坐了下去。 翻搅着菜色,她顿时就没了食欲。 平时,都是她跟同事小玲一起吃饭的。偏偏今天,她有事出去了,徐希若不禁越发觉得难受。 夹着土豆,郁闷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平时都是肉多菜少,今天想吃肉了,却只有看着就倒胃口的鸡爪?难道连食堂的大师傅也瞧不起她、狗眼看人低? 戳着土豆,徐希若一阵忿忿不平,此时,一阵窸窣的低笑声却突然传了过来: “还真是品味低俗。难怪看上个保安都没看上你…兄弟。你走狗屎运啊!都说男人最能体现女人的品味,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不!难怪都说丑妻是个宝…原来,鲜花都插牛粪上了!”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年轻的,有点文化能耐的,谁干那种看大门的工作?没白没?的能有什么前途?那不都是给下岗职工养老的吗?这辈子,没指望!” “不知道眼睛怎么长的…不是说以前还是什么校花司花的?没搞错吧!这种审美?不是自封的吧!哎,长得倒是也有几分姿色,就是打扮…真够土的!” “天天跟保安在一起。擦胭脂抹粉还不如买两颗白菜实惠呢!还说自己老公是大公司的主管!有钱人,原来是给有钱人看大门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大公司的,指不定就是个临时工呢!保安就保安呗,承认不就得了…都说美女虚荣,果然不假!幸亏没看上我,要不,出去,还不得说我是樊城四少的兄弟?可没那个脸充胖子!” “哈哈,以前还听人吹嘘,真说以前多少富二代,樊城四少有人追过她呢,这种眼神,捡着绿豆当王八,那是金龟婿,估计都当屎给扔了..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现在越是有钱人越会玩,你见谁家有钱的少爷身边站个花瓶似的傻子,还不够丢自己人的…” “哈哈,有理!有理!” “不知道她业务怎么做的?难道瞎猫撞到死耗子?还是…” … 身后,断断续续的男人奚落的低语声传来,徐希若垂眸,脸色一阵苍白的难看,攥着筷子的手也不自己的青筋隐隐,眼底有些酸涩: ‘这些关她什么事?根本就不是她说的!而且,她也是被苏建设给骗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眼中高大帅气、家境也还可以的老公居然骗了她这么多年?’ 百口莫辩,徐希若只觉得是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简单的衬衫,窄裙,以前都很是低调的打扮,现在居然被批评土?再看自己几年都没怎么动过的头发,的确,平时,她也没有化妆的习惯,可她自然皮肤更好,也没觉得如何,而今,字字句句。全都像是淬了毒的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窝。 瞬间,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不能走!如果这个时候走了,她岂不更要成为公司的笑柄了?”强忍着,她又夹了两口土豆塞进了嘴中。 好不容易多坐了一会儿,撑到了背后消停,她刚要放下筷子,一边又传来了女人的嬉笑声: “好看,好看!多少钱买的?是真钻吗?” “当然!不贵,还不到一万呢!我就喜欢这种简单的项链,白金链子挂颗裸钻,不大,也自足!我老公补给我的生日礼物!这男人就得有本事才行!过生日的时候,正赶上买房,就欠着了,其实,他有这个心我就开心了!我本来看上的那条才两千多块。就是个白金链子,这个,还带钻!满意!” “你老公可真厉害!一年升了两次职了吧!又买房又买车,还给你买这么贵的项链…也不枉费你跟了他三年,而今不什么都有了…” “可不?要不说,找男人,富二代没我们的份,就要有眼光、找个潜力股!没错的!这样感情还牢靠,以后发达了,他敢不记得我?这不,说下个月要发奖金,还说要带我去香港旅游呢!让我办护照呢…” “哎呦,你这儿出国海淘的梦马上就要实现了!真羡慕你找了个好老公!一身上下都好几万了!听说香港的iphone很便宜,帮我带一个呗!” … 一边桌上正讨论的热络,总觉得含沙射影意有所指的徐希若‘砰’得一下就砸下了筷子,拉着一张脸,起身大步离去。 “干嘛?她吃错药了?一惊一乍的,火气这么大?” “她…她不会以为我们在说她,受刺激了吧!听说上次有同事看到她跟小玲,还有她同事在路上…她老公根本不是什么高管,她也根本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低调,其实,就是条件不好,她老公原来是个看大门的!哎,你们说,她自己挣那么多年,怎么看上那么一个人?长再好看、再高大有什么用?跟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我也听说了!以前往自己脸上贴金,公司追她的、周边邻居公司很多追她的,她都说看不上,鼻孔都长在眼睛上的感觉,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架势,还说自己老公又帅又厉害…让人家死心!结果呢,呵呵…打脸了吧!你说她长这么漂亮,周边但凡对她有心思的,没点家底,没点本事,谁好意思去追?结果,人家这个性,销售总监、会计主管,技术员都看不上,嫁了个看大门的?现在那些追过她的人背后都看她笑话呢!她要承认是真爱,人家指不定还觉得她人品好,现在都所她虚荣还死要面子,又想男人帅气配得上她,还想人家有本事,她也不想想,那样的条件,看得上她吗?樊城四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人家的老婆哪个不是各行各业的尖子?个个貌美如花,家里条件也不差!她还真当自己是白莲花,纯洁的不行…还不是一根大葱插盆里,非要充水仙?估计她那老公是太扶不上墙,还死要面子,以为进了大公司,就都是高管了?再大的公司,不还是个看门的?我可不相信大集团看门的比我们工资还高,那以后谁还学习努力,都去看大门得了!” “被害妄想症吧!我们说我们的,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心虚了?真是..影响食欲,吃饭吃饭!不说了,一会儿还要上班…” … 憋了一肚子的火,这天回到家,看着屋里乱糟糟的一切。徐希若更是烦躁,进了卧房,见苏建设竟然回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句话不合,两人又大吵了一架。 “都是你!现在,我的脸全都被你丢光了,全公司都在笑话我!你个没出息的东西!骗我得好苦?给人看大门,还说自己是高级职员?平时就负责管着几个人质检?还加班?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骂够了没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老子也受够你了!不过,就滚蛋!我肯要你。你就该偷笑了,还不是被人穿过的破鞋?老子花了十几万的彩礼娶你?天天把你当个人物伺候着,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抽不赌,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毛病!” 甩手,男人一张卡片砸到了她身上: “你说什么?苏建设,你有没有良心?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男人!” 怒吼着,徐希若也跟疯了一般。 “谁信?你自己看!情书还留着呢!谁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第一次有没见你落红。还不由着你说?谁相信你跟男人谈恋爱会清清白白的?当我傻子?男人是吃素的吗?你也没丑到让人恶心的份上!我告诉你,我肯要你,就是念这些年的情分!你爱过不过,不过,离婚!我也累了!谁稀罕天天伺候你?你还真当自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那你拿个几百万出来买房买车啊!没那个命,别当什么公主!我娶老婆是回来生孩子过日子的,不是娶个老妈伺候的!还不是个残花败柳!要么就别闹,要么就滚蛋!” 一通骂骂咧咧大骂后,男人踢开一边的椅子,转身又冲出了门。 身后,捡起地上的卡片,徐希若气得浑身哆嗦,脸都绿了。 卡片已经有些旧了、磨损的痕迹,随手一翻,她才发现这是学生时期韶?殷那年送她的贺卡,里面有些示爱的句子。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一所学校。而是两个学校正好有活动后来就认识了,再后来,她们学校因为施工问题临时租了另一间学校的旧址,高两年级的学生全都搬了过去,正好在他学校附近,所以,那一段时间,他们经常能碰到。 学生时代的很多东西,很多,她还没扔,只是一直放在一个固定的盒子里,都不知道塞在哪儿了,没想到—— 这个时候,居然翻出了这张现在大约已经不会再有的手写贺年片。 想必,是上次发脾气砸东西的时候弄出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生活,其实非常单纯,他们根本没有那种事! 原本就心气不顺,又这样被误会,突然间,她心底的后悔更是翻江倒海的不能平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个男人。 短短的时间,她的爱情梦,就像是全部破灭了,而且破碎的连渣渣都不剩。 望着屋内凌乱的一切,突然间,她不知道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下去了。 ***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男人。思索了很多天,郁闷了很多天,徐希若还是觉得舍不得,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总是有的。而且,从他陡然转变的态度,她猛然意识到,如果换个男人,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异而对她更差。 毕竟,这个男人,是初婚,而且自己实际上是只有他一个,她不理亏。 若再换一个,潜意识里,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可是不换,这样的条件,又让她无比的心塞。以前,再紧巴,在公司,她也不会觉得压抑,可是自从那件事传开后,她没有一天过得是快乐的,总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儿,都带着嘲笑。 不愿意多说话,徐希若的心里其实十分不舒服,十分的矛盾。 这天,回到家,一个人孤零零的,她也十分难受。 当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躲不掉。其实她只有两条路,一条不离婚改变生活,一条离婚,却找个有钱人。 可是显然,第二条也很困难! 有钱人,除非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否则谁会看上她? 终于,她还是决定选第一条。可要指望他赚钱,她自己都看不到希望。不经意间,她的目光就落在那张发?泛旧的卡片上,动了些歪心思。 只要他们多点钱,生活条件甚至他的工作说不定都可以买一个比较体面的! 越想,她的心思越活。毕竟,他的人才摆在那儿,只要有钱,她们的条件变了,她丢的面子照样还是可以找回来的! 要想弄点钱花,应该不是那么难的吧! 这天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好菜,还打电话把老公叫了回来,两人合计了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我问心无愧,我们毕竟结婚了。你也得为我想想!反正保安那工作,收入再高我也看不上!而且,我们两个这薪水,哪一年才能买房?不如赌一把,试一试?” “他可不是好惹的!弄不好,我们要倒大霉的!” “越是有钱人,越怕丢脸!关键是我们要找准机会!他们肯定更怕丢人,更怕?烦,再说。我们又要的不多,我想…他们肯定更愿意拿钱消灾吧!到时候我们买个房子,一家人也能过好生活了…你是不是个男人?这点胆子都没有?” “好!赌一把!我信你!来,老婆,为了我们的好日子,干一杯!” *** 这天,恰逢周末,韶?殷又出差了,温郦心便一觉美美地睡过了十点。 起身下楼,刚吃过了早餐,活动了下筋骨,一名佣人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外面有位很漂亮的小姐要找您,说是…说是少爷的好朋友!” “奥?你见过吗?” 见佣人头摇的搏愣鼓似的,郦心拧眉,直接道:“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宽松服饰的美丽女子便走了进来:“韶太太,我怀孕了!” 续篇 249 大结局篇*怀孕2 “韶太太,我怀孕了!” 晴天霹雳的一声,温郦心明显愣了两秒,顿时还有些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感觉。斜着眸子打量了女人几眼,她有些微微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却又有些想起来。 突然冒出这么一出,她也有些蒙圈的节奏。 被她盯着一看,徐希若也明显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回望了过去:“是韶先生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缓缓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温郦心又看了她两秒,却也没说让她坐,细细一个思量,上个月,的确有些日子,韶?殷是出差不在的。 但是,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而且,晚上也很勤快,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所以,一直,她也没出声,既没生气,有没质问。反倒是一直在想,她是谁?在哪儿见过? 呆站着,徐希若却有些急:一般人不骂、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同时的,她也在打量思索,考量着全程。 高手较量,有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沉?的一程,两人隐隐地其实都在等。 片刻后,温郦心笑了笑:“所以呢?这位小姐…你找错人了吧!你有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言下之意。这种事儿,你该找韶?殷! 脸色一阵清白,徐希若手心也冒了点汗,半低垂着头,她道:“他不会让我留下的!可是这是一条生命…是我的孩子,我想求求韶太太,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一边说得可怜兮兮的,她心里也一阵纳闷,怎么不提钱打发她呢? “小姐,孩子是你的。要去要留不需要我同意!谁造得孽,找谁去!虎毒不食子,或许他还能如了你的愿也说不定呢!奥,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先生是开夜总会的!这身边的小姐那是云里来水里去的!隔三差五地就有大着肚子的上门的,谁知道是谁家的种儿,我也不能全都收了认了,不是?所以呢——” 抬眸看了她两秒,温郦心扣着漂亮的指甲道: “我也就懒得去辨别真假了!两条路!” 虽然只是一瞬间,温郦心却感觉像是捕捉到了女人眼底刹那的放光。顿了下,略加思索,她便道: “一打掉,那抱歉,汤药费自理,或者,谁造孽找谁去!二,孩子生下来,再来找我,dna验证无误了,自然。这辛苦怀孕生产费我得补啊!我会让专业医院列个清单,按常规平民中等价位补,阔太的待遇享受不起,也不能按乞丐标准不是?至于孩子嘛,更简单了!要跟着母亲,那我们出教育费生活费,那肯定是饿不死的,要跟着我们,我有是没意见的,你看韶家房子这么大,我这儿一碗燕窝也要上千块。多张嘴吃饭,也花不了多少不是?何况这么大的地方,也得有人干活打扫,打打抬抬的,免不了需要人卖力,白捡的劳动力,管吃管住还不用拿薪水,我怎么会嫌弃?哎呦,要是生个闺女就更好了,平时有人替我打扫房间捶背,没事了打骂着还能解气,长大了,指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稳赚不赔!” 温郦心的话还没说全,对面,徐希若已经尖叫出声:“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下一秒,起身,温郦心笑眯了眸子:“外面都叫我蛇蝎美人,你不知道吗?再说又不是我的孩子,怎么能说我恶毒?亲妈不管不负责,关我什么事?” “他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哎呦,我说,姑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家谁家后妈当着亲爸的面虐待儿女的?就是要打要罚,我也得学容嬷嬷,用针啊,难不成还用棍子打脸上?呵呵…” 冷笑了两声,温郦心的心里说不气,也是骗人的! “方案都听清楚了吧!怎么选,自己决定!来人,送客——” 颠颠地,温郦心完全一副不冷不热的姿态,刚一转身,背后又一道尖叫嘎然而起: “我不是小姐!你别想把我当小姐打发!韶?殷以前就追过我,现在还害我离婚,这件事没完!” 郦心一转身,一张卡片摔到了身上。 转而女人抬眸,大声道: “我跟他是旧情!不管你承不承认、接不接受!男人对得不到的旧恋…你不会不懂吧!我也知道他可能就是一时意乱情迷,或者报复我当年拒绝他,总之他赢了,现在他还把我前夫开了,搞大了我的肚子就想不承认了吗?你自己看吧!我有证据!” 说着,她又掏了一个信封出来,甩在了桌子上: “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也醒了。没打算跟他有结果!孩子,要不要,你们决定,要,我就生,不要,我拿掉!但是,我要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吧!我也不贪,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怕破罐子破摔,可我不是小姐!你们别想这么打发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不知道谁更丢脸?” 转身,女人大步离去,匆匆出了门。 一边管家看着,也是一阵担忧的无语:“夫人?” 弯身,郦心捡起了卡片,同时也拿起了信封。 【希若:你如春日的扶风,从第一次见到你,你怡人的微笑,迷人的身姿就吹进了我的心田,我喜欢你纯净的样子,风中。长发飘飘,柔声细语,纯洁如仙女下凡,不染一丝尘埃,让人臣服又想捧在手心,呵护,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捧你一生一世,如珍似宝!做我女朋友好吗?殷!】 是韶?殷的笔记!说韶?殷的! 即便清楚的知道这张卡片该有些年限了,但这样的亲手表白书,一瞬间,还像是一把刀深深扎进了温郦心的心窝,疼得她瞬间哗哗淌血。 他表白的女人——是她? 是她? 猛地,温郦心就想起了曾经在公司门口偶遇的一幕。 亲夫?开除?离婚?长发飘飘?清纯的样子?不染一丝尘埃?! 所有关键的词汇脑海中汇集,猛不丁的就勾勒出了一幅幅的画面,再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男女擦肩、像是交头接耳的亲密照,还有几张是男女的床照,幽暗中,男人是看不清的,女人的脸却颇为清晰—— 脑袋‘轰’得一声,刹那间,温郦心还是深深被打击了。 眼前一?,她的身子突然就萎蔫了下去。 “夫人——” *** 很快地,韶?殷就收到消息,坐飞机赶了回来。 医院里,管家跟佣人在一边收拾着,郦心却捧着pad,插着耳机在看。上面是新一期的《魅力女人》,采访的人,是倪朵,而嘉宾,却是她的婆婆。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成为灰姑娘!】 这是后半部分,傅妈妈谈话的重点。 主持人:‘婆媳关系,一直是所有家庭的困扰。特别像是您这样的富家太太,选儿媳的标准应该更高吧!样貌,一看便知,像是学历、家室、人品才华之类…特别,您的儿子又是大名鼎鼎的樊城四少之一的‘七爷’,您会不会很骄傲?会不会看任何女人都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或者觉得,如此优秀的儿子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近来,不还发生过一起人间悲剧,婆婆因为儿子儿媳太过恩爱,而将媳妇杀死的吗?其实,身为母亲,孩子都是心头肉,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更好?可是看您居然如此支持儿媳的工作,不知道该说是谁的幸运呢?’ 沙发上,相视一笑,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 ‘是的!我眼中,我儿子也是最棒吧!老王卖瓜,我也得自卖自夸!以前,我也认为我儿子该配个最优秀的女人!起码,要出身良好,清清白白,最好是个名媛,毕竟生活习惯更多会更容易交流融合。我也希望我的儿媳妇可以才华横溢、有点成就,起码拿得出手、带的出门…很多很多的条条框框!当初,我们戚带朵朵回家的时候,我的确是看不上的!至少,离我设定或者说心目中的儿媳妇相距甚远。只是,其实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觉得合适的,也不一定能成,而且,真生活到一起了,你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其实,外面很多风声都知道我儿子结婚了,对儿媳妇,却近乎一无所知,别说名字,很多连大约是不是结婚都不确定!这一点…其实,是我们亏欠她的!有几年的时间。这场婚姻,她,都像是不存在的!我想,很少有女人能做到浪费青春在这样一场婚姻里吧!所以,朵朵的今天,或许真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等来的,一朝一夕,无尽的等待,也不失为一场豪赌,也很可能满盘皆输。很长一段时间,说句实话。我也是不接受的!总觉得委屈了儿子,可事实上,媳妇也是别人家的掌上明珠,在我家,又何尝不委屈?现在想想,以前的很多想法,真是荒谬错误之极,好的婚姻,是可以让彼此,甚至彼此的家庭都一起成长的…’ 伴随着一阵掌声,傅妈妈停了下。转而才继续道: “朵朵入门的时候,也许是我们家最低潮的时候,我真希望有个千金那种可以拉一把的儿媳妇,可事实上,她进门后,让我们的日子真的很顺遂,家和万事兴,后来…我们自己的事业就发展的很不错,事实上,在识人这方面,我还是更欣赏我先生跟我儿子。我先生虽然也不看好这场婚姻,却说了一句话,我至今永远记得:一个有良心懂感恩的人,不会太差!虽然以前他说的时候我没入心,但是后来的一场挫折经历,真让我入了心,他说得是对的!我想大约没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失去老公的时候,挺着肚子支撑婆家的事业跟家庭吧!说句不中听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怕媳妇卷着我们家的钱财去养个小白脸过后半辈子了。但是我先生却私下跟我说,看人看心,不要总觉得别人贪我们的。除了钱,我们还有什么,而钱,其实才是最不可靠的,因为它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所以,不要看不起穷人,也不要觉得富人不贪,贪不贪,跟贫富没有关系,跟家教人品有关。我们很高兴,有这么个好亲家。现在,我也开始渐渐明白,家庭对人的成长真的是十分的重要,反倒是物质的贫富,没那么重要,精神的富裕,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媳妇很懂事,很通情达理,也很有能力,她自己的事业,差的只是一个契机,后起之秀,一样的耀眼,不是吗?” “看来,外界传言的亲如母女,果真不假啊!倪小姐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只是,豪门少奶奶也不好当吧!老公如此俊逸、年轻有为,外面…花花世界也是同样的精彩啊!” “呵呵,偶尔会有大着肚子的女人上门!好在婆婆站在我一边,我也相信老公的为人…还是希望花花世界的花花草草另寻生地,我家的土地再大…也插不进任何花花了!” 当即,傅妈妈也出声道: “所以。我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成为灰姑娘!希望想做灰姑娘的女孩们不要妄图走捷径!那不会变成公主,只会摔断腿!有梦是好的,实现是要付出的!当然,我也希望不管是不是王子的王子,都要珍惜身边人!有个肯陪你同甘共苦的人,不容易!千金难买真心啊!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很欣赏我的媳妇,就是因为她现在已经衣食无忧了,却依然在工作,我不会阻止她,因为我也觉得这样的她更有魅力。赚多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自己的生活,有见识,更不会因为偶尔无聊上门的人就失去信心,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当然,这是我儿子的责任!生活在发展,诱惑也是无处不在,走得路越多,穿越的森林自然就越多,有些花花草草自然难免,重要的是,看看就好,不该采的还是不要采!信任的建立当真不容易,人心碎了,才是什么都无法修补的!有裂痕,要及时修,今晚回家,乖乖给老婆跪搓衣板,这个,我没意见!” “哈哈…” “是啊!生活其实真的是越简单越好!多看多听不一定要沾多碰!好奇新鲜的背后,或许等待的便是血淋淋的代价。不要拿人性去赌,没有人经得起考验!年少轻狂,也并不该成为挥霍的资本,等将来某一天你回头再去看走过的人生,曾经轻狂的交集,也许都会成为你未来路上的绊脚石,哪怕你曾经并没有用心或者用眼去看去对待。俗话说得好,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有些事,不是不报,是时间未到而已。善因同样善果,如同我们今天请到的嘉宾,保持一颗纯善努力之心。收获的反倒可能是出乎意料的回报!如果,当日,我们的倪小姐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这一家人,想必今天也不会有如此灿烂的灰姑娘,今天,再说,灰姑娘,似乎对我们的倪小姐已经有所不公了,而今的芸朵风尚已经遍布全国,代理公司甚至有过百家,也已经申请要上市了…今天的倪小姐,谁敢说比她还配得上七爷?无论人才样貌才华能力,谁又敢说一定会比她胜上一筹?可曾经的她,也只是个给人打工的普通职员!同样的,如果我们的傅婆婆如果一直执着于匹配得上的儿媳,也许此刻还在寻寻觅觅,一个懂得付出,一个懂得感恩,一个懂得回报,一个又懂得珍惜…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样的幸福。我们羡慕的同时,是不是也该有所深思!如果大难临头都是各自飞,世间又何来温馨,如果糟糕之情都不弃,何愁将来不辉煌?相信,付出总会有收获。物质,或分贫富,精神,却不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精神的富裕者,关键是,彼此还要同样的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羡慕别人院中的牡丹,要学会欣赏自己院中的茉莉,一样的可以——芬芳满园。” 同一期的采访,郦心其实已经看过了很多次,而今再翻出来,不免也有些感慨,同样的事儿,他们都经历过。 匆匆赶到医院,韶?殷也是急切的:“心儿?怎么回事?要不要紧?怎么还晕了?” “少爷,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奶奶是有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而且医生说很可能是双胞胎!少奶奶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血糖有点低,才晕过去的…已经办了住院,观察两天…” “真的?心儿,我们也有孩子了!” 激动地抱着她,韶?殷在她额头亲了两口: “心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事情…我会查清、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不要管,也不用理会,好好养身体!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烦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好好的!有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什么女人,直接轰出去就完了,废什么话,还气坏了自己?” 居然有女人敢找上他的家门,他听着都像是笑话一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她倒是会见缝插针,他前脚走,后脚就上门? 续篇 250 大结局(1) 问心无愧,韶?殷倒是没多想。 出差的时候,韶?殷是打过招呼的,知道他要去一个多星期,突然见他回来,私心里,郦心还是高兴的,可笑容都没浮上唇角,就又淹没在了喉头。 她竟然高兴不起来!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甚至于,这一刻,望着他,没有了往昔的感觉,连话,她都不想说,心里像是打了个结,解不开的——死结。 最后的最后,郦心是在倦意下,选择睡去,结束了这一天的会面。 *** 门外,跟医生了解了下情况。得知郦心怀的真是双胞胎,韶?殷当真是开心的差点没蹦起来,可没过两秒,母亲训骂的长途电话也直接打了回来。 “妈,没有的事儿!我会处理…是啊,郦心怀孕了,医生说是双胞胎!是。是,我的错,我已经回来了!我明白,三个月危险期,最近,我不出差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 头痛欲裂。韶?殷却也是难得多话,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虽然很久没被母亲如此严词训诫了,却是第一次,他听得如此顺耳。 挂了电话,韶?殷才找管家了解了下详情。 “什么?怀了我的孩子?还要…一百万?” 听着,韶?殷都直接哭笑不得:泥马,这是哪个疯子想钱想疯了?他什么时候碰过别的女人。还连孩子都有了? “是!我听得也不太全…貌似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旧情、前夫之类的!那女人,浓妆艳抹的,看着像是良家妇女,却又有些不像善茬,原本少奶奶跟她谈得很顺利,没生气也没发火,我们看着也不相信…少奶奶应该也是不相信的。打发得也挺利落的!后来,她拿了些东西出来…估计是那些照片,所以少奶奶才受了些刺激晕倒了吧!是些亲密的…不雅照!出来的时候我都给收起来了!” 眸色一暗,韶?殷道: “我知道了!东西送到我书房,以后这件事,谁也不许再在少奶奶面前提!那个女人再来,直接给我拦住,通知我!这种人,不要沾着,落人把柄,明白?” “属下知道!” “吩咐厨房把食谱全换了,家里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全去检查收拾了,另外,找两个手脚利落不多话的来医院!” “是!” 病房里,一路折腾,韶?殷也有些累,便趴在床头,握着郦心的手小憩了片刻。 *** 在医院里做了全面检查,确定胎位十分安稳了,韶?殷才接郦心回了家。 房间里,一路将她扶到了床边,韶?殷还替她脱掉了鞋子: “你身体还有些虚,最近别上班了,在家多休息两天。公司里的工作,我会帮你处理,身体稳稳,完成手头的工作,暂时别接单了。太辛苦…” “嗯!” 轻抚着肚皮,郦心是喜欢孩子的,特别是知道一下子可以有两个宝宝,她也是开心的!可是面对他,刹那间,她又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来得对不对! “我有些困了,想睡会儿!” “好!” 扶着她躺下,韶?殷才放缓脚步转身离去,可房门阖上的瞬间,郦心的眼睛却再度睁开了,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而呆滞。 *** 而后接连的时间,韶?殷都特别照顾郦心的情绪,甚至每天都是晚出早归。刻意多抽出时间陪她。 这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韶?殷脑子都像是炸开了锅,煮了杯咖啡,揉了揉发疼的额际,进门,单北瑞就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 “怎么了?没休息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感觉…自从出了这件事,从我这次回来,她对我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心底堵得难受,韶?殷却也不知道症结所在,她没有发火,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问过他那件事,他感觉得出,她应该是不相信的。可是她的态度,与他离开之前,却完全不同。以前在家,都是她跟他说话,天南地北的,看个新闻也会跟他叨叨,可是这次回来,她好像沉?了很多,甚至他说很多,她也只是嗯下。 “你没嫂子解释吗?那照片分析已经出来了,根本不是你!” “解释过了!我甚至拿了专业报告跟她保证,连过去的事儿都跟她澄清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说句实话,除了记得当初我跟她表白过,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以前还有些什么交集,我早就忘光了,虽然她的样子一点没变,但是再见她,我的确没有任何感觉了,甚至怕她误会,怕以后跟她再撞上,我连保安都换了…我就是有些搞不明白,既然不生气,为什么态度突然像是冷淡了?” “嫂子不是怀孕了吗?不是说怀孕的女人都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甚至完全相反吗?是不是你太紧张了?不过,双胞胎,你可真是有福!一下子两个?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现在,就是嫂子闹着,你也得哄着供着!” “但愿吧!是啊!只要她跟孩子好好的,要我的命,都愿意!对了,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直起身子,韶?殷的眉宇间瞬间又染上了一抹春色。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找上门的那个女人叫贺娜娜。是个小姐,抽烟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们找到她的时候,还在躲债!混一天过一天那种人!我查过,的确是没什么背景,就是月光族。有点虚荣,又欠了一堆信用卡,纯粹是破罐子不怕破摔的!她是被人收买的,有人让她这么去做的,因为她长得跟徐希若很像,所以有人给了她协议让她这么跑一趟,一次一万块。要求就是要钱!怀孕证明也是买的,假的!而徐希若那边,我也去查了,做的更彻底,推得一干二净,还提前报案了,说是家里被盗了,丢了一些东西…还特意强调丢了些日记,你见过贼偷日记的?她这摆明了是想撇清关系,不就是想说你们之间有点什么事透出去也跟她没关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很缺钱吗?”没想到,她居然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还用这种方式捞钱。 这明显是有预谋啊!想必事前策划了不少时间,也是了解了他的行程指定的,否则。不可能等他空缺的时间这么准,还不找他,直接找到他家里去了,还是替身去的! 显然,这个人是非常了解他的情况、而且熟知他的为人! 看情况,应该是不想得罪他,又想捞点钱,估计是想从郦心身上下手捞点就完,大约是没想到郦心没这个意思,最后恼羞成怒才走了最后一招,威逼利诱的。 换做一般豪门太太,不管真假,肯定是先花钱消灾了。毕竟,越是豪门,越是重视家族子嗣延续,很多豪门太太自然也特别介意自己的地位被影响,又不差钱,肯定愿意花钱消灾。 其实略一思索,韶?殷就能明白这些人的企图。 “不愁吃喝!可是,谁会嫌钱多?这是手下刚送来的一些资料…我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个徐希若是他们公司数一数二的美女。却是现在混得倒数的!现在的女人都想通过结婚改变命运,虽然她也算努力的,可老公不争气啊,公司里,再查的,也都按揭买了房,可她不止租房,还是租在一个最便宜的脏乱区域,再加上,她老公,是能带的出去,可是个保安啊!换句话说,跟小白脸能有多大区别?你想想,她心里能平衡吗?而且,你看这张照片,她同事的眼神,看她明显是鄙视的,还有这张,她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两人对她指指点点,明显也不像是说好话…可是前面的资料里介绍,却是,她在公司业绩不俗,同事关系很融洽,很多人羡慕她!这明显矛盾,那是羡慕妒忌?根本是看不起、看笑话!你说这样的落差,换了一般人受得了吗?上一次门口偶遇,她不就跟一个同事在一起…我想。是不是上次偶遇刺激到她了?毕竟,你这么一个超级金龟婿,以前还追过她的,而今,她老公给你看大门…说真的,换了我,也会有撞墙的冲动。你说,她怎么也是个办公室的高级职员,业务还不错,以前那么清高,最后却找了个保安?还在你手下,换谁不闹心死?悔死?若是当年拒绝你的时候,留几分颜面,或者别那么清高。指不定现在还能沾点你的光…现在,你一句话,把人家老公给开了!她能不心塞?说真的,我们公司的保安那比一般公司的福利待遇也不差!她肯定是有落差了,才出此下策的吧!一百万,对我们,也就是少买套衣服的事儿。对她,可是一套房子的小半房款了!照他们的工资,再等十年也付不起首付…基本是她没跑!现在你想怎么办?要找她对质吗?还是——”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续篇 251 大结局(2)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低语了一声,韶?殷突然道:“给她一百万!” “什么?” 尖叫一声,单北瑞难掩惊讶地掏了掏耳朵:“你不会…还真对她…?” 旧情难忘吧! 一百万,虽然不多,却也不是小数目,特别对工薪阶层而言! “你不也说少买两套衣服的事吗?敢把心机用到我身上,我就让她也尝尝同样的滋味!这一百万,就当我扔着玩了!钱,不要经那个贺娜娜的手…我要这笔钱进徐希若老公的口袋!当然,进去之前,你还要帮我办件事!另外,那个,贺娜娜,可以利用!” 手指一勾,单北瑞靠近了几分,韶?殷低头在他耳畔吩咐了几句。 “殷哥,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这…会不会太损了?” “嗯,你这辈子做的事儿,估计下辈子上天堂也不太容易!不差这一件,损,损的也是我!他们要是懂,还会来这一出?我说了,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次,就当是考验了!你信吗?这时间,很多夫妻共得起患难,却不见得能同享富贵!我就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赢了,这一百万,就送他们了,我认!我也送你一百万,跑腿费!” “那我要是输了呢?”有些苦哈哈地,单北瑞觉得自己赢的机会貌似真不大。 “下辈子继续给我做兄弟!” “赌!”说话间,单北瑞直接抬起了手。 跟他击了下掌,韶?殷也禁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我才发现…你也挺财迷的!” 刚才还犹犹豫豫地。这会儿,这个痛快! “殷哥,给你做兄弟我还不答应,我傻呢?怎么不直接给她点教训或者警告?这样,她以后会不会得寸进尺?” “总把钱看得那么重要还想不劳而获,这次不成功,她也不会收手!北瑞,现实真得很残酷,对吗?如果今天,她清高依旧,在我心里,即便不爱,多少我也还会记得这点曾经的悸动。还会留下点美好的印记…呵呵,现在,倒是真连回想的欲望都没有了!不明白有些女人,为什么总把男人当傻子?总妄想从男人那儿一步登天!” “不都说女人是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吗?只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明白,征服男人,最重要的是征服他的心,而不是一心算计着怎么嫁给他!所以,总有男人喜欢往外伸腿,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丧尽天良不负责啊!一句话,男女,都是欲壑难填啊!所以,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嫁给喜欢的人,迎娶心爱的人吧!” “我倒是很想看看如愿后的他们…是不是真得一帆风顺、一步登天了?记得保留证据,若贼心不死,下一次,就不用我们出马了!” “我明白!” *** 下午的时候,韶?殷便早早的回了家,路上,他还特意去花店包了份巧克力花束的小礼物带回了家。 进门,便见郦心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软塌上,翻着书,桌上,还摆着些手工艺的小玩物,像是自己手作给婴儿的。四处都泛滥着浓浓的母爱气息。以前,她都喜欢看些稀奇古怪、各类纪实游记的书,而今大部分却变成了养胎、胎教、婴幼儿有关孩子的书。 看书的时候,她很安静很入迷,这个时候的她的美丽是低沉静谧的,与平日艳光四射的她完全不同。 缓步走到她身边,韶?殷自背后抱住了她,转而,捧了花束递到她面前: “在家闷吗?有没有不舒服?” 伸手接过,温郦心拨弄着花摆中的巧克力,淡淡地笑了笑:“还好!” 头靠在她的肩头,韶?殷在她颈侧轻柔落下了一吻:“辛苦你了!” 同样的,郦心也很是平静。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半天,他不开口,她一句话也没有。 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过她说很多话,问过他什么,或者央求他一起出去走走、或者陪她回家住两天之类。 是怀孕的关系吗? 韶?殷总觉得她突然间像是沉静了,特别特别的沉静,沉静到对他的一切,好像都不太在意了。 像是他送的东西,大约除了句‘谢谢’,她总没有过多的表示,看不出来不喜欢,却也看不出来多喜欢,不管他送什么,贵的,便宜的,反应都是一般,见她起身,一如往昔,很沉静地,将巧克力拆出,花束插进了花瓶,摆在门口一侧的位置,韶?殷的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 每次花束,她都一样处理,如果这次,他送的衣服珠宝,她大约也是一样吧,不是收起来就是挂好,好像是很珍爱,却又不怎么碰。那种苍白的无力感,总让人有些莫名的糟心。 见她回到一边,也是坐在他沙发的斜对面,便整理着,偶尔还拿着零食往嘴里塞两口,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他不存在似的,韶?殷禁不住就多看了她两眼: 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可是,她也不跟他生气,他说什么,她也回!又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韶?殷很郁闷,起身,拉着她的手,将她又拉回了身边: “看着我!” “呃?” 抬眸,温郦心的目光也直直望向了他。 “心儿,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上次的事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心里的确是有些疙瘩,可温郦心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看得出来…她底气不足,她只是要钱!” 他解释了所有,她也看得出来,除了那些擦肩的照片是真的。其他的男主不是他,而那些擦肩照,既然有人有心拍摄,他说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或者碰到,停了下,打个招呼之类,她全信,因为角度的确是可以抓拍,可以造成很多误会的。 既然亲密照都不是真的,而来的女人浓妆艳抹过,事实上,不是本尊,她就更没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这些道理,她心里都明白! 可是她介绍,她介意的其实不是那些照片,是那张卡片,那张他亲手写的传递他真爱真心地卡片! 他描绘的爱的女人,跟她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型!跟舒静倒是有点相同的感觉。 她介意的是,那天,他们偶遇,他却没有跟她说过那个女人就是他当年表白过的初恋! 至于,他开了的那个保安,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怕她以后误会,还是他放不下在报复。 因为有了孩子。他的话,都是捡着对自己好听顺心的说,她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肯定与她的肚子有关。 两个可爱的宝宝,原本该是多大的喜悦。可是这一刻,她高兴不起来,甚至一点都不想高兴。 “那你是不是有心事?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不太愿意跟我说话?” “有吗?可能最近太累了吧!不想说话…” 原本觉得是苦尽甘来,很幸福的生活,这一刻,温郦心却无比的质疑,一个人的喜好会变得如此彻底吗?他是真得爱她吗?还是仅仅是男人的占有欲?她不清楚,她矛盾,她想不通,就不想跟他更亲近。 抱过她,韶?殷温柔地抚了下她的秀发: “我知道女人怀孕不容易,两个宝宝,你会更辛苦…有事,不要瞒着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对她没有一点想法!以后,我不会再让她来骚扰你,不会!你跟宝宝是我的全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唇瓣蠕动了几次,到了嘴边的话,温郦心生生又咽了回去。 这天之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温郦心却更沉?了。 *** 这天,回家看了父亲,郦心便留在家里吃了晚饭,见父亲跟莲姨相处越来越融洽,两人间也明显有了电流的感觉,望着脸上笑容突然多起来的两人,心里也像是灌了蜜糖一般。 “不是说孕妇不能吃香菜的吗?怎么汤里还加这个?都说让佣人做就行…” “我懂还是你懂?我都咨询过医生了,我还会害心儿啊?做配菜一点点完全没问题,要不汤太油腻,她肯定喝不下去,还难受!去坐着,别碍手碍脚,难得心儿回来吃饭,你去陪她聊天去吧…” … 看着不时往厨房里窜窜的父亲,坐在餐桌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郦心突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 果然,做孩子,是最幸福的! 这天,中午,三人吃着饭,郦心还不停给两人夹菜:“爸,多吃点!莲姨,辛苦了…你也多吃点!” 看着两人,不管这层纸捅不捅破,郦心觉得都已经无所谓了,而且看两人的样子,分明有些暗度陈仓的感觉,单见桌上除了自己爱吃的,全是父亲爱吃的菜,郦心就感觉到了。 “心儿,怎么不晚上再回来,也好叫着?殷一起,你一个人…出入要小心点!” “爸,我才四个多月,没那么娇贵!他…挺忙的!” 低头,郦心突然有些不愿意多提。 “郦心,殷不会对你不好吧!”一眼,莲姨就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儿。 “没有!他敢?我可是怀着双保险呢!医生确定了,是双胞胎!以后爸爸跟公公一人抱一个!” “哎,哎,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居然要做外公了?说起来,还是韶家福气好,娶了我闺女!心儿,他要敢给你气受,爸就去拆了他家招牌!怎么能欺负我宝贝闺女?咱可不欠他,不能让他欺负了。不过,进了人家的门,就是人家的人,凡事,也不能太由着性子,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也要忍忍…爸倒不是说要你委屈自己,只是自己的牙都还有咬着肉的时候,怎么能完全都由着自己的心思,磕磕碰碰难免,大事不放,小事不究,难得糊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明白?” “爸。我知道的!我们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我…”说着,郦心无意识地还抚了抚肚皮。 “好了,好了,心儿难得回来,别说这些,吃饭!郦心,下午,莲姨陪你出去走走吧!怀孕了也不能总窝着,活动活动,需要什么,我陪你买!” “对,对!有什么心事。需要什么,都跟你莲姨说…下午,我安排司机陪你们!先吃饭…” … 其乐融融的一餐,吃过饭后,郦心又在家里小憩了片刻,过了两点,才收拾着出门。 有人陪着说着话,郦心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难得的开朗愉悦。 “心儿,怀孕身形难免要改变,心态要放开…都说怀孕女人会变丑,可其实也有另一种美,莲姨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做母亲。是幸福的,所以,心态要放开,不要想太多,担心太多…当然,该美丽还是要美丽!” “我知道的,莲姨,我没事!就是怀孕,第一次,难免不太适应!” “嗯,要保持心情愉悦,对你跟孩子都好!郦心,能嫁个自己喜欢还对你不错的男人,要知足!现在这个社会,浮躁的要遇上个不错的男人都是撞大运啊!很多,觉得很好的八九成还有可能是骗子…这知根知底的,又没什么婆媳矛盾,你还一胎双宝,真是上天恩赐,姐姐保佑了!你妈知道你这样,也会开心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莲姨,你要永远陪着我!” “哎,陪着,陪着!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啊!哎。前面有个包店,现在穿衣服穿鞋受点限制,包,咱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好!” 说着,两人就拐进了一边的精品皮包店。 “红色的怎么样?鲜艳亮丽,还挺漂亮的!” 拎了一款红色鳄鱼皮的大包,莲姨对着郦心摆了摆:“好看!大气!” “太亮了!这么扎眼,我觉得莲姨挎着挺合适,贵气十足!买了!” “啊?不是给你买的吗?我要这么贵的包干什么?又不怎么出门?不要不要…我有好几个呢!” 阻拦着,郦心却还是坚持付了钱: “莲姨替我照顾爸爸,又照顾我,这么辛苦,就当我孝敬您的小礼物吧!我买个小包不用动手,够装个钥匙什么的就行,现在…已经懒得连包都不想提了…” 玩笑着,郦心拉着她走向了一边的小边柜,选了几款小型的斜背包,最后拿了白色跟?色的两款比了比。 “还是白的吧!马上冬天了,衣服颜色本来就深,浅色的,也靓丽点!” “嗯,我也喜欢这个…还带两个小耳朵,蛮可爱的!” … “我就喜欢这个…不就五万块嘛!买两次基金不就赚回来了…” 正说话间,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喊,温郦心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转身,便见一个身材凹凸、浓妆艳抹的靓丽美女正拉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的胳膊在撒娇。 女人娇滴滴的,一头齐腰的长直发,浓妆艳抹的,却依然看得出来十分年轻漂亮。关键是,那高挑傲人的身材,加上那靓丽时尚的打扮,一双?丝袜当真也是诱惑无限,整个店里放眼望去,那都是一道极致的风景线,再加上那酥化的嗓音,的确是让人有些不忍拒绝。 不自觉的,几人的目光都调了过去,多看了几眼。 不一会儿。郦心付款买了白色的猫头造型的包包,另一边,男人也哄着女人,给买了那款五万块的简约菱格包。 一前一后地,几人便先后出了店。 郦心跟莲姨刚走出没两步,就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骂骂咧咧从一边冲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跟前面一男一女扭打了起来: “苏建设,你tmd的混蛋,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我嫁给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一心为你,你居然这么对我!你把钱还给我,你别忘了那一百万是怎么来的!这些钱,都是我的,你个狐狸精,把东西还给我!” “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骗我!不是说好了拿去买房的吗?这都是什么?钱呢?你骗得我好苦?跟了你这么多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对得起我吗?” “你闹够了没有?有事回家再说?滚,滚,滚!” “你谁啊!疯子吧!你个?脸婆,快回家种地生孩子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泼妇一样,难怪苏哥跟你在一起,运气这么差!苏哥,这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脾气又这么差的女人,你是怎么忍的?都说家有悍妇,财神不入,这种女人,你不赶紧扔了,还留着过年啊!有这么不懂事的老婆,谁敢跟你结交,估计上你家吃顿饭也没门吧!难怪只能做个保安,能有什么出息?现在的事业,要靠交际、人脉…苏哥,你怎么都不给你家悍妇上上课?这样..凶巴巴的,好吓人呢!”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让你还挑拨离间!苏建设,你不要相信她,她全是为了你的钱!我可是你老婆!我能害你!钱呢?不是说好了买房,好好过日子吗?你什么意思?你把钱都弄哪儿去了?你还想不想过了?你又给她买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吵闹着,两个女人又扭成了一团。 一边莲姨挡着郦心又将她按回了店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别让他们撞着你,吵架也不回家吵…现在的男人,真是…” “不过了!不过了!你闹够了没?不是跟你说了,是客户客户吗?天天嫌弃我是个保安,泥马!老子受够了!还不伺候了!看不起我,是吧!离婚是吧!离,离了,赶紧给我卷铺盖滚蛋,老子早操腻了,赶紧跟我滚蛋!至于钱,腻一分别想!” 推开徐希若,男人也发疯一样的怒吼着: “苏哥。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有那一百万,我们一辈子租房也不愁啊!剩下的钱,还能多租两套转出去,做个二房东,用不了几年,我们就能有自己的房子,还是白的的!再说了,一百万,买基金我们还用什么工作不是?苏哥,您可是要做大老板的人,怎么总提过去那茬,保安怎么了?刘邦以前不也是农民吗?这人,要往后看!可不能这么瞧不起自己!她有什么好,您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怕没钱没女人吗?干嘛跟她受这个窝囊气!瞧你,让你多买点基金,你还要回去请示,人家,可没把你放在心上…天天被这种女人压榨,您怎么能发达?男人是要干大事业的,怎么能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再说,这么能算计的女人,您不怕哪天发达了被她给…嗯…” “你说得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比她漂亮又温顺又会赚钱!我们走,不用理她!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去找你的老相好吧!看人家要你不?一双破鞋!说不定人家可怜你,还能再给你一百万来着,呸!我们走!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一样因为钱!老子有钱了,也看不上你!走,我们去吃饭买衣服打游戏去!” … 吆喝着,女人踩着高跟鞋,两人说笑着往一边停车处走去,地上,女人披头散发的,哭得稀里哗啦。 望着,温郦心的眉头却紧拧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一百万’?! 他给她钱了? 为什么?不是没有什么吗?为什么给她钱? 气得胡吃海喝的,瞬间,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郦心气得心都疼。 转而便跟莲姨告别,说是想起家里有事,早早便回家了。 原本心情还能压制,进门,看到韶?殷送的花,送的礼物,温郦心整个就炸毛了: “来人,把这些,这些,全都给我丢出去!花瓶,全拿走!还有那些,巧克力,全给我扔了!” 韶?殷一回家,看到的就是佣人匆匆上下楼的一幕,而且扔的还都是他房里的东西。 “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少奶奶好像心情不好,刚一回来…就让扔了,说是,不想看到!” 几个大步上了楼,韶?殷刚拿出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都还没开口,郦心一把夺过,直接扔给了一边的佣人: “拿去!丢掉!” 韶?殷一瞪,佣人愣在了当初,他示意手下放在了一边,才转身道:“心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说扔掉!扔掉!你没听到吗?” 续篇 252 大结局(3) “我说扔掉!扔掉!你没听到吗?” 从没见她发过这么大脾气,只见她炸了毛似的,只差没跳脚了,一瞬间,韶黎殷都被吓得明显蒙圈的节奏,不假思索,已经拎着东西直接先丢出了卧房门外: “心儿?” 开口,韶黎殷的嗓音都不自己的低柔得不能再低:“出什么事了?” 转身横眉怒目的,心头各种气息窜动,郦心却还是下意识地压了下,伸手,冲道:“给我张支票!” “呃?” 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韶黎殷愣住了。 “怎么,舍不得吗?” 郦心尖锐的嗓音一出,韶黎殷只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颠颠地掏出支票本就给了她。 一把夺过,郦心转身蹭蹭地跑到了一边的桌子旁,半跪在地毯上,就拿起了一边的签字笔。 转身,韶黎殷还明显慢了半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孕妇阴晴不定的脾气? 走近,就见郦心拿着笔在支票上写字,‘1’后面整整齐齐跟了满满的几行‘0’,看得韶黎殷一阵头晕眼花,直接揉了揉眼睛。 这是what? “签字!” 画了一堆鸭蛋上去,起身,郦心直接把支票甩给了他。 “宝贝儿?这是——” 看着上面的天文数字,数不清的‘0’都要分行了,韶黎殷一阵无语的头大:他的钱够这么多零吗? 她这是干嘛? 眼皮一抬,却见她瞪着支票,委屈的嘴巴都要整个耷拉到地上了,快速地,韶黎殷就在上面签了名: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堆零的支票,跟废纸有什么区别? 伸手夺过,郦心把支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欠我这么多钱,你要记得兑现!” 开口,郦心都是嗷嗷的,仿佛要跟人干架一般。缓步靠前,韶黎殷轻轻揽住了她:“我的,不都是你的吗?” 怎么回事?突然跟吃了火药似的? “你就是个骗子!你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不捞点,指不定以后我两个孩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甩开他的手。郦心气嘟嘟地回到了一边床上,深呼吸着,发了通脾气,好像也好受多了,打开一边的音响,放起了舒缓的轻音乐。 而一边,韶黎殷足足傻了三秒才收回手: 她在说什么? 大概这辈子也没这么晕乎的时候,转身,韶黎殷又缓步跟了过去,却没急着开口,看她的眸光不再凌厉凶狠的瞪他了,他才缓缓地蹲了下来: “心儿,你跟宝宝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跟宝宝可以过得更好吗?如果只剩一口饭,我肯定也是给你跟宝宝吃,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你就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你跟徐希若没什么,你为什么要给她钱?男人是不是永远只会记得得不到的女人、只会想要得不到的女人?我若不曾离开,我若不曾放弃,现在,你是不是也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从始至终,你心里的人就不是我!不是!我们结婚了,你对我很好,我让自己不去想,我让自己觉得我很幸福,因为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一切都很美好,可是有什么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一起,也只是痛苦,谁用你做表面文章?心里揣着别人,你送我一屋子花嘲讽我吗?跟她没什么,第一次碰到,你为什么不说?她找上门,你为什么还给她钱?你还把人家老公开了!现在人家两口子闹掰了,你称心如意了!不过老天开眼,你的钱没养成小三,全都倒贴小三的男人了!” 气疯了,踢打着小腿,郦心也直接用踹的了。 起身,韶黎殷紧紧抱住了她:“你胡说什么!你先别哭,别激动!宝贝儿。你别这样,别这样…别动了胎气!你都听谁胡说八道的?” “我亲眼看到的!你就是欺负我对你用了心!欺负我这么多年感情舍不得!现在你还欺负我有了宝宝,为了孩子,你也该知道,我不可能轻易离开你!除非我不要孩子了!” 经历过不完整的家庭,她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完整的父爱母爱,她太明白,孩子失去一方的爱那种孤寂无助的脆弱。 “不许说傻话!” 堵着她的小嘴,韶黎殷的脸色也严厉了几分,转而紧紧抱着她,制住了她不安分扭打的身体。 “钱,是我给她的,可不证明我跟她有什么!你这些想法,都是从哪儿来的?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心儿。那次偶遇,我是认出了她,所以,我才开了她老公,我不想跟她有什么偶遇多生事端,我就是怕你会多心,才想着不想跟她有交集,又怎么会对她念念不忘?这个女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是为了钱找上门的,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我给她钱,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那些钱,不是老天有眼给了她老公,是我让人转着弯送给她老公的!她不是想设套想要钱还妄想鸳鸯成双吗?既然她选了钱,我就让他们知道,钱这种东西,可好可坏!她敢离间我们的感情,我就让她尝到同样的滋味!才一百万而已,她已经看到了,甚至唾手可得,可是她想用我的钱过她的幸福日子,天下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吗?我就是让她明白,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你在意这一百万,我们随时可以拿回来!那个男人就是个没脑子的,还不是被一个小姐一点美色就迷得团团转了?宝贝儿,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生气,我们加倍拿回来就是了…你不要瞎想!我再没品再眼瞎,也不会去打人家老婆的主意,是不是?何况别人家的,还是个不如自家的黄脸婆,我脑子又不是进水了?心儿,你介意,你疑惑,你可以跟我说!这都想到哪里去了?如果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娶你?如果真的得不到才更好,那舒静不也算一个?外面我得不到的女人多得是啊?你以为我韶家我北冥这么大的地盘,随随便便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我会愿意拿自己半辈子的心血去与她共享吗?” 安抚地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韶黎殷幽幽叹了口气: “早知道你这么介意,我就该把计划跟你说一声!我以为这点小事,不用让你烦心!你怀着宝宝,辛苦,我不想你多操心…” 猛不丁地,想起这件事后,她一路的冷淡,韶了殷道: “你不会心里一直都有这个疙瘩,所以…才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吧!宝贝儿,这个问题很严重!” 他也感觉到了,他一直以为她是怀孕的关系。 撅着嘴巴,温郦心也没吭声。 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猛不丁地,脑子里想起他那封情书,不免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殷,你说一个人的喜好,会变吗?” “呃?”一时没意会过她的意思。韶黎殷思索了两秒,生怕说错了,一时间竟然没敢开口。 “喜好的东西,你会突然就不喜欢了吗?” “这个,不是该分情况吗?像是你喜欢吃糖醋鱼,从小就喜欢,现在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吗?我记得你以前不吃香菇的,可是上次的香菇水饺,你也吃了很多,不是吗?心儿,有些东西,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徐希若对我算个什么?我们没有过交集,她也不是我的女人,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懂吗?你才是跟我息息相关的人…就算某天我们的棋局真得走到最差,成了无法挽回的残局,这辈子,你对我而言,也远比她要重要上千万倍,因为我们有经历,有交集,真正的交集!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 缓缓扭头,看了他两眼,郦心不自觉的伸手抚了抚肚皮。 “心儿,我爱你,我不可能再像爱你一样去爱别的女人了!那人也不是一下子什么都会的,其实,你之前,我也没跟女人真正亲近恋爱过,女人的心思,我并不太懂,可是,从我用心,从我感觉到心为你牵动,我就知道,我想让你开心,想像所有其他男人疼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保护你,疼着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别的男人做到的,我也要做到,别的女人有的,你也要有!也许,我做的不好,可是我在努力,你感觉到了吗?相信我,有你,我此生足矣!何况,你这么争气,一下子怀两个宝宝,别说我舍不得,就是爸妈双方两老那儿,我也不敢啊!欺负你,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倒是觉得,我这辈子估计是爬不起来了,肯定要被你压得死死的!不管儿女,这一对小宝贝儿,我也跟你一样的爱他们,期待着他们的到来啊!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也要恩恩爱爱地携手一生,给他们个好榜样不是?” “嗯…殷,对不起,是我想不开!我知道自己不该那么纠结,可我就像是钻了牛角尖,一想到你喜欢的说她那种类型,跟我完全不同,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你早晚还是会不要我…” “傻瓜!什么这个类型那个类型!我喜欢的就是你!不管什么类型,都是喜欢你这个任性的小公主!就是你这小脾气,真是太会折磨人!” 轻点着她的?头,韶黎殷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女人果然水做的,都说怀孕了容易多愁善感,看来,他的忍让包容还不够!她怎么还这么多心,还会胡思乱想,难道真是因为身形的改变让她心里不自信的缘故? 想着,低头,韶黎殷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下: “心儿,再好看再肥美的肉,也终不如吃到自己嘴里的!我身边来来去去年轻貌美的女人再多,也终归不如一个看得见还摸的着、属于我的心儿,你明白吗?一个女人把她的一切都给了我,我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会好好爱她一辈子,必须对她负责一辈子!这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不是吗?何况,我还走了狗屎运,不止捡了个漂亮又聪慧的老婆,还得了一对宝贝儿,怎么能不感激上苍,好好疼爱,好好珍惜?你就是我的心肝!这辈子都不换,下辈子还要继续!” “嗯!那你也要记得欠我好多好多钱,这辈子都要卖身来给我还债!” “是,一定做牛做马照顾我的小公主!” 拥着她,韶黎殷当真是小心翼翼,仿佛捧着全世界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后,韶黎殷才明白,女人,原来,都是用耳朵来恋爱的,爱情,果然要‘谈’!而他所说所做的一切,再完美再用心,却差了最重要的一声——我爱你! 很多人说,爱要低调,爱要用心,事实上,很多爱,就是因为放在了心里,而错失了彼此的交集。吝啬‘说与付出’,终归,或将遗憾。 *** 日落日出,时光如逝,转眼又是几个月。 这天,华都夜总会里,几个男人难得齐聚,便一起喝了几杯。放松之余,几个人也难得的多话了起来。 “殷,恭喜你!郦心一下子怀了两个儿子,以后这家产都不用争了,一个管北冥,一个管w.king,刚好!你说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指腹为婚让你捡了这么个宝?” 举杯,司南钧跟他碰了下,眼底全是羡慕与祝福。 “这还没生,你都知道了?”慕容一开口,转而便恍然道:“差点忘了,医生,有特权!来。恭喜,必须喝一杯。” 另一边,傅戚也端起了酒杯。 “谢了!只要孩子健康,儿女,我倒是无所谓!以前,总觉得婚姻是个累赘,从小,就觉得她是负担…没想到,如今这般喜欢这样的日子!的确是走狗屎运,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都在这儿了!哎,我们都各自有主,各自幸福,也算齐头并进!戚已经是奶爸了。为我们奶爸、即将步入奶爸行列的我们,也干一杯吧!下次,再出去,说不定我们都要拖家带口的了,想想都蔚为壮观啊!” “干杯!” “怎么了?南钧?闷闷不乐的?你的小阿姨还没搞定?”抬眸,见他有些灌闷酒的架势,傅戚先截下了酒瓶,替他倒了有限的量。 “哎,别提了!女人,还真是麻烦!” 看了他一眼,慕容低笑出声:“怎么了?说来听听,我们帮你出出主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去医院找我,正巧撞到我跟一个护士多说了两句话!哎,我是在交代工作,然后那个护士正巧帽子掉了,我就帮她别了下而已!被她看到了,原本都已经要去选婚纱了,直接不去了,怎么解释都不相信!只怪那小护士太年轻又漂亮,总说我对人家有意思,没办法,我都把人调去分院了,又说我心虚,我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人给开了吧!头疼死了…你们说,芝麻绿豆点事儿,解释过了,还跟我冷战了一个多星期了。要是我真跟女人在床上,或者有个搂搂抱抱被她逮着,天还不被她掀了?哎呦,头疼…” “哈哈…”司南钧话音一落,傅戚跟韶黎殷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另一边,慕容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直点头: “果然是患难兄弟!感同身受!我家那个开始是怎么都不介意,太通情达理,我就觉得是不是她还念着旧恋那渣所以这么大度,就跟个女明星出去了两回!别提了,我以为人家是不介意,人家直接是在处理,一个月没理我,直接把我给删了,我要不去找她,人都直接飞了!订婚什么的,根本不管用!我跟你说,女人的脑子跟我们好像就…不太一样!总之,别把小事当小事就对了。有时候,我们觉得是大事,她们反倒不在意,我们不注意的,她们那是死揪着不放!” 另一边,韶黎殷其实也深有体会:“这个…咳咳,其实,我可以教你们怎么解决?” 顿了下,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比划了下:“就是…说!做再多,也不如把你们的爱,挂在嘴边!” “呃?”一时间,两人还有些不太明白。 一边傅戚直接道:“就是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不要吝啬!” 倏地扭头,韶黎殷猛地点头道:“经验之谈!绝对的!看来七爷对女人也果然有一手啊!” 另一边两人却对着韶黎殷,异口同声:“你也头疼过?” 转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其实,女人没那么复杂。虚荣,是女人的本性,多少,都会有点。但是其实,再精明的男女。爱情中,一样的,都是傻子,要得不是物质条件,都是一样的,一个字——爱!如果不爱,她们就不会闹了。而她们不闹,其实才是最可怕的,那可能说明,她们已经准备要收手或者放弃了!平时对她们多关爱点,偶尔浪漫下,多说点甜言蜜语,她们就会很开心,女人,要哄,是真的!其实,她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伟大太多!只是,你们大约还没发现而已!” “我说七爷,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甜言蜜语的人啊!”看他一副很精通的样子,司南钧就有些不服气,以前,还不是把人伤得很厉害。 “呵呵,我走运,我家朵儿会甜言蜜语,哄着我!” “切,你纯正是来刺激我们气我们的吧!” “不过真的,我送百万金银珠宝,一名好像也没多高兴,偶尔送个地摊的小摆件,她也开心得跟个什么似的,我倒是觉得跟东西可能真没什么关系…” 点头,韶黎殷道: “她们在乎的是——心意!其实,戚说得对,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刚解决!买了一堆花礼物都被人扔掉了,真的不如勤快点,几句话管用!其实,她们要的是信心,心爱的男人给她们的自信与肯定。她们闹,是因为心不安,怕失去而已,被人哄着,她们才能感觉到在乎跟安全感!我家心儿这么说的!不过,说真的,哪个女人能神仙一样的冷静不闹?好在她们并不是无理取闹,难道你们没察觉,她们闹的其实都是小事吗?大事上,反倒可能可以沟通,她们其实都明理的。真得是像戚说的,哄哄,就好了!不要强跟女人讲理跟解释,我深有体会,你嘴皮子说破了,可能半点用都没有,反倒不如低个头、哄两句!女人的想法。跟我们根本不一样,跟女人讲理,还不如拿个转头拍自己两下,何止头疼,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人啊!而且,女人那嘴皮子…反正我家心儿我是说不过的!” 韶黎殷话音一落,几个人举杯,不约而同地全都笑了:“难兄难弟,同甘共苦!理解万岁啊!” “不过,做我们的女人的确也不容易!自己的女人,还是包容一些,多疼着宠着点吧!像我们家朵儿说的,你不疼不宠,就会有人替你疼替你宠,这几千万的光棍排着队等着呢!女人本来就不愁嫁,何况还都是朵抢眼的花儿?” “是啊!为我们即将步入跟已步入的婚姻生活,为我们美丽的另一半,干杯!” 难得轻松的说着家常,几个人也都放开了怀,百无禁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一过十点,各自不约而同地都开始收敛,或是看表:“心儿马上都到预产期了,我得早点回去!” “都撤吧!偶尔出来,不被打扰的放松下过过瘾就行,我还得跟我家小阿姨负荆请罪啊,可不敢回去太晚!” “哈哈…那就走吧!以前就排斥人家提你小阿姨,现在自己都挂嘴边了?” “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这是一种情趣!而且,你越逃避,有些人越刺猬你,习惯了…现在倒真是有些无所谓了!就是她,明明比我小,总觉得是,那种老牛吃嫩草,话说,这不是说男人的吗?” “哈哈…” 笑着,几个人起身,各自也都没有异议,相携一起出了华都,各自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去。 路上,无独有偶。近乎每个人半路都停了车,有人捧了鲜花,有人买了蛋糕,有人买了礼物,有人带了宵夜,没有一个人,空手而归。 亲们,不好意思,从昨晚就开始停电,快四点了才来,所以来了就开始码字了,今天差不多能结局,会尽量写完,如果实在写不完,就明天了。谢谢亲们一路支持,么么哒。 续篇 253 大结局(完) 拎着宵夜回到家,傅戚进门,就见倪朵领着儿子在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爹地,爹地抱!” 弯身抱起儿子,傅戚将提袋放在了一边:“怕你又忙着半夜饿,帮你带了点清粥小菜。” “我是真饿了!都不知道这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兴奋的就是不睡了,一直扒着我,好多活都没干呢!” 说着,倪朵拿了几个一次性的小碗,分了出来。因为有孩子,卧房里都专门僻出了一块专门放吃食用品。 结果,她刚分好,宝宝就凑到一边,瞪着眼珠子只差要伸手了。 “呵呵…” 相视一笑,拿了汤勺,倪朵先试了试温度,给了孩子一个,转身去拿围裙的功夫,却见儿子已经咂巴着小嘴吃上了。 “翼儿这么接地气,一点没遗传到爹地的高冷啊!” 笑着,傅戚也帮儿子擦了擦小嘴: “这倒不要紧,跟爹地一样帅就够了!我倒真希望,他不要跟我一样的沉重,从小身上背着太多的担子,根本没有时间接地气!我更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 坐到一边,倪朵握了握他的手: “不求成才,但求成器!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儿。我只希望他能做个有用的好人,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他承受的,注定比一般人要多,他比一般人,有的,也要多,不是吗?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也可以做到!我不怕孩子吃苦,我宁可做个狠心一点的母亲。也好过以后养出一个败家的儿子!阿戚,你会一直守护我们的,对吗?” 如果没有他,倪朵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怎样。 腿间揽着儿子,伸手,傅戚抱住了她:“当然!以后去哪儿,我都要带着你们!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 低头,傅戚给了她一个热吻。 一边,倪朵刚拿起汤勺。儿子却突然扒住她,也蹭蹭亲了她两下,一顿,啥事,倪朵乐不自禁,抱起儿子,觑了傅戚一眼: “看!孩子都跟你学坏了!”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傅戚却笑了:“孺子可教也!翼儿也是男子汉,长大了也要好好保护妈咪,知道吗?” “知道!我要好好学习、多吃东西。快快长大!帮助妈咪打坏蛋!” “哈哈…” 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倪朵也笑眯了眸子。一家人吃了点宵夜,傅戚还跟她闲谈了下几句。 “真的?郦心怀的是儿子啊!太好了!一下子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想想都可爱呢!郦心一路走来,情路也真是坎坷,一个人可以爱这么多年,苦尽甘来,也是幸福!阿戚,我们也再要一个呗!要是能生个女儿就好了…以后辰翼拉着妹妹的手,保护小妹妹。想想都美好,阿戚…” “朵儿,这是在邀请我吗?” 靠近她,傅戚又一副要一亲芳泽的样子,却被倪朵一手给推开了:“又来?坏榜样!我说真的啦!” “嗯,我倒是宁可再要个儿子!来个小公主,以后肯定被拐进别人家了!我们先不急,等辰翼拐个小公主回来,我们再生!慕容他们的婚期都提上日程了,朵儿,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来个指腹为婚!韶家的…没指望了!倒是多了两个竞争对手!” “你打得什么鬼主意!现在不流行指腹为婚,包办婚姻!我可不想以后我家的闺女也走郦心一样的心酸老路,我想她肯定也不赞成,一名跟明珂肯定也想生儿子拐女儿,都这样,儿子不全光棍了!我以后肯定做个明理的婆婆,儿子喜欢,我就喜欢。必须要个女儿!我喜欢!一定要生个!” 宣誓一般,倪朵还不自己的握起了拳头,十分认真的派头。噙着笑,傅戚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也蛮喜欢女儿的,他是真想跟熟人结个亲家,这样念头一出,他的心思就不免纠结了。 看孩子吃完,自己还在玩得欢。 跟着倪朵走向一边,傅戚突然单膝着地,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戒指盒:“朵儿,下个月就是我们结婚七周年了,都说七年之痒,这个痒痒的特殊时候,请你嫁给我,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开始我们下一个七年的新婚,如何?” “这儿——?” 望着他手上硕大的钻戒,是特别设计的款式,一只蝴蝶落在一朵画上,蝶恋花。花缠碟的款式,很漂亮,再见他如此郑重,倪朵当真是惊喜万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真快,他们结婚都要七年了?其实,日子顺遂,夫妻恩爱,她已经有些忘却曾经的执念跟遗憾了。 伸手,她不住点头,目带泪光。 转而,傅戚便把她手上的婚戒换了下去,还在她手背落下了轻柔一吻。 刚想让他赶紧起来,倪朵唇瓣一掀,就见一边,儿子也单膝着地,跪在傅戚身后一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噗嗤一声,她就笑歪了。 回眸。傅戚也禁不住乐开了怀,转身,一把抱儿子抱了起来:“宝贝儿,你是来给爹地捣乱的吗?你知不知道在干什么?添什么乱?” “还不是你,都把儿子教坏了!都说小孩子学习模仿能力是最快的,以后,我们真要注意!还有,翼儿好聪明,都可以跟着我说个别的英语了,我说外文,他都很好奇的仰着头看,跟着咂巴嘴,教他的单词,他真得记得住!阿戚,我们儿子好聪明!以后,你要多带带他!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学什么,培养兴趣上,我们还是要带带他,让他朝着你的方向努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傅戚抱着孩子,倪朵半环着两人靠在他的肩头,望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倪朵都觉得此生再也无憾。 “嗯!孩子聪明是好事!太聪明,就让人头疼了!小家伙,该睡觉了!” 抱着傅戚的脖子,孩子也是一个劲儿的猛亲,逗得两人都禁不住裂开了唇角:“幸亏不是女孩,要不还不迷得男人三晕五道的?” “嘻嘻,是不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你,太想你了!难怪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我刚刚一直在说你要回来,所以,他兴奋的连觉都不睡了?异性相吸,儿子不该更喜欢我吗?” “距离产生美!妈咪吃醋了,快亲下妈咪!一会儿爹地带你飞,陪你骑车!” 抱着孩子逗着玩着,傅戚转身低声道:“我哄他睡!” *** 七周年的结婚纪念,就在外界都在评述七爷能否逃过‘七年之痒’,甚至用很多细节绯闻、甚至两人在街上拌嘴的照,去证明这一痒的确存在的时候,两人却选择了一处风景秀美的小岛,包了岛上一片酒店度假庄园举办了一次盛世的婚礼。 他们没有请外人,而是以度假的形式,邀请了两方的亲人及朋友,度假游玩兼重披婚纱,纪念两年的第一个七年。 在亲朋的见证下,倪朵穿着的是一名工作室设计的顶级婚纱,两人在美丽的玫瑰庄园里、三生石下,完成了两人爱情的宣言。第一次,穿着婚纱曝于光下,即便已经经历了婚姻,倪朵却还是泪如雨下,激动的心情难掩,这一次的感觉,完全的不同。 岛上,一家人出游的感觉,更是惬意的恍如天堂。 因为郦心刚刚生产,韶?殷一家并未出席,司南钧有重要的手术预约,也没能亲来,慕容、慕青跟一名一起过来,大家在岛上一起聚了几天,准备等着郦心满月的时候,几个人再重聚。 医院里,看着他们发回来的视频,郦心也是无比的激动。 刚看了没两分钟,就被韶?殷给拿了开去:“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要看太多,对眼睛不好!” “嗯…” 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郦心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澎湃的心情一样难掩。父亲给公公对两个孩子简直是爱不释手,在医院的病房外,两老都是在眼巴巴的守着。 一双儿子,给了她莫大的安慰,也让两个家庭都充满了欢笑。想着天堂的母亲,郦心也算是告慰了母亲的英灵: 她过得很幸福,而且,她没有像母亲一样,一辈子遗憾。未能给夫家留下血脉。 郦心是感激上苍的,曾经,她也怕自己会走母亲的老路,即便韶?殷不止一次的说,儿女都一样,可亲生的经历,事实上在她心底也留下了一丝阴霾。 虽然儿女,她都喜欢,甚至更喜欢女儿,这一刻。却也还是庆幸的! “心儿,辛苦你了,谢谢你一下子给了我两个可爱的孩子!有你们,我此生足矣!医生说你身体虚,现在,除了休养,你什么都不用管,宝宝,妈跟莲姨,还有佣人会照顾,我也会照顾,你要好好的,赶紧把身体养好,有什么不舒服都要及时跟我说…”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殷,以后孩子大点,我们每年也出去度一次假,好不好?没有外人打扰的,就我们一家人!” “好!” 抱着郦心,韶?殷低头在她脸颊亲吻了下: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现在,我相信,好运会传染,磁场会感染,爱情也一样!戚,很幸福,我们也一样,会更幸福!我不介意你跟她们几个多亲近,大家互相交流学习。别人的经历,我们也可以取精去粕,加速成长,不是吗?以后,我们要多跟幸福的人在一起,我们也会更加幸福!” 攥着她的小手,韶?殷重重亲了下:“心儿,我爱你,爱你!生生世世,此情不变!” “嗯!殷,我也爱你!从我知道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开始,你就在我心里扎根发芽了。再也没有谁,能取代…” 满月酒的时候,因为宝宝太小,两家虽然都太高兴,却并未大半,而是把这份喜庆派成了红包,发给了旗下的员工,准备百日的时候,再大肆宴客。 因为满月酒,恰巧赶上了慕容的婚礼,又跟司南钧的相差不过一月。最后两人的婚礼也选择了提前同时办。 这一次,场面就更加盛大。近乎是三家联合,直接订了私人岛屿。白天,两家的集体婚礼,晚上,婚宴加百日宴,近乎宴请了樊城整个上流社会,场面可想而知的轰动。 整整七天七夜的流水席,私人飞机就出了四架。 而几个人的齐聚,更一度热络了整个樊城的天空,占满了头条。 参加完酒会,回到房间,倪朵就冲进了洗手间,吃了点海鲜,基本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了?朵儿?怎么吐得这么厉害?我打电话叫南钧过来看看!” “别!” 一手按住傅戚,倪朵敲了敲不适的胸口:“新婚蜜月,别却打扰人家!我没事…” 想了想,倪朵也顿下:该不会是有了吧!她这个月好像真的拖了半个月都没来了!可是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没孕吐啊! “真的没事?” 摇了摇头,倪朵无意识的摸了摸肚皮,微小的动作,傅戚却还是注意到了: “朵儿,你不会——?” “我…我也不太肯定!” “宝贝儿,这是要喜上加喜的节奏吗?”拉着她坐到一边,傅戚将她抱到了腿上: “我怎么觉得最近好运爆棚、喜事不断?你真是我的福星!”好像婚后,他们几个人都开始好运连连,事业都是一帆风顺,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当真不服都不行。 想着她可能又有孕了,傅戚也乐得合不拢嘴了。 另一边,看过宝宝回到房里,温郦心刚拿起,一张熟悉的照片又进入了眼底:这不是徐希若吗? 前夫大闹婚礼?新婚闪婚闪离?! 随手点了下,郦心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原来,她真的为钱离婚又再嫁了,可惜,这次,她选了个年长有钱的,却因为前夫闹场又被扫地出门了!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曾经想让她误会的艳照而今做了她自己新婚的坟墓! 刚扣上,身后一道暖热的力道便包围了上来:“晚上凉,怎么还站在风口?” “你回来了?南钧哥不是找你喝酒吗?” “呵呵,用不着我了,慕容去了!不愧是集体婚礼,他们两个,真是有缘,老婆同时怀孕了,又喜又悲催,蜜月直接泡汤了!让他们自己安慰自己吧!” “真的?太好了!那明年出门,我们都可以人手一个小宝贝了!都不是孤家寡人,谁也不用羡慕谁了!哎,只是我们…怕好久不能一起出去聚餐逛街喝下午茶了,想着,有点小忧伤呢!” “傻瓜,是幸福!幸福岛,我们来的是地方,大家,一起都收获满满的,自己的幸福!刚刚回来的时候。我看爸跟莲姨一起回房了…他们应该也是接纳彼此了,其实,他们的未来,他们夕阳,也还很长很美呢!” “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幸福,我们的宝贝儿,也都能一样,幸福,绵延不息,像是个幸福岛一样。越来越繁荣灿烂!” 靠在他的怀中,郦心笑了,微微一个扭头,一个热度的吻也同时缓缓落了下来。 爱情,如同他们缠绵的吻,渐浓渐深,生生不息! 爱情的颜色,虽然不同,却总是各有各的风采,真心跟付出的浇灌下,都能绽放七彩美丽的花朵,艳丽属于自己的一方天空。生活,从来不缺颜色,更不乏爱情。 愿每个看过此文的朋友都能收获美满的爱情,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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